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招惹闲言,臣和Mia协议,在学校里尽量保持低调,连吃午饭部不同桌,只是隔着几张桌遥望对方。
虽然如此,Mia还是觉得,很多同学已得悉他们的事。
无论走到哪里,她都感觉到,好像有无数眼睛在注视自己。
而女同学们看自己的眼神,又彷佛充满羡慕和妒忌。
原来,当主角的感觉十分好!胜过没人理会一万倍。
难怪有那么多人,希望成为大小圈子的主角。
放学后,Mia和乔分别在排舞室练舞,并相约一起回家。
练舞途中,Mia不停想起跟臣一起的甜蜜片段,假如这种感觉可以恒久保鲜,永远不会丢淡就好了。
想得入神之际,她感到左脚足踝一阵剧痛,还听到一声骨裂的声音。她跌坐地上,想轻轻提起左脚看看伤势:却痛得动弹不得,她只能移动上半身,尽量伸手到运动袋中取电话。很不容易才拿到电话,想致电臣,此时竟有人推门而入。
Mia的视线,只见到一双男孩的腿,匆匆向自己走来。「有没有事?脚千万别动!」Nic伸手搂着她肩膊,支持她坐着。「很痛。」Mia说。她从未以此近距离看他的眼睛,原来他的眼珠是深啡色的,深沉而闪耀。「送你到医疗室。」他把她抱起来。他的脸凑得很近,近得能让她嗅到他的气息。同样地,他也该能嗅到她的气息。
这种亲近的接触,感觉似曾相识,然而又有点陌生。
她记起来了,在沙滩上中暑那一次,臣也是凑得这么近。
可惜那一次实在太晕了,感觉没这一回真实。
很真实,所以很震撼。
比臣第-次拖她的手时更为震撼。
那-次没有在耳里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次有。
从排舞室A走出来,经过排舞室B门前,Nic用脚踢开了门,对在专心跳舞的乔说:「你是不是救伤队的?」
乔见有人受伤,跑了出来,指着前面说:「立即送她到医疗室,小心。」
事实上,Nic已经抱着Mia朝着医疗室方向走去,不需要乔的指示,他通知她,只因知道她有点急救常识,而她又是Mia的妹妹:
Nic喜欢有主见的女孩子,但适可而止便足够了,不需要太有主见。
「为什么?」当乔看清楚被抱者是Mia,而抱人者是Nic时,实在觉得这配搭很奇怪。
「跳舞扭伤。」Mia痛苦地回答。
乔当然知道是跳舞扭伤,其实她想知道Nic为什么刚好出现。
Nic俯身把Mia放在椅上,乔从后看见他腰间的胎印,那形状很奇怪,但乔看得不太清楚。
乔上前检查Mia的伤势,见她脚踝处没有红肿迹象,问她:「痛吗?」
「要不要见医生?」Nic问Mia。
她尝试着站起来,拐了两步,不算太痛。
「好像没刚才那么痛了,不需见医生。」虽然在回答两个人的问题,但Mia的眼睛只看Nic。
「如果不需看医生,我走了。」Nia转身离开医疗室,仍然是十分的酷,没半句无谓说话,没半点多余动作。
乔拿Mia手中的电话:「我通知臣。」
臣的电话关掉了,不能接通。
「他今天帮人家补习,可能关了电话。」Mia没精打采地说。
刚才最危急的时候,她立即想起臣,希望他赶来相救。
但原来,即使打了电话亦不能接通,他只专注於另一些人身上。
结果,及时出现的,竟然是Nic。乔通知茵茵,茵茵又带来了志平。看见茵茵,乔立即把刚才的「怪事」告诉茵茵。「怎会是Nic?」茵茵也觉得奇怪。「或者他路过而已。」志平相貌平凡,思想也简单,唯一好处是经常看见他,只会觉得舒服。「没可能,我觉得一定有阴谋。」茵茵说。乔肯定地说:「是有些特别原因的,我刚才好像看见他后腰有胎印。」「四叶草胎印?」Mia和茵茵异口同声怪叫。「有四叶草胎印又如何?」志干问。「有四叶草胎印就大件事了,我就要嫁给他了。」茵茵捉弄他。「那么,你嫁给我好了,我也有四叶草胎印。」志平说。
「什么?」Mia不能相信。
「你别装蒜了,这么容易有四叶草胎印?」茵茵也不信。
志平一脸认真,不像说笑:「我真的有个胎印在上,不规则的,说它像四叶草也可以。」
「让我看。」茵茵刁蛮地说。
「现在?不成。」他下意识按着后裤头。
「一定要!」
没想到三姐妹如此猖狂,合力把他按在床上,茵茵动手拉下他的裤头。
「这个不算四叶草,看,有五块叶的。」Mia说。
「不,这是四叶草,看,一、二、三、四。」乔在志平的皮肤上以手指划着,
「这不是第五块叶吗?」Mia不想嫁给志平,坚持那是五叶草。
「那条幼幼的是茎,不是叶、所以是四叶草。」茵茵凑近去看清楚。
可怜志平不停挣扎,三姐妹仍然把他按着。
Mia说:「不,你们凑得太近了,反而看不清楚,拉远点看,这只不过是星形。」
关於四叶草胎印这问题,三姐妹仍然纠缠不休,在家中天台,继续你-言我-语地谈论此事。
「我们先后发现了三个四叶草胎印,会不会是那个预言给弄错了?应该是我们三姐妹都会与身上有四叶草胎印的人结婚!」茵茵说。
「大姐跟臣,你跟志平,那么,我岂不要跟Nic?」乔作惊恐状:「哗!不要!」
「Nic的胎印,只有乔见过,又看不清楚,不可作实;志平那个肯定是海星,不是四叶草。不如弄清楚再说吧!」Mis说。
「怎弄清楚?难道又把Nic按在床上检查?我怕他会打我们。」乔笑。
「Nic才不会打大姐,我总觉得他怪怪的,可能暗恋大姐。」
乔凑近Mia问:「嗯,如果Nic追求你,你会选他,还是选臣?」
Mia闭起眼,认真地想:「不知道!」
「不知道?」乔夸张地说:「我开玩笑随便问你,你竟然说不知道?你对Nic有意思吗?」
Mia的脸红起来,出卖了她的心事。
乔和茵茵起哄。
「听我说!」Mia说:「今天他抱我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很厉害,现在回想起来,都很有感觉。」
「比臣抱你那次,更有感觉吗?」
Mia点头说:「那次我晕嘛,感觉当然没这么强烈!」
「气死人!不是晕不晕的问题,你现在不是跟臣在一起吗?但你觉得跟Nic也有可能?」
「唉!他真的来追求我才算吧!」
茵茵说:「我反对你这种陈旧的思想,为什么一定要等男孩追求?你
不可以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吗?」
意见愈多,Mia的心愈乱:「我真的不知道!」
「这样吧!」乔大喝一声:「反正现在出现了这么多四叶草胎印,我觉得索性不要理它,喜欢谁便跟谁在一起好了。」
就这样协定了,乔和茵茵睡觉去了,只有Mia辗转反侧。
她不敢承认的现实是,她想Nic的时间,比想臣的还要多。
沙排场上,教练训示-班队员。
「清岚男子队的成绩这么好,年年取得学界奖项;同样是我训练出来的女子队,却连决赛都打不入,今天我要突击试验你们,分队比赛。』
Mia举手:「教练,我脚伤,不能比赛。」
教练生气:「当初是你坚持加入的,加入后却经常缺席练习,要比赛时又说有脚伤,你是什么态度?」
茵茵又举手:「教练。」
「什么事?」
「Sorry
Sir!Mia没有什么态度,沙排练习时间经常与芭蕾舞练习撞期,所以她缺席;而她今天的确有脚伤,Sir!」茵茵最喜欢拿教练开玩笑。
「有脚伤,为何又来练习?」
「Sir!她有脚伤,怎跳芭蕾舞呢?不跳芭蕾舞,她就没地方去,所以来探你,Sir!」茵茵逗得全场也笑了。
「教练。」这一回是臣举手:「Mia的确有脚伤,而且她的体质,不太适宜打球。我提议让她转为沙排队干事,分担杏的工作。」
大家见臣偏袒Mia,立即起哄。
杏怕大权被削,连忙说:「我的工作,一个人就可以应付了。」
教练为求除去Mia,竟答应臣的提议,指着Mia说:「那么,你负责男子队事务;杏负责女子队吧!就此决定,不要再闹了,女子队热身,男子队休息。」
终於月兑难,Mia和茵茵高兴得欢呼叫好。
茵茵轻声对Mia说:「看!臣最疼你哩!」
茵茵的话提醒了Mia,此时她却只想偷看Nic。
Nic拿着手提电话,好像在看短讯。
突然,他背起运动袋:「教练,我有要事,先走。」
果然是一溜烟似的走了,留下Mia一脑子问号。
「在想什么想得入神?」是臣。
「没什么。」
Mia知道自己过分开心Nic的事情,一定是出事了。
「今晚一起吃饭。」臣提出约会的频密程度,已变为每星期四次。
除了星期二、四补习,星期日家庭日外,其余每天,他都想跟她在一起。
Mia知道他把补习次数由每周三次减少到两次,为着有多点时间约会。
她看着他,心里想,有这样一个光明磊落:水远不用担心他的男朋友,是幸福。
相反,若爱上像Nic那样的男孩,就是一场不会完结的猜谜游戏,是拿自己的车福开玩笑。
可是,想深一层,其实是上天要跟我们开玩笑才对。
为什么得到了不觉满足,捉不紧的又觉吸引?
在MonMon家门前,Nic熟悉地从铁闸底部的暗格里,取出锁匙开门。
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MonMon问:「为什么不按门铃?」
「你找我,我以为你有急事,怕你不能来开门。」Nic见MonMon能走能吃,心情也放松了。
「以为我病发?没这么早。」MonMon笑。
「你喝什么?」Nic探头看:「为什么喝咖啡?对你没益处的。」
「有分别吗?」MonMon问。
她说得对,Nic一直都在想,假如有什么事情?可以令MonMon开心一点的,他很愿意为她做。
她若喜欢饮咖啡,就让她饮好了,还想那么多干吗?
他把门匙放回原处,然后摊坐在MonMon身旁。
「你留口讯要我来,我以为你有事。」
MonMon看钟:「你很有效率哩!」
其实,她知道,每次她要他来,他一定立即放下所有手上的事情,第一时间赶来。
她说过不需要他的爱,但当感觉到他着紧,她会感到快乐。
「今晚,想你陪我看星星。」
「现在六时,外头仍然热,吃过晚饭才出去吧!」
「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吃的,哥哥昨晚煮过宵夜。」
「我来打点,你坐。」Nic熟稔地走进厨房,为MonMon准备吃的。
深夜,Nic拖着MonMon步下通往沙滩的石阶。
「小心。」
「已经很小心了,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烦气?」MonMon笑说。
「不说了。」
坐在沙滩上,Mon
Mon抬头看星:「你猜我死后,会不会到了其中一颗星上居住,然后,当你带着女朋友来看星星时,我就躲在那边偷看到你们呢?-」
Nic知道,MonMon本性很善良,性格很乐观,很爱笑,还有很多幻想,但有些时候,他真的笑不出来。
「三年了。」MonMon抿唇:「三年前你觉得我很烦哩!」
「没有。」Nic总是否认这一点。
「我天天等你,你不是避我,就是骗我!」
「现在我再没有避你,也没有骗你。」的确,这三年里,只要MonMon开口,他任何事都为她做到。
「是因为三年前一个晚上,我在这里向所有朋友宣布,我只得三个月性命。」
Nic知道MonMon又要讲那件事了,每次,他都只能沉默不语?静静地聆听。
聆听一个每天在倒数生命的朋友,讲一件她也许永远放不下的心事。
而这件事,与他有莫大关系。
「结果,我捱了三年,到今天还可以跟你在这里看星星哩!」
「那些医生,真的很没用。」
「每次化疗后,我都问自己:『这么辛苦,比死还要辛苦,我何不早点死去?如果迟早要死去,我为什么还要捱苦?』」
「现在我想通了,捱下去是为了等那些笨医生发明新药。」
「或者有天醒来,报章头条是:『已发明有效治癌药品,注射一次立即痊愈』!
「终有一天,癌症也像伤风感冒,大家都不用怕它,吃药打针就好了。
「我只是有点不幸,早了几年得了这个症。
「算了!就当我被上天选中,作为协助医学研究的实验品,可以造福人群,没所谓吧!
「很奇怪,原来当一个人患了绝症,看所有事情,都不同了。
「那时候,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很傻,以为只要你爱我,要我怎样都可以。
「我每天等你放学,你不想看见我,不是偷偷从后门溜走,就是留在
学校打排球,宁愿捱饿不吃饭也不要让我等到你。
「避无可避,你就求我不要爱你。你说:『MonMon,我不爱你,不爱就是不爱,现在不爱,将来也不会爱。」
「你的话,我很记得的,一字不漏,对不?」
「我虽然很伤心,但是我对自己说:你不爱我不要紧,我可以对你好便成了,这样,我也感到快乐。」
「哥哥见我爱得辛苦,便来劝我,叫我不要再爱你了,找另外一个去爱吧!」
「他还说,爱人很容易,他每晚爱一个新的,很过瘾啊!」
「妈妈也来哄我,她说:『傻女,你还小,只得十四岁,你现在的爱情,并不是真爱,将来你还有很多恋爱机会,到时回头看,就会发觉这段感情很幼稚,甚至提起他,都没有感觉了。」
「直到医生告诉我是末期,我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所谓了,便决定放你一马。
「我藉口开生日野火会,约所有朋友来听我预告死讯,陷入疯狂状态的不是我,反而是大家。
「有人哭了,我倒过来安慰他:没所谓啦,生命不在乎长短嘛,让我活到一百岁,也未必快乐;活了十几年,虽然家里穷,但我是活得很快乐的。
「有人不停问为什么,我说:『没什么为什么。有些人一出生便没有了某些器官,又或者跟弟弟连体,那又是为什么?我一个人完完整整活了十几年,都算不错了。』
「你的反应最好笑,不停说对不起。我说:『别说对不起,因为我也不再爱你了,大家永远是好朋友就是了。』我说的永远,应该比任何人说的永远更为可信吧!
「后来,你不停来求我:『让我做你男朋友吧!』」
「真的很烦哩!我终於知道自己当初有多讨厌了,难怪你看见我就跑。」
「我知道,你的心地很好,你想给我快乐,可以给多久便给多久。」
「我说:『不需要了,如果你不是真的爱我,就更加不需要在这个时候爱我。』」
「然后你竟然说,其实你是真心爱我的,只不过在从前,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真相。」
「你真笨啊!连谎话都不会说。」
「我只是得了绝症而已,并非IQ零蛋,怎会相信你的笨拙谎言?」
「幸而当初我没有接受,否则你以为只捱三个月便可,至今捱了三年,你不杀了我才怪。」
「我不是扮作伟大,也不是拒绝被施舍,而是在这三年里,我真的想通了爱情。」
「当生命不再是infinity,而是某个未知数时,我突然失去了要拥有你的。」
「我不把你捉紧,看着你随意飘浮到你喜欢到的地方,那么,我的快乐,和你的快乐,都是真正的快乐。」
「我经常发一个梦,你是小孩子,我是坐在轮椅上的大人,我们一起到大草原去散步,大草原很美,天气很好。」
「我叫你:『你去跑吧、去玩吧!放风筝也好,踢球也好,我在这里,你不用理我。』」
「你不肯,坚持要陪在我身边,怕我一个人觉得闷。」
「结果,我们就那样一起呆在那里。」
「那么,我们到大草原走一趟,还有什么意思?」
「试想我坐在轮椅上,若果可以看着你在跑呀跑,跳呀跳,那有多开心!这叫做风景漂亮。」
「其实,我真的不需要你呆在身边,亦不需要绑你在我伸手触及的范围,只要我能远远看你、知道有你存在就可以了。」
「坐着看风景,你都想看到生动的、跳跃的、欢笑的画面吧!你却硬要迫我对着死气沉沉的景象。」
「很快,我觉得闷了累了,便跟你说:『不如提早离去吧!』」
「Nic,你明白我想说什么吗?」
「我又活多三年了,还未离开,是因为我还想看到你们给我的漂亮风景。
「只要我爱的人——妈妈、哥哥,你,和很多其他朋友开开心心,看见你们在车原上又跑又跳又笑,我不觉得闷,又怎会提早离去呢?」
Nic终於忍不住滴下泪来,以一只手拭抹,又用另一只手把MonMon入怀里。
Mon
Mon继续说:「这几年来,你变了很多,看见你不快乐,我也很心痛。如果你为我的事而伤心,你是不是打算等我死了,才开始疗伤?假如是这样,我宁愿死神快点来接我好了。」
Nic的泪愈流愈多,他索性不抹了。
「我是愈来愈不开心,不全因为你,」他轻敲MonMon的头:「你也别太高估自己。」
「答应我,开心些,你有妈妈、有健康、有朋友,凭什么终日愁眉苦脸?」MonMon说。
「我妈。看见她捱得辛苦,我真的很心痛。哪个女人不想有丈夫疼,闲时买买漂亮衣服,名贵首饰,跟朋友比幸福、比青春?这么多年了,她什么都没有,每天做三份卑微的工作,从来没有人看得起她、没有人感激她,甚至没有人记得她的名字。那次我去探她,那经理指着地上的呕吐物说:『喂喂,你来抹抹这里,还不快手些?』她立即低着头过去做。我做儿子的,可以怎样?」
「你错了,你妈妈需要谁看得起她,需要谁感激她、需要谁记得起她的名字?」Mon
Mnon说:「其他任何人,对她来说都不重要,最重要是你记得爱她。」
Nic看着MonMon,她一句话,点醒了他。
「你妈妈看见你开心,她才会开心,你明白吗?笨蛋。」
Nic终於笑了:「够了,别再笑我,你今天就是要把我弄哭,和骂我笨吗?」
「不,我要问你一件事。」
「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是。」
「对好朋友不能说谎的。」MonMon说:「告诉我,你是否爱上跳芭蕾舞的女孩?」
「你怎知道?」
「我到过医疗室外的花槽坐,那里可以看到校门旁的铜像,铜像能看到排舞室的反影,你每天坐在那里,就是为了看她跳芭蕾舞。」
想起Mia,Nic低头甜笑。
「如果你爱她,就向她表示吧!」MonMon摇Nic的手。
「不,她有男朋友的。」
「看见我,你还未明白吗?生命很短暂,承受不起无谓的等待。」
为着令MonMon安心,Nic点头。
「就当作是为了我而做这件事。」MonMon说。
Nic失笑,为什么自己突然变得这么重要?MonMon和Silence都要他为了他们而做好。
MonMon软弱无力地倚在他的肩膊上,他轻轻推她:「说了这么多,是不是累了?送你回家好吗?」
Nic感觉她的身体愈来愈重。
「MonMon!」推她也没反应。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Nic抱起她,要立即送她到医院。
转身就见面前有人,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Nic给吓了一惊。
「她怎么了?是不是要立即送到医院?」Miss关竟突然出现。
情况危急,Nic一边跑一边说:「截的士。」
「我有车。」Miss关也跟着跑,她指着泊在路旁的小型电单车。
「电单车?她晕了,怎可能坐电单车,现在是《天若有情》吗?」
情急之下,Miss关也乱了:「对,我立即去截车。」
Nic抱着MonMon往大路的方向跑,路上连鬼影也没有,Nic愈跑,心愈急。
一直跑,突然见远处有车驶来,是Miss关很不容易地,在大路上截停了一辆的士。
初时的士司机从倒后镜里,看见从后有电单车追赶而来,像风一样爬头在车头拦截,他还以为死定了,一定是山贼打劫,没想到月兑下头盔的,是个漂亮长发女郎。
「麻烦你驶到沙滩,有人晕倒,急需送院。」
然后她以小型电单车带头,率领的士以最高速度接载Nic和MonM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