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部下!”难道……“你是他们的头儿?”
“嗯。”一直都是。微微点着头,西梓桄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哈,哈哈……”大声干笑的薰缃真羡慕楼顶上的白痴女,而自己面对眼前不可抵赖的事实,她又该辩解些什么?
与一直傻笑的薰缃想象中完全不同,男子似有若无地回答着她的话,没有流露出责怪愤然的吃人样。环视着屋内的装饰与房屋内外的盆景和草坪,以一副刚刚所见所闻与他全然无关的态度检查着房屋的每个角落。
真是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临摹梦中的房子竟然当真存在这个世界上,不仅如此,这里的一景一物是那么的熟悉与陌生,好像,自己曾经住过这里一样。
奇怪,为什么他没事?!
“嗯,很不错。”可以打满分。
不错,什么很不错?
“哦,对了,还没请教小姐您贵姓大名呢!”转过身,男子面带微笑地朝薰缃所在方向问道。
“啊!我?”瞪大眼睛环顾四周,薰缃犯迷糊地用食指指着自己露在口罩外头的小巧鼻梁。
“对,呵呵……小姐,周围除了您还会有谁?”很有趣的女孩,不知口罩下的容颜是否能一鸣惊人呢?
暗自为薰缃打分数的西梓桄一点没注意到女主角尴尬的眼神,经自单手撑起下巴明目张胆地打量着。
“我叫……薰缃,你和大家一样叫我薰缃吧!”被他这么一瞧,薰缃怦怦直跳的小心脏瞬间抚平。
没错,妈妈说得很对,越是长相月兑俗的男子越不能与他牵扯出任何关系。找对象时越是平凡的就越优秀,像这种附有二百二十伏特电流的花心大萝卜是最最碰不得的。
“噢,您是哪个马戏团的催眠师?”怎么搞的,他们有仇吗!何必用冤家路窄的眼神盯着他瞧,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什么,他说催眠师,“不是,我不是什么催眠师,我是,我是……”有超能力的清洁工。
不能这么说,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奇怪,她是什么工作碍他屁事啦!
“我是厨师。”
唉,真悲惨,世间千奇百怪的工作她却说了个厨师,怪只怪自己的烹调手艺马马虎虎见得人罢了。
深吸一口气,“嗯,厨师啊!”太好了,他正饿着呢!
跟着饭菜的香气来到堆满饭碗的厨房,西梓桄拉来一张椅子坐在餐桌旁并且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地添了一碗饭。
“喂,你去哪儿?”怎么今天闯入她家门的人素质都这么低下,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就擅自行动,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
“嗯,味道好极了,没想到光是泡菜就这么美味,薰缃小姐,看来您真的很有大师级的水准。”才管不了那么多,现在是填饱肚子才是自己的头等大事。
“哪里,只是家常便饭而已。”被他这么一说,闹得自己一阵怪不好意思的。虽然认识她的人都拜倒在她的锅铲之下,但是也没一次这么发自内心地感到无比光荣。
“嗯,真的很好吃,就是……咳咳……”有点辣。
被辣味呛到的西梓桄低头干咳嗽,泪水流了一大把。
“你怕辣吗,一般人不会这样的。不过没关系,吃不惯辣味的人都会这样,你等一下。”找到一个干净的茶杯,倒了半杯的凉开水。
“给,慢点喝,可别再呛着了。”拍打着西梓桄因不住咳嗽而剧烈颤动的后背,薰缃顺道低头察看他的状况。
“没事了,抱歉,自己吃太急了,还让你……”
擦着嘴唇边残留下的水滴,西梓桄莫名地被一张近在咫尺其间写满关怀的眼睛所震撼。
“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这人视力不好吗?干吗有事没事地盯着她瞧?这么不礼貌的举动任谁都不可以,美男也不行。
好奇怪,到现在为止她一点都听不到他的心声,怎么搞的,难道口罩出问题了?
“没有,谢谢你。”仓皇回神的西梓桄顾不上填饱肚子,装作若无其事地埋头扒饭。
看到男子一个劲地往嘴里塞饭,薰缃又倒了杯水以备不时之需,而自己理所当然地挽起衣袖走到水池边任劳任怨地洗起让人心烦的碗筷。
拧开水龙头,薰缃习惯性地卸掉口罩,打心底不住感到奇怪。
他就是远方来嘴边嚷个不停的“老大”吗?这么年轻!有没有三十啊?
随即向男子所在的方位小心地瞄去,两人的视线几乎同时重叠在一起。半秒之后,接着两人扭头专注地各干各的。
意外,一定是意外。
心不在焉的薰缃一边擦洗着堆积如山的锅碗瓢盆,一边为刚才的巧合做辩解。
他像是个十几个大老爷们儿的头儿吗?论相貌还过得去,可是,看见一大堆人横七竖八地歪倒在客厅里,他就不会产生一点点的疑问吗?
奇怪,太奇怪了。
不过,现在这个世道抠门的铁公鸡可是比比皆是,对一个饿肚子的人而言,下属的死活永远都摆放在第二位。也不对啊,大老板就应该有大老板的架势,才不会像他这样窝在她家吃简单的泡菜拌饭呢!
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嗯,很美味,谢谢。”
正思量着,一副碗筷从腋下的空隙递给保持发愣状态的薰缃。
是错觉吗,刚才的那一眼他好像看到了……是错觉,没错,一定是错觉。可是,那个笑,那个永远不会磨灭的笑容,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脸上呢!
傻愣地盯着薰缃转为僵硬的微笑,西梓桄好像一个失去灵魂的傀儡一样毫无动静。这逼得无辜的薰缃脑门直发冷汗,检查自己刚刚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说了什么错话。
他,到底在看什么!哎呀,自己的特异功能是怎么了,接收不良?
“啊!不客气,那个……你不担心他们吗?”指着地板上歪歪扭扭的“醉人”,薰缃小心谨慎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的,让他们继续睡吧!”随手拿起冰箱里的一个新鲜苹果,锻炼牙齿。
“为什么?他们不是你的部下吗,你怎么不关心他们反倒……”如此悠闲。
“就是因为关心他们,我才没大声嚷嚷地叫一大堆人跑过来看热闹啊!”嚼着刚出锅香脆鲜美的可乐饼,西梓桄吃得不亦乐乎。
此话怎讲?
“他们太累了,留点时间给他们休息一下。再怎么说,把自己的部下累倒我也逃月兑不了法律的制裁呀!”朝薰缃调皮地抛了几记媚眼,手却不停控制地添了碗饭继续吃香气扑鼻的咖喱饭。
“喂,你够了吧!”这可是她的晚餐耶,她到现在还滴水未进啊!
“小姐,我不叫‘喂’,下次见面你就和亲亲一样叫我‘神’好了。”好辣,原来她喜好吃辣呀!
蒲扇着嘴巴里洋葱的刺鼻辣味,西梓桄擦拭额角的汗珠低头扒饭。很快,一碗两人份的咖喱饭顺利消灭一空。
“呀——”冰箱里吃的东西都到哪儿去了?苹果,橘子,两瓶大富豪,还有刚做好的六个可乐饼……怎么,怎么……
打开冰箱取鲜橙炸果汁的薰缃怎么也不会想到,冰箱内满满的食物全部一瞬间消失踪影,不知去向。转身去询问吃得正欢的西梓桄,一地的果皮使得薰缃只想将这条刚从非洲难民区空运过来的蝗虫尽快轰出去。
“先别发火,看看你的身后。”知道火山即将爆发,西梓桄提醒她另一件更重要的大事。
身后?
“啊?哎呀,完蛋了,怎么办,怎么办!”转过头回话的同时,薰缃明显感到腰部一阵寒意,低头望去,原来自己在愣神的时间水槽已经灌满了水,现在溢得到处都是。
薰缃在西梓桄的帮助下,总算是有一点好转。干完才发现双方握住拖把得手重叠在一起,各自正打算抽出手与对方寒暄几句,没想到……
“别动,就是这个动作。”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当即傻愣在原地端详着彼此。
平白无故的一句话,使得厨房里尴尬的两人如中穴一般,直到怕鬼怪之类的薰缃破弦尖叫被手快的西梓桄及时捂住两人这才打起精神追查敌人。
大致上那些家伙像是从墓地里钻出来的僵尸一般恐怖,况且还是在熄灯后的客厅内,因此耸立起条条黑色身影相当的协调。吞了几口唾沫,薰缃条件反射地躲避到西梓桄微薄的羽翼下。
定眼一看,原来是“起死回生”的蝗虫部队。
“薰缃,他们都是人有什么好怕的,恐怖片比这刺激多了!”打量着背后微微发颤的小女人,西梓桄怀疑她是不是装出来的。
“我才不会看什么恐怖片呢!我也不会相信世间有鬼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荒唐说法。”
记得小时候看电视剧的《聊斋》,首夜就被吓得尿裤子说胡话,害父母担心了个半死。学生时期茶余饭后话题中的贞子也使得她与追求时尚的女同学们产生了隔离。
而现在,克隆再造的恐怖片她提不起一点兴趣,唯独的一次是栗湘与小西西因为她一个电话所产生的一点小矛盾打起了冷战,无奈下薰缃自掏腰包地为他们买了一场恐怖片的电影票(因为价钱便宜,所以一口气买了三张)。
当天小西西为了工作迫不得已地迟到,将电话里的问题解释清楚并化解双方的矛盾后,薰缃当即闪人。不过有一点值得遗憾的就是,黑压压的电影院内无幸看到校园时期众女生想破头脑要追的校草学长,也就是栗湘不费吹灰之力拐到的西梓橙。
换成现在,薰缃真该庆幸自己没被美色冲昏头脑,要不然下场一定是栗湘的翻版,整天对着天空闷闷发呆且茶不思饭不想地坐上老半天。如此浩大的节食运动值得广大的杨贵妃一族鉴赏与实践,可是天生衣服架子的薰缃才不会学习那个白痴女的行为习惯呢!
时间就是金钱,这句刻骨铭心的名言就是薰缃用一生用以揣摩与模索的人生格言。
她哪里能和吃喝不愁的栗湘相提并论,她可是自食其力的新新人类,没那份闲情雅致去看窗外的花花草草。依据她常年的经验看,打发时间的最佳方法就是一个劲盯着记账本摆弄手指,或者躲在墙角里数着当月的工资与自己窝藏的小金库。
数钞票,是人生除去拉屎放屁之外最畅快的事了。
稍稍有点回神的薰缃,这会儿却看到一男一女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对方,好似世间只有彼此的存在。紧握的双手移居到胸前,经过三分钟的电流感应,男子的一方终于开口了:“从今以后,你就叫我‘神’好喽!”
踮起脚尖,女方一边眨眼晃动扇子般的睫毛一边用娇媚的嗓音诉说道,“哦——神!”紧接着,两人沉静在各自的怀抱中,久久无人打扰。
“给喔即玛鲁。”(恶心)
稍候,在座的各位集体狂呼道。
“喂,缃缃姐,快回魂呀!”一张大手掌在呆滞的董缃面前不停地晃动上下摇摆,用最原始的方法唤醒痴呆的人儿。这么不给面子,他们如此精彩卖力的表演,她竟然只是发痴而已。
“对呀,咱们老大是公共财产,你不必担心他会被我们抢走。”紧紧拽住老大腰间衣料的手就是证据,她别想抵赖。
“还有一点做兄弟的必须提前声明,咱们的老大是你沾不得的男人,万万不可以打他的主意!”女人爱上男人是天经地义的喜事,一旦男方换成老大,那么,灾难会在所难免地打击着少女们稚女敕的心灵。
“就是,到时候你哭了,我们会集体借肩膀给你靠。”虽然比不上老大的,但也是男性宽厚的肩膀呀!
“我则会及时通知你们的家属过来观看现场表演,附赠离婚证书N张。”被晾在一旁的西梓桄终于利用机会使用自己的发言权,敢无视他的存在,你们死定了。
“老大,你太客气了。”吓出一身冷汗,霏霏倒是无所谓地认为这能增加血液循环,清除体内垃圾,是永保青春的秘方。“别见外,我们只是开玩笑,对吧朋友!”嬉皮笑脸的远方来摆弄自己出色的中文,流利地一口气说完。
“老大,就当他们在放屁好了。”
下一刻,友朋在大家集体的唾骂中光荣牺牲,待到一边凉快去了。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要给我们加薪。”闪烁着万物皆须标签的钞票是必不可少的,而这次背井离乡回家后给丈母娘与亲亲老婆最好的礼物莫过于此了。
“你们……真的没事了吗?”
看到大家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薰缃又找到一个令老爷子闭门思过好几个月的惊人发现——他的试验品再次不合格。
抚模着带刺头的下巴,远方来耐心地批评道:“缃缃姐,你调配的洋葱味香水还有待加强,谢谢你让我们睡了个好觉。”但还是好困,要不是老大大驾光临,他们绝对要睡到明天这个时候。可能,地点会换成医院。
一时回想起一个有价值观的问题,霏霏当着大家的面问个清楚,“就是说,缃缃姐,咱有件事想请教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啦!只要回答你是什么时候起开始想起要研究这怪癖香水的?”
“这个嘛……”拼命回想,三秒钟过后,“如果没猜错,好像在半个月前的……”
“哈,臭小子,怎么样,认输吧!”霏霏单手圈住远方来的脖子,用另一只手握成拳状使劲搓按着他的头顶,脸上竟是胜利的喜悦。
这是他们初次见面时双方打的一个无聊的赌,赌绝不会有谁比远方来更无聊想起用一种洋葱味的香水对付敌人。
但现在看来,霏霏姑娘好像当真了,“输什么,人家还没说完呢!缃缃姐,继续。”没有得到最终确切的证据,她是决不会认输的。
为难了一阵,薰缃终于道出其中的真相,“这是我的想法没错,但是别人制造出来的。”栗湘的老爷子通过孙女这个扩音器得知薰缃一次超无聊的想法,灵感突发的他当即开发研究起来。
掏出手机,远方来死不罢休地说道:“真的吗?你确定?告诉我制造者的电话号码,我……”
脑门被重重敲击了一下,霏霏一副幼儿园校长的架势细心教导着不服输的小朋友(霏霏比他大一岁三个月零六天。七个小时四十八分钟十九秒,在她眼里就是小朋友。)
“好宝宝要懂得愿赌服输,来来来,请客请客。”
“嘿嘿,但是我身边没带那么多钱呀!再说,我很穷的。”他很穷,穷得家里只有两辆敞篷跑车,三栋别墅,五个银行账户,每份里头的数字只达到七位数而已。
所以说,他真的很穷。如果不相信,你可以拿他与老大比较一下。
“骗鬼呀,你的话谁会相信?你穷?那么贝克汉姆带着辣妹就得去街头卖艺了!”
就是存心骗你这个小气鬼,怎么样!他哪里称得上是个有钱人?
跑车是过春节前离家出走而专门为老婆大人消气准备的,别墅是用以炒房产前年准备的,至于银行里的钞票是为了随时被老大炒鱿鱼养老送终准备的。
唉,真怀疑自己投错了胎,成了男人。
“好啦,大出血一次不会让我破产的。”随即掏出钱包,现钱没多少,五颜六色的卡塞了满满一包。
“给,这张好了,密码是2051111,哈哈,我的结婚纪念日。”去年的光棍日真的很值得纪念,就在他那天请假回家的途中与孤身一人的大学学妹巧遇,待他归还当年欠下的情债后,化解的两人在即当天闪电结婚,并向全世界宣布自己不再是光棍,而是有家有人爱的老公。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结婚纪念日关她屁事,干吗要塞张银行卡给她?
“这个,干吗?”
“能干吗,当然是提钱呀!”要不然用来当草纸擦?!
“我无缘无故的干吗要收你的钱,我说过不卖这栋房子的,我……”
“别误会,这是饭钱。”身为老大的西梓桄好心解释道,顺势低头靠近薰缃乌黑的秀发几公分。
嗯,是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这么香。
饭钱?
“材料费也不需要多少,当做我请你们吃的吧!就算……”所有的材料费加在一起只不过一百多,算上免费的米饭,绝对不超过两百元人民币。
“不可以,这小子凑钱讨老婆的心愿已经达成了,所以趁此机会你就实现我们心愿好好地敲他一笔。”
“叟,欧麦嘎伊(所以,拜托了)。”
“别以为我是韩国人就听不懂日文,我告诉你们,万一我老婆与我闹离婚,你们绝对月兑不了干系。”指着一大堆共犯,远方来恐吓道。
“哼,who怕who!”英文听得懂吧!
“我不需要你们的钱,我也不缺钱。”说不缺钱是骗人的,但是她就是不喜欢赚任何的小便宜。
“那这样好了,这里的钱没有一百万也有五十万,就当做这栋房子的交易费以及转让费好啦!”此刻的西梓桄完全变成一个经验十足的商人,而周边的吵闹声也随之安静下来。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卖。”要她说几遍才听得懂,她不卖,永远都不会。
“要不然这样,我市中心有一栋房子,虽然比不上你的空间大,但是环境设施绝对没话说。对了,现在还有一个钟点工,你住下这段日子所有的费用都由我出。如果可以,咱们暂时交换一下,你看怎么样?”
这样的条件吊足了薰缃长久以来省钱观的胃口,这么优良的东坡肉丢了岂不可惜!但是……
“地址是哪里?”如果与她打工的地方较近,那么还可以再考虑考虑。
“阳光花园,B组16号。”看到眼前的希望,西梓桄不再犹豫地报出家庭地址。
阳光花园,B组16号……
朔月是黑暗的,黑暗中产生的意外是谁都无法解释的。
她,栗湘,七百多年前被那个糟老头将他们这对苦鸳鸯封印在一对玉石里,而二十年前被科学迷的老头将古玉中的她植入他孙女的体内。她的爱人,她苦寻五个世纪的爱人是出现了,她隐隐约约感觉到爱人的气息,但怎么也找寻不到他。
因此朔月的这个夜晚,她要充分利用。
寂静的夜晚被一阵吹得鬼哭神嚎般啼叫的笛声扰得不得安宁,而位于屋顶阁楼窗台处的始作俑者栗湘却倍感无趣。
瞄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栗湘拍拍裙摆准备回房数绵羊,没想到就在此时,从自家楼底突然没有预兆地发出的一声狮吼,震得树叉间的小鸟集体抗议,所幸及时扶住窗沿的栗湘没脚底失滑摔伤她上等的五花肉。
站稳脚跟,楼下的道路在一辆汽车驶过之后明显安静了很多,看来缃缃已经顺利赶走了那群蝗虫。
暗自为多灾的好友衷心祈祷着和平明天的到来,栗湘三步并两步地走下楼去充当灭火器。
才走到二楼的转弯处,栗湘敏锐的耳朵就听到好友咒骂的声音。
“该死的公子,下三烂的色胚,早晚铁定会得艾滋、梅毒、花柳病、全身上下长满痔疮跟泡疹、性功能失常……”
哇,好激烈,她在骂谁?
“缃缃,你浪费了一大堆的口水到底在骂谁?”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家伙不想活了吗?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该死的什么‘神’!”
神?神经病的“神”!
“他当自己是谁,要我卖我就得给他卖吗!我呸,什么东西!”
等一下,好像不对。“他,要买你的……”身体?!
对视三秒钟,不像。
“房子。要不然还会有什么?”怒视前方,薰缃一肚子的气不知该往哪里撒。
“那怎么会扯上什么公子、色胚的?”像她这么保守的中国传统女性是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出口伤人,除非她与那个不知名的倒霉蛋有不为人知的血海深仇。
“废话,本小姐骂人必须是自己有充分的证据下才会出口成脏。骂他这些还是给他点面子的,再难听的还有很多。”
“那你认为的证据是什么?”
“他,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薰缃不住地深呼吸,以调解体内的愤慨。
真是没想到,刚刚与自己谈笑风生的人竟然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他们可笑得都不认识对方。
奇怪,她干吗要认识这条大精虫!谁要认识他啦,巴不得这辈子永远好死不相往来,要不是他还欠着自己……
“糟了,他还欠我八百多块没付清,不行,我得去找他。”
“大半夜的你去哪儿?还有,你知道他的住址吗?”
当然知道,阳光花园,B组16号。
穿上外套,薰缃不经思考地要去找西梓桄把欠下的账算清。
“等一下,我想你不必去他家亲自上门讨债了。”
怎么说?
“喏,你左手拽着的东西就能轻松解决一切。”
左手,有什么东西吗?
“对呀,是银行卡,远方来的那张银行卡。不过……”
“不过什么,你没密码吗?”没密码就完蛋了,什么都别玩了!
“有是有,但是这始终不是我的东西呀,我怕万一……”
“你竟然还有怕的东西,别担心,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万一噩梦成真,你就说他们私闯民宅。”钱不都是用来花的,哪里会像这个女人存钱交贷款。
“不是你请他们进来的吗?”
“你有看到吗?”
“没有。”
“这不就得了!”
嗄,这算哪门子回答!算了,不管它了。
“呃……那么,我要提多少钱才适合?”
“嗯,他们的饭钱按照两百计算,对了,他有没有说户头上有多少钱?”
“有啊,他说这张卡没有一百万也有五十万。”
一百万!
瞬间,栗湘的两个电灯泡大的眼珠子像老虎机一般闪烁着$$的字符。
“就这么说定了,咱们现在就去提钱。”
现在!
“我今天好累,算了啦,还是明天吧。”说实话,她的心底还是怕怕的,如果远方来指控她勒索钱财,那岂不是……
“缃缃,你知不知道现在流行夜晚提钱。因为大白天你无论是光明正大还是躲躲藏藏,都会被歹徒们盯上,何况这次的数目如此惊人,强盗土匪一两个不可能是咱们的对手,如果是群殴的话,咱们就不是到医院接骨上手术台那么简单了。”
“这……”瞧了眼墙上的大钟,薰缃被说服了,“好吧!”
“耶,我去换衣服马上下来。”说完,她连蹦带跳地向二楼跑去。
歪着脑袋,薰缃总感觉今晚的栗湘有点奇怪,没待她再深一步思考,兴高采烈的栗湘迫不及待地拽着薰缃关门上街。
夜晚九点二十三分,两个鬼鬼祟祟的女人顶着瑟瑟发抖的寒风向市中心走去。
“湘湘,建设银行应该走那边吧!”指着近在咫尺的一家银行,薰缃的步伐被栗湘扯住。
“笨,我们在抄近路,这条路铁定早就有歹匪在此处伺机埋伏,那我们不就送进了狼口。”
这样呀,她怎么没想到。
她有在网上或者通过其他的媒体知道了这种抢劫方法,父母在离别时也叮嘱她别半夜出门,不然会遇到坏人。她有听,而且长久以来一直照做着。不过,栗湘是怎么知道的?她不是从来不看新闻那种糟蹋时间的报道吗,现在怎么会……
说实话,今天的栗湘真得很奇怪耶!
“那好,咱们走吧。”笑眯眯的栗湘挽着薰缃的胳膊。
五克拉大钻戒,妈咪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