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乍亮,宇文丰就睁开了眼睛,他轻轻地穿上外衣,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吵醒熟睡中的莫语柔。
沈睡中的她看来十分惹人怜爱,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的缠绵,莫语柔的娇吟细喘,以及她光滑的肌肤贴着他身子的柔女敕触感。
宇文丰坐回床边,有些失神地盯着自己的妻子。
他一向无欲无求,只是尽力让雾谷的人平安过日子,从来没想过要改变什么,也没想过要得到什么。
直到莫语柔成为他的妻子——仅只一夜的缠绵,就让他惊觉自己对未来有不确定的感受。
兀自沈思之中,莫语柔也醒了,她睁开双眼,一张脸在见到他之后迅速转为通红。
「你醒了?」隔着被子,她害羞地问。
身上传来的微微-痛提醒她,昨夜她已是他的妻子了。
「-再多休息一会儿,我出去走走。」宇文丰说道,而后急忙离开了房间。
对她突如其来的-有-令他不安,如此在乎一个人到底会造成怎么样的结果?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莫语柔则为他的反应感到寒心;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经过了昨夜的一切,他们该是一心同体的夫妻才是,为什么宇文丰一大清早就避开她?
莫语柔不顾身子的-痛,迅速梳头整装,打算找宇文丰问个清楚。
姑且不管他是孤僻,抑或对她不满意,宇文丰就是不该掉头就走,这对刚成为他妻子的她是一种侮辱。宇文丰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她将不惜大闹一场!
早晨的竹林笼罩在浓雾之中,莫语柔循着他平常散步的小径走去,在——雾色中找寻他的身影。
宇文丰就像平空消失了一般,任她怎么找,就是见不着他漕乘v。
当她终告放弃、转回竹院时,却意外地见着了身穿大红袍子的东风长老。
「老爹,您早。」莫语柔道声早安,知道他一大早前来必定有事,因此领着他走进竹院。
「嗯……丰小子还没起床?」东风迟疑地问道。「一大清早,他会上哪去?」
「我不知道,我在竹林四处找过了,就是不见他的人。」
东风陷入沈思,不一会儿抬起头,心疼地道:「莫怪老爹我多事,虽然丰儿是一谷之主,但是对于抒发自己的感情,他还是生女敕得很。」
「为什么他会这样子?」莫语柔显得有些激动,她坐直了身子,希望东风能解答她的疑惑。
东风长长叹口气,遗憾地道:「丰儿父母双亡那一年,他才十岁,弟弟妹妹都还小,所以记不住那件事,我们兄弟却忽略了丰儿一直是个早熟的孩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屏住气息。
「当年,我义弟,亦即丰儿的父亲遭人暗算,伤重不治,回到雾谷已是奄奄一息,他将我们四兄弟召至床前,嘱咐我们抚养三兄妹长大成人。」东风目眶红润,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他们夫妻向来情深义重,我想义妹尚有幼子待养,应该不至于自尽殉情,没想到……唉!」
「她自尽了?莫非是当着……当着宇文丰的面?」她惊呼一声,无法想像当时宇文丰的冲击究竟有多大!
「是!义妹嘱咐完后,即长剑一抹,跟随义弟而去。当时丰儿吓得动也不敢动,连哭声也止住了。」
此时,莫语柔已是泪流满面,她也曾经历过丧亲之痛。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受,岂是一个小男孩能承受的。
「丰儿不言不语过了三天,直到我们要闭棺立碑时,他才开口,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一个孩子,用那么没有感情的声音说话,我记得那时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娘就是感情放得太深了,才会舍不下爹。』他说完那些话后,从此以后就是一个冷淡、有距离的陌生人了;他扛起做一个谷主的责任,不苟言笑,没有什么事可以动摇他,即使是亲如手足兄妹,他也鲜少-漏自己的情绪。」东风泪眼模糊地说道。
「他就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过了二十年?」莫语柔频频拭泪,为过去的宇文丰心痛、难过。
「是啊!久到他几乎忘了怎么当一个正常人,久到没有一般人的情绪起伏,他一直是十分冷静自制。」
「我该怎么帮他?」
「语柔丫头,我今天一大早赶过来,就是想找个时间和-私下谈一谈,既然-已经是丰小子的妻子,就该给他点时间,老爹们欣慰他能找到像-这么一位好姑娘,也希望他从此之后能快快乐乐地和-一起过生活。」
「我会尽力的。」她笑着点头。
「丰小子是-付终身的好对象,只是他孤单得太久了,我想他只有-能改善他那冰块似的脾气了。」
「东风老爹,婆婆和婉儿呢?」她忽然想起.在雾谷作客的两人,想再见她们一面。
「那一老一小没定性,一大早就离开雾谷了!」东风叹道。「好好把握别像老爹们年轻时,尽做些糊涂事。」
「什么糊涂事?」她好奇地问道。
在婚礼之前,她听婉儿提到婆婆是四位老爹的师妹,年轻时便分开,至今已长达一甲子,直到最近才重逢。
「那是我们兄弟年轻时做的糊涂里,现在年纪一大把了,也不怕小姑娘-笑话。」东风搔搔头,脸上竟出现了红晕。「她是咱四兄弟的小师妹,是个官家千金,自幼好武,便投入我兄弟的师门,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你们曾为了什么事吵嘴吗?」
「倒也不是,总之咱四兄弟全喜欢上她了,她年轻时的样子和-不相上下,虽然脾气又刁钻又倔强,但咱四兄弟还是全陷下去了。」
「婆婆喜欢的是哪一位老爹?」
「她一直没说,我们兄弟也不敢问,为了怕越缠越糟,我们四兄弟便一起走了,后来闯荡江湖时遇到了丰小子的爹娘,住进了雾谷,一眨眼已经过了六十年!」
「婆婆就这样找了你们六十年?」她真为初次见面的上官流虹心酸,没想到她竟花了半生的时光在寻找她的意中人。
「所以老爹才要提醒-,别让丰儿的行为寒了-的心,他只是需要时间。」
「我知道了。」她微笑道。
东风拍拍她的肩膀,替语柔打气,高大的身子一跃便离开了花园。
语柔坐在椅子上,仔细回想东风所说的一字一句。
她该怎么帮宇文丰敞开心结?
沈思之际,她盼了一上午的身影终于走进了房里。
「你去哪里了?」她关切地问道。
「我骑『风』去溜了几圈。」他回答,忽地察觉莫语柔双眼红润,有哭过的迹象。
「-哭了?为什么?」他走近莫语柔,疑惑地间道。
「没事。」她淡淡地说道。
「我不喜欢-哭。」他忽然说道。
「那就不要随便扔下我,你难道不知道我会害怕吗?」她乘机教训宇文丰。
「-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他眼中出现一抹笑意。
「你转身就走,让我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这样胡乱猜测你的心意的感觉很不好。」
「那就停止胡思乱想。」他淡笑,伸手将她搂了过来。「想不想回『欢喜镇』去看看?顺便让我看看-生长的地方。」
「你真的要带我回去?」她又惊又喜。
宇文丰点头,这是经过一番思考后所作出的决定,一来是体贴她想家,二来他也想会一会「野鹰寨」的人,必要时,他会给他们一个警告。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她开心地笑了,想起镇上热情友善的镇民,他们应该会让宇文丰更有人味。
「明天一早?好不好?」
「骑『风』去吗?」她一脸期待。
「是的,我们骑『风』去。」他含笑保证道。
隔天一大早,他们两人便骑着「风」离开了雾谷。
「风」的脚程极快,不到半个月,他们就抵达了「欢喜镇」。
久违重逢的镇民,对这对年轻夫妻报以热情的回应,他们并不知道莫语柔曾经被劫,只道她去远方投靠亲戚。对于她这次带回了一位器宇不凡的夫婿,镇民个个都感到惊奇不已,尤其在得知宇文丰竟是江湖上名气响叮当的「雾谷之主」后,个个更是瞪大了双眼,啧啧称奇。
他们对这个特别的谷主有着十足的好奇心,却又畏惧他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及脸上淡漠的神情。
「你实在不该绷着一张脸,看起来好。」回到旧居,语柔皱眉道。
「你不要吓坏他们,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镇民们,每个人都很友善,像是那个李大嫂,她是我们镇上最热心的人,镇民有事都是第一个找她帮忙……」她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巴不得宇文丰能认识所有的人。
他只是保持微笑,听着他充满活力的妻子不断地说话,对他而言,这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小镇的生活极有规律,不到两日,宇文丰就模熟了镇民的日常作息时间,他也乘机观察小镇是否有异样之处,以便调查「野鹰寨」的行踪。
每天,他都会骑着「风」在镇周遭巡视,直到有一天,他来到镇外的一条小溪休息时,忽然发现水底窜出了几条身影。
他将「风」藏好,不动声色地躲在树林中。
三、四个精壮的汉子自水中站起,身上背着大刀,看来都非善类。
「今天咱们瞒着老大下山,非狠狠捞一笔不可。」其中一人道。
「真不知老大在想什么,搁着『欢喜镇』的肥羊不杀,竟然放过他们,难道老大真的怕什么『雾谷』的不成?」其中一人啐道。
宇文丰确定了他们的身分后,再次隐身于岩石之后。
「咱们『野鹰寨』有上万人之多,哪会怕「雾谷」?真是的,老大自从女人被抢后,整天闷闷不乐的,不如咱们再去『欢喜镇』抢个压寨夫人回来!」
一群人听了吃吃地笑,纷纷上了岸边。
正当他要有所行动时,却听见远处传来了孩童的嬉笑声,声音由远而近,似乎正朝溪边而来。
两个镇上的孩童飞奔而至,他们一前一后地追逐着,身后跟着莫语柔。
宇文丰心中暗叫不妙,正想出手时,一个孩童已经被从旁窜出的山贼高高地举了起来。
「放开他!」莫语柔大叫出声,连忙伸手护住另外一个孩子。
躲在岩石后的宇文丰感到有些为难,要出手解决这批山贼并非难事,只是一来怕无法顾及孩童,二来不愿他们亲眼目睹血腥的场面。
「哟!好标致的娘们!你瞧,是不是和咱们上回抢的那个很像?」其中一个山贼叫嚷。
「没错!没错!这下子老大一定很开心。」
莫语柔脸色一白,当下已知道他们是野鹰寨的人。
「大美人,和我们回山上去吃香喝辣的,咱们老大也会疼-的。」拎着孩童的山贼婬笑道。
「放了孩子,我和你们走。」莫语柔当下作了决定,至少也要让两个无辜的孩子月兑险,她才能放心。
「行!没问题。」他放下孩子,朝伙伴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拉莫语柔。
「请!小美人,咱们寨主在等着呢!」他们嘻笑着,莫语柔硬着头皮,遵从他们的指示而去。
走到一半,忽然听到「噗通」两声,她猛一回头看,只见其中一名山贼将孩童扔进了溪水中。
「你们要做什么?快住手!」她往回疾奔。
「-别走!」其中一人手掌一扬,击昏了莫语柔,然后将她一把抱起,吆喝其他人一起往刚出现的地方潜入。
宇文丰当下窜出,一个纵身即救起水中的两个孩童,并将自己的外袍褪下,紧紧包住两个受惊的孩子。
「别怕,没事了,你们披着这件衣服赶快回家去,我去救语柔回来。」
「你真的会去救姊姊?」其中一个男孩哭着道。
「当然,我会带她回来的,乖,快点回去。」他催促着,看着两个小孩跑回小镇的方向,他才放下心。
寻着方才的位置后,他也闭气潜入溪中,既然他们有胆量惹上雾谷,宇文丰就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莫语柔再次醒来时,才发现自己手脚被绑、浑身湿透地被扔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
想起了自己身在野鹰寨,她急得都快发疯了。
门外安静无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现在又是什么时辰。
黑暗中,门「呀」一声再次开启,蒙珑中,她只看见一条人影向她走近,而她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语柔,-醒着吗?」低沈的男音低声轻唤。
泪水倏然溢出她的眼睛,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宇文丰来救她了!
熟悉了黑暗之后,他看到束缚住她的绳子,而后略微运劲扯断绳子,将她一把抱起。
「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她又哭又笑,在接触到他温热的胸膛后,才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幻觉。
「嘘!别哭了,我带-离开这。」他低声安慰。
搂着她,他迅速地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
她只知道他们越走越低,跟着听到了流水声,再来身子已经浸到了水中。
「我……我不会游泳。」她虚弱道。
「我会保护。这是通往小镇的溪水,我会尽量游快点,-只要紧紧搂着我就可以了。」
即使有他的保证,但当水淹到颈部时,她仍是叫了出来。
「语柔!别怕。」他在黑暗中安慰着,并将她牢牢地抱着,而后深吸一口气,遁进了水中。
她只感到呼吸不过来,跟着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昏迷中,她听到宇文丰温柔的声音,以及他不断传来的炙热体温,让她感到既安心又温暖。
不再犹豫,语柔睁开了双眼,一打开,就看见宇文丰充满关怀的黑眸正专注地看着她。
「-醒了?觉得如何?」他搭向她的手腕,仔细为她把脉。
「你为什么知道我在那里?」她心有余悸,万万想不到宇文丰竟然救了她。
「我当时在那里。」他淡然回答。
「你也在小溪边?」她瞪大了双眼。
「本来我要出手,但他们将小孩扔入溪水中,我只好先救他们,再潜进山寨救。」
「他们没事?」她呼了一口气,放心地躺回床边,有点顽皮地道:「你无论如何都该先救自己的妻子才是!下次不可以再犯了,知道吗?」
听到她又会说笑了,宇文丰也回她一个微笑,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最近是不是觉得身子有点累?」
「是啊!你怎么知道?」她偏头问道。
「刚才我为-把脉——」他露出神秘的笑容。「我快要做爹了。」
莫语柔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宇文丰笑了笑,俯身在她圆张的红唇印下一吻,温柔地道:「咱们该回雾谷了,-的身子已经不适合东奔西跑了。」
「可是……可是野鹰寨的人……」她担心那群人去而复返,镇民何辜,何苦要一再受他们的干扰?
「他们不会再扰乱了。」宇文丰已对野鹰寨之人略施处罚,长剑所到之处不是去了手指就是割掉一只耳朵,这些血腥的场面,他是不会描述给他善良的小妻子听的。
「你怎么办到的?他们人那么多!」
「事实上,他们一听到我是谁,就不太敢动手了。」这是实话,寨主在看到他瞬间断人手指的剑法,又听到他自报姓名后,就只差没晕死在那里。
「原来你的名字那么好用。」她故意取笑道。宇文丰不顾危险独自救她月兑险,她既感动又兴奋,或许他有一点点在乎她了吧!
「你是最棒的谷主。」她漾起一朵迷人的甜笑。「我爱你」后面三个字她很小声地说了,跟着将头埋进他的胸口。
宇文丰没动,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他以温柔迷人的嗓音说道。
「我们回家吧!」
这虽然不是她想要的回应,但总算是有进步了。婚后的宇文丰总是对她百依百顺,眼里-满柔情,她相信再过不久,她就会听到她想听的那三个字。
莫语柔倚在他的胸前,笑得既开心又满足,她会每天对他说一遍「我爱你」,让他能早日回应自己的深情。
宇文丰找来一顶舒服的轿子让莫语柔乘坐,自己则骑着「风」,护宝似地护着爱妻回家。
回到雾谷,才出轿子,莫语柔就看见三张陌生的面孔,两男一女。其中一名男子的神韵和宇文丰有些相似,只是多了份狂狷之气;而另一名男子高大结实,有着一双宝蓝色的眼睛;女子看来很年轻,但已做少妇的装扮,她明眸流转,看来全身充满活力,手边还抱着一个婴孩。
当莫语柔在打量众人的同时,他们也在观察着莫语柔;她长得如出水芙蓉,纤细且柔美,但听四老说,她敢对宇文丰又吼又叫,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古典美人。
光是为了她敢对宇文丰吼叫,莫语柔就得到他们的-赏了,因为能够不被大哥的冰块脸吓到,甚至还敢对他大小声,就是一个奇女子。
「她是莫语柔,你们的大嫂。」宇文丰淡淡地介绍,随即扶着她走进竹院,在经过宇文浩时,他低声道:「浩,你连我也算计在内?一会儿来书房见我。」
宇文浩哈哈一笑,故作镇定。
「小哥!大哥好像有点变了。」映晨在观察后作了结语。
「哪有?-没看到他刚才瞪我的样子,还是一样吓人。」
宇文映晨俏眼一翻,嗔道:「我说有就是有嘛!他这辈子从没用这么温柔的眼光看过我!亏我还是他的亲妹妹耶!」
「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不会真要-大哥这样看-吧!映晨?」
出声的是狄书桓,亦是宇文映晨的夫婿,他在听到妻子这么说时,心里有些吃味。
「唉哟!我是打个比方嘛,真受不了你们两个迟钝的人。」她冷哼一声,将孩子递给了狄书桓。
「-上哪去?」狄书桓跟在后头。
「当然是去看大嫂,这是女人之间的谈话,你不许跟来。」
宇文浩噗哧一声笑出来,不理会狄书桓杀人的目光,决定还是偷溜为妙。
狄书桓手上的婴儿不知趣的在这时候哭了起来,他浓眉一紧,再也不敢迟疑,立刻抱着孩子去找妈妈。
莫语柔在房间内,远远地就听见外面-起了一阵清脆的女音。
「叫你看一下孩子,怎么你又把他弄哭了?」
「我没有啊!」低沈的男音中充满无奈。
莫语柔好奇地走出房门,正巧看到宇文映晨俏脸通红地骂着狄书桓,后者则露出了讨饶的表情。
「真是受不了你。」她从狄书桓的手上接过孩子,奇怪的是,孩子马上就不哭了。
「你这个臭小子,这么小就和爹抢女人!」狄书桓忍不住轻声咒骂着。
「好了啦!这么大了还和婴孩计较,真是长不大。」宇文映晨轻笑出声。
狄书桓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又惹得她格格轻笑。
莫语柔识趣地绕路而行,在看到他们两个爱语呢喃的模样后,她忽然很想见到宇文丰,她希望将来自己也能和映晨一样,能不时地听到丈夫的低喃爱语。
她走向书房,正想敲门,却听见了宇文丰和宇文浩的对话。
「结果你还是要了她!」宇文浩笑得很乐,浑然不知门外有人。他继续笑道-「老爹们故意让你替她检查胸骨,就是要让你娶她,没想到你真这么做了。」
莫语柔浑身一震!宇文丰是被设计娶她的?不是他自愿的。
接下来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悲伤中的她根本无法分辨宇文浩语气中的玩笑成分,更听不出他只是想逼宇文丰说出真心话。
「她既不会武功,也没有半点身手,大哥是谷主,我以为你至少会娶个名门正派的女侠哩!」
莫语柔再也站不住身子,-魂似地跌坐在椅子上。
这不是真的!宇文丰是在乎她的,否则他不会独自上野鹰寨救她,不是吗?
这些日子他对她呵护备至、柔情万千,他对她是有情的,只是他还不擅长说甜言蜜语哄她开心,一定是这样子的!
她昏乱地想着,完全没注意到宇文丰已经走出书房,站在她的面前。
「语柔,-身子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他关心地探向她的额头。
「我有事想问你。」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让脑子运转了,只能像个溺水的人,绝望地攀住他。
「-的身子好冰,到底怎么了?」
「带我去竹林,我有话要问你。」她幽幽说道。
字文丰没说什么,只是搂着她往竹林的方向走去。
到了僻静的竹林后,莫语柔倚着他坐下,她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她看着他,决定问他一句很重要的话。
一句可以判定她生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