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情——现代文明都市的情感杀手,可讽刺的是,她现在就要依靠在婚外情所衍生出来的罪恶羽翼之下,来度过她18岁之前的半年岁月。
拎着不多的行李,段天芜冒着滂沱的雨势站在一幢豪宅的外面,湿哒哒的头发带着雨,服帖的遮住了她的双眼,黏腻在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显示了她少女发育的身体,暴雨加着强劲的风,让天芜的脸看上去有些惨白,虽然现在是夏天,可风雨中的她还是有些发抖。
平静的段天芜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甩了甩手,丝毫没有因为这突来的暴雨有什么惊慌或着是不悦。
在过半年,她就18岁了,没有同龄少女那种活泼,俏丽,时尚,段天芜像开在山野的花,朴实,清秀,甚至还多了一种近乎于成熟女子才有的稳重和端庄,即使在这不协调的暴雨中,她还是表现出一种丝毫没有慌乱的触变不惊,即将18岁的段天芜是安静的,沉稳的,或者说是冷漠的。
在下冒了烟的雨中,从豪宅的里面一个隐约的人影打着伞以极快的速度像她的方向跑了过来,因为雨太大,而那人把伞压的很低所以天芜看不清来人的面貌,不过应该是为她来开门的吧,天芜想着。
果然,那微胖的身躯夹杂着不规律的喘息声,来到她的面前,“段小姐,实在抱歉,我马上开门!”
天芜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她的声音很低沉似乎还带着沙哑的味道,和她的人一样,给人很稳重和值得信赖的感觉。
就在小门即将打开的时候,远远的山道上出现一道温和的黄色光线,稳健的引擎声在天芜的耳边响起。
由于是突然下的暴雨,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突然就被乌云遮蔽了天空,黑压压的云堆积了上来,转眼间豆大的雨点也落在了人的身上,砸的生疼,云越积越厚,像要从天上掉下来似的,让人透不过气,整个天空给人种很凄厉的感觉,好像要把这人世间吞噬,而这辆车就像划破天空的利剑带着某种天芜说不出的气势破云而来。
车子缓缓的停在大门的外面,而刚才还慌忙给天芜开门的胖男人,马上像丢垃圾一样把她仍到脑后,甚至连伞也不打了,冒着那滂沱的雨,打开迎接贵客的大门。
车子在天芜的旁边停了下来,在等待开门的半晌,车窗缓缓的降了下来,一个穿着体面的男孩儿用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天芜。
苍白的脸让天芜那双黑瞳更加的黢黑,可要是仔细看,并没有那中夺目的光彩,她的眼就像古井幽潭,泛着蓝黑色的色彩却看不到底,不灵动却让人猜不透,波澜不惊。
而映照在天芜那过于平淡的瞳孔中的,是一张有着十足骄傲,又年轻气盛的脸,雪白的肌肤,黑色却有些微长的发,自负的眼神,高高翘起的薄唇,直挺的鼻梁,唇红齿白的他活月兑月兑的一个漫画中的美少年的形象。
她知道他是谁,初于出次见面的礼貌,她向他点点头。
而那个骄傲的少年只是上下打量着天芜,然后用他那狭长的凤眼瞪了她一下,然后就又缓缓的把窗户摇了上去。
虽然雨势很大,但天芜还是在少年摇上车窗的那一瞬间听到那一声“哼!”那是带着轻视和傲慢的一个短促的单音节。
车灯闪了闪,激起了旁边的泥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激起的水花溅到了天芜的身上,目送着那和少年一样嚣张的车子,天芜再次抹抹脸,看样子他很讨厌她,不过无所谓,她并不指望被这里的什么人喜欢,即使那个人和她有着某种关联。
车子离去后,胖男人才再次来到小门前,“对不起,段小姐,刚才的是——”
“没关系!”她打断胖男人的话,拎着那早就被浇湿的包,天芜走进了那幢陌生的豪宅,这里就是她以后半年的“家”!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即使一开始她有着很想见见她的冲动,可经过那么多年的岁月磨砺,这种想看看父亲外遇对象的冲动已经被磨损了。
和年少时候的想象不同,这个叫唐灵的女子并没有娇媚的神情,反而多了抹清冷的气质,在她干练的外表下一定有着好胜且自负的心。
没有因自己的狼狈而显得局促的天芜,很礼貌的向大厅中的贵妇人弯了弯身,“您好!”
唐灵点了点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中年女子,“带段小姐换件衣服!”很冰冷又透彻的声音,像冰珠滚落玉盘一样的清脆。
在段天芜跟随那个中年女子上楼的当口,唐灵的声音再次在客厅中响起,“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
段天芜回头,看着站在客厅中央那高贵清冷而好胜的女人,她进退得宜的把她当成来这里做客的贵客,扮演着完美的女主人的角色。
像这样的一个女子到底为什么要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元凶呢?
“谢谢!”天芜依旧有礼却也生疏客套的回答着,然后转身跟着中年女人上了楼。
背对着高贵的女主人,天芜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踩着,她突然很想知道楼下的那个女子的内心真的可以如外表那般平静吗?她的内心是否也有一团火在烧呢?
她到底要怎么面对她这个曾经爱过的男子的骨肉呢?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天芜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很淡很浅也很平静……
半靠在浴缸里,段天芜一边百无聊赖的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泡沫,一边抬着头呆呆的发愣,直到热腾腾的是水气不断的上扬,整个屋子被氤氲所包围,她才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另一只手爬上自己的胸膛,一道早已经呈现粉色的疤痕赫然的印在胸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大约三年吧,可不过短短的三年对她来说却好象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在她还来不及细细回味以前的种种的时候,一阵急促又夹裹着重重愤怒的足音从外面传来,浴室的门几乎是被踹开的,显示了来人极其不悦的情感,天芜来不及穿衣,只得把身子缩了缩,让隆起的泡沫遮住她的身体。
冲进来的是刚才在门口那个十分不屑她的少年,比其刚才他的火气似乎更加的炽烈,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大步流星的走到浴缸的旁边,修长的身体坐在了浴缸的边沿,猛的,揪住段天芜湿漉的长发,用力的一带,似乎是要揪着头发把天芜从水里拖出来一样。
“砰!”的一声,天芜的头被他揪着磕在了硬邦邦的浴缸上,当下就听到一阵闷哼,而少年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下手有多么的狠毒,他按着天芜的头,用一种极其憎恶的语气开口,“你以为自己是谁?我告诉你,识趣的就滚出我家,这里可不是你这个穷人能来的地方呢!”
段天芜咬了咬唇,看似纤细又柔弱的少年竟然也有这么大的力气,她的脸贴在冰冷的浴缸上,沉稳冷静的开口,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种无礼的举动而生气,“你也不小了吧,这么闯进女子的浴室不好吧?这难道就是有钱人家的教养吗?”
她不温不火的话可能是激怒了少年,他揪着她头发的手抬起了小小的高度,然后又用力的按了下去,可这次天芜没有出声,“你以为自己是谁?想教训我?你这个穷人。”真不知道妈妈干什么让这个穷人住进来,而她竟然恬不知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教训他?哼!
“我告诉你,你最好赶紧从我家滚出去,否则,看本少爷怎么整死你!”他恶狠狠的宣告着,然后送开手,用力的一推,才不管天芜是不是因为他这一推差点被水呛到。
少年站起身,拉过旁边一条崭新的毛巾,擦拭着自己沾上水的手,“脏死了,你这个穷人都不知道洗头的吗?”然后还把自己用过的毛巾仍到了地上,忽然,他一转身,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带着些调皮和柔和的笑,用力的在干净的毛巾上踩了几脚,“洗衣板!讨厌鬼!”然后如同来的时候一样,一阵风似的刮出了门外。
挣扎着从水里坐起来,段天芜一阵的猛咳,像是要抽光肺里所有的空气一样,她不停的咳嗽,直到最后,因为剧烈的咳嗽使的天芜的两颊各蒙上一抹红晕,看上去有些可爱和温暖。
揉了揉刚才磕到的地方,好在只是伤到了眼角,但并没有流血,不过以他凶狠的手法来看,应该已经淤青了,他真的很讨厌自己呢,比她想象的还讨厌,天芜的嘴角扬了扬,但那也无所谓,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孩子培养感情的,只要在熬半年就好,她这么告诉自己,只要再过半年,再过半年就可以自由了。
换好衣服,在那个中年女子的带领下,天芜来到饭厅,在她的脚还没有跨进门槛的时候,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类似于撒娇又抱怨的声音,是他!
“妈妈,您干什么要她住进来嘛!”少年嘟着红艳艳的唇,不满的开口。
“小城,不要说那么任性的话,她毕竟是你——”唐灵冷冷的话尾淹没在儿子的无理取闹中,“讨厌啦,妈妈,明知道我最讨厌和那种穷人扯上关系,你干嘛还总提,妈妈最讨厌了!”他瘪着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对于这个儿子,冷漠如唐灵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法子,“小城,你长大了,不要总是用这种撒娇的口气讲话,你得像个大人!”
不理会母亲的话,风倾城别扭的转开头,一会儿脾气似乎过去了,他才闷闷的开口,“要我同意她住在这里也行,不过我可不会承认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也不能住在这里,要搬到佣人住的地方才可以,而且有我地方绝对不能看见她!”那个讨厌的家伙最好躲在卧室里等着发霉,风倾城恶毒的想着。
“小城,不要任性!”唐灵低下声音。
“本少爷同意她住在这里,她就应该跪下来感谢我了,否则那种穷人只能去睡垃圾堆啦!”他越说越激动,最后把餐巾愤恨的仍到桌上,那个可恶的穷人,都过了用餐的时间她还不出现,竟然敢让他等她,他肚子都快饿扁了啦!还有,都是因为那个讨厌鬼,她才会被妈妈说,真是恨不得踢死她。
“小城,你的教养哪里去了?”唐灵冷下脸,没想到儿子会有那么大的反弹。
看见母亲真的生气了,风倾城原本狭长的凤眼开始睁的老大,闪闪的泪光在眼睛中打着转悠,委委屈屈的开口,声音哽咽着,似乎真的要哭出来,“要是爸爸和姐姐还在,他们绝对不会这样对我啦!”
听到他的话,唐灵冷漠的脸也一怔,“可他们都去世了,你也不能总像个孩子一样撒娇!”这样会让在天上的人也不得安息,总要惦念着这个被宠坏的孩子。
“讨厌,讨厌,妈妈最讨厌了!”听见母亲这么残酷的说着去世的父亲和姐姐,原本委屈的泪水真的就从眼睛里滑了下来,从小到大,虽然母亲是严厉一些,可是父亲和姐姐都把他当成手里的宝呵护着,就怕他受一点伤害,哪怕母亲对他说话的声音大一点,他们都会站出来保护他,可是现在,现在,他竟因为一个外人被母亲数落,要是爸爸和姐姐在的话——少年原本红艳艳的唇因为他用力的咬而添上了一抹妖艳的血色,他委屈的想着。
忽然,他的眼角瞥见两道人影,其中还有一个是他最讨厌的人,真是可恶,竟然让最讨厌的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风倾城孩子气的用袖子抹抹脸,站起身,横冲直撞的跑了出去,在路过天芜身边的时候用力的撞了她一下,“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的!”撂下狠话,带着呜呜的哭腔上了楼。
而站在天芜身边的中年女人看了看坐在客厅的夫人,又看了看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少年,转过头,跟了上去,嘴里不停的喊着“少爷,少爷!”的话。
坐在餐桌旁,天芜首先开口,“给您添麻烦了!”她客气的说着。
唐灵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无奈,“让你看笑话到是真的!那个孩子——”她看了看早已经消失的身影方向,“被宠坏了!”
天芜只是略微的勾起嘴角,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他的话,你不用在意!”优雅的叉起盘子中的牛排,“我答应过你父亲,在这段时间照顾你的!”
她的话让天芜皱了皱眉,但随即又舒展开来,其实天芜有一瞬间是想从切割食物的空挡中抬头看她的,可是还是忍住了。
接下来谁也没有说一句话,整个饭厅被浓重的沉寂所包围,直到最后一块牛排送进唐灵的嘴里,她擦了擦嘴角,“你老练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太沉稳,也太事故。她为他做了评语。
这个女孩儿真的不大像那个男人的孩子,太过深沉,太过有心计,给人一种太过悲怆的感觉,好象从她的身上能看见洗尽铅华的沧桑。
“哦!”她应着。
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话,唐灵没有再说什么,“你就安心的住下来吧!”然后走出了饭厅。
直到这诺大的屋子只剩下她一个人,天芜才像解了甲的武士松懈下来,眼角处的伤又开始火辣辣的疼了,这是不是预示着以后的日子不大好过呢!
看着少年消失的方向,天芜陷入恍惚的深思,谁能想象刚才那个哭着跑出去,又爱撒娇的少年,虽然已经17岁,可还像长不大的孩子的家伙,竟然是让她眼角痛的直流汗的元凶呢?
“不过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而已……”低低的喃喃声徘徊在饭厅内。“这种撒娇的样子,还真是——”讨厌呢!
“呜呜呜呜——”一阵啜泣的声音从中年女子的怀抱中发了出来,“李婶——”少年趴在中年女子的怀中哭泣着。
被称做李婶的中年女子,一边拍打着哭泣到打嗝的少年的后背,一边柔声的轻哄着,“少爷,别哭了,再哭下去,李婶的心都碎了!”这么柔弱的少爷呀,夫人怎么忍心让他哭泣呢?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外人。
风倾城从李婶的怀里抬起脸,抽噎了几声,红红的眼睛和鼻头看起来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白兔,“好,好想姐姐和爸爸!”说完这句话他又哭了起来。
听他这么说,李婶的眼圈也红了起来,“我可怜的少爷呀!”
好一会儿以后,风倾城停止了哭泣,“我,我绝对不会饶了那,那个女人,竟然,竟然敢让我出丑!”虽然说着威胁的话,可从他哭花了脸的嘴里说出来一点气势也没有。
李婶安慰着她从小带大的少爷,心中悲叹,老爷和小姐怎么走的这么早,让他们一向娇惯的少爷受这么大的气,看来她以后得更加小心的保护柔弱的少爷,不让那个丫头有机会欺负他才行,这样才对得起老爷和小姐临终时候的嘱托,“少爷呀!你哭了那么久,一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好吗?”
风倾城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哭花了脸上露出一抹无力的笑颜,“还是李婶你对我最好啦!”
真是抹了蜜的小嘴儿哦!这样的少爷真的让人疼进心坎了,“少爷,你等我,李婶一会儿就回来!”
风倾城点了点头。
没想到他和她的房间离的如此之近,仅在隔壁而已。
端着一杯新鲜的果汁和两颗煮熟的鸡蛋,天芜打算回房一边揉伤口,一边休息,毕竟今天一天让她的体力有些透支,路过风倾城房间的时候,门是半敞着的,天芜无意瞥了一眼,就见少年那颀长的身体坐在硕大的落地窗边上,头靠着窗户,晚上吹来微凉的风掀起他柔顺的黑发,从她的这个角度里,风倾城的脸是埋在阴影中的,虽然看的不太真切,可天芜知道,他应该是闭着眼睛假寐的,这样看他,少了些须的娇纵,也少了揪住她头发的狠劲,却凭添了些须的寂寥,看着这样的他,天芜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神经,本来迈向自己房间的腿竟然不听使唤的走进了风倾城的房间,明知道他醒来的时候会是一个尖酸的恶霸,明知道他不会给自己好脸色,明知道——哎!即使她什么都知道,却依然控制不住好象有意识的双腿,推门进了他的房间。
在门被推动的那一瞬间,风倾城像个紧守自己领地的野兽一样睁开了他的双瞳,原本有些落寞的脸瞬间添上了刻薄的颜色,他顺手抓过旁边的台灯,用力的向天芜的方向仍了过去,“谁允许你进我的房间?滚。”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饿不饿!”她本来打算贡献出果汁和蛋的,看来——不用了。
“哼,你少假好心!”风倾城鄙夷的看着她,“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里面吐了口水?”
他的话让天芜啼笑皆非,为什么他不干脆说她投毒好一些?“你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我们今天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吧!”
“为什么?你竟然问为什么?”倾城说的咬牙切齿,这个可恨的女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装出不懂的样子,他站起身,走到床前抓起枕头又朝天芜丢了过去,“你给我滚!”
天芜吁了一口气,险些那杯果汁就报销了,她冷冷的看着那眉眼已经染上暴戾的少年,“做个两面人不累吗?”
“你说什么?”他跺着脚咆哮着。
“虽然长了一副清秀的脸,可做出的事情和说出的话可是又狠毒又刻薄,可偏偏在外人面前做出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样子,不过是个被人惯坏的孩子罢了!”
“你说谁是孩子?”他颤抖的手指着大肆批评他的天芜,这个臭女人有什么资格对他说教。
“难不成还是我吗?”依旧是那种平淡的语气,“你那种做作又无辜的表情真的很让人厌恶!”
“你,你,你……”风倾城的眼睛里又开始飙出泪花,他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了,只能用颤抖的手指着她,最后才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声,“我也最讨厌你——”然后又搜罗着他桌子上的一些小东西纷纷的向天芜仍了出去,然后还不忘说着,“滚!”或“去死吧之类”的话。
躲过他的攻击,天芜不再言语,弄不明白自己干嘛跑到他的面前找罪受,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之后,退出他的房间。
在她关上门之后,屋内又发出一阵巨响,不知道这位发少爷脾气的家伙仍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在门板上,可怜的门,有这样的主人是你的不幸,天芜想着。
而屋内的风倾城又跺脚又摔东西,可无论怎么发泄也缓解不了他心中的怒火,竟然敢那么和自己说话,竟然用那种眼光看他,好象他是路边一只被遗弃的狗,他恨恨的把床单扯了下来,仍到脚下用力的踩,就像在睬段天芜那张可恶的脸。
发泄过后,他模了模空荡荡的肚子,跳上床,把脸埋在床里,“呜呜呜呜,李婶怎么还不回来啦!”呜呜呜呜!他被恶人欺负啦。呜呜呜呜!他肚子好饿啦!
把鸡蛋剥开,用纱布裹起来,段天芜对着镜子不停的揉搓着眼角,不知道这种青紫的状态要维持几天,虽然自己对这些不大在意,但要她一个女孩子在学校被人家指指点点还是不好,她期盼在上学之前可以消肿去淤。
从镜子中看着自己的脸,突然,一张带着愤怒的脸也出现在镜子中,还真是阴魂不散的小鬼呀!
她连头都没有回,一边揉搓一边问着风倾城,“有什么事情吗?”
“谁允许你用背对着我说话,给我转过身来!”看见她,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讨厌的家伙总是有本事撩拨他的火气。
没有为他的态度所恼火,天芜斜了斜镜子里的面孔,“吃过东西了?”她淡淡的开口。
“你,你怎么知道?”惊讶于她的说辞,但一转脸,又一副很桀骜的样子,“我吃没吃东西关你什么事情,不要想转移话题!”可恶的女人,对他一点也不尊重。
“你的嘴角还残留着酱汁呢!”天芜比划着自己的嘴角,示意风倾城看着镜子中的她。
“是吗?”他怀疑的开口,不过还是粗鲁的抹了抹嘴!他可是有教养的孩子,才不会让这个女人挑出毛病呢!
真是个单纯的呆瓜!虽然脾气暴躁了些,不过还是挺可爱的,天芜在心里笑了一阵,不过脸上依旧没有太大的起伏。
傻瓜!哪有什么酱汁,根本是她骗他的。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她不认为他只是单纯的来看看她在干什么。
“让你这个讨厌的家伙一打岔我的都忘记了!”狡猾的女人,他清了清喉咙,“我是来告诉你,我和你的梁子定了!”然后阴恻恻的一笑,“既然我无法改变你要住下来的事实,那我一定会好好尽到主人的义务,好好的招待你的!”就算白痴也听的出来,他话中的意思,尤其是他说“好好”的时候,一次比一次用力。
对于他这种威胁,天芜只是一笑。
可就是这种无意识的微笑看在风倾城的眼睛里却格外的刺眼,在面对段天芜的时候,他的脑袋中总是绷着一根弦,仿佛天芜稍一动弹,就会连皮带肉的扯动他的神经,说白了,面对段天芜,这个和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女孩儿,他有些神经过敏。
“你笑什么笑?”他又开始咆哮,这个女人一定是在嘲笑他。
“我笑关你什么事情吗?”天芜平淡的反问。
“当然关我事情,你一定是把我当成傻瓜一样嘲笑是吧?”真恨不得划破那可恶的脸。
真是个精神旺盛又爱幻想的小鬼,他和她真的只差一岁吗?感觉她好象跟智商还不足3岁的孩子说话一样。
“如果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头一起,段天芜的语气有了起伏,她发觉逗弄他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