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日子终於到了。
这一天,寒府贺客盈门、张灯结彩,对於这个真命天女的出现,城里民众都充满了好奇心,长长的人龙堵在大街上,就是想一睹新娘子的风采。
夜幕低垂,纵然大夥依然情绪亢奋,但可不包括此时已到新房门外,将要和彭妤艳圆房的寒浩之。
冗长的婚礼仪式终於结束,藉著几分酒意,为了今晚,寒浩之已经做足心理准备,只是当他举起手正想推门进入新房里时,季巧儿竟然又出现了!
「少爷?你怎么还在这里?」季巧儿端著一盆水,惊讶的问著。
寒浩之的手停在半空中,睁大了眼,同样惊愕,「你该死的怎么又会在这里?」
「我?」季巧儿眨了眨大眼,扬起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脸,「从这儿去厨房比较近嘛……而且,我以为这个时候少爷和少女乃女乃应该已经就寝了,一定碰不到,所以才往这儿走的。」
寒浩之刚才在酒席上喝了不少的酒,在三、五分醉意的渲染下,及皎洁的月色映照下,季巧儿那娇柔的脸蛋益发迷人。
他用力摇头,试著甩去脑中逐渐升起的邪恶思想。
该死,顺序可不能弄乱了,他的妻子近在咫尺,他要先一亲芳泽的,应该是那只在一门之隔,天上掉下来的真命天女。
可不是眼前这个让他整日茶饭不思、魂不守舍、身心备受磨折的小丫头!
他用力转过头,不想再看季巧儿那张小脸,省得心神不宁,动摇了今晚和彭妤艳洞房的意愿。
「好了,你不用再解释了,去去去!今天是我的洞房花烛夜,也是老天爷要我消除那什么鬼孽障的重要时刻。照我娘的说法,过了今天,我将一帆风顺、百子千孙、万寿无疆,你可别在这个时候给我捣乱!」
季巧儿眨著眼,小心走向前去,「少爷,你喝醉了是不是?」
为了今晚这心不甘、情不愿的圆房,心情不佳的寒浩之自然是多喝了一点,但绝不至於喝醉。
他摇摇头,「我没喝醉,不过,就算喝醉了又如何?今天这种日子,不就本该喝个铭酊大醉吗?」
「但喝得太醉,总是不好的。」
季巧儿眨了眨眼,手中还端著那盆水,仔细打量寒浩之红通通的脸庞。
「少爷,要不要我替你泡壶浓茶来解解酒?不然你这个样子,待会儿怎么和少女乃女乃圆房?」
「和我圆房的是彭妤艳,不是你季巧儿,你这么关心做什么?好了,你赶快走吧!为了今晚这事,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自己走到这一步,你不要来扰乱我的决定……」
寒浩之胡乱挥手道,岂料他挥手的动作太大,一不留神,竟碰到了季巧儿手中的水盆。
「啊!」
整盆水在季巧儿的叫声中翻倒,无巧不巧的,正好全数泼在寒浩之脸上、身上,铜制水盆在硬生生打到寒浩之的头壳後,才「锵」的一声落地。
「少爷……」季巧儿慌了,她急忙用衣袖擦他脸上、身上的脏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少爷,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呀!」
寒浩之顿住,整个人僵在现场,紧握著拳头,深怕自己真会控制不住掐死这个闯祸的小丫头。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再深呼吸。
然而,每呼吸一次,鼻内就充满腥臭刺鼻的-心怪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缓缓看向季巧儿,咬著牙一字字问。
「这是什、么、水?」
季巧儿又慌又急,尬尴的绞著手,最後才逼不得已说道:「这是……我刚刚从老夫人房里的夜壶倒出来的、的……」
不等她说完,寒浩之就倏地大吼一声,「你这个该死的蠢丫头!居然把尿倒在我身上,想造反了是不是?」
季巧儿让寒浩之吼得跳了起来,「不是啦!谁叫你碰倒了这水盆?不干我的事呀!」
「不干你的事,难道还怪我不成?既然是尿,为什么不用夜壶装,竟然装在这盆子里?你是存心在我新婚夜给我触霉头,让我难看的是不是?」
寒浩之简直气晕了,咬牙一步步逼向季巧儿。
「不是、不是!少爷,夜壶里头的尿不倒出来,老夫人夜里用什么?我发誓,就算向天借胆,我也不敢故意这么做的。」被逼得节节後退,她差点滚下阶梯。
无视她辩解的话,寒浩之铁青著脸,硬是将她逼到庭园的一棵大树下。
季巧儿背脊紧紧贴在树干上,只觉今夜大概性命不保。
「少爷,你别生气呀!古有孝子为亲尝粪,好歹这也是老夫人的尿,身为人子的你,就算亲口尝尝也算不了什么,更何况只是洒在身上而已……」
「你给我住口!好你个为亲尝粪,你不是总说我寒府对你恩重如山,无以为报吗?君子有成人之美,不如我现在就去找一堆粪来,把这个好差事留给你这丫头来做,让你藉此留个千古美名岂不更好?」
寒浩之对著她的脸大声吼叫。
季巧儿吓得连连摇手,「不要、我才不要,少爷,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了,别忘了,你待会儿还要洞房哪!万一气得旧疾复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旧疾复发?」寒浩之俊脸抽搐,「那是我的旧疾吗?你这白痴!缩阳这种事,大多数人一辈子也遇不到一次,你居然诅咒我让我再遭遇那种糗事?」
「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别为了这一点点小事毁了老夫人苦心安排的一切。」她结巴起来。
「我新婚又如何?你从刚才就一直紧张我到底能不能圆房,怎么?该不是你别有用心吧!」寒浩之毫不领情。
季巧儿脸红了,「少爷,你话又说到哪里去了?我纯粹是关心你,怎么会别有用心呢?」
「你什么人不关心,居然关心我?」他用一只手指拾起她的下巴,看进她慌乱不安的眼中,「你要不要老实招来?今晚你是抄近路走来这里的?抑或……你根本想见我?」
「我哪有?!」她脸红心跳,急忙辩解,「我真是抄近路才走这里的,我是什么身分,哪有资格来这里探你和少女乃女乃的事情?」
「真是如此?」她那张作贼心虚的可爱小脸蛋,这辈子他不知已经看过多少遍。
「好了,我怎样你就不用再管了,少爷,你还是赶快去圆房,误了时辰,老夫人会怪我的。」季巧儿压根不敢直视寒浩之,慌乱形於色。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推到另一个女人身上?难道,你怕我将你当成彭妤艳取而代之吗?」
见季巧儿一张红通通的小脸在他眼前左躲右闪,寒浩之挑起浓眉,试探性的道:「再躲,信不信我今晚就来个一箭双雕,和你也完成好事,收你成我的侍妾日夜服侍我,如何?」
「不、不行啦!少爷,我是什么身分,哪里够资格和你在一起?以前、以前全是你我克制不住,从今以後,你就不能再对少女乃女乃以外的人出轨了,否则,要是让少女乃女乃知道,一定会不高兴的……」季巧儿慌乱的急摇螓首。
「你知道就好!」一个尖锐的女声自新房门口传来。
只见彭妤艳身著大红新娘服,顶著浓艳的红妆,皱著细眉,气势凌人的站在新房门口。
在房里的她,早就耳聪目明的将两人对话听了个清楚。
在确定两人的关系匪浅後,女人善妒的本性,让她忍不住出面宣告主权。
眯起细眼,她先是不悦的看了眼季巧儿,然後才道:「我就说门外怎么这么吵?是谁胆敢在我新房门口公然打情骂俏,原来是我的相公。」
寒浩之不料彭妤艳居然没等他进新房,就不识大体的自己跑出来,不悦之情溢於言表。
「你是……彭妤艳?」
「你之前就算没见过我,但看这情形也知道是我。」彭妤艳冷著脸,拉著裙摆走下阶梯。
彭妤艳,人如其名,果然娇艳如花,只可惜眉宇之间透著一抹娇气,眼神流转之间,又带著一股傲气,看来,这女人不但习惯颐指气使,还自视甚高。
她走到两人面前,轻蔑的上下打量著季巧儿,随即一嗤。
「我说堂堂一个寒大少爷,你要找也得找个称头点的女人,瞧她这穿著,不过是府里的下等丫头,这种女人你也要,未免有失身分。」
她刻意贬低季巧儿的语气,让寒浩之深皱起浓眉。
转过身,他双手环胸,像大树般的护在季巧儿身前。
「我看有失身分,不懂礼数的应该是你才对,我这个新郎倌都还没替你掀头巾,你就大剌剌的跑出新房对我咆哮,古往今来,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彭妤艳向来好强又高傲,加上之前并未见过寒浩之,压根不了解他吃软不吃硬的个性。
「要不是你们俩目中无人的声音大得让人受不了,我又怎会出门一探究竟?」彭妤艳冷眼睨著季巧儿,「你到底是在哪做事的丫头?」
彭妤艳的气势让季巧儿心生胆怯,不想得罪少女乃女乃,她急急推开挡在面前的寒浩之,对著彭妤艳就是一揖。
「少女乃女乃,奴婢季巧儿,是专门在厨房里帮忙的丫头。」
「一个厨房的丫头?天,寒浩之,你有没有搞错?一个低贱的厨房丫头你居然也要招惹?你的品味未免太糟了吧!」她不屑季巧儿低下的身分,掩鼻皱脸道。
她势利的表情让寒浩之不满到了极点,强拉著季巧儿的手,重新将她推到自己身後。
「我有没有品味,看我娶了什么样的妻子就知道了。」
被人反将一军,彭妤艳愣了一下,然後极不高兴的欲向前争辩,但一闻到两人身上的气味,又马上倒退三步。
她一面扬著衣袖,一道回道:「寒浩之,你别太过分了,我是什么身分?她是什么身分?你居然拿一个满身腥臭味的下贱丫头跟我相提并论?你到底有没有将我这甫入门的妻子放在眼里?」
「你的嘴巴给我放乾净点!既知你才刚入门,就算寒家规矩你一样都不懂,也该知道身为妇道人家最基本的三从四德、贤良淑德。你居然敢当著我的面批评我,还有我的人?」彭妤艳出言不逊的狂语,瞬间惹恼了寒浩之。
「我批评你?还有你的……人?」彭妤艳张著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跟她顶嘴?
「若是你行得正、坐得直,我有什么藉口评判你?拜托,你身後这种三流货色满街都是,难道也配我出言教训?」
「你这无知无品,又不知所云的蠢妇,再说巧儿一句不是,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她不得体的话,令寒浩之厉沉下眼。
彭妤艳自幼娇生惯养,就算是家道中落,她依然过著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什么时候让人这般当面难堪过?
怒指著季巧儿,为确保自己少女乃女乃的地位,彭妤艳重炮还击。
「寒浩之,你什么意思?你我都还未洞房,就已经胳臂向外弯,这个贱女人有什么好?你对我就像对糟糠妻似的出言刻薄,简直太污辱人了。」
「我污辱你?」寒浩之从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一个女人挑起漫天怒火。
他铁沉下脸,眯著的眼危险而沉敛,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彭妤艳,你话可以再说清楚一点。」
彭妤艳压根不知好歹,又狠狠瞪了一眼季巧儿,-腰指责。
「我说,你为了一个不入流的贱丫头,居然对我这个名媒正娶的妻子口出恶言。我说,你和这贱丫头两人之间,肯定偷来暗去的有见不得人的暧昧……」
「给我闭上你这张臭嘴!」寒浩之霍地瞪大眼,咆声如雷,几乎震撼整座寒府。「你这无礼的泼妇,这里是寒家,不是彭家,你搞清楚,在这里一向只有我说话的分,轮不到你一个女人大放厥词。我警告你,我和巧儿之间清清白白,不准你信口雌黄玷污了巧儿的声誉。」
彭妤艳真让寒浩之过人的气势给吓到了,她退了一步,强嘴回应。
「我不过就事论事,你居然说我胡说八道?刚才在里头,我明明听见这贱丫头回嘴,怎么就没听你骂过她一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妻子,是寒家的大少女乃女乃,难道我会比那贱丫头更没资格说话?」
「谁也没资格跟她比。首先我警告你,巧儿有名有姓,尤其不准你一口一个贱丫头的叫。再者,巧儿不只是一个厨房丫头而已,还是在这府里最受宠的丫头。你不懂的事就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小心我要你吃不了兜著走!」寒浩之恫吓的语气让人震慑。
「你——」生平第一次,彭妤艳让人威吓到说下出话来。
她恨恨的目光直视著季巧儿讨喜的脸,怎么也料不到,自己才进门不到几个时辰,不但让人劈头骂到一文不值,更当场被贬得连一个奴才都比不过。
但识时务者为俊杰。
彭妤艳知道,她费尽心思嫁进寒家,可是有比和一个下人争风吃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寒家大量的财产,否则她真让寒浩之给克死了,就得不偿失!
「好,算我说错话了,既然这个季巧儿对你这么重要,我让步,我道歉总行了吧!」她嘴里说得好听,但看季巧儿的眼神却有掩不住的恶毒,「我说,你叫巧儿是吧?男人嘛!谁没有个三妻四妾?大不了以後我对你们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不惹到我,随你们怎么搞。」
言下之意,只要她仍然稳坐寒少女乃女乃的宝座,其他的她可以不在乎。
彭妤艳像只孔雀,高傲的转身就要往房里走,但又想起什么事似的,转回头看著寒浩之。
「如今我头也低了,歉也道了,你的怒气也该消了。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不会忘记你该做些什么事吧?」
经过一番争吵,不论是哪个男人,都不可能有心情谈圆房的事。
寒浩之强烈的想一走了之,来个眼不见为净,但只要一想到今夜若未圆房,明日不知母亲会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来烦他……
「你放心吧!你我都十分明白娶你进门的用意,在你尚未蓝田种玉之前,我是不可能不碰你的,你就回房等著吧!」
「等?」彭妤艳护睨了季巧儿一眼,「好,我就到房里等你,记著,别让我等太久。」言毕,她转身进门。
对於刚才两人的争吵,季巧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寒浩之异於平常严肃的脸,她小心的伸出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少爷?」
一个迳死瞪著房门的寒浩之回过神来。
「怎么?你也想讨骂挨?还是想劝和不劝离,要我收敛怒火,不要跟这种女人一般计较?」
「不是,少爷,我才不会多此一举,自讨没趣哪!」季巧儿摇头道。
寒浩之挑眉,「怎么说?」
「少爷虽然脾气不好,说起话来又快又急,别人不了解,但我可知道,其实你背著人时心肠软得像泥,哪会真跟个女人一般见识?」她笑笑的说。
「是吗?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只是只纸老虎而已,怪不得你从来没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她对他的了解,让寒浩之莫名窝心。
「我不敢的,少爷。」深怕又让少爷找到藉口骂她,季巧儿连忙否认。
「这会儿又不敢了,」寒浩之摇头,「我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脑子里装什么不重要,但我有一件事想问少爷。」
「什么事?」
季巧儿抓了抓小脸,不好意思的出声,「少爷呀!刚刚在少女乃女乃面前你这么袒护我,一直说我是府里最得宠的丫头,这些话是不是真的?」
寒浩之挑眉,「我才说你脑袋里装浆糊,没想到这种话你倒是记得一字不差。」
「那当然啦!我进府这么多年,从没自你嘴里听过半句称赞我的话,如今你还是在少女乃女乃面前夸我,我当然想问个清楚罗!」季巧儿小心的看著寒浩之。
寒浩之用力清了清喉咙,睨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问的?适才我不过是随口胡诌,目的是想堵那女人的嘴,这你也信?」
「哦!」忍住满心的失望,季巧儿抓了抓头,「我想少爷也是顺口说的,应该没有其他含意。」
「你希望我有什么含意?难道你以为我是对你有意思,才会说话袒护你?」寒浩之皱眉环胸。
「不是、不是。」季巧儿连忙摇手,「我只是奇怪少爷不管人前人後,总说我是你命中注定的扫把星、倒楣鬼,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我离你远一点。所以乍然听你大力称赞我,还以为少爷转性了哪!原来只是我多心了。」
「知道多心就给我闭嘴。好了,别再提刚才的事,只要一说起那女人我就头疼。」寒浩之深叹了口气,「对了,我现在要去井边冲去这一身腥,你呢,就到酒窖里替我拿壶酒过来。」
「酒?但你房里已经准备好交杯酒啦!」季巧儿不明白的眨眨眼。
「我知道,不过那酒对我而言比水还淡,见过彭妤艳那副嘴脸後,我没醉他个七荤八素,和她办得了事吗?」他不耐烦的说。
「哦!少爷是想把自己灌醉,省得两人尴尬,对不对?」她懂了。
「既然知道还多什么嘴?」寒浩之往庭外井边走去,「记得,给我拿最烈的酒来,要是我没醉,铁定唯你是问,听到没有?」
「遵命,少爷。」季巧儿不敢怠慢,直往酒窖奔去。
到了酒窖,越向里走,眼前一排排的酒坛就益发尘土满布。
季巧儿看傻了眼,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酒坛上的灰尘,才一轻触,厚厚的脏渍便沾满手指头。
「啧!这些酒坛还真脏。」擦掉手上的灰後,她开始用心在那多数被灰尘掩没掉字迹的酒坛中,寻找寒浩之所说的烈酒。
「嗯!茅台、花雕、竹叶青、二锅头……什么酒都有,糟了,哪一坛才是烈酒呢?」
从不喝酒的季巧儿可眼花了,一路找到了酒窖後头,才在一个角落发现一个灰尘厚到吓死人的小酒坛。
「这是什么?女儿红……嗯!这酒不错,名字好听,很适合今天的心情……慢著!这里写些什么?千年女儿红……」
她眯起眼,试著在微弱的灯火下看清上头的字迹。
「然後是……烈酒……哈!原来这坛酒就是少爷所谓的烈酒呀!」
季巧儿心中为自己终於完成寒浩之交代的任务感到开心。
「这下少爷总不会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吧!」
擦掉酒坛上的厚厚尘埃,吃力抱起这坛千年女儿红,她快步走出酒窖,想藉此在少爷面前讨个功劳。
不过,她却没注意到,在她抱起这坛千年女儿红後,竟有一张泛黄的纸张缓缓飘落。
纸上清楚而明白的写著——
此酒名为千日醉,乃寒府传家烈酒。须注意,即便是擅饮酒者,亦只可用筷子轻沾即止。饮用超过三筷,便沉醉十日,饮用超过一杯,轻则沉醉千日,重则恐有终身沉醉不起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