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尔简直是个天使。他是一个完美的病人——听话,不抱怨,象小羊羔一样温顺……只要凯琳在他身边。当她答应留下来陪他她并不知道自己会陷入怎样的状况,直到第一个护士进来叫醒他,并开始测量他的脉搏和血压。鲁尔眨眨眼睛,烦躁的睁开,他试图坐起来,很快头疼又让他申吟着跌回去。“凯琳?”他嘶哑的叫道。
“我在这里。”她飞快的从椅子里跳起来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交缠的安慰他。
他用让人眩晕的眼光看着她。“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我保证过,记得吗?”
他叹息了一声然后放松下来,再次闭上眼睛。护士皱皱眉头俯身问,“简先生,你知道你在哪里吗?”
“我在一家该死的医院。”他睁开眼睛吠叫。
这个护士体态丰满,肤色微黑,有一双锐利的棕色眼睛,她对凯琳同情的一笑。“我们不得不每小时叫醒他一次,以确保他没有昏迷而只是在正常的睡觉。这是一个预防措施,但是这是很安全的做法。”
“别好象我不在场似的这样说话。”他嘟哝着。
护士的眼睛再次对上凯琳的,而且她理解的眨眨眼。凯琳握紧鲁尔的手指,警告他。“老实点。愤愤不平没有任何帮助。”
没有睁开眼睛,鲁尔把她的手送到自己脸边,用她的手抚模着他的脸颊。“为了你,我会的。”他又叹息。“但是如果你的头象爆炸一样疼,你也很难露出微笑的。”
接下来,他就如保证的一样表现良好;为了凯琳,他是那么温顺,温顺得让人感到滑稽。不管怎样,护士们很快就了解到,如果她们要凯琳走开的话,他会拒绝合作。他要她一直在场,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后,她们妥协了。凯琳知道他正在不知羞耻的利用他的受伤让她呆在他身边,但是她并不生气,反而有一种温柔的心痛,她宠溺着他而且不顾疲倦的陪伴着他。
一直到下午晚些时候,她的胃发出了“咕咕”的抗议声,她才注意到自己没有带钱,没有带化妆品,没有带换洗的衣服,甚至没有带梳子。是列维为早晨吃了一半的三文治付的钱,现在她的胃正在警告她如果再不吃饭,她可能会面临饿死的危险。她仔细的用调羹喂鲁尔吃医院提供的碎豌豆汤,但是只吃了几口,他就拒绝继续吃它,当她尝了一口后立刻表示了理解。即使她饿成那样,也无法吃下它。而且碎豌豆汤从来就不是她个人的心水菜色,鲁尔也一样不喜欢。
虽然在病中,鲁尔还是敏锐的注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当他看到她尝完汤后做了个鬼脸时,温和的说,“去自助餐厅吃点东西。你现在一定饿了。别担心我,在你离开期间,我不会有事的。”
“我是很饿,”她承认,然后自嘲的说,“但是,我不认为他们会因为我现在的模样给我吃的。我甚至没有带梳子,更别说钱或衣服了。我一直没想到要带钱包。我们当时只想着要把你弄上飞机然后赶快去医院。”
“给列维打电话告诉他你需要什么。他会在今天晚上就带过来的。”他指示。
“我不能叫他——”
“你可以叫他。这是你的牧场,不是吗?”他暴躁的说。“算了,我自己给他打电话。现在,从床头柜抽屉里把我的钱包拿出来,然后去给自己买点吃的。”
她还在犹豫。直到他试图让自己坐起来的动作让他的脸变得更苍白时,她才连忙说,“好的,好的!”然后她迅速的扶着他躺到枕头上。她打开抽屉,钱包就在最上面,她把它拿出来,然后站在那里满脸悔恨的看了一会儿那个钱包。她恨自己要用他的钱,但是为什么这会困扰她,她不能说。
“快去。”他下命令,因为她已经非常饿了。
当她坐在自助餐厅里艰难的咀嚼着走味的饼干,喝着土豆汤的时候,她没有抵抗住“想翻一下他的钱包”的诱惑。她感觉自己好象正在犯罪一样,先看了看四周,然后她首先检查了钱包里的几张照片。一张很明显是他的母亲,凯琳对她完全没有印象了,因为她在鲁尔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就去世了。照片上的女人有着和鲁尔一样的眉毛和嘴巴。另一张照片是是鲁尔的父亲,他高大而瘦削,在旁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瘦弱的男孩,男孩僵硬的站在他身边,愁眉不展的看着照相机。凯琳暗暗笑了,她也曾经在一个成年男人的脸上看到过几次这种愁眉不展的表情。
当她看到透明塑料框下的一张照片时,她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了。虽然她也暗暗期待能找到一张自己的照片,但是绝对想不到是这张照片。她以为他会放一张她高中时期的班级肖像照,或者是她大学的照片,但是鲁尔放在钱包里的照片是她刚上一年纪时的拍的一张照片。她是班里年纪最小的,还处在一个不愿意露齿而笑的阶段,她的小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嘴唇,大而忧郁的黑眼睛充满痛苦之色的看着照相机。他怎么会拿这张照片?她那时候大约十二岁,也许十三岁,就是他刚到牧场的时候。她记得不是很确切。他浏览了所有的家庭相册后就选择了这张特别的照片。
还有一张照片……唐沃德的照片。凯琳泪眼模糊的看着父亲,然后继续探索他的钱包。鲁尔只带了一些基本证件:驾驶执照,飞行执照和社保卡。除了上面那些东西再加上四十三美圆外,他的钱包里没有其它东西。她的眼睛又开始模糊。四张照片和三张卡就是他的全部家当。这里没有塞着硬币,没有记事纸,没有任何显示这个把自己深锁起来的男人的天性的东西。她突然发现在他的一生中,简鲁尔只对一个人说过“我需要你”,而她差点离他而去。
她做了一个深长而不安的呼吸。她几乎犯了这辈子最大的错误,现在她几乎对鲁尔的意外感到一些欣慰,因为正是它让她没有离开,避免了他们之间产生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她爱他,而且她会为对他的爱而战斗。
她本来决定什么都不和他说,但是晚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你怎么会拿我的那张照片?”
他挖苦的笑她。“我一直都纳闷是否你可以抵抗住这个诱惑。看来你还是不行。”
凯琳一下子满脸红晕,她决定忽略他的奚落。“你在哪里找到的?”坚持的问。
“在一个放满老照片的鞋盒子里。放在阁楼上。怎么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选择那张?”
“它让我想起一些事。”最后,他不情愿的说。
“什么事?”
他小心的转头看着她,眼睛暗沉如墨。“你真的想知道吗?”
“是的。你的选择实在太奇怪了。”
“不一定。是那双眼睛吸引了我。”他喃喃。“照片里,你的眼睛有着一样的严肃和害怕的表情,而那次在河边,我们第一次的时候,你睁开眼睛看着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
回忆象闪电一样划过她的脑子,她震惊的发现所有的一切鲜明得就象刚刚发生的一样。他支起手肘支撑起自己,把自己的重量从她你年轻而精致的胸部移开,然后用一种请求的平静声音呼唤,“小猫。”凯琳一直都处于一种回不到现实的状态,只到他的这声呼唤才让她注意到很多事:头顶的炎炎烈日;光果身体下的草地刺伤了她;一只正在寻找诱惑的小野花的蜜蜂发出嗡嗡的叫声;附近树上鸟儿动听的歌唱着。她也注意到她刚才做的事以及她是在和谁做,这个男人现在仍然以一种亲密占有的姿态抱着她。她也注意到了身体里不熟悉的疼痛感,而同时愉快的感觉也仍然没有消失。她被这种从感情和身体上震撼她的骚动吓坏了,想再完整的做一次的渴望让她无法忍受。她惊恐的睁开眼睛看着他,在她柔和的黑眼深处有一抹对自己刚经历的第一次的不确定感,而这是她由女孩迈向女人的重要一步。
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说,过了一会儿他疲倦的叹一口气闭上眼睛。她的眼睛焦虑的看着他苍白的脸。在大卫死之前的几个星期,她也是整日整夜的守在大卫的床前,现在她又痛苦的回忆起那些仿佛没有尽头的日子。当然这没有多少可比性——鲁尔肯定会恢复——但是表面的相似已经足以让她再次揪心。失去大卫已经很可怕了。如果鲁尔有任何事,她将完全崩溃。
这一夜糟透了。凯琳甚至没有费事的穿上列维带给她的睡衣。虽然她租了一个行军床,她还是几乎整晚都坐在椅子上。由于腿部的不舒适和头疼。鲁尔几乎无法入睡,而且每次当他终于稳定下来可以睡觉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护士进来叫醒他。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忍无可忍的发火才结束,但是那时候已经是黎明时分了,如果凯琳不是非常疲劳的话,她也会神经紧张的发作的。
也许正是他在忍受的痛苦让他梦到了越南,他一次又一次的从烦躁的浅眠中醒过来,双手紧握,汗如泉涌。凯琳没有问他任何问题,只是用自己的存在安抚着他,温柔的对他说话直到他放松下来。她十分疲劳,但是只要他一张开眼睛,她一定会在他身边,她把她的爱倾注到每一个温柔触碰他的手指上。他可能不知道这叫什么,但是他对她的触碰做出反应,只要她一靠近他就平静下来。那天晚上他一直都不舒服,第二天,他开始发低烧。虽然护士们一再的对她保证这很平常,她还是在他身边不断的忙碌着,把冰袋放在他的额头,用湿衣服为他的身体降温。
第二天晚上他整晚都在睡觉,没有再出任何状况,这让凯琳暗自庆幸,因为她已经累得无法再坚持下去,她在小行军床上倒头就睡。也有可能他晚上叫过她,但是她完全没有听到。
在星期二早上,当医生通知她可以带他回家后,她感到既放心又恐慌。他们在牧场无意会很舒适,但是她不确定鲁尔是否好到可以不需要专业的医疗护理。医生好心的向她保证他恢复得不错,但是也仔细的告诉她一定要让他接下来的日子里——至少这个星期——保持绝安静。他要严格的卧床直到他的头疼和头昏眼花完全消失为止,因为在他的平衡系统还没有完全恢复之前,即使是拄着拐杖走路也很危险。
仅仅飞回牧场就让鲁尔十分疲惫,他的脸显露出预警的苍白,抵达牧场后,几个工人一起把他抬上楼放在床上。虽然他们尽量轻手轻脚,他还是得抓紧头控制头疼的感觉,诺娜带着欣慰和焦急担忧的表情看着他,然后眼含泪水的离开了房间。工人们也鱼贯而出,留下凯琳独自安置他。
凯琳仔细的月兑下他的衬衫和牛仔裤,左脚的裤子因为打上了石膏已经被剪掉了。凯琳把他的脚放在垫高的枕头上,在脚两边各用一个卷起来的毯子塞住固定好,她掖好他的被子。“饿了吗?”她问,很担心他仍然没有胃口。“想喝水吗?或者其它什么的?”
他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房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喃喃自语,“这不是我的房间。”
凯琳在回来之前就仔细考虑了房间的问题,然后她让诺娜把鲁尔的东西都搬到第一间客房里。他自己的卧室在走廊的转角处,那里可以看到马厩,而凯琳不认为院子里嘈杂的声音能让他好好休息。除此以外,第一间客房就在她自己卧房的隔壁,这可以方便她照顾他,如果他需要她的话,只需要叫出声就可以了;而且这间客房带一个浴室,是所有客房里唯一一个有此奢侈设备的房间。考虑到鲁尔目前不灵便的状况,有浴室是一个很重要的考虑因素。她只希望他能合作些。
她平静的说,“是的,这是挨着我的房间的客房。我希望你能离我近一些。而且它还有浴室。”她加上一句。
他考虑了一下,眼睫毛垂下遮住他的眼睛。“好吧,”他最后让步。“我不饿,不过让诺娜做点汤什么的。这会让她好受些。”
虽然他的情况并不好,他还是注意到诺娜低落的情绪。凯琳从来都没有质疑过诺娜对他的热爱。谁知道在厨娘高度自制的脸后隐藏了怎样的秘密?而且她很高兴他去关心别人,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认为他不懂得关心。“列在哪里?”鲁尔嗫嚅着。“我要交代他一些事。”
凯琳态度坚决的看着他。“现在你要听我的,简鲁尔。医生嘱咐你一定要严格的卧床休息并保持安静,如果你给我惹出任何麻烦的话,我会立刻把你打包送你回医院,我会动作快的让你会发现你的头疼得比现在还要厉害。不许工作,不许操心,不许自己起床。同意吗?”
他看着她。“该死的,我马上要做一笔生意而且——”
“我们会处理它的,”她打断他。“我不是说你完全不能和列维说话,但是我要你保证你会多休息少说话。”
他叹口气。“你现在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而我就象一只背翻过来的海龟,”他用虚伪的温柔口气说。“但是这件事不会永远这样,而你最好记得这一点。”
“你把我吓得要死!”她嘲笑他,俯身快速的亲了一下他的唇,在他迟钝的要做出反应之前站直。他困倦的黑眼睛带着一种臃懒的威胁在她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然后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睡着了。
凯琳无声的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来,然后踮着脚尖走出去,轻轻的关上门。
丽琪斜靠在门外的墙上,她上翘的淡褐色眼睛因为愤怒而眯起。“你让列维不带我去医院,你不想让我看鲁尔,是不是?”她控诉。“你不想我和他在一起。你想自己独霸他。”
生怕这个女人的高声叫嚷会吵醒鲁尔,凯琳粗鲁的抓起丽琪的胳膊把她拽离鲁尔的房门。“安静点,”她生气的低声说。“他正在睡觉,而他现在非常需要睡眠。”
“我绝对相信他需要!”丽琪冷笑道。
经过两天的疲劳看护,凯琳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她咬牙切齿的说。“想想你喜欢的其它东西,但是别靠近鲁尔。我会说到做到。我警告你,我会做任何事阻止你在他病成这样的时候还去打扰他。这是我的牧场,而如果你想呆在这里的话,你最好注意我对你说的话!”
“哦!上帝,你真让我恶心!你的牧场!你的房子!你一直都以为这个愚蠢的小牧场让你比别人都有优越感。”
凯琳紧握拳头。她很恶心。她对丽琪的嫉妒和污言秽语感到非常的厌倦和恶心,虽然她能理解她为什么这样做。丽琪大概从凯琳脸上看到她的最后一丝控制已经快消失了,于是她快速的走开下楼去了,只留下凯琳站在走廊上极力的控制着燃烧的怒火。
几分钟以后,她下楼到厨房里向诺娜传达鲁尔的要求,从以前的经验来判断,凯琳知道鲁尔每次睡觉的时间都不会很长,她希望在他醒过来之前为他准备好吃的。诺娜在听到鲁尔需要她为他做事的时候,潮湿的眼睛开始发亮,于是她冲向厨房。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做好了一碗浓稠的汤,里面有丰富的蔬菜,她还准备了一杯冰茶,将所有的食物放在一个盘子里。当凯琳端着盘子上楼的时候,她反应过来如果鲁尔还在睡觉的话,她可以吃掉这些食物,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非常饿。
当她开门的时候,鲁尔正烦躁不安的在床上翻动身子。他努力挣扎着想坐起来,她急忙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冲过去一只手放在他脖子后帮他坐起来,然后塞了几个枕头在背后让他能坐舒适点。然后她又把他的腿安置好,整个过程里他都紧咬下颚。
他开始喝汤,他现在的胃口明显比在医院的时候好很多,但是他还是在喝到一半的时候,把它放下推开,烦躁的说。“这里好热。”
凯琳叹了口气,他是对的。这间房的窗户是朝西南方向开的,下午太阳的热浪一阵阵的涌进房间。如果不是一整天都呆在这个房间的人是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的,但是他不得不注意到,因为他的脸上身上都是汗水。由于这是一所老房子,因此并没有安装中央空调,唯一的解决方式是去买一台窗式机。然后,她记起来他们还有一台电风扇,于是她把它找出来。至少在她安装空调之前,它可以抵挡一点热气。
她把风扇的插头插到插座里,拧开开关,把它直接对着他的身体。他轻叹一声,然后伸出右手遮住他的眼睛。“我记得在西贡的那一天,”他低声说。“天气热得可怕,空气热得就象糖浆一样。当我走向直升机时,我的靴子几乎都要粘在路上了。那么热,小猫——那种可怕的炎热,如果西贡不是地狱的话,那么也仅次于地狱了。很多年里,我都无法忍受汗水在背上流的感觉,那就向一条蛇在我背上爬,总是让我想到西贡的那一天。”
凯林仿佛一座石像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那里,什么也不敢说。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谈起那场战争的记忆,而且她不确定是否他会慢慢的习惯于和别人谈论它或者他现在处于不理性的状态。他似乎决心要解决这个问题,他移开手臂,黑眼睛坚定不移的看着她。“直到八年前七月的那一天,”他低声说。“那天也很热,水都要沸腾似的热,当我看到你在河里游泳时,我十分羡慕你,而且我很想跳下水和你一起游。然后我想到也许会有其它的男人象我一样轻易的看到你,因此我想给你一个严重警告。你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温柔的继续。“当我和你的时候,太阳烤着我的背,汗水不断的流下来,但是那天我没有想到越南。我当时想的全是你在我的怀里变得这么甜蜜而狂野,你躺在我下面,用另外一种不同的热力燃烧着我。从那天起,我再也不怕炎热和流汗,因为每次那样的时候我都会仰头看着德克萨斯的太阳,想起我们的情景。”
凯琳咽了一口口水,无法说话或移动。他向她伸出手。“过来。”
她发现自己正跪在他床边,他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拉向他。他没有错误的试图拉到一半就碰触她;他把她整个拉过来,让她一半身体横躺在床上。他们的嘴疯狂的贴在一起,他的舌头传递着让她晕眩的男性信息。“我现在就要你。”他在她的嘴里喃语,抓住她的手向自己下面滑去,让她感受他坚挺的男性。当凯琳抚模着他的需要时,忍不住叹息起来。
“我们不能,”她抗议,虽然她疯狂的想继续温柔的他,她还是移开她的嘴唇,手在他坚实的月复部流连。“你也不能。你不能动……”
“我可以的,”他承诺道,甜言蜜语的诱哄她。“我还是会很棒。”
“骗人。”她的声音温和的颤动。“不行,鲁尔。现在不行。”
“你说过要让我满意的。”
“那可不是医生交代的,”她气急败坏的说。“我是要让你保持安静。”
“我会安静下来——如果你让我满意的话。”
“请你讲点道路。”
“‘性’奋的男人不可能讲道理。”
她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把脸埋在他胸前卷曲的胸毛中,直到她控制住自己的傻笑。“可怜的宝贝。”她低语。
他微笑着放弃了说服她上床的企图,凯琳一直都怀疑如果他再坚持一下,她很可能就的答应他的恳求了。
他张开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看着指间暗红色的头发。“你还想离开吗?现在我无法阻止你?”他假装不经意的问她。
凯琳迅速的抬起头拉回自己的头发。她退缩了一下,而他赶紧放开了她的头发。“当然不会!”她有点气愤的否定。
“你一点也没有想过吗?”
“一点也没有。”她笑看着他,手指描摹着在他胸毛中找到的小小的男性。“我想我还是要呆在这里。我不能错过当你老板的机会。我不会再有另一个这样的机会。”
“所以你留下是为了报复?”他也在微笑,一个小小的坏坏的几乎嘴角都没有上翘的笑容,但是对鲁尔来说这已经非常不错了。他不是一个会大笑的人。
“当然。”她向他保证,继续拨弄着他的,让它挺立起来。“我会用每一个吻来报复你,看着你蠕动。我也会象你打我那样打回给你。也许我不会象那样报复你,但是我肯定能想到一些方法。”
他的胸膛急促的震动。“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知道,”她愉快的说。“那就是我的报复。让你等待……等待……再等待。”
“你已经让我等了八年。你怎么能再让我来一次?把我变成一个苦行僧?”
“你才不会那样呢,简鲁尔,所以别告诉我那是不同的!雯妲告诉我你在镇上的名声。她形容你‘象貂一样狂野’,而我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嚼舌的女人。”他嘟哝着。
虽然他心情很好,但是他还是很快就感到疲劳了,当她帮他躺下来时,他没有抗议。
空调是她首先要买的东西,但是列维已经花了很多时间在把鲁尔从医院弄回牧场上,因此他现在非常忙,根本不可能再开飞机到圣安东尼,而圣安东尼已经是最近的一个,她可以买到一台不需要电工大费周章安装的小空调的城市。如果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她必须自己驾车两小时去买。而天气预报总是在播报相同的情况:热,热,还是热。鲁尔需要空调。
她现在很疲劳,而且她不习惯长途驾驶。她会明天早晨早点起来,然后就可以在圣安东尼的用品商店开门的时候就抵达。那样的话,她还可以躲过最热的时候而在正午之前就返回牧场。
放松的淋浴之后,她再次检查了一下鲁尔,他还在睡觉。这次是他睡过最长的一次觉了,而且这让她对他恢复健康很有信心。她仍然会焦虑的盯着他腿上从膝盖到脚趾的石膏,希望它们能很快消失,然后鲁尔就又能站在他应该在的地方——牧场上了。“至少这几天他会依赖她”的想法让她雀跃,但是看到他虚弱而无助的躺在那里仍然让她伤心。
利用这段难得的休息时间,她四仰八叉的倒在自己的床上呼呼睡去,直到她被几声呼唤着她名字的急噪声音吵醒。她坐起来,抹开脸上的头发,匆忙的看了一眼时钟。她已经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难怪鲁尔会叫她!他一定是醒了一段时间了,怀疑自己是否被抛弃了。
她匆忙的跑进他的房间,发现事情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他发红的脸和乱七八糟的头发都显示他刚刚醒过来就立刻发现她不在然后开始叫她了。经过两天她随时陪伴左右的生活,他开始习惯她随时都在他身边。
“你去哪里了?”他焦急的大声问。
“睡觉,”她打了个呵欠说。“你要什么?”
有一会儿,他躺在那里看上去很暴躁;然后他说,“我渴了。”
虽然在他床边的桌子上就有一大罐水和一个杯子,但是凯琳还是毫无怨言的帮他倒了水。因为医生已经告诉过她,鲁尔在头疼的这段时间里会表现得象个恶棍,即使幅度最小的移动也会让他非常痛苦。她把胳膊放到他的枕头下,轻轻的扶起他的头,把杯子凑到他嘴边。他大口喝着水。“这里该死的热。”杯子空了后,他叹息道。
她也同意这一点。“我明天早晨开车去圣安东尼买一台窗机,”她说。“然后利用剩下的时间安好,这样明天你就会觉得非常舒适。”
“那是没有必要的开销——”他皱着眉开始反对。
“那不是没有必要。如果你每天躺在这里流汗流个半死的话,你根本不可能快速恢复的。”
“我还是不喜欢——”
“这不由你喜不喜欢,”她通知他。“我说我要买一台窗机,就这么定了。”
他的黑眼睛坚决的定在她身上。“你尽管享受吧,等我好了以后,你就有麻烦了。”
“我才不怕你呢,”她笑起来,虽然这是一个小谎。他是那么强硬而坚定,而且他对她有非常性感的力量,如果不是真的很怕他的话,她就不会这么小心了。
过了一会儿,他眼中的神情变柔和。“你看上去情况不是很好。别来回跑了,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睡呢?我们都可以睡得好一些。”
他的建议是那么诱人以至于她几乎立刻就想爬上他的床,但是当她想起几个小时前他半玩笑半认真的诱惑企图后,她只有不情愿的放弃了这个打算。“不行。如果有女人睡在你床上的话,你会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
“下个星期怎么样?”他咕哝,用一个手指抚模着她光果的手臂。
凯琳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他没有感觉到她的情感已经彻底改变了吗?他以为只有他继续生病,她就不会离开他。他的态度显得好象他们之间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好象再也没有任何疑问困扰着她。也许确实是这样。她还没有时间确切的去决定如何应对他的求婚,但是她知道现在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再离开他。也许她的决定已经做了,她只是需要面对它。太多的也许……
但是她不会傻到立刻就把自己托付出去。过去的两天让她又累又疲惫。而且她还有一个牧场要经营,一个马匹销售会要准备,还要应付丽琪的无理取闹和鲁尔的需要。有太多的事需要她现在做出严肃的决定。她的一个基本原则是:当她处于压力之下时,不要做出任何不可取消的决定。那些决定可以等鲁尔恢复健康后再做。
她微笑的看着他,将他前额垂下的一缕头发拨到后面。“我们下个星期再讨论这个问题。”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