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当太阳运转到南半球和北半球的界线,我呆坐在窗边,只见外面世界一片朦胧……
没多久,电话声又响起,这次真的是沛君!
“没事了!”沛君用她那显然哭过、闷闷的鼻音跟我说。
“嗯!”我轻声应着。关于他们的感情,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他和蒋风倪好像互相喜欢?”沛君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不要乱想啦!”我有点不高兴她的猜疑。
“那天,你那么忙,可能没留意到吧。”
沛君是在抱怨那天的我没时刻守在她身边吗?或许吧,我当时太忙了,不过我注意到了蒋风倪的一颦一笑,以我的直觉,她是想引起王靖容的注目吧!
“蒋风倪对王靖容那个样子才叫放电!”我说。
“可是他并没有特别的回应,而施豪……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温柔……我看得出来呀!”沛君又擤着鼻子。
“或许啦,我真的没太注意,可是你的脾气不要那么硬吗,有时候,真的太小题大作了……难怪他会受不了。”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耶!不帮我就算了,还这样说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为朋友两肋插刀’?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想参加什么狗屁同学会,也不稀罕看一堆假惺惺的人,我真不知你为何忙得那么开心,你满脑子想的都是王靖容,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啊!”沛君边哭边对我吼,原来,她对我这么不满!
“你真的这样想?”我有种哭不出来的感觉,和一点心虚。
“搞不好,这个同学会,可以用我和施豪的分手换得你和王靖容在一起!”沛君说了一句好恐怖的话,这是诅咒还是什么?!我有种身在异次元空间的错觉,连怎么挂的电话,有没有道别,都忘了……
或许,那个时候的我的确是自私的,有些事情就算我们无法预防却仍有迹可循,而身为沛君最好朋友的我只选择漠视……
任青春大把挥霍的大学生活终于到来!靖容要搬到海大,我则前往那个据学长、姊说“有浓雾飘进教室里”的阳明山上。至于沛君,我想,她应该也很向往木栅那山头的新的大学生活吧!
开学前几天,拨了通电话给王靖容,他的声音,还是一样酷酷的。沛君向我大吼之后这半个多月,我像人间蒸发似的没和他们联络,再听见他的声音的我,已不会紧张了,不知道是不是那句咒语的关系,“喜欢他的心”沉淀许多,我告诉自己,那句沛君随意说的话可千万别灵验,只要他还在我心里,就够了!
十分钟后,我拿了一本替他加洗好的照片到他家巷口。
“最近在忙什么?”他双手插入口袋,微笑着说。
“搬上山呀,看能不能修身养性。”我耸耸肩。
“大学新生耶,干吗这么无奈。你和沛君现在怎样了?”靖容的眼睛澄净剔透,第一次看进他眼里的我,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我赶紧一笑,低下头去。
“这给你!好棒喔!班上的女生看够了还有这些。”我把手中一本照片给他。靖容说,他们班的女生好多,相较于我们班五分之一的男生来说,他真是幸福。
“你要不要帅哥陪你天天赏花!”
“什么?!”
“我的照片呀!”他笑得好开心,脸上顽皮的线条取代一贯的冷漠,也许,我在他心中晋升为哥儿们了呢!也好。
“谁要你的照片,我有个颇帅的好学长呢……以后给我写信就好了!”我的直属学长可是顶着文学院运动健将的桂冠哩,但学长就是学长,怎么能跟王靖容混为一谈呢?
该死!点头有那么难吗?!
“‘给我写信’?是‘写信给我’吧?哪门子的中文系……”靖容笑着纠正我,还顺手以相册拍打我的头。
成为大学新生的暑假,似乎让小时候那个随《送别》歌声曲终人散的友情划下完满的句号;也许,也正是序幕……
那个上山前的傍晚,王靖容陪我走了一段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