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你和段小姐相处的很融洽呢!”唐灵看着雀跃的儿子开口,她也很为儿子的欢颜而愉快,可她却不希望儿子的快乐来源于那个冷漠的女孩儿,她太独立,她深沉了,总有一天会伤害到自己单纯而又善良的儿子。
“妈妈,你怎么叫的那么生疏呢!你叫她段天芜就可以啦!”
“小城,你们——”
“妈妈,你知道段天芜的生日吗?”那个讨厌的家伙,无论他怎么逼问她都不肯说,气死他了。
“不知道!”唐灵摇头。
“妈妈!”风倾城凑到母亲身边撒娇,“您说气不气人,她乖乖的告诉我她的生日不好吗?亏我还挖空心思的帮她准备礼物!”
他的话,让唐灵的心一动,生日?自从爱丽丝死后,他整整两年没有再提关于生日的事情,现在他竟然为了段天芜——
“妈妈?妈妈?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唐灵掩饰着自己的窘态。
“到底要送什么呢?”他歪着头,模着下巴冥思苦想着,忽然灵光一现,他的左拳击在了右掌上,“有了!”
然后兴奋的跑出房间,“妈妈,我要去逼问段天芜了,您也快回房间吧!”
看着儿子那冲动的背影,唐灵想开口叫住他的脚步,但到头来却只是张了张嘴,“小城,她总一天会给你带来伤害的……”
在风倾城软磨硬泡之下,她还是告诉了他自己的生日,自从知道了时间,他倒是不怎么来缠她了,这样天芜大跌眼镜,要是知道告诉他生日就可以让他离的远远的,她早就说了。
可能是由于小时侯太过寂寞的童年,长大后的段天芜也似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宁静,她时常想,要是没有这四个月的意外,她可能一生都不曾月兑离自己的生活轨道。
如果不是为了治疗母亲的抑郁症,忙碌而冷漠的父亲不会放弃心爱的学术研究而陪母亲出国散心;如果不是怕她清冷的性格得罪光所有的亲戚,父亲也不会无计可施的把她送到这里来;如果不是来到这里,她也不会遇到让她情绪大动的风倾城,如果没有遇到风倾城——那么到死,她的生活也会是一成不变吧!
一连好几个晚上,风倾城都不曾到她这里睡觉了,没有他聒噪的声音的夜晚,还真是有些难挨呀!
竟然会怀念他细致的皮肤摩擦她手臂触觉,会想念他那软软的嗓音,他总是说她很温暖,抱起来很舒服,可是天芜觉得,和自己冷漠的性格相比,风倾城才是那个带给她温暖的人。
之所以在秋蓝湖和他说“谢谢”,是因为他让她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开心,他的孩子气,他某些时候的贴心无不感动着她,他的温暖让她变的软弱了。
这么冷漠而又不把他当作一回事的自己,风倾城为什么还会说她温暖呢?真是奇怪的孩子!
想着想着,门外一阵拖拉的脚步声,打着大大哈欠抱着加菲猫抱枕的风倾城走了进来,看起来似乎很累,人也消瘦很多,一进屋,他就迷糊的走向她的床,二话不说的爬上去,依偎在天芜的身边,“好困哦!”他摩挲着她的手臂。
柔软的触感丰盈了天芜心中某处僵硬的角落,第一次,她主动的拉了拉被子,“风倾城,你这么多天都干什么去了?”
“人家要帮你准备礼物嘛!”他闭着眼,一个劲的往她的怀里钻。天,好冷,果然还是段天芜的身体最暖和。
鼻子很尖的段天芜闻到一股不属于他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她说不出混合了很多元素的味道,“风倾城,你准备什么了?”
“秘——密!”
“傻瓜,不说就算了!”
“段天芜,你真的觉得我是个傻瓜吗?”闷在她怀中的人开口,可依旧是闭着眼睛。
“哦!”
一阵沉默,沉默到段天芜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段天芜?”
“呵!你没睡呀!”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未来吗?她没有想过。“你呢?你想做什么?”
“段天芜希望我做什么?”问话的时候,他的脸从她的手臂中抬了起来,晶亮亮的眼发出璀璨的光芒看着她。
“我,我怎么知道。”他的眼睛太过明亮,天芜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顺手捂住他如月华般的眼瞳,“不是困了吗?快睡觉啦!”
“哦!”又是那种委委屈屈的声音。
过了好一阵子,在天芜听着他和平常无二的熟睡声时,才幽幽的开口,“风倾城,我是个对未来没有任何梦想的人!”
删除掉手机中那刚看过的短信,段天芜靠着门的身体慢慢的滑落在地上,耳边又同时响起唐灵那清冷的嗓音,“段小姐,我希望你可以搬出我家,我本人对你没有任何的偏见,但是,我不希望你伤害到小城!”那个母亲是这样和自己说的,她用了伤害两个字。
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的是那已经被删除的文字和不绝回响于耳边的嗓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芜却已是泪流满面了,没有奔腾汹涌的哭泣,她只是流着泪,想着那个傻瓜似的少年,心就感觉一阵剧疼。
天芜伸手想抹掉那懦弱的象征,可是泪水就如泉眼一样奔流不息。
她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手机,要走了吗?这次真的要离开他了吗?真的——不愿意呀!真的——不舍得呀!
可是仅仅是连半年都不到的感情呢!
天芜将头埋在腿间,这次她小声的呜咽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再站起来的她又成了那个初到这里,就连狂风暴雨也无所谓的段天芜。
如果风倾城注定要被一个人伤害的话,那天芜宁愿那个人是她!
想到伤害这个字眼,想到风倾城知道后的表情,天芜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接受了父亲的死亡,接受了姐姐的离别,他还要接受她的背叛吗?
风倾城,那个单纯,无辜的傻瓜少年倒底还要承受多少他纤细肩膀不能承接的事情!
真希望他快些长大,或许长大了就不会受到伤害吧!
再一次把脸埋在手掌中,天芜的哭泣声从呜咽转为悲鸣,可是她咬着唇让自己尽量不要哭出声响!
风倾城,我,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知道我曾经为你哭泣过的,绝对,绝对不会!
痛与伤,蔓延……
那是罪,就由她一个人承担好了,如果说我有什么希望的话,那就是——请你快些长大,然后变的坚强,再也不会受到伤害。
风倾城,这个名字是注定刻在她骨髓上的伤疤——你绝对不要原谅我。
自从打定了主意,天芜就尽量的对风倾城温和很多,而风倾城也十分满意于天芜的这种温顺,他总是开心的给她讲着他早先的一些事情——他的父亲,他的姐姐。
在晚秋的花园中,在初冬的夜色里,在温暖的房间中,他和她背靠背的分享着彼此过往的事情,当然大多数的时候,是风倾城在叽里呱啦的说,天芜只是贡献出自己的耳朵。
也有时被他问烦了,她才说些自己的事情,而他也听的好认真,风倾城时常说:“我好想多了解你的一些事情哦!”
而天芜只是点头笑笑。
看着那天真无邪而又无比信任的脸啊,天芜觉得自己卑鄙的可以,她果然是个冷情的人,怎么能对着这张真诚的容颜说着连眼睛都不眨的谎话呢?
在离她的生日还有10多天的时间,他兴冲冲的告诉她,她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然后等到她生日的那天,他和她要在一起去秋蓝湖玩,他说:“到时候也许会下雪呢!雪后的秋蓝湖有着不一样的风情呢!”
而天芜还是笑着点头,雪后的景致吗?她也想去看看呢!和他一起。
“段天芜,我们约定哦!到时候我先过去准备,你一定不准迟到,知道吗?”然后像是怕她反悔似的,拉起她的手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哦!”他歪着头嘻嘻笑着。
心,一阵紧窒。那些“一百年不许变!”的话只是用来哄孩子的呢!而他却傻傻的相信,真的是单纯。
约定,太过震撼的字眼呀!恐怕不是纤细如他可以承受的呢!
这次,天芜只是微笑,很温暖,却没有点头。
终于到了她生日的那天——决绝的时刻。
站在台阶上,望着那包的密不透风的少年,他飞扬的笑,明亮的容颜,此时在天芜的眼中是那么的刺目。
拖着大包,小包,一堆神秘的东西,他站在车门前,大力的朝他摆手,直到上车的那一刻,他还不忘把手卷成纸筒状,高声的提醒她不要迟到,然后又孩子气的伸出小手指,示意她和他已经约定的事情。
直到她嘴边扬起若有似无的笑容时,他才嘟着嘴巴上车。
直到最后一刻,他还是那么的信任她,相信她和他所做的约定,相信她一定会去秋蓝湖的约会。
傻呵——
车子消失在眼前,天芜也不紧不慢的拿过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其实也就是重要的书籍和几件衣服而已。
“你——”唐灵吃惊的望着她。
“如夫人所愿,我要离开您的家了,不高兴吗?”
唐灵一向冷静脸变的有些狰狞,很久之后,她才吐出一句话,“段天芜,你真狠!不愧是他的女儿!”
这是她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可话中带着憎恨。
“所以,夫人!”天芜顿了顿,“只有我才是父亲的女儿,不是吗?”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情,唐灵逐渐恢复平静,“你怎么可以那么对待小城?”在他那么热心,满怀期待的准备着一切之后,她竟然——
“夫人,麻烦您向您的儿子转告一句话!”带着薄情的眼对上唐灵,“约定这种事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的,像他那种只会撒娇又总是哭哭啼啼的人,我最讨厌了!”然后还不忘在脸上增添一抹鄙昵的色彩。
“是真的吗?”唐灵叫住天芜的脚步,“你真的这么想吗?”
“不然呢?没想到夫人也是这么的单纯,您不会以为我来这里是和他培养感情的吧!”
“如果你那么讨厌小城的话,为什么还要对他好!”
她对他好吗?“夫人,因为您,我的母亲得了忧郁症,而我也不得不寄人篱下!”天芜飘忽的笑着,“像那种单纯的傻瓜,只要哄哄就会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可他却分不清那人是好还是坏,对于这样的傻瓜,我当然要让他依赖上我之后又狠狠的推开了,看他哭泣的样子,真的是很开心呢!”
说出狠毒的话,天芜迈着步子走下台阶,天空聚集了厚厚的云层,她伸出手,一片白色的雪花飘落在掌中,然后迅速的融化——
如风倾城所说,真的下雪了,而且是冬天的第二场雪,真想和他一起再到秋蓝湖看看雪景呀!可这也只能想想而已。
“段天芜!”唐灵的嗓音在她的身后响起,“你这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小城面前,永远都不要!”
她站在雪中,呆呆的立着,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清醒过来的时候,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天芜挺直了后背,她没有再回头看唐灵是否还站在原地,她踏着洁白的雪地一直前行,身后留下的只是杂乱又污浊的脚印——
直到坐上出租车,她才发现自己的鞋底也沾上了许多或泥泞或纯净的雪,天芜皱了皱眉,从车窗她回头看自己走过的足迹——
纯白如雪的风倾城呀!这次,你会为我哭泣吗?
再也受不住那绞痛的感觉,她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或许只有现实又残忍的那个人才能让她忘记这难解的温情吧!
“司机师傅,请开快点,我赶时间!”车厢里扬起了比雪还要冰冷,透彻的声音,让司机打了个寒战。
听着那刺耳的停车声,唐灵知道儿子已经回来了,果不其然,一阵风样的人刮进大厅,那带着张慌的脸到处寻找着失约的人影。
“妈妈,段天芜呢?她怎么没有来?”
面对这样的儿子,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事实。
7年前他接受父亲死亡的时候,只是一脸的茫然,对于那个名词陌生又困惑,他所能理解的也就是父亲不会再陪着他而已。
两年前爱丽丝去世的时候,他抱着冰冷却依然美丽的爱丽丝,用布满泪痕的脸,颤抖的声音问着:“妈妈,爱丽丝姐姐到爸爸那边去了吗?”
现在的他,焦急,狂躁,不安,却依旧相信段天芜不会背叛他,他在那里等了一整夜,从开心,到焦虑,最后是恐慌,所以不顾风雪的天气赶了回来。
这次的风倾城强忍着泪水,只是很木然的问着母亲,“段天芜呢?”
唐灵抱着失神的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忽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从唐灵的怀中传了出来,他哭了,再也忍不住压抑的情绪痛哭着,段天芜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呢?他们明明已经约定好了不是吗?为什么不来呢?他有很重要的话要和她说呀!为什么不来呢?为什么要骗他呢?明明笑的比哪次都温柔不是吗?
风倾城倒在母亲的怀中痛哭着,因为等不到失约的段天芜,他像个孩子一样失声嚎啕着,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倒出来的似的!哇哇的哭泣着——
直到哭到嗓子沙哑,直到哭到眼神模糊,直到哭到差点背过气去——他才勉强的止住,好好的一双凤眼也肿成了核桃。
他嘶哑着声音问随他回来的司机,问他所拿回来的东西放到了哪里!
被他吓住的司机颤抖着声音告诉他,自己把东西抬回了三楼的画室。
像疯子一般的风倾城跌跌撞撞的跑上三楼,撞开画室的门,揭开了那盖着白布的神秘礼物——赫然,一个秋日下闭目养神的少女形象出现在他的眼前。
四周的景色宁静,远处的湖水泛着幽蓝的光芒,少女享受着秋风拂面的清爽,嘴角挂着恬静,幽雅的笑容。
而现在,那笑容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自做多情一样,为了这副画,为了赶在她生日当天送给她,两年不曾拿过画笔的风倾城花了很多的心思才完成。
而现在,而现在——
毅然的拿起旁边的美工刀,风倾城毫不留情的划了下去,一刀接着一刀,狠厉而决绝——
当他破坏之后,猛然间扭转身子的时候,才发现摆在旁边的镜子映照出一张丑陋而充满憎恨的脸——扭曲而变形。
好讨厌,自己怎么变的这么的暴戾,变的这么的丑?他应该是一个不染凡尘的美少年呀!都是这个镜子的错,它不应该把一个美少年变成和魔鬼一样的丑陋,想着想着,他手中的刀子愤然的仍向镜子——
哗啦啦的响声之后,镜子粉碎在地,而蹦起来的一个小碎片却划在风倾城的左眉边,虽然很浅,却也顺着眉毛开始淌血了。
恶心的血腥味更加刺激了风倾城的神经,不,不是镜子的错,是段天芜,是她欺骗了他,再他对她那么好之后,竟然玩弄了他的感情一走了之,是她让他如花美貌受了伤,是她让他变的不完美——
久久,一阵凄厉的喊声穿越屋顶,惊的上面的雪扑簌蔌的掉落下来——
“段天芜,我不会原谅你的,竟然敢玩弄我纯真的感情,竟然敢让我受伤,我是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原谅!!!”
一阵喊叫之后,他柔弱的身躯倒在了地上——
当唐灵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倒在血中的儿子——
“小城!”
再次睁开眼睛,风倾城眉角的伤已经处理妥当了,他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妈妈——”他动了动嘴,小声的呼喊了一下他旁边的母亲。
唐灵听见儿子的叫声,猛然坐了起来,“小城,你醒了,还疼不疼?”她想模模儿子的伤口,却被他扭头躲开。
“妈妈,我肚子好饿!”他虚弱的说着。
“好,妈妈这就叫李婶帮你准备东西!”
“哦!”
直到唐灵走出他的房间,风倾城才转身把脸压抑在枕头中,低低的呜咽着,“你为什么要走嘛?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重要的话要和你讲吗?呜呜呜呜。”
从此以后的很多夜晚,风倾城总是一个人把头埋进枕头低泣着,“呜呜呜呜,段天芜,我是不会承认的,我绝对不会承认和你的关系的——”即使他们是血脉相连的手足,他也不会承认,他所认识的段天芜只是一个欺骗了他纯洁感情的的大骗子而已!
整个冬天,风家都陷在他的悲鸣中,直到开春后的某一天,一脸清爽的风倾城站在了母亲的面前,脸上没有了泪痕,说话也不再娇气,一夕之间,似乎长大了很多。
“母亲,送我去国外念书!”
当飞机掠过天空,处在几万英尺上空的风倾城已经是一个挺拔的冷峻少年了,可依旧高贵如往昔。
看着窗外的白云,他在心中发誓:段天芜,我一定要找到你,然后——绝对不会再让你跑掉!
这次是他和自己的一个约定,而他一定会实现这个誓言!
时间可以改变太多的东西了,很多曾经隽刻在记忆最深处的某些印记也会因为光阴的流淌而褪去原来的色彩。
或许人的记忆太薄弱,又或许是要刻意选择遗忘,总之,有很多的理由可以选择淡化记忆,而所谓的很多理由,通常最频繁被人选用的无非就是时间和忙碌,这两种借口。
人生的表盘在不停的拨动着时针和分针,一个格一个格的前进——不知道时间是太快了,还是时间太慢了,10年,也仅仅是一个名词而已。
当初的少年和少女都在这10年里面各自的成长着,茁壮着——
直到有一天,他们也许会不期而遇,但只是也许——
看着优雅而端庄的女子,两名警卫不仅对看了一眼。
能进入这座大楼办公的人员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对于其中某些人的男,女朋友,他们这些做大楼警卫的人可实在没少看。
可就是看了这么多人之后,他们所有的警卫一致认为,这位小姐是最棒的!
“段小姐,你喝杯水吧!看样子会议要延长很长一段呢!”警卫看了看表,那个工作狂一样的老板已经把会议拖了三个小时了,可怜的精英们不知道还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
“谢谢!”女子拿过被子,温顺的笑了笑,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坐在椅子上看杂志。
“段小姐,要不您先找个地方歇歇,等陆先生下来,我们会告诉他的!”
女子温润的脸总是带着微笑,“没关系,我答应他要来接他下班,然后吃饭的!”
警卫实在不忍心告诉这么温柔的女子,说她的晚饭又可能变成夜宵。
“那好吧,有事您就叫我们就行!”
温润如玉的女子点头微笑,“总是给你们添麻烦,抱歉!”
“哪里,哪里!”
这样古典优雅而又温顺的女子真的少见呀,他们见过无数等男朋友下班的女人,哪怕是自己的男朋友迟到一分钟也会大吼大叫的不依不饶,骄横十足。再看看人家,等了三个小时,而且还要有能会是更长,而她也不过变换了下坐姿而已,要是他能有这样的女朋友就好了,不过以他这种人怎么能配的上段小姐这种人啦!警卫苦涩的想。
在警卫走后,女子看了看手上的表,又模了模有些饿的肚子,“真希望快一点呀——”
汗水浸透了衬衫,每一个人都是如坐针毡,要是冷气再开大一点就好了,在场的人无不这么想。
陆磊哭丧着脸斜眼看了一下手表,真是的,自己心爱的女朋友在楼下等了他已经三个小时了,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先离去的,可天知道这个讨厌的会什么时候结束。
“养条狗也知道叫两声吧,而你们竟然连狗都不如吗?”讽刺的带着寒冰的声音穿透每个人的心脏。
还是那么毒呀——他们的老板。
除了端坐在高位上的人,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桌面,其他的人都噤若寒蝉。
明明已经深秋了,眼看就要入冬了,可怎么还是那么的热呀!
“和你们在一起还真是浪费我的时间!”讥诮的声音再度响起,人们把头又低了几度,“而且还降低了我的格调!”
狭长的凤眼明显的流露出蔑视。
“散会!”他突然起来的声音让大家如释重负,还以为会到深夜呢,没想到那么快解月兑了,就在众人暗自庆幸的时候,首位上的颀长的男子露出一抹高深邪恶的笑容,“如果我明天不到我想要的报告,所有的人都不用再来了!”他是绝对不养废物的,找一群随时能替代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因为这些人也算是和他经过患难的家伙,他才勉强给他们一些机会的,看,他是仁慈的老板吧!
看着老板脸上那恶魔的笑容,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命苦?为什么他们上辈子不会烧烧好香?看看人家,他们至高无上的老板,出身名门,才华横溢,为人冷峻高傲,时不时的吐出些毒液来残害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唯一可以安慰的就是他们的荷包,他们又敬又怕的老板哦——
跟随着老板大人的脚步,所有的人走进了电梯。
随着丁冬一声,电梯安全的到达了一楼,陆磊一出来,就看见自己的女朋友正坐在角落里看杂志,真想马上就扑到她的身边,可惜自己的老板还没有走出这个大厅。
亦步亦趋的跟在老板的后面,陆磊拼命的对着看向这边的警卫使眼色,希望他们知会女友一声。
就在他挤眉弄眼的时候,老板突然停住脚步,似乎有什么钻石般的吸引着他们至高无上的老板的目光。
冷峻的男子抿抿,不敢相信前面的那个人就是这么些年,他咬牙切齿,就连梦里都要狠狠——想念的人。
咖啡色的长裙,白色的半袖毛衣,一双黑色的长靴,那个坐在那里的人——是她吧!是当年那个把他玩弄于手掌之上的人吧!
感觉喉咙中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在呆呆几秒之后,他一向清亮的嗓子中才发出一道狮吼,然后像火箭弹一样朝着那古朴宁静的女子。
“段天芜——”玻璃震了震,却没有粉碎。
是她,一定是她,终于,终于,让他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