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姐姐!你听清楚了没有?!”祁浩单手将一个尖嘴猴腮的男生甩上冰冷的墙,发出一声闷响。妈的!这副德性也敢接近他姐?!还霸王硬上弓地拉了她的手?!听说这小子是有点来头,他倒要看看这来头有多大!
“你、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敢、敢插手老……”“子”字还未出口,便被祁浩一拳打歪了嘴。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话!”祁浩一手提起他的领子,冷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紧接着,他单膝对准这男生的胯下一顶,痛得那个男生缩在地上惨叫不止。
“记清楚了!”祁浩一脚踩上他的脊背,力道毫不留情,“今天本少爷心情好,暂且饶了你。以后,你若再敢出现在祁欣岚的视线范围之内,我就送你上西天!”
而地上的人,已没有任何力气来回答他了。
午后的树阴下,祁欣岚的身边照例是黏着柳湘玉。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流过,待她回神,才发现柳湘玉在她身旁已近六年之久。虽还是会烦柳湘玉的八卦功,但习惯成自然,久了也就麻木了。
记得两年前有一段时间传言郁文与她在交往,把柳湘玉给弄得又哭又笑,却还是缠在她身边。骂也骂了,讽也讽了,但人家不走,她又有什么办法?问柳湘玉原因,人家却只回了一句“跟在你身边安心舒服”。随便吧,她亦不是强求的人,无所谓了。
恐怖的是,柳湘玉自祁浩进高一后又开始疯狂地迷恋起他来,每每跟在她身后,只巴望着见他一面,弄得两姐弟烦不胜烦。像今天,她只是来等阿浩回家,柳湘玉却也在大假日的游到公园来硬是与她个来“巧遇”,真可谓是孽缘不断!
“哇!好帅喔!欣岚!欣岚!我快晕了……怎么办……你弟真超炫一把的……”说着她就往祁欣岚的方向粘了过去,却被祁欣岚本能地避开了碰触。
“什么嘛!”柳湘玉委屈地抚着因扑空而跌到的额,“靠一下有什么关系,你就只抱你弟……”
“是又怎样?”她淡淡地将视线转向篮球场上正教人街舞的祁浩。今天的他,确实是很有精神,宽松的T恤、长裤,反戴着的棒球帽和干净的NIKE球鞋。她发现还是喜欢看他这样穿,很有朝气。
他的性格,又成熟了些。她就这么看着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看起,看到他一点一点地长大,以后,也会看着他立业成家吧?思及此,祁欣岚的胸口一阵纠痛。她对他,有占有欲。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自私地束缚他一辈子。她不能让心底肮脏的拖累了他,他应属于自由的长空!即使……那代表着他将飞离她的怀抱。
自从他进了她所属的高中,关于祁浩受男、女生欢迎的说法便由柳湘玉处源源不绝地流入她的脑中。是的,他能力强、学习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他换女朋友的速度也是一等一的。虽然,他从没让她看见过他任何一届女友,但也从未否认过他与女生们的关系。
他只是问她:“你在乎吗?”
她想点头,可当时却一动也不能动。
“姐,你要我和她们保持距离吗?”他又问。
她这次动了,却是摇头。让他走自己想走的路吧!她愿化为一座守望塔,永远在原地等待。等待着有一天他困了、倦了,至少还有她的怀抱可以歇息。
在场中玩兴正浓的他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冷不防将手中篮球往身后一扔,然后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再以单手接住,顺势将球由肩膀从右手灵巧地度至左手,单指顶住。
他自信满满地回视她,脸上的笑容好灿烂、好灿烂……几乎令她目眩。
“哇!超级帅!”柳湘玉后知后觉地惊呼道。
“姐,累了吗?”他扬着笑,小步跑过来,蹲在她的身前,“看我一下午了,不腻呀?”
“不腻。”一辈子也不腻,她却无法说出口,只是习惯性地从背包中取出手帕为他拭汗,“还玩吗?”
“不玩了。”他回身向场上的人比了个“over”的手势,再将手中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后递给她,“再玩下去怕你会中暑。”大热天的,他玩也玩得不安心。
“哪那么容易中暑呀!”轻啜一口凉水,祁欣岚不敢苟同地瞪他,“本小姐只是不喜欢运动,又不是弱不禁风。”
“我就是要把你当成‘弱不禁风’,否则,我这么健康的身体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吗?连个可以保护的人也没有,那也不惨了点?”
祁欣岚被他的可怜样逗笑,“好了,回家吧,妈妈不是说回来吃晚饭吗?”她缓缓站起,却因为坐太久,头仍昏眩不已。
祁浩利落地打横抱起她,笑道:“瞧,这不叫‘弱不禁风’又叫什么?”
“哼!”祁欣岚不服气地将头依在他肩上,像是决意不再理他。
“看我能不能这样抱你回家?”
祁欣岚仍是不吭气搭理他。
夕阳西下,将他们依偎的身影拉得好长,依稀仿佛,一双玉臂悄悄地环上了他的肩……
呆在原地半晌的柳湘玉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这下,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觉得这两姐弟相处时怪怪的。那样、他们那样的相处,一点儿也不像“姐弟”,那分明是一双小情人嘛!
每次有大人回来,家里的气氛就会变得比以往更闷。曾几何时,这里也只是两姐弟轻松惬意的港湾,而非“家人”团聚的地方了。庆幸的是,他们至少拥有彼此。
不过,张莉也只是回家拿一些证件而已。她已经准备出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餐桌上,气氛异常地沉闷。
“浩浩。”张莉突然开口叫他。
“妈,什么事?”在母亲面前,他乖顺听话的形象一直扮演得很好。
“你要不要出国留学?昨天你爸爸在电话中提起,我想也不错。你不像欣岚就要参加高考了,年纪又比较小,出去可能要好一些。”
“妈,我想在高考之后再去国外读大学,这样底子也扎实些。”他是打算能拖则拖。开玩笑,欣岚还在家呢!他怎么可能走?
“嗯,你自己决定也好。”张莉对于子女一向不很关心。管他们变成什么样,还是她自己的生活要紧。
祁浩偷偷向祁欣岚使了个只有两人才懂的眼色,随后胡乱扒了几口饭就起身上楼了。不一会,祁欣岚也放下了碗。
“妈,我吃饱了。”
“欣岚。”张莉叫住欲走的她。
“有事吗?”她生疏有礼地道。
“你,今年也有十八了吧?”
“十七。快十八了。”
张莉点了点头,“长得还真漂亮,那以后我就不用担心了。”
“担心什么?”她轻问,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联姻嘛!上流的小姐都这样的。好了,你上楼吧!”张莉挥挥手,表示不再搭理她。没有看见的,是祁欣岚转身背过她时唇角那抹不屑的冷笑。
祁浩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看他的房间就知道。别人总会想,像他这样的男孩,房间里一定乱七八糟、且乱中有序。但这样想是错的,他的房间看一看去空荡荡的,一尘不染。他不敢在里面多加一件陌生的东西,也不会放乱任何一件。因为,他怕失衡。
很小的时候,那时爸妈还待在家里,每天都是不停不停地吵,而他又很调皮,总被气急的妈妈迁怒地关进厨房边的黑屋子里。所以,他对黑暗至今仍无法习惯。小时候他们的感情不算好,他睡觉时就把房间的灯开得通明。大一点后,他便去她的房间睡。
他说“姐,你身上好温暖。”听得她心酸。她的傻弟弟啊,总是那么不会保护自己。所以,她又怎能丢下他独自远走呢?她要做他的守望塔啊,她要放他高飞,她要当他困倦时的依靠……
她知道,她与他的这趟列车是永远也无法到达终点的。但,她不愿做中途下车的那一个。她会静静地等,等他离开她,然后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她不会让他感到一丝背叛的痛苦。为此,她可以伤害任何人。
轻轻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她知道他在里面。他总是喜欢窝在她的房间,然后将她的东西弄得一团乱,但他又总能知道每件东西的位置。
这时,他已经洗了个澡、换上了睡衣,像个孩子似的钻进她的被窝里趴着翻看杂志。
“臭小孩!”她气呼呼地上前骂他,“你头发上的水全滴到床上了,今晚怎么睡啊!”
“那我睡湿的一边嘛!”他委屈地嘟囔,这才后知后觉地拿起一旁的浴巾开始擦头发。
“我来。”她坐上床,接过他手中的浴巾,帮他擦拭着柔软的湿发。祁浩则顺势移到她腿上躺着,像只被喂饱的猫眯一样发出满足的咕哝。
他,真的很喜欢贴近她呢。那么,没有她,他又会怎样呢?她看着祁浩趴在自己腿上,慵懒地翻弄着手上的篮球杂志,眼眶里却不由一酸。她的弟弟,真是有很多毛病。擦头发时总是弄得水珠飞溅;睡觉的时候总喜欢抱着个东西;每天早上总是左赖右赖地才肯起床;心情不好时就不顾后果地见人就揍……他任性、好强,还有一堆的怪癖……可是,他还是她最可爱的弟弟。
祁欣岚伸出手指,轻轻地揉弄他的脸颊。嘿,好软。
“姐,你干吗?”他抬起脸,神色迷蒙地看着她。
“你好像小孩子哦。”真希望他一辈子都是小孩子,真希望他们永远都不要长大,那就可以不用分开了。
“姐,我不是小孩子。”他浅笑着伸出手,在她颈间轻轻滑动,“我长大了,”他的眼神一沉,以一种她不懂的热切凝视着她,哑声道:“我会很多事情,”他的指尖伸进她的唇瓣,“你想知道吗?想吗?”他的嗓音沙哑魅惑,像是要将纯真无邪的孩子诱入不可知的漩涡。
一阵战栗从她的脚尖升至发梢,她浑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因他而发烫。想贴近他,更近,想溶入他的身体,与他合而为一。
可怕的!祁欣岚闭上了双眼。她几乎已无法克制要碰他的冲动。但是,她却必须是那个理智的人!僵硬的唇瓣忽然浮现出一抹恶作剧的笑容,伴随着她轻轻一咬的是祁浩痛呼的惨叫。
“姐!你干吗啦!好痛哦!”他可怜兮兮地抽回手指含到嘴里。
“痛死你活该!要长大你还早得很呢!”她用力地捏捏他的鼻子。
“啊!我要死了啦!爹不疼娘不爱,现在连姐都欺负我!呜……”他有模有样地埋进被子里“嚎啕大哭”,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你早死早超生啦!”她毫不留情地一掌拍上他的头。
“姐,”他侧过脸,眼中还真有两泡泪,“你真这么对我?”问得好不伤心。
“你再给我‘哭’下去,就没份!”她得意洋洋地从床头柜中拿出一片巧克力,在他眼前摇来晃去。
果不其然,他立刻抹了泪水,一本正经地爬起来,“我要吃。”
“你继续伤心嘛!”她剥了皮就往口里丢。
“姐!我要啦!”他撒娇似的抱住她,“你不可以这么残忍!”
“好啊,你张开嘴。”她眼眸一柔。
“不要。”他倔气地环住她的腰,“我要自己来。”语毕,他的唇顺利地印上她的。
祁欣岚已是高三的学生,虽然她的成绩很好,但面临高考,学校的补习仍是要参加的。于是从今天起以后大半年的时间,都只有祁浩一个人孤单地回家。
他现在的心情极为不爽,连家里的车也没叫,打算自己用走的回去。时间这么多,他干吗去啊!姐也真是的,都叫她考本市的大学了,还参加补习干吗啊?真气人!
率性地将书包甩到身后,祁浩优美的唇线抿得死紧。双眼却在瞄到一旁的公车站牌时,奇异地忧郁起来。一个转身,他走向了少人的小道。长着青苔的石板路,小巷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很久了吧?这样独自回家的日子。平时,他总是习惯性地黏在姐的身旁,总是在她身上去寻求一份温暖。曾几何时,一个人过的日子变得陌生而遥不可及了。那么,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呢?
光是想,他的双膝就不禁快因疼痛而跪下。不!他绝不放她走!绝不!独自一人走了好久,一路上好黑、好冷,他不要再找下去!即使全世界都遗弃他!即使被所有人唾骂!即使违背伦常!他也不放手!他只有她,也只要她!
无奈地仰天长吁一口气,他不禁开始嗤笑起自己的阴郁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如果一个人尽一切力量想去得到一件东西,又怎会得不到?他的不确定只来自于她、她的心。可,姐,你不是疼我吗?你不是最喜欢我吗?你说过的,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会支持我。
那么,姐,我要你。
“好吗?“好吗?”他无声地靠在墙面上。这一刻,脸上的笑容好稚气。
“祁浩!”一声不算威严的暴喝打断了他的思绪,祁浩不悦地看向声源处。哦,原来是那“尖嘴猴腮”招了人马向他报仇了。啧啧,连兵带将,才十几个瘪脚小子。遇上他今天不爽,该他们死!
“有事?”祁浩仅一挑眉,十足十的不屑。
“臭小子!上回顶得我差点不举,我非整死你!?尖嘴猴腮怒气滔天地狂啸。
“啊?还是‘差点’?啧,看来这回我得把力道再算准些了。”他懒懒地伸伸双臂,摆明不将这些角色放在眼里。
“还敢给老子嘴硬?我就不信你一个公子哥儿能扳得倒我们这些老江湖!兄弟们,给我上!”
面对着来势汹汹地攻势,祁浩敛起了笑容,修长的眸子猛地锐利起来。他不急不缓地将书包放到一个较干净的地方,再腾出一手、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开上衣的扣子。这是他每次打狠架时必定会有的动作,因为他不想把外套弄脏,这样即使受再重的伤也可以借由干净的外衣掩饰。他不让她看见他的伤,不让她知道他打架,只是为了不让她难过。
可现在,他的这个动作却让一涌而上欲攻击他的人猛地打了退堂鼓。
“啊……你、你是浩哥!”一名小混混的话让这帮“老江湖”刹时一片死寂。
“眼力不错嘛,小子!”祁浩百无聊赖地重又扣上衣服,知道今天是甭想借打架来泄气了。除非这帮二愣子向天借胆,否则哪敢对他动手?!
“你……真是‘浩哥’?!”尖嘴猴腮简直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竟惹上了地下龙头?!还敢去招惹他姐姐?!早有耳闻道上的一句戏言——“什么女人都能碰,就是不能碰浩哥最宝贝的姐姐”,想死得凄惨无比的变态例外。
“浩哥”的名号在道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见过他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惟一的特点是,他在打群架前,一定会慢条斯理地月兑外套,而且动作还十分的文雅高贵。可谁也不会想到,被誉为“全才少年”的祁浩竟就是那个纵横黑道的“浩哥”?!
“有意见的话冲我来呀!老子今天他妈的正好不爽!”祁浩本是嚣张惯了又耐不住气的人,有人供他消火最好。
“小、小弟不敢!”宁可信其是嘛!尖嘴猴腮立刻狗腿地上前巴结道:“浩哥,以前小弟是狗眼不识泰山,大哥就全大人大量地忘了吧。小弟听说大哥酷爱赛车,家里的车行正好到了一台炫的,当是小弟赔礼的,还请大哥赏脸带小弟一块飙车。”他这番言词是极尽吹捧讨好之能事,给足了祁浩面子。
正巧祁浩闲着无处去,便索性一口答应,“今天我就饶你一次,走!今晚带你去见识见识!”许久没有飙车泡吧了,他正想好好放松一下。
任何一座城市,都有它不可见人的阴暗面存在。越是繁华,越是彰显。就像一个人不可能永远生活在刻板与繁忙之中,越是疲累,就是渴望解月兑。
在红灯区、在少人的车速路段上,一群少年将机车的引擎踩得轰隆作响,排气管的焦烟直冒。直待为首的红衣少年手势一挥,众骑士便在他的带领之下如箭射出,竟争高下。
红衣少年一路领先,突然一个九十度急转弯,他却因看到的景象而紧急刹车,车身在路面上打了个漂亮的回旋,久久不散的是轮胎摩磨擦地面时尖锐的声响。
他几乎是匆忙地甩开炫目的新车,跑向一个背对着他跪倒在地的女孩。女孩一袭纯白的棉布衣裙,黑直的长发柔顺地披于脑后,肩膀抖缩着,似乎是哭着的。
“姐!你怎么……”他惊慌失措地抱住她的同时,也发现自己竟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居然认错了人!这女孩身上的气息与她相差这么远,他竟也认错?!
女孩错愕地回过头来,脸上果然挂着两串泪珠子。是个美女,但她的美太柔、太弱,也太无助,而祁欣岚却是外柔内刚。是啊,怎么可能有女人比他姐更好?祁浩自嘲地冷哼一声,漠然地走回自己的座车。
“浩哥,怎么了?”从后追来的人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他重又戴回安全帽,发动车子。
“啊……”那女孩似乎还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只唤回呼啸而去之后留下的一团呛人的油烟。
海风掀起了他的发,祁浩静静地立于沙滩,感受着海浪击拍礁石时所蕴藏的浑厚力量。
海面一片漆黑,只有贝壳反射着萤萤的月光。
他喜欢来看海。以前总是缠着姐姐绕很远的路来这里看海。在大海的面前,一切的骄傲和张狂都显得那么渺小,连带着痛苦,也变得无足轻重。只有感受到大自然的伟大,人类才能自我反省,也才能从迷惘中超月兑。
而姐姐,她总是很静很静地坐在沙滩上,给予他一切感悟的自由,却又在他需要时回以一抹宠爱的微笑。一点也不像他身后这个哭个不停的臭女人!同样是女生,怎么差那么多?!他真后悔自己又折回去将她带了出来,徒增麻烦。但也许是她有些像祁欣岚的缘故吧,他就是无法放她一个人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不管。他总觉得,希望有一天姐姐遇上危险时,也会有一个人因不忍心而帮助她。
可是,这女人真的很烦!“你哭够了没有!小心我把你丢在这不管!”祁浩耐心用尽地对她大喊。
“人、人家害怕嘛!”她仍是抽泣不已,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看他。
“怕我你啊!”他没好气地吼道。
“不、不是,”她忽地脸蛋一红,垂下头去,“你是好人。”
闻言,祁浩不屑地嗤笑一声,顺手模了支烟,点上。“是吗?”他随性地往沙滩上一坐,淡淡地问道。
“是的,你救了我呀!”她一派单纯地道。
“谁知道是不是把你救离狼窝又带进了虎穴!你白痴啊!”真受不了这些没大脑的小女生。不怕他?还不是他帅?若救她的是个五大三粗,说不定她坐在车上时就狂喊救命了。
“嘻,你会这么说,就表示你不坏啦!”她笑眯眯地走近他。
“怕遇见坏人干吗还独自去那种地方?看你像是规矩人家的女儿。”那种乱区,他可是从不让祁欣岚踏入一步的。而这家伙又是怎么撞来的?有点常识的纯情少女都不会往那儿去的。
“我……我迷了路。”她心虚地瞟了他一眼,不敢说出自己跷家的事实。
“我送你回家,告诉我地址。”他根本无心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
“不、不用了!”她发觉自己否定的声音过于急促高仰,不由又小声起来,“你送我到最近的电话亭就可以了。”
“最近的?”他眉一皱,问她,“现在几点了?”
“九点半。”她虽不明所以,却还是看了看自己的萤光表,再回答他。
“九点半啊……”离姐姐下晚自习还有半个钟头,现在去PUB也晚了些,不如送完这女子再去接姐姐好了。打定主意后,祁浩轻松一笑,帅气地跨上机车,“来!我送你。”
“啊!祁……你是祁浩!”刚才他一直绷着脸,而夜色又太重,她才会没看出来。她可是头号的祁浩迷呢!
“我姓祁名浩,识相的就快上车,否则就自生自灭!”他快被这一惊一咋的女人搞疯了,真他妈的烦!
她被他吼得咽下了一肚子的问题,只得乖乖地先上车再说。祁浩耶!救了她的英雄……她现在竟可以坐在他的车后座,抱住他的腰耶!真像做梦一样!
“我们还可以见面吗?”顾不上被疾风吹乱的长发,她大声问他。
“去你妈的!最好永远不见!”再来一次,他铁定疯掉。
“嘻嘻,”她却仍然心满意足地靠在他的后背上,丝毫不为他的凶恶所动,轻喃道:“我们会见面的哦,一定会的。”
而祁浩,此时只想到他马上就可以见到姐姐了,压根没空搭理别人的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