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清晨,神清气爽的实习医生米佧到陆军医院报到,看到一抹抹刚换上白袍的新同事穿梭的身影,想着自己即将成为其中一员,米佧嘴角上弯,走上工作岗位的第一天,她的心情如同外头的天气般阳光明媚。
这时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大厅,经过的人见到他都恭敬且热络地打招呼,“院长早。”
随即是他的回应,“早。”低沉的声音,温和的语气。
米佧来不及回头,贺雅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佧佧妳到了吗?来了的话直接上二楼。”
“我到了,雅言姐,要上去了。”一如既往的甜甜的声调,米佧挂了电话,踩着水蓝色小高跟鞋噔噔噔地上楼,不料前脚只踩到台阶边缘,鞋跟就被卡住了,她尚来不及伸手攀扶,人已向后仰去。
然而就在身体失去平衡的剎那,纤细的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她跌进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米佧回头,身后的他穿着黑色的衬衫外罩风衣外套,眉目清明,眼眸含笑,视线在半空中交凝,米佧听见他说:“小心。”
阳光透过窗子投射在他身上,看着逆光而立的他,米佧在脑海里搜寻有关他的记忆,然后她变换的神情分不清是惊诧多一些还是惊喜多一些,“是你!”
她还记得自己,这个讯息迅速传达到邵宇寒脑里,他心中一暖,温柔的笑意直抵眼底。
扶米佧站稳,他的目光定格在她稚气未月兑的女圭女圭脸上,“看到名单就知道是妳。”对于她的到来,他早已知晓。
实习医生名单?米佧一愣,难得聪明地回想先前有人在她身后向院长问好,那响应的声音不正是……她的嘴巴惊奇地半张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娇俏的容貌配合惊讶的表情,娇憨得一塌糊涂。
明明不该失礼,邵宇寒还是控制不住地抬起手揉揉她的发,“上去吧,别迟到了。”
米佧抬腕看表,顾不得再说什么转身就跑。
邵宇寒弯唇而笑,朝她背影温柔地说:“慢点,别又摔了。”
那么熟悉的对白使得跑到转角处的米佧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然后转身和他摆摆手表示先走,他颔首。
通过层层关卡,米佧正式成为骨外科的一员,经介绍,她认识了科室的几位同事,然后得知今后将由贺雅言带她。
贺雅言毕业于军医大学,不仅具备丰富的临床经验,更是陆军医院少数具有科研成果的年轻医生之一,所以在业内很有名气。
她为人直率真诚,工作态度严谨,颇受同事以及病人的欢迎,查房过程中,她一面检查患者的恢复情况,一面耐心地向米佧传授经验。
米佧听得认真,边拿出小本子记录,边适时提出疑问。
贺雅言细心地发现她的小本子有点皱但却很厚,猜测这是她随身携带了很久的记事本,而这份专注认真令贺雅言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喜爱。
查完房,贺雅言带米佧熟悉医院的病房科室分布,并对医院的组织架构进行讲解。
米佧看着架构图上院长的名字和严肃中透出意气风发的院长照片,记忆开始复苏,默念着邵宇寒的名字,她忆起初识的情景。
那是一个和今天相似的清晨,有所不同的是,那天邵宇寒不是在她身后上楼,而是从楼上往下走。
清冷的晨曦透过树叶缝隙投射在邵宇寒身上,将他挺拔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金色里,衬得身穿休闲服的他长身玉立、意态翩然。
狼狈和莽撞似乎是她的专利,时隔三年,米佧的状况与前一次如出一辙。
那天她起晚了,所以一路都是跑步前进,往楼上冲时,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脚下穿着运动鞋的米佧居然立步不稳,踏空台阶后身体惯性地向前扑去,控制不住地跌进邵宇寒怀里,而他的双手则在同一时间本能地扣住她纤细的腰,接着米佧听到他语气温和地提醒,“慢点,别摔了。”
米佧借着他的手劲站稳,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真诚道谢。
他坦然笑纳,深邃的眼眸在她精致如瓷女圭女圭般的小脸上细细流连之后说:“指导老师在等妳,快上去吧。”话音刚落,人便离去。
原以为只是萍水相逢,米佧没想到今后会有交集,后来他们一遇再遇,然后就是杳无音信的三年。
注意到米佧盯着邵宇寒的照片,贺雅言以调侃的语气问:“怎么样,院长很帅吧?”
米佧歪着脑袋狡黠地笑,“没想到院长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老头呢。”
贺雅言微笑,“院长有多项科研成果,是心脏内科专家,三年前被医院以特殊人才身分送去国外留学,回国后就在带项目,两个月前从副院长升任院长,是业内最年轻的院长。”
贺雅言眼眸深处涌动着骄傲又敬佩的光芒,使得米佧对邵宇寒产生一丝类似敬畏的情绪,她更觉得当初坚持选择来陆军医院是正确的。
午餐时邵宇寒现身于员工餐厅,看见贺雅言,他径直过来和她们坐一桌。
米佧当然不知道邵宇寒其实很少到餐厅来用餐,看看行至近前的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继续用餐。
对于她的无动于衷,邵宇寒笑得很包容,“不欢迎我和妳们共进午餐?”
米佧抬头接到他示意的眼神,她反射性地往里面挪了个位置。
邵宇寒从容地在她旁边坐下,平静地把他餐盘上的两杯饮品递给贺雅言和她,蔬果汁既能增加饱月复感,还能维持人体内酸碱平衡,再来就是帮助午餐消化。
身为医生的他们对健康一般都比较注重,他向来是细心的,再稍稍用点心思就能给人暖心的体贴之感。
只是表哥何曾对谁如此?端起蔬果汁,贺雅言的心思在瞬间百转千回。
米佧尝了一口,新鲜的味道令她显出满足的神情,“谢谢院长,下次我请你喝。”
邵宇寒笑说:“好。”
见她一点一点将不吃的配菜挑出来,他问:“还挑食不吃香菜?”一副跟她很熟稔的语气。
米佧本能地反问:“你呢,会吃了吗?”
身为表妹,贺雅言自然知道邵宇寒从不吃香菜,她不动声色地问:“你们认识?”
邵宇寒挑眉,“雅言妳忘了我的指导老师是阮教授。”
阮绍齐?贺雅言是真的忘了邵宇寒读研究所时的指导老师是他,原来他们竟是学长学妹,可是依邵宇寒与米佧的年龄差距,他们不该有所交集才对,转念一想,聪明如贺雅言就明白了。
邵宇寒是阮绍齐最得意的门生,研究所尚未毕业就被推荐到陆军医院实习,他始终和指导老师保持着联系,而且常常去阮绍齐家中拜访。
邵宇寒之所以能成为业内最年轻的院长,除了天赋异秉外,更是因为一直得到恩师的指导和引领,那么他和米佧的相识就不足为奇了。
米佧扯扯贺雅言的袖子,“雅言姐妳没生气吧?我刚刚没告诉妳是因为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对于这个消息还没完全消化呢。”
贺雅言看向邵宇寒,“忘了告诉妳,我和院长是表兄妹关系,所以上午我对他的介绍实际上是属于老王卖瓜。”
“啊?”米佧讶然,视线从邵宇寒身上转移到贺雅言身上。
邵宇寒笑看着她,“改天一起去探望指导老师。”
米佧抓抓头发,随之愉快地应下,“好啊,正好向他汇报一下我通过训练了,他先前还质疑我呢。”
邵宇寒像哄小孩子一样承诺,“学长帮妳作证。”
米佧龇牙笑说:“一定哦。”
眉目间隐现淡淡的温柔,邵宇寒点头。
总体而言,第一天上班的感觉很不错,临近下班时,米佧在手术室外见到傅渤远。
傅渤远三十七岁,身材高瘦、相貌平凡,唯有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的落寞神情配上医生白袍,使他整个人在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忧郁的学者气质,而此时他刚刚完成一个颇有难度的手术,从眼底细微的红血丝不难发现他的疲惫。
米佧有礼地微笑,“主任好,我是米佧。”
傅渤远以探询的目光流连她的五官,表情淡淡地点头算是回应,转而和贺雅言交流病人的情况,又交代护士几句就走了。
对于他的冷漠,米佧不解地看向贺雅言。
贺雅言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不关妳的事,被未婚妻逼婚所以心情不太晴朗。”
米佧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并不知道一个多月前面试结束,溥渤远在分配研究人员时,抢先贺雅言一步说:“把米佧的资料给我。”
所以说,要不是贺雅言透过邵宇寒的关系把她要过来,现在带米佧的人该是溥渤远,而米佧捉弄邢克垒的事也是发生在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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