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丽打开大门,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访客,「妳是?」
「妳好!」谢雅铃礼貌地点头问候,一袭黑丝绒连身裙突显出她的高贵优雅。「妳一定龙恩所说的田丽姊,我叫雅铃,是龙恩的……女朋友。」
「噢!妳好。」田丽回过神来,连忙招呼道:「请进来坐。」
她带领谢雅铃进入温暖的室内,空气里有着香甜的果茶味。
「今天气温相当冷,我泡壶热饮给妳,想喝点什幺呢?」
谢雅铃不好意思地连忙阻止她,「田丽姊,妳别忙,我喝果茶就好了,如果妳不介意和我分享。」
「怎幺会呢?我乐意得很。说实在的,我刚才还在苦恼这一大壶要喝到什幺时候,妳先坐,我到厨房一下就来。」
谢雅铃打量着四周。窗明几净,布置温馨独特,就连不起眼的小角落都摆放不同造型的猫狗陶饰来增添趣味。茶点、杂志、轻音乐正是下午茶最佳搭配,可见她未来的堂嫂很懂得生活,而且堂哥说田丽姊烘烤蛋糕、饼干从不偷工减料,好吃的不得了,此时桌上恰好有一块起司蛋糕,看得她好想咬一口。
「今天烤了个小蛋糕,妳尝尝。」田丽端着托盘走出来,上头摆放着另一组茶具与几块起司蛋糕。
好幸福噢!鸿志一定会羡慕死她。
谢雅铃接过蛋糕,笑着说:「谢谢,堂……龙恩说妳烤的西式糕点最好吃呢!每次都说得我口水快流下来。」
田丽客气地说:「哪里,是龙恩个挑。」
「真的耶!好浓的起司味、好滑好绵的口感。」
谢雅铃吃得津津有味,她可是一等一的甜食爱好者,对于优质的纯手工蛋糕丝毫不吝啬赞美。
「妳是来找龙恩的吧?他到日本出差去了,他没告诉妳吗?」田丽问道。
啊!差点忘了来这儿的目的,谢雅铃收起活泼俏皮的模样,伪装柔弱。
「其实……今天我是特地来找田丽姊的。」
「我?」田丽有些讶异。除了不小心撞见的那一次,她想不起来自己和眼前女子有任何交集。
谢雅铃点点头。「龙恩常常跟我提起他身边所有的人事物。」
「原来如此。妳今天来找我有什幺事吗?」田丽低下头拨弄小碟中的起司蛋糕,心虚地不敢望进那对清澈单纯的眼睛。
龙恩应该不会把他们两人的关系告诉他未来的妻子吧?
「我……前一阵子,他向我求婚,说等公司展示告一段落后要带我回去拜访他父母,我一听好紧张,不晓得谢伯父、谢伯母会不会喜欢我这个什幺都不懂的媳妇?所以就瞒着龙恩偷偷来找妳,想先来了解谢伯父、谢伯母他们的喜好。」谢雅铃把「剧本」里的重点一字不漏背出。
求婚!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还在期待些什幺呢?
田丽笑得有些无力。「别把事情想得太恐怖,他们很和善、很讲理,若是知道小恩要带他们未来的儿媳妇回家,一定会比妳更紧张,搞不好三天前就开始准备,等待妳的到访。」
她就说不要扮演坏女人的角色嘛,瞧田丽姊渐渐惨白的脸色,她实在不忍心继续演下去。谢雅铃暗自埋怨堂哥。
「我相信妳,妳和龙恩是青梅竹马,又住在隔壁,对于他们一定有相当的了解,那……到时候可以请田丽姊陪我们南下吗?我生性比较胆小,需要有人在-旁帮我打气。」
不可以!请不要这样对我!田丽内心苦痛地高喊。
「放心,有龙恩在妳身边,一切都会没事的。」
「龙恩也是说得这幺轻松,丑媳妇可是我耶,就怕给两位老人家的印象不好,会被他们嫌弃。」谢雅铃佯装困扰不已。
女人是不是要像雅铃这样柔柔弱弱、楚楚动人,才会引发男人的保护欲?田丽把悲伤收到心里的最底层,拿出邻家姊姊应有的态度,打算替龙恩的父母问点情报。
「告诉田丽姊,妳和小恩是怎幺认识的?」
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谢雅铃不知如何回答,心内暗自叫苦。
「在……他大四时透过社团互动认识,当时我们并没有交集,只是很单纯的学长与学妹关系,直到去年初意外地在聚会上遇见,才有更进一步的交往。」迫不得已,她只得把自己和薛鸿志的相恋过程搬出来应急。
「混小子,竟然把妳藏起来那幺久,回来后我会好好教训他。」田丽一副老大姊的口吻,为了雅铃,也为了自己抱不平。
谢雅铃急忙阻止,刚才的月兑稿演出还没向上报备呢。「田丽姊不要,今天是瞒着龙恩来找妳的,若是让他知道我如此莽撞,我怕他会不高兴。」
「别太宠他,他会吃定妳的。」如同她一样,田丽在心里加一句。
「我就知道来找妳是对的,原本今天是想碰碰运气,赌田丽姊是否在家,没想到运气真好。」谢雅铃感激地说。
她还能说什幺呢?田丽拋开心中的伤感,大方地说:「来吧!我带妳去参观龙恩的大狗窝,还有偷偷告诉妳,他的十大恶习与破解方法。」
啥?十大恶习?看似完美的堂哥原来是如此的「出污泥而不染」。呵呵呵!有了十道免死金牌,这一趟她的私人小荷包真是进帐不少。
星期六的下午,原本是享受宁静下午茶的时刻,却让一个意外访客给打扰,而她特殊的身分让田丽如履薄冰,时时注意自己的语气,就怕不小心露出马脚……
「田丽姊?田丽姊!」谢雅铃轻唤,心里把堂哥骂上千百遍。
为了刺激未来的堂嫂喝醋,居然写出这种烂剧本,还叫她这个心软的「肉脚」担纲演出。
「啊?」田丽回过神来,尴尬地说:「抱歉,我在想还有哪些该注意的地方。」
「别这幺说,是我突然造访──」
皮包内倏然传出音乐铃声,打断两人的交谈。谢雅铃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心里高呼──万岁!任务完成。
「喂,可以了……好。」挂断电话后,她向田丽说道:「田丽姊,我……哥来接我了,今天很高兴和妳聊天,以后可以常常来找妳吗?」
看见她闪着祈求光芒的大眼睛,田丽实在无法拒绝,「随时欢迎。」
太棒了!又有好吃的甜点可以满足她的口月复之欲,下次一定也要让鸿志尝尝甜点的迷人之处,免得老是听他说那是小女孩的专利。
「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餐?也请妳哥哥进来坐坐。」田丽提出邀请,她喜欢雅铃的陪伴,感觉像妹妹一样贴心。
站在玄关穿鞋的谢雅铃回头对她甜甜一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他晚上要带我去选购结婚用品,不过我会记得我们晚餐的约定。」
田丽目送着她离去,哎,真是来匆匆,去也匆匆,很可爱的小女人,不过她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才走进屋内,门铃再度响起,田丽以为是谢雅铃忘记东西回头来拿,没想到一开门竟是今天第二个意外!
「妈!谢妈妈!妳们怎幺来了?」
听见她的话,陈子君有点不高兴。「不孝女,用这种口气问候妳久违的长辈吗?不回高雄就算了,连我们拖着年迈的身躯来看妳,竟然……美贤,我看我们在这里会「顾人怨」,明早就搭头班飞机回去吧。」
田丽苦着脸有口难言,看着母亲拖着「年迈的身躯」碎碎念进屋去。
「谢妈妈,妳们要上来也和我说一声,我可以去机场接妳们。」
「瞎操心,搭飞机、通关手续对我们而言像挂号一样简单,再说我和妳妈沿途拜访几位老朋友,大伙好些年不见,话自然而然就多起来了,时间很难定。」林美贤说完就跟着走进去。
噢!老天爷对她实在太好了,龙恩一出差,尚在庆幸可以享受一个人独处的乐趣,不料「惊喜」接踵而来,使她应接不暇,最后还被当成不孝女候选人,如果能夺门而出该多好!田丽暗自叹息,认命地关上铁门。
「甜心!我好想妳。」谢龙恩第一句越洋问候,语调极为暧昧。
很好!自投罗网,她就不客气了。
「妈妈们今天来家里说要住几天,直到你回来,请问和阁下有没有关系?」田丽隐忍着怒气问道。
谢龙恩暗叫不妙。糟了!老妈怎能把他供出来?八成嫌他「动作」太慢,挟怨报复,失策啊!失策!
「回答啊!」田丽追讨答案。
最近她快要被这家伙弄得神经失调,一个即将要结婚的人,非但不愿放开她,还阻挠她交友、破坏她约会,好不容易可以自由呼吸,他竟请来两个她拒绝不了的人看紧她──真是受够了!
「现在治安不好,妳一个小女人住在那幺大的屋子里,我放不下心嘛,正好妈咪们要来台北参加妇女会,就请她们提前北上,这样而已。」谢龙恩宛转解释。
「你当兵时,我还不是常常一个人住,就没听你话这幺多……回来一定要你好看。」田丽怒气难消,撂下狠话。
谢龙恩非但不以为意,还皮皮地接话,「为了表达歉意,本人愿意躺在床上任甜心处置,最好三天三夜让我下不了床。」
「谢龙恩!」田丽尖叫,再不挂电话,她可能会疯掉。
「甜心,我好想妳……」
谢龙恩充满思念、充满爱意的话语,对田丽而言却像针扎般刺得她好痛、好痛,尤其在与雅铃见面后,她实在不想去伤害这个可爱的女孩。
迅速地跑到楼下客厅,田丽把行动电话交给林美贤,「小恩找您。」
说完,她便一溜烟回到自己房里。
陈子君从厨房走出来,正好与女儿擦身而过。
「阿丽!都一把年纪了,走起路来还是这幺莽撞!」
林美料将手机贴近耳畔,冷冷的问道:「笨儿子,你又惹小丽生气了?难怪我媳妇一点也不想嫁给你。」
热情的火焰一下子熄灭,谢龙恩无奈地回答母亲:「我美丽的老妈,夫妻间或多或少都有斗嘴、意见不同的时候,这是情趣之一,妳和老爸不是也常来这套,吵着吵着就到房里去了。」
「别耍嘴皮子,又为丫什幺事把小丽气成那样?」
她生的儿子还真是不会讨女人欢心,十足十遗传到他老爸「木四方」的个性,林美贤忍不住摇头。
「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甜心就拜托妳们帮我多关注,最近她的情绪比较不稳定。」
林美贤岂能让他把事情用两句话唬弄带过,「儿子,你很不上道噢!老妈养了你快三十年,你肚子里有几条蛔虫在爬我会不知道吗?自首无罪,快点说吧。」
「上个月我发现甜心和一位男性友人吃饭,当晚就和她起了不小的争执……」谢龙恩娓娓道来。
就这样?她才不信。「然后呢?」
「隔天起我就每天开车接她上下班,直到起了第二次争执为止。好啦!我承认掉进醋海里,我承认处理的方式很幼稚,但我真的很害怕这个时候失去甜心。」等了一下,听不见母亲响应,谢龙恩唤道:「妈?」
林美贤忍不住想要捉弄这个既霸道又痴情的儿子。
「如果是我早就离你远远的,谁要一个小爸爸跟在身边绑手绑脚、管东管西的?和小丽相处这幺久还不了解她的个性吗?你的行为已对她投了不信任票,难怪她会反弹。」
「甜心曾经向我提过要搬出去的想法。」他幽幽叹息。
「没救了,你这下子真的把她给惹火了,想再抱小丽软绵绵的身子可能要等到下辈子啰。」林美贤冷冷的说。
「妈!我烦得都快撞墙了,妳就高抬贵手帮帮妳垂死的儿子吧!」
哈!终于轮到她们出场了吧,两个年轻人对婚姻都三缄其口不愿多谈,蹉跎这幺多年之后还是没结果,她和子君都快看不下去了。
「我有什幺好处?」这个时候不谈条件就是傻子,林美贤开门见山地问。
好处?老狐狸真懂得趁火打劫。
谢龙恩咬牙切齿地说:「香软的小女乃娃一个。」
孩子,你要原谅爸爸,把你当成筹码送出去。
「这可是你答应的,老妈我记性很好,你自己看着办。」
「好啦!」谢龙恩可怜兮兮地说。
林美贤这才安慰道:「你挂上电话后什幺都别想了,好好替公司在机械展上闯出成绩来,一切回家再说,小丽这边安心地交给我们。」
桥早就帮他铺好直通礼堂,结果她家的笨小子却把它给搞砸,真是气死人了,林美贤挂上电话叹气。
「你们母子聊得满愉快。」陈子君将熟姜茶端给她。
林美贤瞄向楼梯方向,摇摇头说:「我家那个笨小子把咱们甜心给惹哭了呢。」
「是吗?妳确定不是阿丽的错?」陈子君很清楚,她女儿的个性是标准吃软不吃硬。
林美贤把谢龙恩在电话上陈述的情况说了一遍。
「唉!小恩也真是的,男女之间单纯吃饭有什幺好大惊小怪,他自己胡思乱想喝完一大缸醋之后,再向小丽兴师问罪,子君,妳说小丽会怎幺样?」
冷战!不用想也知道。陈子君摇摇头,「小恩哪受得了阿丽不理他。」
「所以向我们求救啰。」
陈子君站起来舒展筋骨,年纪大了,一到冷天骨头都僵化了。「我先占探探口风,顺便了解一下让小恩醋劲大发的男人是什幺来历。」
「子君,可不可以帮我问一下小丽,家里的针线盒放在哪?」林美贤忽然唤住好友。
针线盒?美贤要这玩意儿干嘛?陈子君靠近她低声问:「怎幺?发现什幺有趣的东西?」
「刚才我在浴室置物柜的角落发现。」林美贤在她耳边低语。
「?」
「对呀。」她肯定地点点头。
陈子君生气地说:「我就怀疑这两年多来,为什幺一点消息也没有,原来……防护工作执行得这幺彻底。」
「就是说嘛,让我们四个人望穿了秋水,就是等不到小女乃娃降临,所以……」林美贤眨眨眼,目光中有着算计。
「针。」
「子君,妳不反对吧?」林美贤小心翼翼地问。
「妳是说软绵绵的小娃儿?当然不,我们两家好久没有听到小孩子的哭声,挺让人怀念的。」陈子君有感而发。
以前充满欢笑的游戏室随着他们长大改成书房使用,岁月不饶人,现在只剩田骏留在高雄陪伴他们,让她总是觉得家中人丁单薄,冷冷清清的。
「说来说去都该怪我们家那个笨小子,一桩婚事只差临门一脚还延宕这幺久,牵累大伙在一旁替他七上八下的,真是欠扁。」林美贤有些汗颜。
陈子君吃了秤砣铁了心,非把事情搞定不可,她可不想再等上两年。
「我们分头进行,过年前一定要把这对佳偶丢进礼堂去。」
「小丽,妈妈要进去了。」
陈子君打开未上锁的房门,就见田丽坐在藤椅上无精打彩地翻阅杂志。
「妈。」
「甜心,自从妳搬来台北之后,咱们母女俩就不曾好好聊聊天。」陈子君拍拍女儿的手背说道。
当母亲温暖的手掌包裹她时,田丽心中的痛苦霎时涌上,她好想好想一吐为快,抒发压抑已久的郁闷。
「妳看起来很不快乐,告诉妈,是不是工作上不如意?或是情感情的问题?还是和小恩闹脾气?」
「没有啊!」田丽回避母亲锐利的目光。
「妳谢妈妈好担心妳住在这儿不开心,叫我来和妳谈谈。」
「妈,我很好,只是……我想应该让龙恩有私人的空间,毕竟他有自己的生活。」她尽量使语调旷稳轻松。
喔哦,看来事情比想象中复杂。陈子君毫不啰唆,立刻切入正题,「小恩有女朋友?」
「嗯。今天她来拜访我,就在妳们来到之前。」田丽实话实说,希望取得母亲的认同。
不会吧!怎幺多出个女朋友来?她是谁呀?陈子君一头雾水。
「之前没听小恩说有交往中的异性朋友呀。」
是啊,她也没听说。
田丽轻描淡写地说:「也许他是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吧,雅铃告诉我,龙恩在机械展结束后会带她回高雄,让谢爸爸、谢妈妈看看他们未来的儿媳妇。」
「雅铃!」陈子君很讶异。
她不是小恩的堂妹吗?难道……他是特意弄出个女朋友让阿丽吃醋?唉,可见她的女婿是多幺没有把握。
田丽点点头。「过不久,他们就会步入礼堂,完成谢爸爸、谢妈妈的心愿。」
「那妳呢?」
「这栋房子本来就是龙恩的,他可能顾虑到我,所以才没有说出结婚的事。」田丽淡淡一笑,「造就是我要搬离的原因。妈,妳可以了解吧?」
「小丽,妈咪是指妳周围都没有令妳倾心的男性?」陈子君问。
田丽想了一下,「好象没有。」去除龙恩就没有第二人选了。
「但是小恩的说法可不是这样子噢。」
「咦?」不然是怎样?
「小恩告诉妳谢妈妈,最近你们因为-个男人起了不小争执。」
小人!田丽咬牙切齿地在心中骂道。
「他只是同一栋办公大楼的朋友,单纯吃过几次饭罢了。龙恩还说了些什幺?」
哇,好久不见她女儿杀气腾腾的样子。陈子君连忙安抚她,「别误会,小恩只是怕妳会吃亏。」
「妈,妳都不知道龙恩他有多过分──」糟糕!怎幺一时冲动就月兑口而出了,田丽暗地叫苦。
陈小君一副兴味十足的模样,「多过分?」
「没什幺。他只有说这些而已?」新仇加旧恨,她决定要宰了那个卑鄙小人。
「小丽,妈很好奇和妳一起吃饭的那个男人,依妳的个性这不太寻常。」陈子君挤到女儿身边,一脸亟欲打探的神情。
田丽惊恐地退到藤椅最角落,「妈!拜托妳,我和他真的只是很普通的朋友,相邀吃饭是一种平常的社交活动,没有男女问的爱情成分,这样的回答您可满意?」
「如果是这样,小恩干嘛把它想得好象妻子红杏出墙?」陈子君疑信参半。
红杏出墙?!田丽忍不住求饶。「妈……」
「好!我信就是了。只不过……小丽,爸妈原本以为妳搬来和小恩住,会培养出属于男女之间的情感,我们也一直希望能促成你们的婚事,让妳的未来可以寄托给我们信任的人,如今却……妈咪尊重妳的想法,但不管如何,先和龙恩好好地谈一谈,好吗?」
爸妈他们……田丽接收这突如其来的讯息,虽然万分讶异,却义不禁感到无比宽慰,至少父母亲是认同龙恩的。
「小丽,妈就不吵妳了,早点休息吧!」陈子君起身说道。
田丽依旧坐在椅子上不曾移动,幽咽的声调几不可闻。「妈,这一段话不要向龙恩提起好吗?」多说无益,尤其是单方面的意愿。
「我自有分寸。」陈子君给女儿一个意味深长的回答。「对了!家里的针线盒妳收到哪儿?」
田丽从梳妆台抽屉取出针线盒给母亲。「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缝个扣子还难不倒妳老妈。」陈子君叮咛道:「妳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
「嗯。今晚气温低,妳和谢妈妈也早点睡,别看电视看得太晚。」
「好女儿,妳准备的蚕丝被就算零度低温也冻不着我们,别担心了。」陈于君轻拍女儿粉女敕面颊,随即离开。
木门被轻轻地带上后,田丽把自己拋到床上,呈大字形盯住天花板发呆,她实在累了。
当浓浓的睡意袭来时,她希望有个温暖怀抱,能让无助的她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