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的伟大计划其实没有马上就实施。毕竟在齐让的过度保护下,别说是玫瑰了。就是连夏雨沛要出门都有一定的困难。所以,他们也不过就是把情况放在一种类似冷战的状态下。
……说幼稚也是蛮幼稚的……
“阿让,小朋友说他要吃炸鸡,叫你去买。”
“告诉他那种店里的油味会破坏我的嗅觉,不准吃。”
“……小朋友,阿让说不可以吃那个。”微笑。
“玫瑰,你帮我跟齐让说他不帮我买我就自己溜出去买。”
“……阿让,你刚刚听到了。”微笑。
“玫瑰,只要他敢踏出家门一步,我就把他做成包子馅。你觉得加点花椒怎幺样?”
“玫瑰你告诉齐让英国买不到花椒!哼,笨蛋!”
“……你们小俩口慢慢沟通吧,我去喝个什幺……”
推动轮椅,玫瑰到了婉婉的身边停下了。扶着额头,玫瑰看起来是很头疼。是说幼稚也要有一个限度……
“婉婉,你那边有止痛药吗?给我一颗,我的头好痛。”
“……刚刚我吃掉最后一颗……”
几乎算是两眼发直了。石婉婉死盯着电话,其实很想发脾气……呃哇哇!为什幺没有人把那个小混蛋给绑起来啊!?他这一跑肯定是会去找本仓贵一。然后她好不容易定下的计划就全部报销了!该死!为什幺不干脆把那个小混蛋绑起来算了!?
“你们家的那一位听说跑出门了?”
“已经跑去日本了。老大不敢跟我讲电话,她说她对不起我。”
……那、为什幺不帮她把那个小混蛋逮回去?石婉婉一点都不想听她被人对不起了。笨蛋才会听什幺他被人对不起……
“唔嗯……那要快一点。我的房子找的怎幺样?”
很是平淡地。玫瑰用一种询问今天市场菜价如何的表情,不算巧妙地避过齐让的疑心病。
“找到了,老人在帮你弄。她说要弄安全一点,不然齐让本来就是小偷,要是到时候被他逮到说不定可以靠这个弄个全尸……”
维持趴在桌面的姿势。石婉婉偷偷瞄了一眼齐让;太好了他们还在继续幼稚……
“喂,我还是觉得不要啦!你们这样一跑掉,齐让一定会开杀戒的。”
而且她一定会跟着倒大霉……哇啊啊,干脆她去跟齐让密告算了……把头整个埋起来。石婉婉含混了声音,想说事情有没有可能转圜……
“不要啦!你们家阿让又不是那种这桥铺路的大善人。”
“他不是啊!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别让阿让发现喔。”
微笑。玫瑰端着一脸和善的笑意,把自己推到厨房拿苹果削。而被留在原地的婉婉就只能咬着下唇,瞪着那两个幼稚的男人。
“这种小偷我都逮不到是我无能还是怎幺样……干脆跟老大说我要退休算了说不定还不会这幺丢人现眼……”
*****
年轻人就坐在本仓贵一对面。没有要动桌上茶水的意思,年轻人的原则之一:他不喝任何清水以外的饮品。他不像他那几个姐姐一般享受人生。他一向认为,他没有闲暇享受人生。
“本仓先生,你的言下之意就是,石婉婉会受伤是因为她多管闲事?……不,我不需要你的解释。”
年轻人挺直了背脊,没有什幺说笑的意思。
“你不需要解释什幺。我会到这里来,只是因为我们家规定是这样。太自傲?本仓先生,我想你弄错一件事了。这不是我自不自傲的问题;事实上如果没有这条家规,你现在已经在吃牢饭了。”
“K事件、H事件、G事件、F事件上我都已经掌握一定的线索了。我想贵国宫下派会很乐意接收阁下的地盘。叫你的保镖退开。你知道我家的人如果知道我在这里出事,她们会做出什幺样的反应。”
“那两个小偷不归我管。本仓先生,如果你够聪明,你就应该拉拢石婉婉。不,那是你的失策,本仓先生。停,我不想听。”
摆出手势,年轻人制止了本仓贵一滔滔下绝的抱怨。
“请停止。我的拜访到此为止,请你接下来处理我会有的攻击行为。不,不需要跟我讲道理。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伤了我家女人的人都该付出代价。本仓先生,你不是第一个。我想你不用太介怀。”
相当和善地,年轻人露出了微笑。
“不需要太担心。我不会跟那个小偷联手,不过我想各个击破会是一个不错的点子。本仓先生,祝你好运了,再见。”
*****
……玫瑰其实有一点点无奈。为什幺她们家的男人总喜欢在晚上爬上她的床?她又不是没有男人……
“玫瑰,我要跟你睡。”
扁着嘴。夏雨沛爬上床铺,钻进被窝。帮玫瑰拉好了被子,然后帮自己拉好了被子。哼哼!谁说他爱死了齐让就一定要让他欺负哪有这回事啊……摆出一脸小可怜的样子,夏雨沛指着齐让卧房的方向,非常记恨齐让居然跟他说什幺早睡早起身体好……
“阿让知道了会把你丢进泰晤士河的。……睡正来,别跌下床去了。”
说愚蠢也是很愚蠢啊,不过总不能感叹几句就放着不管。叹着气,玫瑰拖着身体,让了一点位子给夏雨沛。一时之间也实在下知道要说什幺。
“玫瑰,他根本就把我当作小孩嘛!为什幺我就要在他出门办事前上床睡觉啊?我又不是会趁他出门离家出走的人。”
“你要不是就麻烦了。阿让明天会去日本,你要抽手现在还可以抽手。”
阿让会很担心吧?不过那实在不是她可以管的……拍拍夏雨沛,玫瑰和善地微笑,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我知道你很崇拜阿让……”
“乌龟才崇拜他!”
大声嚷嚷了起来,夏雨沛觉得之委屈的。
“我没有崇拜他,我一定要离家出走,不然他就会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玫瑰,我们走!我们明天就走!……”
摇头,叹气。要不是夏雨沛也知道自己的声音太大了,玫瑰还真是很想拿个什幺把他的头脸盖一盖……喂喂,让齐让逮到她们一起睡又一起离家出走,那可真的是会吃不完兜着走的……
“哼!谁是小孩子啊?他自己才是好不好!唔,可恶!笨蛋!我不要理他了!”
*****
其实如果事情都有这幺顺利,那人生这种东西大概也就没有那幺多有的没的可以抱怨了。齐让原本就是因为石婉婉家族里的某人所可能采取的行动,而有了提早前往日本的打算。不过很显然,齐让还算是晚了一步……简直是要气得七窍生烟了。齐让瞪着眼前的日文报纸,其实比较想宰了石婉婉发泄一下怒气。
“喂喂喂,冤有头债有主,你有本事去把那家伙痛打一顿我也没有意见,不过你如果继续瞪我下去,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已经换遍了整个客厅的所有座位了——要不要她干脆挖个洞把自己活埋算了?没有胆子在齐让面前跟玫瑰抱怨。石婉婉干脆跑到厕所去,眼不见为净。
“阿让,有风度一点。又不是婉婉把本仓贵一抓起来的。况且婉婉说的对,你可以去一趟日本。凭你的本事,把本仓贵一弄出来并不算是什幺困难的事。”
而且只要齐让出门,他们就可以离家出走了。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幺对不起齐让的地方,玫瑰微笑着,倚着摆出一张臭脸的夏雨沛说话。
“玫瑰,你要不要吃饼干?”
“啊!给我一个……”
……也是齐让并没有迟钝到无法发觉有哪里不很对劲的地步。但,毕竟是人在气头上。撇头下想看玫瑰与夏雨沛的相亲相爱,齐让抖了抖报纸,绷着一张脸,不讲话。
“不过,想想阿让你还是别去好了。听说婉婉家老幺不太有分寸,我觉得节外生枝不好。”
“……那个小鬼头连毛都没长齐,会有什幺困扰。”
报纸抖动了一下。跟玫瑰交换了一下眼神,夏雨沛扳下一块饼干,十分痛快地又充满恶意地发言。
“人家是因为婉婉受了一点小伤就暴走哪!玫瑰可是连心爱的房子都倒霉了。玫瑰,柯杰如果知道有人这样欺负你,他会这样放着啊?”
“小朋友,话不是这样说。阿让跟柯杰不一样。”
很明显地,那双抓着报纸的手有一点点发抖……啊啊,报纸破了。看起来真是糟糕。玫瑰扯起一抹微笑,完全不把什幺罪恶感放在眼里。
“哼哼,我就看不出来哪里不一样。柯杰把玫瑰交给某人保护,不是吗?哼哼差真多……”
反正玫瑰都说了不需要手下留情嘛!他如果太秀气反而会被看不起吧……很高兴地看着齐让连报纸都不看了,把自己塞进厨房大肆切剁肉类。夏雨沛完全没有想到,躲在浴室里的石婉婉差点瞬间白头。你们两个!啊啊~~为什幺那个浑蛋小子没有被老大逮回去还做出了那种事……
“婉婉,你厕所上完没有啊?”
*****
所谓的惊喜呢!大概就是这幺一回事吧?齐让在听到电话那一头的别扭嗓音时是高兴了一下子。不过很快地,阴沉的风沙吹拂过大小偷脚下所踏的土地。齐让咬着牙,低沉着声音,用一种接近杀人放火的口气威胁电话那头的小小偷。
“夏雨沛,你给我乖乖地待着!……理由?我要你在家里等需要什幺理由!?”
‘我很乐意提醒你,齐让,我又不是你老婆!’
“……那你觉得你是我的什幺?”——
我要离家出走了,玫瑰要跟我一起离家出走——没错,他的口气是差得可以。但是那又怎幺样呢?难不成要他听到这种狗屁消息的时候放鞭炮庆祝?
‘……反正不管我是什幺我都要离家出走!’
看着天花板,说是生气——也是非常生气吧?伟大的小偷齐让,在听到因为贪贿高达上百亿日币的本仓贵一透过媒体指控国际刑警组织的‘某人’与大盗齐让过从甚密后,气到跳脚还马上搭上飞机飞抵日本。理所当然,他的小妹妹基于安全理由被留在英国。理所当然,夏雨沛则是因为怕碍了手脚同样丢在英国。那还真的有那幺点味道……
经过自己的卧房,玫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过门不入。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太女敕,跟来被怎幺样我要怎幺办?学小说里的大英雄去救你吗!?”
‘谁说我一定会被怎幺样啊!又不是你笨蛋就全世界都笨蛋!’
恨恨地,夏雨沛把电话丢回电话机,然后把线整个拔掉。笨蛋!龟一辈子的大笨驴!为什幺他会爱上这种人啊?笨到有剩还找零!他干脆带着玫瑰浪迹天涯,一辈子都跟他断绝关系算了!……
“啊呀,原来电话在这里。”
轮椅被推进了房间,玫瑰接过了夏雨沛差点就摔到地上的可怜电话,爱怜地拍拍又轻抚,若无其事地又退出了房间去。
“该死!”
狠狠地将手上的行动电话砸向了墙壁。齐让瞪死了旅馆大厅的电视上,本仓贵-振振有词的嘴脸。突然有一点后悔,刚刚干嘛那幺快把手机砸烂。体认到就算自己是现在飞回英国去,大概也逮不到人教训……
“让我逮到,我非得掐死他不可!”
*****
时间其实没有过去多久。距离玫瑰与夏雨沛离家出走,约莫是只过了一个月上下。……如果没有什幺太过分的错觉,这幺一点短短时间其实一点都不长。
……是说,如果不要想太多,那的确是这样没错。把手上完成了一小角的刺绣拿起来细细端详,玫瑰摇摇头,叹下一口气。
“唔嗯?玫瑰怎幺了吗?”
从发呆当中醒来。夏雨沛放下了支住下巴的双手,起身,几步跑到了玫瑰面前。
怎幺这幺大声?被自己的脚步声吓了一大眺。夏雨沛很自然地回头,顺便瞧瞧自己的脚下。没有,什幺都没有。
“没什幺,只是感叹一下这东西真丑……”
丢开手上的刺绣,玫瑰揉了揉酸痛到不行的眉心。一个月了,他们离家出走一个月了。住进这个又大又空旷的房子,也已经过了一个月。虽然说这个房子既舒适又隐密,独栋三层楼的空间随他们利用布置。但是一个月后的今天,二楼以上还是空空荡荡。唯一的住客是灰尘;而夏雨沛呢,则是根本就拒绝离开一楼。
“你通信教学的这个昨天才寄到嘛!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你把老师的讲义看完再玩这个啦。”
怎幺现在玫瑰比他还像小孩子……有一点心不在焉地,夏雨沛拿起小剪刀把线段通通剪掉。把布抖一下,同样摇摇头,把布交还给玫瑰。
“你这样不行喔,布都乱七八糟了。”
“你这样也不行啊!老是在发呆。”
要夏雨沛把头低下来让她拍拍。玫瑰微笑,照例询问她的小朋友。
“想阿让了啊?”
“没有啊,没有想那个笨蛋啊!玫瑰你不要乱想。”
有气没力地,夏雨沛已经没有一开始会用力否认的气势了……因为他真的真的很想齐让啊!才一个月,他就觉得跟一百年一样。
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实在很无聊。走过楼梯、长廊的拖鞋声响会让他更清楚地体认到,他正在离家出走。有时候电视在播齐让又抓狂干了什幺好事,他还得装作根本就没注意到刚刚电视说了什幺鬼。……跑到比利时去了?那个笨蛋跑去比利时干嘛啊?玫瑰很坏心,新闻还没播完她就把电视关掉了。结果,他现在就只知道齐让人在比利时,其它都不知道。
“小朋友,醒醒。”
拍打。小朋友看见的是谁呢?越过她,越过这个房子。小朋友刚才看见的是谁呢?应该不会是她吧?啊啊~~阿让真是个幸福的家伙。轻轻地喟叹着,玫瑰拿起了她刚才弄得乱七八糟的绣品,摇摇头,忍耐着把讲义找出来翻看。
……不过这样也不是办法。这上面写的什幺东西她根本一个字都看不懂。再这样下去,应该是不可以的吧?想说学个什幺打发时间,结果弄成这个样子。她是真的很怀疑,有没有可能她把这些课程都上完,结果还是会跟这个一样……?
还有这一个。拍拍夏雨沛的头,玫瑰有一点觉得奸笑。果然是相同颜色羽毛的鸟都会飞在一起吗?别扭的阿让喜欢的小朋友,性子一样是别扭得可以啊……
“我没有睡着啊!那你这个要怎幺办?要我帮你买一块新的布回来吗?”
“不要,我们找新老师好了。”
伸手要夏雨沛把她抱下轮椅。实在是有一大堆坏心眼的,玫瑰晒着暖暖的太阳,转头刚好看见夏雨沛已经直接趴在地板上了。扁着嘴,戳弄眼前的地板。
“喔!那要请老师到家里教你吗?”
光靠函授好象没有办法……这种东西应该要给某个笨蛋去学吧?玫瑰学这个实在是太勉强了,打发时问都还嫌太过困难,而且叫那个笨蛋学比较实际啊,反正家事都是他做,他学当然是天经地义的,应该要叫他学比较对!
……是啊,如果他现在在的话就可以叫他去学,然后把本世纪最伟大的小偷气到变笨蛋。躺平了,看着天花板继续发呆。怎幺办?才一个月耶,再这样下去要怎幺办啊,他才不要自己跑回去呢……
“我想叫婉婉帮我们把这个房子处理掉,然后我们去台湾。好久没有回去了,我以前住的地方有一个阿妈在教人刺绣,这种东西应该还是要人教比较好吧?”
嗯……这个理由听起来不知道像不像样。闭着眼睛享受阳光温暖,顺便大脑飞快地转动。还是要多加一个理由?玫瑰暗忖。这样好象比较合理。
“而且,厨师跑了,我也吃腻英国菜了。干脆我们去台湾吧!我想阿让一定不会猜到吧?哈啊,这样就不会被找到了。”
“……玫瑰,你一定不是认真的……”
抱头申吟。夏雨沛开始在地上滚来滚去,简直不敢相信,他刚才听到什幺。
“唔?那不然我们回家去好了,早知道你会想阿让,我就不带你一起离家出走了。”
“谁说我想他!?我们明天就去台湾!”
痛苦地撇清自己与思念之间的关系。夏雨沛直接打滚到房子的另一边,抱着头一往无前地大吼大叫。虽然他一点都不想离开这里;虽然他觉得台湾实在太远了他根本就不想去但是——
“真的很想念,就回去吧!”
抬头,可以经由窗户看到一点点的蓝天白云。说实话真的好吗?她应该要一直坏心眼的。可是她有一点点心软。所以说如果小朋友愿意放弃这种无聊的坚持,她还愿意帮小朋友求情……
“不要不要不要!我才不会输给他,我一定要让他很想我这样他以后才不会一直欺负我——”
……那就随便了吧。慢慢把自己拉到沙发边,然后把自己拉上沙发。真是累人啊……看着夏雨沛停留在没有阳光的角落繁殖霉菌。真是累人啊!还要跟着他们东奔西跑,这样子很麻烦的,那两个怎幺都不会帮她想想呢?
那两个,大笨蛋……
*****
石婉婉从齐让身上学过不少有关男人可以有多卑鄙的常识。……其实不只。像是恶劣、沙猪、自以为是。霸道,无聊、吹毛求疵。石婉婉一直都以为,恶劣到这种程度的男人应该是除了齐让外绝无仅有的;更少在她身边应该是没有吧?
……‘应该’,是没有吧。
“不能帮我挡掉吗?”
“……”
耸肩,年轻人没有多说什幺。示意石婉婉接过电话;在她僵持超过一分钟后,干脆把电话塞到石婉婉手里。年轻人打了个大呵欠,抓起一本书盖在脸上睡。
“你看我回去会不会叫老大把你吊起来打一顿……”
碎碎念个没完。完全不想面对电话那头的那个人——上次去齐让待的饭店,整个房间就差没有连墙角都打蜡了。别说是手指抹过不会带起任何污痕,她根本就怀疑,那整个房间说不定还让齐让用消毒水一寸一寸地抹过至少三遍都说不定!
……所以,齐让是真的非常非常生气吧?比较想回家拜拜,看看有没有哪位前辈可以保佑她更少不要被天打雷劈。石婉婉认命地接起了话筒,准备应付那头声音已经转冷的齐让。
“我是石婉婉。”
“我已经讲过一百逼了,我是帮那两个离家出走没有错;可是我亏欠的又不是你!……反正我不能告诉你他们在哪里。”
抓头。其实现在石婉婉比较纳闷是谁把她的联络方式出卖给齐让了。明明她就躲得差点没有叫车去天涯海角了,怎幺可能她的行踪还被齐让抓得死死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又不是欠了齐让吧?干嘛她得躲他躲的跟鬼一样啊?抓头,石婉婉更换了一下坐姿,心里可十分明白这个电话距离结束,恐怕还十分长久啊……
‘你能够保证玫瑰的安全吗?该死的,你最好不要继续帮玫瑰无理取闹!’
低沉着声音威胁。齐让完全无法理解,小鬼真的就算了;玫瑰为什幺会跟着一起起哄啊!?他以为玫瑰会比较明理,比较懂事;这是他的错觉吗?为什幺他会觉得事情好象不是那样?
当然注意到自己刻意避开了夏雨沛,不去想。齐让皱紧了眉头,再一次地说服自己,那小鬼再怎幺样都还成年了。既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然他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玫瑰啊!是他兄弟托付给他的。现在的玫瑰已经是坐在轮椅上了,他不希望他的小妹妹还有什幺其它闪失。
……好吧、好吧。他是很难不去想那个小鬼没错。不过那又代表什幺了?那不过是一个不懂事又笨蛋的小鬼,只要骂骂他就没事了吧?那种笨蛋完全不需要担心!揉了揉眉心,齐让闭起眼睛,然后看见一卡车小鬼头跑来跑去,无意义地挥了挥手,企图把眼前的影像消除的一干二净。伟大的小偷齐让先生,并没有发觉,自己差不多是正追着自己的尾巴跑个没完的……
“齐小偷让,玫瑰会不会胡闹你可是很清楚的;而且我不爽你怀疑我的能力!”
‘我才懒得管你能力不能力,把玫瑰给我交出来!’
顺便把那个浑蛋小鬼带回来!不知道为什幺,自顾自地把后头那句给删掉了……不自在地抓抓头,齐让不认为自己需要在乎自己有哪里不太对劲。反正、讲电话又看不到。
“……你去死吧,烦死了,跟你讲人话听不懂啊!”
深呼吸一口气,石婉婉把电话拿远,劈头就是一顿乱骂。用力地挂回话筒;然后又因为电话居然还敢不识相地乱响,石婉婉干脆蹲子把电话线给整个拔掉了。把电话丢在原处,转身走进浴室洗脸刷牙。然后打算继续回房睡——在她恐吓完,那个显然在书本底下偷笑到书本乱动的年轻人之后。
“跟老大说一声——她再把我的电话卖给齐让,我就要掐死她!可恶,叫她把情报贩子的兼差停掉好不好!?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她玩死。再笑,再笑我就先掐死你啦!可恶,不要笑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