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巧儿就埋首于一堆杂七杂八的资料之中,连喘息的空隙都嫌紧,好不容易完成一个阶段,她才敢停下来休息一会。拿起杯子,她泡了杯香浓的咖啡,慰劳慰劳自己。
坐在位子上,她舒舒服服地啜一口,才将目光放在眼前忙了快一个上午的文件上。
说真的,自从新总裁上任后,自己的工作量好像增加的有些过火,让她每天像个陀螺一样,一直转个不停,如果不是每次所处理的资料他都有用到,她一定会以为他是故意整她的。
不过,她都如此了,那他一定更忙了,想想他桌上那些堆积如山的档案夹,再这样下去,不把身体累坏才奇怪呢!她的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他忙碌奔波的模样。
望着手中的咖啡,巧儿冲动地起身,想为他也泡上一杯。
踏出一两步之后,蓦然,她诧异地停下了脚步,下一秒,她慢慢地坐回位子,捧起杯子连啜了好几口咖啡,以缓和慌乱、鼓噪的心跳。
为什么?为什么会对他莫名的关心起来?是自己最近太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才产生的错觉吗?但为何她还会有心疼的感觉呢?难道自己……想到有此可能,她的心更慌了。
就在她还理不清自己心思的纷乱时,有人推开厚实的门走了进来,她闻声抬头一看,微皱起眉头——眼前这个美艳的女子是陌生的。
压下诧异,抚平蛾眉,虽然她心中奇怪着没有接到任何的来电通知,但还是马上起身,对着来人露出一抹职业性的微笑。
笑容才展开一半,就见那名陌生女子双眼突然张大,脸色怪异地看着她,而且还往后退了一大步,差点就被自己的鞋跟给绊倒了。
见状,巧儿赶紧绕过办公桌,走到女子身旁,出手想搀扶她一把,没想到,她竟有如遇着猛兽般地闪过。
巧儿呆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缩回手,腼腆一笑,“呃,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女子的神色已经回复正常,“麻烦你,我姓何,我找亚,呃,我找总裁。”
虽对眼前的女子能如此快速地变换神色,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但最引巧儿注意的是她对耿亚的称呼。
她没在脸上表现出任何的思绪,在拨通内线请示之后,目送着她走进总裁室。
望着已合上的门板,巧儿心中除了有一股连自己都搞不懂的酸味外,还有一抹奇异的熟悉感觉,好像自己曾见过并认识这个何小姐。
摇摇头,她仔细的在回忆中搜寻着,浑然忘了一切,直到一个低沉不耐的叫唤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石秘书,你脑筋又打结了?”这小妮子的心思不知道又飞哪去发呆了,耿亚隐忍着笑意,沉声问道。
尴尬地红了小脸,巧儿心里直咒着怎么会如此的巧,每次都被他抓到!
微微露出一个歉笑,却在看到他亲密地挽着那个何小姐时,又僵硬地收回,她压下突生的怒气,冷冷地开口:“总裁有什么事吗?”
拢起眉,耿亚为她莫名的森冷语气感到奇怪,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递出一份文件,交代一些事情后,就带着那名美艳的何姓女子出去午餐,留下五味杂陈的巧儿,独自揣测他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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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餐,耿亚带着何莉玲回到办公室,愉快地看着神情不悦,明显像是在吃醋的巧儿,等她送完饮料、慢慢踱出去后,才敛起因心上人的表现所展现的笑容,开始谈论公事。
“原则上你将来的工作,跟在美国时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你还要协助特助找一些资料。”
“特助?”何莉玲不解的问道。
“没错,因为公司业务庞大,所以设立了一个总裁特别助理来配合我,就是目前我的秘书石巧儿,升迁公告再过两天,人事部就会发布了。”
“总裁,那我的办公桌在哪?”何莉玲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依然露着微笑问道。
“你刚来台湾,先休息个两天,安顿一下,再来上班,你的办公桌就是目前石秘书的位子。”
闻言,何莉玲心喜着他能如此的体贴自己,遂露出一抹自认为最美艳迷人的笑容,直往他送去。
耿亚接收到她的笑容并没有太大的联想,只是纯粹的以为,那是她感激的表示。
就在他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已交代清楚,准备赶人时,一道声音突然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哎呀!这不是何秘书吗?你不是应该再过两三个小时才会到的吗?”耿力边关上身后的门边打招呼道。
“因为那边都已经处理好了,也没什么事做,就干脆搭早一班的飞机来了。”何莉玲笑容可掬地说。
“我看呀,没什么事做是假的,急于见见某人,才是真的。”耿力别有用心的往耿亚瞄一眼,调侃道。
“没、没这回事,经理,您别乱瞎猜了。”何莉玲娇羞地红着小脸,讷讷地否认。
“好了,别来我这逗我的秘书了,找我有什么事?”对于自己没有感觉或兴趣的女人,耿亚是不会费时间去多看一眼的,因此对这明显的暗示当然毫无所觉。
耸耸肩,耿力无能为力的看何莉玲一眼,才转向耿亚说道:“高雄的工厂又罢工了。”
“你没去吗?”耿亚蹙起眉头,将身子靠向椅背。
“有,我已经下去两趟了,但员工代表坚持要见你,他们认为只有你亲口允诺,那些条件才有保障。”“这么说,我一定得亲自南下一趟了?”
“对,而且等一会就得下去,因为明天还有一批货赶着出。”耿力一边看着手上的表,一边说着,然后热心地再望向耿亚开口问道:“啊!大哥,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南下呀?”
耿亚正想回答时,巧儿刚好拿着他一直催促的资料,敲门而人。
眸光一闪,他带着笑容看着心上人一步步靠近自己,接着开口回覆弟弟的问题。
“有石秘书跟我下去就可以了,你留下来好好看着公司。”
顺着大哥的视线看向来人,耿力了然地点点头,“那祝你此次南下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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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背着背包,手抱着两个档案文件,疑惑地望着前头跟三个高雄主管走在一起的耿亚。
真是奇怪!她明明就不需要跟来的,为何此时她会站在他身后,活像个跟班呢?
困惑地低下头,她心思一转,回到下高雄之前的那段对话
“石秘书,你回去收拾几件衣服,等会我们下高雄。”耿亚接过她递上的资料时,如此宣布着。
“高雄?”她听的迷迷糊糊。
“是这样的,高雄厂的员工又闹罢工了。”一旁的耿力热心地为她解惑。
她习惯性地伸手抚上脸颊,又快速地放下,迟疑一会,才缓缓出声:“总裁,我不想出差,可以不去吗?”
耿亚虽然视线一直放在手中的文件上,但并没有忽略她这个常常出现的动作,他拢起眉头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而且当初进入昌杰之时,前总裁也同意我不需出差的。”
这当然是借口,真正的原因,除了不想因疤痕而让人指指点点外,最主要的是,她不太敢与他单独相处,毕竟他们差一点就……
甩甩头,巧儿脸红的将脑里的缠绵画面给摇散。
“呃,既然石秘书不想去,那我陪总裁去好了。”坐在一旁的何莉玲,马上开口想抢下这个得来不易,可以与耿亚独处的时光。
合上文件,耿亚先望着何莉玲说道:“我不是一个苛刻员工的老板,说要让你休两天假,就是两天,没得改。”
接着他抬头直视着巧儿。想逃?他可不允许。
他缓缓挂上一个邪魅的微笑,“昌杰现在的总裁是我吧?”
“呃!”咽咽口水,巧儿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既然我的身份没有错误,那我要我的秘书跟我一起出差,你还有什么问题?”
“可是高雄已经有个助理在那了呀。”她还是不想轻易地就放弃,而且她根本无法想像,单独与他一起,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真是聪明,知道他别有所图!不过……他双眸倏地闪过一抹算计。
“助理是助理、你是你,更何况我还要顺便见见一些厂商,到时候会需要你整理一些资料。”顿了下,他扬扬眉又说:“还是我应该先想想,然后告诉你是哪些资料,等你认可再下去,嗯?”
“呃,不用了。”他都这么说了,那她还敢有什么借口,虽然她觉得他的提议不错。
不过,她终于知道,那何姓女子原来就是他从美国调来,与她争饭碗的秘书。
于是现在的她就这么不甘地站在这,当个跟屁虫了。
虽然她真的是很不情愿啦,但既然人都被逼来了,也只好认了。
可是她真的不明白耶!所有的事就如同她早先知道的一样,几乎都是那个助理在处理,自己是一点忙也帮不上,那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耿亚一到高雄,就马不停蹄地处理一连串的公事,当然包括了罢工事件,却在瞥见了身后人儿的倦容后,没有迟疑的立刻将所有的事告个段落,带着巧儿回到饭店。
遣走身旁的一群哈巴狗后,他对柜台人员交代了几句话,旋即带着巧儿进人所订的房间。
关门的声响,终于将一直径自想着事情的巧儿给拉回到现实,首先映人眼帘的是——
“为什么两张床?”两张单人床?她直觉地开口问道。
“因为你一张、我一张。”松开领带,耿亚舒适地坐进沙发,然后扬扬眉,暧昧地看着她,“难道你希望我们两个睡一张?”
闻言,巧儿脑海里顿时蹦出两人在电梯里缠绵的景象,红晕倏地从她的颈项直窜头顶。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
耿亚没留意听她的话,整个人被她红通通的模样,给吸引出一波热浪,直往他的身心席卷而去。好可爱!真想狠狠地咬她一口。
他清清喉,压下蠢蠢欲动的,淡淡地开口打断她,“工作人员订错房了,而且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补上。”
“啊厂可以换饭店呀!巧儿微张着嘴还未将建议说出来,就又听见他开了口。
“刚刚在下面,我已经问过你,是你说没关系,不用换饭店的。”
简单的几句话就将巧儿的抗议给堵住了。
刚刚真的有吗?她有这么说吗?巧儿狐疑但不敢确定地紧蹙着眉。
该死!没事发什么呆、想什么事,现在好了吧,真是自掘坟墓!
“没有问题了吧?”耿亚唇边掠过狡黠的笑容问道。
巧儿挫败地摇摇头,叫她怎么好意思跟他说,其实她根本没印象。
“那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再轮到你,然后我们一起下去用餐。”料定她不会再有问题,所以没等她回应,耿亚径自拿起衣物,往浴室走去。
她能说不好吗?对着已关上的浴门吐吐舌,巧儿不满的想着,然后才沮丧地将背包及文件扔在桌上,坐进刚刚耿亚才离开的沙发。
两眼刻意地往房间的大小摆设看,想打发时间,但那两张床实在是太明显了,她不管怎么掠过,就是会再兜回去。
最后巧儿终于放弃了,干脆什么都不看,直直瞪着它们——然后该死的脑袋,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现她与耿亚情色勾欢的画面。
不同的是,这次场景由阴暗的电梯搬到了眼前引人遐思的单人床。
倏地,她觉得口干舌燥,同时双腿间涌上一股莫名的空虚。于是她大胆地学着耿亚,将手缓缓地往腿间覆上,顿时空虚的感觉降低不少,这使她的手不自觉的隔着裤子摩挲了起来……
这时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巧儿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下一秒,她马上往浴室的方向瞧去。还好,她拍拍胸脯,还好他还在里边,没看见自己那有如欲求不满的模样。
她心安且害羞地用双手模模红通通的脸蛋,深深吸一口气,缓和一下情绪,才在另一阵催促的敲门声中,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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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浴室,看见桌上的红酒,耿亚高兴地说:“送来了?效率还真快!”说完,他动手将酒瓶封口打开,倒了两杯。
“总裁,你什么时候订的酒,我怎么没看见呀?”已经平抚心绪的巧儿疑惑地问。
他耸耸肩,“刚刚在柜台的时候。来!喝一杯,松弛一下,你好像绷的很紧。”
“谁说的?我哪有?”巧儿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辩着。
扬扬眉,耿亚聪明的不予置评,只是将酒杯递了过去,“来,先陪我喝一杯,你再去洗澡。”
找不到借口推辞,她只好接过酒杯,与他轻碰杯缘,接着就唇轻啜了一口。嗯!口中的香醇滋味,让她贪婪的又喝了一大口。
看她大口的猛喝,耿亚扬起眉梢,原想制止,但眼眸一闪,他打消了制止的念头,缓缓走近她,在她快要见底的酒杯中再次加满酒液。
“行、行了,我不太会喝,等一下不小心喝醉,那就不太好了。”
耿亚露出一抹迷人无害的笑容凝视着她,直到她卸下防备,没什么戒心之时,才慢慢地向她扔出一枚火力十足的炸弹——
“趁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告诉我,那天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自己跑掉了?”
赫!原来他没有失忆,也没有健忘呀!
对上他直瞅着自己的深邃黑瞳,巧儿不安地躲开,举杯无意识地又连啜了几口酒。
不着痕迹地拿过她的酒杯再次装满,然后他故作不经心地再塞回她的手里,嘴角的笑意加深,声音也更低沉了。
“别不说话,快回答我。”
不安的又灌了一大口,她鼓起勇气回视着他,可马上就败阵下来。
老天啊!他那双眼没有任何掩饰的表露出赤果果的,有如吸盘一般,将她狠狠的拉了进去,企图引她一起燃烧。
巧儿不自觉地伸出粉女敕的舌尖,舌忝舌忝微干的唇瓣。
悄悄的再将酒杯给添满,耿亚温柔地望着她,轻轻申吟一声,“别这样看着我,会让我产生无限遐思的。”
闻言,巧儿羞红了双颊,想起刚才的欢快梦幻与孟浪的行为,匆匆将手上的酒一口气干了。
“呃!我去洗澡。”说完,她放下酒杯,逃难般地越过耿亚,拿着衣物冲进浴室,留下满室暧昧不明的气氛及一脸奸计得逞的耿亚。
由于一整个下午走来走去,已甚感疲惫,再加上红酒喝的太猛,一顿热水澡下来,更让巧儿体内的酒精顺着血液加速运行。
勉强步出浴室,摇摇有些晕眩的头部,她几乎就快软脚了——
“怎么了?”耿亚扶住她。
巧儿抬起头,视焦迷离涣散,脸蛋的红晕直延伸至衣领之内,全身热烫不已。
“喝醉了?”他低笑着问。
“没……我只是有些晕罢了。”她使不出力地瘫倒在他怀里。
瞧她嘴硬不承认的样子,耿亚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我先扶你躺下。”他拥着绵软无力的她走向床边。
轻轻将她安置在床上,他跟着坐在床沿,深深凝视她娇憨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手轻抚她的脸庞。
“你没穿内衣,对吧?”耿亚的声音充满喑哑激情。
巧儿扭扭有些燥热的身子,无法思考地就着问题喃喃吐出回答:“刚刚忘了拿进去。”
拉拉衣领,她频频扭动,咕哝呢语,“好热唷。”
深邃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床上躁动不安的娇躯,她所散发出来的诱惑,让他的不顾主人费力的控制,有如月兑了缰的野马般,径自直挺挺的站立着。
“老天!你好诱人!”手指顺势而下,描绘起她丰润的唇形,然后他将食指快速地探进她微张的嘴里,轻旋挑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