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不要了……」
「不是很舒服吗?明明刚才还陶醉地闭上眼睛的。」
「笨蛋……啊……你不会温柔一点吗?我好歹是个孕妇!」
「现在才有准妈妈的自觉吗?」男人的声音里有浓浓的调侃意味。
这是一个略有薄云,阳光稀薄的午后,夏暖暖侧躺在躺椅上,男人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按摩。
最近夏暖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月复部的闷胀感不时地缠上她,让她觉得十分难受。疼倒是没有,只是觉得下月复胀胀的,腰也好像吊着什么东西,要像以前那样把腰挺直多走两步,都会觉得特别的累。
她的肚子明显的大了两圈,也许是双胞胎的缘故,她的小月复就像气球一样快速增大,原来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只能穿孕妇装。
坐着的时候,为了能舒服一点,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把两腿分开,让臀部坐得稍前一些,这样自己就可以舒服地把整个背部靠在椅背上,几乎可以说是瘫坐在椅子上。
而早晨的散步她也只能慢速摇摆地往前走着,为了舒解背部的酸痛,不得不将手撑在腰下,这种姿势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肥肥的鸭子。
在幽静清新的环境中,夏暖暖的呕吐症状终于逐渐消失了,却又出现一堆毛病,比如:水肿、频尿、小腿痉挛等,简直烦不胜烦。
今天又是这样,早晨散步时,她的小腿痉挛到差点害她扑倒在地的程度,幸亏原惑一把抱住她。
所以原惑才提议给她进行全身按摩。
在夏暖暖的印象中,按摩就是芬芳的香精油,摇曳的烛光,还有爱人那灵巧的十指揉按着,是一场漫长、舒缓、情色的按摩。
结果咧?
原惑在她的身上涂了一层很难闻的药油,据说是什么中医密传的宝贝,然后他那吓死人的粗糙巨掌就开始残忍无情地在她的后背用力推按,让夏暖暖疼得泪眼汪汪。
因为不能压迫到月复部,所以夏暖暖必须侧卧,这让按摩增加了一些难度。
「唔……好痛!笨蛋,你不会轻一点吗?」她咬着怀中抱着的枕头,气呼呼的嚷着。
「妳的肌肉僵硬得可怕,真不知道妳平常怎么生活的!」原惑张开修长的手指,用力按摩她的背部和颈部,找到每一处僵直痉挛的肌肉,强硬的展开伸平,他兴高采烈的卖力按摩,完全无视可怜小女人悲惨的低声申吟。
「我宁愿僵硬死,也不想这样被折磨死。」夏暖暖哀哀地惨叫,「我恨你,原惑。」
「恨是爱的反面,妳要恨就恨吧,最好多恨一点,变成爱时才显得深刻。」原惑微笑的说。
「啊……你最好下地狱!」
那个午后,夏暖暖的哀鸣声一直未停。
原惑是个很神奇的人,住在一起越久,夏暖暖就越有这样的感觉。
比如:虽然他们足不出户,总是住在山顶上,每天清晨却会有新鲜的蔬菜、水果和肉鱼蛋女乃送过来,她的衣服脏了会很快被送洗干净,房间里也每天打扫得干干净净。
可是她从来没见过一个外人。
「那些人是不是特种部队啊?为什么连个脸也不让我见到?」有一次,夏暖暖这样问原惑。
原惑大笑,抱住她亲了许久才说:「没什么,我只是不希望有别人打扰我们的两人世界而已。」
夏暖暖张大了嘴巴,就只为了他这么任性的一个要求,那些办事的人就成了忍者?
她不得不重新评估原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虽然研究原惑很有趣,但大部分时间夏暖暖还是无聊至极,不能看太久电视、不允许经常打电话、不能吃太过油腻的食物、必须多摄取营养、必须保证十小时以上的睡眠,诸多的规矩不断加到她的身上,让她越来越焦躁烦闷。
以前忙碌惯了,突然空闲下来,时间多得好像怎么用也用不完,夏暖暖突然发现自己不会生活了。
山上的植物最初看着新鲜,但越看越觉得乏味,那满眼的绿色和五颜六色的野花也变成了无趣的东西。
但是这些还算好,毕竟因为怀孕的缘故,夏暖暖越来越喜欢睡觉,睡眠时间长,就不会觉得白天太难熬,最让她忍受不了的是夜晚。
每晚原惑都会抱着她入睡,偶尔还会帮她按摩胸部和月复部,虽然目的是为了预防妊娠纹的出现,却每每让夏暖暖着了一身的火,偏偏那个点火的人又不负责灭火,按摩完就睡。
可恶!可恶!可恶!
所以夏暖暖最近的脾气异常暴躁,经常莫名其妙的烦闷和忧郁,原惑倒是任由她胡闹放肆,处处让着她。
「我要下山!我再也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某一天的一大早,夏暖暖就开始发脾气。
「乖,妳的身体还需要静养,再待几天吧。」原惑似乎习惯了她这种突如其来的恶劣心情,只是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抚。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这个满口谎言的大骗子,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我一点毛病都没有,是你强行把我拐骗来的!你是个绑架犯,面恶心也恶的大混蛋!我看到你就生气,我要下山!下山下山下山下山!」
事实证明夏暖暖这段时间确实被照顾得很好,连生气都变得比以前有力量,喊起来也是中气十足。
「太激动对宝宝的健康不利喔。」原惑祭出绝招。
「这样关着我,对宝宝的健康才不利呢!讨厌讨厌讨厌!」夏暖暖连珠炮似的大吼一通,到后来又放声大哭,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呜……呜呜呜……烦死人了,我不想活了,什么都讨厌,玻璃屋讨厌,床讨厌,椅子讨厌,饭讨厌,餐桌讨厌,山讨厌,树讨厌,小鸟也讨厌,原惑最最最讨厌,呜呜呜……我好想怡璇,好想赛门,好想孟浪,好想点沧,好想底迪,好想小米,呜……」
她想念山下的每个人。
「反正不管我怎么努力,也比不过那些人,对不对?」原惑也生气了。
「对!对极了!我讨厌你!」夏暖暖大声宣布。
原惑的脸色变得铁青,扭头就走。
「走!你走!你最好走得远远的,让我再也看不到!」
看着男人的背影,夏暖暖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好委屈,她趴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直到哭累了睡着。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男人还是没有回来。
夏暖暖刚才维持着侧卧的姿势睡着了,现在一边的肩膀疼痛不已,她申吟着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暮色,充满了莫名的孤独与难过。
她的怒气发泄完了,现在只剩下空虚和不安。
原惑从来没有把她扔下这么久过。
在这里住习惯了,原惑一直时时刻刻黏着她,她也习惯了,现在突然看不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她就开始惶惑不安。
可恶!
夏暖暖不甘心地擦了擦眼泪,不承认自己已经离不开那个男人,故意找他的碴也不过是因为不满意他不拥抱自己而已。
她绝对不是离不开那个男人了,只是无法忍受被人这样漠视。
她翻身下床,决心去把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找出来,继续和他大吵一顿。
小心地下床,她穿上原惑特别替她准备的柔软舒适的布鞋,因为水肿,她的脚已经穿不下原来那些鞋子,而总是穿拖鞋对身体健康又不好,听到她的抱怨之后,原惑就不知从哪里给她弄来十几双手工缝制的布鞋,柔软、舒适又轻便,让她的脚总算不那么肿胀发疼了。
她打开卧室的门,轻喊一声,「原惑?」
「原惑!」同时,一道清亮高昂的声音也叫起来,随着这个声音,一个如火的身影闯进玻璃屋。
夏暖暖一怔,双手不由得抓紧了门框。
原本一直躺在沙发上发呆的原惑站了起来,瞥了夏暖暖一眼之后,就把她当作隐形人视而不见,转而把注意力全部移到了新来的女子身上。
「原惑!哥哥说得没错,你果然在这里!」闯入者似乎也没有发现夏暖暖,像只快乐的云雀一样鸣叫着,张开双臂扑进原惑的怀里,不顾原惑身体的僵硬,主动圈住他的脖子,还凑上了嫣红的嘴唇。
夏暖暖看得目瞪口呆。
那不是普通的西方式的见面礼貌,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法式热吻,夏暖暖甚至能听到那唇舌交缠的濡湿声音。
她用双手遮掩住自己的耳朵,不想听见那种声音。
心好像针刺一样,很痛,很痛,痛得几乎要窒息。
在这里生活的这些日子里,她忘记了原惑是个很性感、很有魅力的男人,她忘记了除了她,这世上还有其他的女人。
原惑的所作所为,让她以为原惑就是她一个人的。
现在呢?
来人是一名外国女子,身材高挑,气势更是惊人,只是穿着不敢让人恭维,上面遮掩不住几乎要暴跳出来的丰乳,下面遮掩不住雪白的大腿,除了性感,还是性感。
只是性感得有些过火,像酒家女一样过分!
夏暖暖在心里这样恶毒地批评眼前的女子,等那名女子终于发现有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自己时,她才离开原惑的怀抱,向夏暖暖也投以敌对的视线。
正面相对,夏暖暖才发现她不仅身材凹凸有致,而且还有一张堪称天使的面孔,翡翠绿的眼睛,细腻白皙的肌肤,完美比例的脸蛋,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上帝的杰作。
「原惑,她是谁?」女人指了指夏暖暖,用不甚标准的国语问。
原惑看了看夏暖暖,「妳自己问她。」
「我叫依莲.霍华,来自苏格兰。妳是谁?」依莲立刻率直地问夏暖暖。
「夏暖暖。」
「我是问妳是原惑的什么人,和他什么关系?」依莲继续追问。
「妳问他。」夏暖暖冷哼一声,转身进入卧室,把门从里面锁死,又忍不住狠狠在门上踹了两脚。
「喔,原来是只小野猫。」依莲笑嘻嘻地看向原惑,「原惑,我以为你只喜欢温柔似水的东方女性呢。」
原惑叹了口气,他正和夏暖暖冷战,依莲这个时候来,肯定会把战火激化。
老天!
「你失踪了好久,也不和我家联系,害我担心死了。为了惩罚你,你要再亲亲我。」依莲又要挂到原惑的脖子上,却被原惑有力的双臂推开,她不解地瞪大了双眼,「原惑?」
「不要再这样做了。」原惑皱了皱眉,看了看卧室的门,「她……会误会。」
依莲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露出一个恶魔般的微笑,压低声音说:「原惑,老实交代,她到底是谁?」
「夏暖暖啊。」
「喂!你要是再不老实交代,我就大声喊你曾经和我上过床哦。」依莲依然笑得很甜蜜。
「那是根本没有的事好不好?」原惑头痛得要命,认识霍华一家是他最失败的经历,这一家子都是恶魔。
霍华家族是苏格兰世袭的贵族,拥有公爵的爵位,家族集团现在在全英国,甚至整个欧洲都名列前茅,他们拥有一座大城堡,三座小型城堡,以及广大的领土和若千的别墅、休闲农庄。
原惑曾经救过依莲的哥哥,也就是霍华家族现任继承人兰迪.霍华,也因此才和兰迪成为朋友,被尊为霍华家族的贵宾。
受到一家人宠爱的么女依莲从小就喜欢恶作剧,有一次居然给他下了药,害他差点做下错事。
依莲曾经跟他学习过防身术,也曾经想把他拐上床,失败了几次之后她似乎终于放开了他,但时不时的恶搞还是让原惑防不胜防。
「那你就乖乖交代,她是不是你一直无法忘记的女人?那个曾经强暴了你的女人?」依莲笑咪咪地问。
原惑猛然捂住她的嘴巴,「不许胡说!妳知道什么?」
「唔……你那次和哥哥谈话我都听到了,唔……坏蛋,我最恨别人捂住我的嘴巴!」依莲奋力推开他的手,「乖乖交代,到底是不是?」
原惑无奈地点头,随后又压低声音,「不许在她的面前提到这一点,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过去发生的一切。」
「咦?」依莲大惊,「真的假的?」
「所以不要再提过去。现在我们的感情很好,她正在慢慢接纳我。」原惑压低声音说。
依莲耸了耸肩,「好无聊,我很想看到她发现当年真相时的表情呢。」
「依莲!」原惑低吼。
依莲做了个怕怕的表情,转头却又嘻嘻一笑。
这么好玩的事,她怎么可以放过?
就是因为在英国太无聊,她才特意不远万里跑来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找乐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