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阎冥来说,在这世上他惟一在意的只有眼前的晋婆婆,以及让他冰存在冰棺里的母亲,所以,虽然她在暗中进行的事见他都清楚,但能让晋婆婆轻松,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
他将毛笔放在现台上,定视着说个不停的晋婆婆,“最近的事太明显,侍妾楼的女人们也在骚动,是否要由她来当庄主夫人。”
“那也很好啊,主子,你不该执着于夫人能不能起死回生的事,把自己变成一个只想买齐各国奇特药材、埋首炼丹的疯子,应分些心思考虑自己的事——”
“晋婆婆!”他声音一沉,这是他要动怒的前兆。
她叹息一声,让步道:“好,我不说了,但你再这么孤傲下去,要我这老太婆直到呒下最后一口气前,都想着只有你一人孤独过日,我怎么闭得上眼?”
“那就别死,至少在我娘醒过来之前。”
“生死之日哪是人能决定的?夫人在冰棺里都躺了七年了,放手吧——”
“晋婆婆,这事我不会妥协的。”
“那好吧,我们谈回秦乐,”她直勾勾的看着他,“我今天安排的就是秦乐,这时候,她应该在爷寝室内的浴池里。”
他抿紧了唇,“晋婆婆真是独厚于她。”
“我承认,因为我在她身上发现许多跟主子一样的特质,或许爷不要刻意与她疏离,应该很容易就察觉得到。”她语重心长。
他当然知道她所言为何,事实上,他也已察觉到,她的胆识、沉静性格,还有境遇……她跟他一样都有一颗受伤的心。
“她不像主子的地方在于,她似乎对人生已无所求,整个人温柔如春风,仿佛没有半点脾气,不觉有什么可计较、可怨妒,在她身边,很自然的就可以让心平静下来。”
他一挑浓眉,“晋婆婆这是在告诉我,我可以不喝安神汤,只靠她就能有几个时辰的好眠?”
身为一名被称为活阎王,主宰生死的医药奇才,竟医治不了已纠缠自己多年的失眠宿疾,无法一夜安睡至天亮,他这话说是自嘲还恰当些。
但晋婆婆听了可笑不出来,“老太婆我虽是旁观者,但主子的过去,让我一想起心就痛,也难以释怀……”她的声音哽咽,“夫人如今在冰棺里沉睡着,我亦挂心、烦躁,但看着秦乐那张沉静的脸,的确是让心绪和缓不少……”
顿了下,她忍不住再叹一声,“这就是为什么人需要人陪啊,有人能一同分享人生的喜怒哀乐该有多好,主子,夫人不会希望你孤独一生的……”
叨念那么多还一再重复,他很明白,年岁渐长的她很是忧虑,才会苦口婆心不住相劝。
“我会去见她。”这一句话显然让晋婆婆很满意,她终于笑着离开,他的耳根子也清静了。他今晚想要女人,但不是因为,而是只要沉浸在鱼水交欢、彻底沉沦后,他至少能在疲累之余安睡个大半夜。
他转身离开书房,在回到寝卧后,随即走到连接寝室后方的浴池。
浴池四周镶嵌了夜明珠,也利用地势,让温暖的泉水从上方涌出,让他不管何时都能浑身,不过,他原以为走进时会看到芙蓉出浴图,没想到,秦乐似乎陷在自己的思绪中,只呆呆望着清澈无比的泉水,衣服却未褪下。
“你是等着婢女来伺候?”
闻声,她先是一楞,猝然回身,这才看到高大挺拔的他不知何时已走进浴池。
“没、没有,只是想着是不是该等伺候爷后再——”她的心跳开始紊乱,“因为晋婆婆没有说得很清楚。”她试着冷静、试着不要紧张,但身子仍难以克制的僵硬。
“妳洗吧。”
“可这浴池光线明亮——”
“住进侍妾楼就是我的女人,你的身子还怕我看?”他的口气充满冷讽。
也是,她深吸口气,先拿掉发钗,任一头乌黑秀发倾泻而下,再低下头,解开上衣盘扣及衣带。她看似不慌不忙,一层层卸下衣物,然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泄露她的紧张。
他慵懒的视线恣意的在她粉女敕雪白的身子上巡礼,只见柔软酥胸下,柳腰不盈一握,浑圆挺翘的臀部及纤匀姣好的腿十分迷人,而在她将身子沉入浴池时,一身光滑如丝般的雪肤覆上水珠的剎那,他的不禁骚动起来。
不过,在小小的紧张过后,她看来又恢复过往的沉静,饶是对上他这双冷峻的黑眸,她仍显得安适自在,仿佛他并不存在。
她感觉到他困惑的目光,也清楚他的困惑从何而来。
事实上,在来到汉阳山庄之前,她已天天面对他那双严峻的黑眸一整年,只是那是一幅犹若真人的图画。
因为她必须独特,才能吸引他的目光,而就秘盟所探得的情资,他有一双让人望之生畏的阴鸷黑眸,嗜血又冷酷,不分男女都不敢正视,所以她必须要做到能平静视之。
她的神情太过冷静,而他非柳下惠,膀下已有反应,但这很正常,他不得不承认,她让纤合宜的曲线是他见过最吸引他的,他想要一寸一寸的品尝,只不过,她的沉静却也反应出她的无感。
这一点很诡异,她并没有像女人们见到他般羞涩或是婬媚,好像对眼前这一幕早已训练千遍万遍——
相较之下,他对她的渴欲,就像是他被她征服一样,这令他不怎么舒服,决定离开。
她怔怔的看着转身就走的他,随即反应过来,出了浴池,急急拿了大毛巾包住自己并追上前去,“阎爷不要我吗?!”
他停下脚步回身看她,见仅包着一条大毛巾的她左肩没遮好,雪白的肩膀斜露,平滑无瑕,看来令人垂涎三尺。
“对我献身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图的更多,有的为长生不老、有的为权、为利而来——”他邪魅的黑眸充斥着戏谑的玩味,“你则是为寻求避风港而来,但是……好似还有其他的原因?”
她的心口一阵凌乱跳动,早知他的性情诡魅难测,而她有的只是身体与真心……这就是她仅有的武器。
“不会有什么原因,来此之前我早已有心理准备,必须将自己给阎爷,所以,既然寻求庇护与投怀送抱无异,再装矜持着实太过虚伪。”她只能这么说。
“是吗?那怎么你希望晋婆婆别安排你来侍寝?没错,我知道这事,事实上,山庄里有任何风吹草动,无论是多不重要的耳语,都会有人向我报告。”
她深吸口气,“我会这么做是因为我虽桃花劫不断,但仍是完壁,我承认,我害怕了,所以想延些日子献身,但今日,既该面对,我就不会再逃避。”
一股近于执拗的倔强罕见的出现在这张美若天仙的容颜上,令他对她的征服欲高涨……有趣,在枯燥又紧绷的炼药过程中,除了透过女人的身体发泄那累积的压抑情绪外,现在似乎有别种游戏可以让他分个神、放松放松。
黑眸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他一定要找出这温柔沉静笑容背后的原因。
他目光深沉,蓦地一把椅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按压在墙上,以身子紧扣,让她动弹不得,唇捕捉了她的,狂妄的吻着。
他的吻那般猛鸷,令她的心丑瞬间失速,不自觉双腿虚软,只能任凭他一把将她抱起,往寝房而去。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跟她想的不一样。
他要她伺候他褪去衣物后,竟就果身躺在铺着蓝丝的大床上……
要她主动?!她该办得到的!
牙一咬,她生涩的俯身,专注的在他结实的胸肌上啮啃、吸吮、舌忝舐、轻咬,没有任何的懦弱退缩,也不扭扭捏捏。
感受那丰润的粉女敕浑圆不时因她的动作贴上他厚实坚硬的胸膛,衬出她的柔女敕诱人,但他仍慵慵懒懒的躺着,在她的手与舌的轻轻抚慰下低吟,只享受不付出。
她亲得很卖力,脑海里都是些图,还有曾亲眼看过的男女交欢画面,想激起他的兴趣,而他也真的从意兴阑珊,到逐渐被撩拨起。
她的技巧确实十分繁复,但每个动作都青涩无比,像似研究般,寸寸以唇、以舌、以手、以柔女敕的胸,用任何可以感受的地方厮磨紧贴。
如此细腻的探索感受,又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阳刚气息,她的思绪已然混乱,但她这样做真行得通吗?他任由她细细挑逗却不回应,是认为她挑不起蛰伏于他体内的?!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不平,她再次深入探索,感觉所有的感官慢慢发热,自己也被这波弄得迷眩发昏。
身为生手,秦乐不明白原因,只知自己浑身瘫软,愈来愈难保持理性,意识开始恍惚,身子很热、胀痛着,但又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酥麻与渴望……
看见那张驼红的丽颜、迷蒙的双眸,他知道她已陷入自己一手挑起的欲火里,但因为没有经验,对他勃发的感到无措,于是他好心的接棒,释放黑眸里早已沸腾着藏不住的欲火。她的存在太过强烈,从来没有一个女人的胴体能让他如此惊艳而投入,他忍不住一寸一寸的轻吮慢啄,比她探索他身体的速度更慢、更深切。
她愈来愈喘、不住的颤抖,又因为不知名的痛楚充斥,只能无助的低吟。
他合该狂野的索吻、纠缠徘徊,却是缓慢的吮、缓慢的舌忝、缓慢的以舌尖撬开她的粉唇,随意的、戏弄的掠夺……
她不舒服,却又感觉很舒服,矛盾又折磨,她不禁双颊涨红、无助的喘着气,他明明充满侵略,却又令她忍不住申吟哀求,更因为体内陌生的涌动情潮,主动的抵靠向他。
而他也忍不住了,俯身深入侵占,让需求被紧窒包围,一次又一次的激狂放纵,像要将她的身子最进他体内。
她全身像着了火般快不能呼吸了,只见她眼眸氤氲,神情迷蒙,全映在他愈见深幽的黑眸里,只觉他如月兑狎野兽般在她身上挑起激狂情潮,一把熊熊欲火将她所有的理性焚烧殆尽,一股说不出的痛楚、形容不出的抽搐颤栗,将她抛得愈来愈高、愈来愈高,最后坠落,沉迷在他无止境的缠绵里。
日上三竿。
秦乐才缓缓苏醒,身上的酸痛,还有明显可见的吻痕以及凌乱的床,在在都印证了两人昨夜的狂野激情。
深入虎穴后,她终于成了他的女人,但下一步呢?
她用毯子包住自己,双手环膝坐着,楞看着一旁的空床位。他不会因此就在意了她,她要怎么做才能吸引住他的目光却不激怒他?
“终于醒了。”晋婆婆带着一名捧着水盆的婢女走了进来。
她脸上笑意盈盈,令秦乐无法不感到羞窘,“抱歉,我睡太晚。”
“不会,不过——”她示意那名婢女放好水盆退出寝房,边说边为秦乐梳头更衣,神情愉悦,“看来你真的赢得主子的关注了,这几年来,没有一个美人可以在这里过夜。”
原因应该就是眼前这张纯净的倾国之姿,如粉雕玉琢的脸庞就算没有妆容,依然吹弹可破,美得不可思议,难怪主子也难敌其魅惑,真是愈看愈美!
闻言,秦乐难以置信,“我是惟一一个?”
“是,看来主子有听进我的话,好好宠爱你,若是可以再生个娃儿就更好了——”晋婆婆喜上眉梢的话才刚说完,郑尹已经走了进来。
“爷交代,这碗汤药请伺候秦姑娘喝下,之后带她离开。”
不留种是吗……她平静的接过,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