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德三近来都不敢上大哥石贤一家。无非是怕大嫂佟初云也给他安排了个“征婚启事”,同石良二一样。
没想到石良二误打误撞的,最后竟然“转性”了,水仙居然开花,同梅若仙结为连理,真叫石德三跌破眼镜。所以如今他很有“忧患意识”。女人果然不是好惹的!
想当初他也“招惹”过佟初云,还外带“陷害”她。这大嫂如果不肯放他一马的话,他就赶紧避而远之。
连石老爹固定每月一次的餐叙,石德三也藉故不到。他可不想老早就栽在女人手里,他还没有玩够!
谁知近日却飞来横祸,碰上个巨大“冰山”,搞什么嘛!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初见时他甚至记不起她是谁。他有做过什么“得罪”她的事吗!那个凶悍的洪芍萸。
没有啊!石德三一向只对“美女”有兴趣。
今晚的石德三又不例外的,穿梭在灯红酒绿之间。
听说林森北路新开了一家,号称全国坪数最大的“酒店”。
店中美女如云、环肥燕瘦的,石德三岂能错过。
为了证实老爸是否真的“改过向善”,洪芍萸自动调到“晚班”。晚上才是饭店生意最佳的时刻。
洪芍萸就在“太阳大饭店”的五0八室暂住充当香闺。其实五0八室应是四0八室才对。因为一般大厦通常都有所顾忌,不想碰上“四”字,触媚头好似“死”字。
“太阳大饭店”的五楼是专做“月租”的。洪芍萸就发现了不少独居的女人,非常有“嫌疑”。
这些女人通常白天都在房内睡觉,入夜时才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回来时却是“两人行”。然后到了清晨,男人才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门,女人则继续睡她的大头觉。
“爸--你看那些女人……”洪芍萸向老爸提出抗议。
“芍萸!人家按月交租,房东是不过问房客私事!”
“爸!她们摆明了在房内‘接客’!”洪芍萸心中不平。
“芍萸,这种话可不能乱讲,人家可都是有正当职业的。”
洪葛茂这种有生意头脑的人,认为职业是不分贵贱的。
“那人格呢?总有个高低吧!”洪芍萸看不过去。“爸!
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从中抽利?”洪芍萸仍不死心地追问。
“我的小宝贝,你把老爸说成了皮条客。”
“没有最好,要是让我逮到,教我以后怎么做人。有个‘黄老爸’,从小到大我可是受够了!”洪芍萸下了最后通碟。
今晚华灯已初上,客人开始双双对对的走了进来,洪芍萸一双灵动有神的双眼也没休息,骨碌碌地转着,过滤行迹可疑的客人。
“来了!五楼的女人回来了。”洪芍萸立刻打起精神盯梢。
她的芳名叫“春娇”。长得还真是妖娇,举手投足之间媚态横生,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让人的骨头都酥了。
唉!明明长得相貌不俗,身材又凹凸有致,为何如此作贱自己呢?洪芍萸非问个明白不可,是否背后有人在“操控”她?一些小说电影上,不都是这么说的。
春娇笑意盈盈的取过五0三的钥匙,今晚她又钓了个凯子了,而且还鼎鼎有名呢!
洪芍萸一看到春娇身旁的男人,即刻用杂志遮住脸。
--果真是一只超级大。
“咦?那不正是石德三吗?”洪芍萸差点没尖叫出声。石德三喝醉了!眼睛迷迷糊糊的,没有认出洪芍萸来。他今晚开了一瓶又一瓶的XO猛喝着--
石三公子花名在外,立刻成了“寻芳”酒店的座上贵宾。一个个女人投怀送抱的,最后春娇月兑颖而鹤而出艳冠群芳。不过没被挑中的“公主”也打赏了不少的小费。
石德三出手很阔,钞票如流水般,花出去也不心疼。
洪芍荑见石德三醉了,就不再遮遮掩掩了。
好样的!真验了“冤家路窄”这句话。
春娇扶着右德三要上电梯去了!洪芍萸又动起了脑筋来。她非得好好的整他一下才行,叫他出尽洋相。
洪芍萸立刻拨了电话,给各大报社名人版记者。说石德三在召妓,要看就快来,而且保证独家新闻。
有人信有人不信,管他呢?有个人来拍照就行。
这时的春娇却突然地步出电梯来,这么快就“完事”了。不会吧!也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
“小妹妹1我出去买‘套’!一会儿就回来--”她已把石德三剥了个精光,正躺在床上等着她呢?她今晚得多“捞”一些才行。
春娇把门钥匙放在柜台上,春风满面地走去便利商店。
洪芍萸心想,春娇果然是“卖”的。她把钥匙放回后柜。买“套”!总不会去买书套吧!又不是小学生。
“快去快回哦!要不然待会儿记者来了,就没好戏看了。”
洪芍萸在心里偷笑着,想到明日各大报的头条新闻--
石三公子风流外一章!
哈!哈!哈!洪芍萸大笑三声,那些石德三平日的“女伴”
一定气疯了。
太好了!洪芍萸得意的不得了。
就在她正眉开眼笑时,突然一个身上只穿了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子弹型内裤的男人,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柜台前。“小姐,门锁住了,我进不去--”
石德三酒喝多了,可没完全醉倒,因为色欲尚未解决。偏偏突然感到口渴,房里的水壶内又没水,便跑到走廊饮水机旁喝个当他喝完水正想回五0三室时,却发现门锁住了。
“怎么搞的!真扫兴!”石德三就这样只穿了条小内裤的走到柜台。也不知道春娇是否即刻踅返,总不能光着身子一直站在外头。石德三只好到柜台向小姐拿房门钥匙--
洪芍萸一看到如此模样的“石德三”,脸色立刻胀成一片绯红。她猛低着头,她可从未见过男人赤身露体。
“小姐!很冷吗!你快把钥匙给我。”石德三直打哆嗦。
洪芍萸低着头,手伸向后柜拿下一串钥匙,便往前递。她一直没敢抬起头来,她可不想长“针眼”。
“快走啦!暴露狂!”洪芍萸心里咒骂着。
好不容易,石德三身而去,洪芍萸才月兑离“窘”状,心想又不是看月兑衣舞男秀。洪芍萸这才抬起了头来。但--
“小姐--你拿错了,是五0三,不是五0八。”
没想到石德三居然又返了回来,口气不佳的!
该死!洪芍萸一直低垂着头,把三和八字看错了。洪芍荑想再低下头已来不及了!石德三已和她打了个照面。
“是你--”石德三惊呼出声,这下子酒全醒了。
“卡嚓--”
突然镁光灯一闪又一闪的,一群记者蜂拥了进来。
洪芍萸当下也被拍了照!“不对啊!拍我干么!你们搞错了。”洪芍萸高声疾呼。
可记者才不管那么多,精采画面岂容错过?手拿一把五0八室钥匙,身着小内裤的石三公子正在和一名不知名的女人“谈话”,至于内容是什么那不重要。
记者有的是瞎掰的本事,写成谈价的“交易费”……
“别照了--”石德三莫名其妙的。
可记者猛追不放,石德三的“写真集”呢!哇!不知道多轰动!石德三不得不即刻向后逃入电梯,可记者也穷追不舍。石德三手中只有五0八室钥匙,他只得躲到五0八室内避风头。
春娇这才从便利商店返回,看到一大群记者簇拥在长廊前便心知不妙!她还想再做生意地!曝光了还得了--
幸好!幸好她的五0三钥匙仍在。
最有口难辩的是洪芍萸,她已解释不清了。
“小妹妹!我的钥匙。唉!工作一天好困哦!我要回房去睡了!”春娇毕竟是在风尘中打滚过的,场面见多了。钱没了再赚就是了。上了报以后可就自毁前程。
“我……”洪芍萸呆若木鸡状!天哪!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这位小姐!你可知石德三和谁在五0八室中?”
一位记者不得闯门而入,见到春娇即刻像找到救星般访问她。
“不拍照我才回答--”春娇立刻换成一副贤淑端庄样。
“随便你喽!”记者们为了追新闻,谁都想知道石三公子同谁共处一室?
“五0八室啊!就是和柜台那位小妹妹喽!人家可‘清纯’的很呢!你们可别乱写哦!把人家写成了‘吕X妮’第二!”春娇是老江湖了!事出必有因,记者会来一定有人报讯。
春娇走入五0三室,室内只剩下石德三的衣裤。
“小妹妹请问你和石三公子有何关系?”
“小姐你和石公子是‘第一次’吗?”……
洪芍萸被一群记者包围着。
洪芍萸只得窘在原地,平时的刁钻凶悍全派不上用场,可恶的石德三,这只缩头乌龟居然躲进了她的“闺房”,叫她如何去“见人”
石德三不出门,洪芍萸不出声
记者们片刻之后才散去,赶回报社好能早早上报。总之石德三的“内裤秀”铁定出尽了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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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窗事发后,洪芍萸愤愤地走向五0八室。饭店都会有一份备用钥匙的,石德三不开门,洪芍萸也进得去……
“你这个人渣给我滚出来!”她用脚踢开了门。
“砰的”一声巨响,石德三吓了一跳,还以为记者撞门进来了。室内只有女人衣物,所以他还是只着一件小内裤。
洪芍萸不再害臊了,她逼视着石德三,她火大了。
石德三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石--德一三--”洪芍萸冰冷的念着。
“怎样?”石德三口气也不是很好。
“如果报纸出现对我有任何一字的污蔑,我铁定跟你没完没了的。”洪芍萸双手插腰。
“你大可放心,诸位记者们一向知道我的‘口味’!”石德三大刺刺的说着,他不是能让女人一再戏耍的人,老同学的妹妹也不能例外。
“你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房间--”洪芍萸气极败坏的。
本想整人,没想到自己也被拖下水去。
“这是你的房间?难不成你也在作‘鸡’啊!”石德三瞄了瞄四周。
“你才是‘鸭’哎!四处在卖‘肉’--”洪芍萸恨恨地说。
“良家妇女是不会待在此处的。”石德三一脸挑衅。
“这饭店是我爸开的,我爱住不成吗?”
“这样啊!那你兼不兼差啊?”石德三斜睨她。
“你……”
洪芍萸气坏了!她一把抓起衣柜内的衣架就打。狠狠的、重重的、毫不留情的,她再也忍受不了了--
“你这个泼妇--”石德三用手挡着,逃向床去又跳了下来,洪芍萸槌打得既狠又快。他手无寸铁只好躲向浴室。浴室很大,可就奇在没有浴缸,是用莲蓬头式冲澡的。
不管了!石德三抓起了莲蓬头开水反击着。
“哗啦--”洪芍萸被喷了一脸外加一身都是水。是谁说好男不跟女斗的,现在是男女平等。石德三全力反攻--
洪芍萸淋得一身湿,心中怒意更盛了。
她才不认输,她把衣架扔了过去,然后趁石德三去挡时,她把洗手台上的小肥皂往地上丢去,因为衣架来势汹汹,又加上水珠满室。石德三没有注意到。
他一个脚踩空,整个人好似溜滑梯般滑了出去。洪芍萸赢了,打倒了石德三,可石德三也不是弱者!他的一勾,也把洪芍萸勾倒了。
“唉唷--”
“你这个混帐--”两个人在浴室地板上扭打了起来。如今是“肉搏”战,很贴身的,可是顾不了那么多了。
男人的力气毕竟大过女人,石德三压住了洪芍萸。“说--你为什么如此对付我?”
洪芍萸倔强地抿紧嘴唇,石德三就压在她身上。“你再不老实说--可别怪我……”
石德三露出色迷迷的眼神来,这是他的诱敌之计。
“你敢--我告你!”洪芍萸将下巴一扬。
“我强吻你就好了--”石德三作势脸就凑过去。
“你敢--”洪芍萸膝盖一踢,幸好石德三有防备,他知道!
洪芍萸没有踢中他的“要害”。
“再不说,那我就要吻下去了哦--”石德三的唇逼近洪芍萸。
说实话,石德三吻过的女人全都是上上之选,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勉强及格。
他不会真吻她的!可她的眼神为何如此凶狠。他到底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要她如此劳师动众算计他?
情势所逼,洪芍萸可不想初吻就被这种男人取走。
“你为什么要叫我‘冰山’?”
洪芍萸话一说完,石德三就笑了起来。
什么?就为了这一桩“小事”,一句“冰山”?石德三站了起来。“不玩了!居然为了一句玩笑话。”他甩了甩头。
看石德三毫不在意的反应,洪芍萸更是怒火中烧。因为他根本不当一回事。
石德三嘲弄一笑,怎会有这么小器的女人。
“难怪没有男人追,古板无味又太正经了,我还是去找春娇吧!”石德三步出了五0八室,去敲五0三室春娇的门,可春娇居然沉睡了!没有应门。他想再回头--
五0八室已自动关上了,钥匙留在房内。
完了!难不成要这样光着身子在门外等一夜吗?
石德三又敲了敲五0三室,可春娇好梦正甜。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回家去吧!他的衣裤还在五0三室。
“春桥--你开门啊--”石德三在门外喊着。
门开了,可是五0八室。
洪芍萸面无表情走了出来,她已换掉了湿漉漉的衣裳。这个石德三简直可恶透顶,完全没有抱歉之意。
“你有钥匙对吧!”石德三记起洪芍萸有备用钥匙。
石德三想赶快拿回衣服。“好吧!我道歉可以了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叫你‘冰山’……这样总行了吧!”石德三催促着她快开门。
毫无诚意的道歉!根本就是在敷衍她。
洪芍萸打开了五○三室,春娇躺在床上玉体横陈着。如果不是洪芍萸的“捣乱”,石德三早和春娇同床共枕了。不过现在他可再也没兴致了!他火速穿回他的衣裤。
不过他是个大方的人,即使没有“办事”,他也付了钱给春娇,一叠钞票放在她的床头柜上。钱,他有的是。
洪芍萸死命盯着这个用金钱来“买卖”女人的嫖客--
“喂!你干么一直看着我,不会是‘煞’到我了吧!”石德三临走前打趣着。可是他感到芒刺在背--
石德三不禁回转过身来--
咦!他是不是眼花了!洪芍萸好似在哭……
奇怪!有什么好哭的。能和他石德三“共处一室”,还外带贴身的“肉搏战”,多少女人求之不得。她是不是有“问题”?
为何眼角闪烁着泪光?
洪芍萸是很想大哭一场,可她紧咬下唇,强忍着。
这种男人,不值得为他掉泪。总以为,女人对他好都是应该的,他开开女人玩笑是天经地义的事。
因为他根本就没把一般女人看在眼里--
洪芍萸的恨意更加深了一层,深埋在心。
还真像座冰山!石德三心想着。可冰山也会流泪吗?流泪不怕溶化了?
他不知自己错在哪?他一向的作风是:女人是用来“玩赏”
的!不是用来“尊敬”的。更何况是个“玩不起”的女人。
石德三开着保时捷,掉头而去,留下洪芍萸去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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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洪芍萸仍呆坐在柜台。
她一夜未眠,值下夜班的人来换班,她也摇摇头说不用。
春娇醒来时发现床头有钱,笑得嘴都合不起来。真是个有心人,可惜未能共度良宵,下回吧!如果他再来“寻芳”酒店的话。她兴冲冲地起床梳洗准备要更衣。
“叩--叩--”有敲门声。
“是你啊--有事吗?”春娇看着门外的洪芍萸。
“那钱你收下了?”洪芍萸面色冰冷。
“你知道?”春娇大感意外。
“你真是应召女郎?”洪芍萸逼问道。
“有人逼迫你是不是?还是你家境不好?”洪芍萸握紧拳头。
“小妹妹,这都什么时代了,哪来‘逼良为娼’这种事。我是自愿的,凭‘本事’赚钱有什么见不得人?”
“赚这种皮肉钱?”洪芍萸想道。
“我可一点也不觉得这种钱有什么不好,我可也是凭‘努力’赚来的,我又不偷不抢,赚得多轻松快活!”
“你难道一点羞耻心也没有吗?”
“哈--哈--哈,你……未免太天真了。”
“你走--我们这种饭店不欢迎你这种住客!”洪芍药恨恨地说,春娇板起脸来。
“你叫我走我就走啊!我可是付了房租的。”
“我退给你。”洪芍萸不想饭店清誉受损。
“我没空同你扯,我住满了自然会搬,有钱还怕找不到地方住,这附近的宾馆哪家不是这样,别自命清高了。”春娇打点着自己,她不再理会洪芍萸。
洪芍萸喃喃的念着,“为什么,为什么这世界变成这样?
当真笑贫不笑娼,女人出卖毫无羞耻之心。”
洪芍萸一直到洪葛茂把报纸送到她眼前时,她才回过神来。
是她!她上报了!还有石德三。
“石三公子表演月兑衣舞为博伊人欢欣--”
“石三公子不爱美人爱‘冰山’--”
这些记者真是厉害,全都是“无中生有”的高手。
“我说芍萸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芍萸怔怔地答不出来。
“还有一家报纸就直截了当写着‘石三公子召妓丑闻,台湾版的休葛兰事件’。”
“芍萸,人家影射你是妓女……”
这原本是她希望如此的,只是“女主角”换成了她。
新闻闹了几天后就又被另外新闻取代了!男主角依然是石德三。他有的是办法!左右逢源的。更何况他那‘写真”模样,可迷死不少女人,而他正乐得如此呢?
“芍萸!你没事吧!你还是待在家中避避风头吧!”
洪太太也看了报纸,左邻右舍指指点点的。
“我有什么错?我又没做什么。”洪芍萸抗议。
“可是报上说--”洪太太指着报纸。
洪芍萸又怒气冲冲射起了飞镖来,而且镖镖正中“要害”。
“石德三--别再让我看到你!”洪芍萸快成了射飞镖的高手了,千锤百练之下。
“葛茂!不如帮芍萸安排一下相亲吧!”洪太太想女儿如果“安定”下来后,会比较好些。
“要相你自己去相--”
洪芍萸愤愤地将一堆男人的相片踩在地下,她才不要相亲。
她现在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打倒石德三”,非叫他“终生难忘”不可。看他能风流快活多久!
她诅咒着石德三,是每晚睡觉前的例行公事。
石德三最近老觉得耳朵痒痒的,是有人在说他坏话吗?无所谓啦!反正他最喜欢成为别人话题的中心。好事坏事都无妨。
他只要能继续坐拥美人国,他才不在乎呢!
“德三又上报了!”佟初云对着丈夫石贤一道。
“初云!你不会又想使什么诡计了吧!?石贤一惊道。
他也看到了报纸,那女孩看来还很年轻。
“你不觉得这女孩同我和若仙相似……”佟初云语带双关。
“相似?”
“对!因为我们都不是‘美女’--”佟初云念着。
“初云,放德三一马吧!良二你已经算计过了。”
“贤一,良二感谢我都来不及呢?如今他和若仙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不知生活多快意--”佟初云忍着笑。
“我不觉得有女人可以拴得住德三。”石贤一忽有所感道。
“那可不一定--”佟初云不以为然。
“当然,除非又是你这个现代红娘从中拉线。”
“我--哼!德三才不给我这机会,躲我躲得远远的!我不知有多久没看到他了!只能从报上知道他的绯闻--”
“你是女如来佛,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石贤一笑看着妻子。
“贤一,别太高估我了。德三的克星早晚会出现的……也许已经出现了也不一定。我们拭目以待吧!”
佟初云瞧着报上的女孩,冰冷着一张脸,眼中似有恨意。
何故呢?她不知道。但她很想知道--
“初云,这次你会再插手吗?”石贤一好奇。
“看看吧!也许人家凭一己之力就手到擒来了--”
石贤一握着佟初云的手,同看着黄昏的夕阳。
而洪芍萸却无心欣赏落日余晖,她决定“出关”了。她不想老待在家中孵豆芽,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
“芍萸,你打算--”洪太太担心地问着。
“工作啊!我不想当闲人。”洪芍萸下定决心。
“做什么?总不能再回‘太阳大饭店’吧!”洪葛茂叹了口气。
“爸最近不是和人合开‘三温暖’吗?”洪芍萸随口地问了一声。
“什么?芍萸!那是男人洗澡的地方--”洪葛茂十分震惊。
“我就是要去看看男人的‘真面目’!”她恨恨地说。
洪太太不想洪芍萸到三温暖那种龙蛇杂处之地,三教九流之士都有!太复杂了!而且……
洪葛茂一听女儿要到三温暖来“上班”,眉头就皱了起来。
别又惹出了什么事端才好!他只是股东之一。
“他们可是光溜溜的!万一你一不小心瞄到的话!”他皱起眉头。
“那才好。赤果果的人性,丑陋的男人。”她语带恨意。
“芍萸!你是不是被‘刺激’过度了。”
洪葛茂担心着女儿,是否仍有着“上报”后遗症。不过安插她工作也是个难题。以前老板都是他,女儿不肯“笑脸迎人”也由着她去。可是如今老板不只他一个--
“芍萸!你要多笑一点好吗?”洪葛茂提醒女儿。
“那我干脆去卖笑好了。”洪芍萸挖苦地说着。
洪葛茂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的尴尬。
************
“美华”三温暖也位在“中山区”,离林森北路不远。
男人--洪芍萸倒要看清男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爸--什么叫油压?”洪芍萸好奇地发问。
“芍萸!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在吧台冲洗杯子即可!”
洪芍萸做着女服务生的工作,没办法!别的股东有意见。不想让她坐柜台,事关一个公司的“门面”。
不打紧!反正洪芍萸就是到三温暖来认清男人的。
洪芍萸看到一、两个打扮入时名衔“公关经理”的女人,不时地走到洗完澡换上和服的男人身旁,问他要不要“油压”一下。
“指压”洪芍萸就知道,三温暖内有指压室。有专门的男师傅在为客人做指压!可那都是光明正大的。
不像“油压”!居然带着男客从一面好似镜子的门走了进去……原来那不是镜子,暗藏了机关。
“那里头一定是‘按摩’。”她握紧拳头。
但最不能让洪芍萸接受的,是这些洗完澡的男客,坐在餐厅内吞云吐雾的。“喂!那个女的三围如何?”……全在讲女人。
在三温暖,“女人”好似货物,用斤两论卖。
不!女人比货还不如。
物还能尽其用!女人用完就丢。洪芍萸又上了一课!她一直偷听这些男人的对话,简直到了“不堪入耳”的地步。而他们却说的极为坦然,而且旁若无人似的。
别的女服务生似乎司空见惯了,“久而不闻其臭”。可洪芍萸一阵恶心!她很想下药在饮料中毒哑这些沙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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