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有当牛郎的本钱。"穿衣的同时,婉柔冷不防地丢来这句话。
丁以白正在扣上衣衣扣的手顿了一下,转过身来抗议:"请别污辱我全心全意的付出!"
婉柔耸耸肩,"实话实说罢了。"
"我可以把它当赞美吗?"他没好气地说。
"如果你想的话。"
丁以白为之气结。"你是要我再一次把你压回床上吗?"
居然真将他说成了……这女人!
他简直要吐血了,音量也忍不住提高,"你一定要气我是不是?"
OK,着装完毕,莫大姑娘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很酷地就要走人。
"你给我站住!"他不得不伸手将她按坐床上,"你到底要我怎样?"
她撇开头,"又没人把我当一回事,你继续去相你的亲啊,请随意,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丁以白先是怔了一下,而后会意地露出一抹笑,"吃醋了?"
她不屑地哼了声,小下巴昂得高高的。
丁以白见状,忍不住沉沉地低笑出声,怜爱地展开双臂环住她,倾身轻啄了一下她噘起的红唇,"说啊!是不是呢?"
婉柔又羞又恼地挣开他,"丁以白,你少得寸进尺喔!"
他好无辜地望着她,"不关我的事,谁教你不解救我,被押去相亲我也是身不由己、万般无奈,可是我保证,到目前为止我绝对有为你守身如玉。"
婉柔死瞪着他,想气又气不上来,而且还要极力忍住笑,于是就更加没了气势。
这实在不能怪她,前一刻才上过床,情缠的热度都还没退,火气哪提得上来。要做到对他翻脸,那感觉好像有一点点"过河拆桥"。
"原谅我了吗?"食指轻点了下她的鼻尖,他柔声问着。
"吵动手动脚。"婉柔挥开他的手,"这半个月来,我完全没看到半只苍蝇、蟑螂出现在我面前,有人需要我的原谅吗?我怎么不知道?"
居然把他比喻成……唉,他的男性自尊啊!
"老公是苍蝇、蟑螂,你这个当老婆的也光荣不到哪里去。"
"谁是你老婆了,我可没说要嫁给你。"她气呼呼地说。
"但却早已是名副其实的丁太太了,不是吗?"他笑道。
"谁晓得你玩过多少女人。"
哇,好酸的味道喔!
他的笑意更浓了,"至少今后只有一个莫婉柔。"他正色地解释道,"不是我不去找你,而是怕你气还没消,我在等你原谅嘛。"
是这样吗?谁晓得真的还是假的,她不愿软化。
丁以白没办法,只好逗逗她:"再说呢,老公可是只有一个,要是让你在一怒之下乱棒打死可就没了,到时哭死都没人同情你,你说是不是?"
婉柔连连白了他好几眼,"所以你就任我一个人独自生闷气,连理都不理我?"贪生怕死的家伙!
"总好过身首异处吧?"他笑笑地将她揽回怀中,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她的唇,莫大小姐有点不爽地闪躲著,"真的不肯原谅我?"他不以为意,兴致不减地亲吻她雪白的颈子,解开她才扣上不久的衣扣,反正已春光尽泄,他乾脆就大大方方地拉下上衣,一寸寸亲吻犹留有他气息的凝雪玉肤。
这个人是毛毛虫啊?老是毛手毛脚的,没一刻安分。
婉柔拍开他豆腐吃得太过分的手,要不然下一刻他绝对有可能将她推回床上。
她拉回上衣,瞪了他一眼,"连个像样一点、诚意一点的歉意表达都没有,就要人家原谅你?"
"我不是以身相许了吗?"他无辜地望她。
那什么表情?好像他多委屈似的!
"稀罕吗?我莫婉柔就算站在马路上叫卖,起码也有上打的男人要。"她实在会被他气死!
丁以白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再也不敢不正不经,"是你自己说再也不要听到我说对不起三个字,我怕再惹你发火嘛!"
"既然你这么听话,那我也叫你去死过,你怎么没去?"这个蠢木头,她实在很想一脚踹死他一了百了,真搞不懂她怎么会笨到爱上他。
"你对当寡妇这么感兴趣吗?"丁以白好疑惑。
"谁规定我非你莫嫁了?现在的处女早就没以往价钱了,少了那薄薄的一片,我照常嫁个好老公给你
看!"
说完,竟真的要夺门而出,丁以白吓得赶忙将始拉回怀抱,"真的要抛弃我?"
莫姑娘酷酷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不然你要我怎样呢?道歉你不要,花言巧语你又不稀罕,我已经拿你没办法了。这件事能完全怪我吗?试问有几个人的工作性质需要用到观摩A片和练吻技的?我毕竟没有那个能耐全然清楚你的想法,所以,你的语焉不详难道不需要负一点责任?"
"所以你就可以理直气壮,把我当妓女一样一点也不抱尊重地拖上床,知道真相后也只要说一声对不起就行了?"她也火了,这是她最无法释怀的地方,"我真正气的,不是你误会我是妓女,而是你因为把我当成妓女而和我上床,我真心的付出,居然被你当成了冰冷无情的易,我气的是你抱持这种心态和我上床,你懂不懂?"
丁以白惊愕地听着,双眼愈张愈大,"等……等等!你在说……"领悟后,他倏地惊叫,"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论上回还是这一次,与你发生亲密行为,完完全全只因为你是你,是我情感所认定的女孩,无关任何外在的身份职业。我承认,那个时候我是不够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粗狂的,因为当时我真的完全没想到你仍是清白之身,所以也没有特别担心会不会伤到你的问题,你可以因为这点而怪我、怨我,但是我必须声明,我并没有因为这样就轻视你,不管你是不是处女!我所抱持的心态都是绝对的神圣与尊重,没有半点狎玩轻浮的意念存在。"
是……这样吗?那她这半个月不就白气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舌粲莲花、自圆其说,反正真相只有你知道,我也无从考据。"她依然嘴硬地说着。
女人!你的名字叫不可理喻。
丁以白叹息着:"不然你要我如何证明呢?"
"不要烦我,让我好好地想想。"说完,她便往门口走去。
"那我怎么办?"他急叫着。
"去相你的亲,关我什么事。"她随口丢下一句,头也没回地潇洒而去。
"就怕到时你又捧醋狂喷。"可怜命苦的失意男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言。
"喂,老哥,神游太虚去了?"忙碌的纤纤玉指在他眼前晃呀晃,丁以白这才发现丁以宁不晓得什么时候来到了他面前。
她上下打量着呆站在房门口、衣衫不整的丁以白,又想了想进门时碰到的婉柔也发丝微乱、朱唇微
肿……她神情暧昧透了,白痴也晓得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好事。
"婉柔原谅你了吗?"
丁以白的回答是──一阵叹息。
这代表……还没吗?可是……
"你该不会强暴她吧?"丁以宁笑谑地问。
这回,丁以白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老哥像这么没格的人吗?"
"砰"的一声,他当着她的面用力关上了门。
盯着空白的稿纸,婉柔托住下巴发着愣。
是啦,她必须承认丁以白那番话乱感动人一把的,但是谁晓得是不是真心话,搞不好只是用来骗骗几颗纯情少女心的。
但是换另一个方向来想,当时在气头上不曾思考过的事全涌上脑海。在他们发生肌肤之亲前,他所表现出的真心真意是假不了的,当她从北部赶回到他身边时,他紧拥着她的激动与在乎更是毋庸置疑,而当时,他根本就已根深蒂固地认定她不堪的背景,而他居然还肯要她,若不是经过一番挣扎,便是有着坚定的情感,像男人这种沙猪型的生物,要接受他的女人曾是人尽可夫的妓女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而他却愿包容?
光是这一点,就够教她感动得无以复加了。
脑海忍不住浮起他们第一回的旖旎情缠,虽然在发现她是处女那一刹那,他眼中的震惊很污辱人,但是之后揪心的怜疼却教她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他不断地轻吻她,将她的感觉看得比他还重要,完全把她放在首要地位,不顾自己磨人噬骨的欲火煎熬……当时,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忍耐得有多痛苦,浑身早已紧绷僵直,滑落额际的冷汗是她为他拭去的,但他却没有放纵自己,只在乎她的安好……也许是歉疚,也或许是他真的爱她──
她愣了下,他爱她吗?不,他从来没说过,他甚至不曾提过任何关于爱的字眼。丁以白难道不知道,情人之间,一句我爱你或许俗套,但却绝对必须吗?
他究竟将她定位于感情世界的哪一个部分?纯粹是一股浪漫的乡村之恋,还是她能期望他今日的"认真"可以一生一世,与不悔的爱情同等意义?
不,她没有答案。她或许可以相信丁以白有心,但她却不能肯定够不够深挚到无悔地走完今生,他甚至不愿开口说爱她!
如果他有孟稼轩的深情,她会毫无犹豫地投入他怀抱,与他携手共度今生,但是今日她完全捉模不住他这份坚持可以维续多久,如果他办不到一心一意、这辈子只认定她,那么……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段感情。
曾经,她信誓旦旦说过若她的男人不能给她绝对的真,那么她宁缺勿滥,这是她坚持的完美主义,要换成丁以宁说的龟毛也行,反正她如果要,便要接收他这一生完完全全的感情,而不是中途弹个变调恋歌──至今,她依然这么坚持着。
那……伤脑筋,她该怎么和丁以白说呢?
她苦恼地叹息一声,在房内转得头昏,索性离开房间到外头去透透气。她在经过湘柔房间时站定,半掩的门扉让她看清了倚在石昊宇怀中泪儿涟涟的湘柔──
"我的信心源于你的坚强,湘柔,为我坚强起来,让我有足够的勇气信任你。我要你知道,有两条命掌握在你手中,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我。"这是冷傲的石昊宇以他的生命所诠释的爱情。
"我……会勇敢,"湘柔不断地在石昊宇怀中流着泪点头,早已柔肠寸断,"如果不能陪你走过今生,我死也不能瞑目……"
在凄美的泪珠点缀中,他们深深拥吻、缠绵──也绞人心痛。
门外的婉柔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心酸地泛起泪光,叹息着离开。
孟稼轩、石昊宇,他们都有自己表达情感的方式,并且同样的刻骨铭心、撼人肺腑,可是以白,你的呢?我该如何相信你也有同样深挚不悔的爱情?
为了湘柔开刀之事,莫家上下一片愁云惨雾,谁也挤不出多余的笑容,所以,婉柔也就理直气壮地将丁以白抛诸脑后。
最让她印象深刻的,是湘柔进手术室的当口,石昊宇沉沉的一句话──我爱你!他那目光,似要将湘柔深深望进灵魂、融入血液,再也不分彼此……
那一刻,她感动得眼眶发热,也看得出湘柔是如何的震撼而揪肠断魂。本来,她可以试着安慰自己,一句"我爱你"未必是情人之间最重要的,例如可以用生命泉释爱情的石昊宇,他也未必对湘柔说过这句话,但是谁也无法因为这样就否决他刻骨铭心的情,如今……连石昊宇那种冷酷寒傲的人都说得出口,为
什么丁以白不能,为什么呢?
这是心头永远无法释然的结。
手术后,又过了半个月,湘柔与海柔同时决定与生命中最爱的男人举行个简单的订婚仪式,时间就敲订于十天后。
孟稼轩能这么快就订下他十二年前认定的小女人,全是沾石昊宇的光,因为那个男人实在太有毅力了,无所不用其极之下,湘柔不点头都不行──要不然石昊宇极有可能搬出下下策,缠到让湘柔奉子成婚,而在婉柔的晓以大义之下,带球跑有损新新人类的颜面,莫可奈何下,她不答应行吗?
反正都破了例,既然年纪最小、相识时间最短的他们都有了结果,海柔当然也不忍心让她的男人太过委屈,老是处于"妾身不明"的状态,于是主动向他求婚,打破"大姐无归宿,小妹不成亲"的诺言,吓得孟稼轩由椅子上栽下来,然后,海柔房中传出了乱夸张一把的欢呼声,事情就成定局了。
这段时间,婉柔听家人说丁以白找过她,每天的电话也不曾间断,她一概拒接,一则,因为她正没日没夜地赶稿──一拖再拖,庄姐已濒临抓狂边缘了──二来,她尚未理清思绪,不知该如何面对丁以白、如何面对一段模不透感情浓度的爱情。
也就是说,她和丁以白已近一个月不曾碰面,想是很想他啦,但是做人要有骨气,(这关骨气什么事?)
她才不要像个花疑一样死巴着男人不放──通常,这种情形应该就叫做饿鬼假细利吧!
哎呀,管他这么多,现在闹场最重要。
今天可是她最宝贝的两个妹妹文订之喜,莫家上下光是亲朋好友就挤了一屋子的人,闹哄哄的,正是搅局捣乱的最佳时机。
"为了表现你们的恩爱度及默契程度,来,这里有两大杯香槟,由咱们两位男主角以嘴喂到女主角口中再吐到这只空杯,看谁动作最快,就有美人相伴一夜的奖赏,如何啊?"会出这种馊主意的人,自然是婉柔啦!
海柔吐吐舌,"好恶心喔,二姐真没卫生。"
"少故作纯情了,谁不知道你那个孟大帅哥的口水你早就吃到不要吃了,骗谁呀!亲吻亲到可以破金氏纪录的时候你就不嫌恶心?"她当场不给面子、嗤之以鼻地哼道,"石酷哥,你呢?"
"湘柔酒量很差,不能碰一点含有酒精成分的东西。"石昊宇也淡淡回绝,反正要想与美人共度春宵根本用不着婉柔批准,直接拐走湘柔便成,他的小女人太听话了。
"海柔也是。"孟稼轩跟着附和。
"那不正好吗?灌醉她们,要吃多少豆腐不就随你们便了?"这是人家的二姐该说的话吗?好个人神共愤!
"不。"他们还是摇头,要吃豆腐还不简单,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根本没必要灌醉她们,清醒时候的她们还比较有"参与感",这点婉柔大概不知道吧!
"还是小湘柔最乖了,二姐这么疼你,你一定会认同二姐的,对不对呀?"
湘柔摇摇头,好抱歉地说:"不行,我要听昊宇的话,他说不好就不好。"
没志气的女人。婉柔翻了个白眼,不屑地看着石昊宇温柔地笑拥着湘柔。
"哈、哈、哈……婉柔,踢到铁板了喔!"清脆的笑语由门口传来,走进了一名俏丽明媚的女孩。
"以宁姐。"湘柔温婉地叫道。
"湘柔好乖喔!"丁以宁也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给她,在看到婉柔瞬间色变的神情时,她大为不满,"喂,你这什么表情?不乐意看到我啊!"
"你……来了,那……那个白痴该不会……"
"你骂谁白痴,莫婉柔!"一记恶狠狠的目光射来,婉柔瞪大了眼。
"你……哇!"她惊跳起来,直接往门口窜逃,躲了一个月,被逮到不惨毙了,而……而且,她的心理建设还没完全,尚未准备好要见他。
"莫婉柔,你给我站住!"来人也随之追了出去。
这个该死的小女人,居然整整躲了他一个月,他的男性尊严从来没被摧毁得这么彻底过!
"你……不要烦我啦,我需要思考……"
"思考个鬼!"丁以白气恼地回道,在她逃出大门以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床都上了,你再思考还有个屁用,能改变我们有肌肤之亲的事实吗?"
"你……"说话好粗俗喔,婉柔呆了一下,忙伸手掩住他的嘴,"小……小声一点啦!"
这女人也会害羞?他还以为她的脸皮是铜墙水泥打造的哩。
他犹有一肚子闷气,不小小报复一下就不叫丁以白。
于是他顺手拉下她的纤纤柔荑,更加大声地吼道:"我为什么要小声,和我上床有这么耻辱吗?"
老天,他想喊得人尽皆知吗?
"以白!"她困窘地低声惊叫,迅速抬起另一只犹有自由的手掩了上去。
丁以白也以另一只手拉开她,"还是你想否认我们曾有过的亲密、否认你身上曾深刻地烙下属于我的印记……"
需不需要拿个扩音器给他?这个大嗓门的长舌公!
这回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了,看她以后还拿什么脸见左邻右舍。眼看双手已失去自由,她无暇多想,莫可奈何之下,为了封他的嘴,以免他说出更让她想往地洞里钻的话,她又立刻踮起脚尖,心急地用她的唇来堵他的话。
"唔……"没防到她这一招的丁以白怔了一下,下一秒立即反扣住她的身子,深深地吻住她。
他的吻,依然这么令她沉醉魂疑,已获得自由的手情不自禁地缠住他,张口热情地回应。
直到他喘息着与她分开,身子犹紧圈住她,将她抵靠在铁门上,近如咫尺地凝睇着她,"说,为什么躲我?"
"我……"教她怎么说呢?难不成大声问他──我在等你的一句我爱你?不说就给我滚蛋?
噢,不,她平日虽然大而化之,但面对这种事,她才没这么厚颜而不知羞!
"嗯?"他挑挑眉,不说是吧?他似有若无地一笑,惩罚性地轻啄她娇女敕的红唇,有一搭没一搭的,右手隔着衣衫她玲珑的娇躯,不遗余力地挑起她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对你的身材很满意?"他附在她耳畔,低沉而充满诱惑地说,一边吻啮她雪白光滑的颈子。
婉柔浑身一阵颤悸,开始感到虚软无力,"你……你别这……样,不要挑逗我,这里……没有床……"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丁以白笑得邪恶,"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这种事不需要床也能进行吗?"
婉柔张口结舌。
不会吧?!他有这么开放?他们……可是在庭院,光天化日之下耶!更别提如今屋子里头挤满了人,随时都有人出入走动……
"你……别乱来……"她不能让他毁了她的一世英名,否则,十条长江都不够她跳!
"那你说不说呢?"他的手已经准备滑进她上衣之中了──
"好……好啦!"她吓得赶忙拍掉他的手。
"洗耳恭听。"他了解婉柔眼神所传达的意念,却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没错,就是这里,现在!"
他的神情充分说明了没得到满意的答案誓不甘休。
卑鄙、下流、混蛋!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逼迫她……婉柔暗暗低咒在心里,认命地开口:"我只是无法预估这段感情的热度能持续多久。"
他微震了一下,"你在指你还是我?"
"当然是你!"问得真废话,她若不肯定自己的感情,会任他一再地对她动手?要换作别人,早被踢进医院要死不活地哀嚎了。
丁以白眉头缓缓蹙了起来,"然后?"
"如果我能像海柔或湘柔一般,肯定属于自己的爱情和你,那么,我就不会这么苦恼了。"
他沉思地听着,渐渐领悟了什么。事情的演变该不会正好就让小宁那张乌鸦嘴说中了吧?"你怀疑我无法如同孟稼轩和石昊宇一般,爱得缠绵悱侧、荡气回肠,而你要那种感情?"
婉柔偏着头想了一下,"也可以这么说。"
"你这个蠢女人!"他忍不住又气又恼地骂出声,"我证明得还不够彻底吗?当我什么都还不知道、误解了一切的时候,就已经放不开你了,这难道不够证明我要你的决心?你以为天底下有几个男人会无聊到找个妓女当老婆的?你以为要办到漠视一切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吗?我当时的心痛又有谁明白?如果不是那么在乎你、再也割舍不下你,我早就让它划下句点,无疾而终了,你不明白吗?"
婉柔让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可……可是,……你从来没给过我最真实的感情承诺,让我足以肯定这段感情、肯定你的感情!所以我──"
丁以白懂她的意思了,可是却想翻白眼。
他忍不住低叹:"一句口头的表达有这么重要吗?婉柔,我们都过了年少轻狂的岁月,你不能指望我用十二年的时间来等你以证明我的感情有多真挚,更不需要和孟稼轩一样一再地忍痛牺牲成全,只在背后默默付出,因为我们没这必要,就像我不曾指望你你做出和海柔一样对海宣誓的疑傻举动一般,我了解这不是你的个性,也不会因此就怀疑什么。在你写的每一本书中,你自己不也晓得,任何一个人物主角的生活环境不同,所造就的个性也不尽相同,所以你会用不同的方式去描述他们,安排他们诠释感情的方式也截然不同,你说是不是?"意思就是说,如果做不到缠绵悱侧,让它爆笑到最高点不也是一项与众不同的成就?
"何况,仔细回想起来,婉柔,从初识至今,你对我说过半句关于承诺或爱语之类的话了吗?不,你没有,大而化之的你,从没说过任何一句对我的感情的肯定,是不是因此,我便要自我怀疑了呢?搞不好这全是我自己一头热的自作多情?"
见婉柔惊讶得张口欲言,他抬手制止,笑笑地摇头,"但是,我不曾浮现任何这样的念头,因为你的行动已充分给了我承诺,从钓鱼那天你期待着我的吻开始,我便清楚地由你眼中读出了情感的讯息;当我吻着你时,你没有怀疑地回应也给了我最真实的承诺;尤其,你将守了二十五年的贞操交给了我,这份真心更是不容我置疑,所以,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口头表达还重要吗?不,至少我不认为,因为我太明白你的个性,搞不好我到死都巴不到你这句话,那又何必虐待自己,为了一句话而等到心痛?算了,不敢做白日梦的话就只好看破,心知肚明就好了,对不对?如果,你一定要我说的话,那我只好告诉你,我丁以白这辈子只打算娶一个老婆,而你是我惟一认定的,因为我爱你。"
好让人感动的即席演讲喔!
婉柔没有犹豫,立即投入他的怀抱,深深偎着他。
口好渴。真是的,没事搞这种把戏,细胞也不晓得死了多少个,但愿她不要三不五时又给他来个别出心裁的花招,他老人家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突然想起什么,婉柔抬起头,"对了,既然你了解是你误会了我,那笔记总可以还我了吧?"那可是她的心血结晶呢!
丁以白露出诡异的笑,"不,那个我们自己留着用就好了,不用和别人分享。"
婉柔霎时娇容泛红。
他深深凝望着她,不禁心荡神驰,低语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房间在哪里了吗?"整完他,总该给点补偿吧?
婉柔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羞赧而娇媚地睨他一眼,"你不是说,这种事没床也行?"
"算了吧,我没你这么'OPEN'。"
"好哇!你戏耍我?!"害她吓个半死。
丁以白扣住她张牙舞爪的小拳头,怜爱地笑拥住她。
"以白。"她突然低叫。
"嗯?"他心不在焉地漫应道。
"我爱你。"
丁以白先是一怔,而后紧紧地、激动地死抱住她。
还说不在乎,口是心非的男人!
婉柔了然地笑了笑,甜蜜地任他拥抱。
有一个男人如此宠她、懂她、包容她,那感觉比拥有了全世界更满足,她终于明白海柔说那些话时的感受了,是丁以白让她深深领悟。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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