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吊胆提心的煎熬了整整一周,除了实验室、超市、卧室,我几乎哪都没敢去——就怕又被半路掳了,连接个电话都小心翼翼像在测试地雷。结果,居然是风平浪静!那家伙仿佛凭空消失了,不仅他自己没再骚扰我,甚至连希文也一次都没现身……
不知为什么,被李锡铭干晾的这一周,我在提心吊胆同时居然还有些失落——被一个自称喜欢我的男人上了,但是事过之后却连一点慰问都没有……他……他该不会是只图尝个新鲜然后就立刻止筷吧?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的男人?!……咦,慢!我一大男人要他负什么责啊?又不会怀孕生子的,消失了不正好嘛,就怕他不肯消失呢……
在研究室里,我一面整理着档案资料,一面不住的胡思乱想……
「砰、砰、砰。」听到敲门声,我顺势抬起头来张望——那个人,已经进来了……
「你,你……」我望着风度翩翩迎面潇洒走来的李锡铭『唰』一下惨白了脸——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Lee先生,教授正等着您呢!这边请。」在我俩开谈之前,老板秘书微笑着迎了过来。
「等我。」李锡铭在与我擦肩而过时轻声吩咐道。说罢,便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之前我还在猜测我到美国来应该是和李锡铭有点什么关系,但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是直接和大老板认识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他举荐的我,或者他根本就是这个研究项目的赞助人?!……让我等你……等着被你拆零吃掉啊?我疯了差不多!
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资料,我抱起文件袋便逃命似的冲向大门——此时不撤,更待何时?
「Justin。」秘书小姐在叫我……准没好事。装作没听到,继续走!
「Justin!你钱包掉了!」秘书小姐以更大的声音唤着。
「啊?哪?」我耳朵一竖,迅速回过头来寻问。钱包嘛,还是很重要的,丢了那我今天吃啥?
她扑哧一笑,「骗你的!看你吓得那样……不是要加班啦!教授是请你等着待会儿一起去用晚餐,Lee先生请客噢!」
他请客?绝对的鸿门宴!打死都不去!……可惜,还没来得及推托,教授就已经和蔼可亲的拍着我的肩,引我出了门……打死我都不去,那要不打的话就还是去吧?就算是给老板一个面子……
中餐厅里,我和李锡铭对坐,教授在我俩之间。听他们相谈甚欢,我印证了一个可怕的双重事实:我的确是因为那家伙向教授推荐才来的美国,而他确实也是研究项目的资助者之一……妈呀,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会被他玩儿死的!
突然,有啥东西往我小腿上蹭了又蹭。我望向李锡铭,他面无表情的冲我挑了挑眉。不要问我既然面无表情又怎么挑的眉,总之我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欠揍表情!
可恶,敢蹭我腿?我踩你脚!你蹭,我踩!再蹭,再踩!……他蹭得倒爽,可惜我老踩不到……该死的,躲得太快了!气死我了!
「不要生气了,我尽量不躲,你想踩就踩吧。」他看我面色不佳,一副极想把桌子掀掉的模样,突然开口这样说道。说的是中文,他大概以为这样教授就听不懂了,但是我知道,那老家伙最近正在自学中文呐!果然,他就听懂了一个字:不。还好奇的追问他刚才说的是什么,害我紧张死了!
结果,李锡铭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他的话翻译成了:不要老吃菜,那营养不够,多吃肉食肉好。看着他一本正经一板一眼的逐字解释,而教授又在一旁孜孜不倦的虚心学习……我真的好想捧月复爆笑!可是又不敢笑啊,忍得都快手脚抽筋了!
幸好,没等我忍太久,晚餐结束了。
教授喝了一点酒,李锡铭吩咐自己手下替教授开车送他回去。然后他又回过头来望着我。
「我送你。」说罢,一辆闪亮亮的超夸张的黑色林肯停在了我身前,由一个穿着制服戴白手套的司机屈身拉开车门……
「我,我自己叫出租车就好了啦。谢谢Lee先生的好意。」妈呀!这种阵势谁敢接招啊?!饶了我吧……
整整十分钟,空荡荡的街道居然没有一辆出租车经过!我抬头看了看那被霓虹灯衬得微亮的夜幕,仿佛好像有一队黑乌鸦在我头顶呱呱叫着飞过……
「走吧。」傻站着陪我吹了许久冷风的李锡铭指向车门坐了个『请』的手势。
「去哪?」我问。就算在车里注定会被性骚扰,但目的地是什么地方还是要问清楚的,我确信如此讲究的李锡铭应该不会乐意在车里做什么实质性的苟且勾当,但是,万一他又把我挟持回他那屋呢?
「送你回家。」他回答——很有诚意的样子。
坐在车里,我躲李锡铭躲得远远的,也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的风景……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车,虽然稍稍有些心惊胆颤,但感觉还是蛮爽!音响不错,车速也不急不缓,平平稳稳的根本不像是在行驶,当然最好的就是座位宽得不像话——不然我也没法隔他那么远!
不过,越走我越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我是有点路痴啦,可是记忆力还是不错的,这周围建筑我咋就像根本没见过一样呢?按说走了这么久应该离我公寓越来越近了吧?!
「李先生……这,您确定这是去我家的路吗?」我试探性的问道。
「……」他点了点头。
「可是,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啊?」
「去你未来的家。」他沉默半响之后,突然又这么补充回答。
啥?我未来的家?说得就像我要嫁人了似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就一单身男人,还孤零零的飘在人生地不熟的美国,哪去找什么未来的家?我狐疑的望向李锡铭,他也回望着我,并且微微一笑,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
突然一下我全明白了,他所指的我未来的家——就TMD是他自己的家嘛!!
***
所谓汽车,从本质上来讲就是一封闭的小空间。在这封闭小空间中如果要发生点什么,自然是便宜了力气大的,手脚长的……像我这种除了跑得快之外没一点体育特长的人确实是英雄无用武之力,可怜得很!
我先是威逼利诱李锡铭停车开门放人,他不肯。其实我也知道他绝对不会答应但是姿态还是要做足的,免得他以为我小贾好欺负!
而后,我又只得威胁说,他如果不放人我就跳车。虽然我是很胆小,也怕痛怕死啦,可是除了这条路还能选什么啊?
结果那个该死的李锡铭居然一脸冷漠的说了一大通话吓唬我!诸如:按此车速跳下去多半会瘸腿,如果运气不好摔了头还会半身不遂,再惨一点的话,有可能会被后面的车连环撞击造成全身粉碎性骨折,或者被车磙子依次从身上压过去——断手断脚。内脏破裂!肠穿肚烂!!脑浆迸裂!!!
听着他那生动无比的细致描述,我冷汗冒了N次,脸惨白了N次,内心挣扎了N次……但最终我还是临危小惧的毅然决定——跳车!不跳,难道等着被你笑话啊?
「就算我摔死了也是被你逼的!」饱含委屈,愤怒的大吼一声之后我将手伸向了门把——哼,我就不信你会眼睁睁看着我跳车不伸手拉一下!凭你的身手不可能拉不住我吧?赌了!
我开,我开,我开……咦,怎么回事?打不开啊?
「别白费力气,门早锁了。」李锡铭平平静静的又开了口,边说边指了指他右手边那个布满按钮的小控制台。
「你!……太过分了!耍我好玩吗?!」闹了半天他居然是从头到尾就是在看我笑话!
「嗯……小真很可爱啊……」他望着我轻轻一笑。
我怒!!『嗯』?『嗯』你个头!老子今天不活了!偏要跳车!我怒火中烧的向他手边的控制台狠狠扑了过去……可惜,我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实:在我和控制台之间正巧隔着他『伟岸』的身躯啊!
几番进攻、扑腾、挣扎……结果……我居然……我居然莫名其妙活生生的躺在了他怀里!手被他握着,腰被他搂着,甚至额头还被他吻了一下!
「累不累?……就快到家了。」李锡铭俯首凝望着我,言辞关切。
「放开我!你放手……」我死命躲着他的亲吻,便躲边骂,骂到最后脑子发热又有些口不择言了,「……禽兽!……你这头发情的疯狗!」
「发情的……疯狗?」李锡铭倏的停止了动作,缓缓的重复着我的话。
「你……你听错了……我没说,什么都没说!」我发现他明显的有些神色异常,赶紧改了口——估计他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骂过!我真是气糊涂了……他要是发火了我的小命还能有吗?!
「好吧……」他又是一笑,那笑容诡异得让人心惊胆颤,「我就实实在在的『发情、发疯』给你看看。小真,你可别后悔啊……」
我怎么可能不后悔?当他的唇狠狠压下来的那一刻——我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学了这么久的心理咨询,居然还会犯这种傻!他都已经情绪异常了,我何苦还去激惹他嘛,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如果一开始就戴上小贾医生的『面具』合理开导,做一些情感隔离,应该是有可能顺利月兑身的……不知现在还是否来得及?
「……痛……好痛……」我可怜兮兮的轻声呻唤。果然,李锡铭顿了顿。
「我……我的手被你拽得很痛,后腰硌你腿上也很不舒服——请你放开我吧。」我委委屈屈温温柔柔的说着——MD,少爷我就不信你不心软!你要真喜欢我就一定不舍得伤我,如果你胆敢狠下心伤我,那……那我也只有认命了……
幸好,他虽然有些不情不愿的,却还是放了手。我松了一口气,整理衣衫之后开始严肃恳切的和他交谈起来。我想要说服他,说服他不要再做出这等不顾礼仪廉耻不尊重我个人意愿的事情。
「首先,上周我说我会就当那事没发生过,但是那并不表示我不生气。李先生,你伤害了我,不仅是身体而且还践踏了我的人格尊严,那件事情会在我心里留下永恒的阴影。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那样的行为都是不合理也不合法的……你认为呢?」我反问道。
「……对不起,」李锡铭很识时务的回答,「但是,我喜欢你——」
「你之前已经道歉了,现在为什么依然认为基于喜欢某人的立场做出那种行为就应该是合情合理的?」我打断他的话,很职业的甩出一句『面质』反驳他的歪曲理念。
「……这……」他皱了皱眉——无法否认我的『控诉』。
我心头一乐,总算找回一点咨询师的尊严了!
再接再厉,我继续绕来绕去的劝说,「……##**%*……其次,『喜欢』和『爱』是两个根本不相同的概念,喜欢不等于爱,它仅仅只是一种人际吸引,没有被赋予『XX』的内容……你或许只是被我的性格所吸引,因为那是你的人格中恰好缺少的一部分,但是这种吸引并不能等同于『爱恋』……如此这般##XX……最后,所以请你放弃吧,不要再骚扰无辜的我……」
「你说了这么久,结论就是这个?」李锡铭不惊不诧的问,又不惊不诧说,「既然如此,那我也告诉你我的结论吧。首先,我做过的不合情不合理也不合法的事情早已多得数不过来,不差这一件。其次,我确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喜欢还是爱,我只知道我想吻你,上你。最后,你最好别再妄想那些没影的事,乖乖做我的恋人。」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一阵目眩,几欲吐血……
我的主,求您尽快把这人劈死吧,或者干脆把我劈死!不然我会被他『欺』『压』一辈子的!
论体力,讲智力,我绝对拼不过李锡铭,所以就暗暗打算着发挥我的专业特长,说动他。单纯的心理咨询其实在很多时候就靠的是言语沟通,只要能够取得对方信任再运用一些恰当的咨询技巧就可以迈出成功的第一步啦……
可是!没想到那个万年不化的冰山男整个就一盘四季豆——油盐不进!跟李锡铭沟通完全等于是鸡同鸭讲,
他只做自己认定了的事情其它的不管说什么怎么说都不会影响他的判断和行为……
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直至今日总算是深切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专制、野蛮啊!!
「三更半夜的别嚎了,嗓子不难受吗?」李锡铭边说边三拖五拽把我弄进了他的豪宅,到最后根本就是被他扛在肩上走的……我真是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是这么的『娇小』『轻巧』!丢脸啊,除了砸砸他的后背根本就无计可施,而且,我那力道放在他身上估计也就和按摩差不多!
想了又想,我决定还是不替他『按摩』比较好,砸得手都痛了也没见李锡铭哼一声,万一他又『发情』多半还会怪到我头上,说这是『挑逗』……
「到了。」他在某个地方停下来,把我放在了一个硬梆梆的台面上。
迷惑的看了看四周,我忍不住问道:「你想干嘛?有病啊?!都知道是三更半夜了还拽我到厨房做什么?」
「难道……小真是想去,卧室?」他张口就吓得我一哆嗦。夜深了是该睡觉,可那『卧室』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却怎么听怎么觉着不对味儿!
「不不不!厨房好,厨房好,宽敞、明亮!呵呵……」我干笑着。其实,我小贾一直以来还是很单纯的,以前跟女友最多也就是在沙发浴室之类的地方『做做』,我压根就没想到连厨房也可以……算了,这是后话,伤心事暂且不提也罢……
交谈地点从车厢转为厨房,主讲人也变成了李锡铭。他看似非常诚恳的向我道歉,并且含蓄的许诺说如果我不乐意,他就不会再逼迫我那什么##XX……关键是,明天希文过生日,他希望我可以帮忙筹办一下,然后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几样李小弟最爱吃的家常菜,据说希文一直对我的手艺念念不忘哦!——听到这里我不由的面露得意之色,我小贾的厨艺向来是不错的……但是,可悲啊,人太高兴了,思维就会变狭窄,一脸得意的我居然没察觉到李锡铭的狼子野心!他现在有求于我当然是口中抹蜜,许诺这样又许诺那样的,谁知道看起来这么一本正经的他居然会翻脸不认账?……算了,这也是后话,伤心事暂且不提罢……
「我说,你去年那个搞砸了的birthdayparty是怎么弄的啊?」我一面理菜一面问着。
「就是个鸡尾酒会,请了些政要、明星……希文倒没说什么,但我觉得他不喜欢。」李锡铭抄着双手坐一旁悠悠哉哉的回答。
「切,那是他的生日啊,又不是你的社交舞台!会喜欢才怪!」我头也不回的用力向斜后方甩了两根大白萝卜,我知道他肯定能接住,「别闲看着,帮忙一起弄!」
「我以前十五六岁开始每年生日都是这样的,」听起来,他似乎有些气闷,紧接着又问:「这怎么弄?我不会。」
「先切成薄片,再改成细条,」我一边片着鱼一边口头指点着,「我说你们家都是些啥样的家教啊?这么没人味!我看,你就算是被自己喜爱的人怨恨了都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难怪,富豪之家嘛,应该都是这样的吧?不过,希文小时候是寄养在中国一户普通人家的,这段成长经历对他影响很大,现在他不适应你们的那套做法也算正常。」
「我是个失败品。」他突然冷不丁的冒出句这话来,吓了我一跳。
「啊……」我回过头望了望,只见李锡铭左手拿着萝卜,右手拾刀一副沉思的模样。看着有点奇怪,那种表情还是应该左手拿书右手拾笔才比较相配……
「我是第三代移民,从曾祖父母开始我家就是挣玩命钱的,到双亲接下担子的时候我已经快满十岁了。我是嫡长子,最初几年父母不敢插手都是祖父带的我,他教我枪法、功夫也教我狠绝、寡情……到父母可以自己做主时——我基本上已经成这样了。后来有了希文,他们不希望希文变成第二个我,又加上那阵子这边正巧不太安稳,所以才送他出去……」他一面说,一面飞速的切着萝卜丝。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你这样也不赖啊!我第一次见的时候还挺羡慕呢……」
「是吗?」李锡铭轻轻笑了笑,「我也羡慕你啊……你的率直、朴真、口无遮拦、毛糙活泼都是我永远都学不来的。」
「说什么呢!你损我还是夸我啊?!」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小真。」他一本正经的说。
「去死!少在那胡说八道——你萝卜丝切好了吗?!别给我切得长短粗细不一样啊!下锅不好炒的……」我骂骂咧咧的回过头来看向李锡铭负责的料理台,验收成果。
只见他潇洒的将菜刀在手指上转了几圈,问我:「你看这样行吗?第一次切菜,见笑了。」
见笑?!他切的萝卜丝比我家雇的师傅还弄得好!还不止好一倍!我晕……天才就是天才,连切个萝卜丝都如此完美!我,我嫉妒!
***
夜半三更,我迷迷朦朦的趴在橱柜台面上睡着,隔三岔五的李锡铭会唤醒我问一点饭菜的做法。简直后悔死了,近二十个小菜,要我自己做的话怎么着也用不了一整夜吧?而且他家又不是没雇中国厨子!我居然傻到去建议那根李木头亲自动手以表诚意,结果……他炒个『豌豆尖』就用了半个多小时,居然还问我『这是什么野菜』!那可是我放弃Manny's牛排馆的牛排从Maurice那里好不容易换回来的呢——真舍不得让给他!Maurice就在露台上自己种了一小点,种子还是做贼似的从中国『走私』过来的,吃了就没了啊!
「小真,真……醒醒……」
「……唔……什,么……」我半睁着眼问。
「酸菜粉丝汤没有味道。怎么办?」李锡铭取掉手套,拉了拉披在我肩上快滑下去了的那件他的外衣。
「加盐和味精啊!呆子,这也需要问吗?……让我安静睡一下好不好啊?困死了,人家明天一大早还要去Chicago呢……」我憔悴的回答。我吃饱了撑着半夜陪他做菜,但是如果不陪他做菜我又怕自己被他『做』了……这就是典型的趋避冲突啊!
「是今天,」李锡铭听话的模出了小盐罐,「现在是凌晨5点。」
「啊……」我猛的清醒了,「还没收拾行李呢!我要走了……」
「已经叫人收拾了,待会儿我送你去机场,」他舀了一小碗刚煲好的红枣银耳汤递到我手里,「饿了吧?尝尝这个。」
「恩……呀,机票还在床头的柜子里……」我抱着碗暖手,又边吃边说着。
「都妥当了,我办事你放心,」他见我是真有些饿了,赶紧又热了些菜端过来,「还有时间,慢点吃。」
「你答应我的Manny's牛排馆的牛排别忘了啊!」我嘟嘟囔囔的用力嚼着。
「知道,等你回来就去,行吧?小真,你到Chicago是为了什么?」
「协助司法精神鉴定。」我简单的回答,保密原则啦,对外人不能多说。不过,详细内容要去了才知道,其实现在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一个美籍华人犯了案,据说是有精神障碍,间歇性精神分裂吧?需要鉴定一下。
「有危险吗?」李锡铭语调没什么特别的起伏,但是我悄悄在想,他这么问是不是有点关心我的意思啊?
「不会啦,只是个小助手而已。」我蛮不在乎的说。
酒足饭饱之后,我又昏沉沉的想睡了,恍惚的听着李锡铭的锅铲声——很是催眠。心想着,反正时间到了李锡铭知道送我去机场,不怕睡过点……然后,我就真的睡着了。等再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体暖暖的,衣襟里仿佛有啥东西在磨蹭,耳朵脖子也痒痒的……
「迷糊的小羊羔。」李锡铭轻声说着,声音很近很近……
「……嗯……你做什么……」我懵懵懂懂的问……
「啊……」他轻笑着回答。
「……哦……快,一点啦,人家……还要赶飞机呢……你做菜,太慢了……」我困得眼都睁不开,就这么含糊的应道。
没想到这么随便一答应,就又把自己推上了贼船!他居然不把我『做』到眼泪横飞,呻唤连连绝不善罢甘休……我说,做就做呗,但是,可不可以别在厨房就那什么吧?!太,太那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