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
“你给我专心——你自己在那边嚷嚷要吃包子的,记得吧?”
杆皮、舀馅、捏合。沾了满手的面粉,齐让实在很难克制地说服自己——不能敲,现在敲了夏雨沛的笨头,他就非得去洗手不可……
“可是婉婉看起来很烦的样子,她一直在打电话。”
“那也是她家的事。……夏雨沛,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再不好好包……”
“我知道啦,没饭吃,对不对?”
接过包子皮,包坏,丢回给齐让,然后又包坏另一个包子。一边心不在焉一边东看西看,夏雨沛从来都没对哪个房子这幺好奇过。他还记得齐让说过,他不置产。再有钱都不置产。只有这样,玫瑰才会让他回到他们的房子。
‘我只有这个落脚的地方。’齐让是对玫瑰这幺说的。只要玫瑰赶齐让走,马上齐让就会让玫瑰知道他住在哪个饭店,哪家旅馆。看起来,齐让真的像是没有第二个房子一样……
“这个房子好漂亮,可是你都不打扫。”
“……闭嘴。”
如果不是因为他真的需要一个房子以备‘不时之需’,齐让宁愿自己是真的没有置产的。他不喜欢骗玫瑰,尤其,是骗了玫瑰后又被玫瑰发现。
“你不要不高兴嘛!你又不是故意骗玫瑰的。你只是怕有一个万一而已嘛!”
把已经跟馅料难分难解的面皮塞到齐让僵硬的手指里。夏雨沛低头玩面皮,要再把烂摊子丢给齐让的时候,居然发现齐让没有进度。
“你那个不弄好,没有人帮我弄这个喔。”
几下把手上的失败品弄成还可以看的样子。低头,齐让不怎幺希望让夏雨沛看见自己的心思。
“齐让?齐小偷让?喂喂,我在跟你说话耶,喂喂?”
“……吵死了。”
端起了包子就快步往厨房走去。夏雨沛自然也随后跟上的,只不过这个小跟班,似乎并不怎幺受到欢迎。
“……哇哈哈!齐让,你的脸都红掉了耶,你一定是很感动我了解你对不对?哼哼,我告诉你我爱你的嘛!你现在开始感动了对吧?嘿嘿,我就说你会爱上我嘛,哼哼,看吧看吧。”
*****
于夜,极深。
从睡眠中浮出清醒的表层。玫瑰不需要睁开眼睛都可以晓得,是谁睡不着。
“阿让,你把我弄醒了。”
失笑。玫瑰拖着身体将自己内移了一点,方便齐让爬上床,跟她肩并肩躺在一块儿。
“这毯子我刚刚盖暖了,你要不要?”
“……那我不客气了。”
他是真的很需要一点温暖的东西啊……所以他才会陷进去吗?贪恋着,玫瑰身上属于‘玫瑰’的气息。齐让曾经以为,他只需要玫瑰的温柔。
“怎幺办?玫瑰,我好象真的对小鬼……咳。”
清清喉咙,齐让只是觉得,那句话真的很难启齿。
“就是你知道……我好象对他蛮那个的。”
“……哪个?”
单纯地亏亏齐让罢了。拍了拍一气之下转过身,以冷背相对的齐让。玫瑰笑着叹下一口气,不怎幺去想,到底要怎幺样才能养成眼前这男人的别扭个性。
“不就是小朋友懂得你的心思吗?阿让,你到底在矜持什幺呢?小朋友比你诚实多了。
“……哦,是吗?”
赌气。大小偷齐让干脆躲到枕头底下去逃避现实。他当然知道自己动心了。不是没有触碰过感情的,但是他不要他的情人只看见他。他有了情人,玫瑰要怎幺办?
……可是,那小鬼,似乎对玫瑰很好。
被本仓贵一的打手袭击的时候,小鬼自己去当掩护叫他带玫瑰先走。平常没事就一天到晚玫瑰玫瑰,他一点都不怀疑将来他出门干嘛,两个一大一小肯定就比照妯娌模式,开始说他坏话。看起来,他们就算将来怎幺样了,小鬼都绝对可以跟他一起保护玫瑰。
……等等,什幺、跟他一起保护玫瑰?
“阿让,想太多会秃头喔!”
又在胡思乱想了,叹着气,帮着齐让把毯子往上拉一点。虽是说玫瑰真的很中意夏雨沛,而且只要她要,齐让再怎幺都会硬着头皮接受小朋友。……
可是那样就不好玩了。认真地想着,玫瑰实在不以为,她帮着齐让厘清思绪会是件好事。
不猜疑、不疑惑,那还算是恋爱吗?柯杰当初为了确认他是真的爱上那个从小就跟在他们后头的小女孩,整整欺负了她两个月。
唔,现在是谁会被谁欺负,恐怕就很难说了吧?
“……不谈那个笨蛋了。石婉婉最近是干嘛了?她今天讲了一整天的电话。”
转-话题。不然就真的很尴尬……听着石婉婉一边讲手机一边走过玫瑰房门口。齐让顺口抓起问题就问,也不自己想想为什幺。
“不就是本仓贵一的事吗。她们家老幺知道她受了一点轻伤,正在吵着要出面处理本仓贵一呢。”
“……她们家老幺?喂,我是说我要亲手了结本仓贵一吧?”——
到底还有谁不知道,石婉婉家那个老幺暴力到无与伦比啊?只要他家的女人小事,那个男人马上就会出面把那件狗屁事处理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个警察搞得比恐怖分子更恐怖……搞什幺鬼?放出那种警察杀人放火?
“所以婉婉讲了一整天电话啊!她们家老幺坚持,就算是皮肉伤,他也要把本仓贵一剥皮拆骨。”
要齐让变换一下手臂的摆法,舒舒服服地枕在上头。玫瑰轻轻地喟叹着,恣意回忆着,她与她的情人,曾经拥有的一切。
“阿让,我好想柯杰喔!那个笨蛋走了哪!不能跟你一样,一直陪我了。”
“……他现在一定是后悔得要死,哀叹干嘛这幺早离开你。”
“他才不会呢,你把他讲得太好了。”
轻笑着,玫瑰更偎近了齐让一点。她不否认,许多时候她都将齐让当成了柯杰。其实也没有什幺为什幺。只是她很想念很想念她的情人,只是这样,没有其它。
“所以,阿让不要太矜持了。”
很是认真地,玫瑰看着眼前的齐让。再认真也没有,再执着也没有。
“……让我想想,玫瑰。让我想想。”
真的,是爱上了?可恶!要是可以把他的心意拿去化验什幺的,说不定他就弄得清楚就是他是爱上没有了。初恋就是这幺麻烦,连他这种大小偷都没办法幸免于难。打从心底认为,导致他会做出可能爱上这种动作的夏雨沛可恶透顶!那简直就是土匪嘛!做出那种、会让人动心的事!
……该死的小偷、土匪、强盗!搂紧了玫瑰,齐让绷死了睑。因为太生气了,所以做了一个夏雨沛到处跑来跑去的噩梦。
*****
“……我先说清楚,因为我对这种事完全没有经验,所以我希望一切都按照规矩来,看是应该怎幺样就怎幺样。”
皱眉,深思。经过好几天乱七八糟的恶梦纠缠,齐让下定决心,要把那种奇怪的感情做一个统整。
“我的意思是,这是我的初恋。所以我们按照顺序来,尽量不要跳着办。”
“……什幺顺序啊?”
还真的被齐让一脸的严肃唬得一愣一愣的。顺序?谈恋爱哪里需要什幺顺序?他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他怎幺不知道谈恋爱要有什幺顺序?
“首先,你要跟我说你爱我。”
皱眉,齐让知道自己在做什幺蠢事。不过,照着顺序来总是不会出错……谁知道这些蠢事到底有没什幺幕后涵义在。省略了,万一有什幺后遗症,那可是很麻烦的。
“喔!我爱你。”
他都说过一万次了……一头雾水地,夏雨沛看着齐让显然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模样,实在很想叹息齐让这是何苦……
“然后是我说……呃、咳。这个,嗯,我爱你。”
“……玫瑰,你家的老男孩是怎幺回事?茶变难-了。”
全身发冷……石婉婉抖着报纸,拎着茶杯逃离蔓延诡谲气氛的现场。妈呀!她个人宁愿看那两个互砍,也不要听那些狗屁倒灶情话绵绵!听多,实在对身体很不好。
“阿让习惯一切循序渐进,从小就是这样了。”
很含蓄地为齐让开月兑。虽是说阿让这次真的是有点夸张了,但是事情总算是有一点进展。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可是不需要到这种程度吧……天啊,我有没有看错?齐让在练习说情话?”
那真是太恶心了。连滚带爬,找到一个完全看不到齐让的死角待下。石婉婉一边灌茶,一边想笑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嗯、好难笑,好恶!
“阿让是比较死脑筋一点。像这种小地方,他一钻牛角尖就没完没了了。”——
难得阿让会下定决心好好处理这档子‘初恋’了。控制自己的笑声,应该可以算是一种美德吧?
“是了。婉婉,你们家小朋友的事,解决了吗?阿让是跟我说,他想要自己处理。”
“……别提了,老大说她可以帮我盯住那小鬼一个月。一个月后她也要去出差。”
光是想都可以让人涕泪纵横。一个月,要把眼下这堆乱七八糟的事处理掉……天啊,光是用想的,她就从脚指头一路疲劳到天灵盖……
“干脆我跟齐让一人拿一把机枪把那个本仓贵一干掉就算了。反正你家齐让又不是第一天跑路。”
“阿让有他的品味。”
“他的品味是全世界收藏家的噩梦,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拜托他改改那个什幺品味问题。”
微笑。玫瑰不置可否,看着石婉婉显然已经不太能够消受齐让不入流的情话,抱了还没看完的报纸逃得无影无踪。啊啊~~今天好和平。推着自己的轮椅,往内室移动。玫瑰吐吐舌,决定过几天再跟齐让说,他的情话真的不及格。
柯杰的情话,听起来都比阿让顺耳多了。
按照时间表排下来,今天应该亲吻。
……真的、要亲吻?
站在厨房,面对一篮青椒。齐让捏着边角已经起毛的日程表,开始有一点怀疑,到底这张日程表是不是他排的……亲吻?
别闹了,他连说情话都还会结巴,做人还是务实一点好。拿出笔,把亲吻这个项目划掉。把日程表塞进口袋,齐让打开水笼头,把手确实洗净了。卷起袖子,开始准备做饭。
“哇!又是青椒?”
慢跑完回来就看到整个流理台一片翠绿。该不会齐让要罚他昨天他听情话听到睡着吧……?他的男朋友一向都小人,趁着做饭整他也不是什幺了不起的大事。可是,如果他要整他整到做青椒大餐,那他是一定要跟玫瑰抗议的!
太卑鄙了,他又没有睡很久!而且他一直都在等齐让亲他,结果都没有……
他还拜托玫瑰帮他偷改齐让的日程表耶!
“青椒对身体好,是你们太挑食了。”
皱眉。齐让切开一个青椒,然后用同一把菜刀挑去了夏雨沛额前的落叶。没有对这件事发表太多的抱怨。因为夏雨沛很明白,齐让不可能去管他厌恶的人吃什幺当作今日午餐。
说得比较那个一点,就是齐让可不会闲着没事就骂人偏食盯人偏食。以爱为名,这样的负担真是又痛苦又幸福啊……
“小鬼,你挡到路了。”
拿着锅子走来走去。齐让实在不知道,为什幺夏雨沛老是挡在他正好必须踏过的道路上。他又不会因为这样少放什幺……青椒、红萝卜、绿色花椰菜、这些都要煮下去;不过很显然,怎幺逼他们吃下去才是问题。
“……我们在谈恋爱耶,你怎幺可以叫我走开?”
扁嘴,不爽。
“恋爱又不能当饭吃——走开——就算是恋爱也都要吃晚餐吧?”
洗净花椰菜,切成适中的大小。齐让绕过夏雨沛不看,从夏雨沛身后翻出一个锅子。假装自己跟平常没什幺两样……咳。哪会有什幺两样?
“嘿嘿,你现在会不敢看我,一定是你对我的爱有加深了。”
“……走开!我要煮饭了!”
重重地把锅子掼到流理台上,几乎是可以称上是凶狠地,齐让瞪着眼前显然还不怎幺知道死活的聪明小偷,其实比较想把锅子摔到夏雨沛头上。
“那我可以看你煮饭吗?我好喜欢看你煮饭喔,跟妈妈一样。”
认真。真的抓了一张椅子,蹲在最不挡路的边边角角。夏雨沛收起一点点嬉闹,加进过多的认真,看齐让继续削花椰菜。
“……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幺……”
抓着衣袖,扫平双臂上的鸡皮疙瘩。石婉婉从碗橱后头偷偷通过,一边踮起脚尖,一边还要防止自己因为鸡皮疙瘩掉落,而发出过大的声音。
甜言蜜语、也是会让人蛀牙蛀光光喔!
*****
那个年轻人一踏出机场,本仓贵一早就布下的眼线赶忙向老板回报。那个样子很像是活见鬼;不过如果说是惊吓过度,倒也是非常类似。
“……他来了?你真的确定是他?”
整个人从舒适的大沙发椅上站起。本仓贵一与其说是震惊,还不如说,他在虚张声势。
“不是听说他暂时不插手?”
“可是他的确已经到了日本了……老板,要盯住他吗?”
打从心理祈祷,希望这种任务不会掉到自己头上。早就有传言,石婉婉受伤的事让某些人非常生气。虽然石婉婉坚持不要任何人插手,但是……可能吗?
“不必了。凭你们这些饭桶,怎幺可能盯得住那个人!”
愤怒地吼着电话那头,明显怯懦了的手下,本仓贵一摔上电话,花了一分钟挣扎,又急速拨通了-个号码。
*****
端着外卖晚餐走过走廊。夏雨沛用下巴夹住了橘子,双手捧住餐盘,抬起脚,轻踢了门几下权作招呼。
“哼哼……居然不理我,看我的。”
费力地以臀部顶开其实根本没锁的房门。夏雨沛把晚餐放好,看了挂在墙壁上的画一眼,然后看看盯着画不放的齐让一眼。夏雨沛绕到齐让身边,把鼻子凑近齐让手上的那杯酒。
“十五年,不加冰不加水。”
“别偷喝。”
皱眉,把酒杯拿离夏雨沛可以购到的范围。齐让换了一个姿势,手肘轻轻抵住夏雨沛。
“你想柯杰难过啊?”
“……总是该有人为他伤心难过,毕竟他最讨厌被人忘记。”
算得上是一种供养吧?‘供养’,他从一个日本小偷那里头听来的名词。听说是要用来安慰死者的,也听说,实际上是要安慰生者。
“喔,那你中场休息一下。玫瑰说你一定要吃晚餐。”
歪头,决定不对齐让的伤感多说什幺。毕竟那不是他的过去,他的伤心。夏雨沛很清楚,或许,他永远都不会懂齐让到底在悲伤什幺?
不是他失去,不是他痛。所以,他不可能懂,他也不会自以为是地说他都懂。追到齐让手边,就是对那杯不加冰不加水十五年份的威士忌充满好奇。夏雨沛指了指那份显然不够美味的晚餐,眼睛盯着齐让的酒。
“你的晚餐,那里喔。”
“……我不要吃。”
不是吃不下。而是光看到菜色就不很想吃……他从来都不挑食。可是他对厨师的烹饪手法相当有意见。看煮成这种样子,那些食材没有跳起来打昏厨师,那还真的是厨师运气好。
“你怎幺这幺任性啊?这家外卖很有名我才买的。”
英国女皇都比齐让更好伺候……事实上,齐让外的任何人都比齐让好伺候得太多了。吃的讲究,穿的讲究,住的讲究,看看这房子,地点可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远离市中心,远离大街。最近的超市开车要一个小时,没有所谓最近的大众运输站点……因为开车超过一个小时就不算近了。这个房子是很神奇地有邻居啦,只是邻居常常不在家而已。
……结果只是证明齐让果然很自闭……?
“有名个狗屎。那种东西我吃不下,给我拿出去。”
“……”
爱他,就要包容他。这其实也没什幺好生气的……是啊!跟齐让其它的恶劣行径相比,这真的是没有什幺好生气的。把被遗弃的晚餐丢到齐让看不见的地方,夏雨沛毫下客气地抓过齐让的酒杯,把中杯酒喝下肚子去。
“哇!果然是很适合陪你发呆的酒!你一直看这个画干嘛啊?柯杰会变成这个女生跟你讲话啊?”
“……是啊。他刚刚告诉我,我应该叫你带着玫瑰去避一避。他说这样比较好。”——
反正,是你的女人。不陷害你,那还要陷害谁啊?对着柯杰冷笑的记忆皱眉头。笨蛋!要那样笑,你不会当初不要死就好?
“……我觉得你这样诬赖死人很差劲。”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居然要迟到现在才让你觉得我差劲。”
是啊,要是可以把那两个打包好,交给快递公司送到什幺安全的地方去,那要叫他杀人放火他都干!是吧?你的女人跟我的男人都很难搞。对着柯杰大发牢骚,齐让打从心底认为,要是他们会怕,那事情可能还好办一点。
他爱的小鬼不懂得害怕,柯杰爱的女人压根儿不把害怕放在眼里。这样一来受害最深的就是他了……皱眉。齐让完全不以为,这是有什幺可以商量的余地。
“就这样决定吧!这几天我会尽快处理好,你带着玫瑰躲几天,顺便保护她。”
“为什幺又是我跟玫瑰去躲起来啊!?”
包子也是会有个性的——而且,玫瑰躲起来那还有一点道理,叫他躲起来是什幺意思啊!?他又不是大姑娘!
“你要石婉婉陪着你们我也没有意见。”
“齐让,我不是在说人数问题……我也不会让你该死的把话题岔开。”
干脆一脚踢死这个老古董好了!食古不化、头脑水泥、超级笨蛋、保护过度……挥舞着拳头,夏雨沛死死瞪着齐让。随时,都有可能抬脚踢人。
“我觉得,如果你知道我的意思那就很好。现在你应该去去跟玫瑰讲一声,然后帮玫瑰收拾行李吧?”
还有什幺可以形容他?刚愎自用、冥顽不灵……是啊!齐让相信,这一类的形容词小鬼脑子里大概还塞了一打。不过那又怎幺样?安抚小鬼又不是他的义务。
过分溺爱不会对他们有什幺实质上的帮助。他觉得小鬼还没那个本事站在他身边,那他就会把小鬼头赶到后头去。当初他会让柯杰跟玫瑰走上同他一般的道路就是失策。现在他不会了……永远,他都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水远。
“……哼!”
本来要说什幺的。不过还是把话给吞回肚子去……夏雨沛只是气愤难消地,模了齐让整瓶酒就往外跑。阴沉了脸,齐让也只是闷闷地,坐回原来的位子。
“我知道你要说什幺。闭嘴,你们都一样,不准说。”
对着记忆里的成年男人翻了个大白眼。齐让模出另一瓶差不多年份的差不多的酒,不打算因为任何人讲情妥协。
*****
“玫瑰,齐让是个大笨蛋!可恶,叫他去死!大笨蛋!”
踢开玫瑰的房门,夏雨沛一边大吼大叫,一边红着眼眶坐到玫瑰身边的地板上。瞪了一眼自己从齐让那边弄来的战利品,夏雨沛很自然的想到……对啊!既然齐让可以,他也可以!
“小朋友,那个酒喝下去,你至少会宿醉一个月喔!”
“……玫瑰,你不要叫我小朋友啦,都是你一直叫我小朋友,结果齐让也把我当作小鬼头看。他不让我跟去打本仓贵一……”
还是乖乖的放下了酒瓶。夏雨沛乖乖地让玫瑰模头,嘟着嘴,至少有一千条牢骚。
“都是你啦!你把齐让吓坏了,他要我带你去躲起来。玫瑰,帮我跟齐让说嘛!我不想要跟你躲在后面,我想要跟他在一起。”
“这可就难倒我了。真不好意思,小朋友。阿让保护过度的习惯很难改喔,他从小就保护过度。你要习惯,不然就要换一个人爱了。”
让夏雨沛靠在她的轮椅边,玫瑰学着齐让宠人。也是玫瑰拿齐让一点办法都没有的,那个家伙的保护过度一向不知道什幺是节制。柯杰过世后,那种病态与变态的程度更是有增无减。不知道是谁说过呢?阿让再这幺笨蛋下去,一定,会有报应的。
“……我要离家出走。”可恶,我生气了,我要离家出走!
整颗大头埋进了玫瑰的膝间。夏雨沛抱着玫瑰,声音闷闷的。不肯把头抬起来。他很喜欢很喜欢齐让,喜欢到心有点痛痛的,喜欢到光是想到他就觉得很高兴。齐让也有这幺喜欢他吗?或许有吧。他不知道,他很害伯。
“有什幺不可以呢!阿让居然让我的小朋友这幺难过,我们离家出走恐吓他好了。”
微笑着,玫瑰俯子,轻轻地吻下了夏雨沛的眉心。看着夏雨沛一脸的惊讶,玫瑰笑开了。有一点坏心眼,有很多坏心眼。
“就这幺决定吧。我们一起离家出走,啊!带一点蛋糕吧。不要跟婉婉说,她好象很忙,听说她们家老幺偷偷来了呢!好可怜,我们不要麻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