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恶人亲了……虽然他没把舌头伸进来,可是,唇贴唇,她被又舌忝又吮的,她的嘴里全是他的味道。
太过浓烈的男人气味让她害怕,尤其是他的恶人样,夏以绮这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坏人,吓都吓死了。
他真的是消防局长,而不是哪个道上的流氓吗?妈什么小镇会来这么一个恶人?太可怕了!
夏以绮愁着张脸,拿着剪子修剪花叶,一边偷瞄着玻璃窗!对面没人,她松了口气。
肩膀软软地垂下,她的心情放松了。自被恶人亲了后,她瞄到他的身影就胆战心惊,一定立刻躲起来。幸好自那次后,他也不再来招惹她,虽然小镇很小,两人又住对面,不过见面的机会倒是出乎意料的少。
镇上的人也安慰她,经过警长的一番劝慰后,局长绝不会再欺负她了,不过她也要乖乖的,看到人就闪远一点,千万不要去惹他。
她哪有那个种去惹他呀?
扁着嘴,夏以绮觉得好委屈,这明明是她长大的小镇,她过得那么自在,偏偏这些天活像个小偷一样,一直战战兢兢、偷偷模模的,日子再这么过下去,她迟早会心脏病发。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把恶人赶出小镇!
可是,要怎么把他赶出去啊……
眉尖不禁烦恼地皱起,手上的剪子咋噤咋噤的,似乎在响应她烦恼的心情。
恶人的势力庞大,和警长似乎交情不错,而且镇上人有事要他帮忙,他就算一脸凶恶,也还是会前去帮忙,渐渐的,民心也朝他靠拢。就连镇上的老太太看到他都会赞叹,直呼恶人实在太养眼了,真是慰藉她们这些老太太的眼睛和心灵―
因此,朝他靠拢的女人心也不少。
“养眼?哪里呀!”夏以绮咕哝,不以为然地哼了哼。“明明就一脸恶人相,她们眼睛瞎了吗……”
“谁眼睛瞎了?”进来就听到女儿在自言自语,阿福婶搬着花盆,抬头看向女儿。“夭寿哦,绮绮,妳在剪什么花呀?”
“啊?什么?”被母亲的尖嚷吓到,夏以绮回神,“啊?我的花―”
瞪着光秃秃的枝干,再看着被她剪下的白色蝴蝶兰,清秀的小脸蛋霎时皱得像个包子。
呜……她的花就这样毁了,可恶!都是恶人的错!
“妳在干嘛呀?好好的花剪成这样。”阿福婶担心地看着女儿。“是身体不舒服哦?”
“没有。”夏以绮忿忿地放下剪子。“讨厌,都是他的错啦!”害她把心爱的花剪坏了。
“他?谁呀?”阿福婶一脸茫然。
“还不是那个屠向刚!”夏以绮跺脚,闷闷地发起小脾气,“都是他的错啦!”
“阿刚?他有欺负妳吗?”没吧,她刚刚还看到屠向刚到老关家去帮忙锯木头呀!
“阿刚?”她有没有听错?夏以绮瞪向母亲。“妈,妳叫那恶人什么?”
“什么恶人?妳怎么这么叫阿刚,他只是长得凶一点,人又不坏!”阿福婶轻斥。
夏以绮不敢相信地瞠大眼。“他哪里不坏呀?妈,妳忘了我前几天才被他欺负的事吗?”是怎样?连妈也被那恶人收买了吗?
“哎唷,那个只是意外嘛!”阿福婶放下盆栽,安抚着女儿。“人家阿刚也知错了,最近也没惹妳了呀,妳就不要再记恨了。”
什么?她记恨?夏以绮瞪着母亲,气得直跺脚。
“妈,妳怎么帮那坏人说话?妳又不是没看到他那时怎么欺负我的!”她是被亲耶,被吃豆腐耶!“妳竟然还叫我不要记恨,妳……”
铃―电话声打断夏以绮的气嚷。厚!夏以绮气恼地瞪着电话。
“看什么看?还不快接电话。”阿福婶催促。
拿起话筒,她皱眉。
“喂?”
夏以绮的声音很闷。“您好,这是桃花坊……啊?什么?盆栽不够?有,我们是有多的,可是……不是……可是……喂?”
听着挂断的嘟嘟声,夏以绮忍不住瞪眼。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阿福婶问女儿。
夏以绮放下话筒,一双细细的眉都快皱成山峦了。“山下的市集说典礼的盆栽不够,问我们有没有多的,我说有,他们要我送去。”
“送去?妳要怎么送去?妳阿爸和其他人都出去送货了呀!”阿福婶嚷着,“妳没拒绝吗?”
“我有呀……”可是对方根本不听她说话,把话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呀!
“妳……”阿福婶头痛地看着女儿,她这女儿就是这个性,温吞又胆小,人家讲十句话,她连半个字都吭不出来,最后只能吃闷亏。“没人可以送货,这下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夏以绮瘪着小嘴。
“算了算了,妳先把盆栽准备好,我看有没有人能帮忙。”说着,阿福婶赶紧冲出门。
“阿福婶,怎么了?看妳一脸着急?”镇上的几个婆婆妈妈经过花店,刚好看到阿福婶急急地跑出来。
“哎呀,刚好,阿好呀,妳家那口子在不在?”阿福婶赶紧问。
“他刚好到山下去买东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哎唷,就今天山下不是有拍卖市集吗?主办单位跟我们订了盆栽,我家阿福今天就载花过去,谁知道刚刚主办单位打电话来我家,说要再多订几个盆栽,阿福又不在,没人可以载盆栽下山呀!”
“哎呀,那怎么办?没人可以送货,妳怎么没拒绝呀?”阿好婶喳呼着,这时夏以绮刚好抱着盆栽以身体推开玻璃门,和众婆妈对上眼。
“妳说呢?”阿福婶一脸无奈。众人模模鼻子,也知道问题出在谁身上了。夏以绮默默垂下头。
“这下怎么办?我家是有台小发财车,可是没人可以载……”突然停话,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从小巷中走出来的壮硕身影。
感觉到突然的宁静,夏以绮抬起头,一看到那道身影,身形立即一退,抵着玻璃门。
“嗯?”感觉到众人的注视,男人缓缓扬眉。
哦!不!
夏以绮摇头,千万不要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夏以绮苦着张脸,紧抓着身上的安全带,身体因戒备和紧张而绷得紧紧的,她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瞄着旁边正在开车的屠向刚。
她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变这样?
没人可以载盆栽下山,他却突然出现,而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那些婆婆妈妈就开口要求他载盆栽下山―那群婆妈中,也包括她老妈。
她以为他会拒绝,坏人不是都这样吗?绝对会拒绝帮助老弱妇孺,不然就是伺机狮子大开口。
可没有,他只是眉一挑,肩一耸,就说了“好”。
那句“好”,当场把她打下地狱。把盆栽搬上车后,她原想偷偷模模地躲起来,但老妈却抓住她,叫她跟恶人一起去送货。
开什么玩笑?可她连摇头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老妈就狠狠地丢下一句―祸是谁闯的,就谁去收拾!
所以,她现在落得这般恐怖的田地。呜……那群人难道忘了这男人可是前几天欺负她、吃她豆腐的恶人吗?她们就这样送羊入虎口,就不怕她出事吗?
“把妳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吗?”薄薄的凉嗓戏谵地逗她。
夏以绮倒抽一口凉气,整个人缩在车门旁,惊恐地瞪着他。她的反应让屠向刚迸出笑声,他懒懒挑眉,“女人,真要奸杀妳,我也不会挑这时候好吗?”可是有一堆证人目送他们俩一起离开呢!
是说镇上那群人还真妙,明明前些天亲眼目睹他是怎么欺陵这个小可怜的,竟然还放心让他们俩一起下山,其中一个还是夏小姐的妈妈,他该欣慰那群老太太这么信任他吗?
为了不辜负她们的期望,他应该闭嘴,安静地送完货,再送夏小姐回家,途中绝对不能再没品地欺负她……可是,一路上就见她惊恐戒慎,哦……刚刚还自言自语,把诽谤他的话说出口,让他一字不漏地听个详细。
啧啧,这样教他怎么继续忍气吞声?不玩她,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他可没主动欺负她,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哦!
“不准瘪嘴,说话!”一个人唱独脚戏很无聊的。
夏以绮微恼地瞪他,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着唇,不情愿地开口。“要、要说什么?”她跟他又没什么好说的!
握着方向盘,屠向刚流畅地转个弯,从后照镜朝她咧个笑容。“有何不满,妳可以全部说出来呀!”他洗耳恭听。
那笑容真像黄鼠狼,夏以绮看了心惊,揪着手指头,赶紧垂下眼。“没、没有呀!我哪有不满?”她哪敢呀?
“是吗?”屠向刚瞄她一眼,瞧她低着头,长发也跟着垂落,手指紧张地几乎纠缠在一起,一副被欺负的委屈模样……哦哦,他真像是欺负小女生的坏人。
不期然地,某个女人的话窜进脑海―他不禁撇嘴,“喂,女人!”
“干嘛?”夏以绮怯怯回话。
“抬起头来!”他命令,见她还低着头,语带威胁地说:“夏小姐,我的耐性不多哦!”
夏以绮赶紧抬起头,不满地瞪他。“做什么啦!啦?”讨厌,他到底想干嘛。
“我问妳,我有欺负妳吗?”屠向刚逼问。
“废……”凌厉的眼神射向他。
“嗯?”
“没有。”呜……夏以绮妳这个胆小鬼!
“很好。”屠向刚满意地勾起唇角,当事人都说她没被欺负了,所以他当然不算欺负她了―
某个女警长的“幼稚男人”理论并不成立。“喂!女人……”
“我有名字!”女人、女人的,没礼貌!
“我知道。”他当然知道她有名字。“喂!女人,是初吻吗?”
他突然问。
“哈?”夏以绮愣了下,小脸迅速涨红。“你、你……”不要脸!竟然问她这个。
“脸这么红,害羞了?”屠向刚像个痞子,笑得很贱。
哦……这个讨厌鬼!
夏以绮恼怒地瞪他,忿忿地别开脸,看向窗外。
“哦―是初吻呀!”
“当然不是!”受不了他的口气,夏以绮冲动地回话,可一回完她又后悔,讨厌,她干嘛理他?
“不是初吻……”屠向刚轻轻扬眉,胸口窜过一抹怪怪的感觉。“那妳交过男友啰?交过几个?”
“要你管!”不想理他,夏以绮径自看着窗外。
唷―夏小姐在跟他耍脾气吗?屠向刚觉得有趣,继续凉凉开口。“看来妳交的男友应该不多吧?”照夏小姐的个性推论,“该不会只交过一次任吧?”猜测完,看到夏姑娘的肩膀一颤,哦哦哦……
“我猜对了?”
夏以绮不理他。
没关系!屠向刚很能自得其乐。
“还在一起吗?不对,从没看过有男人找妳,分手了?唔……被劈腿?”
“屠向刚!”夏以绮恼了,气愤地回头瞪他。“你很讨厌耶!”可恶!这世上怎会有这种讨厌鬼?
她激烈的反应让屠向刚吹了声口哨。“我猜对了?不会吧?这么准?”
厚、“停车!”她要下车,她再也受不了了!
“快到市集了,别急。”无视她的气恼,他的态度一样轻漫,继续白目地猜测。“妳一定被劈腿很久了直到某天,男主角才带着劈腿已久的女人跟妳说分手吧?”
“你、你……”夏以绮瞪他,气得快哭了。“又要哭了?妳怎么那么爱哭?”受不了!屠向刚摇头。“我才没哭!”眨去泪水,夏以绮气忿地吼,见市集到了,他一停车,她立即开门下车。“屠向刚,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烂的混蛋!”
忿忿地丢下这句,她气得转身跑开。
“喂―”见她气冲冲地跑离,屠向刚抓了抓头,回视被骂声吸引过来的目光,耸了耸肩。
从裤袋拿出根烟咬上,看着夏小姐离去的方向,他拿下嘴角的烟,啧了一声。
啧!他似乎玩得太过火了。
讨厌讨厌!怎会有那么可恶的男人?他不只是恶人,简直是她生平见过最该死的混蛋!
夏以绮鼓着小脸,气呼呼地在心里咒骂。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人,身旁的人一向疼她,不要说凶她了,就连对她大声也不可能;只有那个屠向刚,不只欺负她,还会威胁她,今天更过分,竟然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可恶!他又没亲眼目睹,怎会知道她被劈腿?而且过程还说得正确无误,让她连想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被劈腿就在痛了,他还那种口气,摆明在取笑她,让她气到都快哭了;可见他讥诮的模样,她硬生生把眼泪忍下来。
她才不要被他看不起!
“讨厌!讨厌鬼!”她气得咒骂,“怎会有这种人,讨厌死了!我怎么这么衰……”
“小绮?”讶异的熟悉声音让她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到来人,她的脸色霎时一变。
“小绮,真的是妳。”李凯昱讶异地看着前女友,斯文的脸勾起笑容。
“真巧呀!”
夏以绮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见鬼了!怎会这么巧,她有必要这么衰吗?才提到劈腿的前男友,现下就遇见本尊了。
“妳怎会在这里?只有妳一个人吗?”李凯昱问,目光紧盯着她,“小绮,妳一点都没变。”清秀干净的模样让人坪然。
他上前,伸手想碰她。
“阿昱!你在干嘛?”一名女人勾住他的手,看到夏以绮,一张脸立即沉下,“怎么是妳,妳在这干嘛?想对我的阿昱纠缠不清是不是?”
“娟娟,别这样……”
“干嘛!你心疼呀?”张心娟瞪向男友,咄咄逼人地开口。“别忘了,当初是你不要这女人,选择我的。”
她转头看向夏以绮。“我警告妳,少来纠缠,我和阿昱可是要结婚了。”
“结婚?”
“没错。”张心娟一脸得意,从包包中拿出喜帖。“欢迎妳来参加婚礼!”
“娟……”李凯昱开口,不想让夏以绮难堪。
“闭嘴!”张心娟瞪过去,不给男友面子。“怎么?你怕前女友参加喜宴让你丢脸吗?还是你是故意来这里跟她见面的?你们是不是在这里约会碰面,啊?”
“喜宴,我们会去的。”一抹低嗓开口,强壮的身子贴在夏以绮身后,伸手接过喜帖。
夏以绮眨眼。
“你是谁呀?”张心娟愕然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绮绮的男友。”屠向刚勾着纯男性的性感笑容,大手勾住夏以绮纤细的腰肢。
哈?夏以绮瞠大眼,“不……”
“瞧妳,傻愣愣的。”屠向刚打断夏以绮,“不过妳就是这副呆样才可爱。”
语毕,他当着旁人的面,手指亲昵地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