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京城极不平静。
瑞王府中,周泛和魏国丈,及一干心月复在位于王府地下的密室中商谈。
“瑞王爷,这事不能再拖了,李昊恩已经出手,我们若再按兵不动,就是坐以待毙了!”
“黄将军说得有理。”魏国丈抚弄著胸前的长须,“目前京城里的驻军有一半掌握在我们手里,李昊恩手中有另一半和护卫皇宫的御林军,比较起来,我们的势力是略有不及,但只要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仍然有机会。”
“这个……必须从长计议才行。”周泛摇摇头。带兵逼宫,是万不得已才下的最后绝招,因为,即使逼宫成功,也未必能真的不留痕迹,因此,若非逼不得已,他不想在史册上留下万世骂名。
“虽然李昊恩在父皇面前告了我一状,但他没有真凭实据,光是一纸平空捏造的韶-供状,未必能说服父皇相信我有夺位之心,要是父皇并没有相信李昊恩的话,我们却贸然出兵,这谋逆大罪就犯得冤枉了。”
“你怎么知李昊恩手中韶-的供状是假的?再说,万一他暗中把韶-囚起来,就专等这一天好来整你,那你怎么办?”
“第一,韶-根本不知道我的计画,他有什么可以招供的?第二,韶-之死千真万确,我怕那个多情太子暗中把韶-放了,所以早就抢在韶-还关在牢里时就让人弄死他了……说不定李昊恩会拟出这条毒计,就是因为这个……”
说到这里,周泛不由得后悔,后悔他不该杀死韶-的,反正韶-什么都不知道,留下他一条小命又有什么关系?都怪当初听信詹彝伦的话,怕韶-活著会被逼著来诬陷他,这下可好,死无对证,话都随李昊恩去说了。
想著,周泛不禁瞪了一眼在座的詹彝伦。
由于詹彝伦上书提议废太子一事,魏国丈认为他是个可以收拢的帮手,便将他延揽进来。
“真死了就好,死无对证,李昊恩的话也是一面之词。”黄将军松了口气地道。
“话不是这么说,皇上相信李昊恩也好,不相信也好,但……总之他是在皇上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有这个怀疑在,就算整垮太子,王爷也未必能抢到太子的位置。”詹彝伦没注意到周泛怨恨的目光,“唯今之计,王爷不能怕,即使李昊恩未在皇上跟前进谗言,皇上也没相信,但……宫里的皇后您也不能不保。”
“是啊!皇后遭瑜妃陷害,我们得先保住皇后,保住了皇后,就等于是保我们自己。”魏国丈点头赞同道。
周泛没有表示,只是专心地思索李昊恩设下的这个连环套里有什么破绽。
皇后佯装生病,散布遭巫术诅咒的流言,原是吃定他父皇最信怪力乱神这一套,捕风捉影的话听多了,难免会对瑜妃起疑,到时,倚中宫皇后之势,先铲除瑜妃,再对付李昊恩,却没想到,这些计谋全被李昊恩反为利用,走了招险棋,在送给皇后的礼物中下毒。
要是他们真的不慎毒死了皇后,现在反倒好办了。即使李昊恩可以在后宫随便抓个替死鬼,但至少不会咬定皇后栽赃瑜妃的罪名,而李昊恩告他的状,也就不会和皇后的事牵扯在一起了。
但是……怎么李昊恩像是对他们的计画了若指掌?想著,周泛的目光不由得定在詹彝伦的脸上。
几个新科进士中,周沂独独不喜欢詹彝伦是巧合?还是有意安排?但是,周沂会这么聪明地安排了卧底在他身边吗?再说,周沂又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去吸收詹彝伦?
这一想,周泛蓦地恍然大悟。自己一直以来,是看谁不受李家和周沂青睐,就去接近谁的,如果周沂早就看出这一点的话,那他就有可能故意把詹彝伦推给他……
当初周沂纳韶-一事太过顺利,而且还很配合地做了许多荒唐事,就算是听他当面嘱咐,也没办法将荒唐的时机拿捏得那么好:今天又当著皇帝的面要求废太子,然后把他给扯了出来……如果说这些都是巧合,那巧合也未免太多了。
只见周泛眼露杀机,缓步走向詹彝伦。
“母后当然要保,但问题是怎么保?”周泛站在詹彝伦身边,眼睛望著墙上挂的宝剑。
“微臣认为黄将军所言有理。”詹彝伦躬身说道。
“你的意思是……杀进宫去?”
“微臣的意见,只要制住皇上,皇上诏书一下,又有谁可以扭转局面?王爷只需挟天子以令诸侯即可。”
看詹彝伦挖了个坑想逼他跳,周泛就冲动的想拔下墙上的宝剑一剑宰了他,但转念一想,李昊恩不就是这样对付他的吗?那么,他何不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茅塞顿开啊!”周泛转过身来对詹彝伦拱手称服,“我们净想著要如何对付李昊恩,却忘了唯一能制住李昊恩的人是皇上……有道理!那么,依詹先生看,该怎么下手呢?要知道,光是京城,李昊恩跟皇上手中可以动用的兵力,就比我们多得多了。”
“先生之称不敢当。”詹彝伦略略谦逊了一下,“当今之势,只有迅雷不及掩耳,出其不意地下手!王爷的优势是过去王爷深自韬晦,朝中除王爷亲信的我们几个之外,没人知道王爷有意于皇位,连皇上也是。皇上至今对皇后及王爷都还未做处置,显见正在考虑李昊恩话中的真假,而李昊恩必定也没料到我们已然知道此事,因此,必疏于防备,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黄将军,如果今晚动手,来得及吗?”
“嗯……今晚恐怕是仓促了点……”黄将军思考著,正要再说下去时,却被周泛飞快地打断。
“既然这样,暂订明晚动手,禁宫守卫方面,就请黄将军协调,然后,我明天一早就进宫去,想办法降低父皇和李昊恩的戒心,再找个人设法绊住李昊恩,当可成功。不过,今晚要劳烦詹先生先为父皇草拟废太子及立太子的诏书了。”
“微臣当效犬马之劳,尽心为王爷办事。”
“嗯!好,那你先回去吧!你在我这里待太久,恐怕会让人起疑心。魏国丈是我外祖父、黄将军是我姨父,你可跟我非亲非故的。”
“微臣明白,微臣告退。”詹彝伦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王爷,您这是……”黄将军看周泛神色有异,便开口问道。
“我怀疑詹彝伦是内奸,所以先支开他。我想,我们今晚就动手!”周泛握紧了拳头,“派人跟踪詹彝伦,等他见过李昊恩,把计画告诉李昊恩后,立刻动手杀了他们两个!”
######
杜府里,杜诗田怔怔地看著烛火,愁肠百转,怎么也想不出妥善的解决办法。
要周沂娶诗玉为妃,那是不可能的,一如周沂所说的,他绝对受不了被人说他们兄妹二人共事一君这样难听的话,而让父亲一生清誉遭此羞辱,他又于心何忍?现在看来,只能说服周沂娶其他女子为妃,然后再慢慢的劝他,即使明知对不起那个女子,他也无法顾及了。
但是,周沂会听吗?依周沂的个性来看,他是不会听的,那么……果然还是只有自己死了,才能解开这团乱结吧!
想著,杜诗田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调往顶上横梁,身体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他不想死……可是……周沂再这样拚命让自己被废,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田儿还没睡吗?”杜育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杜诗田吃了一惊,连忙收摄心神,起身迎接。
“爹。”
“爹也睡不著,所以来找你聊聊。”杜育德说著,在桌边坐了下来。
“爹是在为太子的事烦心?”
“是啊!”杜育德叹了口气,“我教了他十多年,他在想什么,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他的个性我也明白,他的心情我更明白……”
“爹……”杜诗田的一颗心怦怦地跳著。他爹该不会是知道他跟周沂之间的事了吧?
杜育德看著杜诗田,知道杜诗田现在的处境也很为难。太子向来是想要什么就非得手的个性,宁可弄到玉石俱焚也不罢休,这阵子太子比较安静,恐怕是杜诗田安抚的功劳吧!
但是……一旦太子继承帝位,他们之间的事必定瞒不了人,那时,杜诗田的遭遇恐怕比现在更艰难了。
“爹打算辞官。”杜育德神情凝重的说。
“辞官?为什么?”杜诗田一脸惊讶,父亲向来心系朝廷,不应该会如此轻易的就说要辞官啊!
“这皇城不平静了啊!李丞相和魏国丈都想尽了办法要拉拢我,虽然我不为所动,但他们会不会再使出什么手段谁也不知道。”杜育德摇摇头,“我打算明日便上奏辞官,我们一家人回乡下去。”
“可是……太子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挠,皇上也不见得会同意。”
“是啊!太子那边是比较麻烦,但我们要让太子知道,这才是最好的办法,不然……我们一家四口,唯死而已。”
“爹?!”杜诗田惊呼,“您……孩儿……”
杜育德正视著杜诗田,脸上的神色是不容转圜的坚决。
“为父一生清正自守,因此,期许你也可以堂堂正正、抬头挺胸的做人。”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太子对你抱著什么样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你在太子面前也维持得很辛苦,这我可以体谅,但是……以现今情势来说,我们实在是辜负皇恩甚多。我授命为太子师傅,却未能导正他的性格;你身为太子侍读,自幼陪伴太子左右,虽不是你煽动了现今太子的种种作为,可真说起来,你也难辞其咎。”
杜育德这句话说得重了,杜诗田连忙跪下。
“爹,孩儿尽力劝过太子了,可是……”
“你起来,爹不是在怪你,只是希望你悬崖勒马。”
听杜育德这么说,杜诗田的脸色转为灰败——他爹果然已经看出他跟周沂之间的暧昧情事了!
“爹知道你也是不得已的,唉~~~士可杀不可辱,你……就是少了这点硬骨,但这方面也因为你还年少,才会糊涂的铸下错误……”杜育德不禁暗自懊悔,如果早对儿子把话挑明了说,教给他这个以死相胁的方法,也许太子就无法得逞了。
直至今日,杜育德对杜诗田仍然极有信心,认为他必定是在太子软硬兼施之下才屈从的。说不定……周沂也是用要死要活这招逼得他儿子点头的呢!可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当务之急,他只想亡羊补牢,趁现在用这招来帮儿子摆月兑太子的纠缠,以月兑来日的骂名。
“太子太傻,天底下哪有太太平平过一生的废太子呢?太子傻,你不能跟著傻,要为太子打算,不能让太子一错再错,不然,我们杜家就是害了太子的大罪人了。”杜育德料准了杜诗田的性格,不提自己和杜诗田的名声,却以太子的名声相劝。
“孩儿……知错了。”杜诗田低下头紧咬著下唇,“孩儿明天就去见太子,跟太子说清楚孩儿的决定。”
“那好,你早些睡吧!”杜育德拍了拍杜诗田的肩,而后踱了出去。
杜诗田送杜育德到房门口,而后掩上门。他背靠著门扉,只觉心痛如绞,痛得几乎要不能呼吸了……
他跟周沂果然还是太天真,以为可以抛开一切,只要两人能厮守在一起就好,却不知即使想抛开一切,却未必抛得开啊!
而即使周沂摆月兑了太子的身分,他们……也还是不可能在一起的!除非重新投胎,周沂不是太子,他俩也不生为同性,或许……
颓然坐倒在门边,杜诗田已经可以想见明日周沂听到他的决定,会有什么反应了。
死就死吧!
周沂回这么说,然后,周沂会牵着他的手……
但是,思索着这一切的杜诗听并没有预料到——
明天他将见不到周沂的面了……
######
中秋前夕,一轮银月已近正圆。
太平太子周沂穿上平常私自出宫游玩时的平民服饰,开心愉快地踏著月色前行。
他今天终于想出了好办法,便迫不及待地想立刻将之付诸实行。
这一带是朝廷臣工宅邸聚集的区域,周沂在街巷中穿梭,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地避开有可能认出他的人,直朝石青藜住的小宅子而去。
不一会儿到了门口,只见那是个破旧的老宅,只有一个小院子,房子看起来一副风一吹就会倒的模样,害得周沂连敲门都不敢太大力。
听见敲门声,石青藜边跑出来开门,边问著,“谁啊?”
周沂立刻闪到一边去,在石青藜开门张望时才窜出来,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将他往门里拖进去。
“别出声!”周沂低声道,随即探头在门外张望一下,而后关上大门。
“殿……”石青藜还没叫出完整的称呼,就又被周沂捂住嘴。
“叫你别出声!屋里还有别人吗?”
石青藜猛摇头。
“你穷得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啊?这么惨?”周沂放开了石青藜,迳自走进屋内。“我记得你的俸禄不少啊!都用到哪里去了?”
石青藜来不及回答周沂的问题,只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天爷!殿下,您怎么这时候一个人上我这儿来?”
“我有不可告人之事要告诉你,坐!”周沂在桌边大剌剌地坐下。
“不可告人之事?”石青藜立刻变了颜色,“殿下,这可不是闹著玩儿的。”
“我都还没说,你就知道我要说的事不是闹著玩儿的?”他白了大惊小怪的石青藜一眼。
“只要是不可告人之事,一律都不可闹著玩儿。”他义正辞严的说。
“呵呵……你可真伶俐,太好了,这表示我没看错人。”周沂对石青藜勾勾手指,要他靠近些,“我要你帮我办件事。”
石青藜面露疑问之色。
“先前听你提过,你有些江湖上的朋友?就是那类游侠、剑客一类的?”
“是,臣交游广阔,的确是有几个肝胆相照、颇具豪气的江湖朋友,”
“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事成之后我会重谢。”周沂面露喜色的说。
“殿下,您究竟要干什么?”石青藜心怀戒慎的询问。
“也没什么啦!不过试想拜托他们演场戏而已……”
石青藜跟著周沂的时日虽然不长,但已颇知周沂的古灵精怪。
“臣有责任辅佐太子殿下,若太子殿下不肯把话讲清楚,恕臣不敢领命。]
周沂嘟起了嘴,歪着头打量石青黎,见石青黎神色坚决,看样子,如果他不说清楚,石青藜是绝对不会帮忙的了。
“好吧!你是聪明人,我的烦恼你一定知道。”
石青藜看著周沂,点了点头。
“那好,既然知道,就帮我这个忙吧!我知道你有志于成为凌烟阁名臣,但无奈我实在不是当个盖世明君的料……胸无大志,说白了就是这样。”周沂摊了摊手,“自你到我身边以来,我没当你是臣下,而当你是朋友,这你也知道的。今天我来找你,也不是以太子的身分来命令你,而是来拜托你帮忙的。”
“太子殿下……”
“不要再叫我太子了,你知道我根本不想当太子的!”
“可是……”
“别这样,我现在是为情所苦,真的苦得快死啦!你到底帮不帮?”
“不是不愿帮,而是不能帮啊!”石青藜满脸的为难,“我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怎么能帮著您摆月兑太子之位呢?这不叫帮您,叫害您。”
“放心,这次我拟的计画万无一失,只要你找人假装狙击微服出游的我,把我给宰了,我死了,自然不能当太子啦!对不对?然后,我就可以带着我的小糖人儿逍遥去了,牵连不到任何人的,你放心吧!”
石青黎一听,差点没被吓得灵魂出窍。这种异想天开的法子亏太子也想得出来?!
“这……这太胡闹了!”石青藜霍地站起,“放任太子微服出游,宫里服侍的宫人失不失职?微服出游的太子在京畿之地遇害,驻城守卫的禁军放任贼人逞凶,该不该处置?而戕杀太子的罪首又该当何罪?只怕连微服出游的太子遇害地周边居住的百姓都逃不了不提供缉凶线索的罪名……怎么可能牵连不到任何人?您想得太天真了!”
遭石青藜一顿抢白,周沂也发现自己计画中的漏洞……
是啊!别的不说,光是现在穿了他的衣服,在书斋里一人分饰两角好替他掩饰的如意恐怕就是第一个遭殃的。
为此,周沂不由得沉默了,原本兴高采烈的心情顿时消失无踪。
“太子,臣千思万想也想不明白的就是——既然你们已两心互许,您又何必非得摆月兑这个太子名位不可呢?”
周沂缓缓垂下眼睑,注视著地面,声音温柔的说:“我不想他因为我爱他而招人鄙夷,更不想他往后在史上留下骂名……我只想他活得快乐,不想他在我面前强颜欢笑,我要给他的,是让他发自内心真正的快乐……与幸福。”
听周沂这么说,石青藜也不知该怎么答腔。
这时,却听见屋顶上传来一阵朗笑。
“什么?!”周沂大-一声。
“太子不用惊慌,是……是我朋友来了。”石青藜安抚著周沂,随即抬头对著屋顶大喊,“还不下来,缩在上面干什么?”
突然,一个人影潇洒地自窗外飞身而入,周沂定睛一看,见来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腰间悬著长剑,恐怕就是石青藜的剑客朋友了。
“不爱江山爱美人,合我胃口!”他爽朗的赞道。
“在太子殿下面前不得无礼。”石青藜喝斥了对方一声,才转头为周沂介绍,“他就是臣跟您提过的好朋友,路擎云。”
“他这人难交朋友得很,是不是?”路擎云却不在乎石青藜的话,对周沂说话仍是没大没小的。
“是啊!亏你能和他做朋友。”周沂附和著路擎云的话。
石青藜看著两个人在拿他寻开心,一时之间,碍著有太子在,竟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只好尴尬地杵在一边。
路擎云瞅著石青藜偷笑了好几声,才转头对周沂说道:“你也不必求他帮忙了,有句俗话说:“打虎还得靠亲兄弟’,这会儿,你的弟弟已经在帮你忙了。”
周沂听得一头雾水,却见石青藜紧张兮兮地问:“你探到新的消息了?”
“是啊!率兵逼宫的戏就要上演了,你的李大人啊……”路擎云对石青藜摇著头,“玩儿完了,还白赔上可怜的詹大人一条命。”路擎云嘴里啧啧作声,“说来,你那个弟弟也真狠,自己怀疑人家是奸细,居然不查明就先宰了,现在……连自己亲爹都不放过……你真要把国家交给这种人?”
原来石青藜一心为周沂打算,便拜托路擎云帮他监视周泛,而周泛的举动之所以尽在李昊恩的掌握之中,全是路擎云告诉了石青藜,而石青藜再去通知李昊恩的。
由于有石青藜居中调节,因此,周沂和李昊恩的行动竟像是配合好的一般,给周泛带来不少压力。
石青藜和周沂一听,脸色刷地变白。
李昊恩跟詹彝伦死了?!
周泛带兵逼宫;:
糟糕!这下子事态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