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克垒还有别的事,把米佧送到地方后,连楼都没上就走了,走前他以帮赫义城和贺雅言和好为借口,和米佧约好晚上一起吃饭,还贼兮兮地提醒米佧不要告诉贺雅言晚上赫义城会来。
米佧信以为真,不擅撒谎的她把贺雅言哄到一家名为“邢府”的餐厅。
见到贺雅言,身穿便装的赫义城迎上来帮她理理围巾,“不是告诉妳今天气温有点下降,怎么还穿这么少?我的话没力度是不是?”
贺雅言气他不解风情,“你的力度用在你的部上就好了,别总对我用这种口气。”
赫义城笑着揽住她的肩膀,“我哪敢啊,在部队我是首长,回家后妳是我首长。”
贺雅言面上一红,轻轻推了他一把。
看两人的恩爱样哪里像闹别扭的样子,米佧意识到被邢克垒那个无赖骗了。
穿着军靴迷彩裤的邢克垒从二楼包厢下来,见到米佧,他还打趣,“小妞来了,欢迎光临。”转脸看向恩爱的老大和大嫂相携而来,他笑得若无其事,“和好啦?米佧出马果然有用啊。”回应他的是米佧招呼上来的粉拳。
米佧像疯子般在他身上一顿乱捶,“你还装,一次两次三四五次地欺负我,有完没完了啊?”
邢克垒偏头笑起来,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划过流光溢彩,“这是干嘛啊?还以为妳是个正常的女人,怎么也疯了?”语气里是毫不遮掩的宠爱和满满的温柔。
赫义城不理会这两人,搂着贺雅言上楼,刚进包厢,贺雅言的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她很快接起来,“表哥。”
“是我。”一道低沉又不失温和的男声透过话筒传过来,邵宇寒交代,“实习医生的军训结束了,妳通知她们休息两天,周一回医院报到。”
“知道了。”贺雅言应下,又问:“你哪天回来?”
那头的邵宇寒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回答说:“就这两天。”
“等你回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见面再说。”
通话结束时,邢克垒拎着不老实的米佧进来。
除了在贺泓勋面前容易失常、偶尔比较幼稚外,赫义城向来是很有威严的,见米佧被部下半搂半抱地带进包厢,他严肃地训斥说:“注意形象,才正经几天,要保持荣誉!”
把米佧按坐在椅子上,邢克垒“啪”的一个立正,装模作样地敬礼,“是,首长。”
赫义城踢他一脚,“上菜。”
邢克垒弯唇,“遵命。”转身打响指示意服务生上菜。
米佧东模模西看看,以询问的眼神看向邢克垒说:“你家的店啊?”
邢克垒长腿一伸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得意地拍拍胸膛,“鄙人乃老板是也,怎么样,要不要我把服务生叫进来,让她们见识一下老板娘的真身?”
米佧原本真以为是他家开的,见他这么不谦虚地承认还一脸得意的表情,反倒不信了,她作势拿茶泼他,结束了这个没有建设性的话题。
等菜的间隙,邢克垒和赫义城谈起公事,米佧则和贺雅言聊起新兵训练的事,说到“光荣使命”的军事网络游戏,她难得地表扬了邢克垒,夸他游戏玩得好。
赫义城闻言插话进来,“对于玩,邢克垒可是自成一派。”
他介于褒贬之间的评价令邢克垒皱眉,“老大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啊?对抗操演我干扰对方指挥网时,你怎么不说我在玩呢?”
米佧不懂,疑惑地问:“怎么干扰啊?打打游戏就能打仗呀?”
邢克垒“啧”一声,大手拍过去,“外行人最让人头痛了。”
见米佧噘嘴,贺雅言边给赫义城添茶边解释说:“是电子干扰,就是在电磁频谱领域截获敌方电子设备的信号,或是干扰设备正常工作,使他们的指挥系统失灵。”说着朝邢克垒扬扬下巴,算是为某人正身,“邢克垒可是这方面的人才,电子对抗营出来的。”
“看不出来你还是不简单的人物吶。”米佧用不信任的眼神打量着邢克垒,“你不是小学没毕业吗,计算机真的那么行啊?”
邢克垒抬手敲她脑袋,“说什么妳都信,笨蛋啊。”
他忽然想到什么,微瞇着眼睛说:“所以不要试图拒绝加我为好友,我会让妳的计算机报废,明白吗?”
米佧像小媳妇似的“哦”了一声,赫义城和贺雅言相视而笑。
席间气氛很好,加上邢府的菜实在好吃,吃得饱饱的米佧高兴得忘了形,邢克垒一个不留神,不胜酒力的她居然误把他的酒当饮料喝了一大杯,然后不到五分钟就“砰”的一声趴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了。
邢克垒一愣,随后自然而然地揽臂将人搂过来,语气温柔地轻责说:“这个傻瓜。”
◎◎◎
离开邢府,邢克垒把米佧送去贺雅言的公寓,他一面毫无诚意地表达对老大的歉意,说什么耽误了他的好事,一面把米佧抱进卧室。
米佧醉态尽显,抱着邢克垒的脖子,把红润的小脸贴在他锁骨上蹭啊蹭的,邢克垒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试图拉开米佧紧贴着他胸膛的身子。
米佧哼哼着不肯松手,用她软软的声音撒着娇说:“妈妈妳帮我求情啊,我要回家……”
被唤做妈妈的邢某人有点火起,将人扯离怀抱,在米佧还欲挣扎地攀过来时,以略为不满的语气警告,“妳够了啊,男人都是禁不起撩拨的。”
像是感应到他的火气,酒醉的米佧稍稍老实了些,闭着眼睛乖乖地任由邢克垒褪去她的外套,很快就睡得香甜。
拉拉被她扭得乱七八糟的鹅黄色开衫,拢拢她额前散乱的头发,邢克垒抬手碰了碰她红扑扑的脸蛋。
米佧梦呓了声:“妈妈……”翻身时下意识地伸手抓住邢克垒的大手,压在脸颊下枕着。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来,配以昏黄柔和的灯光,映得一室温柔。
邢克垒一动也不动地坐在床边,任由米佧拉着他的手,将口水流在上面。
世界静止,宇宙洪荒,邢克垒的心在这一刻绵软得不行。
终于还是没忍住,他缓缓俯身在米佧脸颊轻轻亲了一下,有别样的温柔。
米佧却像是忽然醒了,吐字极为清楚地轻声骂说:“。”
邢克垒顿时僵住,保持着俯身的动作等了片刻,不见她有所动静,他弯唇一笑,她的梦中有他,真好。
为米佧掖好被角,邢克垒把带着薄茧的大手贴在她的颈窝,无限温柔地细细抚模,“如果我知道那是妳的初吻,我一定注意动作要领,给妳留下美好回忆。”然后他自嘲般笑了,几不可察的一声叹息后,低沉性感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里,“不过我没歉意。”
我没歉意,哪怕我不只一次向妳道歉。
或许是洞悉了什么,在邢克垒准备离开时,贺雅言话里有话地提醒,“要是喜欢的话就直接点告诉她,总这样逗她,以她后知后觉的个性是不会明白的。”
邢克垒身形一顿,随后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谁喜欢她啊,傻乎乎的。”之后去而复返,抓抓精短的头发说:“我没细问她,听意思是她惹火了她老爸,大嫂妳明天问问吧,劝她早点回去认个错,毕竟躲着解决不了问题,再说和老爸对抗,她的段数明显不够。”
贺雅言轻笑,心想米佧碰上他,段数才是明显不够。
◎◎◎
米佧只在贺雅言家里住了一晚,次日清晨,米妈艾琳就打电话来通知她,米爸因为公司的事情出门去了,要半个月才能回来,于是米佧拎着小背包开心地回家去了,不过在走之前,她把贺雅言的公寓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尽管原来就是纤尘不染,贺雅言还是忍不住口头嘉奖她的女仆精神。
艾琳最心疼女儿,见米佧瘦了些,皮肤也因为一个月的风吹日晒比以往粗糙了点,心疼得不行,米佧却只是窝在她怀里撒着娇说:“没有瘦啊,部队的米饭被我吃了好多呢。”话语间还举起细瘦的手臂比划,“看我变结实了。”
如果不是先前去临城探望父母,艾琳是不会允许米佧联合谭子越,瞒着米屹东偷跑去受训的,她宠爱地掐掐女儿的脸蛋,“等一下打个电话给妳爸爸认个错,免得他回来修理妳。”
见米佧扭啊扭地表示不乐意,她提醒,“妳爸爸最近心脏不太好,妳乖一点,别惹他生气。”
结果米佧打电话给她爸时是助理程先生接的,他语气温和地说:“佧佧妳回家了吧?米先生说如果妳再敢夜不归宿就罪加一等,还有他说等回去扒妳的皮。”
那一刻米佧决定讨厌所有的助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