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城郊松石坡客栈
慕容静雪手忙脚乱的将店小二的衣服扒下,然后一古脑儿的往丫鬟春桃的身上套去!
「小姐,这衣服又油又脏的……」春桃苦着一张脸抱怨着。
「嘘!」慕容静雪打断了她的抱怨,低声安抚道:「春桃,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若是除掉了李织君的计画成功后,龙将军也改娶了我,那我就会命他收你入房!」
撅了撅嘴后,春桃才不甘心的说:「好嘛!」
换好了衣服后,春桃端起方才店小二要送进楼上厢房的酒菜,欲从隐身的阴影处走出去。
「等等!春桃……」
慕容静雪低声喊住春桃,然后从袖口的暗袋中拿出一小包药粉,将药粉全都撒进酒壶里。
「啊!小姐,会不会倒太多了……」春桃见状,不禁急喊。
「嘘!」慕容静雪睨了她一眼,「不会啦!妳快去吧!」
春桃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端着被下了药的酒菜拾级而上。
根据她们得到的消息,新到任的邺城府尹住在二楼最右侧的厢房里。
慕容静雪当然不会放过这天大的机会。她和娘亲商量过了,为了除掉李织君,现下唯一的方法便是拉拢新到任的府尹,让他变成她们这一方的人,届时要怎么处置李织君,便都由着她们,而美人计就是最好用的一招了。
待春桃送完酒菜下楼后,慕容静雪便欣喜的溜上二楼,房门一关,就由着被下了大量药的府尹对她乱来,未了她还找了个适当时机将血包洒在床褥上。
一边回应身上男人的粗鲁冲刺,慕容静雪一边心想,明天一早,她只要好好对这府尹演一出戏,李织君就等着吃牢饭吧!
*****
望着织君远去的脚步,站在广威王府大门口的一群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堂堂广威王妃、龙将军夫人,居然就这样被官府带走,给的理由是龙将军娶的该是慕容静雪,而不是李织君,至于冒牌的人就先关起来再说,等龙将军凯旋归来后再宣布罪状。
「不可能……不可能的……」秋菊哭着吶喊道:「龙将军不是这样的人,他是这么的爱夫人……」
「是吗?」站在段王妃与慕容静雪身后的春桃,幸灾乐祸的冷哼道:「龙将军若是爱她的话,又怎么舍得关她呢?」
闻言,冬梅越过段王妃来到春桃面前,猛然抬手就是一巴掌!
「哼!你幸灾乐祸个啥劲儿啊?龙将军亲口对秋菊说他爱夫人的--啊!妳打我?」
话还没说完,冬梅的脸颊便吃痛,原来是春桃回敬了她一巴掌!
春桃不客气的说:「我当然打你,你算老几?也不看看四个大丫头当中自己排老几,凭你也敢教训我?」
「好了!别再闹了!」勒总管和夏荷合力拉开两名婢女。「龙将军已经出征,现下夫人又被……府里已经没人能作主了,你们就别吵了……」
「谁说没人作主的?」段王妃的声音突地冒出,「我不是人吗?你们这些人全都给我下去干活去!」
「哼!」秋菊抹去脸上的泪,讥讽的说:「你又是哪根葱?该不会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吧!别作梦了!早在龙将军进府的那一天开始,你就是个下人了……」
「啪」的一声,段王妃硬是打了秋菊一巴掌,冷哼道:「搞清楚,我可是天生王妃命,哪容得了那个臭蛮子说改就改、说变就变的?」
「说你在作梦还不承认!我就打醒妳!」说完,秋菊泼辣的冲上前扯住段王妃的头发。
见状,一群受过段王妃压榨、欺负的小丫头立刻一拥而上,围住了倒在地上的段王妃,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就连刚才开口帮腔的春桃也一块儿打进去。
「住手……住手!你们快住手呀!」
勒总管和其他小厮根本插不了手,只能在旁边着急的劝阻着。
阵仗中的秋菊尤其愤恨,她抡起拳头就是一阵猛打,一点儿都不顾自己已经流了鼻血、肿了哪里的!
她实在是气极了,无奈又无人可问。
她心里全都是昨日都晟骁向她坦承他爱织君的事,却不懂为什么现下官府会派人捉拿织君。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秋菊实在不解,也替织君抱不平。
慕容静雪冷眼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乱,正沉醉在即将成为骠骑龙将军夫人的美梦当中。
人心不足蛇吞象!接下来,她不但要都晟骁给她一个名分,享受着他的财富,她还要他的人!
一旦都晟骁享受过她的伺候,就会忘了李织君那个贱丫头的!
慕容静雪暗自窃喜着,没想到事情进行得这么顺利,接下来她就等着做将军夫人啰!
*****
一个月后河曲前线
吻过了织君身子的每一处后,都晟骁翻过织君的身子,然后在她迷蒙的目光中趴向她。
「等等,该我了……」
他欣喜的发现她爬了起来,然后煽情的将他往床上一推,换他仰躺在床上……
就在两人濒临高潮之际,织君却突然像是晨雾般地消失--
「不--小野狐!」
都晟骁猛然坐起身,方才那一切原来都是梦!他汗流浃背的发现这个事实。
咒诅着掀开锦被,他发现因为梦见织君而胯下小兄弟粗壮不已,仿佛随时要爆发般!
离开织君的这一个月来,他几乎每晚都会梦见她,梦里全都是她窈窕的身影,以及她不曾对他露出过的笑容……
除了在夜里梦见她,大白天的他也会莫名其妙的想起她……
这不公平!她都已经掳走了他的心,但恐怕他都还没有撼动一丝丝她的心!
他果着身体走向行军衣箱,取出他带自邺城的粉绿色抹胸;这抹胸是织君的,是临行前秋菊偷偷拿给他的。
他举至鼻前,一边深深吸嗅属于织君的味道,一边回想着那天他气冲冲的离开房间后,秋菊带着织君的这抹肚兜到城外他的大帐中找他的事。
原来那一日秋菊并没有离开,她站在房门外,将他们夫妻俩的对话全听尽耳里了。
她很大胆,竟然来质问他爱不爱织君,而他也对她坦言,丝毫不避讳的将对织君的爱慕之意说出。
秋菊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听了他的表白后,她说她不会为他去传话,坚持要他自己对织君说去。
碍于出征在即,她于是建议他,既然两人目前闹得僵,干脆就分开一段时间,待他凯旋而归时再将心意告诉织君。
他同意秋菊的建议,并将都晟家家传的玉饰交给秋菊,说是万一遇上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时,可以持它来见他。
贪婪的嗅闻着织君的贴身肚兜,都晟骁思忖着,不知她是不是会像他思念她一般的想念着他……
*****
同一时间,阴暗湿冷的邺城府衙大牢里,织君红着脸从双膝间抬起头来!
她猛喘着气,因为她梦见了都晟骁,梦中自己大胆的行径直让她冒汗!
她居然梦见自己坐在都晟骁的小月复上,的摇摆着自己的身子!
可……可是……她什么时候以那种姿势与他燕好过?织君边想边将火热的双颊埋进掌心。
被关进这空无一人的大牢也有二十来天了吧?刚开始秋菊和冬梅还会来看她,直到八天前大夫来看过她、并宣布她怀有身孕后,她们便不曾来了。
还记得当时秋菊和冬梅是多么高兴的对她道恭喜,如今却只剩她一个人在这阴暗的牢房里……
她怀了都晟骁的孩子,除了织梦留下的小银杏外,她就要有属于自己的宝贝了,这让她稍稍看淡了都晟骁命新任府尹关她进牢房一事。
他真的这么狠心吗?竟然命人将她捉拿入狱……一点都不念及夫妻一场?
表姊说因为他已经玩腻她了,才会将她关起来;表姊还说,等他凯旋归来,就要将她定罪,并且迎娶真正的慕容千金。
每一天,她都是在伤心之中哭着睡去,然后流着泪醒来,而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只因为孩子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今后不管都晟骁是要休了她或是赶走她都可以,只要能保有孩子,其他的她全都不在意,全都不在意了……
*****
鲜卑武士擅长射骑,就算是黄沙滚滚的大漠,抑或是天寒地冻的长城北疆,都难不倒这一群男儿郎。
但要取得南方诸国,就必须有精锐的水师先渡黄河,因此结合已被歼灭的后秦朝与部分西秦朝精良的水师便是当务之急,姚钦成就是鲜卑王朝亟欲囊括的个,中翘楚。
是以今天午时拜过河神要渡河的首仗就能学习到姚钦成的兵法,可是让都晟骁期待不已。
当他巡视完河边的阵仗、骑上马后,突然在入口的营寨处发现到怪异的现象。
「陆皓,」望着嘈杂处,他吩咐身后的陆皓,「过去瞧瞧!」
「是!」
很快的,陆皓去而复返,还带来了一个人--秋菊!
「怎么了?秋菊,怎么突然跑来了?是不是织君出了什么事?」
顿时,千万种不祥的感觉在都晟骁的脑子里汹涌翻腾着!
「将军,怎么办?出事了……」一见到他,秋菊立刻哭了出来。
「秋菊,究竟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别急!」都晟骁安抚着秋菊,其实自己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
「是这样的,您带兵出征没多久,新到任的府尹就下令将夫人拘提至大牢,关了起来!」秋菊边说边握起拳头,也是满心替织君的遭遇感到难过。
「为什么?」闻言,都晟骁红着双眼,「他凭什么将织君关起来?他是怎么说的?」
秋菊摇头道:「没有人见得到府尹,都是慕容静雪传的话,她说府尹查出来夫人是假借她的名义嫁给您的,所以现在要替将军您讨回公道,将冒名顶替的夫人关起来,然后还给您真正的慕容静雪!」
听完后,都晟骁出声咒骂,「干他何事?真是莫名其妙!」
「将军,依我和冬梅、夏荷的猜测,这件事定是段氏与慕容静雪搞的鬼!」秋菊急着道。
都晟骁也是心焦的背起双手来回踱步。
织君,我的小野狐……让你受苦了!
我立刻去命府尹放人!我……
但是他如何能离开?离开了,就等于是丢下了皇上赋予他的责任啊!
「另外夫人怀孕了!」秋菊说出了更教都晟骁震惊莫名的事。
「你说什么?织君怀孕了?!」都晟骁惊道。
「是的!将军,是大夫到牢里诊的脉!」秋菊望着面露狂喜的都晟骁。
「到牢里诊的脉……」都晟骁跟着喃念一遍。
织君怀孕了?天!他要当父汗了,但她却身陷大牢……
她要如何承受这样的苦呢?
他要救她出来!织君和孩子同样是他的责任,无论如何他都要救他们出来!
对!谁都比不上织君对他的重要,没错,仕途,他可以再拚,但织君只有一个!
不再耽搁的,都晟骁将决定告诉陆皓,表示他得暂时离营,等他安置好织君,就会赶回来。
「将军,这……」陆皓一阵傻眼。
「你只管将这事告诉虎将军与乎模将军就行!我先走一步,秋菊就交给你了!」说完,他便翻身上马。
「等等!将军,夫人还交代秋菊告诉将军一件事!」
都晟骁回头问道:「什么事?」
「夫人说她好想念您,请您务必救救她和孩子!」这是秋菊撒的谎,却是善意的谎言,她希望织君能幸福,更希望都晟骁能一辈子善待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