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压下内心突生的惊恐。不!纵使她没有失身于南昭王,但不顾一切盗取军密却是不争的事实,他绝不能心软!他不能再爱她!
东邦帝国的强大与兴盛,使得东邦城外在短短的半年多里,四处可见繁华进步景象。
此时,市集内的摊贩个个拉高嗓门大声呼喊着,拼命向路过的人推销着自己的商品,好不热闹。
不过,忙碌的人们并没注意到在幽暗无人的巷子里,有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一直在窥伺着,像是在伺机而动。
“哼!这笔帐我一定会加倍的讨回来!”年约五十几岁、满脸胡子的彪形大汉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些日子以来他四处流浪逃亡,简直就跟过街老鼠没两样,这笔债他定会狠狠记在心头的。
他费尽心思、使尽手段,好不容易到手的天下居然又被东邦浩焰给夺回去,让他变得如此窝囊,堂堂一个南昭王怎咽得下这口气!
等着吧!就算派出载多的武林高手缉拿他,他也定会在死之前抓东邦浩焰陪葬!
“呼!好温暖喔!”小翠一面伸手在灶前偷偷取暖,一面注意着火,生怕一个不小心给熄了,要是熄了!她可是会被张大婶扒皮的。
“教你生个火,你竟然给我偷懒起来啦!”
耳边传来的河东狮吼震得小翠的耳膜好痛。妈呀!差点把她给吓死!
“张大婶!”说人人到呢!
“你这死丫头!每回要你做事情你都花招百出,不是偷懒发呆就是打翻盘子、送错菜,你是生来气死我的是不是?”
“张大婶,小翠不敢了啦!对不起嘛!”今天她真的很倒楣。
“我可警告你啊!下回要是再让我瞧见你给我偷懒,我就打得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听清楚了没有?”这死丫头!
“听见了,张大婶。”哼!下次才不会被你抓到。
“听见了就好!厨房里的水缸没水了,你给我到后院的水缸打一桶过来。”
张大婶双手插腰的命令着。
“好!”还好不是砍柴,她最怕砍柴了。
“动作快一点,马上就要上菜了,要是你动作太慢耽误了时辰,皇上怪罪下来,就算你有十条小命都不够!”瞧她一副笨头笨脑的呆样!
“我马上就去。”小翠低下头,心里直犯嘀咕。
“快一点啊!”话一说完,张大婶转身走开,留下小翠望着大桶子叹气。
“真是讨厌!这种冷死人的鬼天气还要提水,以前在公主身边的时候根本什么事都不用做,只要陪她聊聊天、捶捶背就可以了”为什么我会遇到张大婶那个恶婆娘啊?呜……我好可怜喔!”小翠边走边抱怨,不禁想起以前她和西彦羽心在西彦国的快乐时光。
突然间,回廊前方的亭子传来说话声,她好奇的停下脚步,心想反正偷偷的听一下应该不会怎么样。
她于是静悄悄地躲在柱子后头,探出头颅小心地张望着。咦?那不是坏心的梦妃和吴总管吗?她们又在计划什么阴谋了呀?
“娘娘,这样舒不舒服啊?别再生气了,生气是会搞坏身体的。”吴菁一连按摩着韩梦的肩膀,一边问着坐在石椅上的韩梦。
“哼!本宫不会轻易饶过那个死丫头的,以为有了皇上撑腰,我就不敢动她吗?”这几天她都快烦死了。
“娘娘,有件事奴婢不知道该不该禀告娘娘。”这可是件大新闻呢!
“什么事吞吞吐吐的?快说!”韩梦抬头横了一眼。
“可是……”吴菁不太确定的看着主子。
“说啊!再不说等会儿有你受的!”
“是!奴婢才这就说,希望娘娘听了不要太生气,这样会伤身的。”
“什么事这样鬼鬼祟祟的?”
“是这样的,前几天奴婢出京城采买的时候,经过街头巷弄不小心听到了这样的传言……”
“什么传言?”韩梦狐疑地问着。
“听说东邦帝国之前会亡国是因为有内贼,而那个内贼就是南昭王所派来卧底盗取东邦军密的,听说是个女的。”
“女的?哼!她胆子倒不小。后来呢?”韩梦闻言冷笑着。关她何事呀?
“后来就是因为她,才会害得东邦大军吃败仗,中原因此落入南昭王手里,而那女人就是原本西彦国的公主,西彦羽心。”
“西彦羽心?”韩梦愣了一下。那丫头不也叫做西彦羽心吗?。哼!天底叫西彦羽心的人可还真多呢!”同名同姓吧!
“娘娘,只怕不是同名,奴婢倒认为就是她!”
韩梦闻言,转头瞪着吴菁,一脸不敢置信。“你为何这么肯定?要是敢耍本宫,看本宫不扒了你的皮!”
“奴婢不敢啊!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戏弄娘娘!”吴菁惊慌地说着。这事儿她可是推测了好久。“听宫里资深的总管说,西彦羽心在东邦大军进城的当天就给抓了起来,有人说她被处以极刑,也有人说她还关在地牢里,众说纷纭。”.
经吴菁这么一说,韩梦不禁想起东邦浩焰种种怪异的情绪反应,还有那一夜她意外撞见他看着西彦羽心的神情。莫非真让吴菁给说中了?
“外头可有传说那个叛贼和皇上是什么关系?”
“禀娘娘,听说他们之前是一对恋人。”吴菁小心翼翼地回着话。
恋人?那他们……“可恶!小贱人居然瞒着本宫:”韩梦眯着眼眸恨恨地说着。
“娘娘请息怒,为一个卑微的奴才气坏身子可不好。”这下子那死丫头可吃不完兜着走了。
“任何一个威胁到本宫坐上皇后位置的人,本宫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们之间的对话,让躲在柱子后头的小翠惊愕的张大了嘴。好恶毒的两个女人!这下子让她们知道了公主的身分,她们会如何对待公主呢?
小翠忧心忡忡地转身离开。她得想想法子接近皇上,她相信皇上一定还深爱着公主,他不会见死不救的,一定不会的!
深夜,西彦羽心坐在小木屋略显简陋的窗户边,就着微弱的
烛光仔细缝制着快要完工的袍子。
小翠披着外衣、抖着身子来到西彦羽心身边。今天发生的事
她一定要告知公主,不然她会睡不着。
西彦羽心抬起头笑看了小翠一眼,柔声说道:“我在缝制皇上
的外袍呢!”
“缝外袍?难道公主也要负责缝制皇上的衣裳啊?’’哇!那公
主不是太辛苦了?
“不是,”西彦羽心咧开嘴角,有些尴尬的笑着,“因为有一天
我不小心洗坏了皇上的袍子,所以……”
“哦……所以你想送还给他,是不是啊?’’小翠了然于心的说
道o
“对呀!而且以前我从没有送过他任何东西,希望现在不会太
晚。”西彦羽心不禁感到有点沮丧。
“不会的,公主,小翠相信皇上一定会感受到公主的心意的
听到小翠贴心的话语,西彦羽心倍感安慰的笑了开来。“你喔!就会逗我开心。”
小翠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那是对公主呢!其他人我才懒得理会。”
西彦羽心好笑的摇摇头,“好了,别耍嘴皮子了,赶快去睡吧!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张大婶那儿吗?”
西彦羽心这么一提,小翠沉默了会儿,缓缓地开口说道:“公主最近可要小心点喔!”
“今天早上我.不小心听到梦妃和吴总管之间的.谈话,我有点担心她们会伤害公主。”小翠掩不住忧虑的说。
西彦羽心闻言微愣了会儿,随即轻声安慰着小翠,“不会的,可能是你听错了吧!”
“不是!我还听到梦妃她们在谈论着皇上与公主,好像已经知道当年公主拿走军密的事了。”就是这样她才担心啊!
西彦羽心转过身,放下手上未完成的袍子,轻声问道:“那你还听到了什么?”
看着公主严肃的模样,小翠犹豫着该不该说,因为韩梦她们所讲的话真的是不堪入耳。
“小翠?”西彦羽心等着小翠回答。
“公主,她们还说不会轻易放过你,梦妃还说绝不会让你阻碍她坐上皇后的位置。”小翠的心情简直恶劣至极,气死了那两个没人性的八婆。
西彦羽心捂住心口,微微锁眉。难道这一切都和那天梦妃到龙腾殿有关?
不知怎地,她心中突然有一股不祥的怪异感受,悄悄地飘散开来,弥漫住整个心头……
翌日,西彦羽心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拿着布,缓缓地擦拭着龙腾殿大厅上镶着金色麒麟的花瓶。小翠昨天讲的话让她有些烦闷
“为什么呢?”西彦羽心下意识的自言自语起来。难道梦妃真的那样恨她?“可是……我并没伤害过她啊!”她始终想不透。
思绪渐渐飘离,拿着布的力道一时偏了方向,在西彦羽心意识过来前已一把推倒了麒麟花瓶,花瓶落地破碎的清脆声响顿时回荡整个大厅。
“糟了!”西彦羽心瞪大双眼,愣愣地望着满地花瓶残骸。她又闯祸了!
西彦羽心赶紧蹲子捡拾碎片。这个麒麟花瓶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珍贵宝物啊!如今让她这么一措,竟成了一地的“废物”。
“我怎么这么笨……”西彦羽心心急的低语着。她得尽快在浩焰回宫之前收拾好才行。
急忙伸出手欲拾起碎片,不料慌乱之中她竟被狠狠地划了一道血口。
“啊!”好痛!她看着淌着血的右手无名指,顿时倍感无力地叹了口气。
她真是有够没用的!
低头撕下裙摆的一小块布,她迅速包扎好伤口,连忙站起身想去拿扫帚清理残局,没走几步便被门口传来的声音给定住了身子。
“搞什么鬼?”东邦浩焰冷声问道,大厅里的紊乱情景让他锁紧了眉头。.
听见他的声音,西彦羽心认命的慢慢转过身,只敢注视着地板嗫嚅着,“对……对不起……”僵直了身子,东邦浩焰危险地眯起眼眸问着,“对不起?”
“我……”
地板上一片熟悉的耀眼金色残骸攫住了他的目光,他疑惑的低头一看,瞬间血液冻结。
他的金麒麟花瓶!不敢置信的瞪着一地残骸,他怒火沸腾地冲上前一把揪住西彦羽心的领口,怒吼道:“你居然把它打破了?!”
“对不起嘛!”西彦羽心还是低着头、闭紧眼睛,完全不敢直视眼前的风暴。
“知不知道全中原只有这一只花瓶?!”他狂怒的低吼着。她是生来气死他的吗?
全中原……只有一只?西彦羽心张大小嘴呆住了。这下楼子真的捅大了,难道那天她嚷着希望他一刀杀了她,已经被上天收到了吗?
“我只是想将它擦干净呀!一时没注意就……”她好抱歉的瞅着他。
“没注意?你为什么总是笨手笨脚的?什么也做不好!”他放声咆哮,语气严厉地指责着她。
她是真的笨手笨脚,浩焰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她真是笨蛋。
“对不起嘛!”看着他怒焰冲天的模样,她的眼眶悄悄红了。
一声声软语假喃的道歉,让东邦浩焰猛然有一种自己才是打破花瓶刽子手的错觉。
“不准哭!”东邦浩焰心烦气躁的咬牙低吼。
“我哪有哭?”西彦羽心别开脸呜咽着。
瞪着她强忍泪水的倔强模样,东邦浩焰气岔的放开揪着她的手,暗自的深吸了口气,试图平缓满月复怒火。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伤心流泪的神情总能轻易牵动他的心?让他想不顾一切的上前抱住她、爱她,甚至告诉她一切都没关系。因为有他在,真是见鬼了!混沌的思绪迷惑了他的心智,耳边传来的抽噎声击溃了他乔装的冷硬,也拧疼了他的心。东邦浩焰瞬间冲上前将她拥入怀里。
西彦羽心顿时慌了手脚。浩焰……在做什么?
接下来的情况西彦羽心完全无法思考,因为东邦浩焰竞低下头吻住了她,她睁大双眸。这究竟是怎么了?他不生气了吗?
他火热的舌继绝地与她交缠着,她再也无法细想,闭上双眼轻叹一声,伸手反抱住他,也情不自禁地回吻着。’东邦浩焰将西彦羽心紧紧地揉入怀里,加深了两人的吻,灵活的舌头缠住她的,意犹未尽地深深吸吮着。迅速窜烧的撩拨着他,发烫的火舌进一步的往下袭去,来到她白皙的锁骨与两峰之间,辗转吮吻着烙下了红色的印记。
而在她颊连游移的大手,不意识地抹去了她脸上残留的泪痕,他只想拭去她哀伤的痕迹,只要她不再哭泣。
“啊……”西彦羽心感应了他的情感,情不自禁地申吟着。
这声低吟瞬间毁灭了两人之间的魔咒,东邦浩焰立刻放开她,转过身去深深地吸了口气。可恶!他竟然失控了,情况不该是如此的,他到底在做什么?
西彦羽心犹然氤氲着激情的眼眸,有丝不解的望着他。浩焰怎么了?
“立刻给朕收拾干净!”他收起流露的情感,试图稳住思绪,哑着嗓音冷冷命令着。
虽然他的转变让她措手不及,但是……“你不处罚我了?”西彦羽心不禁喜出望外。
东邦浩焰则眼神复杂地瞪着她,“还不快收拾!”
暂时不去揣测他令人难解的举动,西彦羽心片刻不敢迟疑的赶紧拿过扫把清理一地碎片。她不能再犯错了,要再有下次,他可能会将她就地正法。
绕过满地疮痍,东邦浩焰走到后方的椅子落坐。眼前忙碌的人儿让他心乱至极,她总有那种能耐彻底惹火他,但当他失去理智几欲发狂的时候,却又无法狠下心伤害她。
“赵王爷、柳王爷求见!”
殿外传来通报声,东邦浩焰一吼,“进来!”
柳如风率先走进,脸上挂着笑意调侃道:“皇上今天吃炸药了吗?”乘机瞥一眼站在旁边满脸尴尬的西彦羽心,他心底有了谱。
“哈哈!难不成皇上被她给惹疯了?”赵阳不怕死的捋虎须。
西彦羽心红着脸忙低不头。不要再说了!难道不知她已经无地自容了吗?
她想自己一定是有史以来打破过最贵重物品、同时也是最可笑的丫鬟了!
“不想死就闭嘴!”东邦浩焰狠狠丢出一记杀人目光,看得赵阳脚底发麻。
柳如风好笑的开口道:“看样子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或许应该先给你们一些时间解决私事。”
东邦浩焰低声吼道:“有话快说!”这两个今天是来找碴的不成?
“有南昭王的消息了!”沉不住气的赵阳率先大叫着。
南昭王?西彦羽心夹带着一丝惶恐,瞪大眼眸看着赵阳,似乎想确认他所言属实。他来了吗?不!她不会再让他伤害她的,绝不会!
“何时的事?”东邦浩焰顿了一会儿,冰眸逐渐转为阴沉,仿佛蒙上了一股来自地狱的杀气。
“今天一早探子的回报,据说有人曾在京城目睹他在东城一带出没。”柳如风轻声答道。那蛮子命还真大。
“哈!看样子我们太小看他了,没想到那老贼居然能躲过东邦大军的追捕潜入京城。”东邦浩焰冷血的笑着。
“所以我们得提仿他潜进皇宫,以免伤及无辜。”赵阳建议着。
“他要是进了宫,朕会让他明白,他只有死路一条。”冰冷气息伴随着阴风徐徐吐出,东邦浩焰紧紧锁住赵阳。
赵阳吞了吞口水,下意识为南昭王的不幸先哀悼起来。
一直站于一旁的西彦羽心根本听不见他们的谈论,她只听到南昭王要来了,揪心的往事顷刻间全数涌出,一下子占据她所有的记忆,她无法忍受的向后退了一步。
西彦羽心苍白的神色看在东邦浩焰眼里,变的解读成她依旧无法忘怀南昭王,所以此刻才会恍然失神。一思及此,他瞬间眯起黑眸,柔声说道:“怎么?马上就能见到旧情人,兴奋得说不出话是吗?”.
西彦羽心带着受伤的眼睛看着他。他怎能将她说得如此不堪?难道他察觉不出她心里面有多么害怕吗?罢了,反正要怎么看她、对待她都是他的自由。
“皇上误会了。”她刻意避开柳如风略带同情的目光,她不需要同情。
“哈!是不是误会,朕想你心里最清楚。”东邦浩焰无情的冷讽着。
“嗯……我和赵阳都还没用午膳呢!倒不如我们一块儿用膳吧!如何?”
柳如风赶忙转移话题,企图消减东邦浩焰的怒焰,免得待会儿“横尸遍野”。
赵阳阴阳怪气的看了柳如风一眼。搞什么鬼?他们明明是一起用完膳才过来的。“我们……”几欲反对的话在柳如风的冷眸注视下又全吞了回去。“对……对啊!我们还未用膳呢!”八成又是想替西彦羽心解围。赵阳心里想着,柳如风这家伙真爱管闲事。
东邦浩焰横了他们一眼,转过头寒声对西彦羽心斥道:“下去准备!”
西彦羽心不答话,失礼的转身就走。她知道他一定会生气,但她已经不怕了。
她简直越来越放肆了!东邦浩焰握紧拳头瞪着大门。到底是谁允许她这样大胆无礼的?却在思及罪魁祸首是何人之后,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不一会儿,龙腾殿大厅上便摆满了各色的菜肴,令人垂涎三尺的扑鼻香味,弥漫着整个厅堂。
“哇!羽心的手艺真不是吹牛的!”赵阳见状,夸张的叫着:
“这些菜全都是御膳房准备的,我只是去端过来罢了。”西彦羽心微笑着解释。
“赵老弟,你也太会拍马屁了吧!”柳如风无奈的摇摇头。
“什么拍马屁?这叫做适当赞美。”
“吃就吃,废话什么!”东邦浩焰心情恶劣的斥着。这两人一来便扰得他不得清静。
“我记得羽心的琴艺不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何妨弹个几首助兴?”赵阳朗声提议着。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柳如风附议。
“哼!很高兴你们有此雅兴。”东邦浩焰冷笑着瞥他们一眼,随即命令下人备琴。
片到后,西彦羽心看着眼前的筝,迟疑着。怎么办?她现在不能弹啊!一直置放于身后的右手悄悄地握紧。她该告诉浩焰因为手伤,所以此刻不便弹奏吗?可是眼前这样的场合岂容得她说不……、
见她仍旧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东邦浩焰摔然沉下脸。“忘了怎么弹吗?”’
低柔的语气加了寒冷度。
“没有,只是……”今天她的运气不太好。西彦羽心丧气的想着。
“那就弹。”东邦浩焰慵懒却淡漠的声调,不容人拒绝。
逃不掉了。西彦羽心双手背在身后,偷偷拆掉无名指上的染血布条,随即转身走到筝前落坐,犹豫地抬起手,慢慢弹奏出一个音。
细长坚硬的筝线如同刀片般地割痛她的手,西彦羽心微微揪着眉头忍着疼痛,试图不让琴声走调得太离谱,殊不知受伤的手指早已染红了筝线,渐渐地,她的额上冒出一滴一滴的冷汗。
过了一会儿,赵阳抗议着,“琴声有点儿退步喔!”
“嗯!的确不同以往。”柳如风点着头。
努力的想看清琴弦,抬手再度弹奏一个音,指尖传来的痛楚却越来越揪心,西彦羽心紧紧地咬着牙,继续往下弹奏。
她是故意与他作对吗?东邦浩焰怒火中烧的抬起头,却不期
然发现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怎么回事?深邃的黑眸迅速闪过一丝
光芒,他冷下脸看着她弹琴的手,这一看差点夺走了他的呼吸。
该死的!她的手在流血!到底流多久了?是刚刚捡玻璃碎片割伤的吗?
“砰!”一声巨响打断了琴声,东邦浩焰一拳击向桌面,狂怒地站起身,大步朝西彦羽心走了过去。
赵阳睁大眼睛,手里还夹着一块卤肉,就这样停在半空中。干嘛?吃饭吃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火了?
西彦羽心怪异的样子让柳如风沉下目光。这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