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有没有注意到,方才排列在城门外的一群人个个熊腰虎背,还睁着一对对牛眼,直盯着咱们主仆二人猛瞧!」
想到自己往后得在这些银发巨人的眼下生活,樱子不禁开始忧心起来。
姒矞看了樱子一眼。「没有,瞧你一副作贼心虚的样子。那,做人要有骨气,尤其是在这他乡异地,更要有自力更生的决心,别摆出一副窝囊相来。就当自己是在不想『麻烦』大家的情况下,陪了你主子我出城玩了半年。理直气壮地抬起头来!」
樱子只能表示认同地点头。
回到城都,进了宫邸,她那英俊的丈夫便将她丢给侍女们照顾,自己则不知去向。
姒矞认为她该是被安置在南宫,但是领在前头的两名宫中侍女,却将她带往反方向。
「等等,你们走的方向不是南宫呀!」她脚步停歇,美眸微眯地盯着身前两名侍女。
「回夫人的话,少主嘱咐奴婢将夫人带往他的住所,北宫。」
「为什么?」好就近监视她?还是……南宫现在住了什么人?
「回夫人,奴婢只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下人罢了。夫人若无其他问题,请随奴婢来。」
侍女刻意规避的眼神,并未逃过姒矞的双眼。
此事古怪,其中必大有文章!看来现在南宫不是住了个什么「人」,而是一只「精」,专门勾引人家相公的九尾狐狸精!
好啊好啊!好一个鹊巢鸠占,好一个金屋藏娇。她才前脚出,他就让别的女人明目张胆的住了进去,该死的他!
姒矞心想自己的推测必是八九不离十,为此她咬白下唇地拧紧一对月眉。
夫君一进城便失去踪影,想必也与「她」大有关联。
而此刻在南宫里──
「什么?她被带回!」
「是的!小姐。」
「气死人!」床帐被用力地打开,訾云曼妙的身影出现在床帐后方。她下床走到沏着一壶参茶的茶几前。
「该死的贱人!眼见所有局势就要掌握在我手中了,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訾云用力一拍茶几,参茶蓦地洒了满桌都是,她的手背也遭受波及。
「哎呀!小姐,小心烫坏你的手。」訾云的贴身丫鬟珠儿忙由怀里掏出手绢,拉过主人的手,拭干它。
訾云本感觉不到它们的灼烫,嫉妒的火焰远远强过它们太多了。她盯着自己手背发红的肌肤。
「她现在人呢?」
珠儿小心翼翼地瞄了主人侧脸一眼。「在……北宫,小姐。」
北宫吗?发红的手背猛地握成拳状。「那么少主呢?」
「少主他──」前厅蓦然响起一阵骚动,打断了珠儿的话。
「快去瞧瞧!」訾云与珠儿对望一眼,沉声吩咐。
不消片刻,匆匆离去的珠儿又匆匆赶回主人面前。
「是少主!少主他此刻正往这儿走来,小姐!」她抚着胸口,喘息未定地瞪着端坐在床沿的主人。
听见他回宫就往这边来,摆明是担心自己。带怒的容颜不禁展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镇静点,茶几赶快收拾干净!」訾云警告地瞪了珠儿一眼。她放下床帐,消失在帐幕后方。
门板响起两记轻敲之后,门被推开了。
「少主──奴婢叩见少主!」见推门而入的是少主,珠儿佯装震惊地上前参拜。
「嗯,」戢枭挥手示意要她起身,一对利眸朝里头望去。「我不在的这段期间,小姐可无恙?」
「多谢少主关心。小姐除了挂念少主,频频逼问奴婢少主怎这么久不来看她之外,一切尚且平安……」
「戢大哥?戢大哥是你吗?」一身白袍,显得弱不禁风的訾云由后头走出来,一看见伫立在丫鬟身前的男人,她倏地欣喜出声。「戢大哥!」瞬间一道白影便扑进了戢枭怀里。
望着埋在自己胸前的娇弱人儿,戢枭既未抱紧她,也未推开她。「把你吵醒了,小云。」冷峻的面容随着声音而出现难得一见的柔和。
一头长发披散于背后的訾云,两手紧紧攀附着戢枭雄健的体躯。她偎在他怀里,先是摇着头,然后才仰起一张楚楚可怜的娇容,眼角含泪地道:「你好久没来看小云了……小云以为……以为你又要丢下小云不管,弃小云而去,小云……小云好害怕!你不会不管小云吧?小云晚上都不敢闭起眼睛,小云担心如果睡着了就见不着回来的你……你千万别再丢下我这么久都不理我,好不好……」
半仰的娇容此刻再也寻不着之前那股邪恶的神韵,美丽的面孔散出一股纯净无邪、不食人间烟火的娇美与柔弱,再加上眼角两旁成串滚落的泪珠儿,因担忧而颤抖的双唇、为恐慌而发白的脸色、因恐惧而圆瞠的双眸……任何铁石心肠的男人,在这样一张天使般无助的娇容下,也会因它们而不觉融化吧?
戢枭不由轻拥着身前娇柔的身子。「不会的,我怎会丢下小云不管呢?瞧!我一回王都,尚未坐下歇个气、喝口茶,就赶着往你这儿来。」犀利的双眸转为两潭秋水。
他轻轻推开她的身,瞧她一身单薄衣物,浓挺的双眉不禁皱起。
「瞧你穿得如此单薄,要是受了凉怎可好?来,让珠儿陪你进去多加件衣裳。」
「不!我这一转身,你又会不见的。」
戢枭望着自己两手臂──它们被一对发颤的纤手牢牢的抓紧着。最后他叹了口气。
「珠儿,虬族戚长老给我一株『紫无蔓』,我搁在龙腾那儿,你去取来熬成汤汁,端来给小姐喝。」
「是!奴婢这就去。」看来小姐又要霸着少主不放人了。
对主子心事向来心知肚明的珠儿,片刻不敢迟疑的闪身退出。她这碗汤药得熬久一一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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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内院寝宫──
一张披着银白皮毛、形体极为舒适的躺椅上,姒矞一头秀发半湿的披散在背后,斜倚着身子的她,莹白如雪的银貂裘袍直曳脚踝以下,将她雪白的躯体紧紧包裹着,一条镶嵌着珍珠及宝玉绿石的束带,把她的柳腰衬托得更加纤细。
瞪着镜中的自己,她不觉又开口轻叹出声。一旁的樱子一边收拾主子的衣物,一边瞄着主子时而拧眉、时而松眉的表情,她不知道这是主子第几次的叹息……不过,她知道她的十指已经数不下了。
由眼角,樱子发现哀声叹气的主子下了躺椅,坐在一张雕饰精美的桌几前。
樱子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的主子如此揽镜顾影自怜的长吁短叹,却总觉得自己还是早早告退,才是上上之策。
「夫人,若无其他吩咐,樱子告退。」丫鬟哈着腰,边退着身边说着。但是她的主子似乎还不想放她离去。
「樱子,你过来。」有气无力的声音由桌几那头传来。樱子只得乖乖地走回主子身侧。
「夫人有何吩咐?」樱子小心地问道。见主子朝她挥挥手,她弯子。「夫人?」
「樱子……你说……我长得如何?」
咦?夫人怎会突然对自己的长相计较起来?樱子瞧了镜面那张美丽得不需怀疑的面孔一眼,怔忡过后,她轻叫应道:「夫人何需怀疑这点,夫人的美不仅在咱们赤狼族里无人能及,就算在银狼族里也寻不着能与夫人相媲美的第二人,夫人绝色天姿,连天仙亦自叹不如呢!」
樱子一席由衷的称赞话语,幷未能让主子有一丝开心。姒矞瞪着镜面的自己轻蹙起眉头。「绝色天姿吗?那么还是不及『秀色可餐』的魅力……唉!」放下镜子,她叹口气地起身。
「咦?夫人的意思是……」樱子一头雾水地望着主子。
姒矞斜睨了身侧的樱子一眼,然后她又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夸张得甚于往常。「你说这身为一位妻子的,当她每晚被她的丈夫抱在怀里长达半个月之久,夜夜相拥而眠,而在这期间她的丈夫却未对她做出任何……任何『动作』,你说这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樱子大惑不解,只好反问。
「唉!当然是大有问题……」姒矞又叹息地走到一旁,神情悒郁。「第一,他是柳下惠;第二,身旁的女人毫无吸引力;第三,他心里想的是另一个女人!樱子……」
她两眼迎上樱子。「你说少主他强壮的像是柳下惠吗?」见樱子摇头,她又道:「我是不是没有足够的吸引力?」樱子又是一摇头,姒矞于是继续道:「那么是──」
「少主有了别的女人?」樱子心直口快地说出。
姒矞瞄了樱子一眼,踱回桌几前,又是叹气地缓缓在原来的位置坐下。
「到底南宫弄些什么玄机呢?为什么我得由南宫──」
「难道少主在南宫金屋藏娇!」樱子大惊失色地低呼一声。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姒矞仰头望着樱子。沉吟片刻,她挤成一团的柳眉纾解开来了。「既然如此,明个儿,你就抽空上南宫一探究竟,樱子。」
没有少主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南宫……宫中侍女临走前的交代,依旧在耳畔清晰回荡着。樱子让主子要命的提议吓退五分。
「夫人,这可万万不能啊!少主要是得知奴婢故意违抗他的旨意,那奴婢岂不──」
「嗯,我明白了,既然你这丫鬟如此怕事,那么我只好将你的话转述给少主知情,当面向他问清楚,我好早图个明白。你呢,也可免走这一趟路。」
「夫人就别再折磨奴婢了,奴婢明个儿上南宫一探究竟就是!」樱子言不由衷地苦笑应允。
她的话让美丽的娇颜蓦地绽放出一抹炫目的微笑。「放心,你方才的一席话,少主是不会听见半个字儿的,我──」
「什么事是我不能听见的?」
蓦地出现在背后的男声差点没吓坏两位准备「作奸犯科」的女人。
「奴……奴婢叩见少主!」樱子心虚的瞧也不敢瞧环胸伫立在入口处的男人一眼,她两眼紧紧的盯着自己双脚。它们已经明显在发着抖呢!
「你可以下去了,樱子。」犀利的眸光淡淡的扫了夫人身旁的丫鬟一眼。戢枭放下环胸的两手,清脆的击掌声回荡室内。
姒矞看见樱子消失的方向──她夫君的背后,四位手捧衣物的美貌侍女鱼贯出现在她眼前。例行的打招呼后,她望着她们往浴池的方向走去。
直到最后一位侍女的背影也消失在帐幔后方,姒矞的视线才回到原来的地方。她惊觉十步远之外的他,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眼前。
「你──」她想起身,却遭一对铁臂断绝了意念。
男性的气息瞬间层层笼罩住她,那是她半个月来所熟悉的。姒矞的心跳加快了,呼吸不觉变得急促。每当他一接近,她就会如此不正常的难受极了!
戢枭似乎十分明白自己对眼前女人的影响力。他刻意的又压低身子几分。「你此刻的模样真是迷人,教人忍不住想……」浅吟的双唇轻刷过柔软的耳垂。「一亲芳泽!很遗憾的是──」圆睁的美眸被奇特的灰眸深深锁住。「它们得缓一缓了,不过呢……不会太久的,相信我。」
丢下意味深长的一句之后,他露出一抹令全天下女性为之倾倒不已的邪气笑容。
姒矞的心跳为此而漏跳一拍。她见几乎榨干她四周空气的男人,终于决定放过自己地起身了。
「别急着害怕,你该想的是──如何取悦你的夫君!嗯。」
一阵红潮顿时淹没姒矞颈子以上部位,她望着戢枭狂笑地离去。
哈,原来自己今晚尚有与他碰面的机会啊!瞧他忙的刚回王都便不见踪影,就连稍早为他而摆的洗尘宴,他也是匆忙现身,然后又仓卒的提早离席。她几乎要以为在明早以前,是见不着她忙碌的夫君呢!不过……那丫鬟到底在他耳畔嘀咕些什么?瞧他表情是难得一见的慌张……
那丫鬟的面孔,她幷不陌生,就是半年前对她口出狂言的丫头。而那丫头的出现无疑证实了自己先前的猜测,那女人此刻必在宫中。但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南宫里住的真是她吗?洗尘宴、那丫头的突然出现与他慌张的离去,其背后又有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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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手轻轻掀起纱幔,姒矞先是探头瞧了两旁一眼,发觉不见半条人影,这才皱起眉头走进里头。
隐忧的眸光在浴池四周一阵梭巡,她看见另一头的他仰头地靠在浴池边缘。他双臂横摊在光滑的石面上,胸部一半以下全浸在水中,一头带着银丝的乌亮长发披散在潮湿的地板上,其狂放不羁的惯有冷傲神情,因浓眉的纠结而少了几分霸气,炯亮犀利的眼神则覆盖在两片低垂的眼皮之下。
深思的神情是忧心的!而这已是她今天第二次看见他这样的表情。为了什么?
她该去打扰他吗?现在的他显然正为某事而烦恼……姒矞决定还是别去惊扰沉浸在思绪中的他,转身准备离去。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低沉的嗓音带着独特的沙哑,蓦地回荡在空旷的四壁。
怔楞过后,姒矞不得不再次将目光调回。悒郁之色已不复追寻,纠结的浓眉是高高扬起。她望进一对自己深深喜爱的眸子里。
「毛巾就在你的左手边,何妨举手之劳地替我取来?」完美的五官又是一副惯有的不羁。
眼前男人神情的迅速转换让姒矞不觉微怔。她眨了眨双眼,往左侧瞧去,一只置物的木柜果真就在自己垂手可及之处。
有着那么丝毫的犹豫之后,她探手取过来柜上折叠整齐的毛巾,然后走向他。
来到夫君的身侧,她两眼东飘西晃的,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去注意到浸在水中的他是果裎的。她探身将手中毛巾递向浴池里的他,一边解释着。
「我……我不是有意打扰你的,我只是认为你待在里面似乎过久了。所以……才……咦──啊!你──」她发觉腕骨猛地遭人扣住了!
「下来陪我如何?」
什么?「不!我不认──啊──」
容不得她有开口拒绝的余地,扑通一声,随着手臂主人轻轻的一带,姒矞被拉下水了。
「放……放开我!你这卑鄙的小人!」吐出落水之际不小心灌入口中的池水,姒矞颈部以下全浸泡在水中,又羞又恼的推挤着揽着她蛮腰的男人,一边尖叫着。
可是这一声喊完她马上就后悔了,因为她发觉自己双脚根本构不到池底。
「不!别放开我!」在池水尚未淹没她口鼻之前,她两手主动地绕过夫君头后,紧紧的攀附着他。
呵,原来这小女人不谙水性!怎么报告中没有提到这一点?不过……这倒有趣了!
「该死!我不是要你别松手!」姒矞感觉扶在她腰际的力量突地不见了!她指控地尖叫着,十指更是紧紧攀牢唯一的支柱──他。
这狂妄的男人根本不在乎她身上这件名贵的衣物会为此而泡汤,他简直是──「你干什么?」
「你身上太多衣物了,这对我幷不公平,而且吸了水的它们笨重的只会增加你我的不便,我得解开它们。」
「住手!早在你粗鲁的拉我下水之前,就该想到这点的,现在你最好该死的让我上去!」
「显然还不行,因为我才刚从其中发掘到乐趣呢!」随着一阵水溅声,原来缠绕蛮腰的束带被丢上岸了。少了束缚的衣物在水中缓缓地飘散开来,姣美的娇躯在水底下是若隐若现。
「喔!你怎能!」姒矞反射性的想伸手拉拢水底下散开的衣物,但是下滑的身子教她迫于无奈的很快又放弃念头。
挣扎的动作令水底下果裎的身子不经意的擦撞,这吓着了她,教她不觉地松开绕在他颈后的十指。
戢枭赶在姒矞尚未灭顶之前抓住她,幷将她拉回。
「都已经过了半个月,还不能让你熟悉我吗?」他的眸锁住她的,眼神瞬间柔似秋水,眸底闪烁一簇火光。
「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现在他俩的身子是紧紧吻贴着。她可以清楚感觉到他雄健体躯的每一处线条,还有他的强壮。她甚至能明白知道他的心跳迅速的与自己同步相应,她的脑袋一片混乱,她无法思考,她……
姒矞突然口干舌燥。她不觉地添弄唇瓣,原本粉白的脸蛋现在是红润得份外娇艶迷人。
她并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动作对眼前的男人而言,有多的大影响力。那是十分引诱人的,这让戢枭决定提早结束游戏了。
他用温柔的眸光锁紧她,大手轻柔的卸下她两肩沉重的衣物。仿如受到蛊惑般,她忘了要抵抗,只是在衣物被卸除之际,她将自己羞红的娇容深深的埋进他脉搏跳动异常的颈间。
迈着优雅的步伐,戢枭两三步来到铺着柔软皮毛的大床边。扯掉沾满他们身上、发间水气的浴巾,他温柔的放下怀里轻如羽毛的女人,然后在她身侧躺下,手臂往身旁一探,一条锦毯由天而降,覆盖上他俩的身子。
「害怕吗?」盯着她半晌,他轻轻开口。
姒矞缓缓睁开双眼,在这之前她一直是紧闭一对眸子的。轻咬下唇片刻,她脸色羞红地看向他。
「我不知道……这……这半个月来你的举止让我以为……以为……」
「嗯?」他扬眉地催促她说下去。
「以为你不要我……」她瞪着他,耳根子一片滚烫。
他讶异地睁着眼睛。「不要妳?」然后咧嘴狡黠地微笑了。一喔,那将是天下最大的谎话!你知道这半个月来,我得费多大的劲,才能克制自己不将身旁迷人的你给一口吞下?你根本毋需怀疑你的魅力!」
这是她头一次听见他对自己的赞赏!姒矞心脏为此而狂跳不已。
「那么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你在温泉的一席话……我想对于第二次见面就成为你的夫君的我,你可能需要时间适应,我幷不想让我的急躁吓坏了我的夫人……再者,尚有另外一个原因……」
「哦?」
「据闻我的祖先历代以来,只能在圆月的那一晚让自己的伴侣受孕!」他双唇在她半湿的发上轻吻着。
「真的?」美丽的面容布满惊讶与好奇。
「实与虚我并不很清楚,不过……截至目前为止,就我所知它们尚未被推翻。因此我想……」
她的视线一直被亲吻自己发丝的双唇所深深紧抓着。
「或许我俩可以由传闻中制造出奇迹来!你知道的,圆月是在两天后,而我不打算等到那时候了。」
他温热的鼻息与他口中轻吐出的热气,将她耳后的肌肤吹拂得异常敏感,令她呼吸渐转急促。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今晚他是绝不像往常般仅是将她拥在怀里而已。
「你……」纤细的十指不觉地抓紧锦毯。
「今晚你将在这张床上怀有我的子嗣。」微启的唇瓣含住她柔软的耳垂,轻轻啃咬着。
姒矞倒抽一口气,忍不住闭起双眸。「可是……你怎能……」她牢抓锦毯的玉指猛地收紧。
「怎能确定这种事的发生,嗯?我自信我足够强壮,而且这得试过才知道。」
自傲的男人!喔,天啊!虽说她这半个月来对这件事并非没有那么一丝丝的憧憬,可是当它真的发生时,却又慌乱、不知所措的想逃避!
「等……等等!」
她蓦地睁眼,拥被坐起身,两眼又恐又慌的紧盯着眼前的他,羞赧得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她突发的举止让戢枭一时怔楞。错愕的望着她恐慌的神情片刻后,他叹口气地坐起身。「如果这是你拒绝的表示,我不会强迫你的。」
他可以强迫她就范的,但是他不会如此做。这朵不经意迷惑他的心的小花,他已等待好久,若是强行的摘取下它,因而伤害了它,那么,他将会为此深深自责,后悔一辈子的。
戢枭决定找个地方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担心自己会克制不住的想将她重新揽回怀里。他转身取来寝袍套上身,准备下床。
戢枭感觉背后的衣角突然被人扯住了,这令他不禁讶异的回过头。他瞪着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跪坐在床沿的她。
「不……不是的!」她羞赧的望着他英俊的面孔半晌,这才开口轻声低语。「你们银狼族族人个个高大雄伟,就连女人长得亦是又高又壮……」而且相当丰腴!「相对的,我看起来就显得过份的瘦弱。我担心……担心……」
「担心我会伤害你?」他开口替她说完,表情是震惊、错愕与无法置信。
「嗯,如果你……你能温柔一些的话……我……我想我可以……忍受的……」
最后的一句她几乎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松开紧抓他衣角的手指,羞臊的避开视线,无力再多瞧眼前的男人一眼,直到她的下颚被修长的五指轻轻抬起,令她不得不望进一对她所深爱的眸子里。
「那么……你现在愿意忍受吻我吗?」他眼光闪动,内心急窜的情感教他低喃的口语透着奇特的沙哑。
灰眸里闪烁的温柔之情是她前所未见的!它们仿如一潭深不见底的秋水,蓦地淹没了她,让她深溺其中,震撼了她。
这算是他的请求吗?霸气的他虽然危险迷人,然而此刻的他更教人情不自禁的想深陷他温柔的网──
锦毯由姒矞雪白的胸前悄悄滑落了,她挺直腰身,纤细玉臂围上戢枭颈间,将他拉近。
「我怎能拒绝……就我所知道的那个吻,它是十分甜美的!唔。」尽管已事隔半月,她依然感受到它当时在自己体内所激起的震撼力,她很高兴能再次领受到它的魔力。
随着两唇的贴近,唇角的淡笑不见了,她亲吻了他,以他教授给她,她所仅知的,全心全意的吻着他。
这个吻是羞涩的,是大胆的!它由开始的探索渐渐变得深入,从最初的浅尝渐转为如火般的热情。
被套上不到一分钟的寝袍飞落床底了,阻碍于两人之间的锦毯在铁臂的一个动作也跟着飘落于地。他在她粉红的舌尖进占他口中,试探的挑弄他的同时,倾身覆上了她,缓缓将她压倒在床榻,让自己硕健的躯体取代了原先的柔被,如网般将她紧紧的包围在自己温热的气息里。偌大的床面此刻除了两具纠缠的躯体之外,再无一物了。
戢枭发自内心的一声轻叹,无法再忍受她过多的挑逗,低吼一声,霎时由被动的角色转为主动。
他狂猛的吻着身下的女人,直到火辣辣的一吻几乎要了他俩的呼吸,他才让自己双唇离开她的。
紊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的沉重,喘息不已的两人无言的对望着。
眸光在半空中交会片刻,姒矞轻声开口了。「你有对奇特的眸子,更有只漂亮的灰眸……我喜欢它们。」他们紧贴的程度,让她想刻意忽略紧挨自己身子的他那健壮身躯,实非是件易事。她能明显的感受到他的雄伟──
她嫣红一张脸地望着他。
「为什么喜欢它们?就我所知,大多数的人对这样一对眼睛是持着又惧又敬的心态。」
「或许是因为它们的主人,再说我也不是『大多数的人』!」
她的坦然令他愕然地扬眉。「我该受宠若惊地认为,在这桩联姻里,幷非只有政治因素存在而已?」唇角不知不觉一抹笑纹隐约浮现。
她既未否认,也未开口承认,只是无限娇羞的含笑低问:「就不知咱们的孩子是不是也能拥有这么一对漂亮的眼睛?」目光着迷地盯着它们。
「你不介意吗?」他想起自己亲娘总是害怕的避开它们。
「当然不!」她讶异地低呼。「如果我说我还相当喜爱这个想法呢?」为什么他会那样认为?姒矞疑惑的瞪着她的夫君。
「那么你是一位十分特别的女人!」他手背轻抚她脸部美丽的线条,动容地低喃。「不过……诚如我之前所言,这种事得『试过』才知道。如果妳想知道『结果』的话,最好现在就结束谈话,因为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在这上头。」
是的!她在他体内制造的骚动再也无法克制了。为了拥有她,他已经等待太久了!
「『伤害』对你而言是无可避免的,我会尽量减轻它的……你能相信我吗?」
缠绕在他颈后的一对手臂瞧来是如此过份的纤细,相对的,他的臂膀就结实的十分骇人,他可能会伤害到她──
担忧的心情令他霎时有了犹豫之色。
天啊!这男人简直温柔得不像是她以往所认识的那位──傲气十足、霸气相当的男人!不过……这倒令她十分开怀,或许要掳获她夫君的心,幷非难事呢!
「你的话太多了!」她拉下他俊美的脸庞,唇角荡漾出一抹诱人的迷人笑意。「你只要让我像方才如着火般浑身发烫的忘了周遭所有的事物即可,嗯?」
戢枭目光瞿然,微楞之后,眼里氤氲火焰。「喔,我敢保证那绝非如此而已!」嘴角的笑容漾得更大了。
他们双唇在半空中交会、贴合。他开始轻怜蜜爱的吻着她,双掌展现从未有过的温柔,在她娇小完美无瑕的身子撩起一处处爱的火源!
他的双唇在她唇上、脸庞、耳后、颈侧、雪白的胸前洒下无以数计的吻。直到蓦地噙住她颤动挺立的蓓蕾,然后以要了她呼吸的磨人挑弄,吸吮、轻扯着它们,令她娇喘申吟地低叫出声,忍不住地挺起腰杆,无言地乞求着……
他修长的手指带着灼人的热度缓缓往下延烧,它们滑过平坦的月复部……当他明白她的身子已准备好,足以接纳自己时,他让自己雄魄的体躯覆盖上她柔软发烫的身子……
疼痛幷未在她身上驻留过久,伴随而来的欢愉感才教她始料未及的感到震惊!她不知道自己的娇小竟能容纳如此强壮的他!
一波又一波的欢愉冲击着她,将她冲上了顶峰,星星瞬间在她眼前化为无数的碎片。剎那间──她忘了自己是谁了!
凌乱的床褥、洁亮的毛毯上,两绺发亮的发丝紧紧纠缠着──那是雪白的银与霞丽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