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燕逃离那间屋子,一路跑到马路上,跌跌撞撞地直到胸腔因剧烈运动喘不过气来
,感觉几乎要爆裂了才慢下脚步,大口大口呼吸空气,她用力的呼吸,连泪水都快流出
来了。
台北夜晚的街道那么热闹,商家的招牌霓虹灯闪烁不停,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每个人脸上都挂著笑容,开心交谈著。
她默默流泪,蹲坐在公园的一角。无神的望著众生百态,偶尔有夫妻俩带著孩子快
乐温馨的走过,她会用自己也察觉不到的羡慕表情盯著,直到他们的背影远去。
她回想从前的记忆,深刻的竟寥寥无几,好像二十几年的日子白活了,整天浑噩,
独自在悲伤里过活。
所有的恩怨情仇,如跑马灯似的在脑海里迅速的转动。
她也觉得累了,很想抛开一切躲起来,重新塑造一个新的自己,而不是被设定的自
己。
每天一睁开眼,她想的是该如何留住男友,除此之外脑里一片空白。直到被抛弃后
,她已经想不出自己该做什么,所能想的只有报复,为了要一吐心中那口怨气,她在不
能控制自己的情况下绑架了龙行风。
想来他最无辜,却倒楣的成为肉票,没有自由。
他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在自己那么不公平的对待他之后,他还反过来安慰她。
黎燕吐出郁塞在胸口的气,挫折的甩甩头发。
他怎么能如此对待她?她绑架他耶!不否认在他身边能感到安定,仿佛任何伤痛都
可以被抚平。
但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那样温柔的男人呢?
回去吧!刚刚自己的那种反应一定会让他担心,并且引起内疚。
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踏上回家的路。
一辆消防队由远而近驶到巷子里,响亮的警讯声传遍大街小巷,上头红灯闪亮,给
人无形的压力。
接著又有一辆转进去,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引颈观看。
她没辙的挑选另一己条小径回家,但是越接近自己的住家,发现人越多,大家都指
著那栋公寓。
“五楼,五楼有小孩子自己煮饭,不慎引起火灾-一位欧吉桑穿著拖鞋、汗衫,
和隔壁的人闲聊。
黎燕心一惊,她家在六楼,那龙行风呢?
她慌张的挤到前买,可惜看热闹的人太多,她拚命的喊才得以过去。
现场烟雾弥漫,水不断从上头喷洒下来,她的住处不时窜出火光,天空更有火星掉
落,她抓紧一位消防员间:“怎么样?现在怎么样?”
穿著类似雨衣的义消,误以为她是看热闹的,口气不好的斥道:“往后退。”
她急得快疯了,又被挡在外围,“我是六楼住户,我想知道火势如何?”人越来越
多,嘈杂成一团,她要站稳,以免被后面的人挤倒。
义消一听,回答说:“小孩子已救出来,不过火势往六楼窜烧,里面的人大概已疏
散完毕。对了,其中一户打不开。请问你是第几户?”
不等他说完,黎燕一弯腰,钻进下面的防线,一人往著火的公寓里跑。
“小姐,危险啊!-身后几位消防队员试图要抓她。
楼梯间充满浓烟,闷热的空气布满其中,三、四楼还好,越靠近起火处五楼,墙壁
更如火般滚烫。
这是一栋六楼的老式公寓,平常进出人员稀少,很少人有警觉心摆些灭火器具。
她以外套蒙住口鼻,眼睛则被呛得猛流眼泪。这时候她只想到龙行风被她绑在床上
不得动弹,她不能丢下他。
几位戴口罩的消防队员看她单枪匹马的跑到六楼,纷纷阻止她,-小姐,这里很危
险,快下去-还有一位要拉她下楼。
说时迟那时快,几根摆放在楼梯口的木头掉下来,她奋力一跳,上了栏杆,把几位
英勇的消防队员隔在身后,努力的往自家跑。
好热好痛,脸颊还有点麻麻酸酸的感觉,她相信自己受伤了,但没有时间查看,她
现在所想的是龙行风的安危,他还在家里。
龙行风早在二十分钟前感觉到不对劲,地板下传来颇大声的哭泣,还有杂乱的声响。
接著火舌就从窗户攀烧上来,他看得到火光点点,还好窗户关起来,再烧也是铁栏
杆,地板的温度节节上升,有种在锅炉里闷烧的感觉;墙壁有浓烟冒出,门口底下也见
得到火焰。
警车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本以为火势应谈很快被扑灭,没想到过了十儿分钟火继续
烧,然后,浓烟就从门缝底下飘上来,充满室内。
他咳嗽连连,眼睛被烟呛得泪流,他也知道该躲、该逃,力不从心的是手脚被布巾
所缠。
他摇晃无力,心想自己必定身在火窟。
龙行风啊龙行风,曾经想过病死、老死,工作过度劳累死亡,万万想不到自己有可
能死于火灾。
“咳,咳-还好黎燕不在家,都什么时候了,现在竟挂念著她,想到以前他说的
誓言,可以把命都给她,现在还真的印证了。
“天啊!好热!-他不禁大喊。
“锵锵-他听到黎燕开铁门惯有的钥匙声。幻觉吧,听说人在死前都会有幻觉,
他安慰自己。
铁门突然被撞开,更多的浓烟窜进来,温度也更高,他抬起头看。
黎燕披头散发,满头大汗,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咳嗽,最后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行风-她喊了一声,急忙的趴到床上为他松绑。
他眼光热切的盯著她,“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我好离兴。”
她紧张的哭出来,-你等等,我帮你松绑。”
火烧得更大,门口的鞋柜已经被火焰吞噬,连铁门都著火,她赶紧打开窗户,让烟
往外散。
龙行风左右松松手腕筋骨,终于自由了。黎燕跑东跑西的,拿了两块湿毛巾,一块
递给他,拿了两件湿外套披在两人身上,这时他注意到她走路一拐一拐的。
“你的脚?-他问。
“可能刚刚不小心弄伤的,快,我们跑出去-她慌张的说。
“嗯-他一手护著她的身影-准备。我要开门了。”他说完后,一脚端开铁门
,由于温度太高,不能碰把手,否则会著火。
本以为应该有路,可惜门一倒,火夹杂著狂风扑进来,热烘烘的没有一丝空隙。
龙行风护著黎燕,手臂被火舌给咬了。
“怎么办?”她神色惊惧的盯著他。
“嘘,不怕,躲在我背后-谈何容易,火已经烧上来了,完全没有去路,如果只
有他一人的话,还能以速度拼战,问题是黎燕这女子呢?要护著她,肯定过不了关。
他的犹豫被黎燕看在眼底,觉得自己是累赘的她抹掉眼泪,勇敢的说:“对不起,
都是我害了你,假如你一个人的话,一定能月兑困,你先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火苗烧进屋子里,他又退一步,上下打量她,黎燕上下都是灼伤,木来她可以逃掉
的,但却独自跑进火场救他,弄伤脚也不自觉,衣服上有点点火星烧灼的小破洞。
龙行风冷静的微笑,抹去她眼下的一抹乌黑,-你的脸脏了。”
没时间了,她心急的要推他出去,-别废话了,你快走,晚了就来不及。”
“来不及了,我们走不了了。”他摊开手。
她心惊胆跳的说:“不会,你快走,不然我把棉被打湿,让你披著跑出去好了。”
著她急忙的又去浴室放水。
龙行风阻止她,-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不要,我不要,都是我的错-她颓丧的坐下来哭泣,不依的捶打。
“别这样,我没怪你,是我自己答应要陪你的-他温柔的把她瘦弱的身体拥进怀
里,紧紧的以下巴摩擦。
他终于如愿以偿,被捆绑起来的时候,一直幻想抱她的感觉,想不到真的做到了。
黎燕比她想像的还柔软、还小、还舒服,头发上有点焦味,是因为救他而烧焦,心
里感动得无以复加。
“咳,咳-她忍不住咳嗽-对不起,对不起。”
龙行风松口气,-跟你没关系,况且我们不一定没救啊,来,跟我来-他牵起她
,走到窗户边,拿起铁椅敲打门窗玻璃。
“还好,你没架铁门窗-玻璃窗碎裂成片,往下掉落,可以听见楼下的叫声。
“你要干什么?”
他不由分说,己把她用来绑他的绳子全连接起来,全身捆绑住她。
“我在上面拉,你跳到更下一楼的阳台上。”
“那你呢?”她已经知道他的主意。
他坚定的摇头,-我自有办法,你先下去。”
“不要,我不要一个人下去,这样我何必跑上来-执意不肯走的她,就这么僵持
著。
火势慢慢的变小,浓烟也稀释不少。
“你快走。”
“我不走-龙行风简直要被她的拗脾气给弄迷糊了。
突然,从浓烟中走出一位全副武装的义消,糯黄色的雨衣上还印著某某消防队队员
的名字。
他摘下面罩,幽默的插嘴:“你们都不用走了。”
原来刚刚她不要命的冲进火场后,几位消防队员也担心的尾随她进去,一路喷射水
柱,消灭火源。后来找到起火点,进而灭了它。
之前他们冲不出去,是因为火苗被赶到六楼来。才会火势大作,可是一下子被扑灭
,所以会浓烟密布。
他们例行的检查一下,顺便问龙行风和黎燕是否要坐上救护车去医院。
黎燕胆怯了,她想起自己和龙行风的身分,绑架罪一律死刑,她脸色大变,神情不
安的低下头,像是要上断头台的模样。
龙行风的手臂疼得要死,很想就医。一看到她的表情。硬是忍了下来。
他握住她颤抖的小手,语气轻松的对几位消防队员说:“不用了,小伤而已,我老
婆是护士,等会儿叫我老婆帮我敷药就行了。”
义消说话了,比起大拇指称赞道:“你老婆厉害,一马当先,不要命的往火里冲上
来,我当是抢家当,原来是为了找你-他钦羡的眼光,让黎燕羞惭的低头。
龙行风用肩膀顶顶她,附在她耳朵细语,消遣她,-真的吗?我有那么宝贝,让你
连命都不要。”
“对了,楼下失火,你怎么不逃,等到老婆来才知道。”
消防队员的疑问让黎燕颤了一下,她慌张的退后一步。怕龙行风会说出秘密,毕竟
现在他完全自由了。
没想到龙行风躲都不让她躲,用力的把她拖到跟前来,得意的对他们说:“还不是
昨晚太累,我在床上睡觉睡过头,才没感觉到-他亲匿的搂抱她说:“你说对不对?
以后不可以让我太累哦!”
“喔。”他们接受他的答案,暧昧的笑了。
黎燕的头都快贴到地面上了,她又羞又气的不敢回话,现在有把柄在人家手上,他
怎么说都成,她不语的附和,更别说他还加油添醋一番。
“好啦,谢谢你们救了我们夫妻-龙行风自导自演,把一班消防队员哄得好像交
情很好,八面玲拢的手腕可见一斑。
等到人员散去,关起门来,黎燕才敢愤恨的甩开手。
龙行风当然不会自讨没趣缠著她胡闹,他说:“哇!这还能住人吗?郡变成水乡泽
国了,还好你家具不多,买新的比较方便。”
黎燕不安的瞪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装傻的学她说话,-什么?什么意思?”
“你自由啦。”
“那又如何?”他翻起一张椅子。
她又不甘心的说:“你可以去报警,可以去说……去说……”
她迟迟说不出下面几个字。
坏心的他佯装耳背的靠近她-去什么?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
“去说我绑架你啊!-她红脸的大喊。
龙行风本来是想这么做,坏心眼的他又觉得这样太容易放过她,哪有人无缘无故的
被捆绑几天,还能不记恨。要让她学点教训,好女孩是不能随随便便绑架人,他要让她
明白请神容易送神难。
“绑架罪是不小的罪名,况且以我的身分,社会免不了会对你更严苛,你那么想被
抓去关?”他反问,一双眼睛狡猾的直盯著她。
“当然不-有点泄气的声调,代表她的失势。
“那么好,我们来场交易。”
为什么她觉得有麻烦要发生,太阳穴微微抽动,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她清清喉咙,耐著性子,“什么交易?”
“很简单,让我住一阵子。”
“多久?”
他手痒的梳理她打结的秀发,-看我高兴。”
她花容失色,他还给了一个很优厚的条件。“你还是可以限制我的行动,我还是可
以当一个安分守已的肉票,随你凌虐我的。你喜欢的话,我还可以当你的芭比女圭女圭
,让你帮我换衣服、洗澡。如何?”
黎燕羞红脸,“我才不喜欢,要不是……要不是……”
他惋惜的叹气,“好可惜,我还以为能继续帝王般享受呢!”
“神经病-连骂人的声音都觉得软软柔柔的,看来他陷得很深。
真是苦不堪言!黎燕黑著眼圈到医院上班,几次都忍著瞌睡虫来访。
谁教昨晚她开始尝到苦果,答应了龙行风,无条件使用家中一切的物品,包括她的
床。
之前的火灾让家里面目全非,唯独床铺逃过灾难。
他摆明要睡在床上,可是当他以一家之主的模样,名正言顺的半躺在床上时,她就
觉得她的地位岌岌可危。
更不用说当他一手拍拍床铺,一手勾引她一起睡的样子。
没办法,她好累,眼睛都快合上了,唯一的椅子又被他敲坏,在两人互相擦药、洗
了澡之后,她别无选择,只能趁他入眠之后机警的爬上床睡。
当她一沾上床,他又睡姿奇特的大翻身紧紧的罩住她,当她的大棉被,鼻子还不停
的在她头上嗅著。
清晨当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脚和他修长的脚交缠,紧紧的夹在他的脚中间。
她尴尬的跳了起来,梳洗一番,没顾及脚上的伤就往医院来。
“嗨!早。”
身后突如其来的招呼声,让她惊讶得吓一跳,反应颇大。
“没事吧?-龙行冰笑脸迎人的对她微笑,那笑容似曾相识,令她有点毛骨悚然,
他们龙家人都是一个模子,别有居心。
算了,她根本没资格批评人家,自己的作为更让人不耻。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心地如
此,甚至绑架人,不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你的脚受伤了,听说你家楼下昨晚失火,被波及是不是?”
龙行冰不顾在场的眼光,一下子就把她的裙子撩高。
“啊!-她低声喊叫。
这家子全一个德行,专找她麻烦。感觉大家投射过来的目光,她羞愧的想往地底钻。
虽然现在是休息时间。可是照龙行冰这种三天两头骚扰她的动作,已经害她多年培
养的形象崩塌。
只要看见他们龙家兄妹双胞胎出现,她永远是被戏弄的那一个,医院里的人全等著
看好戏。
她躲避不及,常哭笑不得的低头疾走,也因为他们特别的关爱眼光,-冠医-里的
沪士越来越不怕她,连医师都会笑笑的要她别装酷。
“咦?好热闹喔,行冰啊,你又在欺负谁?”朱学仪一派长者的姿态站在后头,她
穿著自色套头长袍,双手放在自色长裤袋里。
“才没有呢,我在表示友好啊。”被误会是不好的,万一黎燕当真怎么办?她非常
喜欢黎燕。
以朱学仪对这位女孩子的了解,她越是喜欢的人越会缠著她。
黎燕这么冷淡的人竟会让她缠得面有难色,表示小妮子的功力增进许多,听行水说
是被大嫂日夜教的。
他们口中的大嫂苏小妹,之前曾参加她的婚礼,看起来小鸟依人,是小家碧玉型的
清秀佳人,有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子,当时只觉得她很可爱。
直到有一次上龙家拜访,看到她僻哩啪啦的数落高头大马的龙行云,毫不留情,龙
行云不是普通人,以前学生时代跟行风回家,看到他都不敢抬头,深怕被他的眼角扫到
,她在背后给他取了一个-
狠毒曹操-的外号。
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龙行云,竟然任她骂,而且还一副虚心受教的恶心模样。
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敢小觑苏小妹。
瞧黎燕左右躲避行冰的毛手,紧张得满脸通红,嗯!好现象,或许让她去逗逗黎燕
,对她的人际关系也比较好。
她听下属说,黎燕最近脸上有较多表情,站在医生和朋友的立场上,这无疑是好事
,由衷的希望她能承受得了。
“你家烧了的话,就应该到我家住-行冰不放弃的游说黎燕到她家住,反正她家
房间很多,而且她想让大嫂见见她的知心朋友,很有趣的喔!只是她的理由怪了点,谁
规定一定要住她家。
“不用,你太客气了,我家还能住人-黎燕拨开她的手,真是怕了她。
“听说很严重耶,你身上还有焦味。”
“龙医师又没亲眼看到,怎么知道?”
龙行冰一听,轻声的笑,-哎呀,教你别叫我龙医师,多生疏啊,我们是好朋友,
你应该喊我小冰啊!”
这年头还有人强迫别人当朋友的,更何况她们还称不上熟捻,黎燕眼皮抽动,咽口
水的往后退一步。
她顶了顶黑框眼镜,想把龙行冰的身影再逼退一点。
连朱学仪也看不过去,她跟黎燕那么久都无法突破她的心房,了解她的内心世界,
这小妮子三言两语就夸口自己是她的好朋友,那她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好啦,别让黎护士难堪。让她去看脚吧。”她又鼎力相助。
龙行冰咕哝,-我才没有呢。”
“要不要我告诉你大哥啊?”她恐吓。
行冰一听大哥龙行云,马上投降,-好,好,好,我不胡闹就是了嘛。”
“那我先走了。”
“我带你去敷药。”
行冰不由分说的,拉著她到医护室去看脚,刚好遇上王道元也在现场。
他问:“怎么?你脚受伤啊!”
黎燕则是答也没答的直盯自己的脚伤……
龙行冰代她回答:“昨晚小燕家楼下失火,害她也波及到。”
她好气又好笑的看著行冰的天真语气,他们龙家的人真喜欢帮别人取外号。
“我来好了。”王道元低要帮她。
黎燕反射性的把脚缩起来,由于速度非常快,让在场的另两个人愣住。
王道元有些恼怒,但仍假意的笑,-不会痛。”
行冰则察言观色的制止他说:“不用啦,王老师,我来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
燕容易害羞。”
她仍然低头不语,王道元为免露出马脚,只好模模鼻子以有要事为由而离开。
等剩下她们两人时,行冰才闲闲的说:“我知道你很排斥他。”
黎燕一惊,瞪大眼的看牢她,她认为自己并没有特意表现,除了这次。不知为何,
她突然很想拆穿他的假面具,看他落荒而逃的狼狈样。
“其实我也很讨厌他。”行冰在她耳朵旁偷讲,-只是他是老师,而且医术不错,
虽然有些假道学,但社会需要这种人。”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一直以为龙行冰是那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能说出这种成
人论调,就代表思想上的成熟。看来她太低估龙行冰,除了喜欢黏人之外,还真不晓得
她有这一面。
“好啦。”她满意的看看自己的作品。
看著脚上包扎精致的白绷带,黎燕有点想笑,她衷心的点头,“谢谢你。”为现在
,也为刚刚她仗义执言。
“别客气,好姊妹别分得那么多-她很海派的回答。
又来了,当初怎么会把她看错呢?
行冰突然又凑近她的脸,“说实在的,你真的长得很美,很想把你介绍给二哥,可
惜他不知跑哪里去了,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黎燕原本笑著的脸,一听到龙行风马上拘谨起来。
“我……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然后,她记忙地走掉。
这当然引起龙行冰多方揣测,只是她没有想到要凑合的一对早已有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