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入豪门 第六章 作者 : 绿光

片场

“我说过了,我要乡村风的摆设,你到底是听不听得懂?!”猪耶,到底要她说几次啊?

只为了一个景也能搞这么久,该不会是在整她吧!

“这不是乡村风吗?!”负责搭景的工作人员也火了。“你说要弄嵌壁式的柜子壁炉,这不是吗?说要布料沙发,这不是吗?绿景也有了,地板也铺上地毯了,不然你还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还想问你想怎样?”羽必夏走到壁炉前。“你自己看,这种石材根本就不对,你找不到原石,这很合理,毕竟经费上也不允许,但我说过了,多花一点工夫,找替代品做成粗砌的石状,只要能够造出粗犷的感觉就可以,可你自己看,这是什么玩意儿?还有,我说过了,地板要使用不磨光的石材,你看你给我搞了什么东西?!”

居然随便用木头就想唬弄她?到底是谁不敬业,谁在偷工减料?

整个环境不对,怎么营造出她想要的光和影?

“就跟你说,外头在下大雨,你说要用,至少等到明天吧。”工作人员被堵得有点心虚,气焰跟著缓降不少。

“下大雨又怎样?材料里头都有,不需要你另外去买。”羽必夏指著现场现有的材料。“雕砌一下,涂点颜色,赶快先把初景搞定,让我先抓景,很困难吗?”

“问题是现在已经八点了,有台风警报耶。”

“是谁把大伙拖到现在还不能离开的?!”怎么,现在又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身上了?

打一开始她就指出问题了,是谁不配合的?

“×的,羽必夏,你真的很难搞耶,从没见过像你这么鲁的女人!”工作人员气得摔东西。

“此生有幸见到我这种人,是你的荣幸!”挺起腰杆,她毫无惧色地迎上。

“×!我看你根本就是大姨妈在作祟!”话一出口,现场有不少和羽必夏交恶的工作人员都讪笑著。“还是欠男人?嗄,是不是欠温存?我牺牲一点,陪你滋润一下,添点女性贺尔蒙,看你会不会女性化一点!”

妈的,欺人太甚,竟然性骚扰到她头上了?!

“必夏,不要这样!”阮沐华在旁抓著她。

羽必夏气得浑身发抖,牙被她咬得又酸又麻,突然,一只大手往她肩上一搭——

“不好意思,我们夜夜温存,可以证明她的女性贺尔蒙应该颇正常。”封弼其微使力,将她带到自己身后,神色不善地瞪著眼前为数不少的男性工作人员,浓眉恼蹙著。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必夏会满口脏话兼性格激烈了,原来就是有这些人在惹恼她。

工作上有言语冲突,稀松平常得很,但若言论已经涉及性骚扰,那就太扯了!

羽必夏站在他的身后,看不见他的脸,但透过他的背,她可以感觉到他正烧著盛怒。

不过,他怎么浑身湿透了?

“哎唷,肯定是你温存得不够,昨天让她很不满意厚。”一群人哄堂大笑著。

“不过,她也真了不起,原来是有靠山,难怪她手上的广告怎么也接不完,真是佩服佩服,这种事,我们是望尘莫及啊。”

封弼其神色深沉,刚毅的下巴绷紧。

“别玩了,他是业主耶,是房中城建设的总经理!”阮沐华赶紧跳出来打圆场,好怕外头风雨肆虐,里头哀鸿遍野。

“嗄?”一干人愣住。

“抱歉,没让她满意,是我这个老公的错,我会改进,不过她确实是了不起,把我迷得晕头转向,让我赶在其他男人占有她之前,将她迎娶过门,伹你也知道,能够驾驭她的男人不多,就连我也是看她的眼色在过活,才决定让她接下这支广告,岂料惹得她这么不开心,看来,我只好撤了这支广告。”口吻轻松像是在说笑,然而凛然的神色却是震慑得让在场的人全都倒抽口气。

“你在胡说什么?这支广告我一定要拍!”羽必夏冲到他面前,不懂他干么在眼词里头搞暧昧,像是怕人家不知道他和她的关系似的。

啧,这支广告要是现在撤掉,飞逸不是赔死了吗?

而这些工作人员往后绝对会在某种程度上被封杀,这么做,对谁都没有好处,她不喜欢这样子。

“做得不开心,干么还要做?”他神色微凛,彷若看透她,得知她是捍卫著郑宝玉的权益。

“哪有不开心?”羽必夏走到刚才和她杠上的男子面前,往他肩上一搭。“我们向来都是这样吼过来吼过去的,也可以说这是我们的沟通文化,你说对不对,小仁仁?”

“必夏所言甚是。”被唤做小仁仁的男人只能如是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竟然还被她解围。

“所以啦,根本不需要小题大作,因为你会把我说的话听进去,对吧。”羽必夏呵呵笑著,趁机威逼他进行她刚才所说的事。

“我现在就去。”小仁仁再不甘心,也只能够领著一干人加紧脚步赶工。

“给我一个大略就可以,外头应该在下大雨了。”她嘱咐一句。

“岂只下大雨?”封弼其不悦地瞪著她。“你知不知道外头淹水淹了两条街?台风耶,你还在这里搞这个?”

什么态度?拉她一把,她倒是趁这当头扮白脸?算了,只要能够让她工作顺利,被她小小利用也不算什么,只是,她刚才没必要跟人家勾肩吧!

“既然知道淹水,你干么还过来?”难不成他就穿著名牌皮鞋、长裤一路涉水而来?

羽必夏仔细看著他,才发觉他浑身湿得很彻底,就连发梢都还滴著水,向来梳到脑后的发被雨水打湿滑落,看起来稚气了几分,也比较顺眼。

“是啊,就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他哼了声。

她是真装蒜还是假迟钝?要不是担心她,要不是外头风雨交加,他干么要来?

“是来掀我底牌的吧,莫名其妙把我们两个的事说出来做什么?”想到他刚才的对话,她就五味杂陈,想骂他用词露骨,却也骂不出口,毕竟他是在捍卫她,她还不至于连这么一点心思都看不透。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得先想法子把他弄干。

“可能有点汗味,你将就一下吧。”她从包包里取出她擦汗的毛巾。

“我们的事不能说吗?有这么见不得光?”他不悦,不肯接过她的毛巾,开始认为自己涉水而来的行为简直愚不可及。

心底冒出一股自打嘴巴的痛。

“……什么光不光的,你也知道我在业界流言多,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他们一定会以为我是利用你才拿到这支广告的。”真是的,想到哪里去了?

“你会在乎别人这样说你吗?”她可从来不曾处在世俗价值观中的。

“我不喜欢人家藉此打击你,说你是个公私不分的人,行不行?!”啰唆,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也不想想她会因此有多别扭!“拿去啦,不擦的话就丢了,赶快回去。”

封弼其不语,舍不得使用沾有她气味的毛巾,唇角微勾动笑意。

“先说好,你要是生病的话,我是不会照顾你的。”真是猪头,知道淹水就别过来,若是硬要过来,也要撑个伞吧,把自己搞得狼狈,是希望她内疚吗?

“我不敢奢望你照顾。”他很有自知之明的。“但有良心的人,通常都会自动自发。”

“我吃撑了才照顾你。”不好意思,早在多年前,她就已经把良心给埋了。

“好,就等你吃撑的那天。”说完,他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你还站在这里干么?”

“等你啊。”要不哩?

“拜托,我可能还要弄很久,你在这里等,你是存心要我良心不安就是了?”他浑身湿答答的耶。

“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干么的?”在台风夜散步吗?他才没这种闲情雅致。

“你……”厚,鲁耶。

担忧他会因此感冒,她正想著要怎么把他赶回去,一回头踢到打光的大灯架,眼看著灯架就要往她身上砸落——

羽必夏认命地闭上眼,以双手护著头,然一会后,听到灯架砸地的声响却没感觉到半点痛,反倒是上方不断地滴落著水。

水?是他救了她?但这水为什么有点温?

不解地抬眼,眼前昏暗不清,只因他的身体横亘在她身上,阴影笼罩著她,伸手抹了下滴落在她脸上的温水,仔细一看,竟是猩红的液体。

“啊!”向来处变不惊的羽必夏惊慌失措地尖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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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来,雨里去,真是风雨生信心哪。

这么棒的天气,她竟然带著伤患东奔西跑,不,应该说是一个超不合作的伤患。

使尽全身蛮力把受伤的封弼其扛进房之后,羽必夏也气喘吁吁地倒在床边,嘴上仍不放过他的骂著,“医生不是说应该再做进一步的详细检查,要你住院观察的吗?”很气人耶,要是他出了什么差错,她要怎么跟封妈妈交代?

“只不过是被灯架刮伤了脸,没那么严重。”封弼其懒声说著,头和脸都裹上绷带。

“谁说的?医生说你有脑震荡的现象耶!”要不是他脸上有伤,她真想呼他一个巴掌,真是太不爱惜自己了。

“只是有点想吐而已,我猜,纯粹是我今天一整天没吃,饿过头而已。”他疲惫地闭上眼。

“你今天一整天都没吃?”

“台风要来,跑了几个工地,一忙就忘了吃。”

羽必夏揽眉瞪著他。“吴嫂好像有准备晚餐,我去帮你热一下。”真是的,既然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怎么不赶快去吃,反倒是跑到片场接她?

真是笨得让她郁闷。

“你先去换衣服,泡一下澡。”封弼其抓著她的袖子。

“啊!”羽必夏回头,蓦然想到——“你身上还是湿的耶!哎呀,我都忘了该先让你泡澡,再不然也要让你先换衣服。”完蛋,他肯定会感冒!

用力地拉起他,单手模著他躺下之处,一片湿透,她不敢想像他身上到底有多湿。

“床单湿了就算了,无所谓。”封弼其看著她的举动,猜想她的心思。

“谁管床单湿不湿?!”都什么时候了?“我怕你感冒啦!厚,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放热水。”

“你先去泡。”他头晕地靠在床柱。

头晕脑胀,想吐,但是心里很暖很充实,只因他感觉到她的关心。

“啰唆,叫你泡就泡,再啰唆,我就月兑你衣服,把你押进里头。”不要逼她,就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你以为你是我妈啊?”他低声笑著。

“我要是你妈,你现在不会在这里。”封妈妈可不是那么好商量的,她试过了。

羽必夏像颗陀螺不断打转著,一下子冲进浴室,一下子又替他准备舒服的家居服,一下子又冲到厨房热菜。

“热水好了,你赶快进去泡。”她搀扶著他起身,看他脸色不佳,又问:“你的头会不会很晕?还是衣服换一换就好了?”

“我没事,你也去泡一下澡。”他刚毅的俊脸因她笑得柔。

“那好,如果你有什么状况,大声喊我,知不知道?”

“……你住在我对面,中间隔了一个院子耶。”就算没有风雨声作梗,恐怕他喊破喉咙她也听不见。

“我不回房间泡,我就在客厅后面的浴室泡。”这幢房屋好在哪,四合院的造型,每一栋都有一间浴室,主卧房里也有一间,想了想,这房子大得很可怕耶,盖这么大,应该是比较适合三代同堂吧。

把他赶进浴室之后,羽必夏快马加鞭地泡了下澡,随后冲进厨房,确定每样菜都已温热,热汤也已经准备好了,再次折回他房间。瞧见他浑身赤果地站在房里,正开着柜子,她拔尖叫了声,连滚带爬地逃到房外。

封弼其的动作顿了下,斜睨著门外不见身影却尖叫声不歇的羽必夏。

“搞什么啊?”他喃喃自语,随后莞尔笑了,穿上衣服,走到外头,瞧她满脸警戒地闪到一旁,忍俊不住地大笑出声。

“你笑什么笑?!”混蛋,很好笑是不是?

洗完澡之后不穿衣服,是有暴露倾向不成?知不知道闯进去看到没穿衣服的男人,在视觉上是件很震撼的事?尤其他肤色古铜,衬得他肌理更加明显,也在在显示他确实常常出现在工地,八成月兑掉衬衫之后就跟著一起工作吧。

那样的,实在是太太太有杀伤力,她的视力就像是照相机的镜头,攫住的总是重点画面,而且不断清晰地在脑海中,泯灭人性地放大再放大,天啊,她真的被吓到了。

她会长针眼啦。

“我从没看过你这么仓皇骇惧的模样。”虽说这样的表现模式对他有些失礼,但说真的,认识她这么久,还是头一回看她吓得屁滚尿流,他相信这辈子绝对忘不了这个画面。

“吃饭啦,你不是快饿死了吗?!”笑?再笑!笑掉下巴,换她耻笑他。

羽必夏气呼呼地盛著汤和饭,往他面前一摆,坐在他对面,有些食不知味地随口吃著。

“你不是说不照顾我?”他依旧笑著。

“我哪有照顾你?不过是顺手帮你添饭盛汤而已。”笑得很机车喔,挑她语病觉得很过瘾是不是?呿,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吗?”他噙笑喝著汤,接著突地停下动作,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盒子。

“干么?犒赏我的啊?”瞥了眼精致的心形木质双扣盒子,她没打算打开。不用开也知道里头装了什么,不收。

“收下,这是我们的婚戒。”他打开,取出里头一只男戒戴上,招招手要她伸出右手。

羽必夏看著闪闪发光的钻戒,觉得头很痛。“没人规定一定要戴婚戒。”

“但我希望你戴,看在我今天为你强出头的份上,你总要为我戴上吧。瞧,我不也戴上了?”他展示着自己的婚戒。

如此一来,才能够成功地吓阻一些白目的男人骚扰她。

说穿了,那票男人个个仰慕她,却又慑于她的工作能力,所以只好在嘴上尝点甜头,但身为她丈夫的他,是无法漠视这一切的。

“你又知道我的指围了?”她意兴阑珊地拿起戒指,觉得钻石的亮光闪烁得好刺眼。“很招摇耶,我要是出门在外被人家给剁掉,我会恨你一辈子。”

啊咧,还真的刚刚好咧,他是怎么知道她的指围的?

千万别又说是沭华说的,她相信就算是沐华也不会知道她的指围。

“从明天开始,我接送你上下班。”

“你以为你明天可以上班吗?”看他一眼,羽必夏摇头叹了口气。“明天我带你到医院复诊,做更彻底的检查。”

“……你是我妈啊?”

“我不是你妈,我是你老婆。”没好气地啐他一口。

看他才吃那么一点点东西,就知道他肯定很不舒服,不去复诊怎么可以?

“再说一次。”心躁动著,声音沙哑莫名。

羽必夏古怪地看他一眼。“说那么多次干么?”欸,她刚才说了什么?回答得太快,忘了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就算伤口发痛,他依旧勾著笑。“我吃饱了。”

“吃药。”她走到客厅帮他拿药,才回身,瞥见他走来。“干么走过来?”

“我不想回房,想在这里歇一下。”坐在沙发上,看著外头风雨交加,门口边初植的树被风刮得东倒西歪,仿若快要被连根吹倒。“哇,风雨愈来愈大了。”

“不大,还年轻得很。”她难得打趣道,替他端了杯温开水过来。

风雨,是他们俩学生时代的外号,那时的他们有一段时间因为同社团,常腻在一块,所以大伙习惯匿称风雨。

封弼其意会而笑,享受两人如此平和无芥蒂的相处。

乖乖吃下药,他说:“难得台风夜,咱们风雨对床,促膝长谈。”

羽必夏挑起眉。“风雨对床,是指兄弟团聚重逢倾心交谈,我跟你又不是兄弟,更没什么好谈的。”拿起杯子,顺手覆着他的额,确定体温并没有太高。打算将杯子拿到厨房。

“风雨向来相随,你不知道吗?”他扣住她的手,两人的婚戒相贴。

她刚才说了,她是他的老婆,她不会懂得在那瞬间,他的心情有多么激动和狂喜,真想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

羽必夏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不懂他突生的激动,倒是手被他抓得有些发烫发热,化为一股暖流顺著掌心,透进肌肤,渗入血里,暖了她全身。

衬著他背后的落地窗外的风雨,他的眸深沉中绽出光痕,不尖不锐,温润莹亮得像是自空中破云而落的柔和月光,教她的心莫名地也跟著激动了,心跳加速了,呼吸紊乱了,恍惚了她的世界。

但,远方突地划下一道闪电,震天价响的雷声,瞬间教她清醒,教她挣月兑。

“依我看,是雷掣风驰。”清了清喉头,她划下界线,跑进厨房平抚跳得剧烈的心跳。

“雷掣风驰?”封弼其一头雾水。

什么跟什么啊?

11

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脑袋浑沌异常,就连想要张开眼都有些疲累。

忽然,他听见了一些细碎的声响——

“有,我在搅拌,这点常识我还知道。”羽必夏一手拿著话筒,一手拿著汤匙搅拌著锅里的粥。“但是我不知道你说的少量是多少啊。”

“就大约是你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一把的感觉。”电话那头,羽乃冬绞尽脑汁思索著该怎么回答。

“可是我的手比你大,手指也比你长耶,会不会有误差啊?”丢下汤匙,她照著妹妹的说法抓盐巴。

“不会啦,记得要捏三把。”羽乃冬叹口气。“大姊,姊夫的状况还好吗?”

姊夫?羽必夏皱起眉,摇头叹气。多陌生的词啊。

“还可以啦,反正昨晚医生就说了,他可能会有点发烧的现象,所以有宝退烧药,要是再不行的话,我会叫救护车。”好,加了盐巴,粥也没沾锅,接下来呢?

“乃冬,大概要熬多久?”

“大概再十分钟就好,还是晚一点,风雨小一点,我过去你那边一趟?”她实在很怕大姊的手艺不佳,待会要是毒死了姊夫,她就变成帮凶了。

“依我看,这场风雨不到晚上是不会变小,你千万别在台风天给我跑出来,到时候还要我去救人,我就先扁你一顿。”羽必夏沉声恐吓著。

“那你中午要用什么东西给姊夫吃?”

“冰箱里吴嫂买了很多食材,绝对饿不死。”她检查过了,吃一个星期都有找。

“……你会煮吗?”

“我不会打电话给你哦?”没礼貌!“好啦,晚点再打给你,不准到处乱跑。”

“大姊,其实你很喜欢姊夫吧。”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羽必夏愣了下,有一点点的恼羞成怒,压低嗓音低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他?!”戳瞎你!

“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可能为他下厨?”这是奇迹,她多怕这一场雨会下出一则诺亚方舟的故事。

“台风过境啦,我要吴嫂别过来,这家里头就只有我跟他,他在发高烧,我不煮,谁煮?再怎么样,是他救我,他代替我受伤,就算我今天对他再不爽,也不可能对他无情无义!”她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吗?错了,就算今天躺在里面的是她的仇人,她一样会这么做,这是她的处世原则。

“是是是。”大姊果然喜欢姊夫,不然她不会恼羞成怒。

“不说了!”不爽地挂断电话,羽必夏把电话往流理枱一搁,继续拿汤匙不断地搅啊拌的,感觉自己超像制作毒药的老巫婆。

这辈子,她站在摄影机前的次数绝对多过于站在流理枱前。

真是太可怕了,她居然为一个男人堕落到这种地步,甚至担心他吃不下东西,特地为他洗手做羹汤。

唉,实在太不像她的作为了。

叹口气,继续拌,还不忘记住时间。

十分钟是吧?专注地看著时间缓慢跳动,时间一到,她立即关火,盛了一碗搁到餐桌了,推开封弼其房间的门,发现他正奋力要起床。

“喂,你要起来不会叫我一声啊?”真是的,要是摔下再撞到头,那不是完蛋?岂料,才刚模著他的手臂竟被他挥开,羽必夏愣住。“你干么啊?”

好心要扶他,他竟把她推开?

“你不是说不会照顾我吗?”他气息微喘地倚在床柱不看她。“吃撑啦?”

他听见了,她残忍的话语像是一把利刃划开他多情的心,淌落一地的深情,却宣泄不了他深蛰的浓情。

双手环胸,她有些不爽地瞪著他。“我是不知道你在跟我发什么脾气,但看在你是伤患的份上,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这感觉就像是她捧著热呼呼的心来到他面前,却被他当头浇下一桶冷冰冰的水,不爽透顶。

“你可以继续跟我计较,不需要管我。”头痛、想吐、浑身无力……他真是窝囊到了极点。

“我是不想管你,可谁要我吃撑了!”强势地把他的手架到肩上,她奋力地撑起他快要压垮人的重量。“你要去哪,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他推开她,颀长的身形晃了下,又跌回床上。

如果只是感谢他救了她才愿意照顾他的话,那就省了,他不要这种照顾模式,他不希罕。

羽必夏咬了咬牙。“好,没关系,你可以再机车一点,看我怎么拆掉你的机车!”

气呼呼地走出他房间,一会端著托盘走进来,抓了把椅子就坐在床边,还顺便把垃圾桶给拉过来。

“你要干么?”他艰涩地张眼。

“我要干么?”她哼笑著。“给我吃粥!”

“不要。”

“你没有权利跟我说不要。”吹凉一口粥,硬是凑到他嘴边,岂料竟被他推开,洒了他一身。

空间凝滞了起来,羽必夏噙著杀人目光和他对瞪。

“好好……算你狠!但你别以为这么做,我就会放过你!混蛋东西,也不想想这一碗粥是耗费她多大的心神和时间熬制而成的,居然这么不懂珍惜,非要他整锅都吞下去不可。

他疲惫地看著她抽著面纸,擦拭著掉落在他肩上的粥,随即自个儿吃了两口,蓦地翻坐到他身上。

“你要做什么?”他怔住。

她笑得狰狞,两手突地捧住他的脸,猝不及防地吻上他的唇,硬是将粥过渡到他的口中,潋滟得像是要喷火般的绚丽眸瞳逼视著。

封弼其被她的狠劲吓到,顺从地吞下粥,又见她端起粥,舀了两口入口,再次覆上他的唇,过渡到他口中。

一次又一次地,他没有挣扎,甚至是享受著她不具甜蜜的吻。

尽管不能算是吻,但濡沬相染是错不了的,他贪婪地想要更多,舌尖放肆地跨越汉界,进入她的世界。

羽必夏蓦然惊觉异状,想要退开,却发现后脑勺上有股不寻常的力道强压下,硬逼著她更加深入地与他摩挲舌忝吻,炙人晕眩的火热在口腔中爆开,迅速燎原遍野。

屋外狂风暴雨几欲成灾,屋内风纠雨缠氾滥溃堤,直到她感觉到他的手不规矩地来到她敏感的腰际,她瞬间回魂,双手硬撑起身躯,退离他著火似的身体。

两人呼息紊乱地对视著,尽管彼此疑问多多,但谁也没有先开口,半晌后,羽必夏跳下床,轻敲了额,取出药和开水递给他。

封弼其眸底氤氲雾气未散,意念还凝结在胸口,热潮如海啸打上下月复,化为火蚁无情啃啮。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希望她依样画葫芦。他想通了,就算她现在还不爱他,但日久生情,他愿意跟她一搏,就不信她还可以无动于衷。

“不吃,病死你!”撂下狠话,迳自离开。

开玩笑,人都快要被他给吃了,要是再喂一次,可真是要尸骨无存了,这个超没节操的家伙。

明明是同志,干么还要招惹她?看著外头的风雨,企图降低体内的燥热,她才突地想起自己的计划。

哎呀,她应该要顺势而为呀……啊,不对。还没到危险期,啊,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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