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权昕离开后,小全子头疼的又绕回来,见王上面色依旧阴沉,似余怒未消。
但谁都知道,平日王上可不是这样的,虽说帝王喜怒无常难以伺候,但王上还是很讲理的,不会动不动就发脾气,可近来……
他忍不住一阵哆嗦,鼓足勇气的上前道:“王上,您已七日未召见曹娘娘了,今日是否要请娘娘过来……呃……沏茶?”
王上心情之所以不豫,起源于那日出宫,当日不知发生何事,回宫后王上即不再见曹娘娘的面,而玉兔宫那方更是不懂事的沉默至今,也不思个办法求见,再讨王上欢心,自己眼见王上终日板着脸,让人见了就怕,今日不只刘男爵的事,不少大臣莫名被刮,宫里当差的宫人更是频频受罚,他为了大伙的生命安全着想,只得狠下心让某人再尝王上沏的“养性茶”,因为王上通常沏完茶,让人喝下后心情就能好转,达到“修身养性”之效。
为了让王上息怒,那惹王上动怒的人当然得自食恶果的来喝这杯茶了。
再说,外头都在传曹娘娘失宠了,王上已对她厌烦,这专房之宠到了尽头,可只有他清楚,若是到了尽头,王上何以会怒意难平,这只表示——爱之深责之切,曹娘娘圣眷正浓啊!
既是如此,他就得想办法化解眼前僵局才行。
“沏茶?不,朕没心情!”冶策驳了小全子的提议。
连沏茶都没心情,这是不想和解了……这、这……小全子心急如焚。这样下去,大家日子还怎么过?
“王上,闭月宫的宫女来报,道曹娘娘在那儿,邀您走一趟,娘娘有话要亲自对您说。”外头的小太监进来禀告。
小全子闻言一喜。娘娘总算懂事了
“曹答应在闭月宫?哼,她有话自己不过来说,竟敢要朕去找她,她真是恃宠而骄了!”他拍桌怒道。
“王上,奴才想,娘娘脸薄,明明想来求您原谅,但又不敢独自面对您,遂到闭月宫去,拉上二小姐作伴,盼您瞧在有外人在的分上原谅她,她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您若不去,娘娘拉不下脸来,回头不知要哭得多伤心了。”小全子赶紧上前耳语一番。既然娘娘求和,就有机会解套了,他得把握机会劝说。
冶策挑挑眉,修长的手指在御案上轻敲,过了半炷香都没吭气,小全子瞧得暗自心急,怕极了王上还是不肯去。
瞧着他手指越敲越急,最后,大掌往案上一拍,“既然想求朕原谅,就让这该死的女人今晚来侍寝!”
上弦宫内的几只香炉升起了袅袅烟云,炉内的檀香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这香气是用来安神的。
“王上,曹娘娘到。”一刻钟前小全子忽然肚痛如绞,赶着去茅厕,此刻负责当班留守的是另一名太监,他在外头禀报说。
“让她进来!”寝内未掌灯,声音由纱帐内传出。
那太监在外头收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入襟后,女子翩翩入内。
她明媚目光投向前方的龙床,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那威俊内敛的男人就在眼前了,她已进宫十多日,却都未再见到他的龙颜,这次终于见到了,甚至能……
她褪上的斗蓬,露出里头的罩衫薄纱,轻轻拉开第一层的罩衫后,她玉步轻移的往龙床走去,身子在床前暂时的停住脚步,心忖,龙床就在眼前,已是她一蹴而就,眼前即是天下女子都想躺上去的地方。
她内心一阵兴奋,她终究还是比姊姊出息,能踏进上弦宫,爬上这张龙床。
自幼爹总是看重姊姊,明明是孪生姊妹,爹却将最好的一切都给姊姊,可姊姊却让他失望了,如今爹该知道,她才是真正能为王家带来光宗耀祖的人。
她月兑下小鞋,不见光的四周居然能见到她双足的皮肤散发出来的光泽,她总算登上了自己千思万想的龙床,一把抱住了床上男人伟岸的胸膛。
男人一震,本来板着的脸庞瞬间散去,“别以为这么做朕就会原谅你,你若不把话给朕解释清楚,朕就剥了你的皮!”他心已软化,可嘴上依然不饶人。
蓦然,她吻住了他的唇,他微愣后,眉眼轻扬。这女人何时变这么大胆了?是真想求饶了吗?
冶策有心让她表现,也不阻止她,任她亲吻,她也真的很卖力,当她吻完他的唇后,竟挑逗起他的身躯,他不住愕然,他本只是想吓唬她而已,根本没想要她真的献身,却没想到她居然愿意还如此主动……
蓦然,冶策由她身上闻到一股陌生的香气,他不禁皱起眉头。
她继续吻他的颈子、胸膛,甚至拉下他的衣衫,逼得他双手去碰她的身子,而这一碰,让他立即变了睑色。
这副纤细身材不是他习惯的柔软身躯,几日不见,他不信那女人会缩水得这么严重!冶策手一挥,将贴在自己身上的纤细身子用力推开。
“放肆!”他怒喝。
这一喝,惊动外头刚由茅厕转回的小全子。“王上,您怎么了?”
“还不快滚进来掌灯!”
眨眼间,小全子已吓得冲进来,让人点上灯具。
等龙寝内灯火通明后,众人才看清楚待在龙床上薄纱半敞的女人是谁!
“啊,王二小姐,怎么会是你?!”小全子吓傻了。
王典雅瞧见上弦宫的太监、宫女以及侍卫数十人全冲了进来,这男女一干人同时见到她半|果的身子,尤其自己雪白的胸脯完全|赤|果呈现,她赶紧拉拢身上半透明的薄纱,一张脸涨红如猪肝色,怎么也没料到王上会喝人进来,如今这脸面可丢得不轻。
“拉下去!”冶策勃然大怒。
小全子立刻慌张上前连拉带拽的将王典雅从龙床上拉下地,让她狼狈的跪在众人面前,羞愤难当。
“小全子,这是怎么回事,那女人呢?”冶策暴怒的问。
“这……这……奴才方才去了趟茅厕,回来后小重子说王上寝里已有人,奴才以为来的是曹娘娘,怎知竟是胆大包天的王二小姐!”他惊愕的立刻解释。
糟了!王上的龙床岂是随便人都能够躺上的,再且,万一来者是刺客,那他们这一干人谁也别想活!他吓出一身冷汗。
“将小重子杖毙,龙床今日就给朕拆了重新再做!”冶策连遭玷污的龙床都不要了。
“是……”小全子胆颤心惊的应声。
“还有你,说,你将曹答应怎么了,竟敢冒名顶替她?”他怒而质问王典雅。
“臣女……臣女……”她跪在冰凉的地上,听到有人因而被杖毙,不禁惊恐得直颤抖,完全说不出话来。
“该死,难道要朕对你用刑你肯才说?!”
“啊!不。不要,臣女没对娘娘怎么了,是……是娘娘让臣女来的!”她赶紧咬牙说。
“什么?!”冶策闻言跳下龙床,浑身散发冲天之怒。
王典雅第一次见识到何谓天子雷霆,惊得她肝胆倶裂,面无血色。
他上前将她由地上揪起。“你把话给朕说清楚,如何是那女人要你来的?”
她心惧急喘,张嘴试了几次竟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来人,杀了她!”
王典雅身子用力一震,终于被吓得使出力气说出已拟了许久的说词,“王……王上饶命,臣女这就说……您要娘娘侍寝的旨意送到闭月宫,当时娘娘不愿接旨,是臣女苦劝之下才接旨,可接下旨后,她对臣女哭诉心中另有所爱,不想以身侍他人,然后逼……逼臣女顶替她过来,还道臣女若是不从,他日必报复我王家,臣女心中害怕,明知此举胆大妄为,但迫于无奈,不得不从……”她咬牙说出。
这番话一出口,四周安静得宛如死谷。
“朕不信你所言!”好半天,冶策才发出声音,那嗓音阴沉得令人不寒而栗。
“臣女也是受害者,请王上为臣女作主。”王典雅露出受逼迫而万分惊恐的表情,除了演戏外,也真的掺了对冶策的惧意,如此,她更是不能露出破绽。
他怒视她,久久不语,久到王典雅站不住身子,身子一再瘫软,但都被他楸着而没倒下。
“王上……”她惶惶哭泣。
在满寝的惊骇气氛中,冶策终于松开她的手,让她彻底的瘫软在地上。
随后他转身往外走,小全子急忙要跟上去,但想想,又先踅回来,气怒的瞪了一眼瘫在地上的王典雅,吩咐其它人将她看紧,待王上回来处置,之后才匆匆追上冶策,而他正往玉兔宫而去。
到了玉兔宫,冶策叫醒所有人,一干宫婢、内侍见到他惊涛骇浪的神色,全都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王……王上,奴婢们真的不知道娘娘半夜里去了哪里,奴婢也是此刻醒来才知道娘娘不在寝房里。”跪在地上的晚霞慌张的禀报。
王上半夜驾到,但娘娘却夜里失踪,这要怎么解释娘娘的行踪才好?她心慌不已。
冶策怒不可言,“全是没用的东西,竟连主子不见了也无所觉,全拉下杖责,直到朕找到人为止!”
众人无可辩解,听到要杖责,全怕小命不保的哭跪成一团。
小全子随后赶来见到这场面不禁愕然,心想,今夜宫中还真不平静,希望娘娘能快快回玉兔宫,不要再有更惊人的事情发生才好。
冶策已然怒火冲天,无人可抑,离开玉兔宫后吹出一声口哨,不久,雄出现在上空。
“走!”他不过是一声命下,雄已在天上引路,带着他追踪而去,自己的娘在哪,它自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