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十一点,伍泌葳准时地坐在沙发上,等候着他来电,而费律彻也很准时地打电话过来,这种情况让伍泌葳在他们两个热线第一个星期之后,就去中华民信公司申请一支电话,当然话机是伍泌葳提供的。
两人的感情就在通电话中飞快地成长,虽然伍泌葳休假的日子较一般人不同,但这并不影响到费律彻,除非公事上一定要他出马,不然他一定也会自动休假,与伍泌葳一块出去,只不过这件事除了双方的家人及两人的挚友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原因是因为:第一点,伍泌葳知道费律彻是媒体追逐的对象,为避免招来无妄之灾,故偶尔休假出去也只是去几个较清幽的地方;第二点,伍泌葳的休假日不定,所以较没有人能够猜得到他们是哪一天出去;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的外表让人联想不起与费律彻有何关系。
所以即便真有人有怀疑或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小女孩”与费律彻有何关系,因为通常看到他的人是“看不到”伍泌葳,看到她的人是“想不到”费律彻。
今天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夜风徐徐吹来,沁人肺腑,费律彻与伍泌葳两人坐在费家“御花园”中的小凉亭。
“泌,调回行政部门之后,工作轻松了不少吧?”费律彻揉了揉伍泌葳的头发问。
“嗯,不过突然不那么忙,有点无聊,而且在那里都是女同事,一点都不好玩。”伍泌葳嘟着小嘴撒娇地说。
“都是女同事有什么不好,这样我还比较放心,既不用担心你被男客户吃豆腐,又不会被男同事性骚扰,这有什么不好?”看着她嘟起来的小嘴娇艳欲滴,费律彻忍不住低下头轻啄一下。
伍泌葳被费律彻的举动,给羞得用她那两只小手捶打了他几下。
“哎哟,谋杀亲夫喔!”费律彻捉住她的手,顺热势将她搂在怀里。
“讨厌,你说那是什么话,我又还没嫁给我。”伍泌葳不依地说着,“而且我刚刚说的是不好玩,又不是不好,这两者有很大的分别。”
“哦?有什么分别?”他心想,这小妮子每次说话都得仔细听,不然又会被取笑。
“当然有分别,不好是指可能可能有人与我合不来,或是其他同事之间处不来,不好玩则是大家相处得很好,只是她们比较呆板、守规矩,不像营业部门的同事活泼。”伍泌葳说着似是而非的理由。
“这样不好吗?”费律彻不解,工作较轻松、环境较单纯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好,相处得很好也只是表像,真正对你好的人没有几个,明明气你气到头顶都要冒烦,恨你恨到想啃你的骨,还要表现出一副跟你很好的样子,真恶心,营业部门的人虽然有业绩压力,大家竞争得很厉害;但至少都摆明了‘我可能会抢你的客户’,就算要陷害也是明目张胆地陷害。哪像这儿,都已经是最好的职位了,也没几个单位可以往上调,有什么竞争的压力可以让人这样去对待自己的同事呢?”
费律彻看着她边说边皱眉,用手轻轻地抚平了她的眉,“泌,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什么不好,有良性竞争才会进走,况且没有一个人会故意去对另一个人不好,相对的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与另一个人很好。往常你在营业部的业务只要达到标准就可以,也就是对自己、对公司、对客户能交代就可以。但在行政部门就不同,你自己都说这个单位在你们公司职位算满高的,在这儿就是让你能学到业务员所没有的相互容忍、学习,而不是单打独斗。我想你的同事应该也会了解这点,或许是你刚调去没多久,还留有营业部门的一些坏习惯,所以暂时还不适应,我想过不久就会习惯了。”
“你说我都懂,但我还是不太喜欢她们,不是比谁的身材好,就是谁的男朋友多钱、多帅……”
她的话未说完马上被费律彻打断,“那是你的男朋友好还是别人的男朋友好?”
“当然是我的男朋友好,又高、又帅、又……”伍泌葳突然止住不说,因为她看到他那双带笑的眼睛。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我从来不知道在你心中我还有那么多优点。”费律彻故意揶揄她。
“谁说我在说你,你少臭美了。”故意顺她的话,还占她便宜,门都没有,伍泌葳心想,还用手肘撞了一下费律彻的肚子。
这力道对费律彻是不痛不痒,他还是故意地逗弄着她。“那你的男朋友是谁啊?三更半夜还让自己的女友和一位年轻有为的青年在花园中谈心说情;怎么不怕被拐走呢?”
“年轻有为?我看像登徒子还差不多。”她在心里骂,都这么大了,还不正经。
“我这样还算年轻有为,那怎么样才可以称为年轻有为?”再掰吧!他想,准备听她怎么说。
“你──讨厌。”伍泌葳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好了,明天来我家好不好?”费律彻询问着。
“为什么?”伍泌葳抬起头,用她那双亮如夜星的眼眸直视着他。
费律彻微笑着回她话,“没有为什么,去我家里走一走而已,看一看。”
伍泌葳眯着眼,狐疑地看着他。
“不用怀疑,真的很单纯只邀你到我家去玩一玩。”费律彻用再自然不过的口吻说着“当然,若你的家人刚好在家就顺便见一见了。”。伍泌葳接着说。
“是啊!你真的不愧是我费律彻的女朋友,连这一点都能预想得到。”他觉得有时候装胡涂一点还是比较好。
伍泌葳白了他一眼,“几点钟过去你家?”
“不是几点钟,而是你今天不用回去了。”费律彻的脸上有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
“什么?为什么不用回去?”她现在才知道,说了半天,原来这才是重点。
“因为你已经到我家了。”
“你家?在哪里?怎么没看到?”伍泌葳看了一下来了多次的地方,四周都没有一栋建筑物是可以称得上是叫“房屋”的东西。
“这里就是我家用的花园。”
花园?哪有人家用庭院会那么大,又不是在开植物园供人参观研究,想骗谁啊?伍泌葳不相信地想。
一看到她的眼神,费律彻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的确,要不是家中出了一个喜欢植物的弟弟,也不会有这么大片的“花园”。“我没有骗你,只不过恰巧我大弟是个植物狂,所以我们家就有这一大块地让他去‘拈花惹草’,而且他还自称这里为‘御花园’。”他想,将话题转移是让她不再追问下去的最好办法。
“‘御花园’?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一般人家的花园,顶多也取个较雅致的名字,怎么你们家就叫这个名字?”想转移话题,没关系,先把眼前的疑问解决,再问刚刚的问题,伍泌葳聪明地想,就先顺着他的语句问。
“因为这花园是他从小到大的心血,他不轻易让人随便进来,只让家里的人及他的几位好友进来,平时又有警卫在看管着,而他的名字刚好有个‘御’字,所以大家就戏称‘御花园’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这样的一个人倒令人有点好奇,也许明天就可以……不,应该是说待会就可以看到这位“御花园”的主人了,伍泌葳心想,双眼中充满了好奇、兴奋的神色。
一看到她的眼中透露出来的讯息,费律彻马上把她的脑袋转向自己。“不准胡思乱想,你是我的,不可以对其他男人有兴趣。”
“可是他是你弟弟,又不是其他人。”她得意地想,会担心了,还以为他是一个自信满满的人,看来偶尔刺激一下有好效果,不然每次都被吃得死死的。
看她充满揶揄的眼神,费律彻马上知道自己被耍了,轻敲了她一下头,“你喔!”
伍泌葳佯装很痛的样子,揉揉自己刚被敲的地方。
“好,我帮你揉一揉。”费律彻心疼地揉着,“泌,不怪我没告诉你吧?”
一听到他自责的声音,伍泌葳也不忍心,“怎么样,这个地方的确不错,而且很安静,在这儿可以放松心情,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那我们一块走吧!太晚了。”他拉起伍泌葳,两人一起收拾凉亭内石桌上的东西。
“律,这么晚去你家不太好吧?而且我也没告诉姐说不回去。”边帮忙收拾,伍泌葳边告诉费律彻为难之处。
“你放心,先到我住的地方,那里也有电话,你可以打电话给你姐说你今天晚上不回去。”收拾好东西后,他们将垃圾放入垃圾筒里。
“你住的地方?那跟我回家有什么不同?”伍泌葳以为费律彻说的是他平时所住的公司楼上套房。
“当然不同。”他知道她误会了,“我指的是在这里,不是公司楼上的套房。”
“在这里?那和你家有什么不同?”伍泌葳都被弄胡涂了。
“从我们兄弟开始上国中后,我爸就在主屋外盖了三间民坪大小的房间,让我们有各自的空间,若有同学来找我们也不会吵到家中其他的人,联考时也可以专心念书,不会被吵。”
伍泌葳听了不禁心想,哇!真好,有钱人就是有钱人,难怪一些所谓的达官贵人及其子弟的学历都是硕士、博士、超博士,原来很多都是靠钱来堆积的,也难怪大学生的学费又涨价了,不然怎么分辩出有钱人与贫民,莫怪乎现在的老师无法成为像孔子般的圣人,政策逼得他们无法“有教无类”。
“你这小脑袋又在想什么?”费律彻觉得奇怪,怎么她突然不吭声。
“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好命。”伍泌葳淡淡地说。
“觉得我好命也不用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啊!”怎么突然间这种冷淡的口气?他觉得疑惑。
“律,你会不会让我像你以前的女朋友一样,用钱来打发我?”伍泌葳张大眼睛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和她们是不一样的。”他想,看来要好好地谈一谈,不然这小姐的思绪如天马一样,一下子不晓得飞到哪边去。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大家还不是都是女人,还是你认为我太矮了,又不漂亮,是不是?”
伍泌葳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费律彻一看到她快哭出来,马上将她搂紧,下巴顶着她的头顶,轻声地安慰着。“或许在世俗的眼光中,你是比较娇小,但在我心中是没有其他人可以与你相提并论,你也知道以前的那些人都只是看上我的外在条件,真心想与我交往的人不多,但却不适合我,我很清楚我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女人,可以与我共度一生。”抬起她的头,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别哭,记得和我在一起你可以安心、放心,永远也不会哭泣。”
听到他的话,伍泌葳心中着实感到安慰。
“走吧!再不走真的会太晚了。”
两个人就这样紧靠在一起,无言地走回车上。
一大早,伍泌葳还未起床,就感觉有东西在脸上搔痒,用手拨了拨,还是在脸上,她干脆翻个身,看看能不能避开,谁知翻了身还是一样,她觉得无奈,只好睁开双眼,结果眼前出现的是费律彻那张英俊的脸庞。“啊!”她直觉地张开了嘴,也忘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小懒虫,把嘴巴闭紧,不然蚊子都飞进去了。”
听到他的话,伍泌葳马上闭起嘴巴,但想一想又开口问道:“你怎么在我房间?”
费律彻知道她还没睡醒,连自己现在在哪里都还没记起来,所以好心地提醒她。“这是我的房间,你昨晚没有回去。”
伍泌葳这时才想起自己昨晚没回去,留下来在费律彻的房间过夜。回想打电话给姐姐时,她的回答让自己都快不行了──“小葳,今天不回来,是不是准备嫁人了?”伍泌恩取笑着她,故意想歪的方向。
“姐,你说那是什么话,一天不回去就得嫁人。”伍泌葳被姐姐的话弄得啼笑皆非。
“你别骗我了,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又不会骂你。”她在心里笑着嘟嚷,这个小妹,还跟她装蒜。
天啊!哪有人家的姐姐一听妹妹不回家那么高兴,又不是仇人,没见到对方物别愉快。“伍泌恩,我郑重告诉你,我只是太晚了不回家而已,没有你想像的那样。”伍泌葳义正辞严地告诉她。
“我又没有想什么,你不回来是事实啊!我想若妈在家一定也会这样‘告诉’你的。‘伍泌恩贼贼地笑着。
伍泌葳已经气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好了,知道你很‘安全’,在哪里就好了,BYE-BYE。”伍泌恩不理她,迳自将电话挂断。
谁知伍泌葳才“对抗”完自家姐姐,放好电话回头一看,就看到费律彻一脸饶富兴味的模样看着她。“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困了,我要睡觉了。”先下手为强,免得什么都被问出来。
费律彻指了指浴室及睡房的位置,伍泌葳马上就走进浴室去冲洗,门一关就听到他在外面大笑。
而到了晚上她又因认床不易入眠,最后好不容易才睡着,感觉睡不到几个小时就被“痒”醒。
看她一副神游太空的样子,费律彻就知道她在想昨晚的事情。“昨晚没回去,你姐有没有说什么?”他故意提起,看她会不会漏了口风。
“有啊,我都快被她气死了,她说……”伍泌葳话说一半马上闭嘴,警戒地瞪着他,“你问这些干什么?”
哎!还是被她逃过一劫,他哀叹地想,只好说:“没事,只是想测试你,看你是不是真的清醒。”
哼!骗谁啊,商人就是商人,“好啊,不说就算了。”伍泌葳起身下床。
费律彻也只有摇摇头,谁教她有时精得像只狐狸,有时却单纯得像朵小百合。
“律,你家人知不知道你回来了?”伍泌葳边洗脸边问。
“本来不知道,不过现在大概知道了。”他想,昨晚老陈看到自己开车进到“御花园”又没出去,应该会告诉妈。
“什么叫做‘本来没知道,现在大概知道’?”抬起还没擦干的脸,伍泌葳疑惑地看着他。
费律彻拿了一条干毛巾,帮她将脸擦干,“警卫老陈昨晚有看见我回来,又没有出去,所以他应该会和我妈说我回来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伍泌葳点点头。咦!不对啊,他昨天的意思应该是他们家的人知道他会回去,怎么又今天才知道?弄了半天,都是他在耍诈。“费律彻!你骗我。”她气得脸都红了。
“什么?我骗你什么?”费律彻不明所以地问。
“你不是说你的家人都会在家。”
“我是说若刚好,他们应该会在家。”他赶紧解释,赞叹地想,原来她都知道了,不错,不错,只一天就知道,的确比其他人聪明。
“OK,若不是你告诉他们你会回家,他们怎么会‘刚好’在家呢?”她就不相信他还能再说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会不会‘刚好’在家,我不敢保证。”他愧咎地想,抱歉了小葳,为了要你能答应,只有用这种方法。
“所以你不知道了。”她为了松了一口气,还好,若真的照他所说,那他家大概只有他爸、妈在,不会有太多人。
费律彻看她那溜溜转的眼珠,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觉得他真是对不起她,家里原本不知道的人,大概也会因为老陈的通风报讯、妈的圣旨、个人的好奇心全都赶回来吧!一个晚上加上至今人、九个小时,就算人在日本也应该可以回来了,更何况他们人都只在台湾北部。
“好了,你赶快换换衣服,陈妈应该煮好早餐在等我们回主屋去。”费律彻等不及地将她从浴室拉出来。
“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带换洗的衣服,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昨晚去7─Eleven买来的免洗衣物,哪来的衣服?”
“唷!”费律彻提着一个纸袋给她,“你看看合不合身。”说完他又将她再往浴室里推。
伍泌葳将纸袋打开,把里面的衣物拿出来,是一套剪裁简单大方的小洋装,淡紫色,柔柔软软地让人感觉满舒服,外罩一件薄长衬袖淡绿色的小上衣外套。“律,你这衣服哪来的?”她从浴室里问。
“买的。”
“废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知道如何去买这么女性化的衣服。”她受不了地想,刚刚才觉得他很聪明─怎么马上就不灵光?
“喔!是我陪小妹去买衣服,我趁她在试衣服的空档时买的。”那天他陪着费绢薇去买生日礼物,看到有几套衣服不错,所以顺手挑了几件给伍泌葳,而他昨天先拿一套出来试,若她答应来,就刚好派得上用场。
待伍泌葳穿着衣服出来,费律彻有种惊艳的感觉,不过看了半天觉得有一点地方怪怪的。
伍泌葳看他从头到脚来回地看了她好几回,于是眉峰微微地皱着问:“怎么了?不好看是不是?”她有点不太放心地看了自己好几眼。
“不是,只是有点怪怪的,其实你穿起来很漂亮,开玩笑,我的眼光是一流的。”费律彻很有自信地说。
“怪怪的?”伍泌葳用手模了模头,在想哪里怪怪的,“我知道了,头发,是不是头发怪怪的?”
费律彻闻言也想起来,笑着道:“对了,你赶快把头上的夹子拿下来,洗完脸后头发可以放下来了。”
伍泌葳也笑着将头上那个小青蛙发夹拿下来。
“嗯!这样才是我的‘清秀小佳人’。”费律彻将她搂在怀里,轻轻低沉地说着。
“来了,来了!大哥回来了!”费绢薇兴奋得像只小麻雀,从窗户旁边说边跳地往客厅的沙发去。
“小绢,你不要这样跳来跳去,跳得我眼睛都花了。”翁羽霏被女儿的动作搞得老花眼度数都要加深了。
费绢薇只好乖乖地坐回自己的位子。
“真是的,都已经老大不小了,还这么毛躁。”费砚征故意逗他小妹。
“臭砚征,你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费绢薇嘟着嘴巴,与她小哥逗嘴。
“开玩笑,又不是我被骂,我为什么不能开口说话?”费绢薇火上加油地说。
“臭砚征!待会儿等大哥回来我就告诉他,说你欺负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你,费绢薇心想。
“你们两个又在斗什么?大老远在外面都听到了,不怕人家笑话吗?”费律彻这时带着伍泌葳进来,他还没走进家门,就听到他们两个宝贝蛋在斗嘴,每次只要回家,他尚未进门就会听到家里在演“六国大封相”,而且是次次不缺席。
打从费律彻带伍泌葳进门,翁羽霏就一直打量她,心里评论著,嗯!好一个俏丽小佳人,虽不若儿子以前所交往的女孩那样艳丽,但清彻的眼眸的确让人乐于亲近,也表现出这女孩是个纯真、无心机的女孩。
伍泌葳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大人像小孩似的斗嘴,看他们的年纪相差至少五岁以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游戏”呢?的确有点好玩。
“大哥,你回来了。”费绢薇马上跑到费律彻的身边,用手挽住他的手,像个小孩似地撒娇着。
“小绢,过来,不要缠着你大哥,你没看到他有朋友在吗?”翁羽霏喊着习惯赖在费律彻身上的费绢薇。
费绢薇也发觉自己有点“太过”了,马上放下手,还伸了伸舌头,赶紧跑回自己的位子。
“爸、妈,这位是伍泌葳。”费律彻介绍她给父母认识。
“伯父、伯母,你们好。”伍泌葳很客气地说着。
“那三个是我的大弟、小弟、小妹。”费律彻一一地指给她看。
伍泌葳也一一地与他们打招呼。
“好了,赶紧去吃饭,陈妈已经煮好稀饭了。”翁羽霏催着费律彻带伍泌葳去吃早饭,同时也叫其他三人一起去吃,“你们三个也一块去吃,吃相好看一点,不要吓到人家,律,好好地看着他们。”
“老妈,我们那样不叫吃相难看,那叫自然、豪爽。”费砚征抗议地说。
翁羽霏瞪了他一眼,“多嘴。”她接着马上向伍泌葳说:“抱歉,让你看笑话了,小葳;费妈妈这样叫你不介意吧?”
“你太客气了,伯母。”伍泌葳笑容可掬地回答,她觉得费律彻的家人都很客气、亲切。
“那你叫我费妈妈就可以了,叫伯母太‘生份’了。”如果能直接叫妈妈那就更美好了,她心想。
费砚征见母亲的表情,就已经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想,自己“狗脚”一下应该无妨。“那么麻烦干什么?把费字去掉去,直接叫妈妈就可以了。”
伍泌葳听到这样的话,不好意思地脸红低下头,用手肘顶了顶费律彻,想要他帮她解围。
“嗯!的确,直接叫妈妈是更快一点,也比较亲近一点。”他高兴地想,看来不需要自己开口,已经有人帮他开口。
每个人听到费律彻的“自白”,表情各异。
费尔日与翁羽霏是喜上眉梢,翁羽霏甚至已经开始在想自己带孙子去公园散步的情景。
而费墨御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想也许看看大哥的婚姻生活,可以让自己去找活生生的美人,而不再是冷冷硬硬的木头。
费砚征则是被利用的神情,这个大哥有够奸的,利用老妈及自己爱插嘴的个性完成他的“计谋”。
费绢薇是一脸兴奋的模样,因为以后有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性作伴,不用长期受那些“臭男生”荼毒,况且一见这未来嫂子就让自己产生保护欲,可以让自己过过保护人的生活,而不是每次都被人保护。
看到每个人的表情,伍泌葳觉得自己来的虽不是鸿门宴,但也相去不远,都是被设计。这次的拜访,这个费律彻从头到尾都在设计她,看来以后她若要和他在一起,她大概要“认命”了。不过幸好从交往到现在为止,只有今天到他家这件事是被他设计,其余的倒没有。她也到此刻才了解,为什么好友叶淑贤会说他对他的敌人是如何冷酷,甚至于是不用自己出手。
最后还需要伍泌葳自己来“解救”自己。“律,去吃早饭吧!大伙儿都饿了,陈妈也等很久了。”她轻轻推了推费律彻。
不急,反正今天有的是时间让你答应,费律彻这么盘算着,便起身带着她走进饭厅,“你们三个也一块过来吃饭。”
众人虽没听到伍泌葳正面回答什么,不过也晓得结婚是迟早的事,若按照费律彻的个性,他是不会把一件事情拖太久的,因为他认为拖太久很容易会变了目标,虽不是要长期作战,但也不至于速战速决,通常下计划之后,一定会按照计划行事,有任何困难也绝不放弃。
待年轻一辈的小孩全进入饭厅之后,翁羽霏高兴地告诉丈夫,“老头儿,看来我们抱孙子的日期快到了。”
“嗯!看律那认真的样子,及他们两人相处的亲密样,的确是相距不远了。”费尔日放下手上的报纸,起身走至佛堂去。
“喂!老头儿,你去那儿做什么?”她觉得奇怪,怎么他说着、说着就往佛堂走去,刚做完早课,怎么还进去佛堂?
“拿黄历出来看啊!”
翁羽霏看自己丈夫竟然比自己还急,觉得有点惊讶,还以为他一个早上说不到几句话是镇定的表现,原来都是骗人的,竟然马上去拿黄历来看。“你是看得懂还是看不懂啊?”她看他把黄历拿来后,就戴着老花眼镜,很努力地翻着。
“懂啊!怎么会不懂。”他得意地想,开玩笑,想当初就是靠自己还懂点易经,才不至于自己的投资事业石沉大海,何况这一点点事情哪会难倒他。
“是啊!费半仙,费铁嘴,不过你又不知道小葳的生辰八字,你自个儿在那翻个什么劲?”翁羽霏啼笑皆非地看着他。
“先把适合律的日子挑出来,待小葳的八字问出来后才去掉不适合她的日子,不就得了。”
“老头儿,你似乎忘了,小葳父母仍健在,我们都还没去掉亲,你就看了半天,要是人家父母觉得今年不好那你不就白看了。”她提醒他,免得白费了心血,白做了“功课”。
一听到老婆的话,费尔日觉得有点道理,马上停止翻看的动作,得赶快找儿子来问问,免得白费工夫了。
他起身想往饭厅去,马上被翁羽霏阻止,“你不要急,晚点儿问问律,或把问题丢给律去处理不就得了。”真是的,这毛躁的脾气一点都没改,商场上还给他取了什么“不动明王”的封号,真是胡扯。
“不然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费日尔觉得也许由她处理会比较清楚、快速,他走到翁羽霏的身边,看着她那“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模样,心想:目的达到了,自己得赶快休兵,不然这“不动明王”的封号岂不白封了。
翁羽霏这时才明白,原来“不动明王”封号的真正用意是如此,看来费律彻是完全遗传到父亲这项基因,并且善用其“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