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刚不是说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鬼君怀脸色稍缓,他不是会绕着某事打转的人。他当然不是不懂辛琪雅带着什么样的感情对他,只是他对她从来没有那种感觉。
辛琪雅马上雨过天青般兴高采烈道:「堂主,您要我去处理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我查到下个礼拜黑头会与『夜帮』的人碰头,他们会进行一场枪枝买卖,需不需要我派人去围捕猎杀?」
她兴奋极了,像个亟于讨赏的孩子,目光灼灼的盯着鬼君怀,希望他能给予她一些亲密的举动,哪怕只是拍拍肩膀,或是上司给予下属的鼓励也好,对她而言,那短暂的接触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不过这一次是要让她失望了,黎未亚像只八爪章鱼般整个人紧紧地缠住鬼君怀,似乎知道她的企图,挑衅的目光瞪向她,似乎在宣誓着不准碰我的男人。
「不用了,这一次-做得很好,-先下去休息吧!」
辛琪雅露出失望的表情,看着鬼君怀一如以往淡漠的脸孔,但看向怀中的女人时却变得异常温和,她心中一愣,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会的,不可能!五年前他没有接受黎未亚的感情,五年后的今天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转变。
尽管她不停的安慰自己,但是辛琪雅从未看过鬼君怀用那种眼神、那种表情看过谁,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这一次她知道情况对她大大不利。
「怀,我想看看我的房间。」黎未亚扯扯他的衣袖撒娇道。
她的房间在哪这是件相当重要的事,最好是比邻他的房间,这样的话她好方便施展魅惑之术,将他手到擒来。
黎未亚目光熠熠闪烁,辛琪雅一看就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立即自告奋勇道:「就让黎小姐住在我隔壁好了,这样的话也方便我照顾。」
说好听是照顾,难听一点是监视。
黎未亚怎么会让这个程咬金破坏她的好事,嘟起红唇,换上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孔。
「我不要,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习惯,没有大熊女圭女圭我会睡不着。」大熊女圭女圭指的是一只与人差不多高大的熊女圭女圭。
鬼君怀还记得在五年前她搬进他那间公寓时,连那只熊女圭女圭也一起搬了进来,要不然她会一直吵闹不休,说半夜睡不着觉,为求安宁,他只好命人把那只大型熊女圭女圭搬进他公寓,那只熊女圭女圭也是她离开时唯一带走的东西。
他脸上浮现一抹怀念,冷漠的脸孔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笑意。
「没想到-到现在还抱着那只熊女圭女圭睡觉。」个性还真像个孩子,不自觉地望向黎未亚的目光多了一丝宠溺。
「真是幼稚!」辛琪雅冷哼,都几岁了还抱着女圭女圭睡觉。
黎未亚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其实她早在五年前就已戒掉这个习惯,只不过现在为了达到目的,她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
「怀,你陪我睡好了,我抱着你睡觉,一定睡得着。」她在鬼君怀耳边吐气如兰。
「-想得美。」辛琪雅在一旁急跳脚,就算笨蛋也知道要是让他们同个房间会发生什么事,她不可能让他们睡在一块。
「怀,好不好?」黎未亚才懒得理她,整个人趴在鬼君怀身上,用那柔媚的眼神和轻甜的嗓音向他撒娇,看在辛琪雅眼中,心中暗骂着她这只不要脸的狐狸精。
「我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劝-最好不要痴人说梦,赶快打消这个念头。」
「-真的好吵-既不是我的谁,我要做什么又不关-的事。」
「可是鬼君怀是我的……」辛琪雅冲口而出,话到最后反而说不出口。
「-的什么啊?」她仰起小脸,十足挑衅的模样。
「堂主。」辛琪雅转的很生硬,黎未亚露出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下属可以管堂主的事了?」
鬼君怀从头到尾看着这两个女人的战争,总算知道两个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也不是件好事。他十分头疼,一个是他的下属,一个则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不管站在哪边,两方必定有一方感到不满。
「好了,-们不要吵了,黎未亚的房间在哪我自有安排,不用-们两个在那边吵吵闹闹。」他语气冷硬、措辞严厉道。
两方都丢给对方一记没好气的目光,两个女人的战争并没有因此而落幕,反倒是导火线的开始。
最后她的房间还是决定在鬼君怀的隔壁,虽然说并没有如黎未亚所期望的正大光明地搬进他的卧室,但是这种结果她已经感到相当满意了。
想到辛琪雅那张难看的脸孔,她几乎忍不住窃笑了起来。
现在的她一定相当怨恨她才对,不过不打紧,反正她的目标又不是她。
眼珠子转了转,黎未亚看着落地窗外升起的月亮,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地面上照得室内一片明亮,现在夜深了,也是她该行动的时候。
她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来到鬼君怀的房门前,试着转动把手,转不动!好吧!黎未亚并不因此感到气馁,拿出身上的万用小刀轻而易举的解开门上的锁。
嘻嘻,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她还特地学会开锁,单单一个门锁,可别想要让她退缩。
轻轻的打开房门不发出一点声响,深怕吵醒床上的男人,要不然她铁定会被他赶出去;轻轻的、慢慢的,黎未亚正一步步接近床铺,终于来到床头前,她望着鬼君怀熟睡的脸孔,皎洁的月光照在那张挺拔的脸孔上,芳心像只小鹿在乱跳着。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中充满化不开的爱恋,她在想如果他再一次离她而去她会怎样,一定会痛不欲生吧!
她不自觉的蹲在床边细细的打量那张熟悉的脸孔,看到那道淡得已经看不见的疤痕,一股椎心刺骨的痛让她整颗心揪成一团,柔女敕的小手眷恋的抚着那道疤,热泪扑上眼眶。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都是她害得他毁容,如果她不要任性胡闹就不会害他白挨这一刀,不过也是这一刀才让她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意,之前对他的一些过分行为也只是想惹他注意,因为他那时的冷漠总是教她无所适从,只能与他唱反调来挑起他的怒气和反应。
蝴蝶般的吻轻轻落在他熟睡的脸颊上,抹去脸庞上的泪痕,看向他时眼中充满无限的爱意。
「我知道你怀疑我的感情,但是我从未怀疑过自己是否爱你,爱你是发生的那么突然其来,等到我领悟时你却走了,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来,我是多么的想你!」她缓缓褪去身上的衣服,然后钻进他的被窝里,暖暖的体温很快的传递了过来。
他的体温和男子的气质令她头昏,不自觉的身子微微轻颤,毕竟做这种事需要很大的勇气。
黎未亚深吸一口气,该如何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月兑去他身上的衣服也是这一次最大的挑战。
她的手才刚碰触他身上第一颗钮扣,倏然她的小手被一只大手给覆盖住,紧接着她整个人被棉被紧紧包裹住。
「讨厌,放开我。」黎未亚猛踢着脚挣扎着,同时鼓着脸颊气呼呼的瞪视着他。
讨厌,计划又失败了!
不过教她意外的是这次他并没有把她扔回房间,反倒是揉着她的发丝下达命令。
「别吵,乖乖睡觉。」
她故意用娇柔的嗓音向鬼君怀撒娇,「人家不想睡嘛!难道你对我一点都不心动吗?」
她喃喃低语着,水灵灵的大眼蒙上一层水气,红唇一勾,展露出妩媚的风情,没想到他看也不看的直接闭上眼睛。
当黎未亚正感到失望时,耳边倏然响起他的声音。
「-想引诱我,等-背上的伤好了再说。」
她愣了好一会,回过神后古灵精怪的眼珠子快速转动着,「你的意思是说等我伤好了,你就接受我的诱惑-!」黎未亚半真半假的说道,反正她也不抱希望他会回答,却没想到闭上眼的他回答了。
「我等着。」
啊?!黎未亚愣住了,张着眼睛好久好久。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鬼君怀没有再回答,黎未亚乱烘烘的脑袋想了老半天,还是想不出他这句话的意思,一颗心更加心烦意乱,她悄悄的问自己,这是代表他给予的答案吗?
那么……那不是表示……他愿意接受她了?!
「君怀,我要跟你说,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黎未亚鼓起勇气道,但换回来的只有他的沉默。
她终于睡了。
鬼君怀睁开鹰隼的双眼,看着那张沉沉睡去的芙蓉俏脸,皎洁的月光映照在那张粉女敕的小脸上,在紧闭的眼睑上形成一道优美的阴影,脸颊散发出自然的红晕,让他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细女敕的脸蛋。
他刚才当然有听到她的告白,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纵然早就明白自己的心意,但要他说出甜言蜜语,鬼君怀自己都觉得很恶心。
其实打从她在门锁上动手脚时他就醒了,只不过他并没有任何反应,等着她蹑手蹑脚的开门走近床畔,鬼君怀继续假装熟睡,静待她下一个动作。
过没多久他感觉到一只小手抚上脸颊,声音微微带着哽咽。
「都是我不好,害了你。」
他听到她的歉语,如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他脸上那道淡不可辨的疤痕上。
鬼君怀的内心相当复杂,心湖如海浪般波涛汹涌。
纵然她口口声声说爱他,但她是因为五年前那一场意外才心生内疚的吗?他要的不是她的怜悯与同情;但黎未亚接下来这一番话彻底扫除了鬼君怀的疑虑。
「我知道你怀疑我的感情,但是我从未怀疑过自己是否爱你……我是那么的想你……」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鬼君怀为之动容,心湖漾起一圈圈的涟漪,看来是他顾虑太多了。
他给了她五年的时间,这五年来她的感情依然坚定不变,若只是单单的迷恋,她不可能为他等那么久的时间。
过了一会听到衣服落地的声响,他将眼睛睁开成一条缝隙,却差一点喷出鼻血。
月光照在曲线玲珑的娇躯上散发出圆润的光芒,丰盈的双乳、纤细的腰部、白皙的肌肤透出粉色的红晕;他的身体很快起了反应,小月复间汇集的让他险些按捺不住想扑上前的冲动。
当她爬上他的床,开始解开他的钮扣时,鬼君怀再也按捺不住冲动,赶紧翻身用棉被将她裹得紧紧的,但身体却痛苦-喊着,豆大的汗珠也从额角滑落。
他是很想要她没错,只不过她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如果他莽撞要了她,明天说不定他得再帮她缝一次针,想到她又要挨针,心中就涌现一股不舍,所以不管他多么想要她,都得等她伤口好了再说。
鬼君怀深深凝视着她沉睡时的小脸,这五年来硬要说她有什么改变,那就是原本稚气的小脸变得成熟许多,浑身也散发着浓浓女人味,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妩媚的气质,唯一没有变的也只有那双古灵精怪的眼睛,每当想到坏主意时都会骨碌碌的转动着。
鬼君怀望向那张沉睡的杏脸充满了温柔,倾身轻轻的在她额间落下个轻吻。
晚安。
她讨厌黎未亚。
辛琪表情阴郁地望着对面的黎未亚,想起上次看到她从鬼君怀的房间走出来时,她是多么的震惊与心痛,尤其她走过她面前时所露出羞赧的表情,让她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窖般寒的彻底。
她没办法质问她,为何会出现在鬼君怀的房间里。
可是,只要一想到他俩可能已经有了亲昵关系,那只名叫嫉妒的小虫就不断啃噬着她的心,更害怕知道答案后,她会忍不住狠狠赏她一巴掌、破口大骂她狐狸精。
但是不问并不代表事情就此落幕,辛琪雅晓得,如果她永远不消失在她面前,鬼君怀的心迟早会变成她手中的猎物,而自己永远也不会有那个机会。
现在正好,她主动找上门来,乘机把话说清楚。
「鬼君怀他人呢?」黎未亚问着拒绝配合的辛琪雅,从刚刚到现在,她一直不肯回答她这个问题。
蓦然间有股深深的恐惧与不安缠绕着她,难不成他就跟五年前一样,一声不响的消失不见了吗?不!不会的,再怎么说她现在正处在危险中,外头的皇族找她找得紧,他不可能扔下她不管。
虽然心放下了大半,但没有见到他的人,黎未亚就感到浑身难过,尤其她又处处受到辛琪雅的监视,令她感到别扭极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辛琪雅冷哼了一声,撇过头去,脸上带着浓浓的厌恶。
「我想-也不想在这跟我大眼瞪小眼吧!那不如说出鬼君怀在什么地方,也少得我们俩相看两相厌。」黎未亚早就知道她讨厌她,就如同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她也一样不喜欢她。
「-以为我会笨到把君怀的下落告诉-,让-对他纠缠不清吗?」
「君怀?!叫得可真亲热。」话里掩不住浓浓的酸味。
「怎么,只有-可以叫他吗?」辛琪雅瞬间产生浓浓的敌意,君怀这两个字也只有在私底下才敢喊,在他面前她只敢叫他堂主。
满满的思慕之情,就深怕被他知晓后换来的是拒绝。
「我当然管不着-,就算-叫他堂主也好,君怀也罢,这也是-的权益。」
「我才不像某人那么厚脸皮,五年前被人拒绝了还不死心,还到处去打听消息,五年后又使出卑鄙的手段对人纠缠不清。」辛琪雅当然知道她在笑她不敢当面喊鬼君怀的名字,老羞成怒的反讽回去。
黎未亚玩弄着手上的指甲,眉眼一挑,「那又如何,至少我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而-呢?这五年来,-不是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又有什么进展?」
在她看来,她简直浪费这五年来的优势,如果她抢走了鬼君怀也是她活该。
「我才不会像-那么不要脸,想尽办法爬上他的床。」
「我是不要脸没错,但我勇于追求,就算被伤得遍体鳞伤,我也无怨无悔。」黎未亚大声宣布,她甚至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她爱他,所以她想尽办法诱惑他,哪怕会跌得满身是伤,她也义无反顾,因为爱就是爱了。
辛琪雅脸色煞青煞白,想到自己绝对没有她这般觉悟,因为她害怕受伤,如果被拒绝的话,她根本不知道要拿什么脸去面对鬼君怀,看着黎未亚傲然自信的表情,她咬咬牙,不禁想要狠狠泼她一盆冷水。
「但-没有顾虑到君怀的感受,他说不定是厌恶-的纠缠和自以为是,要不是-是他朋友的妹妹,他还会管-是生是死吗?就是因为-的任性才会害他五年前受伤,五年后又因为-的牵连,使得皇族与我们冥殿对立?」
看着她的脸色愈变愈白,辛琪雅心情大好,忍不住得意了起来,继续往她的痛处猛踩。「-别以为自己有多重要,说不定对他而言,-只是代表着麻烦跟灾难,-应该离君怀愈远愈好。」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的猜测,不是吗?」黎未亚冷静反驳,尽管内心早已被她的话刺得千穿百孔,但她还是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她知道她的目的只是想激怒她,不过她算是成功了,尽管表面再怎么冷静,内心却早已掀起阵阵波涛。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对鬼君怀而言,她的所有作为真的只会让他心生厌烦吗?
瞧她的反应竟是如此平淡,辛琪雅脸上闪过一抹恼怒,不过她苍白的神色并不代表她刚才那番话没有产生作用,光看她的双拳紧握了起来就知道她内心并不平静。
辛琪雅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说不定我的猜测就猜中他心中所想的,只是不好意思跟-明说。」她继续挑拨。
黎未亚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她,整个心冻结成了冰。
对他而言,她只代表麻烦两字引黎未亚心痛了起来,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
「-废话少说,快说鬼君怀在哪里?」
她要去问他,是不是正如辛琪雅所说的,他早就厌恶了她的纠缠?
此时她早忘了鬼君怀前几夜对她所说的那番话,被辛琪雅这几句话弄得六神无主,或者说她一直不确定鬼君怀对她抱持的是什么样的情感,是情人?是朋友?还是只是兄妹?
「我……」辛琪雅正想冷冷讽刺她说为什么我要告诉-时,脑中突然窜起一个想法。
鬼君怀正在与另一名堂主会面,在这段期间不准任何人打扰,如果她闯进去的话,鬼君怀一定会很生气,想到这,辛琪雅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意,心乱如麻的黎未亚并未发觉,她只想赶快询问鬼君怀,她是否真的给他带来麻烦。
「-真的想知道?」
「废话!」她瞪着她。
「我告诉-,但后果也要由-自己来承担。」
黎未亚知道这句话大有问题,但她仅是犹豫了一下就毫不考虑道:「有什么后果我自己负责,绝不会牵累到-,-放心。」
「鬼君怀在温室里……」她还没说完,黎未亚就扔下她如旋风般卷走。
辛琪雅露出诡异的笑容,她期待看到她被赶出来时狼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