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也焰的第二任前妻也来凑一脚
司徒弱绯抱着头,闷声申吟。
她会不会因为万箭穿心痛苦而死
“倪画衣?!”正为脚指甲涂上蔻丹的汪闲舞斜眄一眼,撇撇唇嗤笑。
一身香奈尔套装的左优柔则是笑意盎然的起身相迎。
“你好,我是优柔,想必黑爷爷已经对你说明白了。”一早,黑太将便拨她的手机,告诉她这件事,对于这个前来助她一臂之力的女人,左优柔当是心月复般礼遇。
温婉的倪画衣并不擅长和人交际应对,她局促的笑了笑,“你好,叨扰了。”
“知道叨扰还算有自知之明!”汪闲舞没好气的冷哼。
“姓汪的,少尖酸刻薄,你以为你是谁啊?”
“姓左的,你又以为你是谁啊?”敢和她呛声
高傲的睥睨着打扮仿佛是酒店红牌小姐的汪闲舞,左优柔冷笑道:“即使黑也焰不认我这个已是人尽皆知的黑家未来媳妇,怎么说我也是黑爷爷请来作客的贵宾,不像汪小姐你唷…”
“我怎样?!”贱女人,以为她是财经专家就屌吗
“明明是黑也焰的下堂妻,还巴着他不放!”
“好过‘某人’连个边都沾不上吧,起码我和黑也焰上过床!”
司徒弱绯皱着眉心,她不是应该觉得痛彻心肺吗?但现下她竟然好想捧月复大笑。
倪画衣仍然提着行李箱,手足无措。
在倪画衣面前颜面尽失的左优柔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拜托!黑也焰可是多金的英俊男人,上过他床的女人可以坐满一列火车了,不知‘某人’在得意个什么劲。”
摔下指甲油,汪闲舞撩起开高衩的紧身长裙大骂,“你该下地狱!”
“一百年后大家都得下地狱,不过我想你应该先请吧。”
“欠揍!”
汪闲舞扑身过去,瞬间两个原本同一阵线的女人扭打成一团。
佣仆们没人上前拉开她们,因为他们均知道应该和火气正旺的母老虎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老半天之后,伍文忽然发现一点,“司徒小姐和倪小姐怎么不见了?”
终于可以痛快的畅笑了
忍得好难受哦。
被“强拉”到客房的倪画衣怔愣的看着蹲在地上大笑特笑的司徒弱绯。
“你不生气吗?”倪画衣不解地问。
勉强止住笑,司徒弱绯站起身,“为什么要生气?”
“你是也焰的女朋友啊。”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忍受自己的爱人和其他女人牵扯不清。
况且是也焰过去的姻缘。
“刚开始真的是快气炸了,说实在的,光是想到黑也焰有过两任妻子,我的心就淌血呢。”再加上一个尚未文定的未婚妻共襄盛举…“可是气死了也不能怎样呀!这世上又没有小叮当的时光机,可以让我赶在她们之前认识他,再说世界上大概没有高龄二十八岁的处男吧。”
“恕我无礼,你爱也焰吗?”
“爱。”司徒弱绯肯定地回答。
“也焰他也爱你吗?”
司徒弱绯偏了偏头,十分认真的思忖着,然后耸耸肩,“不晓得耶!好像有一点点爱我,又好像不太在乎我,没有那种甜甜蜜蜜或是轰轰烈烈的情爱。”
她懂了,“或许你可能成为也焰的第三任妻子。”而且是两心相许的眷属。
“如果他要娶我,我是不反对啦,不过做第三任妻子好像矮人一截,而且还得身兼白雪公主和灰姑娘里后母的角色,哇,光是沸沸扬扬的批判和流言就能整得我像被抽筋剥皮了。”好惨。
倪画衣被她既娇俏又生动的表情给逗笑。“弱绯,你还这么年轻,应该是个学生吧?为什么离家出走,而且沉迷赌博,甚至诈赌呢?”她觉得这女孩不像个落翅仔,爸爸可能误解了。
“念书好呆板,也好无聊。会迷上赌是因缘际会,至于落在黑也焰的手中的事嘛,那可是我第一次藏牌使诈耶,怎么晓得运气背到被抓包。”
“应该说是你和也焰的宿世前缘吧。”她发现弱绯的眼睛十分澄澈清亮,带着婴儿似的无邪,这样的女孩真的不符合爸爸口中的太妹形象。
或许她应该为弱绯说说好话,尽些棉薄之力。
司徒弱绯好奇的看着她,“你一点点的吃味也没有?你不是爱他爱得要命吗?”
倪画衣苦涩的一笑,“曾经我爱他爱到痛不欲生,但是只是曾经。”八年的疗伤时间已经够长久。虽然仍是微微的刺疼。
司徒弱绯直视着眼前的倪画衣…
是个标准的古典美人呢,而且气质好,连她这同性看了都舒服。
“我挺喜欢你的。”比那个张牙舞爪的汪闲舞好上数百倍。
倪画衣一笑。她真是个率真可爱的女孩。“我也喜欢你,弱绯。”
司徒弱绯突然往她头顶一拍,已把她当好姊妹似的,“你不觉得手酸吗?”
低首一瞧,倪画衣不禁失笑,她竟然一直提着行李箱。
“你先睡这一间房吧。哎,这黑宅少说也有二十间客房,如果黑也焰的‘曾经’全上门来拜访,可就热闹非凡了。”只是她妾身未明,不晓得是葱还是蒜。
看见她自我调侃和吐舌头的俏皮样,倪画衣一扫胸中郁闷,真正开心的笑了起来。
黑也焰又不见了。
他对司徒弱绯说,他必须立刻解决上一次袭击他们的幕后主使者,才不会危害到他身边的她。
据她所知,那是一个已经嗝屁的蓝大卫的兄弟们愚蠢的复仇行动。
因此,今天的晚餐照例又成为女人们抬杠的时间。
她掏掏耳朵,觉得耳朵快长茧了。
“小少爷来了。”玛丽带着一脸惶恐的黑京极走到餐桌旁。
“嗨!”司徒弱绯笑开脸打招呼,可心下却纳闷着他为什么被迫走出他自己的小世界。
“按着他,坐好。”汪闲舞以女主人之姿发号施令。
左优柔非常不是滋味的夹菜吃饭。她当然明白汪闲舞玩的把戏。
不就是母凭子贵,想“炫耀”她)和黑也焰之间的“罪证”
太没品了,她不屑和她对垒。
汪闲舞夹了块鱼酥放在他面前的粥碗里,笑着说:“快吃,这是妈咪特别为你下厨炸的唷。”
黑京极完全没反应。
死小孩!当着三个女人和一干佣仆的面让她难堪!努力克制赏他一耳光的冲动,汪闲舞的笑容僵住,低斥道:“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乖乖听妈咪的话才是好小孩。”
左优柔受不了了。“少丢人了吧你!老是拿儿子当筹码,亲生的又如何?值多少啊?”
“我和也焰之间共同拥有一个骨肉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有能耐的话,叫你的哑巴儿子喊你一声妈咪啊!”
哼,那个不正常的男孩别说是叫妈咪了,恐怕连挨饿也不会喊叫哩。左优柔撇撇嘴,毫不掩饰轻鄙之意。
汪闲舞哪能忍下这口气,她摆出严母的厉色,“黑京极,说话!叫我妈咪,快!”
他的黑眸里一片雾气。
“天罚我啊!怎么生出这一个怪胎!”不是她缺乏母爱,而是黑京极太使人厌弃。汪闲舞咱地一掌击上桌面,怒气腾腾的叫嚣起来,“立刻喊我一声妈咪,不然我…我可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呜…”黑京极吓坏了,他跌下椅子,踉踉跄跄的冲向餐桌的另一端。
他撞进司徒弱绯的怀里寻求安全的慰借。
顿时,司徒弱绯哭成个泪人儿。
怎样也想像不到恐惧与人接触的黑京极竟对她投怀送抱,一股暖流迅速地滑过她的心口,她将怀里的他抱得死紧。
汪闲舞因这一幕而气白了艳容,她突的冲过去,一手揪住司徒弱绯的长辫子,另一手则往黑京极的背上痛槌。
“没教养的死孩子!给我难看?老娘这就教你怎么做一个儿子!”她疯狂的落下拳头。
伍文和玛丽以及其他佣仆再也顾不得礼貌,一拥而上试图拉开汪闲舞。
“汪小姐,请你放手!弱绯的头发…”倪画衣又急又气,弱绯的发丝已经被扯掉不少,她一定痛极了。
左优柔带笑凉凉嘲讽着,“让她们狗咬狗啊,你善良个啥劲?”
“你…”倪画衣不敢相信,这就是爸爸中意的黑家媳妇?新时代女性的外貌之下,跳动的是一颗如何丑恶的心啊
“住手!”
伴随一声厉喝而来的是两道极冷的寒芒,如刀刃似的劈向那个兴风作浪的女人。
所有的情况全在刹那间发生…
佣仆们立即退到一旁,黑也焰的大手一把揪起仍然疯狂挝打儿子的汪闲舞,并且重重的往地上一摔。
喀啦一声,汪闲舞的臂骨断了。
“焰,是那小贱人先动手打我的!你瞧瞧,我臂上的抓痕…”其实那是佣仆试图拉开她所造成的破皮小伤,但是她必须先抹黑别人好保护自己。
寒眸一眯,黑也焰冷冷的勾出一抹极具男性魅力的笑。
他往前一踏步,两个耳光毫不犹豫的用力甩下。
“焰…”天!她的大门牙竟然掉出来,满口的鲜血。
“以为我从不打女人吗?汪闲舞,你成为我第一个使用暴力的女人,应该深感荣幸。”
“但我是你的…”她没脸说下去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并不能用在她和他之间。
“伍文,找几个人将汪小姐抬上飞机,从今天起如果她再踏进宅子半步,立刻报警,告她私闯民宅。”
“好的,少爷。”大快人心啊,对于这个颐指气指的女人,他早就受不了。
左优柔不禁插话,“希望你的骨盆腔不会伤得太严重,往后还能多生几个儿子。汪姊,后会无期喽。”哈,轻易的解决一个敌人。
然而一盆冰水兜头淋下。
“也送左小姐上机。”
“什么?哦不、不,你不能赶我走,我可是奉了老太爷的命令…何况你和我即将文定的消息早已经传遍台湾商界了!”原货退回的污辱非比寻常,他怎能如此心狠!他想把她左家的面子丢给狗猪吃吗
“伍文,立刻照做!”
“是!”伍文大声应答,并且开始调派人手,分别以四个人扛起两位姿色一流的女人。
“不!我不能落得被弃的命运…”左优柔的嘶喊渐行渐远,她的双手和双腿全被佣仆架起,已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黑也焰蹲躯,轻轻的抚模泪痕满颊的司徒弱绯。
他的心感到遽烈的疼痛,不舍的情绪使他几乎控制不住的泫然欲泣。
“我还好…”只是头皮好痛。司徒弱绯苦涩的一笑。“倒是京极被打疼了,你快瞧瞧他的伤。”
“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他不允准任何人再动她一根寒毛。
“嗯,谢、谢谢你。”他的眼神好像含情脉脉,令她不敢直视。
他的话算不算是一种承诺,海可枯、石可烂的那种
她傻傻的呆笑着。
半晌,她连忙将依旧赖在她怀中的黑京极往他胸膛一推。
“给你爸比‘惜惜’,让他呵呵痛。”
惊魂甫定的黑京极僵硬的靠在黑也焰健硕的胸膛上。
“京极,要不要叫一声爸比?他从没听过你喊他耶,他好伤心的。”
其实她只是随口说说,掩遮一下羞赧,未料…
“爸、爸比。”虽然是极轻、极小声的呼唤,但是所有的人都震撼住了。
“京极!我的儿子!”黑也焰激动的钳紧怀抱里的黑京极。
这一声“爸比”他已经等待十年,几乎要放弃了。
他愿意用他的赌城王国交换这一声,绝不蹙一下眉头
“小绯儿,谢谢你。”他两行热泪已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司徒弱绯搔搔自己的脑袋瓜,腼然的微笑,“不、不客气。”
这个回答好像怪怪的,可是总不能用“对不起”吧。
她只不过是动一下嘴皮子,哪料得到黑京极真的金口一开,弄得她好像是救世主似的。
一旁的伍文哭得老泪纵横,玛丽也抽抽噎噎的,约翰猛吸鼻涕,史道夫大厨子则拿着脏抹布擦拭泪水。
倪画衣亦是感动不已的神色。
不该破坏这感人的气氛的,可是…
“我才吃一两口饭,好饿喔,可不可以不要再哭了,吃晚餐好不好?”又不是比赛谁的哭功强。
司徒弱绯再也忍受不了自己胃肠蠕动的声音。
夜,静悄悄的。
由荷兰空运来栽种的郁金香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出娇艳的风姿。
满天星辰也来凑热闹,加添一抹璀璨。
并行的两人久久不语。
黑也焰首先打破沉默。“身体好些了吗?”
“嗯。”倪画衣柔柔一笑。“谢谢你给我的两亿美金。”够她用上三辈子。
“但是我却给不了你真正渴望的…”爱情。
“婚前你已经对我说得很明白了,是我错估自己的力量。”以为只要她占住妻子的名份,守候着,终会拨云见日。
然而她却不是他命定的伴侣。
“其实是我还欠你一个抱歉。”
“不…”是他辜负她的情深几许。
“因为我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进了疗养院以后,各大媒体的箭头全指向你,但你是无辜的,无端承受我这个大包袱。”
“一人一张嘴,说是道非由他去,即使被骂成陈世美也无所损伤。”不相干的人说的混帐话何必理睬,况且他也不认为自己是痴情种。
“你爱…司徒弱绯是不是?”这句话她曾经问过弱绯,但她想更加确认这个事实。
黑也焰没有回答,然而她在他眼中清楚的看见宠溺的神情。
“我羡慕她的幸福。”而她却奢求不到一丝丝。
“画衣。”他扳住她的双肩,“总有一天,你也可以获得你想要的幸福。”
“但愿如此。”她凄凉的勉强扯起一抹笑。
揉揉她的面颊,他道:“做我的妹妹吧,我的富可敌国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哦。”
“你的意思是说,你若上了天堂,我这个义妹能够得到一笔遗产?”她被他逗笑了。
“当然。无百害,有一利。”他知道,画衣的温顺和善体人意足以攫获男人心,只是他对她一直抱持着兄妹之情。
他与她六十九天的婚姻生活算得上相敬如宾,但是连rou体交欢也没有,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他想,既然两人无缘成为一对,这份情谊更不应该让它消失。
“如何?如果你拒绝了,我会很受伤哦。”他打趣道。
“我好像不能说不呢。”她真心的灿烂笑着,“那么,我是不是应该称呼她一声嫂嫂?”
“唔…”或许他应该开始筹备第三次的婚礼了。
第一次的奉子成婚只是拿着证件去登记,草草了事。
第二次的婚姻却是席开百桌,光是香槟玫瑰即花上一百万台币。
第三次的婚礼应该如何?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当新郎倌。
“我想,我不可能再离婚了。”他自嘲的撇嘴笑谑。
倪画衣心中深藏的情愫几乎因他这一记魅笑蠢蠢欲动,但是她以微笑慌忙掩饰过去。
“不要太自满,或许她哪一天决心不爱你了。”
“画衣妹妹,你变坏了。”而这改变令他欣喜,表示她已经走出忧郁。
“假使弱绯一年后或是十年后要和你离婚呢?”他是否如往日一般的潇洒签字
“尚未发生的事我不做评断。”但是他的小绯儿绝不会舍得下堂求去。
因为他将穷毕生之力使她对他深深眷恋,沉迷于他所建构的浪漫王国。
“哥哥,我先祝福你和未来的嫂嫂。”她原是前妻的身份,现今两人竟转为兄妹,可见未来之事着实难以预料。
“谢谢,我十分珍惜出于你心口的祝福。”黑也焰将她拥揽入怀,希望给予她温暖的依靠。
倪画衣流下眼泪。她并不孤单,至少她拥有一个足以为她抵挡一切风雨的哥哥。
一直站在窗口的司徒弱绯早已泪流满面。她听不见他们两人的对话,可是满天星斗之下,两人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好美的画面。
却也是令她心碎的情景…
“什么?!”一声怒吼让话筒差一点爆炸。
倪画衣嗫嚅道:“爸爸,您不要固执己见了,我看得出也焰难得对一个女人放下这么重的感情。”
“放屁!”
哎,老人家真像顽童。“您何不成全他们…”
“下辈子再说!”
“但是您知道也焰一向是依他自己的意志作决定啊。”根本没有人能够撼摇他分毫。
话筒的那一端传来急促的呼吸声,“胡、胡说!八年前他就听我的话娶了你。”
“那是因为也焰视婚姻为一张薄纸的关系。”而且小京极需要个妈咪。
“哼!他以为他念了牛津,搞军火买卖,在全球开赌场,翅膀硬了吗?画衣,你告诉他,不管他多么了不起,他永远是我的儿子,我是他永远的老子!”
“爸爸…”
“你呀,叛徒!”
倪画衣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黑太将如洪钟的声音斩钉截铁的宣告…
“那个小太妹绝对进不了我黑家的大门!”
“浑小子!什么女人不娶,非要娶一个小太妹!连个专科都还毕不了业,八成品行上十分可议!”
“老爷,别气坏身体。”老仆端上一杯降肝火的茶。
“真是养儿不孝!”专门投胎来忤逆他这老子
“除非少爷自己不娶那位司徒小姐,否则老爷您就算气坏身体也无济于事啊。”
“哼!我活了八十八年,一辈子纵横商场,难不成会输给一个二十岁的黄毛丫头?”可笑
“少爷吃软不吃硬。”
“屁…咦?”心下突生一计,黑太将哈哈大笑。
“不愧是黑家的长工!”跟在他身边久了,智商也提高了。
六十几岁的老仆安静的退下。
黑太将仍是呵呵地笑不停,直到夕阳西下,他依旧满面红光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