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上,花嬷嬷走在最前头,符兰在中,后方跟着一干丫鬟,花魁排场十足。
符兰的打扮也艳色绝伦,她一身靛蓝色交领宽袖,露出香肩和绣着精致花纹的白色肚兜,腰系金色长带,的靛蓝襦裙衬着华丽的花纹和滚边,拖曳在身后,摆动时不时露出一双晶莹白玉的脚踝,好不诱人。
这样的符兰有着兰花般的高贵气质,却又不至于高高在上,昨晚没睡好的她半瞇着眼,频频打哈欠,像极了慵懒的猫儿,一双赤足显得率性自然,无意中露出的媚态更吸引男人想一亲芳泽。
“兰薇,这次的客人可花了五百两银子,妳要好生招待,知道吗?”花嬷嬷转头看她,却见她张嘴打哈欠,立刻瞪了她一眼,可不希望她在客人面前也张大嘴。
兰薇是符兰在繁花楼使用的假名,在还没捉到凶手之前,她得隐姓埋名,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嗯……”在花嬷嬷的瞪视下,她稍微收敛了点,掩住嘴打哈欠。
“真是的,妳又不穿鞋!”花嬷嬷无奈地看着她雪白的赤足。
“客人喜欢,不是吗?”她媚眼一抛。
朝她抛什么媚眼!花嬷嬷瞪她,嘱咐道:“待会儿那位客人要是向妳吐露烦恼,妳要含情脉脉的望着他,说些安慰的话……”
“有烦恼不解决,还要人安慰,算什么男人!”符兰哼了声。
花嬷嬷气得捶胸顿足,却又拿她没辙,这气死人的丫头可是她的心头宝呀!
自这丫头在三年前毛遂自荐当花魁后,她本以为要花个几个月教,没想到这丫头竟意外的弹得一手好琴,而且嗓音美、身段柔,唱歌跳舞都驾轻就熟,只花了一个月就登上了花魁之位,不到三个月就艳名远播,客人络绎不绝,每天进帐满满,让她笑得阖不拢嘴,所以纵使这丫头时常有不尊敬客人的行为,她也无可奈何。
“花魁到—”
来到厢房门口,在房外守着的仆人先高呼一声,然后打开房门,让花嬷嬷和符兰先后进入厢房。
“董大爷呀,我们兰薇来了,不好意思耽搁了一会儿。”花嬷嬷笑得皱纹都堆在一起,有点可怕,符兰则因为精神不济,面无表情。
董大爷看到面无表情的花魁,不仅不认为被怠慢,反而觉得她美艳到不可方物,为她神魂颠倒。“没、没关系,只是稍微等一下罢了……”
岂止一下,符兰整整晚起了一刻,还是丫鬟哄了又哄她才下床的。
花嬷嬷瞪了她一眼,要她说句话,符兰却什么都不说,满脑子只想着该怎么优雅的打哈欠才不会被花嬷嬷教训。
“兰薇姑娘今天特别美呀!”
符兰恍神半晌,终于肯正视客人,“我想喝茶。”喝点浓茶,她就能醒神,没那么想睡了吧……
董大爷听到美人的央求,立刻为她奉上一杯茶。“兰薇姑娘请喝!”
符兰还当真接过,喝下,心情好的朝董大爷微笑,“谢了。”
反了反了,哪有客人为姑娘倒茶的!花嬷嬷在心里数落,决定眼不见为净,只要别做出惹恼客人的事就好,她悄悄退出房间。
房里很快传出谈笑声和琴声,可惜笑闹声持续不到两刻,便传出一阵哀嚎。
花魁和客人独处,厢房外都会有护院驻守,避免客人毛手毛脚不规矩,但此时叫的却是男客,让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冲进去救人。
“痛、痛……”
符兰伸长玉足踏上董大爷的头,一张艳容极为不悦。“说,你方才想对我做什么?”
“本大爷花了五百两,连模一把都不行?”他堂堂男儿被个女人家踩头,不恼怒才怪。
符兰冷笑,“敢问大爷你刚刚模哪?”
董大爷盯着她高耸的酥胸,吞了吞口水道:“我有钱,想模哪就模哪,就算我想和妳共度春宵也……”
“你说什么?”符兰双目一瞪,脚下发狠的踩。
“花魁也是妓女,当妓女哪有不卖身的!”董大爷也火了,想教训她一顿,视线却在对上她的小腿肚,以及更为隐蔽的雪白大腿时,立刻忘了生气,一脸陶醉的流下鼻血。“踩得真好……”
符兰看他那副样子,恶心到快反胃了,连忙抽开长腿。
“兰薇姑娘,请用力踩我吧!”董大爷抱住她的腿,哀求道。
可恶!这个色胚!
符兰猛力踢了好几次才踢开他,见董大爷倒地了还一脸痴迷,她快步踏出厢房,交代护院道:“快去帮客人止鼻血!”
鼻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流鼻血?护院们满脸好奇。
离开厢房后,符兰便回到她的掬兰阁补眠,没一会儿,花嬷嬷气冲冲地来骂人。
“我的小祖宗啊,妳怎么又惹恼客人了,我不是说了要温柔点,妳把客人踹到流鼻血,要我怎么向客人交代!”
符兰趴在床榻上,懒洋洋道:“花嬷嬷得多跟他收费才对。”
“什么?”
“他模了我的胸,抱住我的腿,吃足了豆腐。”她冷笑。
花嬷嬷一愣,这确实不合规矩,是客人的错,但是……
“可也不能把客人踹到流鼻血啊。”
“我没有踹他,只是把脚踩在他头上而已,没想到他乐得流起鼻血,还抱住我的腿,要我大力点,我就顺势很大力的……”符兰咳了咳,“嬷嬷,我没有做错什么,在他模我胸之前,我可是很尽本分地陪他喝茶、弹曲,听他说了一肚子废话……”她打了个哈欠,脸埋入绣枕里。“我累了,不想见客了。”
“妳……”花嬷嬷听她说得头头是道,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现在又说不见客这种任性的话,实在是……她感叹道:“在妳之前的历任花魁,哪个敢不听我的话,对客人悉心照料……”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嬷嬷妳还是早点认清现实。”符兰不客气地道。
“妳说什么?”什么叫要她认清现实!
“嬷嬷,妳就相信我吧,我做事自有分寸。妳让我不必卖身,我不会忘记这份恩情,也不会随意离开繁花楼,我会帮妳赚很多很多钱的。”
就这一句话,让花嬷嬷前一刻才气得要命,这一刻又因她的话感动不已。
她在年轻时曾是名妓,年老色衰后,便用攒下来的银子开了繁花楼,当然,她知道会沦落当花娘的都是身不由己,但她也不是开救济院的,并不容许自己对楼里的姑娘有太多同情,只是人相处久了难免会有感情,若姑娘遇到好对象愿意替自己赎身,她也会希望姑娘嫁得好,若是姑娘病了、老了,她也会给她们一笔钱安度余年。
兰薇,是她这辈子遇过最大胆的姑娘了,要不是不得已,哪个姑娘想赚这种皮肉钱,但只有兰薇敢对她谈条件,让她屈服。
当然,兰薇这个特例在繁花楼里是刺眼的,受到姑娘们排斥,可当她站稳了花魁之位,为繁花楼赚足银两后,就再没有人敢说她的不是。
渐渐和兰薇熟稔后,花嬷嬷才知道,兰薇之所以当花魁,是为了赚钱寻找失散的姊妹,据说她爹娘被盗匪杀了,姊妹则在逃亡时失散,这三年,兰薇从不放弃寻找,可惜一点消息也没有。
真是可怜的孩子呀,她衷心盼望兰薇能找到她的家人……
“对了,嬷嬷,把妳私吞的银子吐出来。”
花嬷嬷看着符兰朝她伸长手要钱,什么感动的心情都消失了,她忘了这丫头最讨人厌的地方,就是很爱钱、死要钱!
“妳这死丫头!我让妳吃好的、穿好的,忍受妳那么多恶行恶状……”
“嬷嬷,咱们钱要算清楚,感情才会好,上个月妳漏了五十两给我。”符兰依然凉凉伸长手,在她桌前就有个算盘,少个一两她都不会漏掉。
花嬷嬷咬了咬牙,自暗袖里取出一锭金元宝大力搁在桌上,气得走人。
符兰见花嬷嬷走了,赶紧下床,将床下的重物移开,再打开某一格地板,只见里头放着一只珠宝盒。
她打开珠宝盒,将金元宝压在一迭迭银票上,从中取出一块碧绿玉佩,那是爹娘生前给她们三个姊妹的,上头刻着她们的名字,她的是兰字。
这些年,那些蒙面黑衣人持刀杀戮的画面她没有一天忘得了,她总是梦到爹娘原本慈祥的脸孔,下一刻就倒在血泊中,还有好多好多熟悉的人都死在面前,她也常梦到她和大姊、小妹分开逃亡,说好总有一天会相见的情景,每次醒来时总泪湿枕头。
在这世上,她只剩下她的手足、她的姊妹了,她一定要找到她们。
只是无论砸下多少银子寻找她们,始终都没有消息,符家命案也成了悬案,她雇用的探子更因觉得棘手,拒绝再追查下去。
“大姊、樱樱,妳们在哪里?”注视着玉佩良久,她哀伤地道。
饭馆的包厢内早已备好美酒佳肴,几个貌美的花娘进了包厢,有个花娘动作快,直接朝其中最年轻也最斯文清俊的男子挨去,他一身优雅的月牙色锦袍,举止在在显露出身分不凡。
“公子,让奴家为你倒一杯……”花娘巧手的倒好酒,殷勤地为他奉上,岂料那名男子不仅没接过,还因她身上浓郁的胭脂香气蹙眉。
男子身边的护卫从衣袖里取出一根银针试毒,连桌上的菜肴都不放过,突兀又慎重的举止令那花娘面色僵白,同桌的三名中年男子也正襟危坐,生怕出了什么事,当确定所有酒菜都没问题后,在场人才松了口气。
年轻男子扬起微笑,举起酒杯道:“别在意,我这属下只是太尽责,怕有人想要我的命。”
接着,他望向身旁发怔的花娘,微笑道:“全出去。”
花娘看他虽斯斯文文又面带笑容,眼里却带有不容置啄的命令,赶紧朝其他人使了眼神,一起退出包厢。
见花娘们都离开了,有人惋惜却不敢说话,气氛一时凝滞。年轻男子低头看着酒杯,朝坐在他面前的三名男子出声道:“不干杯吗?”
“是、是,相爷请!”
三名中年男子迅速举起酒杯敬酒,好不恭敬。
“这酒真可好喝啊,相爷尽量喝……”
“相爷,也多吃点菜,这是下官特别嘱咐厨子做的……”
原来这位年轻男子是权倾朝野的当今丞相公孙浚,家里原本是行商的,十八岁时高中状元后,他就当了官,仕途一帆风顺,在皇帝铲除了腐败的将门世家宗氏一派后,拔擢了他,让他在二十七岁就官拜丞相。
老臣们本以为公孙浚没什么本事,不过是官当得称职才受到百姓爱戴,根本不将他这个年轻小伙子看在眼里,都想趁宗氏力衰时巩固自己的势力,没想到公孙浚才一上任,就以整顿内部为由给群臣来个下马威,这时他们才知公孙浚不只是官当得好,也有手段,难怪皇上会重用他。
当然,他甫上任半年就大刀阔斧的行动,该查的查、该斩的斩,也惹来重重杀机,受过几次暗杀,和公孙浚同桌的三名大臣很识时务,明白公孙浚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与他作对没好处,便想巴结他。
这客套的酒一干完,公孙浚搁下酒杯,也不废话,“好了,你们今天特地为本相设宴,是想拜托什么?”
这三名大臣彼此看了一眼,同时离座朝公孙浚跪拜道:“相爷,我们三人并没有想向相爷拜托什么,只是想向相爷表忠,宗氏一派霸权太久了,现在朝野有了崭新的局面,我们三人愿以相爷马首是瞻,为相爷奉献赤胆忠诚!
「相爷,我们知道有许多年轻臣子钦佩你,将你当成效法对象,我们可以帮忙召集那些臣子站在相爷这边,以后相爷在朝廷上办起事来,就更加稳当了……”
闻言,公孙浚唇角的弧度变得阴冷。“放肆!你们该马首是瞻、奉献赤胆忠诚的人是皇上,不是本相!结党营私是皇上最不乐意看到的,你们想成为第二个宗氏吗?”
三名大臣都吓坏了,连忙改口,“相爷请息怒,我们当然效忠皇上,对皇上忠诚不二,更不会想结党营私!”
公孙浚锐眼扫过他们,下一刻,他自座位上站起,语气变得和煦,“本相当然知道你们对皇上的忠诚之心,方才只是一时误解,各位别放在心里。不瞒你们说,其实在众多臣子里,本相最欣赏你们三位,为官正直清廉,待人处事也好,本相正想向皇上进言,好好重用你们。”
三名大臣受宠若惊,纷纷热血激昂道:“相爷,这只是我们为官的本分罢了……”
“是啊,身为朝廷命官,本就该做好百姓的父母官了!”
“我们愿意为皇上、为百姓肝脑涂地!”
公孙浚满意的微笑,一会儿突然又流露烦恼之情。“你们如此忠诚,本相不用担心,倒是还有人对本相不服气,针对我个人便罢,要是对社稷做出什么事来……”
“相爷是指兵部的谢尚书吗?就是他参了相爷你一本的……”
“还有傅都御史,他对相爷你斩了他的人很不满……”
“相爷是想将他们给……”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听的人都知道意思。
“不,你们只要帮我好好盯着,有异状向我禀报就好。都起来吧,饭菜都冷了。”
三名大臣恭敬地应好。
很好、很听话。公孙浚满意的扬起唇,墨黑的瞳孔闪烁着精明。
这就叫做恩威并施,先让他们恐惧他的威严,再赞美、激励他们,让他们受到感动,臣服于他。
皇上不喜结党营私,独大势力,那么,他就让自己成为最大势力者,拉拢所有臣子的心,掌握所有局势,为皇上尽忠诚。
兵部谢尚书、傅都御史……他心里默念着,眸底闪过鄙夷,他们要是真的敢对付他,就是自毁前程,他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击垮!
半个时辰后,公孙浚离开饭馆,搭上马车,机灵的护卫立即为他点上特殊的熏香,好熏去一身胭脂水粉香气。
很少人知道,堂堂丞相最厌恨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别人觉得香,他却只觉得臭,鼻头还会不适的发红发痒,早知道那三个大臣会找花娘来作陪,他打死都不赴约。
忙了一天,他累得瞇起眼小歇,身为丞相,他要辅弼天子,总领百官,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当然,丞相居于高位,不用任何事都亲力亲为,但既然从皇上手上接过这份重任,他就要夙夜匪懈、鞠躬尽瘁。
因为,这是他的信念。
他娘是卑微的妾,因为他的庶子出身,打从他有记忆起,就受尽了众人的冷眼旁观,大娘和大哥的欺凌,爹也总漠视他们母子俩,娘临终前,爹连看娘最后一眼都不肯,他心里便恨着,许下有一天要出人头地,将这些人踩在脚下的心愿。
皇天不负苦心人,他成功了,凭着坚强的意志和聪颖的天资一步步往上爬,他高中状元,官职一阶比一阶高,最终坐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让爹对他刮目相看,让大娘和大哥对他谄媚巴结,他狠狠的报复了,这条仕途路也成为他的信念,是证明他公孙浚努力生存的证据。
当然,他会受到拔擢当上丞相,也是时机正好。
皇上喜爱的是毫不逢迎的正直之人,例如骥远大将军薄要人,但皇上也知道光正直是不够的,他需要有手段、有手腕的人,最好要没有派系包袱,替他周旋于百官之间,于是他被选中了。
他也欣赏痛恨腐败、有改革魄力的君王,所以当皇上问他是否有意愿成为东圣国最年轻的丞相时,他将此视为毕生最大的荣耀……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马车猝不及防地停下,外头传来护卫的叫喊声,公孙浚立刻睁开眼,悄悄打开布帘,就看到一群黑衣人挡住去路。
公孙浚衡量起局势,他只带了十多名护卫,对方却足足多上一倍,杀气腾腾的,看起来是江湖杀手,不好应付……
“相爷,你千万别出来……”
听护卫提醒,公孙浚反而大胆地下了马车,神情自若的迎向前方众多的黑衣人道:“敢问找本相何事?”
“公孙浚,你都要死了,还那么悠哉!”为首的首领粗声喝道。
公孙浚更是悠哉到底,“是谁要你杀我的?兵部谢尚书,还是傅都御史?”
“什么?”首领愣了下,像听到从未听过的名字。
“是不知道,还是不是?”不是的话,那会是谁呢?公孙浚思忖着。
首领回过神,凶恶道:“收人钱财岂有报出名来的道理!今天你非死不可!”
“是谁要死还挺难说。”公孙浚冷笑。
“你……”
“你们都中毒了!”公孙浚忽然高喊道。
公孙浚的护卫内心吃惊,不知主子在说什么,但相信主子自有定夺,于是竭力保持镇定。
这招果真有效,黑衣人见状都面露惧色,“中、中毒”
“没有闻到一股味道吗?闻到这味后只要动作过于激烈,就会七孔流血而死。”公孙浚一本正经地说。
“怎、怎么可能……”首领不愿相信,但他确实闻到某种奇异的香气,加深了内心的害怕。
“真要打,我的人可以撑好一阵子,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若想活命,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公孙浚冷声警告。
首领一听,怕得不敢动,其他人也都不敢拔刀,公孙浚见状,转身进入马车,命令道:“走。”
马车和骑着马的一干护卫先行驶过黑衣人们,起初公孙浚还要他们慢一点,免得引起怀疑,待离开一段距离后,才下令快速前进。
其实那香味是他衣上的熏香,他这么做只是想争取一些时间,这条路上没有人烟,讨不了救兵,但再往前一点就是热闹的青楼街,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此时,后头的侍卫策马上前急报,“相爷,他们发现受骗追来了!”
“糟!”动作太快了!公孙浚沉下脸命令道:“快!”
然而对方人马众多,双方差距很快被拉近,黑衣首领恨恨吼道:“公孙浚,你这阴险小人竟敢骗我!”他直逼马车,飞腾上了顶端,长剑猛地刺入。
长剑擦过公孙浚左脸,差点就刺中脑袋,即便他再沉稳背脊也凉透了,所幸护卫随即赶来,和那人在马车顶上对打起来。
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对公孙浚这方来说十分吃力,在护卫分身乏术下,公孙浚为求自保也持了剑对抗,可他毕竟是个文人,仅学过一点防身术,最终还是挨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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