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失控地尖叫,开始惊慌地四处逃窜。
那个男人双脚轻轻一蹬,竟轻盈地跳出三、四公尺远。
他随手抓住一名村民,只见他的两手像插进烂泥般,毫不费力地插进村民的头颅之中,将村民整个人撕成了两半,大量的鲜血迸发而出,村民身体内的器官“啪啦啪啦”地掉在地上。
沐浴在血雨中的那个男人,摊开自己的手掌,掌心中静静躺着混满血液的淡黄色液体,我很不愿意的猜测那应该是村民的脑浆。
那个男人将那些脑浆吞进口中,甚至品尝似地嚼咀了几下,才滚动喉头,将脑浆吃下肚子。
我想我一定是在做梦。
就算这是现实我也要认为我是在做梦,眼前的这一切实在太叫人难以置信了,完全超出我所能理解(也不想理解)的范畴。
“张翰!”
温热的手掌按住我的双颊,一脸气急败坏的江礼强迫我茫然的视线对上他的双眼。
“你想待在这里等死吗?”
说完,江礼硬拉着我往村外跑去。
身旁的景色飞快地流逝而过,我一边急速奔跑,一边喘着问道:“江礼,我、我们现在、现在是要去、去哪里?”
我还以为他是要带我到港口找那艘我之前无缘相见的快艇,结果他居然是拼命地往山上跑去。
江礼并不理会我的问题,只是一径拉着我往前跑。
山中很漆黑,只靠着夜空上的月亮勉强提供光线,在能见度不佳的树林东窜西窜了好一阵子后,我受不了地说道:“停、停下来……我好累……”
江礼依旧拉着我向上跑,头也不回的说道:“再坚持一下,快到了。”
“你到底是要去哪里……”
我的喉咙干涩得发痛,就像被火灼一样,每吸一口空气都更加重那种烧灼感,月复部也非常疼痛。
十多分钟后,我看见了一扇门,那是镶在山壁中的一扇门,高度不足一公尺半,以我的身高必须弯下腰才能进入。
江礼将门往内推开,催促我进去后,他紧接进入,靠着稀微的月光点起一盏老旧的煤油灯。
这是个洞穴,高约两公尺,宽约五公尺,里头有一张日式小桌子和一条毛毯,以及杂物。
本来就不算宽广的空间,在两个大男人挤进来后更显得有些拥挤。
“这里是……”我张望着四周,舌忝舌忝干涩的嘴唇。
“以前村民到山上打猎时的休息处,只是废弃很久了,除了我都没人来用了。”
江礼将门牢牢锁紧,把煤油灯放到桌上,走到那堆杂物中翻找一会儿,丢了一瓶五百CC矿泉水给我,又继续翻找起来。
我也不客气,扭开瓶盖,“咕通咕通”地灌下好几口,很快便将一整瓶矿泉水喝完了,虽然觉得不太够,但总算有种重新活过来的畅快感。
“还有一瓶,你要吗?”
我看了看江礼手上的矿泉水,一整天没吃没喝,又跑了这么久,我口渴他肯定也渴了。
“……那你呢?”
“我不要紧。”
这时候还耍什么帅啊?我抿抿嘴,摇头说道:“我不用了,你喝吧。”
江礼也不坚持,喝了一口水,便把矿泉水放在桌上,跟我说他喝过了,而我要是觉得渴,就拿去喝。
我模着干扁的肚皮苦笑,“我只觉得肚子好饿。”
江礼困扰地皱起眉头,说道:“这里没有吃的……忍耐到早上吧,早上我们回村里去找吃的。”
“回村子?我的天啊!你疯了吗?”我愕然瞪大双眼,江礼这家伙该不会是忘了村子还有“那个男人”和死而复生的怪物村民吧?
“等到早上,就不用担心了……”江礼顿了一顿,认真地盯着我嘱咐道:“只要不要到暗处,或者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去就行了。”
不要到暗处?
不要到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这和我们会不会发生危险有关系吗?
一连串的问题,使得我的大脑不受控制地自动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觉自己以前之所以能如此冷静,是因为我的冷静是那种处在精神错乱时的冷静,而一旦恢复意识,所有的恐惧就如同崩堤的水库,汹涌地席卷我的全部。
我重汗淋漓,面色青白地倒坐在地上,全身没了一点力气。
“江礼……你能告诉我了吗?这到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潘如婕、这个村子,还有那个男人——”
“……”
不语的江礼眼帘低垂,静静地凝视着桌上那盏煤油灯,柔和的火光为他英俊的脸庞染上一层微红。
“江礼,告诉我啊!”我的心被强烈的焦躁及不安笼罩。
沉默许久后,久到在我就快要忍不住冲上前揍江礼时,他的嘴唇动了几动,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有没有发现到……这个岛上的人都很年轻,最老的看起来也不超过三十多岁的模样。”
我醒悟了过来——是了,这就是我一直觉得怪异,却又说不出来的地方,这个岛上就我所见到的居然都是年轻人……
这太奇怪了。
在如今的年代,年轻人大多会选择往都市发展,就算这些村民都爱自己的家乡爱到舍不得离开好了,那也不该会整个村子里都是年轻人,而没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吧?
想着想着,我竟有种汗湿衣襟的负重感,因为我联想到一种可能性。
“和……和那个男人有关……是他的血……我说的对吗?”我局促地咽下一口唾液。
江礼果然没有否定我的推测,露出轻蔑地一笑,说道:“那个男人的血是让村民保持青春的一种秘药,不过我觉得用‘诅咒’来形容更为贴切……”
蓦地,他抬眼注视着我。
“张翰,现在我告诉你的,你可以选择信,也可以选择不信……但不管你信不信这些话都好,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
他的眼神很专注,也很平静,但在他的眼底深处好似蕴藏着什么,只是我看不懂,却又宛如被磁石吸住般地无法移动眼睛。
“张翰,我要你记住,哪怕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我是在四岁的时候,被潘姨从孤儿院收养的,那时候的潘姨和现在一模一样,完全没有改变……在我八岁的那一年,我第一次亲眼目睹了村子二十年一度的‘牲祭’,那个时候同样是十三个人,一个也不少……
“潘姨对我说我还小,还不到适合接受‘礼赞’的时候,但我得先习惯这样的场面,所以她不顾村里其它人的反对,硬是让我参加了那次的‘牲祭’。”
我咋舌道:“那个潘如婕真不是个好东西,你才八岁而已,就让你看那种限制级画面。”
江礼抛给我一记白眼,继续说道:“十三个人分为十三天,第一天,将第一个人杀死,丢进那个男人的铁笼,用血腥味刺激那个男人恢复‘进食’的……
“之后第二天,由身为村长的潘姨喝下一整碗的鲜血,当作开启‘牲祭’的序幕;接下来的十一天里,由每四到五名村人共享两碗血,直到全部的村民都喝过血之后,为期十三天的‘牲祭’才宣告结束。”
明知江礼现在才正要将话题导入重点,我仍是忍不住地抢过他的话,连连问道:“他们所喝的血,就是他们保持青春不老的方法了?那个男人又是……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的血有那种功效?被他咬死的村民为什么又会死而复生,攻击其它村民?”
江礼像是明白我心里的不安和激动,因此脸上不仅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的表情,反倒还安抚了我几句之后,才接着说明下去。
“我查阅过村子的典籍,村子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朔到明朝崇祯年间,大约在公元一六四0年左右。
“为了躲避战祸,他们举家迁移到当时未经开垦的这座荒岛上,历代都有传下家谱,但过了一百五十年之后,家谱上的人名便没有变动,除了公元一八二七年,当时的潘姓村长,也就是潘姨的父亲无故死亡以外……”
我内心骇然,双眼不自觉地瞪得滚圆,“难道说……这座岛上的人不只是青春不老,还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了?”
江礼点了点头,从他那堆杂物中翻出一本破旧的书籍,翻了几页之后将书籍转交给我。
这是一本记载村子历年事项的典籍,江礼翻到的书页,写着以下的句子:
一日,于畔边救得命危之汉,待其醒转竟呈疯态,咬死一夫。夫死还生,却已非人。村邻无奈下遂连手除之,令其破颅而死,但疯汉除外。
于是村邻聚谋,将其囚于海渊深处,却见其血另有奇效。病伤者饮而愈之,老者饮之回春,遂留。
我继续往后翻下,后面却都是一些杂事的记载。
“后来的有关记载都被统一收放于村长那里,无法偷出来,不过我有偷偷去翻阅过。”
江礼轻抿了一口矿泉水舌忝舌忝唇后,说道:“在他们发现那个男人的血有这种神奇妙用后,每个村民都像发疯了一样抢夺那个男人的血液,尽管那个男人的血流光了也不会死,但一个人的血哪够所有人喝?所以必须让那个男人喝血才行。
“可是,那个男人却怎么也不肯喝村民割腕放出来的血,那个男人只会喝自己‘吸取’的血而已……所以,村长便让他的女儿和几名年轻男女离开岛上,到外面欺骗诱拐一些人回来。
“他们牢记着原本重伤虚弱的男人就是喝了一名村民的血后,瞬间有了力气,所以他们一次只让男人喝一个人的血。
“事实证明他们的推测,当全身无力,连爬都爬不起来的男人在喝了一个人的血之后,便有了可以勉强站立的力量,心急的他们立刻为男人放血,等到所有的村民都喝过血后,他们再度将那个男人囚禁了起来。”
我不解地皱起了眉头,“既然他们都喝过那个男人的血,为什么现在又要——”
蓦地,我想起了潘如婕说过的话,她说二十年一度,属于他们的新生之日……
“那个男人的血,是有时效的?”我问着,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
“没错,过了漫长的二十几年以后,部分村民们在某一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的肌肉溃烂,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一部分的村民们,都是比较早喝那个男人的血的村民。
“其它的村民们担心自己也会变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因此他们又一次地派出人手,将外地人诱拐到岛上……
“经历了这一次,村民们也知道了那个男人的血是有时效性的,可是他们已经无法放弃男人的血,因为男人的血在赋予他们青春不死的同时,也夺走了他们孕育后代的能力。”
夺走他们孕育后代的能力?是指男人阳痿女人不孕吗?我满怀恶意地猜想着。
“那必须凑足十三个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礼不屑地冷笑了起来。
“是为了供给足够全村人喝的血量,但是其实十二个人就够了,只是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因为村长地位崇高,所以必须独占‘一个人’,以突显出其不同,这就是第十三个人的由来了。”
听了江礼的话,我感到一股寒意侵入身体内部,我觉得我这个人已经够自私的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比我更自私恶劣,而且还是一整座村子的人——这能说世界果然无奇不有吗?
我张合着嘴唇,还想说些什么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声闷重而急促的敲门声,我心中一颤,惊慌地看向江礼。
“不要紧张,活死人是不会敲门的,那个男人的话,连门都不必敲……”
就像是印证江礼的话般,下一瞬,我听见了李雯婷包含浓重惊恐的哭泣嗓音。
“有人吗?有人在吗?开开门、求求你们开开门……”
“我马上帮你开门。”我跟江礼说了一声是李雯婷,便慌忙地冲上前,想开门让她进来,江礼却伸手制止了我的动作,以眼神示意我稍安勿躁。
“李雯婷,还有其它人跟着你吗?”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
江礼这才打开门放她进来,然后迅速地将门重新关紧,而李雯婷泪光闪闪的双眸一看见我,就是哭着喊了一声张大哥,直接“撞”到我身上,把我抱得紧紧的。
有人投怀送抱固然是好事,但是这样用冲的撞进来,我只怕我还来不及暗爽,就先得了内伤。
“张大哥……呜呜……好可怕……他们在吃人!他们在吃人啊!”
我轻轻拍着李雯婷的背,安抚道:“没事了,你安全了,不要怕。”
李雯婷抽了几下鼻子,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江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情……”
我一脸踌躇望向江礼,因为我不晓得该怎么向李雯婷解释好,江礼却是冷冷地笑出了声。
“恐怖又怎么样?只是死得难看了一点,反正你们来这座岛不就是为了找死吗?又何必害怕这些事情?”
我尼加拉瓜瀑布汗,江礼啊江礼,你这家伙不帮忙安慰也就算了,居然还火上加油?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是你把我骗来这种鬼地方的,现在几句话就想撇清关系了吗?”李雯婷如预料中的愤怒了起来,指着江礼痛骂,之前那哭得惨兮兮的模样像是我所做的一场白日梦。
江礼英俊出众的脸上浮出讽刺的表情,“骗你又怎么样?反正你都想找死了,还怕别人骗吗?”
李雯婷睁大着眼,恐惧与绝望在她眼中纠缠,她近乎崩溃地乱抓着头发尖叫一声,像疯子似地扑向江礼,对他又抓又咬又踢,哭喊着:“骗我!骗我!你们全都骗我!他们骗我,你也骗我,你们都觉得我笨,笨到你们把我骗得团团转我也不知道!”
江礼一手掐上她纤细的脖子,顺势往后用力一压,她重重地跌在地上,始终被手紧紧压住的脖子令她岔了气,痛苦地咳嗽着。
江礼的眼神冰冷,丝毫没有一点人类该有的情绪,无情得叫人害怕。
“李雯婷,骗人不对,但是被骗以后,不懂得振作,只会顾影自怜的人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我、我——”李雯婷面色青白,她全身颤抖着,看向江礼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深深的恐惧。
我弯下腰,轻轻按住江礼的手,叹息道:“江礼,好了,她不过还是个小女孩,遇到这种事情难免会情绪失控,你何必和她那么认真?”
江礼望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悻悻然地收回手,李雯婷连爬带滚地躲到我身后,苍白的手指紧紧揪住我的衣角不放。
居然忍心把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吓成这个样子,对于江礼,我真是不得不写下一个服字啊。
“江礼,你也真是的,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江礼露出轻蔑一笑,“张翰,你就继续当你的‘张大哥’吧,我看你能当多久。”说完,他便走到壁边坐下,闭眼休憩,理都不理我了。
这家伙肯定是吃了火药,我心里想着。视线一转,看到紧揪我衣角不放的手指时,不禁暗叹了一口气,平常和李雯婷聊聊天打打屁是无所谓,但如果要我照顾、保护她,那可就麻烦了,而且又是在这种状况下……
我微微苦笑,看来我是当不了李雯婷的“张大哥”太久的,毕竟我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勇者。
我承认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不过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最优先的,永远都是自己。
***
难以成眠的一夜之后,新的一天终于来到,当我看见门下的细缝间透进金黄色的阳光,突然涌起了一股想掉泪的冲动。
只是一个夜晚,却觉得有如千年般地漫长,但又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你醒了?”
我朝江礼露出了苦笑,如实说道:“发生那种事,哪里睡得着啊?只是稍微眯一下眼睛……”
“我看你旁边那个就睡得不错。”江礼以眼角余光睨向靠坐在墙壁边,睡得不知今夕是何月何日的李雯婷。
“……你还在生气吗?”我很是无奈地问。
江礼直直地望着我,像是要透过我的双眼,看进我的内心。
“你看得出来我在生气,可是你看不出来我是为什么在生气,张翰,这才是让我最生气的事情。”
“江礼,你是在绕口令吗?”我听得头晕眼花,生气就生气嘛,哪来那么多圈子绕来绕去?
“……你过来。”他发号施令。
“你当你是在叫狗啊?就不能礼貌点吗?就算是一点点也好。”
嘴里碎碎念个不停,不过我还是照着他的话做,几个踱步慢慢向他走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墙边的他。他勾勾手指,示意我弯,我照做了,事后回想起来,我觉得我像是一只自动送上狼口的羊。
他右手抓住我的后脑,将我的头强硬地压下,用他的唇堵上了我的嘴。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
他温软的舌头在我的口中任意窜动,戏弄着我的上颚,脸颊的内侧,接着用力吸吮我的舌头。
当我反应过来他在吻我时,我下意识地推开了他,被我推开的他,却是静静地看着因喘气而胸口上下起伏的我,缓缓地笑了,他的唇角因那一抹嘲讽的笑容而扭曲。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用力一带,让我整个人跪在了地上,他粗大的手指按在我的下唇。
“把嘴张开。”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张口。
“把嘴张开。”他重复着。
“江礼,你到底——”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江礼再次吻住了我,贪婪地吸吮我的舌头,发出一声湿濡的声响后,他的唇终于离开。
“也许我们活不到明天,所以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我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荡,一脸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说你爱我很久了吧?这太狗血了,江礼。”
他表情冷漠,抚模我头发的手指却是那么地温柔。
“张翰,像你这样的人,只有我会要,不会有别人要你了。”
我冷冷一笑。
“不会有别人要我,我就一定得接受你要我吗?江礼,我也是个男人,你自己变态也不要拖我下水。”
他淡淡地说道:“你不会拒绝我的。”
我想大笑,“天啊,难不成你认为我爱你?”
“你不爱我,现在你还不爱我……可是你不会拒绝我,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在这座对你而言陌生无比的岛上,你只能依赖我……所以你不会和我撕破脸。”
“……”我沉默了。
“张翰,我了解你,你是那么恶质的一个人,可是你说为什么我偏偏就看上了你?
“这几年来都没办法忘记你,我想忘了你的,要是这样一直不见你,也许我就真的可以忘记你了……我和你之间,就像是老一辈的人挂在嘴边的话,这都是命,都是命啊……”
他轻轻地在我脸上落下细碎的吻,低低笑出了声。
“张翰,把嘴张开。”
又是相同的命令句,但这一次我却照做了,顺从地张开嘴,任由他反复亲吻着,缓慢而深刻的亲吻,一次又一次,就像永不知足的豺狼。
如果不是李雯婷发出的一声惊呼打断了江礼,我怀疑江礼或许可以亲上个一整天也不一定。
被打扰的江礼不快地瞪向李雯婷,被他一瞪,李雯婷怕得整个人缩进了墙角,怯怯地望着我看,她泛着泪光的眼神像极了一只怕被饲主丢弃的小狗。
我站起身,随手擦去嘴角边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唾液,用一脸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平静表情说道:“江礼,天亮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江礼漠然道:“……嗯,不过记得我说过的话,小心暗处,不要到没有阳光的地方。”
“那个男人和那些活死人害怕阳光吗?”
我心念一动,不老不死、畏惧阳光、又以血液为生……从这些特点来看,不是跟传说中的吸血鬼很类似吗?
“典籍上的确是这样记载,至于正确性,我想等我们出去以后就能验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