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真傻!当她们交出身体的时候,总会胡裹胡涂的把心也交了出去。所以那一夜之后,她再也忘不了他。
激情过后,是另一种心境。文柔和烈豪想著同样的问题:林杰怎么办?
她怎么能残忍的忘记他对她的爱、对她的好,对她的温柔?
他又怎能忘记,他是他唯一的弟弟?
他们哪来的勇气越过他,自私的生活在一起?
文柔用手遮住眼睛,任凭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烈豪心疼的吻著她的双唇与泪水。
「我们会想出办法的。」他知道她在哭什么,他就是知道。打从他知道一切后,他隐隐约约感觉出他们的心意是相通的,当初想不透的原因,现在终于知道了。
「你不会了解的,他专一而执著,而你--」她咬了咬下唇,「每个人都知道你换女人像换衣服一样,怎可能了解他的心情。」
她真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贱!难道真的是男人越坏,女人越爱?他可以在结婚前夕与一个陌生女人上床,当然也可以在婚后游戏人间。
「我知道你心理怎么评价我,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知道。」他强势地把她的下巴抬起,要她看著他。
「我换女人像换衣服,是因为我确实把那些女人当衣服。但你不是,我也绝不会把你当成衣服。如果不是因为我如此珍爱著你,我不会再碰你的。你应该了解我会因此而失去什么!我可能会失去我的弟弟,因为他绝不可能原谅我的。」
她的眼泪又成珠串般落下了。林杰肯定也不会原谅她的。
烈豪无言地拥著她,两人静静聆听著属于夜的天籁。终于在这个时候,文柔才觉得自己是如此幸福。
「你第一次看到我,就认出我了对不对?」烈豪抚模文柔红晕微醺的脸颊。
「嗯,而且吓了一大跳。林杰从未提过你的名字,公司同事提到你时,也都只称呼王总裁,我从没想到会是你。」
「怎么可能认出我呢?毕竟我们只见过一次面啊。」
她垂下眼,脸更红了。「我不知道,我就是第一眼就认出你了。我曾经幻想过各种不同的见面方式,但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他微微一惊。「你常想起我?」
「嗯,但是你从来不在我的生涯规画里。」
「为什么?」
「因为当时你告诉过我你隔天就要结婚了,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必须各自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沉默了一会儿,烈豪的剑眉微蹙。「怎么这么傻?把第一次给一个陌生人,还替他生下孩子?」
「唉,这说来话长总而言之,那时我误以为自己得了绝症,把怀孕的种种不适当成是病发的结果。而且,我刚开始时并不知道自己怀了孕,等我知道时,已拖太久不宜拿掉了。」
「有了孩子,为什么没来找我?」
「你结婚了呀!而且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哪里呢?就算找到你了又如何?告诉你孩子是你的,你会相信吗?」
「嗯,也许当初你来找我,我会认为你在赖我,毕竟我只碰过你一次。」
「但那一次却改变了我的一生。」她的声音像是深深叹息:「从此我再也无法让别人走进我的生命中。」
「我会用我的余生弥补你。」他心中一动,低下头吻遍她的脸。
她抬眼看他。「我真傻,是不是?如果不是你看到自己的照片,你永远不可能想起我的。」
「你的外貌改变了很多啊!何况,没有多少男人会记住自己的一夜的。」
是吗?那是潇洒还是无情?男人都是这样吗?那女人呢?没有多少女人会忘记自己的一夜,尤其是懵懂的第一次。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她低声念著。
「什么?」他没听清楚。
「男人都是这样吗?处处留情,却又无情。」
「我是无情吗?那时候我正要结婚,而你只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我们萍水相逢,且各自徜徉酒乡,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怎能苛求我记得你?」
「所以嘛!女人多傻,一次意外的邂逅竟然魂牵梦萦,永陷苦海。」
「说得多委屈!」他深深吻住她,或许老天在惩罚他的善忘,所以让他在重逢后爱得如此辛苦。
但越辛苦越觉得珍贵。他紧紧抱住她,努力克制狂涌而上的欲念。
「叩叩!」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震醒了正沉沦于情爱的烈豪和文柔。
烈豪立即闪避于阳台,文柔吓得跳起来,稳定心神后才打开房门。
门外果然是醉醺醺的林杰。
一看他,文柔问道:「你怎么了?」
「我想见你。」林杰满口的酒味。
同样一句话,带给文柔的感受却不一样。
「你不该喝这么多酒。」文柔皱著眉头,庆幸林杰没听到她跟烈豪的对话。
林杰侧身硬挤进房间,她只好也跟著走进去。
「这么晚了,我看我该回去了。」
「不要离开我,文柔!」林杰坐在她的床上无助的喊。
文柔心中不忍,「你醉了。」她拿起纸巾擦拭他额上的汗渍。
「不要离开我!」林杰顺势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向自己。
文柔整个人跌在他身上,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和喘息声,一下子慌了,她用力挣扎著,「请你放开我。」
「文柔,你并不只是想多和星莹相处,你根本是想离开我,是不是?」
「你醉了,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是想离我越来越远,对不对?」林杰愈说愈激动。「为什么你让我觉得离你越来越远?」他更加用力拥住她,低下头搜寻她的樱唇。「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但是如果没有你,我会死,你知道吗?我一定会死!」
「不,你不会死,你也不可以死,全天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
「就是只有你!我只要你!」林杰大吼著,开始狂猛的吻著她。文柔拚命挣扎,但他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无论她怎么躲,他就是有办法吻到她的唇、她的颈
「放开我!放开我!」文柔开始疯狂地喊叫,并捶打著他。
突然间,一切混乱瞬间停止,本来趴在文柔身上的林杰,突然由背后被烈豪抱离开她,并将他拖离房间。
文柔转过身,趴在床上,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星莹一早就搬进文柔家。
文柔一面帮忙,一面嘀咕行李超多。「小姐,你把全部的家当都带来了吗?」
「是。连我老妈家的也带来了,你满意了吗?」星莹给她一个大白眼。
「干嘛?谁又招惹你啦?一大早火气这么大?」
「星莹大律师,麻烦你了。」两人抬头一看,只见声音的主人王烈豪远远地走过来。
「你你就是小威呃--」星莹嘲弄地望著王烈豪。
烈豪不明白星莹知道了多少,但这次的「奸情」,铁证如山,再也不可能让星莹原谅,虽然她只是他名义上的老婆。
星莹暗忖:好家伙!全天下男人的优点都让你们兄弟占尽了,别人还混个屁!但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让文柔爱到至死方休吧!
「本来是想让我的司机来帮你们忙,但文柔不肯。」王烈豪转移话题后,欲言又止。
星莹慧黠笑道:「我会帮她。」接著凑近烈豪耳边,轻声道:「我是想打你入十九层地狱,不过我不会害好友,你也把剩余的良心找出来,想想怎么帮你弟弟!」
「都是琐碎的东西,别人怎么帮?」文柔将最后一袋东西,从星莹车子的行李箱拿出,即自顾自走进家门。
「不便招呼你了,再见!先--生。」星莹故意不在「先生」之前加个「王」。
王烈豪百感交集地望著这两个女人走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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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整天,终于整理好星莹的所有家当后,文柔和星莹坐在餐桌边喝茶。
星莹忍不住问了,「林杰呢?怎么一整天都没看他来帮忙?」
「你让我静一静,好吗?」文柔不想提昨晚的事,她觉得那很难启口。
「你们吵架了?」星莹感到更好奇了。
文柔摇摇头,只是看著手中的茶杯。
星莹耸耸肩,起身到橱柜去找些零嘴。
文柔紧皱著眉头,她在考虑是否该回「豪杰」上班。唉!文柔叹著气,心想如果再和林杰见面,那是多么令人难堪啊!
文柔正思索著怎么打电话跟林玲芝解释时,行动电话就响了,正是林玲芝。
「文柔啊!昨晚怎么匆匆就走了?」
「伯母,我正想打电话给您。」
「你跟阿杰吵架了,是不是?」
「我们是有点争执。」文柔不知道林玲芝知道多少。
「阿杰是个死心眼的孩子,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对你好。如果,他做错了什么事,你要原谅他。」
「我会的,伯母。」
后来,林玲芝收了线,文柔却仍握著听筒发愣。她知道多少呢?
林杰有去上班吗?而烈豪现在在做什么呢?
文柔很迷惑,为什么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局面!?天底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是老天在惩罚她吗?惩罚她的愚蠢,惩罚她的放任?否则为什么要让他们是兄弟呢?
星莹刚洗完澡出来,正擦拭著头发。
「怎么?又有什么事心烦了?」她真不愧为文柔肚子里的蛔虫。
「我哪有?」
「那干嘛摆一张臭脸?」
「你这么洒月兑是因为你置身事外。」
「你不也是个不喜欢忧愁的人吗?这六、七年真让你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星莹,女人真傻是不是?老记得自己的第一次。我常会回想我跟烈豪的种种,我发现我们很少深谈,彼此都不了解对方,我甚至不知道他喝咖啡加多少匙糖,也或许--」文柔自嘲的笑笑,「他根本不喝咖啡。我知道他什么呢?我只知道他大我十一岁,现在是『力豪』集团的总裁,有一个神秘的老婆,其余的讯息都是别人给我的。他对我而言,其实是陌生的,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忘了他。他轻握我的手,我就感到脸红心跳;他看著我,我就感到意乱情迷,轻易的就让我为他心甘情愿的宽衣解带。我是个花痴,我绝对是个花痴,没有一个正常的女人会像我这样。」
「你忘记你的恋爱名言了吗?『惊鸿只一瞥,爱到死方休。』你这辈子注定要来受他折磨的,你就认命了吧!」
「我」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喂!」星莹拿起话筒,「请稍等。」
她将话筒递给文柔,摊摊手,走回房间去吹干头发。
文柔失望的接过话筒。怎么,他今天不来了吗?
烈豪每天在确定林杰已回家后,总会偷偷来陪她吃吃东西、散散步。她喜欢那种仿佛偷情的滋味,更喜欢他握住她的小手时,掌心传过来的微温,让她觉得全身都充满温暖。
「文柔,是我,你在听电话了吗?」听不到回应,烈豪有些著急。
「有事吗?」她的语气生硬,仿佛对著陌生人。
「嗯,我不能过去了,我想跟茜茜讨论一下美国的投资情形。」
茜茜?叫得挺亲热的!文柔沉默著。
「怎么了?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文柔?」
「听到了。」她勉强回答。
他还是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悦。
「你不高兴吗?如果你不高兴我马上过去,我让阿杰陪她。」
「不用了,林杰又不管转投资的事。」如果烈豪真有正事,她可不想耽误他。
「那你保证不生气。」他还是不放心。
「不生气!我累了,我想早点休息。」
「那我要说再见了。」
「再见。」挂了电话,她又感到后悔了。
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在上班时间谈?罗茜茜住在他家吗?聊完天后呢?带她出去吃宵夜、喝咖啡?叙叙旧?还是
文柔走进房间,站在梳妆台前,凝视著镜中的自己。一样的容颜,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是上天对爱情下了诅咒吗?为什么踏入情爱的世界后,自己的理智、情绪全都陷入混乱中,一刻也不能平静?
她真的好累,一种只想抛开一切的念头涌上来,就再也无法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