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如你所见,他是个医生……”她才一开口就被吐槽。
“你要先告诉我他的名字。”
“他叫沈嘉雄,是贝儿大学时同校不同系的学长,他家是医生世家,爷爷、外会、爸爸、妈妈、舅舅都是医生。”
“那我们家不就是总裁世家,除了我妈,我们一家人都当过总裁。”他莫名其妙把那个叫“沈嘉雄”的家伙当成了情敌。要比名号,他们家可不输人。
微微一愣,她噗嗤笑出声。他千干么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计较。
“这是事实,有什么好笑的!然后呢?”
“就……就他们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他爸妈原本希望他娶个医生当老婆,在知道他和我交往……”
“和你交往?”
“我说太快了,我是说他和我妹交往。”呼,差点穿帮,赶紧邀他喝啤酒,化解他眉间的疑问。
她只喝一小口,他却一口气喝了半罐。算了,半箱都喝完了,也不差那半罐。
“他爸妈知道我父亲拥有一家小会司,勉强接受贝儿,虽然贝儿一再强调她和我父亲没有任何关联,但沈嘉雄的爸妈认定贝儿是企业千金,直到两年前我继母卷走父亲所有的钱、公司倒闭,他爸妈无法接受贝儿没有任何显赫家世背景,强迫他们分开。”
“分得好!我光听你这么说。就替贝儿感到庆幸。”
这个人是不是醉了?这明明是个悲剧,他在替她庆幸些什么?
虽然这件事现在提起已伤不了她的心,博不得她的泪,但曾痛过、哭过,再怎样都不是件会让她感到“庆幸”的事。
“还好贝儿还没嫁之前,你爸公司就先倒闭,要是她嫁了再倒,那个沈嘉雄的爸妈不知会当着贝儿的面把话说得有多难堪,而且肯定会逼他们离婚!”他笃定的说。
一惊!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她倒是没想过这些。
所以,她应该庆幸她父亲的公司早早倒闭,让她没嫁给沈嘉雄?这……感觉怪怪的,怎么想都不是件好事。
“如果他们结婚了,说不定生了小孩,他爸妈就不会计较那么多。”
“保俊,你太不懂那些有钱人家爱面子的程度,这种事我可是听多了,就算结婚生了小孩,婆婆千方百计逼走穷媳妇要儿子另娶富千金的事,时有耳闻。”
“真的?”她倒是没听过这种事。
“绝对有!”他说得信誓旦旦,之前他老爸逼他参加某个宴会。旁边一堆贵妇聊的就是这种事。
“豪门深似海,果然不是一般人能了解的。”她不禁有感而发。
和他聊过之后。她真的觉得当初被沈嘉雄的爸妈强迫和他分手,是一种“庆幸”。
淡淡一笑,她选择说出来是对的,原本已不在意的事,如今更加云淡风轻。
“这件事听起来,是沈嘉雄那家伙太懦弱,没有强力扞卫他和贝儿的爱情,所以,应该说是贝儿抛弃了懦弱的沈嘉雄,不是懦弱的沈嘉雄抛弃了贝儿。”又喝了一罐啤酒后,掌尚勇做了总结。
“尚勇,你不去当老师实在太暴珍天物了。”这人实在乐观到任何悲伤的事自他耳里进再从他嘴里道出,都能变成一件快乐的事。
没错,如他所言,是她抛弃了沈嘉雄,这么一想,心底残留的小阴影全都不见了,还开出一朵花哩。
她越来越喜欢眼前这家伙,不管他是神木、大熊、蛮牛,在她眼里都变成可爱的!她喜欢他……
保贝儿愣住,她……她喜欢他?
没让她为这个心底的疑问错愕太久,因为他又丢出原始问题——
“保俊,你再打一次电话给贝儿,问她要不要回来。”
“贝儿她……方才她有很确定的告诉我,她今晚不回来了。”
“这样,那我先睡了。”
“?”
她错愕瞅着他,只见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掌尚勇身子打横躺下,两只长腿挂在扶手外,眼一闭,竟睡着了。
“尚勇……”她轻唤一声。
没回应,而且还发出鼾声。
望着桌上的一堆空啤酒罐,再忆及他吃光她母亲放在冰箱的炖补汤,每一锅里几乎都有掺酒——原来,他醉了。
醉了还硬撑着要等贝儿回来,真是的!
只是为了一件艺术品,需要如此吗?她是越想越觉得奇怪。
最后掌尚勇还是没见到“贝儿”,她胡拉一通说她事先不知“贝儿”早将行李寄放在同学家,当时他只“哦”了一声,表情是有点失望,她要他把想买的艺术品告诉她,她再转告人已飞向义大利的“贝儿”,可他却说不用了。
真是奇怪,他等了一个晚上,不就是要托“贝儿”买艺术品吗?怎么说不买就不买了?
“总裁,有什么事?”他干么一直盯着她看?从今早进公司到现在吃午餐,他已经盯着她看不下数十回。
“没,没事。”收回目光,低头猛吃便当。他是不是还没清醒,为何老是将保俊当成贝儿?
一定是没见到贝儿,他心里太失望,才会把虾当鱼赏,这是移情作用,暂时把保俊看成贝儿,这一看,可不得了,他的心里某种特别情绪就像吹肥皂泡泡一样,一直不断在增加中。
“我的鸡腿给你。”把自己便当里的鸡腿夹到他的便当盒里。
今天他说他没什么食欲,不想吃,所以她叫了两个鸡腿便当,两人在总裁会客室里吃午餐,而他的“没食欲”,在短短十分钟内,就吃光了一个鸡腿便当。
“你还记得吗?以前你也给过我鸡腿吃。”
“嘎?有吗?在哪家餐厅?”基本上只要她跟他一起用餐,她的餐点至少拨一半进他的盘中。
“餐厅?不是餐厅,是小学的时候。”他皱眉。
“小学,是……是哦,那很久的事,我没什么印象。”心虚一笑,她低头猛扒饭。
“保俊,你的头脑明明比我还好,为什么小学的事,你一样都记不得?”他提过不下数十件小学时候的事情,他却一件都不记得。
“呃,这个……”保贝儿用严肃的表情掩盖心虚。“尚勇,你也知道我毕业后一直在我父亲的公司工作,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工作繁重,要记的事情很多,我的脑容量有限,所以有些事我记不得了。”
这么瞎的理由,不知他会不会相信?
他点头,“原来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保贝儿暗松了一口气,他相信就好。
“等一下沈世义要过来,我听说你们之前合作过,他这个人信用如何?”啃着鸡腿,他瞅着她问。
“沈世义?”听他这么说,这人应该是之前和父亲公司有合作关系,那他一定认识哥哥。这下糟了!万一他来,定会识破她的身份。
为防身份被识破,她一直很小心。每个客户的身份她都会先查清楚,只要是认识她哥哥、或是之前和父亲公司有往来的,她能避就避,尽量不和他们打照面。
“我怎么不知他要来拜访你?”没记错的话,行程表上接见的客户没这个叫沈世义的人。
“是秘书室通报的,他说和你通过电话,是你叫他来的。”
“我没有。”她很确定。
为免大哥的朋友打手机找大哥,她另外办了一支谈公事专用的手机,她没接过“沈世义”的电话,而大哥的手机也停话了,就算没停话,大哥躺在病床上动也不动,根本没办法接他电话。
这人分明耍小心机,以为这样就能顺利见到总裁。和天信集团合作。
听到她坚决否认,掌尚勇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叫秘书室回绝他,我不见这个人!”
“是。”扬笑,她才正想要叫他“封杀”这个人,他就先说出她心里所想,两人的默契,越来越好。
“总裁……”见他啃完鸡腿,她的便当饭菜还满满的,正想把便当推给他,他已先一步很自然的把她的便当拿在手中。
这又是另一种默契?
“你还要吃?”
“不,我正想问你要不要吃。”她嘴角的笑意加深。
“我这不是在吃了。”奇怪,明明没食欲,看见保俊的便当晾在桌上,他就很自然的把它拿过来,还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便当,保俊的便当怎么特别好吃?
“你慢慢吃,我去秘书室一趟。”
她吃得不多,见到他吃得不亦乐乎,心里居然有种满足感,好像只要他高兴,她也就心满意足……
低头扒饭的他,突然抬眼望她,她脸颊一阵莫名熨烫,羞得转身快步走出会客室。
掌尚勇的视线跟着她移动,直到她消失在门外,灼灼目光仍停驻在门上。
保俊在脸红个什么劲?怪的是,他又令他想到贝儿,他的笑、他害羞的模样,他左眼看、右眼瞧,都觉得保俊女人味十足。
不行!他要见贝儿,再不和她碰面,他真担心自己会爱上保俊!
低头继续扒饭……怪!是心理作用吗?为何他觉得连保俊吃过的便当都有股女人味?
车窗外,微弱的天光渐渐被街道两旁店面盏盏亮起的灯光取代,午休前保贝儿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说哥哥手指头又动了,她抽空去了一趟医院,等了半小时,没见到哥哥的手指头有动的迹象,安抚母亲过后,她急急赶回公司,再陪他外出和一位客户打球,一整天下来都没休息,她觉得今天特别累,窗外景象不断飞逝,眼皮好重好重。
车子行进间,她将头靠在椅背上,身心一放松,竟睡着了。
“我真不懂,一颗小白球有什么好玩,改天我带那个陈董去冲浪,不知他会不会吓到腿软……”掌尚勇将手上文件阖上,转转头,舒展筋骨。
“总裁,保特助睡着了。”司机边开车边说。
“睡着了?”
以为总裁有事要交代,司机唤着坐在前座睡得歪头的保贝儿。“保待助,总裁叫你。”
“不用叫他,让他睡吧。”反正他也没有特别的事要说。
“是。”
回到公司,保贝儿仍睡得很沉,下班时间已过,掌尚勇便要司机先回家。他在车上又看了一会儿文件,保贝儿还没醒,他不禁喃喃自语,“有这么累吗?”
到办公室拿了一叠文件,踅回,车上的人依旧睡得香甜……香甜?!
坐在驾驶座上,双眼直视着保贝儿,他的眉心众拢。真的!保俊熟睡的模样,除了“香甜”,他无法再找其他字眼形容,怎么会这样?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当女人,此刻他熟睡,在车内晕黄灯光照耀下,他的脸柔得比女人还女敕,粉色唇办有着女人特有的娇女敕,令人禁不住想凑近亲吻一下……
才想着,刚回神,掌尚勇赫然发现自己已欺近保贝儿,情不自禁想吻她!
惊地坐直身子,猛做深呼吸,咽了一口口水,他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他怎么会对保俊有这
种逦想?又怎么会有想吻他的冲动?
开门,下车,在他醒来之前,他不能再待在车子里,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无法克制的荒唐事来!
相较于保俊疲惫睡着,他则是精力太过旺盛,也许消耗一些体力,就不会乱想一些不该想的事吧。
当保贝儿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车里,发呆片刻,想起自己和掌尚勇一起陪陈董去打球,回程时,她觉得很累便睡着了。下意识地看了腕表一眼,哇!快七点了,她惊得瞪大眼,自己怎么睡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