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呛美人 第四章 作者 : 吉儿

在轻食餐厅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她不禁感激恩尼的体贴。

午餐时间,出来觅食的人不少,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不被人潮挤到她,其他诸如为她开门、替她拉开椅子之类的贴心小动作,一样不少。

就连他推荐的餐厅,气氛也很轻松。这里有很多女生喜欢的食物,像是生菜沙拉、鲜果雪泥、优格冰淇淋等等。

而且还禁烟!空气清新,又有食物的香气,她忍不住深吸口气。

虽然上回凯恩跟她约在茹丝小馆时,她也正想大吃大喝一顿,不过,若以平日来说,像这样介于正式与非正式之间的健康餐馆,才是她的最爱。

茹丝小馆只适合偶尔想自暴自弃或大打牙祭时,痛痛快快吃一场。要是天天都那样吃,在被二手烟摧残致死前,她会先肥死!

点过餐后,食物很快就送了上来。

‘你怎么会想到要来事务所工作?’恩尼喝着洋葱清汤,问。

她啃着冰凉爽脆的西洋芹,没沾酱料就很美味。‘说来话长。’

‘那就暂且不提它了。’他好风度地没再追问。

啊,不知有多久一段时间,她没遇到像他这么绅士的男人了。

‘工作怎么样?还算上手吗?’

她点点头。‘比我想像中还要顺利。’

‘哦?’汤匙停在半空中,他挑了挑眉。

她一阵好笑。‘为什么每当我这么说,所有人的反应都是是这样?有点反常喔!’

是‘你’比较反常吧?也不知道为什么,凯恩居然同意让芳菲上当托萝的助理,任谁都看得出来,托萝最难搞了。

‘其实托萝对我不错,我能这么快上手.也是靠她帮忙。’

‘嗯嗯,你自己小心一点就好。’

又是‘小心’?光是在茶水间警告过她的人就不计其数,现在连恩尼都来凑一脚,莫非真有什么不对?

忽然间,一个手掌拍在桌旁向外的落地窗上,两人吓了一跳,同时转过去看。是凯恩!一脸不悦的凯恩。

只见他大步绕到前门,叮咚一声,他像足鞋底着火似的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吃午餐。’她真是惊讶他会看不出来。

他当然知道他们在吃午餐,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刻意把她弄进自己的地盘,正要开始玩她、耍她、狩猎她,她居然已经跟别人大手牵起小手,单独外出吃饭了。

好啦,更正,他是没有亲眼晃到他们手牵手的样子,但为什么怕身分曝光的她,愿意跟同为豪门出身的恩尼吃饭,两人还有说有笑,而事前却警戒他‘必须在事务所里跟她保持距离’??

没有错,芳菲上班的第一天提早报到,就为了对他说这句话。

不公平!他脑子里充满了各种追讨平等权利的暴力思想。

‘你想吃就坐下来,反正还有位置。’她说归说,表情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听起来就知道是虚情假意!他硬生生吞下这口气。‘吃完就快回事务所!’他像进来的时候一样突兀,转身又快步踏了出去。

‘莫名其妙!’芳菲皱了皱眉。这家伙好像被抢走了什么心爱的东西一样,还发脾气哩!一个大男人闹这种别扭,不嫌太幼稚了吗?

‘他何必那么生气?’恩尼喃喃说着,仿佛颇为在意。

芳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打了个突。

‘应该是因为他还没吃午餐。我让人准备餐点,带回去给他。’

恩尼说着,伸手就招来服务生。

‘你不先打个电话,问他吃过了吗?’要是凯恩吃过了,再带一份餐点回去,那多浪费!

‘除非有公事饭局,否则凯恩不会准时吃饭。’恩尼了然说道,脸上有着异样的神采。他转向服务生,‘外带一份起士双层牛肉堡,美乃滋减半,番茄加量,还要一份生菜沙拉跟综合鲜果泥。’

芳菲心里打了个突。他对凯恩的了解还真彻底。莫非……

莫非凯恩‘由直转弯’的原因,就是他?

事实证明,芳菲是了解她母亲的。

上班后的第二个周末夜,雪若琳来电告知,她隔天会去‘拜访’。

挂掉电话后,芳菲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母亲对子女的要求总是很严格,对她更是如此,无奈她老是驯不乖。

不过,说她不在意母亲的想法,那是骗人的。她花了一晚将还没有完工的装潢器材全部收起来,确认待客的茶具食物应有尽有。

第二天,雪若琳到达的时候,一楼的起居室与厨房看起来还不差,比她求学后期住在外面的房子更多了一些单身女郎的雅致。

雪若琳单独开车前来。在芳菲带她参观房子的时候,她没有说半句话,是赞赏还是不予置评,看她的表情也不得而知.

她的眼神,只有在掠过紧邻车库的工具间时,闪亮了一下。

芳菲打开厨房的后门。‘这是后院,我打算等屋里的装潢告一个段落,再来种些香草植物。现在,我们坐下来喝茶好吗?’

雪若琳点点头,在早餐台前坐下来,看她冲茶。

‘妈,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芳菲边倒茶边看了她一眼。虽然从小到大被泼过无数次冷水了,但她还是会期待雪若琳的肯定。

‘我们家在第五大道上有间不错的小公寓,比这里大一些,可以远望中央公园,还有个阳台可以宴客。那栋大厦配备电梯、守门员、中央管理系统,现代化又安全。’

她用托盘把茶具与点心端过来。‘会比我这里好吗?’母亲所形容的公寓听来很高档,但她这里走的是温馨路线。

‘如果不比这里好的话,我也不会要你搬过去。’

‘搬过去?’她一愕,提着壶把的手震了一下。‘我哪里也不去,我就住在这里。’倒好了茶,她把茶壶放回桌上。

‘听话。’雪若琳环视了厨房一圈。‘凯恩来过这里吗?’

她听了差点得内伤。‘我的屋子关他什么事?’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她叹了一口气。没有人能够违拗母亲。‘没有。’

雪若琳露出‘还算有救’的欣慰表情。‘明天就搬过去。’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当初她搬出家门,母亲之所以没有反对,肯定是因为凯恩开口雇请她。母亲正愁着不知道该把她塞给哪个倒楣鬼,刚好凯恩自己送上门,母亲乐得当现成的丈母娘。

她绝对不会让母亲的计画得逞,也绝对不重蹈父母婚姻的覆辙。豪门男人绝对不是她的选择!

‘我很喜欢这里,我不搬。’

‘你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

‘我长大了,我有自己的主见。’

‘你从小就有一堆主见,你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姊妹一样听话?’

‘那样做有什么好处?’

‘至少不会让我在你父亲面前丢脸!’

这还真是一个诡异的答案!芳菲抚着杯缘。‘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父亲的观感。’

雪若琳也愣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然。‘我是他的妻子,理当如此。’

‘是吗?’她怀疑地看着她。父母是政策婚姻,并不是因爱结合,在赵家,这不是什么说不得的大秘密。

据她所知,政策婚姻通常维持不久,诞下第一个继承人或达到当初协议后,便宣告仳离;就算继续维持婚姻,也多半是各玩各的,只有赵家是前所未有的异数。

母亲帮父亲生下七个女儿,一个儿子,非但如此,父亲的饮食起居都由母亲照料,‘夫人派’的交际也由母亲主导,她无疑是父亲的贤内助。

但他们并不亲密!而且,家底丰厚的母亲也没有理由这么尽心尽力。

雪若琳啜了口茶,像是想掩饰些什么。‘不然还会有什么?我不能让外人说,赵英东有个不知礼教是何物的女儿。’

‘妈!’她忍不住抗议一声。‘你真的觉得这个房子很差吗?’

‘配不上赵家的地位。’

她可不可以不要用‘赵家观点’来看世界?‘除此之外呢?’

雪若琳抿了抿唇,半晌后才说道……‘我不敢想像这里可以住人,你甚至连个保全都没有请人来设定,多危险。’

天底下,没设保全的屋子多的是,又不是只有她这间。

‘你上周举办“关怀游民”慈善募款活动很成功,但我想你并不了解游民露宿街头的滋味。’她忍不住要讽刺。‘我不会搬离这里,我说真的。’

雪若琳凝视着她,她也打死不退地看回去。搬家?门都没有!

做女儿的死不退让,做母亲的心里也有了计较。

‘时间已经晚了,我想,你该回家替父亲打点晚餐。’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下逐客令。

‘我以为你至少会招待我一顿晚餐。’

‘你不会喜欢我的料理,太廉价也太简陋了。’虽然她真的准备了食材,打算大展身手一番。

但,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反正母亲也不会领情。

雪若琳点点头,站起来,所有的情绪都是内敛的。

‘在我回去之前,给我一串备份钥匙。’

‘有这个必要吗?’她不是很情愿地从抽屉里取出一串她原本就想主动交给母亲的钥匙。但早在半个小时前,她已经打消这个念头,要不是母亲提起,她才不会拿出来咧。‘反正你又不喜欢这里。’

雪若琳接过钥匙,没说话,反而露出莫测高深的神情。

芳菲与恩尼很快就建立起友谊来。

除了某个很不爽的男人外,没有人对这种现象起疑或多舌。

是,他们的确走得近了些,但那又怎么样?恩尼是出了名的体贴,不少找上事务所的当事人在求援的时候,歇斯底里到要咬人的地步,都是由恩尼先出马安抚情绪,才让其他律师接手处理。

因此,在托萝底下做事的助理与恩尼走得近,也就没那么奇怪了--事务所里,几乎每个人都这样想。

去他的不奇怪!凯恩狠狠地按下电钤。

前两周,他飞往欧洲处理紧急公事,非本人亲自到场不可,因此,才没有机会整治两尾在他眼皮底下眉来眼去的小虫子。

他的眼线告诉他,这十四天,恩尼跟芳菲走得可近了。他陪她去看百老汇、她拉着他去逛跳蚤市场、他是她固定的午餐伙伴、她需要他当美术馆的向导,简直是合拍到了极点。

这种情形绝对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凯恩气得想踢自己一脚。什么‘反向操作’?什么‘让她自己觉得若有所失’?全都是屁!

要是早知道事情会变这样,上回根本不必出去吃什么晚餐,直接扑倒她便是,反正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房子买在哪里--帮她办理过户的律师,可也是他的熟人呢。

手指坚决地按在电铃上,见屋里有光却没人应门,他改用拳头擂门。他们最好别--别‘Shit!’就算他们真的‘做’了,他‘拔’也要把他们俩‘拔’开!

‘就来了--等一下嘛!’屋里传来脚步声。‘谁啊?’芳菲一边向大门走近,一边问道:‘恩尼,是不是你忘了带走什么东西?’

她霍地拉开门,他及时收住拳头。

大门一开,芳菲傻住了,而门外男人的眉心已经蹙得很紧。

凯恩低沉的声音透出不悦,问道:‘恩尼在这里?’

‘他刚刚离开了。’他干嘛啊?一脸想杀人的表情。芳菲愈想愈觉得奇怪。‘你不是去出差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他怕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所以一下机就赶了过来。

他瞪看着芳菲。她看起来像在工作,一头长卷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两手戴着粗棉手套,一身浓重的油漆味儿化不开。

‘出差也有回来的一天,你当我被派驻在欧洲啊?’

火气很大喔!是在‘嫉妒’她吗?‘刚刚恩尼说过,要早点回去休息,如果你现在追上去的话,还来得及……’

他上前一步,她不得不往门侧退开,就这样让他登堂入室了。

她虽然不甘愿,伹见到他有些疲惫的倦容,也只好乖乖关上门--这完全是看在恩尼的份上。

这几天跟恩尼相处,她已经洞悉了一个秘密,有关男人之恋的秘密。为了恩尼,她决定对凯恩好一点。

凯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脖子以下瞧。‘恩尼在这里的时候,你就穿这样?’他的头顶快要冒烟了。

一件全身式吊带工作裤,一件无袖棉T,吊带裤上到处都是油漆滴溅的痕迹。

薄薄汗水覆在她的肌肤上,使乳白色上衣看来几近透明。如果没有吊带裤遮挡着,凯恩敢发誓,她有穿跟没穿差不多。

‘穿这样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在擦油漆啊!’她答得理直气壮。

她的小窝整顿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客房还未完成。

‘那恩尼呢?’

她一脸奇怪地回答:‘他来帮忙擦啊,不然你以为他来干嘛?’

最好是这样。他继续逼供:‘你们交情很好?’

‘差不多。’他的口气实在很不好耶,要不是因为恩尼的关系,她才不想理他。

不过,话说回来,他一回国就风尘仆仆赶来这里,想必是有人通风报信。他很怕恩尼被她拐走吧?

才这样想着,凯恩又怒道:‘就算交情再好,你也不能穿成这样,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这位先生,你很奇怪耶,我擦东边的墙,他擦西边的墙,我什么时候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了?’她实在气不过,又补上一句:‘再说,我晃不晃,又关你什么事了?’

‘太暴露了。’他从齿缝中进出这几个字。

太暴露了?她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为了避免油漆滴到自己身上,又为了跟大热天妥协,她穿了吊带裤,至少遮住了百分之八十的自己。

‘这样叫暴露?’她不满地抗议。

他眯起眼睛,眸里满是怒火。‘你嫌还不够?’

‘你还没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暴露!’她气得忘了他们曾经果裎相见,

他的大掌曾抚过她的每一吋肌肤。‘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

他不怒反笑。‘你打算月兑给我看?’

‘慢慢等吧你!等到你变成化石的那一天,或许还有可能!’

凯恩以为她会气得把吊带裤一把扯下,但他想得太美了。芳菲跑向一堆箱子,用力撕开一个被胶布贴得死紧的箱子,翻翻找找。

终于,她抬起头来,手里拿着一件东西。她用力扒开泡棉,拿出一个相框。‘看清楚,这才叫做“暴露”。’

凯恩接过手来。照片中的女孩戴了草帽,穿着牛仔热裤,上半身只有比基尼。她的笑容很甜,身段匀称,均匀的肤色看来很健康.

但也只是健康美而已,没有男人会对照片中的女孩燃起。

同样一个女人,但眼前的她却让人欲火高张。

‘比起这张照片,你现在看到的我,已经保守太多了!’

她把相框抢回去,看了又看。‘以前我担心摆出这种照片会闹出革命,现在没有这种顾虑,我要大大方方把它放在这里!’

她把相框放在壁橱上,歪着头,看了半晌。

‘说说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打过的零工之一,开挖土机。当地的气候非常炎热,尤其在太阳下工作,所以比基尼和热裤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没有人说你像根甜筒,让人想舌忝逼你全身吗?’

她浑身颤抖了,一股奇妙的感觉在小月复翻搅着。芳菲努力端整脸色,白了他一眼。‘如果有的话,我会聘你打官司。’

‘你像根甜筒,我想用舌头舌忝遍你的全身。’

她愣住,过了一会儿才还嘴:‘你这是要我另请高明的意思?’

‘不。’他沙哑低笑.‘没有言外之意,我说的就是我想做的。’

他想舌忝遍她的全身?他有毛病啊?他心里不是只有恩尼?

‘暴露不是衣服穿多穿少的问题,现在的你有种诱人的性感。’

芳菲又愣住了。她瞪了他好一阵子。‘你有病!我一身汗臭耶。’

‘充满了女性贺尔蒙。’他邪恶一笑。‘是记忆中的味道。’

他趋近一步,她立刻退后一步。‘你、你不要乱来喔。’

他的手伸出来,她死命护住胸口。看到她保护贞操的模样,他都快要笑出来了,他们之间实在不该如此‘见外’。

吓一吓就算了,别把她给吓到别人的怀里。凯恩转而拿下那个相框。‘我回去了。’

这样就……回去了?芳菲真不知该说自己是惊魂未甫,还是期待落空。可恶,她对他还有什么‘期待’?‘喂,等等,照片还我!’

‘这个我要带走。’让她把照片秀给来客看?除非他死!

‘你土匪啊你?’

‘这个是我的补偿。’

‘你该死的想要什么补偿?我又不欠你!’她气跳跳。

‘太多了,你欠我一杯待客咖啡、你欠我养眼的镜头。’他看向她胸口的眼神,让她想用铠甲将自己密封起来。一个已经倾向Queer的男人,怎么可能还会把女人电得茫酥酥?

他那充满性暗示的眼神,不禁让她回想起巴黎一夜的情景。虽然她记得的片段并不完整,但已经够让她粉脸炸红,全身爆热。

如果现在她穿着比基尼、热裤站在他面前,他会怎么样?也会笑得像三年前一样性感邪恶,也会毫不迟疑地扑倒她吗?

啊……她被自己的想像辣到了,不自觉地拿手煽风。

凯恩故意问:‘想到什么太辣的事情了吗?’

‘才没有。’她的急急否认根本掩不住的心思。

他用长指在她脸颊上划一下。‘有,还是没有,你自己清楚。’

他拿着劫定的相框,潇洒走人,芳菲追上去锁好大门,连忙跳进浴室里,冲去一身的汗水黏腻,更巴望能冲掉那句‘你像甜筒,我想舌忝遍你的全身’带来的兴奋。

老天!光是想像那个画面,她就战栗不已。

半个钟头后,她步出浴室,只证明了一件事:冷水只对欲火焚身的男人

有用,对春情发作的女人根本无效。

她努力怀着对恩尼的罪恶感,上床睡觉。

结果,却作了一晚凯恩担纲唯一男主角的狂野春梦。

两个礼拜说长不长,但绝对足够让两个小人结党营私。

这两个小人,就是芳菲与恩尼。

凯恩都还没跨进事务所设的休息室,就听到他们的对谈--

‘我昨天去购物,看到上次你说很喜欢的套装正在打折,我翻了翻,刚好有你的SiZe,就先帮你买下来了。’恩尼说。

SiZe?恩尼知道芳菲的胴体密码?凯恩在心里默默分析这段话,赫然发现,他们居然结党营私到一起去Shopping。

‘真的吗?真的吗?’芳菲的回应欢喜得不得了!

‘今天就帮你带来了,你看看.还有一份小礼!!当当!我帮你搭配的SalvatoreFerragamo鞋子。’

接着,是一阵拆礼物跟拨开包装棉纸的声音。

‘哇!搭配起来一定很好看!我就知道,买衣服一定要找你,你可以帮我配出最出色的效果,你是天才。’芳菲兴奋地说,‘还记得你上次帮我搭配的那套衣服吗?我穿到我家附近的小酒馆,当晚就成了最热门的人物!’

凯恩眉头一皱。还到酒馆去玩?她是不是玩得太乐了点?

‘只是穿到社区的小酒馆?’恩尼的声音有点可惜。‘那套衣服可以让你在纽约最炫的夜店里当风骚女王。’

‘不知道血拚国王跟风骚女王知不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他黑着脸走进去。

‘呃,我们只是过来透口气。’芳菲反应快,连忙把衣服鞋子塞进袋子里。

‘马上就回工作岗位。’恩尼的态度简直就是百依百顺。

凯恩黑着脸,不悦地离开。

芳菲看到恩尼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凯恩的背影,终于憋不住地问了:‘你喜欢凯恩多久了?’

‘什、什么?’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凯恩啊,你喜欢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吧?’

‘当、当然。’恩尼方才的神采飞扬消失了,遮掩的模样像卡在衣柜门上,进退困难,出柜麻烦。‘我们一起长大,两家交谊深厚,我们的友谊也相当深厚,他就像是我的兄弟,我当然喜欢他。’

‘不要跟我打官腔了,恩尼。’芳菲终于说出观察心得。‘我知道你爱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

恩尼不语。

‘还有,当你知道事务所的人近来看我们太常在一起,开始私下说起我们是看对眼,你明显地松了口气。’

恩尼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是故意要拿你当挡箭牌的。’

‘我也不如你所想的那么爱生气。’她平缓也轻声地说着。

‘是吗?’他喜欢这个朋友,但也利用她来达成掩饰的目的。

‘爱男人、爱女人是每个人的自由,不该受到严谴与苛责。你告诉过凯恩,你喜欢他了吗?或者,你们早就是一对了?’她忍不住低声问。

恩尼摇了摇头。‘我没说过,也不知道他晓不晓得。’

但是,眼看近来他为了芳菲,频频发了无名火,他想,他是没指望的吧?

‘为什么不说?暗恋会得内伤的。’芳菲很高兴自己派得上用场.从小到大,她最善于倾听人家心事。‘是不敢说,还是不好意思说?’

‘芳菲,我们不要讨论这个话题--至少不要在这里。’

‘那好,今天到我家来,你把事情源源本本地说给我听。’在恩尼拒绝之前,芳菲已经开口。‘我们可以讨论怎么行动。’

看‘这个’郎有情,‘那个’郎也有意,这个媒,她是做定了!

凯恩一眼望过来。芳菲跟恩尼聊得起劲,更令人起疑的,是芳菲主动握住恩尼的手,而恩尼并没有推开,看起来非常亲匿。

每次他不小心……其实是故意--碰到她的手,她都急忙缩开.现在她却忙不迭去握住恩尼的手,一掌不够又来一掌,这是怎样?差别待遇吗?

该死的,他把她弄进自己的地盘,可不是为了图利别人!

‘你们在聊什么?’他又黑着脸踅过来,严厉地问道。

‘没什么,你们聊,我的客户就快要到了。’恩尼耳根一红,甩月兑芳菲的手,匆匆走人。

这个瞻小鬼!芳菲不禁气结。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黑脸转向她开炮。

‘没什么,随便聊聊。’

‘我看你们好像相约要去什么地方?’从现在起,他要采紧迫盯人术。

芳菲不想坏了恩尼在凯恩心目中的地位,连忙找个借口搪塞道:‘我家里有点重物需要人帮忙搬,恩尼自告奋勇,我就请他帮忙了。他真是个好人!’

好个头!好人就不会打你的主意!‘你跟他很要好?’

两个帅哥成为一对佳偶,不管怎么说,都是赏心悦目的一件事,至于她那浪漫法国夜就锁在心里,当作永恒的秘密吧。

‘恩尼人很好,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故意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常到你家去吗?’

‘还好。’既然要开始说媒大计,那就一定要猛夸恩尼的优点。‘恩尼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也是个好帮手,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对艺术的品味那么的高,上次我们去艺廊,他甚至帮我挑了一幅很棒的静物画,挂在我家厨房,非常合适--’

‘你们还“一起”去逛艺廊?’凯恩眯起眼睛,双手拍在桌上,撑着‘到底是谁说过要跟我们这些富家公子哥儿保持距离的?’

喔喔,为了恩尼,他吃醋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口涩涩的。明明两人拥有过的也只是一夜,她还曾极力想忘记、撇清,但现在却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提得起、放得下。

但戏还是要演完全套。‘不只逛艺廊,拜他所赐,我现在对纽约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帮我办了套卡,规画行程表,让我能以最划算的价格进博物馆,你知道有些博物馆,在某些时段是免费入场的吗?’她摊了摊手。‘没办法,现在我是薪水阶级,要省着点花。’

他瞪着她。

‘还有还有,’她补充说明,‘恩尼也是个美食家,他对纽约每间餐厅的菜色都了若指掌,但他不是只会吃,他还会做菜,每次他来我家,就会做出很多很好吃的食物。’

两个人遗甜蜜到一起下厨?‘像是?’

‘像是法式舒芙蕾啦、西班牙海鲜炖饭啦、经典的美国牛排,全部难不倒他。我家厨房开张以来,以他下厨做大菜的机会居多。’

芳菲甜笑的模样,仿佛真的很幸福。但他可以给她更多的幸福!他怎么样也不会放手!他要搞破坏,一定要!

‘听起来,你们在一起很快活。’他满心不乐意。他做事从来没有这么不如意过!

‘当然,我看到了他的努力,那都是为了要在“他爱的人”面前表现。’她笑咪咪地看着眼前的‘幸运儿’说道。

他爱的人?这么快就陷这么深了!凯恩非常不是滋味,脏话在心里横飞。

‘看来他的确很努力。’他不碱不淡,搭上一句。

‘我也是这么想。’她笑咪咪地冲着他看。‘你知道,要负担一栋房子的贷款,的确有些辛苦。要不是恩尼早就有自己的住所了,我还真巴不得请他来当我的室友。’这样,你该知道他有多好了吧?

室友?她居然打起了同居的主意。‘哼。’

‘不过,我想他很快就要跟某人另筑爱巢了。’她双眼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爱巢?哼!‘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他们是要一起找房子,还是恩尼要带芳菲回去见父母?

‘没有意思。’她模模鼻子,收回探视的目光。

‘虽然我觉得很可惜,但还是必须要说--’凯恩咳了咳,眼神很犀利。‘你们今晚的约会必须要取消了。’

‘为什么?’她不平地喊。他们要讨论,怎么让他跟恩尼在一起耶!

可恶,她居然没有反驳‘约会’这个字眼!

‘今天是安芮孙女的生日,她要提早回去参加庆生会。而你,必须留下来加班。’

‘为什么是我要留下来加班?’她一脸莫名其妙。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因为安芮今天不能加班。’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安芮不能加班,关我什么事?’

‘助理之间要互相支援,这是老板说的。’也就是他说的。

‘我才进来没多久,哪有能耐支援安芮的工作?’她合情合理地指出。

安芮可是事务所的开国元老,负担相当多的工作量,也查核助理们的工作表现,哪是她顶替得来的?

‘我说可以就可以,要你加班就加班,“基层”哪来这么多意见?我现

在又不是要升你的职,你发什么牢骚?’大老板开火了。

‘我明明说过不喜欢加班。’她嘟囔着。

‘我又没保证过?一定不让你加班。’要耍赖,他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

‘那我跟恩尼约晚点见面好了。’感情兹事体大,她才刚半强迫地让恩尼在她面前出柜,他的心情一定很敏感脆弱。

‘加完班,我会带你去吃东西。’他冷着口气强调。‘好吃的东西。而且,吃完饭已经很晚了,不适合跟男人独处。’

反正他就是要阻止他跟恩尼见面就对了!可恶!看不出来他的占有欲这么大!

芳菲看着他横眉竖目,一脸不爽的样子。这家伙一定很在乎恩尼,才会极尽所能地想要破坏她跟恩尼在一起的机会,但其实他不知道,她不是想霸占恩尼,而是在帮助他们啊!

‘好吧,我去请他不必等我了。’她提起两个纸袋,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凯恩也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经过安芮身旁,看到她冲着他笑。

‘我知道,今天是我孙女的生日,我要提早下班,回去布置庆生会,我要亲手为她烤一个蛋糕,抹上糖霜。哈哈!天知道,我连面粉放在哪里都不晓得--’

‘安芮。’他警告地看着这个年近六旬的淘气老太太。‘你在我的身上装了窃听器吗?’

‘这是超级助理的独家秘密,不能公开。’安芮眨眨眼睛。

正因为她懂得观言察色,处事又俐落,深受凯恩倚重,所以才能对他开玩笑。

‘如果这也能成为加薪不加班的条件,我很乐意告诉你,我已经有六个孙子,四个孙女,加上其他家人,一年要过上十八个生日,平均一个月可以用这个借口一到两次,方便你追求赵小姐。’

凯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转开办公室门把,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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