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底子极佳的寒浩之,伤势复元极其快速,双脚在二十天後拆下木板白布,虽称不上行走自如,但已不需人伺候搀扶。
在此期间,听说江南一带发生大水,来往运河的船只几乎艘艘灭顶,寒浩之因为受伤未成行的关系,侥幸逃过一劫。
不过,虽然躲过此劫难,却违背不了寒老夫人的命令。
在他受伤期间,寒老夫人不顾寒浩之的反对,执意纳了一名侍妾进门。
无巧不巧,看来真是命中注定,该名侍妾居然在拜见寒家二老时,突然口吐白-、全身抽搐,倒地身亡!
这件事不但带给寒老夫人严重的打击,寒浩之命中克妻的传言更是沸沸扬扬、绘声绘影,难听至极。
但也许老天爷真的开了眼,想给寒家一线生机。
几天後,一名终日为寒浩之婚事奔波的媒人捎来了好消息,那个甲申年正月初一辰时生的真命天女居然出现了!
此女名为彭妤艳,生在官宦世家,但双亲去世後,由於长子挥霍无度,家境已大不如前。
虽然如此,但彭家好歹是名门望族,对於这可遇不可求的天赐良缘,寒家二老兴奋之情溢於言表,不但立刻著手筹备婚事,还硬将婚期订在一个月後。
这平空掉下来的真命天女,让寒浩之心中半信半疑。
再加上彭妤艳之兄,彭子海,在北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恶霸,平日仗著地方势力胡作非为也就罢了,暗地还包娼包赌,无恶不做。
寒浩之将心中疑问据实以告,但寒老夫人在兴头上,只说没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又说谣言止於智者,既然查无实据,就不该冤枉好人。他虽然无奈,但苦无证据,只能硬著头皮答应这门亲事。
婚礼筹备事宜如火如荼的展开了,寒府上下陷入一片喜悦的气氛当中。
这天傍晚,在寒浩之新房门外,季巧儿又探头探脑的出现了。
只见她小心推开一道门缝,闪烁的大眼在夜色中格外晶亮,对著房里,她胆怯的轻轻出声。
「少爷?你在不在?」
没人回应。
季巧儿将小脑袋往门缝里探去,大眼骨碌碌的转了转,确定房内空无一人後,才松了口气。
「小翠她们不是说少爷出门谈生意了吗?不在就是不在,我还担心个什么劲?」
她大方推门而入,手执一对精雕细刻,光看就知是价值不菲的龙凤大红蜡烛,摇头晃脑的。
「这个少爷,说是去谈生意,还不是和那些公子哥儿寻花问柳去了,唉!男人要偷腥,藉口还真多。」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她又皱著柳眉道:「说起少爷还真奇怪,没事为什么命令府中所有人禁止我见到他?以前这么多次大家也从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怎么这次大夥这么当真?」
她幽幽叹了口气,「肯定是他说服大家,相信我真是他命中的扫把星,想想也是,少爷的命已经够差了,如果再加上我带的霉运那还得了……算了,不见就不见吧!省得还要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看著到处张贴的火红色喜字,季巧儿好奇的环顾四周,「嘿!到处一片红色,喜气洋洋的,搞成这样,看来这次少爷非娶不可了。」
但是,为什么她心里却有种不开心的感觉?
他又要成亲干她什么事?前几次他成亲,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即使是上个月他纳妾,她也只是不小心难过一下下而已。
这次她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心情不好?
难道是经过那次的「-矩」,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超越一般主仆情谊,所以她的心里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感伤?
季巧儿用力摇头。
什么呀!少爷要成亲是既定的事实,她在他心目中不过是个可以呼呼喝喝的下人,实在没资格说不赞成。
看著手中的龙凤对烛,季巧儿不知道要把它们放在哪里才好,於是走到桌前,将喜烛放在照亮房间的蜡烛旁边。
「不管了,就放这里吧!省得人家找不到又要怪我办事不力。」
深怕遇到寒浩之会尴尬,她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正想出门时,岂料才一个转身,就不小心将桌上原本点著的蜡烛给碰倒!
燃烧著的烛芯,无巧不巧的歪倒在大红喜烛上,烛火顺著蜡油,一下子就将包著一层红纸的喜烛给烧了起来。
季巧儿吓呆在当场,然後瞪眼一个尖叫,徒手就想把喜烛抢救回来,这举动当然徒劳无功,握不住火烫的喜烛,她本能的甩到桌上,桌布又因此点燃……
眼见自己不小心铸成了大错,她吓得快哭了,心慌意乱之际,顺手拿起寒浩之放在一旁的新郎衣服,就是一阵拍打。
就在季巧儿手忙脚乱的急忙救火时,一个吼声倏地划破夜空。
「你该死的在干什么?!」
才和达官子弟应酬回来的寒浩之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新房就快要陷入一片火海。
而眼前这个惊慌失措、该死无知的愚蠢小丫头,居然只用一件衣服就试图灭火。
脚伤未愈的他一跛一跛、气急败坏的奔进,眼明手快的抄起棉被,一把就盖住整个火势,两人再同心协力一阵拍打,火势很快就被扑灭。
季巧儿惊魂未定、发丝微散、气息紊乱,手执已让火烧得焦污处处的衣服,整个人吓得差点瘫在地上。
「天哪!好险,好险!幸好少爷你及时回来,否则事情就糟了。」她拍著胸脯。
寒浩之没有回话。
感觉到他杀气腾腾的气势,及欲置她於死地的强烈视线,季巧儿吓僵在当场。
知道小命可能不保,她眨著眼,尴尬的乾笑著,在寒浩之锐利的视线中,她先是小心的一步步往後退,然後才将烧焦的衣服一丢,转身就想冲出房间。
寒浩之怎会让她如愿?
他一个箭步就拎住了她的後衣襟,扯高她的身子,对著她耳朵大声咆哮。
「你这该死的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该死的!我明明警告过你,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你听不懂话是不是?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极限?现在还放火烧了我的屋子,你到底是何居心?你说呀!」
「少爷原谅我!原谅我呀!少爷。我不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意外,都是小翠,是她要我将喜烛送来,我才会进你的房间……」
被寒浩之拎在半空中的双脚不断踢打,季巧儿摇头拚命想解释。
「就算这样,你也没有理由烧了我的新房!」
看著满目疮痍的桌子,以及躺在地上破烂焦黑的衣服,寒浩之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瞧瞧你,现在搞得什么样子?这命人特别订制的喜烛,已变成一堆红色烂泥,而我娘特地派人从江南快马送来的绸缎新衣,如今也变成一团破布。你该死的是存心破坏我的婚礼,好让我娶不到老婆,孤苦无依过一生是不是?」
「我哪有可能不让少爷娶老婆呀!意外!一切都是个意外,真是小翠要我送喜烛来的……」面对这天大的指控,季巧儿哭丧著脸,死命摇头。
「你别找藉口了,全府上下哪个不知道你被禁止和我见面?小翠会要你送来?怕是你主动要求的吧!」
让他一语道破,季巧儿僵著身子,勉强吞了口口水,结巴道:「少爷,你干嘛这么说呢?谁叫寒府上下为了你的婚事忙得不可开交,只有我最闲嘛!身为寒家一分子,人手不够我也想帮点什么忙的呀!」
「你这个扫把星能帮什么忙?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没看到你,我身边一切大小事皆风平浪静、顺顺利利。」
转头看著焦黑的桌面,寒浩之欲哭无泪。
「但瞧瞧,我才一个转身而已,你就给我惹出这等喧然大波,如今我生意没谈成,又得收拾你破坏的这一切,你这居心叵测、不知感恩的家伙,我高度怀疑你就是老天爷派来存心要我命的杀手。」
他严厉的指控遭季巧儿摇头否认,她极力澄清之余,还大声叫屈。
「少爷,你别给我乱扣帽子,你生意没谈成在前,我烧你屋子在後,关我什么事?话说回来,我自问对你、对寒家可是鞠躬尽瘁、死而後已、绝无异心的,你先放开我,我再好好向你表明我忠贞不二的心……」
不论季巧儿如何解释,如何喊冤,寒浩之就是不肯放开,更甚者,还将她一把丢在床上。
他站在床前怒目以对,「你这鬼丫头,你那所谓忠贞的心,我一点也不在乎,我在意的是你为什么老在闯了祸後,还不断找藉口搪塞、不知反省。」
「我哪有替自己找藉口?每次犯错後,我也有很认真的在反省呀!真的啦!」床上的季巧儿畏惧的缩起身子,拚命的向墙角移去,「少爷你先别这么生气,冷静下来,否则你会失去理智、失去判断,会搞不清楚事情真相,作出错误的决定。」
「我唯一搞不清楚的,就是你为什么会是我命中的煞星,我唯一不能谅解的,就是你为何要一再出现在我面前。」寒浩之弯,在她吓坏的小脸蛋前龇牙咧嘴。「哦!我懂了,你来找我,是因为你这黄花闺女压根忘不了那天那一吻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让你这未嫁云英动了春心是不是?」
季巧儿让寒浩之说得脸红不止,连忙否认。
「不是!少爷,我哪有想这个?你别胡说,那天少爷你不过是一时冲动,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你没放在心上?」
寒浩之眯起眼,将脸压近季巧儿鼻前,感受到她身上的香气,忍不住将暖暖又沉重的呼吸喷撒在她唇上。
「你的意思是,这些日子你都没想过我?没想过那天的情形?」
季巧儿撇脸看向别处,羞得两颊通红,手足无措。
「没有就没有,我只是个丫头,我怎么可能想你?」
「但我可想疯了!」
寒浩之一个欺身,如恶虎扑丰般推倒季巧儿。
多日压抑的化成一团猛烈的火球,灼烧一室浓烈的气氛,他大掌蛮横的压在她肩上,两人鼻尖相触,四目相接,灼热的呼吸混成一气。
「谁规定当丫头的不能想主子?我瞧你心里一定记挂著那天的事,要不怎会无视我的命令,以著送喜烛的名义想窥探我在不在?」
主子应酬後的甜醺酒气,让季巧儿跟著晕了头,「少爷,你说的什么话,别往脸上贴金呀!我才没那么不知羞耻哪!」
「那么,就算我不知羞耻好了。」
不再给季巧儿说话的机会,寒浩之眼底一沉,低头就吻上她狡辩的唇瓣。
啜著季巧儿滑滑女敕女敕的唇,他忍不住挑动唇齿,在她毫不抗拒的消极配合下,运用技巧轻叩牙关,强行将她那甜香的软舌吸吮到他嘴里舞弄。
唇齿相依、啃咬之间,激动的情绪窜升到最高点。
拥吻了好一会儿,直到季巧儿头昏眼花、喘不过气,寒浩之才百般不情愿的移开寸许,恋恋不舍的将鼻尖使劲磨著她火热的脸颊,唇则湿漉漉的一路转移阵地,吻啜到她白皙的颈上。
「老天爷,真不知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几分酒意,伴著浓浓的情思,嗅著佳人的体香,寒浩之贪婪的吸著,「你瞧你,浑身热得像著了火似的,你没想我?我不信。」
「少爷……」季巧儿眨著羞涩的眼,小声的道,「你别胡说了,我只是个下人,没理由想你的。」
「我都拉下脸承认我想你了,你该死的还否认个什么劲?」
寒浩之不悦的吮著她的颈子,左啃右咬,存心印出一抹抹红印记。
「该死,我不见你,就是怕这种情形会发生,没想到你竟然自动送上门来,一切怨不得我。」
想到成亲在即,魔咒将除,寒浩之不免有恃无恐。
燥热的身躯全数熨贴在季巧儿的身上好一会儿,他才扯开她的衣襟,双唇直接吻在她柔软的胸脯上。
「不……」这样的举动,远远超季巧儿能忍受的-矩限度,她开始抗拒寒浩之不当的行为。
感觉到她娇羞的推拒,寒浩之索性一只手拉起她的双腕置於头顶,另一只手将衣襟扯得更开,露出里头粉女敕的抹胸。
「你现在才说不,会不会太晚了?」
他毫不客气的将头,整个埋进沁著香甜软味的衣襟里,深深吸了几口气。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我总搞不懂,为什么平日只要稍一靠近你,总能闻到一阵若有似无的甜味,果然没错,你一定擦了什么香水,才会香甜得让人巴不得一口吞下。」
「少爷,我没有擦什么香水的……」
季巧儿羞怯极了。半果的凉沁胸前,有著寒浩之火热的气息及吻啜,夹杂著澎湃情绪,直让她手足无措。
「我说有就是有!」寒浩之蛮横的不断印下充满占有欲的吻,「我就知道,从一开始,你根本一直觊觎我对不对?所以你才会像花蝴蝶似的,将自己装得花枝招展,整天绕著我不放,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是不是?」
「少爷!我哪有……明明是你对我别有居心,怎么可以恶人先告状,诬赖我一个清白女儿家呢?」季巧儿羞著脸大声抗议。
「我恶人先告状?」寒浩之嘴上动作未停,另一只手已经不安分的往她半果的胸前探去,握住她软女敕的丰盈。
「若是我对你别有居心,一切也都是你挑起的,是你诱惑我在先,怪不得我现在无礼於你。」满手的暖盈让他呼吸紊乱,忍不住重重揉搓了几下。
「太过分了……少爷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明就是自己风流成性,怎么可以怪我诱惑你,如今喝了酒就想藉故非礼我。」
季巧儿只觉满月复委屈,红著脸,噘起小嘴,怒睨著寒浩之。
寒浩之停下手,抬起头看著她嘟起的红艳小嘴,「怎么?不高兴了?」
季巧儿当然不开心。
她含著泪眼,扁著嘴道:「你是少爷,我是丫头,你想对我怎么样都行,我有资格生气吗?」
她的嗔怒让寒浩之的欲念全消。
「你这是搞什么?又在演什么我见犹怜的戏码来博取同情了是不是?又想要我觉得自己做错事、对不起你了?」
「好呀!既然你又说我在演戏,那就当我没拒绝过你,你今天就霸王硬上弓呀!等我把这事禀告老夫人,看府里人的是站在你这里还是站在我这边?」她用力撇过头,咬著唇道。
「你干嘛?威胁我不成?」
寒浩之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季巧儿动不动就拿寒老夫人压他。
「先是同意我的行为,又用这以退为进的招数逼我投降认错?你这丫头,就算我动了你,你以为用舆论的压力来吓我,我就要认输赔罪吗?」
季巧儿深吸著鼻子,根本不想看他。
「是我这受人恩惠、寄人篱下的丫头要投降才对,你是少爷,就算强盗、杀人,也没人耐何得了你,又何来认输赔罪之说?」
「好了、好了!」
经过这么一来一往,寒浩之就算有再好的兴致也做不下去了,他起身,摇著有些晕的头脑。
「你这牙尖嘴利的鬼丫头,算我说不过你。好,你到我房间烧了我的屋子是意外,碰你则是我个人定力修养不够,从头到尾你这做丫鬟的都没错,错的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总行了吧!」
季巧儿也跟著起身,紧紧拢著衣襟,戒慎恐惧的看著寒浩之,「少爷,你又干嘛?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而已呀!更何况,少爷你忘了吗?之前你曾经答应过我不会再碰我,否则这辈子将没有其他女人可碰,我也是为了少爷你著想呀!」
「你疯了吗?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的誓言,你也当真?那时为了安抚你,就算要我发再毒的誓,我也说的出口,你信不信?」
季巧儿瞪大了眼,又嘟起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嘛!你怎么可以骗人?」
「骗你只是刚刚好而已,笨女人!你要信便信,不信我也无所谓,要不怎样,我碰也碰了,而且再几天就要成亲了,难道好的不灵、坏的灵?我真会在新婚之夜成了永远的王老五?」寒浩之挑高了眉头。
「这事谁也说不准的,谁知道老天爷会怎么安排呢……」
「你说什么?」
「没有!我说,未来的少女乃女乃可是你的真命天女,一定是旺夫旺子的福气样,不会像前几个香消玉殒的啦!」季巧儿连忙说。
「你明白就好。」
不断眨著大眼,谨慎的看著寒浩之,季巧儿实在不懂他为什么动不动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看来,这辈子她是没有机会懂得男人心了,不过有一件事她一定明白,那就是寒浩之最近这一阵子头痛的事实在太多,她好像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火上加油。
她彻底让步,伸出小手,怯怯的拉拉寒浩之的衣服。
「少爷?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听说官府想将咱们盐运的航道收回大部分,我再傻也知道这样必定会让咱们的生意受到影响。在疏通官府上下的关系上头,一定花去你全部的精神,再加上老夫人还在这时要你娶妻,你一定为这些琐事烦透了。」
寒浩之挑起浓眉,「没想到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这么关心我?」
「我是寒家的一分子嘛!关心少爷也是应该的呀!」季巧儿脸红了一下。
寒浩之看著季巧儿俏丽的小脸,没来由的心神益加紊乱。
不想让自己失控,他挥掉季巧儿拉著自己的小手。
「既然你知道我最近的事情特别多,识相点就别再出现我眼前,打扰我思绪、混乱我情绪,让我清静清静,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行不行……」
「唉!好痛。」
寒浩之话才说一半,季巧儿就皱脸喊了声痛。
他顿了一下,不解她的手掌心不过擦过自己的衣服而已,怎么会喊痛?他低下头来,皱眉问道:「干嘛?」
只见季巧儿抓著自个儿的手腕,朝上的右手掌心一片通红。
寒浩之瞪大了眼,心头一紧,一把捉住她的手,冲口就问:「搞什么?这是什么伤?」
季巧儿自己也怀疑的直眨眼,想了想後,才点头道:「可能是刚才想要救那对龙凤喜烛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不要紧,我回房去擦擦药就好了。」
「我看看!」寒浩之强将季巧儿的手拉到眼前,仔细检视,「瞧你!怎么这么笨?著了火的蜡烛能用手救回来吗?你这么粗心大意、笨手笨脚,怎么做个好丫鬟?幸好我交代过,别让你做太多事,否则连厨房都要让你毁了。」
季巧儿受了伤,还让人这般编派不是,不禁深感委屈。
「对你而言,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个罪人。想想以前老夫人还总说我善解人意,没想到在你面前,就变成了逢迎拍马、刻意讨好。既然如此,你想怎么骂就骂吧!我无所谓了。」
看著触目惊心的烫伤,寒浩之无心和季巧儿争辩,任凭她一迳的自怨自怜、对空倾诉,他只一心在柜子里胡乱翻找,好一阵子後,才找到一罐黑色膏药。
他先打开闻了一闻,才走到床前,「来,手伸出来,我替你抹药。」
「这是什么药?」
才刚结束了长篇大论,季巧儿看著他手中黑压压、气味难闻的药膏,狐疑不已。
「该不是少爷你终於觉得留我在你身边,只会让你永无宁日,所以乾脆想让我一命呜呼的毒药吧!」
寒浩之瞪了她一眼,「我要真想毒死你,还用得著等到今天吗?快把手伸出来。」
季巧儿当然也不相信寒浩之会伤害她,但依旧不信任的看著他手中的药,皱起小鼻子不情愿的道:「可是这药味道好臭,我不想擦这个啦!」
「还有得你选择吗?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这黑玉断续膏可是师父留下来给我的绝世奇药,举凡断筋折骨,大小外伤,都可立即痊愈,武林中有多少人想拿还得不到,你居然嫌它气味难闻?」
「这么神奇?但我这是烫伤,有没有效呀?少爷,你可不要不懂装懂,会害惨我的。」季巧儿皱著鼻子。
「你真是够了!我是你的主子,就算这是毒药,我要你擦你就得擦,再多话,我就将你的嘴用这膏药黏封起来,看你还拿什么抗议?」
寒浩之强将她的小手拉过来。
这个威胁果然让季巧儿闭嘴。
他小心将药仔细涂抹在她手上,缠上白布後才吁了口气,「好了。」
「好了?」季巧儿皱眉。
举起自己比以前足足大了一倍,裹得像个烂粽子的小手,她有些不确定的道:「这样就好了吗?少爷,你的技术会不会太差了点?」
「你当我是神医吗?」寒浩之狠狠瞪了她一眼,「我堂堂一个大少爷,替你上药已经有失身分了,你居然还嫌?」
「我没有啦!」
嘴里虽这么说,但季巧儿左看右看,就是觉得自己的伤包成这样实在无法见人,她决定等会儿要把它拆掉,重新包扎。
趁寒浩之将药拿回去放时,季巧儿迅速跳下床,「少爷,那么我走了。」
「你这不知感恩的女人,这样就想拍拍走人了?好歹你也该说几个谢字吧!」
季巧儿大眼眨了眨。
「说的也是,少爷为巧儿疗伤包扎的大恩大德,巧儿今生今世永铭於心、没齿难忘。」
寒浩之挑眉,「讲得这么口是心非,要不要再说得更逢迎拍马一点?」
「要不你想怎样啦!」季巧儿回瞪。
「你说呢?」寒浩之笑了,眼神带点暧昧。
季巧儿噘起嘴,戒慎恐惧的道:「瞧你的样子,必定不安好心眼,怎么?难道又想欺负我了?」
「什么欺负?不过是在两情相悦下,一种发乎情、止乎礼的……沟通而已。」他一步步上前,「就像刚才一样,咱们再亲亲如何?」
「我才不要!刚才的事已经-越了规矩,一切都是意外,少爷你真的不可以再碰我了。」
不等寒浩之开口,季巧儿便逃到门边,一口气打开房门。
「少爷,你就快娶亲了,做什么事都要用点脑子,别净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走罗!」她一溜烟便不见踪影。
寒浩之没有追上去。
其实他刚才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季巧儿罢了,虽然他的小弟弟功能尚未恢复完全,但他可没把握能再次悬崖勒马。
看著凌乱的床,映在脑中的,全是季巧儿娇嗔的表情,及她纤细白女敕的身段,寒浩之的心情异常复杂。
他用力摇摇头,暂时把她甩出脑海。
也许,等他成亲後,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虽然生意上的难关正考验他身为寒家继承人的实力,而那个天上掉下来的真命天女彭妤艳,又不知会为他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但对未来他不但充满了自信,还有更多的期许。
他的巧儿,她能了解他的一片苦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