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哭无泪,欲笑无痕,她有时候很痛恨自己太过实际的个性。
一个人要是在想哭的时候哭不出来,想笑时笑不出来,是不是很悲哀?坐在河岸的柳堤下,烟幕朦胧,水波邻邻,对岸的灯光还有河上画舫飘来的银铃笑声,遥远得难以入耳。
恍恍惚惚地。
很可悲,就连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都说不出个准来。
她到底为什么这样活着?深沉的悲哀漫无边际地裹住了她。
从小到大,她的心里就只有左梦言,没有过什么山盟海誓,也从来没想过需要,也许他们从头到尾只是青梅竹马,连感情都谈不上,是她一个人暗恋的相思……也许,连相思也还谈不上。
“小姐小姐流鼻涕,一把鼻涕要换几斤屁,可怜没人理我这臭癞痢,只好蹲在角落偷哭泣!”带笑的打浑很是哀怨地传来,那不正经又要勉强带着一板一眼的声音,奇迹似地打散了嫘兵兵心中凝结的凄苦。
百味杂陈,又哭又笑,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她的泪掉得更厉害。
从小到大,她最不爱哭,现在这样居然也哭。
“小姐小姐别生气,小生我来光屁屁,让你打了好出气。”阙勾在她身边站定,作势要解裤头,瞧见她泪如雨下,怔了怔。
“我都心情不好了,你还来气我,真没良心。”这种人绝对没有神经。
“我都要牺牲自己的贞躁来娱乐你还说我没心?呜……”松开解裤头的手,他忙着佯装擦眼泪。“谁要你……”瞄了眼他的裤子,嫘兵兵不由得涨红一张俏脸,这个死家伙!她在心里骂个不停,“裤子掉下来了!”
“哇。”他不过做做样子。
“你这只无耻的色鬼!”拉起裙子站直身,她火辣辣地给了阙勾一记永生难忘的五指印。
“你又打我,脸歪了妹妹们会心疼的。”模模,牙还在。
“每次你都不看清楚就打人,还好是我,你这么恰,谁敢要你?”他继续月兑裤子,底下居然还有一件。
嫘兵兵傻了眼,这么热的天气穿两件裤子,呆子。
“我还可以再月兑喔。”看她直了的眼,阙勾继续玩火。
“你要再敢模一下裤头,我会砍了你的手。”不料,佳人毫不给面子,直当他是得了病的疯狗。
“不月兑就不月兑。”反正,他前前后后也只穿两件裤子,真的月兑,会很伤脑筋的。
嫘兵兵呆呆站着,真是气人啊,她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被阙勾这一胡搅,方才的哀怨奇异地统统不见了,心里头空荡荡地,只剩下莫名的宁静。
唉!她重新坐回草地,无情无绪。早知道跟他生气一点用也没有,只会气坏自己。
阙勾也傍着她坐下,不再搞笑。
“离我远一点。”
“不要啦,看在我英俊无敌的脸吃了你的五爪,给人家靠一下当作补偿啦。”他脸皮要比城墙厚,谁也拿他没辙。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由着他去吧,唉,也就这样了。
夜色迷离,画舫上的歌女歌声悠然,断续地从河心飘来。
也许是这样的风,也许是这样的夜,也许是这样无所适从的心情,嫘兵兵的心被凉夜浸透,柔软得不可思议,她的眼皮有些儿地倦,不由得靠上阙勾的肩膀。
她的发丝拂上他的下巴,有些痒,有些意动,有些莫名所以的感觉都在这一晚的月色里慢慢酝酿,悄悄发酵,情芽初萌。
看她睡眼迷离,阙勾偷偷在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亲。
命定的,决计逃不了。
他一点都不想放她走。
“不许乱亲我!”他下巴马上挨了一拳,很结实的。
呵呵,值得!
他好像被打上瘾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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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不是普通的伤脑筋!
嫘兵兵怎么也没想到左家父母会在一早登门踏户来到武馆,而且开口就是要保人头镖。
生意上门是很好,可是,哩巴唆的要求叫人心烦也目瞪口呆。
“很久没回来,这里越来越破落了。”实在是不想来,被儿子逼来的左氏夫妻连椅子也不肯坐,更遑论嫘兵兵泡来的茶被冷落在几上。
左母拼命对丈夫使眼色,却一点用也没有。
左父大袖一挥,以施恩的口吻传达他的旨意。
“我们确定两日后起程回京,到时候别忘记派人过来,还有啊,我们家梦言指名要你陪他一起进京,你有空也赶紧收拾收拾,就一起过来吧。”
捧着茶盘,嫘兵兵不言不语。
她不是驴不是马,什么一起过来,他叫了她就走吗?
不在意嫘兵兵的反应,左父还滔滔不绝地说:“梦言从小就喜欢你,我们也拦不住他,但是,现今非昔比,你家这样的情形实在高攀不上我左家。兵兵,看在你读过几年私塾份上,该懂得以夫为天的道理,我会要梦言给你一个名分,这样你也该满足了才是。”
欺负她家没大人啊,嫘兵兵越听越想打哈欠,当然啦,捧着茶盘的她也只敢捂着嘴,悄悄表示一下不耐烦。
她真的很想表示一下恭敬,毕竟很久没见,总要给个好印象,偏偏这样欺负人的言论,叫人怎么入耳?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极度滥用夫权的男人,接下来不外乎要她遵循三从四德,本来她也知道左梦言的父亲极度重威权,想不到几年不见毛病更严重,她这时才迟钝地想起来,左梦言老了会不会也犯同样的毛病?
“三从四德是很重要的……”
果然。
“正妻的位子已经决定由枢密使大人的四千金坐定,你为二房,至于以后有能力帮着梦儿平步青云的……嘿嘿,就再说了。让夫婿更上一层楼是为人妻子应该尽的本分才是,相信你也知道……”
“停!”她举手,利落地截断左父的长篇大论。
即便朝中大臣也没人敢用这么不敬的态度对他,左父不禁隐怒。
“我爹出门了,这些天都不在家,武馆休业中,不接任何生意,请您另谋他处吧。”
左父呆了呆。
“我刚刚不是说了,进了京城你才是堂堂的状元夫人,现在就拿什么乔?你不过只是一个武夫的女儿,还妄想什么?”
若是以往,她会为得以与意中人婚配欣喜若狂,曾几何时,狂热不再,只觉得荒唐可笑?
左梦言,虽是这样,一想到他的名字,她的心房还是隐隐作痛。
“伯父,兵兵对当书呆的二房,或者任何一房都没有兴趣,我也不想高攀您左家,我想你们都会错意了。至于我爹不偷不抢,光明清白,我觉得非常光荣,既然您对我们经营武馆的有这么多意见,以后大家少往来就是了,免得伤了您的眼睛,坏了我们的耳朵,两败俱伤都不好。”
被她这样一说,左父气得额上青筋乱跳,一只手颤抖地直指着嫘兵兵,气得说不出话。
“左伯母,我看伯父身体不适,您还是扶他回去休息得好。”三言两语,她开口送客了。
两老模着鼻子,气呼呼打道回府。
本来就盛气凌人,现在得势更加没完没了,眼睛都长在头顶了。
她慢慢收拾着茶具,不一会,就见气急败坏的左梦言像一阵风席卷而来。
还没来得及喘气,他把整个身躯塞到嫘兵兵面前。
“我爹说你无意嫁我,真的吗?”
逃开他咄咄逼人的眼光,嫘兵兵走到窗边,看着蔚蓝晴空。
“我们没有婚约吧,从来。”
不是心死,不是任何波动的情绪,是一种打从心底说不出来的酸楚,她跟他究竟是什么?毋需细究,就算弄不明白,现在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有某个东西断了,怎么都接不回来。
“你变心了。”
这么大的指控。“书呆子。”她不信地低喊。
左梦言一颗心悸动着,卜通卜通的跳,玳瑁镜后面的目光变专注了。
“我的心你不懂。”
“我懂,你天天给我送饭,这样还不够吗?”
“不够。”最初,她也以为这样便是地久天长。
左梦言闻言怔住了。
“我知道你爱吃没有鱼刺的鱼,爱喝稀饭,爱穿藏青色的褂子,最爱《论语》、《春秋》两部书,睡觉会踢被子,夏日爱待在池塘边看锦鲤,一心要以文笔平天下,怀抱济世救人的胸襟,你想的,我都懂。”她用诗一般的眼神回看他。
“可是我也会贪心地想,你懂我多少?你会知道,我爱吃甜食,想仗义江湖……你什么都不知道对不对?”
他有些恼怒。
“你嫁给我,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懂你!”
愁锁眉间,嫘兵兵嘴角却含着好笑的谑芒。现在都不懂了,谈什么以后?
“你不敢说不知道对不对?你不敢说你不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可能也不知道我几岁,不知道我为什么天天给你送饭、送点心,你一心都在国家社稷,一心想造福人群,你活得无我,要妻子何用?”
“你净说无关紧要的事。”
嫘兵兵露出一抹难以捉模的笑。
“我是女孩子,女孩子在意的就是这些你认为鸡毛蒜皮的事。”
左梦言说不出话来,他浸滢书海十几年,从小到大,生活只有白纸黑字,她丢出来的这些,他无力招架,完全不知所措。
“祝你前程似锦。”还要加个鹏程万里吗?不用了吧!
左梦言无言以对。
嫘兵兵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想法,这些别有道理的话是怎么从她嘴巴吐出来,又怎么住进她脑子里面的?
她不能要求左梦言能了解她这些女孩子家的心事,可为什么她有把握阙勾一定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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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听别人讲话是不道德的事,再有下一次,看我怎么修理你。”一脚踩上阙勾的手,谁叫他又趴在檐下听壁脚,施罚的嫘兵兵一点都不内疚。
阶下,抓着手呼天抢地的“贼人”也不知道真痛还假装,嘴巴喳呼地喊叫,脸上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还没能理出个头绪,又见这个大魔头。她气得埋头快走。
阙勾追上她。
“我乘凉嘛,武馆就这么大,我不是故意偷听,风吹来就进了我的耳朵,我也没办法啊。”
他就是这样,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嫘兵兵知道摆月兑不掉他,顿时站住,用一双杏眼直直地瞪着他看。
她不发脾气,没有哭泣,微微发颤的身躯却泄漏她如泣如诉的心情。
阙勾却收回了全部的嘻皮笑脸,空气中隐匿着凝重,他看见了嫘兵兵淡墨一样的心情。
他喜欢的女人为别的男人心情不佳,他扮演的角色似乎在亘古以前就已定位成逗她开心的丑角。
不要紧,只求看见她美丽的菱唇轻松地绽放微笑,那样的笑靥就够他放在心中品尝许久。
只求她快快乐乐,天天开心就好。
钳住她的腰,阙勾以雷霆万钧的姿势直冲九霄。
“放我下去!”她尖叫了,反扑在他身上,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
阙勾根本不听,蜻蜓点水地越过重重屋檐,也不怕大白天的有多惹人侧目。
嫘兵兵心想用掐的还不够,便朝着他的胸膛张口就咬。
“噢!”阙勾一脸无辜地瞪她,速度却没有放慢的意思,穿过一棵大松树,他往山上走。
“下次你要咬人可不可以先通知一下,免得我挺不住,两个人摔下去我是无所谓啦,你要是摔坏了脸,我可赔不起,也会心疼。”
“你要带我去哪里?”看着远去的景色,嫘兵兵模不清楚他的意图。
“到了你就知道。”
“我不要,放我下去,我的清誉都被你破坏光了。”一想到这,她不觉跺脚,倒没想到自己在半空中。
“你就是一天到晚注重这些没用的规矩。”他出声轻斥,“你不怕驼背吗?”
总是背着一堆教条生活,累不累啊?
“不用你管!”
“太迟了,你的事,不管什么,我、都、管、定、了。”
“不用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张牙舞爪,这两个男人都让她心烦意乱,奢求一下子的清静却不被允许。
“我当小狗不要紧,我就是喜欢你这只小耗子啊!”
“你再说,我咬你喔。”
她果真又咬下去。
唉唉,咬上瘾也不是太好的事,他只有一层皮。
阙勾实在不想乘人之危,不过,她实在太吵了,干脆低头吻住她,以求片刻安静。
法子是对了,但是降落的地点跟阙勾之前预算的有些差距。
都怪他“贪嘴”,贪着她甜甜的小嘴,飞身下来,正巧不巧就落在一群打架的人旁边。
不遭池鱼之殃,好像有些儿的……难。
一把陰气森森的刀直接从他跟嫘兵兵的中间挑过,把一个人的脑袋劈开,脑浆溅得满地;一颗流星锤铿锵作响的铁链差点绕过阙勾的脖子,让他身首分家,幸好他脖子缩得快,免做他人的替死鬼。
“唉唷我的妈!”抱紧她,他一跳一丈远。
以鼓灯大师为首的少林和尚们正跟一群黑衣蒙面人打得火热,阙勾擦了擦脚下的岩石,体贴地问:“看起来满热闹的,你有没有心情看戏解闷?”
“我们赶快去劝架。”这么多人,谁受伤了都不好。
“要我去送死?”
“那些和尚大师都不是你的师叔伯,要有个万一……”
“你看他们打了这么久,有哪个受伤了?”真的功夫不济,就要模着鼻子认,要出来江湖闯荡,生生死死,早就该置之度外。
“你不去,我去!”
“你分清楚哪一方好人哪一方坏人吗?帮错了,叫助纣为虐喔。”他凉凉又闲闲地搂着她的小蛮腰,一点也没有仗义相助的打算。
话这么说是没有错,可是……嫘兵兵还没想出个办法,人已经被安置在岩石上面,白玉般的柔荑塞进一包暖呼呼的糖炒栗子,大热天的吃栗子,实在是……
“来,嘴巴打开!”她还瞪着栗子发呆,身边的人已经快手快脚剥开了一颗,往她听话的小嘴里放。
她惊呼一声:“里面是冰的?”
原来阙勾是将买来的糖炒栗子拿去冰镇,然后又用内功加热三分,所以,外壳热度依旧,栗子肉心却是凉如冰珠,圆润好吃。
“总是你养我,偶尔我也要有点贡献,不然被扫地出门怎么办?”阙勾又拿了一颗,迅速剥皮后,丢进自己的嘴。
他没提的是,华里里那个女老板一见他差点没有如狼似虎地扑上,别提打杂抵饭菜钱,每天堆一桌子的好菜跟点心,狠心地想把他填成肥猪一只,然后占为己有,可他还没有当猪公的堕落想法,所以随手拿走她一两样点心,让她谢神拜佛,也算功德一件。
嫘兵兵吃着栗子,慢慢地咀嚼,直到喉咙的甜味消失才问:“你为什么要对我好?”
她不会笨得对阙勾对她的好一无所觉。
一个过度热心热情,一个为的是功名利禄,全然不把她放在心上,浓得叫她喘不过气,淡的不知该怎么屈就那份根生的感觉。
“我想娶你。”他回答得非常果决。
近距离地看着她象牙色的肌肤,阙勾贪婪地汲取她充满娇柔精灵的美,她的一颦一笑总能勾引他的眼,让他的心为她激狂的跳动。
嫘兵兵逃开他过于温柔的眸光:“别开这种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每句话都是真的。”明亮的光线下,她不定的眼光写满想逃避又不知如何拒绝的为难。
赶在她真的开口说出冷峻伤人的话前,一把弯刀险险从两人面前划过去,直入泥地。
“这些人太不像话了,一场架打得没完没了,危险的地方还是不要待得好。”看戏要是连小命也赔掉就划不来了。
他端详着她,还好,虚惊一场,但是,他非给那个不长眼睛的人一点教训不可,弯刀唉,又不是毛笔可以随便乱扔。
“不要!”扭成麻花似的人团,到哪里找凶手。
这个人真矛盾,方才要他去劝架说什么也不肯,现在又迫不及待。
“不要紧,我马上回来。”他脸上多抹了淡淡笑意。呵呵,这是不是代表她也有点在乎他的生死啊?
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被心爱的人在乎更是通体舒畅,快乐似神仙。
阙勾快乐地窜身钻进人堆里。
刚刚他大概看清楚了这些武林人士为了什么起争执,他以指为剑,灵蛇般地制住黑衣人的头头,丝毫不怕人家把他的指头当萝卜切掉,而他经过的地方,就看见一张张气愤又无可奈何的脸呆若木鸡地“种”在当场,各有各的姿态,要不是有些姿势太过不雅,还真的可以拿纸笔来描绘一番。
嫘兵兵紧张的情绪随着越来越多人被钉住而放缓,眉心的皱摺先是自动舒开,还缓缓地注入好笑。
真是要命,就连生死攸关的事情他也能胡搞一场,让人哭笑不得。
拍拍手,阙勾回头看看自己的丰功伟业后,噗哧发笑,侠客的端正形象马上破功。
他哈巴狗似地跳回嫘兵兵身边邀功。
“我动作很快对不对?”
他不会是来要求夸奖的吧?瞪着阙勾越发靠近的脸,她不得不双掌向前止住他逾越的靠近。
“大和尚们都在看着,你安分点。”
阙勾眼珠骨碌一转,果然,那些没事做的大和尚个个眼睛都望向这边来。
“谁允许你们这样看我娘子的,出家人犯色戒,统统罚面壁半年!”
阙勾的话一出,所有的光头马上低垂,只见一排排亮晶晶的光头。
他见状,拉了嫘兵兵就要走。
“小施主,我们又见面了。”道貌岸然的鼓灯大师口念佛号,挡住阙勾的去路。
“不见不见,因为又要说再见!”阙勾滑溜得像条鳝鱼一样。
“来人!这回说什么都要把他请回少林寺不可!”让人在他的眼皮下跑掉,他这戒律院住持真的丢尽颜面。
“慢着,事有先后,你不觉得应该先把那些木头人处理完再来逮我?”阙勾指指那些黑衣人。
“不急,这些人既然都中了施主的定身法,一时半刻不怕跑掉,我比较担心的是你。”吃一次亏总要学次乖,鼓灯大师记取教训。
“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早知道就不帮你,不过,本爷爷要走,谁也拦不住。”他讨厌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阙施主,这件事跟你也有切身的关系,请留步。”
“你说留我就留不是太没志气,那些怪里怪气的家伙不来找我麻烦是他们知道小命可贵,而且不管什么事,他们找上的人是您,您就勉为其难揽起来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都要经过一番寒彻骨的,大师们好不容易下山,多些刺激玩玩也不赖,至于我,就不劳你们大家费心,不见喽。”
“说什么都不能让你走!”鼓灯大师把权杖一横,挡住阙勾去路。
阙勾看着那把重量不清的权杖,摩挲着下巴,然后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来。
“大师啊,你非要我跟你回去,为的也就是因为贵寺的大住持不在寺内,离家出走很多年了对不对?我来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说如何?”
以为一场纠缠难免,想不到是好声好气的商量。
鼓灯大师为人耿直,出家人又不兴追杀人到底,他水袖摆动,收回杀气。
为了顾全自己,阙勾很快乐地把弥勒大师给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