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一大堆的生活垃圾,薰缃真不敢相信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一个人在三天内解决的。听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说,这个屋的主人每天都是三更半夜开着吉普车回家,对于这点,从事编剧工作的邻居小汪可以作证。
没错,刚到这里工作时,因为自己有备用的钥匙,所以薰缃不用麻烦屋主人为她开门。就在打开门的第一眼,她吓傻了。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比乡下外婆家的猪圈还要脏乱,与她家彼得潘的狗窝有得拼。
对于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雇主,薰缃倒是没多大兴趣,可迫于无奈,今早她于凌晨五点半就赶到这里。而且很不幸,依旧是空荡荡的房屋,混乱的私人卧室。
不过在来时的路上,她看到一架吉普车与她擦肩而过,虽然不知褐色玻璃窗内有什么人,但是直觉告诉她,那个车主绝对是她要找的人。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找那个房主呢!理由是,她承受不起这家伙每天相当惊人的消费,尤其是冰箱内的食物三天内就扫荡一空,其中泡面与罐头是必不可少的两样主食。
还有一点就是,在他卧室内打扫时,都会发现累累伤痕的床单永远像是被十几头大象踩过、辗过般皱巴巴到惨不忍睹的地步。最后延续到窗帘,浴室挡风拉帘……
真是佩服这个爱面子的老板纸条里的要求:天天将卧室清洗干净,被褥窗帘只需用一次便更换,冰箱内的事物及时添补加全,平均每隔两天换一束鲜花,每隔一个小时对房屋内的各个角落喷洒一次杀虫剂与消毒水……
切,装什么水仙花,恶心!
真想亲眼目睹那个公子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正值青春的男人不务正业光晓得泡女人,不用说他的父母一定很伤心。
在来时的第一天,薰缃在客厅的餐桌上收到一封信件,里面有一张每天必备的指数报表单以及存有两万现金的银行卡。
她的那位水仙花老板是不是个出手大方的阔少,这点她不需要去搞清楚,但她昨天购物时商场的刷卡机竟然没反应,去银行询问才知道这张卡现已冻结不能使用。
于是在没有联系到水仙花的这两天里,他所有的消费都是薰缃自掏腰包付清的,为了不被苛刻的老板在指数报表上打不及格而丢失这份难得的工作,她忍了。顺便说明一点,贴在冰箱上的报表是老板检查薰缃劳动成果时打分用的,目的是不想花冤枉钱买废物进家门。
拎着垃圾袋暗暗为自己打气,她就是不信邪,明早我三点就到他家门口堵人,就不相信遇不到这株水仙花。
“哎呀,这不是缃缃嘛!怎么,感冒还没好吗?”
听口音好像是对面的汪太太,现在出门大概是为了遛狗。
丢下手中二十公斤超负荷的两袋垃圾,舒了口气的薰缃面带微笑转过身。果然,一只小巧可爱的吉女圭女圭蹦入薰缃怀抱中撒娇,并且轻舌忝着薰缃白皙的小脸蛋。
“嗄!好点了,只是还有些咳嗽罢了。”
面对外界,她装作哑巴。可是在工作的第三天,对面汪太太家的厨房突然起火,急于上前帮忙的薰缃一时将自己是哑巴的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后悔莫及的她谎称自己得了重感冒才会戴着厚厚的一层口罩。
“这样啊,要记得多休息这样才能早日将病养好。你看,小吉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缃缃。”
“是吗,好像是哦。”她喜欢狗,但不喜欢粘人的狗。
不知为什么,无论薰缃走到哪里,她的狗缘始终是排行榜第一。
记得刚认识彼得潘时自己还是幼儿园大班的学生,一天在放学途中迷路并且被几名来路不明的叔叔强行带走,抵死反抗的下场就是被当场打昏。在最危急的时刻,彼得潘出现了,依稀记得当时的彼得潘体形没现在的硕大健壮,但直起身子比八岁的薰缃高出半个头。
一只饥肠辘辘饿了两三天的狗,三到五个体态魁梧的男子,一场厮杀的搏斗就此拉开序幕。用身体挡在薰缃的彼得潘露出锐利的牙齿,躲在后面的她只晓得尖叫地捂住双眼,大概十多分钟过去之后,几个男子跌跌撞撞地仓皇逃离街巷,而彼得潘奇迹般地取得胜利。
经过爸爸的同意,受伤康复的彼得潘成为薰缃人身中唯一的宠物。因为它像极了睡前故事里给孩子带来欢乐的精灵彼得潘,所以彼得潘这个名字一直叫到现在。
这阵子忙得有够呛,也不知道家中的大小米虫这几天有没有乖乖吃饭。
“缃缃,你知不知道自己工作的老板是什么职业吗?”
又来了,那株水仙花是什么工作干她屁事,为什么每个街坊都问她?
“抱歉汪太太,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戴着三层厚口罩她已经习惯了,但超不习惯这样子与人对话。一来是形象受损,二来就是接气不顺。
“需要我帮你什么吗,汪太太。”
“呃……其实也没什么啦!是这样的,前天晚上赶稿到半夜的小汪说听到对面人家有争吵声,声音很大,相信周围的都有听到一些。我就是想问,那位先生是不是做‘那个’生意的?”
“那个”生意!什么生意?
看出薰缃一脸的疑问,汪太太凑上她的耳朵左顾右看地小声说道,“牛郎。”
嗄!啊——怎么可能!
“牛,牛郎?!汪太太,没有足够的证据你千万不能乱说啊!”千算万算,单独漏掉一个青春饭——牛郎。
会是吗!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在心底打分,那个“他”永远不及格。
“呵呵,我也只是随便乱猜的,你别记到心里去。”嘴里这么说,心里还是坚信自己多方面调查的结果。
宝贝儿子说他见过对面先生的侧面,就算是个模糊的侧面也足以令人感慨万分。其中,汪太太是所有邻居中唯一一个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人了。
那天她的小吉凌晨三点多突然闹肚子痛,爱狗心切的她急匆匆换上衣服开车送小狗去附近的宠物医院。可是该死的汽车无法发动,她就站在门前的路灯处等待一辆能路过此处的计程车。
怀抱中的吉女圭女圭发出痛苦的申吟声,正当汪太太不知所措时,对面驶来一辆褐色的吉普车。车内有一男一女,是男的帅女的靓,堪称绝配。
看到邻居有难,坐在驾驶座位的男子主动热情地帮助汪太太修车,女的则抚模疼痛中的吉女圭女圭,用以减轻它的痛楚。在男女两人对话中细心的汪太太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例如女子称呼男子叫“神”,而男子很少说话,只是应付地“嗯”上一两下。
车子修好之后,男子迅速载着女子离开,汪太太也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这个秘密一直深埋在她的心底,守口如瓶地保存着。
她现在越来越感到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人家好心地帮助她,她还小肚鸡肠地在背后胡扯他的坏话。如果是古时,一定遭天打五雷劈。
可是一直憋在心底也不好受,所以趁今天问问对自己感兴趣的人物应该最为熟悉或者稍稍了解的薰缃,看看是否能发现什么新疑点。
“那个,缃缃,垃圾车好像要走了。”指着薰缃身后的垃圾车,汪太太好心地提醒道。
“啊——糟糕了,那么再见了汪太太。等一下,等我一下。”拎起二十公斤的垃圾袋,薰缃不顾形象地追赶到车子停放处。
早晨的太阳由东边露出白肚皮,悠哉游哉地爬出天际。小鸟们唧唧喳喳从温暖的巢穴里出来觅食,街上的行人渐渐由少转多,很快,汪太太沉思的身影被周边来去匆匆的行人掩埋入人海中。
摇摇头,抱着吉女圭女圭的汪太太转身向自家的方向走去,心里依旧思量着那名神秘的邻居以及面熟的俏佳人。
在超市内逛了很久,薰缃还是没有想到晚上该吃些什么。
不是吹牛,薰缃烹饪的手艺遗传自她的双亲,除了美味多元化的中国民间菜肴外,薰缃还学习了日本菜,韩国菜,欧美菜,还有非洲和土家族的特色菜肴,她样样精通。难怪栗湘那只小馋猫离家出走就会黏着她,因为她是那些锅碗瓢盆一窍不通女性们的救星嘛。
地道的中国菜也有吃腻的时候,偶尔换个新口味也是生活中的一种享受与乐趣。连续吃了一个多星期的韩国泡菜,辣得她排尿的次数是只增无减,而提议此决定的栗湘自然是顿顿吃泡菜她也不腻。因为身体的关系,所以薰缃决定将剩下的一缸子泡菜留着日后再吃。
那么,日本菜怎么样?
来一盘香喷喷的米饭,在上面淋上金黄味美的咖喱,喝上一杯新鲜的纯果汁,另带几个外酥里女敕的可乐饼。
哇,光想想就使人垂怜三尺,胃口大增。
“好,开始行动。”
冲入超市的蔬菜区,薰缃挑选了做晚饭的材料,不慌不忙的她经过十多分钟的奋力拼搏,心满意足地载着马铃薯,洋葱,胡萝卜,二两猪肉,面包屑沫,以及八个超市大削价中抢到的鲜橙。兴高采烈,满载而归地往家赶。
哇,完蛋了,已经快七点了,不知道家中的两只馋虫有没有乖乖在家里耐心等她。
快点快点,晚了真的会饿出人命。
“我回来了!”独声大叫。
“欢迎回家!”齐声回应。
咦,不对啊,家里什么时候来客人啦?
在玄关换鞋的薰缃一进门就感到不对劲,十多双鞋子杂乱地扔在门槛周围,连她这个主人的鞋都不知往哪儿摆放了。
奇怪了,她没记得栗湘说今天有请朋友搞聚会呀!
顺手卸下一层碍眼的口罩,薰缃带着疑问一步步向屋内走去。
二十平方米的客厅内座无虚席地蹲坐着一群陌生面孔的男男女女,个个红光满面哈着热气,地面上的衣服散了一地。
他们手中捧着饭盒,香气扑鼻的泡菜味围绕在屋顶的上方。
泡菜?!
“你们,你们是……”谁!
一群吃到忘我的男女抬头向声音的发源地望去,一阵安静过后,坐在正中央一位肥头大耳酷似哆啦A梦的男子率先有了反应,冲上前握住薰缃的双手,眼里还闪着耀眼的光芒诉说道:“哎呀,你就是缃缃吧!哇,你的手艺真是一流的好啊,比韩式餐馆里的都要来得美味正宗。”
“对呀对呀,连我这个正宗的韩国人都要竖起大拇指称赞。嗯,超美味的泡菜辣得人好爽!”
“好可惜,老大不在,没法享受这上等美味的泡菜了。”
“小绵羊,你说什么笨话,如果老大在还有我们的份嘛?”
“对耶,我怎么没想到,来,大家为这可喜可贺大事干一杯!”
“干杯!”
“对了缃缃姐,你一定有什么泡菜心得,传授给我吧,回去让我老婆也做点留着日后的旅途上吃。”
“不公平,我也要!”
“我也是。”
“还有我!”
错愕,这是能从薰缃脸上能看到的唯一表情。
他们是谁,完全没有有朋自远方来的淡漠感,是个极其鲜活的群体。
话说回来,薰缃此刻依旧不明的还是这个问题,他们到底是谁!
栗缃的朋友?不会的,栗湘这个痴心小绵羊在世间除了她的小西西恐怕找不到另一个能令她看顺眼的男士了,何况她也不记得自己班级或者生活圈内有这么一群朋友啊!
但是他们怎么知道她叫缃缃的,还叫得如此亲切,怪了,自己越来越迷糊了。
他们的穿着很随意,也许是这几天天气转凉,大伙一股脑地穿着羽绒服或者厚实的棉袄。因为泡菜的麻辣使得在座的各位汗流浃背,最终月兑下自己取暖的外套,席地而坐地大饱口福。
“你们是……”强盗,土匪,无业游民还是黑社会成员?!
“他们是我刚刚认识的新朋友,对吧霏霏!”
插话的人自然不用说就是好客的栗湘大小姐了,瞧她兴奋的表情不知道的还认为她中五百万的乐透彩!
“刚刚”是什么时候,别告诉她这小妮子还没搞清楚人家底细就像招财猫一样把大帮子人请进家门吃泡菜!
嗯,有可能,可能性太大了。
“栗香香,你快说,这一大帮子人是谁?”将头脑发热的栗湘拉到一旁,薰缃现在有必要对她进行严刑拷打,态度诚恳可以宽大处理。
“他们呀,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啊。”
“别给我打马虎眼,快说。”怒火中烧,她想杀人。
“大概是今天下午的五点多钟,我肚子饿了就下楼吃泡饭,可是一大堆的人站在我们家门口望东望西的,人家怀疑是小西西从根据地派遣来的特务就开门询问。没想到原来不是,他们说要在这拍一部科幻电影,而他们是剧组成员……”
“停,跟我解释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而且还在吃我精心腌制韩国泡菜!”在掐死这头蠢猪之前,她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再下手。
“噢,我们聊着聊着很快天就黑了,霏霏说有点饿,我就直接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剩下的泡菜,结果没想到你的泡菜这么抢手,你看,他们吃得多欢!”
专注地看着一大堆人狼吞虎咽的吃相,栗湘觉得自己是身处在非洲难民区的白衣天使。拜托,有可能吗!
“你,你是猪八戒投胎吗!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你难道不知道世界上存在强盗土匪之类的危险分子吗?”气得险些内伤的薰缃当即破口大骂,要是能骂醒这只猪,她浪费一缸的口水都心甘情愿。
“当然知道啊,放心,他们不会是你所说的什么强盗土匪啦。”
“怎么说?”不简单,小妮子什么时候学会用吊人胃口这种原始系的思维方式了!
“他们是来买这栋老房子的,并且价钱超合理呦!你曾经说过要懂得抢占最佳时机,所以我就……”润润嗓子,补了几口水。
“所以你就,怎么了?”额头上的三根黑线若隐若现,不祥的征兆席卷而来。
“以你的名义在合同书上签字了!”怎么样,她很伟大吧!
反应不够敏锐的薰缃一时大脑当机,消化不良。
“你,你说什么——”
死机,休克。
“抱歉,你们刚刚签约的合同无效,请回吧。”在一大群人要离开时,在二楼寻找抽屉里昨天刚洗的口罩的薰缃对着楼下的人大吼道。
怎么办,找不到耶!算了,今天用的应该能抵挡一阵子。
“无效?这是怎么一回事,小湘湘!”十多双瞳孔各异的眼睛齐刷刷向出来送别的栗湘投送问卷,而一直表露僵持干笑的栗湘内心正在痛苦挣扎中。唉,只怪她身处险境自身难保,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意思就是说,你们趁我不在家与这个白痴女暗自勾结签下的合同不生效。”说得够明白了吧!
缓步走下楼的薰缃戴着招牌式的口罩出现在大家的眼前,而不知内情的人随口嚷道:“哎呀,缃缃姐,你又要去扫马路啦?”
为什么要戴个口罩呢!其实她清秀的外表看起来很舒心,少了小湘湘的可爱与迷糊,她自身心散发出一股难以抗拒的魅力。也许这些老大完全看不上眼,可是闲时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选择。
想歪了,老大这几天很忙,几个铁哥们不知死活地向他提问,回答往往都是一系列阴险的微笑,毛骨悚然地吓得他们这些部下直接退避三尺,以防引火自焚。
说实在话,以老大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除去去年刚刚加入的二十三岁小青年——老大可是他们这一堆人中唯有的“高龄”光棍。
老大今年才二十五,对他们这群骗吃骗喝的人而言是属于年轻部分的。如果不是老大有双懂得投资与发展的眼睛让他们到哪里都能吃得香,否则他们这些当学长学姐的才不会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去打天下呢!
这不,投资开发的游戏软件刚刚在北美与东南亚取得了很大的收益,老大玩花样说看哈利波特来了灵感要拍科幻片,拖着一帮子人外出拍片,自己却和妖娆的女人夜夜躲在家里逍遥。
好不容易拍完收工回家过年,可是大闲人连大年三十的除夕夜同样是不放过他们,说背景的鬼屋不够恐怖,要将后半段的内容重新取材。
有没搞错,他们拍的是科幻片不是恐怖片。
没法与之沟通的众人拖着疲乏的身影继续赶工,为了他们的亲亲老婆(老公)以及舒适的双人床,他们坚持拼搏到底。
“扫什么马路,我是清洁工。”俗称钟点工。
“不都一样嘛,我懂我懂。”清洁工的形象与她很相像。
头颠簸得像在捣蒜,他懂个屁。
“冷静冷静,缃缃,来,深呼吸。”安抚地回来轻拍好友波澜起伏的胸口,栗湘冒着生命危险上前线支援。
真是的,清洁工就清洁工嘛,有什么好计较的?
深吸一口气,薰缃按住剧烈跳动的胸口,她迟早要被这群栗湘的同类给活活气死。
“缃缃姐,我们真的很需要这栋老古董,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再提高一个价位也无所谓啊!”
距离过年的二月初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可是要依据老大要求模拟出的房子基本样式寻找,根本是妄想。
本打算多花点冤枉钱在摄影棚内搭建一个,但是投资人兼编剧的老大死活都不同意,说没有真实感的东西是绝对打动不了广大观众,并且威胁他们这群跟屁虫在四月底交工,要不然就准备一个小包包收拾行李给他卷铺盖回家。
十八个人没日没夜地在中国连续找了大半个月,也没见着屋子的影儿。趁下午茶的空闲,大伙共同携手集体旷工大逃亡,来到城市东面的郊区散心,无意间见到了这个使他们日思夜想的宝贝。这真是“梦里寻屋千百度,那宝贝就在自家东部”。
欢呼雀跃的众人在屋主人的热情邀请下席地而坐,大伙聊得正起劲,家乡在韩国汉城的远方来对这厨房餐桌上的一小盘红通通的泡菜尖叫不已。饿得咕咕叫的大伙在得到主人允许下,肆无忌惮地大饱口福起来。
话说回来,室外的温度低于零下五度,而室内也好不到哪儿去。在这么一个既没有暖气又没有空调的老屋子蹲上半宿,一般人都会坐不住的。
现在好了,一碗香喷喷辣到你舌头发软的韩式泡菜摆放在你的面前,你说,自己能不食欲大开吗!就连几个不喜好吃辣的女成员也积极加入团队的行列中,吃得不亦乐乎。
直到在座的各位将米缸里的饭消灭得所剩无几时,大家这才聊到买房子的话题。原本打算给小湘湘三天的时间考虑,但是三秒钟都没过她就爽快地点头说同意,并且在双方拟定的合同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在搭闲时他们一群人了解到,原来这房屋的主人另有其人,并且那吃后令人赞不绝口回味无穷的顶级韩式泡菜也是出自房主之手。这不得不使在座的男士们后悔自己过早结婚,没法讨到这么优秀的老婆。
拜托,他们结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拥有终身知己,还是图方便给家庭找一位终身免费的厨娘兼保姆?!
男人就是男人,永远都是粗线条生物。
翻了个大白眼,薰缃真是受不了这群智商低下的男人。
“不是价位的问题,而是我根本就不想卖。”好不容易有个家了,怎么可以说卖就卖呢!更何况,现在的房价起伏不平,万一哪一天这块地皮价位上涨,那她岂不是亏得很惨!
“拜托缃缃姐,就算积德行善帮帮我们吧!”他们很可怜的。
“对呀,你不愿意卖给我们,实在不行可以考虑借我们一段日子缓缓急。”实在没辙,就将就将就一下好了。
看到大家极为诚恳的态度与热切的请求,勉为其难的薰缃有了少许的心动。
一段日子是吗?
“你说的‘一段日子’,是多久?”润了口栗湘为了讨好她而精心泡制的红茶,薰缃顿时感到一股暖流从唇齿边迅速地扩散开来。
“也不需要多久啦,三个月而已。”数着三根指头,郅友朋担心她听不懂。
“噗——咳,咳……”一口小喷泉与地面成平行状态下冒出,直接射向迎面而来的郅友朋,“你说多久?三个月!”三个月,一个季度啊!
“没有那么久,两个月,两个月就够了。”反正四月底就得交工的东西,撑死了只不过还有两个月零三天而已。
唉,还来不来得及啊!
“两天都不行,你们走吧!”靠,当她家是开茶馆的,不仅吃光了她家的米仓而且想趁机压榨她可怜的房子。
哼,门儿都没有!
“缃缃,他们很可怜的。算了啦,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看你就……”话音戛然而止,此刻杀气腾腾的薰缃投来的目光好似提醒她:如果想活命就给我闭嘴。
“给我回房睡觉去!”真想剥她的皮拆她的骨,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做的。
“不要啦,人家现在睡不着。”瞟了墙壁上不停摆动的大挂钟,栗湘可是正宗的午夜游民,七点半叫她怎么睡得着。
抽出一支笛子,怒吼道:“你可以滚了。”
“哦,可是……”邻居们再刁难你怎么办?
“剩下的事我会处理,你上去吧!”道歉是难免的,但愿明天别把自己骂到狗血淋头就行了。
给一堆人做出握拳加油的姿势,栗湘不忘时时回头地向楼上走去。
“缃缃姐,既然你不同意,那么我们只能用法律的手段说服你了。”看到栗湘消失在楼道的转口,一群人才切入话题。
“你们是在威胁我!”想吵架是不是,别认为她是女的就好欺负,不知道“女儿当自强,男人靠边闪”这句话的意思吗?
“没错。”虽然很不讲道理。
气得鼻孔冒烟的薰缃握紧拳头准备来硬的,她面对十多个人,只是纯粹为了增加自家的势气,没想到……
“啊——有蟑螂!”不知是哪位女士突然尖叫一声,交火中的双方齐上阵,向厨房的蟑螂围剿封杀。
就在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危急时刻,圆滚滚的远方来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杀虫剂,使出全力按住喷嘴。
“嘶——”
紧随其后,室内先是散开一股浓浓的洋葱味,接着是……捂鼻,昏倒,口吐白沫。随即,一屋子的人除去薰缃以及楼上吹笛子的栗湘,其他无一幸免。
大家是怎么啦,怎么都睡着了!呃……远方来拿的是到底什么玩意儿?
夺过他手中的小瓶子,薰缃立刻感到五雷轰顶,天要塌下来了!
他是怎么找到这个东西的,怎,怎么办,她一点都不清楚这药剂的效果如何。对了,去问问栗湘不就成了。
吞下嘴中分泌的口水,转过身的薰缃从指间的缝隙中瞟着屋子里一堆仰面朝天翻白眼的人,薰缃直觉地把口罩戴牢,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一楼所有通风换气的窗户以及大门。接着上楼,再接着……
“看来,你很有一两手嘛!”昏暗的路灯下,一个矫健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门口,从男子的口气听好像是……
“说吧,你对我的部下做了什么?”步步逼近,男子致命的气息扩散在寒风中颤抖的老屋内。
晴天霹雳,正打算将一堆人拖到通风处换取新鲜空气的薰缃,听到话语后猛瞅着不知打哪儿钻出来的莫名男子发呆。
死定了,完蛋了,被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