相较于凤仪宫的冷冷清清,宫灯缭绕、烛火通明的紫华宫就显得十分温馨旖旎了。
紫嫔人在宫里坐着,每日都有收不完来自皇上的赏赐,宫里的奴才也都很有眼色,极懂审时度势,知道如今谁正受宠,全倒向了紫华宫,别的不说,每日的膳食,御膳房总是第一个送到紫华宫,让紫嫔吃到时还热呼呼地,只要紫嫔想要吃什么也马上给做,这份礼遇连皇后也比不上。
今儿是中秋,皇上不但批完了折子就来陪她,还给她送上一份大礼,她很快就要由嫔升为妃了。
然而,她却是喜忧参半。“皇上,您这么快就让皇后娘娘给臣妾晋为妃位,臣妾怕皇后娘娘会不高兴。”
宇文珑揽住她的纤腰,让她顺势靠在他的怀里,调笑地说道:“你快些给朕诞下龙子,还需怕皇后不高兴吗?”
紫嫔娇羞不已,“皇上……”
他说她的容貌与那名叫阿紫的丫鬟十分相似,又都喜爱紫色,肯定是阿紫托生的,这倒让她省了许多事,轻易便得了他的信任。
“紫儿……”宇文珑的唇滑到了她耳畔。“朕的好紫儿,晚上朕会更努力,一定早日让你怀上龙子。”
闻言,紫嫔却是一颤,忙推却道:“皇上,臣妾来癸水了,今儿不能伺候皇上,皇上还是召皇后娘娘或是梦妃姊姊侍寝吧!”他夜夜都要,她真是厌烦极了……
宇文珑皱眉,“来癸水了?”
她幽幽一叹,“是啊,皇上。”
这般,应该就不会再碰她了吧……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她还是万般的难受。
这身子已是残花败柳,要她如何自处?日后如何再将这副身子交给那人?
“那朕就带你去游湖赏月,晚上你到啸龙宫陪朕,朕搂着你睡就好,如此可好?”宇文珑退一步地问道。
她柔顺地轻轻点头,“臣妾遵旨。”
他倒是规矩的,夜里上了床,他会炽热的吻她,抚遍她全身,甚至吻遍她全身,极尽所能的要她,可白日在宫里,他很有君王风范,除了搂搂她的腰,牵牵她的手,并不会做出其他出格之举。
“那现在做些什么好呢?”宇文珑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她鼻尖。“不如紫儿你弹一曲‘凤求凰’给朕听吧!朕着实喜欢听你弹琴,总能令朕定下心来。”
“难道皇上有烦心之事吗?”紫嫔倚在宇文珑怀中,温柔地问道。
“如何没有?”宇文珑眉心微皱。“紧邻咱们大云边关的大越、大辽和柔然国近日蠹蠢欲动,若他们联手,对我大云会是不小的威胁,需得及早备好军备与军粮,以备不时之需。”
“皇上是忧心战备无法备齐吗?”紫嫔小心地试探。“莫非是……国库空虚?”
“什么话?”宇文珑一脸傲然。“我大云年年丰收,国库充足,军备粮草自然是不成问题。”
紫嫔一脸的迷糊,“紫儿不明白,那皇上还有什么可烦心的?”
宇文珑骤然一笑,宠溺地用手指轻绕她的发丝。“你是个小女子,自然是不明白的。”
紫嫔央求地道:“那么皇上就说给紫儿听。”
宇文珑点点头,沉声道:“一千万两黄金的库银以及上万件的兵器,均是战备所需,不能存放在京中,先前已有一次的军备黄金被劫,此事容不得发生第二次,因此需寻觅一处安全的地点来存放,也需有人监管并重兵把守。”
“一千万两黄金?”紫嫔惊呼一声。“数量如此之多?”
宇文珑笑着模了模她的头,似乎她的大惊小怪取悦了他。“这些不算什么,有时打起仗来是数年的事,所费不赀,开支还要更多。”
紫嫔眸光闪烁,“皇上可有属意之地?”
宇文珑沉吟道:“此事重大,还得与言相、言尚书、石太师仔细商议方能定夺,若有了结论,军备图朕打算放在御书房的密室里,如此肯定万无一失,不会再重蹈覆辙。”
紫嫔似乎没听到他说要把军备图放哪里,她眼神一阵黯然,有些幽幽地道:“如此,皇上会与皇后娘娘时常见面……”
“怎么?你吃醋?不想朕见皇后吗?”宇文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朕确实许久没私下见皇后了,自从有了你这朵解语花,朕下了朝只想往你的紫华宫跑,来了便不想走,只想时时刻刻都能看着你。”
紫嫔贝齿轻咬红唇,“可臣妾听说,皇上以前和皇后感情好,皇上经常宿在凤仪宫,与皇后形影不离,如今真能说忘就忘吗?”
宇文珑拉着她素白的纤手,轻轻揉着。“朕如今才明白,对皇后只是年少时一种得不到的执念,朕从未对她心动过,起码,没有像对你心动那般的对皇后心动过。”
她动容地看着他,“皇上……”
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如今在朕的眼里,只有你一人了。”
“紫儿又何尝不是?”紫嫔带着几分甜蜜地说道:“只要皇上不赶紫儿走,紫儿愿生生世世留在皇上的身边,做皇上的女人。”
“叫子珑。”他拧了拧她娇俏的鼻子。“以后私底下,不要叫朕皇上了,叫朕子珑。”
紫嫔柔声细语,娇羞地喊道:“子珑。”
宇文珑很是满意地把她拥得更紧了些。“朕已经着人整修洛阳宫,那里是前朝宠妃丽贵妃的住所,是一块风水宝地,整个皇宫景色最美的地方,冬暖夏凉,华丽无比,你看了肯定喜欢,年后就能迁入了。”
“皇上待臣妾实在太好了,臣妾无以为报。”她的表情看似深情无限。
“谁要你报答了?”宇文珑眼里闪动着化不开的柔情。“朕只要你长长久久待在朕的身边就好,能这么看着你,朕就很高兴了,朕对你别无所求。”
两个人在紫华宫里卿卿我我,殊不知殿外的竹桑快气死了。
他们要晒恩爱也不懂得关殿门,不怕人听似的不断调情,内容还眨低了她家娘娘,让她十分上火。
“娘娘怎不让人通传啊?”竹桑气得心肝儿乱颤,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了。
言少轻脸色苍白,强抑制住了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必了,回去吧!”
她原是亲自来给紫嫔晋妃位的,却不想竟听到了那些令她极度难堪的话。
对她只是得不到的执念?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得不到……且从未对她心动过……
她心里一片凉,突然一阵月复痛来袭,她脸色霎时更白了,身子晃了一下。
“娘娘!”竹桑和多兰低呼一声,赶紧一人一边扶住了她。
竹桑焦急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无事。”言少轻勉强稳住。“回凤仪宫,不要惊动任何人,把孟太医找来。”
太液池坐落在后宫东南,四周植满了各式名花,为了方便游湖,长廊曲折由四个方向深入湖心,设计得匠心独具,湖心有一座岛,岛上亭榭环绕、假山流水,东侧引进一道水渠,那水流沿着琉璃假山蜿蜒而下,十分夺目,一座七彩飞桥与安和园相连,那安和园不是一般嫔妃可以进去的,里头陈设华丽,一应倶全,只有帝后才有资格进去。
夜色寂静,浓郁的花香阵阵传来,此时,一轮圆月正高挂天际,虽是中秋佳节,但夜幕却显得有些皎洁冷清了。
言少轻就带了竹桑一人绕着湖慢慢地走,其他宫女太监侍卫都留在原地候着,太液池不是普通的大,走了许久,还没绕完一圈。
“娘娘,您已经走了许久了,反正月也赏过了,咱们快些回宫歇着吧,孟太医说娘娘有小产迹象,要多多卧床静养,娘娘怎么反而出来走,您这是存心为难谁啊?”
孟太医说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娘娘却要孟太医保密,虽然孟太医和老夫人交情匪浅,会为娘娘保密,可这样不告诉皇上真的行吗?等肚子大起来,孟太医就算想帮忙保密也不行了不是吗?
娘娘不躺着养胎,这样出来走又是想做什么?是不是不想生下皇上的孩子,想最好滑胎算了啊?
还有,她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老夫人?娘娘向来最听老夫人的话,老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让娘娘跟皇上说的……
“赏赐都发下去了吧?”
言少轻好不容易开口了,问的却是这么一句。
竹桑叹了口气。“各宫的赏赐都发下去了,没有遗漏,娘娘赏得丰厚,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好了,娘娘,咱们该回宫了,秋风虽然舒爽,吹久也是会着凉的,娘娘现在最不能的就是染上风寒了。”
言少轻恍若未闻,放慢了步伐,抬眸凝望着天边的那一轮玉盘,若有所思。
以前不知道,原来失去是这么痛苦,原来你还爱着他,而他已不爱你时,是这般的揪心。
她还能够撑多久?
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她什么都不要了,她想离开这座宫殿,她想除下官袍,她想要喝下一碗孟婆汤,让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不识。
如此,便能够……忘记他。
“娘娘!娘娘!”竹桑突然急切又小声的唤她,结结巴巴地道:“皇、皇上来了!”
言少轻还在看着明亮的圆月发怔,她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咚的一沉。
他来了?他怎么会来?他是来见她的吗?
她的视线摆正了,却是看到了一幅令她失望的画面。
皇上是在她的眼前没错,不过身边伴驾的是紫嫔,她脸色莹亮红润,乌发绾成了天仙髻,插着罕见的紫珍珠流苏簪子,一身簇新的衣裳,紫色牡丹孔雀蜀锦广袖长裙,衣服的扣子都是夜明珠所制,肩上披着绣有银龙纹的月白风衣,那自然是宇文珑的衣物。反观自己,一身翔凤宫锦的衣裙,只在髻上插了支凤首花钗,太过素净,倒显得紫嫔才像皇后了。
她看了看他们身后远处,皇上的仪仗都在宫墙下候着,连尚公公也没跟来,显然是皇上不想让闲杂人等打扰。
他们一个身姿挺拔修长,一个身材妖饶多媚,倒是璧人一对。
她也奇怪自己怎么还能对他们品头论足,她这怕是已经疯了吧?肯定病得不轻,才能看着自己夫君和小妾在一块儿还能淡定如斯。
郎君已变,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宇文珑见了她,脸上并无太大反应,只淡淡地道:“真是巧,原来皇后也在此赏月。”
言少轻顿时觉得整颗心都被他掏空了。
这样被他无视,还是破题儿第一遭。
他那陌生的眼神,她有时也会怀疑他是否真是中邪了?一个人怎么可以有如此巨大的转变,就算他对射伤紫嫔心有愧疚,也不至于宠爱到这种地步,而她与他的种种,就好像没发生过,只有她一个人在心痛。
定了定神,她也没施礼,就目光澄净地看着他,“臣妾参见皇上。”
宇文珑随意的点了点头。
言少轻看着他的手,他和紫嫔十指交缠。
紫嫔有些别扭,微微挣月兑了他的手,朝她一个福身。“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言少轻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宇文珑。“妹妹免礼。”
一时间,三人无语,只有微风拂过柳叶的声音。
言少轻看着他们两人成双,十指又交扣在一块儿,他根本不看她,她显然是多余的那个。
如果问她,什么叫心在淌血,她现在知道了。
她收回视线,状似波澜不兴地道:“皇上和妹妹慢慢赏月,今日过节,本宫要去探望太后,失陪了。”
紫嫔乖顺地又福了福身,“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她越过宇文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气,她的心又是狠狠一揪。
才走了几步,便听到紫嫔对他说道——
“皇上怎么不留皇后娘娘跟咱们一块儿赏月?反正画舫那么大,也够坐的了。”
她的心又一阵抽痛,酸楚的感觉铺天盖地的涌上来。
曾几何时,他和别人成了一体的了,而她,是个外人。
“没听到皇后要去探望太后吗?”宇文珑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何必留她?再说,皇后在,说话也不方便……”
紫嫔噗哧一笑,“皇上又想说什么不正经的话了,这才不让皇后娘娘跟咱们一块儿去游湖。”
宇文珑也笑了,“等你小日子过了,便知道朕想对你怎么不正经了……”
就像有根鞭子从言少轻心上狠狠的抽过去,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再听下去,她会发疯!
她在嫉妒紫嫔,她在怨恨宇文珑,她的心有说不出的疼,说不出的酸,她被重重的刺伤了,她明白了她究竟只是凡人!
她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了起来。
竹桑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又小声的喊道:“娘娘别走那么快啊!小心磕碰了!”
言少轻慢了下来,脸色却益发苍白。
竹桑担心的看着她,“娘娘……”
她摇了摇头,不让竹桑再说下去。“无事,摆驾寿安宫。”
寿安宫距离太液池并不远,言少轻坐上了凤辇,小片刻也就到了。
她已派人先来通传,是以到的时候,宁静正在殿外候着。
其实以宁静在太后跟前的地位,根本不必出来相迎,派个宫女或内监出来就可以了,可是每回只要她来,宁静一定会出来迎她。
“姑姑送来的月饼,本宫都尝过了,让姑姑费心了。”
宁静热切地说道:“一点儿都不费心,娘娘喜欢吃的话,奴婢再多给娘娘做些送去。”
她淡淡一笑,“姑姑随意。”
宁静十分担心的看着她,喃喃地道:“娘娘瘦了呢。”
言少轻依旧淡如清风地说:“没什么,就是刑部事情多,忙。”
宁静似有话说,又生生咽了回去,忧心不已的领着她去了东暖阁。
室内燃着香烛,淡淡的香气弥漫,敞开的窗子外见得到圆月,太后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等她,知道她不喜热,茶已经沏好放凉了,紫檀卷云纹炕桌上有一盘御膳房做的月饼,还有几盘瓜果、素饼和一瓣瓣剥好的柚子,很是应景。
言少轻向前见礼,“参见母后。”她已慢慢冷静下来,心绪不似刚才那般激动了。
太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快上来坐。”
言少轻月兑去绣鞋,上炕坐好。
太后慈和地道:“听说皇后在外边散步了许久,先喝口茶解解渴。”
“多谢母后。”言少轻从善如流的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入口都不知道什么滋味了,寿安宫用的肯定是好茶,可怎么咽在她喉里却是苦涩的?
她缓缓搁下茶盏,心思流转。
太后都看在眼里,这才开口道:“皇上的心思如今都在紫嫔身上,皇后不好受吧?”
言少轻缓声道:“皇上的心思并非臣妾能够左右,只能顺其自然。”
太后叹了口气,“其实皇上会这么宠爱紫嫔,也是有原因的。”
言少轻心里一动,道:“臣妾愿闻其详。”
太后缓缓地说起来,“皇上还是翼亲王时,府里有个叫紫儿的婢女,身世可怜,皇上十分同情她,对她就好了些,紫儿也一心投桃报李,对皇上极好,亲手给皇上缝衣服,亲手做饭给皇上吃,在皇上身边跟前跟后。
“哀家以为皇上对她有意,暗中查她,却查出她的身世并不清白,她的娘亲乃是烟花柳巷中的不洁之人,生父成谜,哀家没法看这样的女子留在皇上身边,便趁皇上不在时,将她交给人牙子,欲把她发卖了,谁知她却在府里一头撞死。
“皇上回来后又是震怒又是伤心,哀家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皇上虽然没责问哀家,却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哀伤里,觉得是他害死了紫儿……而那个紫嫔,与紫儿的容貌有六成相似,两人偏巧都喜爱紫色,皇上这才陷了下去,无法自拔。”
言少轻沉思。翼亲王府有这样一个奴婢,她怎么不知道?
离开太学之后,虽然她和宇文珑像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可同在京中,他的事,她都知道,就如同她的事,他也都知道一般。
若是那个紫儿真在王府一头撞死,死因又与太后要把她发卖有关,这么大的事,肯定藏不住,可奇怪的是,在今天之前,她从未听闻过翼亲王府里出过这样一件大事。
“所以,皇后姑且忍忍吧,以不变应万变,时日长了,皇上发现两人并非同一人,自然便会清醒。”
言少轻脸上不动声色,只道:“皇上如此长情,倒叫臣妾意外了。”
太后慢慢地皱起了眉头,“是啊,哀家也感到不可思议,那紫嫔毕竟来路不明,怎可因为坚信她是紫儿托生就全然的不设防,让她进出御书房不打紧,各地奏折和军事机密都没防着她,皇上如此一意孤行,令哀家着实忧心,可哀家已因紫儿曾与皇上有了嫌隙,定然不能再犯同样的错,所以哀家眼下也只能由着皇上了。”
言少轻端起茶盏慢慢啜着,太后的意思是,要她出面除掉紫嫔?
确实,她是六宫之主,大可找个以下犯上的理由把紫嫔弄死,或者把她打入永巷,再让她暴毙,或者能让紫嫔自己失足落水溺毙,被什么香烛慢慢毒死……她身为后宫之主,要做这些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可是,如果她真那么做了,他会如何?
他会为紫嫔震怒,废了她这个皇后吗?
她轻抚小月复,思绪飘远了。
她不想除掉紫嫔,因为变的是宇文珑的心,紫嫔不在,他们的感情也修补不回,无法回到往日了,她亦不想苦苦追寻。
她想带着她的孩儿和年岁渐高的祖母到乡下庄子生活,她的孩儿不做皇子也会很快乐,她想让她的孩儿成为最棒的仵作,造福……尸体?
她可以辞官,只是这皇后之位却是没法辞掉,她得在肚子大起来之前离开京城,才不会被人发现她偷渡走了龙裔。
她冷不防抬头问:“敢问母后,该如何辞去皇后之位?大云可有先例?”
太后一呛,惊吓的瞪着她看。
怎么?她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就是想让她按兵不动,耐着性子等,但这丫头的结论竟是要辞去皇后的位置?
这结论究竟是怎么来的?
要命,她怎么对皇上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