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帽遇到郎 第五章 作者 : 凌子月

阎翌磊扯松领带,透露几分烦躁,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阎瀚烨朝蓝若宓眨眼弄眉,要她放轻松点。蓝若宓紧绷的神经却不听话,她想,阎翌磊是在气她,气得连午餐都没胃口。

“对不起……”蓝若宓觉得似乎该开口道歉。

“你们两个对这桩合作案有什么看法?”阎翌磊打断她的道歉。现在他不想谈论宋宇霆。“若宓,你先说。”

“宋先生坚持合作案的高阶主管由丰光差派,但若以双方各出百分之五十资金这点,退让不是个好主意。我们假使坚持安插一半高阶主管位置,合作案也可能失败,毕竟两方经营方针、领导风格不可能相同,就算经过磨合期,也可能因无法磨合,导致失败。”

宇光与阎光两大集团计划合资成立太阳能板制造厂,以长远趋势看,寻找替代能源势在必行,太阳能板是很有潜力的产业。宇光集团以科技业起家,可快速克服进入太阳能板制造所需的技术门槛,金融起家的阎光则有丰富的资本。

宋宇霆当然可以完全独资成立太阳能板制造厂,但相对资金大笔投入风险太高,所以找阎光集团合作,双方进行了大半年的合作协商,几个月之前合作案由二叔阎达仁主导,直到阎翌磊回台接手。

多年来,在美国管理拥有上万名职员科技企业的阎翌磊,并非科技界的门外汉。不过在台湾,大家只知道他是阎达仁的侄子,他的经历背景没人知晓。原本快定案的合作案,因为阎翌磊接手,又拖了两个月,因为阎翌磊不愿投入庞大资金却只能“袖手旁观”,就算对方是极有“商誉”的企业家第三代。

“我们可以考虑退一步,只投入百分之三十五的资金,以宇光集团的财力,多百分之十五的资金不是问题。我方可坚持中级主管三分之二人选差派。若是合作案成功,太阳能板厂顺利量产、出货,三、五年后,我们差派的中级主管势必有人能进入领导核心,我们一样能掌握部分,甚至一半以上主导权。”

从阎翌磊的表情猜测不出他的想法,他听完建议默默靠上椅背,像是在沉思。一旁的阎瀚烨反应大些,瞠大了双眼不说,还半张著嘴,活像是大白天见到鬼般惊讶,想说什么却久久发不了声。

“阿烨,你有什么看法?”片刻后,阎翌磊问。

“我……我的看法是,若宓小妹妹比我还适合做个杀人不见血的生意人耶。”可不是嘛!他原先想提的建议其实与蓝若宓相去不远,只不过他没小红帽这么狠。唉!难道真是最毒妇人心吗?

“我想到的退一步是,投入百分之四十的资金、一半中阶主管人员。”阎瀚烨老实地接着说。

“大家想的方向一致,不过,我只愿意出百分之三十的资金,但要四分之一高阶主管差派权、三分之一中阶主管差派权,这应该也是宇光的底线。”

“哇!够狠。不管谁变成执行长的敌人,下场恐怕都是绝对凄惨。”阎瀚烨惊呼,带著几许崇拜,看著神情一派闲适、模样胜券在握的阎翌磊,姜果然是老的辣。

也对啦,大堂哥在竞争激烈的白人世界里厮杀多年,把一个原先只有五十人不到的小公司,扩展至上万名职员的大企业,若没几把刷子怎么可能做得到?

看来他要学的恐怕还很多,光一个“狠”字,就得学很久。难怪想退休的二伯父,要先找来大堂哥撑大局。

“执行长怎么推测出宇光的底线?”蓝若宓不解。

“你们都看过宇光的资料,以宇光的财力来判断,他们若要独资跨足新领域是难事吗?”阎翌磊反问。

蓝若宓与阎瀚烨同时摇头,没出声。

“从五个小时的会议过程分析,你们觉得宇光最想要的是什么?钱?还是大部份经营权?”

“经营权。”蓝若宓想也不想,答道。

“所以资金并非主要重点,宋先生的想法很简单,他跟所有生意人一样,不想在同一个篮子里放太多鸡蛋。那你们觉得阎光需要什么?”阎翌磊又问。

“一个跨足科技业的机会。”这回换阎瀚烨出声。

“没错,所以我们可以出钱,但绝不能完全放弃经营权。取得门槛技术、掌握管理核心,以后阎光才能有更多延伸触角的机会。百分之三十的资金,已经大大降低宇光的资金风险,他们也明白我们不可完全放弃高阶主管职位,所以我猜宋先生会设的底线应该跟我想要求的差不多。”

“如果……执行长猜错宋先生的底线呢?”蓝若宓大胆反问。

阎翌磊笑了笑,这是个好问题,蓝若宓果然有成为耀眼钻石的潜力。

“反过来说,也是宋先生猜错我的底线。刚刚我说的,是猜他的底线,但同时也是我的底线。商场上,机会到处都有,没必要与不懂分寸的人合作。”

蓝若宓了悟地点点头,觉得上了很大一课。

“我想合作案今天就能确定。阿烨,你先过去另一间会议室,问问其他主管的想法,藉此了解哪些人未来可以重用,对你以后会有很大的帮助。我还有话要对若宓说,一会儿我们再过去。”

大堂哥果然还是那个很厉害的大堂哥!他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建议嘛,反而还想藉机看人才。

“我怎么觉得接班的路越来越漫长啊!”阎瀚烨似是不甘愿地念念有词,不过仍是乖乖离开。

阎翌磊疲累地靠上椅背,闭上双眼抗拒内心震度越来越强的暴动,他似乎不该在这时候跟蓝若宓独处,阎瀚烨前脚才离开,他的脑袋立即自动自发想起宋宇霆投注在蓝若宓身上流连不去的目光!

这女人,绝对是妖精……

蓝若宓安静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不希望再惹他不高兴,凝望闭眼的他,她忍不住猜测他此时的想法,他还在生气吗?气她引起宋宇霆注意?

忽然他睁开眼睛,发现她的凝望,他的情感无一步发声,下状命今:“过来。”

蓝若宓迟疑一会儿,离开位子,缓步走至他身边。

阎翌磊将椅子朝后挪出空间,伸手一把将她扯进怀,没防备的她倾身跌落,直接坐在他的双腿上。

她惊吓,却没挣扎,心里想着,他真的很生气吧?

阎翌磊也被自己的举动惊吓到,但片刻后,他察觉她竟毫无异议地像猫一般安顺蜷在他怀里,怒意袭来。

“如果宋宇霆这样对你,你也不会抗拒?”他冰冷地问,却在这怒意蹦腾的时候,闻着她发丝上的淡淡柠檬香,那香味透着缝隙,融进他的气息,他忽然想感受她乌黑发丝的柔软。

等著答案的他,手不安分地取下盘挽她长发的饰带,一头软长黑发如瀑倾下,他大掌掬起一束发,凑近鼻尖,浓烈的香气随之袭来,“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她根本连呼吸都忘记了,阎翌磊的举动让她不知所措,耳朵听见他冰冷的问话,身体却沉浸在他温柔缓慢、足以叫她全身发热的动作里,她无力回答问题……

眼前的男人,恨她的男人,为什么让她如此心动?蓝若宓情不自禁,用食指轻触他的脸颊,滑过他刚毅的线条,来到丰厚温暖的唇瓣……

转眼,阎翌磊抓住她的小手,闷声讽问:“你都这么回应男人吗?”

她的碰触像羽毛般轻,却带给他如遭电击般强烈震撼,他的身体蠢动,想吃了她。他的理智,是不是早就四分五裂?

充满讽刺味的问题,让蓝若宓清醒了些,她想起那张纸,一条又一条的残酷评论一一拜金、虚荣、水性杨花、怕染晦气不肯出席文旭的告别式……

没能参加文旭的告别式,那是她心上永远永远的痛啊!

她抽出手,轻挑地将整个掌心贴上阎翌磊的脸颊,拇指充满诱惑意味地抚弄著他的唇办,“你不喜欢我的回应吗?”

这回阎翌磊没再阻挡她,由著她勾动他的,“恐怕是太喜欢了。”

“阎先生,我要……”她话还没说完,他便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吻去她的声音。

阎翌磊蛮横侵略她的甜蜜,一手解开她衣服上的扣子。他的舌探进她齿间,勾搔她软甜的舌,听见她轻吟,他的手解开她的,接收她的柔软。她偎向他、紧紧攀附他,似是要更大的欢愉……

他躁动,像是叫喊著占有她,他轻易抱起她,将她放在会议桌上,理智早不知游荡到哪里去了,他已经忘记,这是别人的公司、别人的会议室……

冰冷的会议桌,惊醒了迷失在激情里的蓝若宓,她轻声抗议,抽开他的手,“现在不要……这是别人的公司……”

这话,如一盆冰冷的水,让阎翌磊醒了。

衣衫不整的她,红滥滥的一张脸,眸色迷蒙坐在会议桌上看著他。

老天,他做了什么?竟然差点在这张桌子要了她!

理智终于七歪八扭地归位,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蓝若宓羞红著脸整理衣衫,她百感交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忘情失控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这张冰冷的桌,她已经交出自己……几乎就像那张纸上的其中一条——人尽可夫般不知羞耻!

她的行为,像极了荡妇吧!很好,就让他更恨她吧!

蓝若宓穿好衣服,跳下会议桌,像个没事人踱回原来的座位。阎翌磊则一直没说话直盯著她。

她迎接他的视线,回了一个笑,“如果你想要,下班后我们可以找一家汽车旅馆。”

“然后呢?”他面无表情问。

“做刚刚没做完的事啊。”她笑说,若无其事的模样像是跟他谈论“吃饭没”这等寻常事。

“我说过我有未婚妻,如果你……”

“你放心,我没失忆,我知道你有未婚妻,所以才不说到你家,而是要找汽车旅馆,既方便又隐密,我保证不会要你娶我。”她打断他的话,语气轻松。

“那你要什么?”

她愣了愣,才嬉皮笑脸说:“钱!我什么都不缺,只缺钱。”

“多少?”蓝若宓,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你能给多少?”

“你说个数目吧,不管多少,我想我都给得起。”

“我想想……一百万。”

“一百万只做一次吗?”他脸上漾起一抹淡笑,眼眸内却毫无笑意。

“做几次都可以,反正我也满想要你的。”她语气轻率。

他没说话,从外套里拿了本支票,又拿出笔,低头开票,撕下后,递上她面前,“我跟你说过阿烨是我堂弟吗?”

“没有。”

“目前我的职位是暂代执行长,过一、两年,等阿烨准备好了.执行长的位置就换他坐。”

“然后呢?你要回美国?”

“是的,我会回美国继续教书,跟我的未婚妻Eileen结婚。”

“我明白了。”

“这是两百万的即期支票,从现在到我回美国,就麻烦你当我的……性伴侣。”他故意说得残忍。

“两百万!会不会太多了?你只是个老师,将来还要养孩子,我想你不必……”

“钱的事不劳你费心,我比你认为的富有,虽然我只是个、教、书、的。”就是这样她才没将他当成目标吧?觉得他只是个数书老师,不够有钱,所以玩玩就好!

如果她知道他比文旭富有,要的就不只是一百万!而是想要“阎太太”这个位置吧?好啊,他会在最后让她知道,她只开口要一百万,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那我就不客气啰。”她接下支票,看著票面上漂亮有力的字迹,怔愣半晌,她很有可能万劫不复吧?被他认定是拜金女,心好痛、好痛。

但是,比起失去生命的文旭,她的痛算得上什么!痛吧,即便痛到万劫不复的地步,都是她活该,想至此,她笑了,她距离解月兑更近了,不是吗?

“请你答应一件事。”

“请说。”她巧笑倩兮,语气依旧好轻快。

“不要对阿烨下手,阎家已经有两个男人成为你的入幕之宾,应该够了吧!”他的笑比极地的冰更冷。

入幕之宾,多冰冷的字句!提醒她别忘记演另一场戏,“的确够了,不过,也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交易到期后,别像文旭那样后悔,食不下咽死了。”

“蓝若宓,你不要太过分。”他的声音溢出怒气。

蓝若宓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别生气,总要先把话说清楚。”

“很好,我们彼此都清楚界线了。记住你的承诺,日后要是你跟阿烨有什么,我可能会忍不住……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蓝若宓收敛几分轻率,“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怕死。”

阎翌磊张口想骂人,但看见她眼底闪过一抹凄凉,她说不怕死的语气,听来竟有些酸涩,仿佛她是个想寻死的人……怎么可能!

“不管怎么样,我保证不会对阿烨下手,这样你应该可以安心了吧?好啦,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她夸张地跳起来,抱起资料掉头走,开门前她背对著他,停了一会儿,低声问:“你恨过谁吗?”

阎翌磊沉默,没回答。

“被你恨的人,下场应该很凄惨吧?”蓝若宓又说。

“为什么说这些?”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阿烨刚才的话,不管谁变成执行长的敌人,恐怕下场都是绝对凄惨。所以我会不断提醒自己。不可以对阿烨下手,不要变成执行长的敌人。”

她真正想说的是一一所以我知道,我将有个凄惨的下场。

蓝若宓离开后,阎翌磊在位置上坐了好一会儿,他心绪大乱,她离开前说话的语气,听来很悲伤。

蓝若宓坐上车,阎翌磊锁了车门,将车开出公司大楼地下室。

气氛沈闷,她打开收音机,调至音乐频道,打破静默,“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汽车旅馆,大约五分钟路……”

“我没兴趣到你从前跟别人偷欢的地方,运气不好的话,还可能睡同一张床,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干净?”

这话真毒!当他的敌人果真不好过,偏偏她傻得愿意与敌人共枕。

“那你挑个干净的地方吧。不过,我这副不干净的身体,恐怕没法儿换了。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反悔别跟我做,二是戴,这样干净点。如果你不想做,我会把钱还给你。”

蓝若宓无意识地用食指画著车窗玻璃,台北,又下起雨,这阴阴沉沉的天,就像她的心。她告诉自己,快还掉这笔债,就能卸下纠缠她的罪恶感了。

阎翌磊握紧方向盘的指关节泛白,默数一至十,才缓去怒气。

“我太想要你,没办法后悔,不过,我会记得使用。”

他语调平板。

“那就好,我很担心你后悔呢!两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她晓得他不可能后悔。

今天下班音乐声响,阎翌磊来敲她办公室的门,她开门,却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站在门外等她收拾好东西跟他走。在他眼里,她看见他的决心……

“篮若宓!你能不能装模作样一下,别让我感觉你像个妓女。”

妓女!这两个字像把刀深深刺进她的心,她背对他凄楚笑了,说话的口吻刻意摆轻松,“我做的事本来就跟妓女没两样……不过,既然你不喜欢,我会记住,往后在你面前我会扮演一个高贵淑女。”

“别逼我后悔给你钱!”她真有本事,三两句就引发他的怒气。

“是、是、是!我不说了。不过,有件事我一定要事前告诉你……我习惯在男人面前扮清纯,几个月前,我才又做过处女膜整型,等一下可别吓到了。”她若无其事的提醒他。

“嗯。我知道了。”这种手段高明的女人,难怪文旭会为她神魂颠倒。

阎翌磊一回到家,就月兑掉西装外套,但见她动也不动站著。

他扯下领带冷淡问道:“你不月兑衣服吗?”

蓝若宓身体僵硬,见他开始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露出伟岸宽阔的胸膛,她无法移动,这不是她期待的画面,她以为他会有人性一点,而不是像现在,望著她的目光,好似她是即将被擒获的猎物……

他的动作充满侵略,眼神有股令她心惊胆颤的杀气,仿佛是向她预告,他们将要做的不是被浪漫氛围的绮丽情事,而是一场复仇战争。

阎翌磊的衣鞋几乎全部褪去,仅剩一条黑色内裤,他毫无羞赧站在她面前,她清清楚楚看见他的男望,他唇边夹了朵似有若无的嘲讽笑容,上下打量著她,“看样子你是不想月兑衣服,如果想直接来的话,我也乐意奉陪。”

他跨步亲近,她还来不及消化他的话,转眼就被他一把抱起,他将她抵在冰冷的墙上,大掌用力一扯,便毁坏她纤薄的蕾丝底裤,她瞪大了眼,甚至没能来得及发声惊呼,他的唇霸道吞没她的微弱声音,接著她感觉他贲张的男望向她进逼而来,惊慌才刚成形,疼痛便接踵而至……

没有任何前戏、没有半句温言蜜语,他像个持著火剑的复仇使者,进入她,夺去她的第一次。蓝若宓疼得眼角悬泪,希望他缓下速度,他却像是刻意要弄疼她似的,力道一次强过一次,一次比一次深入……

她几乎要承受不住,挣月兑他的唇,无力地推他胸膛,微弱地抗议:“好……痛……求求你……”

在她身体里来去的速度缓了下来,她几乎要开口谢谢他。

却听见他残忍地说:“你对每个男人都这样说吗?”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花,“你应该很适应这种痛才对,不必浪费你的眼泪,对我演这种可怜兮兮的戏码。”话落,他才缓下的速度又加快,而且更疯狂了。

这回疼痛过去,他的疯狂抽刺竟撩拨出她不熟悉的与热情,她情不自禁攀紧他精壮有力的躯体,臣服在他的力量下,溢出一声又一声欢愉激吟。

他将散进她的躯体后,神智回笼,他静静地、紧紧的抱住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气得理智全无,他竟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要了她。刚刚的性,真只是性吗?阎翌磊恍惚了,在激情的顶端,他有种错觉,火热里交融的不单是两人的身体,仿佛还有灵魂与灵魂的相遇……

好安静,静得拥抱的两人都听见墙上挂钟指针的移动声。

终于,阎翌磊松开拥抱,缓缓将她放下。他拾起一地散落的衣物,没说一句话,往某个房间走去,独留蓝若宓一人在堪称空旷的客厅里。

激情过后的空虚与难堪,就是这样吗?

蓝若宓站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他留在她体内的温热体液滑出,刚才的拥抱,像没发生过的梦境。

他用最羞辱人的方式要了她的身体,再将她一个人晾在客厅里,她难过得想哭,他让她上了天堂又坠落地狱,用无情行动提醒她,她不过是花钱买来的。

蓝若宓浑身疼痛又无力地蹲,蜷起身体将脸埋在双褪间,无声地哭了出来,一切都是她自找,她活该受罚……她想放声尖叫、想干脆去死,如果一命抵一命,阎翌磊是不是就能不恨她了?她现在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却被恨著,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眼泪如泉,她告诉自己不能再哭了,但泪水却不受控制;她想在阎翌磊出现前,起身离开,但身体的痛,心上的痛让她无力,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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