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潞胤伤了腿之后,悦儿公主听说他将永远残废,怕他就此缠上她,吓得连夜赶回了俄牙国。
她的不告而别还真是令潞胤怒火飞扬,火爆脾气也因此烧得更旺。
该死的女人,全天下的女人全都该死!
那天之所以天未亮便上山与黑豹恶斗,完全是悦儿成天吵着要穿豹履,他被烦得受不了,所以才上山抓豹怞皮。
哪知道那天山上居然来了三只黑豹,他是应接不暇才会发生这种意外。可悦儿居然不知内疚,反而一转身就溜了,他还真是宠错了人!
可如今他这双腿已残的废人,有谁愿意让他宠呢?
女人……除了虚荣之外,还会什么?
潞胤怒眉高耸,脑海里突然划过元琳的身影。
这阵子她也躲起来了吗?哼!贱人就是贱人!
「来人啊!」他突地拔声一喊,让外头候着的小太监小连子吓了一跳。
因为这阵子潞胤几乎是足不出户,成天在房里摔东西泄恨,甚至不曾叫唤过他们,今天不知有什么事啊!
「九爷,您有何吩咐?」小连子战战兢兢地问。
「去把琳娘娘给我叫来。」他沉着嗓冷哼。
「什么?琳娘娘?」小连子愣了下。
「就是她,还不快点儿叫她过来!」潞胤冷着声,嘴角挂着狠戾的笑容。
「是,小的这就去请她过来。」说着,小连子便快步走了出去,直接走到后面的水涟苑找到了元琳。
「琳娘娘、琳娘娘……」小连子一进苑内便大声喊道。
这时元琳正在让谷御医包扎伤口。为了治潞胤的腿伤,她得让他从手肘开刀,刮取肘骨上一些粉末与鲜血。
如此程序需七天一回,一回饮用七天,总共得七次。而今天便是她第二回的刨骨。
所幸谷御医从他所说的那位波斯国大夫那儿弄来了一些奇特的药粉,只要洒在手上,开刀可一点儿也不觉得疼,不过一段的时间过后,那疼痛便会让她汗流不止。
她赶紧将袖口拉起,起身走向屋外,一见是伺候潞胤的小连子,便心急地问:「小连子,是不是九爷发生什么事了?」
「不,九爷很好,只是……只是很容易发脾气。」小连子为难地说。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的腿伤又严重了,正好谷御医在这儿,如果真有事,可以让谷御医过去看看。」元琳不放心地说。
「琳娘娘放心,九爷是真的没事,只是他……他要我来请您过去一趟。」
小连子这话一出口,不禁让元琳心口一提。
「他要我过去?」她心底突生一丝暖意,他肯原谅她了吗?
「去吧!好好跟他谈谈。」谷御医也在一旁鼓励道。
「嗯,我这就过去。」元琳漾出许久不见的笑容,对谷御医嫣然一笑后便快步朝潞胤的寝宫走去。
到了那儿,一股久别的思念油然而生。不仅对他,更对着这儿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土。
元琳胆怯地走了进去,正在四处寻找他的身影时,一道黑影突地从里头跃出,瞬间竟盘坐在她面前的方桌上。
「你!」这阵快速黑影可让元琳吓了一跳。
「怎么?妳以为我真废了?」他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
「我没这个意思,早就想来看你,但又怕激怒你……」委屈地垂下脑袋,她突觉他似乎变得比以往更可怕了。
为什么他就不曾好好的跟她说句话?难道他对她的恨永远都不会消褪?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为何还要见她?
「哈──还真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知道吗?我身边的女人全跑得一个不剩,但妳却跑不掉。」潞胤瞇起眸,「因为好死不死的,我就是妳丢不掉的丈夫。」
「我从没有这个念头。」她拚命摇头,语气哽咽了起来。
「是吗?」他坐在案上,瞇起眼对她冷笑,「过来。」
元琳胆怯地看着他,良久没勇气跨前一步。
「残了腿的人是我才对,妳是怎么了?连一步都走不动吗?」他扯出笑容,那笑就好象他们初识时一般,是那么的诡祟森冷,还带着某种目的。
元琳深吸了口气,缓缓朝他走去,才刚接近他,就被他抓住手肘,往他身上一拉──
就这么凑巧,他抓着的地方竟是她刨骨之处,因此疼得她放声大叫,泪水猛然狂泄。
「怎么了?碰了我让妳那么厌恶,厌恶到用这种惨叫声响应我,嗯?」潞胤用力泄住她的手臂。
可当他看见她额上不停冒出的冷汗、惨白的脸颊,与手心中逐渐感觉到的湿黏,这才猛地放开她,看向自己的手。
天,怎么都是血!
潞胤眉头一蹙,猛地抓过她的手,掀高她的袖口。当她手臂上已被血渍给浸透的白布条呈现在他眼前时,他的心头蓦然一震。
「说,这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睛彷佛射出一道锋利得可穿心的箭。
「这……不小心伤到的。」
她疼得话都快说不出来,手已麻到不听使唤,只能任由他将那布条扯下,检视她的伤口。
「老天,那么深!都见了骨……」他一个大男人看见这伤都不禁要深怞口气,何况她一个姑娘家。
「这是刀伤!到底是谁做的?居然敢碰我们爱新觉罗氏的人!」他顿时火冒三丈。
这话听在元琳耳里异常温暖。他刚刚的言下之意,便是承认她是他的妻子,是爱新觉罗皇室中人……
「潞胤……你承认我了?」她忍不住激动地问道。
「什么?」他又狠狠一震。
「你说……你说我也是爱新觉罗氏的人,是不是这个意思?」手上的疼痛已不算什么了,有的只是心上微热的感触。
闻言,他眸子一紧,顿时发出阵阵冷笑,「是啊!要不我为何要叫小连子把妳唤来?」
不在乎她的疼,他用力箝住她的伤口,让她的鲜血再度汨汨淌下。
元琳咬紧唇,强忍着这股刺骨的剧疼,「放手……求你……」
见她脸色苍白,说起话来更是气若游丝,潞胤这才松开手,撕下自己下襬内里,将她的伤处重新包扎好。
「妳是遇上仇家了?」他突地问道。
「我……我没仇家……」他非常用力的扎紧伤口,好尽速止血,也可以让她的伤口麻痹,不至于太疼。
「怎会没有?骗了那么多男人,至少会有几个不甘心而找上门的吧?」他邪谑地勾起嘴角,就是不给她好过。
「你为什么……为什么非得这么对我呢?」他的俊颜为何有着如此犀利不留情面的暗影?
「好,我不这么对妳,今天叫妳来,本就不是要责骂妳的。」说着,他竟低头逼视着她娇羞容颜。
「你是想──」她紧张地张大了眸子。
「妳说呢?别以为我残了,就拿妳没办法。」他冷冷一笑,「我现在身边的女人都跑了,也只好拿妳这个脏货充数。」
潞胤猖狂地拧笑,让元琳应付得有些捉襟见肘。
「你不能这么看我,我是清白的。」她心底感到刺疼无比。
「清白的?哈──」潞胤猛地扯开嘴角笑得激狂,「妳的身子我哪一处没碰过?妳说呀?」
「我……」她无言以对。
「就只差没进去妳这里而已。」一只魔手突地往她胯下猛然一顶,让元琳的身子怞搐起来。
「呃……」她害怕得双腿一来。
「怎么了?反应这么大!」他嗄声道,指头赫然隔着外衣,捻住她胸前两点蓓蕾。
「潞胤……自从我嫁给你,就认定你是我丈夫、我终生的依靠,即便你恨我、埋怨我,但我仍不知不觉的爱上你。」偎在他怀里,元琳准备趁这机会将心底的话全说出。
他眸子紧瞇,凝着眉看着她,「爱我?」
她重重地点着头,「那酒里的药是我下的,可是……可是我阿玛告诉我那是迷魂散,喝了之后会昏睡,因我害怕……所以才下了药,可不知道那其实是──」
「又来了,一个恶意退掉别人婚约的女人想告诉我她是清白的,还真难相信呀!」潞胤挑眉嗤笑。
「那是我──」天,她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行了,别找理由,记得我们一直没有洞房是不?」
潞胤轻轻咧嘴,随即拉开她的衣襟,大手钻了进去,握住她那俏挺的胸脯,「妳还真会保养,明明已经千人枕、万人尝了,还这么有弹性。」
她错愕地抬起头,水蒙蒙的眼直望着他,「你……你既然认为我这么滢荡,为何还要叫我来?放开我,让我走!」
她不禁要怀疑,自己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
可……她又不忍见他终生无法走动──罢了,爱上一个人,原本就是没有道理的。
「就是滢荡才够味呀!」他狠戾一笑,箝住她的腰,霍然褪下她的长裙,大掌掌住她腿间的柔软……
元琳瘫软在他身上,俯趴在他的肩头,吁吁喘着气……
潞胤柔着她的肩,刚刚意外的发现仍梗塞心间,许久才道:「真是我误会了妳吗?」
「嗯?」偎在他怀里的元琳单纯的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我是说妳还是个处子。」他掬起她的小脸,望进她害臊的眼底。
元琳羞怯地撇开脸,「我本就是……是你……」
「是元靖那老头搞的鬼!」潞胤瞇起眸,怀恨地说道:「他到底是何居心,居然一连耍了我们两个?哼!他以为这么做,等我登基之日,他便可坐享其成?」
望着他眼底对阿玛的恨意,元琳忍不住道:「别这么说,他终究是养我、育我的阿玛。」
「妳……唉!算了。」潞胤拧起眉,「以后尽可能少回去,他就算来了也别见他,懂吗?」
「可是……我会想念我额娘,其实阿玛也是很疼我的。」她极力想争取这一丝丝的权利。
「妳就非得这么不听话!是不是因为我废了双腿,所以连妳也瞧不起我?」
潞胤正想将她用力推下地,可又突地收了手。因为他看见她那怯弱胆寒的容颜,以及闪烁着泪雾的水瞳。
「不,我从没这种念头,也从没瞧不起你,我真的爱你──」紧紧抱住他,元琳不在意他的恶一言相向,只求能够让他相信她的爱。
「妳爱我?」他赫然狂笑,「爱上一个双腿不能动弹的废人?」
「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爱你,而且,我相信只要你耐心的定时服药,一定会痊愈的。」
元琳自愿割肉刨骨,就算这是不可信的巫术她也愿意试,希望他也千万别放弃。
「妳不知道,那个谷御医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些汤药,里头有股浓浓的血味,我真不想喝。」他蹙起一对剑眉,感觉自己似乎被戏弄了。
「不!你一定要喝。」那里面放的全是她的爱呀!「谷御医曾告诉我,那药只需喝四十九天必能转好。」
「他也这么告诉妳?」他拧眉问。
「嗯!」她重重地点点头,给予他信心,「所以,相信我,他都这么说了,你一定能办到的。」
潞胤眸子一紧。听她这么说,他心头还真起了一股暖意。「如果……如果我永远好不了呢?」
「就算真是如此,也有我陪你一生一世。」她一脸坚决。
「瘸了腿可做不了储君,更当不了皇上,妳不后悔?」他瞇起一对深邃双眸,探究着她脸上的表情。
「我绝不后悔,我只想嫁给你,权势有无对我根本无所谓。说句较私心的话,你当了皇上,今后可是有三宫七十六院的女子供你……供你……我……我怕我会嫉妒、会伤心……」说着,她不禁垂下脑袋。
「傻瓜,就算我有了全天下的女人,只要妳别让我失望,我最宠的还是妳。」
将她再度锁进怀中,此时的潞胤心底突然有些迷惘,这个小女人所带给他
的牵绊似乎会维系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