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她就是你的小蜜亚、十五年前那个?”威利看着自家好友沮丧的模样,吃惊地吼着:“怎么会这样?”
“我也很想问这句话。”明少廉揉揉眉心,斜靠在沙发上,手上支离破碎的伤口,的确让他发炎高烧了好几天,元气耗尽,但身体的病痛,远远不如心里的烦恼和痛苦。
“要死,弄巧成拙。”看着明少廉,威利十二万分的抱歉,“这次似乎是我过份紧张,抱歉,兄弟。”
“不是你的错。”轻叹,只怪这次事情来得太巧合,他才会被影响得失去分析能力。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找她回来?”
“一开始,我的确想跟她道歉。”声音懒懒的有些无力,银蓝色的瞳眸转而幽深,“但是我想过了,这种时刻让她离开也好,我的处境并不安全,她是我的弱点,早先我就害怕她在我身边会受到伤害,与其这样,她不如暂时离开比较好。”
“如果她爱你,你认为这会是她想要的吗?”威利不赞成地说:“你说,她等了你十五年,恨你当年抛下她,如果这次又这样,你不怕她恨你一辈子,不再理你?”
威利的话让他的心刺痛不已,他何尝不明白?只是宁愿她一辈子都不理他,也好过她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他微微闭上眼,“威利,我想回去了。”
“回瑞士?也好,省得他们找到你,我想……”
“不,我的意思是,法国。”
“什么?”威利再次激动了,怒气高涨伴随着担忧,“你是高烧烧坏脑子了吗?你明明知道那里是龙潭虎穴,一堆人等着对你下手,你该死的回去干什么?”
睁开眼眸,明少廉似笑非笑,安慰着死党的冲动:“不是你告诉我,不要再逃避、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的吗?”
威利有些惊讶,“所以你不是因为你的蜜亚,而自暴自弃地选择去面对,而是……”
“我从来不是那样的人。”明少廉终于坐起身,高大慵懒的身躯,像是一头刚刚睡醒的猛狮,“你知道我答应过我母亲,除非万不得已,不要去争什么,不要带着恨活着、想着报仇,但……你说的对,我是因为蜜亚,因为我不想再逃避,失去她第一次、第二次……已经够了,如果我不愿意面对,那么我只能永远地失去她,我想要保护我爱的人,防患于未然。”
舒口气,威利也笑了,终于不再着急和担忧,这样的好友,是自己不熟悉却又深深了解的,“我明白了,你只要知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忘了还有我。”
“了解。”
深深看了一眼好友,明少廉浅浅地笑开,想到那张好不容易重新认识的绝美小脸,目光柔和又心疼。
霍云溪,原来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蜜亚,她有一个非常美丽动听的名字,霍云溪。
这是他事后终于跟霍家夫妇联络得知的,但是自从她上大学之后,就没再接受过他汇给霍家夫妇的钱,也搬离了霍家,独自生活,除了偶尔会回家看看疼爱自己的养父母,她几乎从不跟他们联络,他们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行踪成谜。
原来威利也查不到她的身分,是因为“霍云溪”这个名字。
忍不住入侵关于她的各个数据库,才知道,原来她竟是外界传得神乎其神的恒简律师事务所,神秘金牌律师之一,那个小女人呵!
难怪这样足智多谋、聪明又狡猾,谁会想到一个这样年轻的女孩,竟是恒简的金牌律师呢!而且拥有世界认证的心理学博士头衔,这样辛苦地接近自己身边,她一定下了很大决心和勇气吧?
他的小蜜亚……不,她的身分早就变了,他的小女人,霍云溪,他们的缘份从十五年前就开始纠缠,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不是个“善心爆棚”的烂好人,但只是因为那一眼,仅仅一眼,就注定了一生。
他在偷窥她。
霍云溪坐在咖啡厅熟悉的位置上,跟沈斯乔交换关于杜盛礼案子最终的数据,但她却清楚地感觉到,有个笨男人在偷窥她,准确来说,他已经偷窥了她有一段日子了。
结束了数据的最终定案,沈斯乔舒口气、喝了一口咖啡,看着自家伙伴一脸别扭思索的神色轻笑,“想过去就过去啊!不用这么强忍吧?”
“去,我才不要。”霍云溪不自在地撇撇嘴,“他干嘛不来跟我道歉?一直偷偷跟着我、看着我,算什么嘛!”
也不知道那个笨男人是不是故意的,偷偷跟着她、远远地看着她,却又没有刻意隐藏起来,大剌剌地戴着墨镜,随时随地让她可以从反光的物体看到他,还总是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怎样,现在是在玩苦肉计吗?
放下咖啡杯,沈斯乔故作不经意地叹息,“他貌似很难过的样子,你不心疼?”
该死,这个男人一定是跟兰念祈待久了、学坏了,一句话就让她的心真的怪难受的,连鼻子也酸酸的;没好气嘴硬地哼了一声,“他应该受到惩罚。”
半晌,沈斯乔才挑眉,“咦?他走了。”
“啊?”霍云溪这才反应颇大地回头,朝某个男人原本站立的位置看去,沈斯乔没有骗她,那个男人果然走了,心情顿时跌到谷底,她咬着樱唇,愤恨地诅咒了一声:“没诚意!”
其实,从BOSS那里得到数据,她早就原谅他了,甚至心痛他要独自承受这么多,原来他真的是有苦衷的!
她不禁苦笑,可是那个笨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肯跟她说实话呢?难道告诉她真相有这么困难吗?他不愿意她因为他而受到伤害,她也同样害怕他会受伤啊!真是没大脑的男人!直到现在,他依旧不愿意来找她,跟她实话实说,究竟他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看着霍云溪自顾自的喃喃诅咒,小眼圈都红了一半,沈斯乔有些不忍,念祈说的果然没错,外人眼中言辞犀利、聪明狡诈的恒简神秘金牌律师,只有碰到她的长腿叔叔才会变得如此脆弱,算了,自己还是做一回善心大使吧!
“小溪……”
“干嘛啦!”她还在伤心呢!
“你的长腿叔叔今晚要飞法国了。”
“啊?”霍云溪猛地回神,从座位上跳起来,瞪圆大眼,他该死的回那个龙潭虎穴去干嘛?“你怎么知道?”
似乎霍云溪的反应早就在意料之中,沈斯乔才云淡风轻的一笑,“念祈告诉我的,他说,如果你继续嘴硬,就不要告诉你。”
“……该死的兰念祈!”霍云溪蓦地抓起包包,惊恐而飞速地离开座位,往大门跑去,口里还不停恶毒诅咒:“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让你们一起陪葬!”
失笑,沈斯乔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他,也应该去面对他该要面对的事情了。
回到阔别近十六年,表面意义上所谓的“家”,明少廉的心情非常复杂。
放眼望去,是占地近千亩、奢华的瑞赛斯家族古堡,他微讽地勾起嘴角,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这些象征着权利与金钱的虚华,可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却被逼得不得不去面对,既然他们不肯放手,那就怪不得他了。
“亲爱的弟弟,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走进古堡,迎面就接触到一个似是热情,却让他内心充满纠结和寒意的拥抱,感情充沛却矫情的法语腔调,让明少廉有种作呕的感觉,他想他?想他死还是想他赶紧回到这里被囚禁?真是不得而知呢!
塞米?瑞赛斯松开了明少廉,一脸虚伪笑意地看着他,搭着他的肩膀走进客厅,那里早有一群人在等待。
塞米是明少廉同父异母的大哥,他们却几乎完全不一样,塞米拥有一头金色的发,湛蓝的眸子,他是纯正的法国人,就像早已在客厅就座的一群人,明少廉站在客厅里,无疑是突兀的。
“噢,塞汶,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你父亲临死前,因为没有见到你,多么的伤心和遗慨吗?”一道妖娆的身影,伴随着尖利的哭喊,扑向明少廉,戏剧般地泪如雨下。
他任自己被拉着、被松开,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默不出声,心底冷笑,究竟是谁害得他连父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她怎么还能哭得如此梨花带雨?他的小妈,他父亲的第三位夫人,将近四十岁,依旧貌美的伊芙姗。
塞米湛蓝的眸子打量着明少廉,似乎想看出什么,却毫无头绪,他热情地笑着一一介绍:“塞汶,你都十几年没回来了,还记得吗?这是你的二哥塞芬、三哥塞隆,还有小妹塞薇……我母亲丽汀、二妈雨麓、小妈伊芙娜……”
一一点头,他……当然不会记得,他如何会记得,这些从来没有把他当过家人的人呢?只是神奇的是,他们脸上的表情还真是精彩,明明很恨他的存在,却要装作一副很亲切、很想念他的表情,大概很痛苦吧?
“塞汶,明天就跟我回公司去上班吧!噢,你知道的,公司需要你。”塞米一脸“真切”地看着明少廉。
“嗯。”呵,他应该知道什么?他“大哥”还真是不浪费时间,他刚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利用他,仿佛这么多年来,他根本没有逼迫、威胁过自己。
“你累了吧,要上楼休息吗?我早就让人准备好你的房间了。”
“谢谢。”
礼貌地对客厅的众人点头,明少廉迈着轻缓的步伐转身离开,身后的视线依旧灼烧着他的背,微讽的勾唇,他们似乎已经真的等不及了。
说实话,这里的气氛让他窒息,他也等不及了……
站在房间的窗口,望着古堡外精致碧蓝的田园风景,明少廉却无心欣赏,修长的指抽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他不爱抽烟,但此时此刻,没有尼古丁的迷醉,他怕自己很难支撑下去。
她,还好吗?
脑里隐隐浮现那张哭得惨兮兮的绝美小脸,他好想她,他的小蜜亚、他的小女人……离开台湾之前的一段日子,他都在暗地偷窥她,他没有别的念头,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她经常跟一个清俊的男子碰面,他是谁呢?是客户,还是她的追求者?
突然被烟呛了一下,明少廉发现自己无法不在意,他想她,想到全身都在呐喊和疼痛,那个小女人怎么忍心?明明发现他在偷窥,却不给他一丝反应呢?
不,他的确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他以为自己可以忍耐,但从他回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他就快对她思念如狂了!他的小女人,是如何思念他十五年,却依旧等待的呢?真是傻气……
“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明少廉猛地掐熄了烟蒂,他收回全身放松的状态,绷紧,冷淡地说:“进来。”
轻轻的脚步声让明少廉蹙眉,他连头都懒得回,“什么事?”
“我是塞米少爷派来伺候您的女佣。”
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得恭敬无比,却让明少廉快抓狂,是伺候他的女佣,抑或是监视他的女佣?
“我不用女佣,你下去吧。”
“不行,塞米少爷吩咐我必须照顾您。”
执拗的声音让明少廉有些不耐,他猛地转过身,“你……”
但仅仅一眼,他就快失控地吼叫出声,他快步上前,一脚踢向房间门关上,然后攫住了某个执拗小女佣的肩,几近恶狠狠地惊恐低吼:“该死的,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你疯了吗?该死的,你这个疯女人……”
喂喂喂,她知道他会很激动,但也不用诅咒她是疯女人吧?
她故作可怜地微微挤出眼泪,“疼……”
明少廉蓦地松开她的肩膀,凝视了她良久,才狠狠地将她拥进怀中,紧紧的,快把她的全身捏碎般,“天啊……蜜亚……”
霍云溪调皮地吐吐舌,一点也不介意他粗鲁地抱着自己,心疼又幸福,“……欵,你怎么认出我的?”
她可是拜托黑巽,重新打造了几张样貌普通的人皮面具耶!这次他怎么就一眼认出她来了?
明少廉显然还是很激动,他松开她,几乎不敢呼吸地凝视着她,修长的指覆上她的眼眸,有些不敢相信,“你的眼睛……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可是……该死的,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转而,明少廉又开始低吼。
“噢噢,小声点。”霍云溪眨眨大眼提醒他:“别激动,我是来帮你的嘛!”
“我不用你帮,你立刻、马上,给我回台湾去。”某人霸道地宣布。
“我不要!”玩比谁更倔是不是?她才不会输给他,“十五年前我已经被你丢下一次了,十五年后你又让我滚了一次,事不过三,你再也赶不走我,这次我赖定你了,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离开你身边。”
“闭嘴!”他真讨厌听到她说那个晦气的字眼,他轻叹口气,急切地说:“你明明知道这里很危险,为什么还要来?”
知道她的身分以后,他就没有把她当作一个普通女人看了。
“就是知道危险才要来嘛!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的。”霍云溪倏地大眼浮上水雾,一脸可邻兮兮的样子,“廉,我不要再失去你,如果我遇到危险的事情,你难道会抛下我一个人离开吗?你不会的,对不对?那就不要赶我走嘛!我爱你,真的好爱你。”
“……你这个磨人的小东西。”明少廉被她的泪,弄得心里像被挖掉一块般疼痛,“我也爱你,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居然会爱上我的小蜜亚。”
吸吸鼻头,霍云溪委屈地嘟嘴,“但你还是爱了啊!那你可以不要叫我蜜亚,叫我云溪嘛!免得你想起十五年前的我,觉得自己有恋童癖。”
“你……”明少廉失笑,“就你最调皮。”
吐吐舌,霍云溪才踮脚吻上自己思念不已的薄唇,“我想你,好想、好想你,想到心好痛。”
“我也想你。”回吻着她甜美的唇,他的心柔成一片,他忽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不再让他感到那么窒息,原来她已经成为了他的空气,只要有她的地方,他就能安心,只是……
“告诉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都怪你啊!”霍云溪撒娇地戳着他坚实的胸膛,“一直偷偷看我又不来找我,坏人!道个歉有这么难吗?我听说你要回法国来,我简直吓坏了,笨蛋!你也明明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干嘛要回来?你想吓死我喔!”
“……你都知道了?”
“不完全,但至少知道这里不安全,我必须来陪你,就追过来了。”
深深叹了口气,明少廉确定自己拿她没有办法了,既然如此,他就必须对她坦承一切,“你知道瑞赛斯家族吗?”
“嗯哼,法国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有钱到富可敌国。”
“简单的来说,是这样没错。”明少廉抚模着她的发,开始了一段长长的故事,“我的父亲是瑞赛斯家族,第六十三代继承人和掌权人,他有三位夫人和三子一女,分别是丽汀……”
“等等、等等。”霍云溪举手抗议,小嘴一噘,“可以跳过这些人的名字吗?我才不想费脑筋听这些坏蛋的名字。”
轻笑,明少廉点点头,“我父亲是在一次视察台湾瑞赛斯分支企业的行程中,认识我母亲的;我母亲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台湾人,不是名媛千金、也不是大美女,她只是一个果农的女儿,但据我母亲说,我父亲去果园视察的时候,几乎是第一眼就爱上了她;我父亲说,母亲站在阳光下笑的样子非常漂亮,深深吸引了他,之后他们就相爱了;那是我父亲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虽然当时他已经有三位夫人,但都是家族联姻,丝毫没有感情……”
“嘿嘿,虽然是很俗套的白马王子跟灰姑娘剧情,但是真实的发生了,我还是觉得好美。”霍云溪幸福地看着明少廉,“你母亲一定是个心地非常好的女人,你父亲才会这样深爱她。”
“的确。”眉间闪过一丝落寞,“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不怕,你现在有我了。”霍云溪抬眸,笑嘻嘻地说。
他模模她的发丝,知道她一直在尽量冲淡他对回忆的悲伤。
“是的,我有你了;但现实依旧很残酷,我父亲不爱他的三位夫人,却可以跟她们名正言顺的结婚,而我父亲非常爱我母亲,却因为身分、地位的差距不被允许;但我母亲一点都不介意,她也不希望自己的身分,让父亲被外界指指点点,他们一直都秘密地相爱来往,并且维系得很好,我母亲一直在台湾,父亲就常常藉由工作来看我母亲,他们很快就有了我;其实,我从来不在意我是私生子这个身分,甚至觉得很幸福,也很对不起塞米他们,虽然我不是名正言顺,但我的童年,一直有父母的呵护和关爱,父亲一年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分给了我和我的母亲,所以,我想我很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恨我……”
“乱讲!你明明就是心地太好,才会被人欺负!”霍云溪打断他,不满地说。
“不,其实我并不是心地好,只是受到我母亲的熏陶。”他搂着怀里的霍云溪轻笑,“接下来听点残酷的故事。”
“我最讨厌悲剧了。”
“呵呵,傻瓜。”他点点她的鼻子,“事情是在我十六岁那年发生的;那年,我父亲的身体突然变得非常不好,医生诊断他得了肝癌,可是他忍受不了对母亲和我思念,于是派人秘密地把我们从台湾接到了法国,让我们可以陪伴他,但纸是包不住火的,瑞赛斯家族很快就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我父亲的三位夫人都非常恨我母亲,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我母亲的存在,却碍于我父亲才忍气吞声,而塞米他们也非常恨我,觉得是我剥夺了他们的一切。”
“我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弱,变得无法下达任何命令,他的三位夫人,也开始千方百计地阻挠我们跟父亲见面;我母亲非常痛苦,祈求她们,却没有得到任何效果……有很长一段时问,我和母亲都非常焦急地等待,完全失去父亲的消息……我们是通过各大电台铺天盖地的报导,瑞赛斯家族第六十三代继承人去世的消息时,才知道父亲已经离开了人世,而我和母亲,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可恶!”霍云溪握紧明少廉的手,红了眼眶,“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不要激动。”他笑笑,知道这个小女人,怕自己伤心才想替他伤心,“都已经过去了……只是我母亲,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昏过去了,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醒来之后,身体也一天天地衰弱下去,几乎失去了求生意识;但塞米仍旧没有放过我们,我父亲死后,他们立即夺去了瑞赛斯家族的大权,并想驱逐我们离开法国境内,当时我们无依无靠,我只能带着母亲准备离开……”
就在离开的那一天,一切又发生了巨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