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茫然的焦急中,看着藤岛吃蛋糕的模样反而让透感觉心安.非常喜欢吃蛋糕的藤岛,只要看着盘里的蛋糕眼睛就会发亮,送进嘴里之后脸上还会堆满幸福的笑容.平时总是面无表情的他,只有在吃蛋糕的时候才会显露本性.一想到是自己买回来的蛋糕让他这么幸福,透就觉得自己起码也有能力让别人快乐.
这一天晚上,藤岛在吃过晚饭后泡了咖啡.自从透开始买蛋糕回来,餐后的咖啡已经两人的习惯了.
"今天的蛋糕搞不好比较不好吃."
藤岛还没吃之前透先下了但书.男人拿着叉子凝视着透.
"那家店有点旧,很多蛋糕都没有卖完"
"只要是你买回来的蛋糕都很好吃."
藤岛虽然面无表情,说的话却让人高兴.透有点不自然地把脸转开
他知道自己脸红了,可是这样就看不到藤岛幸福的表情了,于是他赶紧深呼吸控制自己的心情.此时忽然听到藤岛说:
"你要不要也吃吃看?"
看到他把吃了一口的蛋糕推到自己面前,透原本愉快的心情顿时萎缩下来.
"这么难吃吗?"
藤岛笑着说.
"不是的.非常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
藤岛虽然这么说.但透一想到那家旧店和大量残留的蛋糕.只好半信半疑地用叉子拿了一小块送进嘴里.不太甜的鲜女乃油和柔软有弹性的海绵蛋糕,那是他从没有经验过的口感.
"好吃吧."
看起来这么平凡的蛋糕,居然好吃到令人忍不住叹息.
"嗯"
满足地看着透的反应,藤岛轻轻地微笑了.
边不住口的称赞好吃的男人,边把蛋糕往嘴里送.面对那平常总让自己感到愉快的幸福表情,今天不知为何却没有什么感觉.而且还有一股难以释怀的怪异情绪一直残留在透的胸中.
他躺在床上,思索着为什么看到藤岛幸福的表情也不觉得愉快.怎么想也想不出原因.隔天他也到同一家店买了不同种类的蛋糕.晚上藤岛下班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听到藤岛问'还是昨天同一家店买的吗?'透莫名地烦燥起来.
这一天同样不行.看到藤岛幸福的脸反而让透心情更差.他想了半天,终于找到理由了.让藤岛高兴的不是'透买回来的蛋糕',而是'好吃的蛋糕'.也就是说,藤岛之所以出现那种幸福的表情并非因为那是'透'买回来的,而是蛋糕本身的美味所致.
隔天透故意换了一家店买.一回来就打开冰箱的藤岛发现不是原来那家,脸上明显出现失望的表情.虽然吃的时候也频频称赞美味,脸上却没出现那种陶醉般的幸福表情.透不喜欢看到他好象吃到全天下最好吃的东西的表情,但也不愿见到他露出失望的神情.
结果透只好每天都到藤岛喜欢的那家店去光顾.他也知道跟蛋糕争宠实在太愚蠢了,却又不得不承认,是玻璃柜里的那些蛋糕讨到了藤岛的欢心.
周日他不用上班,就在白天到了那家店去.店内依旧门可罗雀,蛋糕好象也没销掉几个.
"请给我萨荷蛋糕和草莓塔各一."
他的口气不输给店里臭脸老爹的冷淡.老爹用熟练的动作拿出蛋糕包装好,仍旧面无表情地找钱给透.结束无言的战争后,透要走出店门时突然被一个冲进来的人撞了满怀.没站稳的透往地上一坐,手上的蛋糕盒也随之飞了出去,像骰子般在地上滚动着.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
撞到他的是偶尔才会站在收银台的欧巴桑.
"我没事."
透笑着站起来,拾起里面大概已经摔的一塌糊涂的蛋糕盒.他摇摇盒子,从里面的声音听起来,大概已经烂掉了.
"对不起,我马上帮你换新的."
欧巴桑接过盒子,走进柜台.
"我再付钱好了"
这是意外啊!但是欧巴桑摇摇头,坚持换新的给他.透心想,这个欧巴桑说不定是老板娘.比起老是板起扑克脸的老爹来的平易近人又客气得多.她不但换了两个新的萨荷蛋糕和草莓塔,还多放了两个千层派进去.
"我没买千层派啊."
"没关系,就算我送给你的.你这两个礼拜不是天天都来买蛋糕吗,就当作是特别优惠吧!"
欧巴桑微笑地递出盒子,透有点不好意思地接过来.
"蛋糕都是你在吃吗?"
"不是,是我朋友非常喜欢吃你们的蛋糕"
"是吗."
老板娘高兴地咪起眼睛.
"你还是学生吗?"
"不是我在打工"
欧巴桑又走出来.
"问你这么多问题真不好意思呃,你有没有兴趣到这里打工."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透讶异地瞪大了眼.
"虽然时薪不高啦.不过下班后可以带蛋糕回去哦!"
"我"
他是有注意到店门口贴着招募工读生的启事.但那黄色的纸条已经破旧不堪,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很积极在找人的感觉.看到透的犹豫,欧巴桑失望地叹了口气.
"我下个月要住院.虽然不是什么大手术,但一想到有一个月不能来看店就很担心"
"我们不需要工读生啦!"
听到从里面传出的怒骂声,透下意识挺直背脊.欧巴桑则是叹气.
"那个人连待客之道都不懂.多少客人看到他的臭脸,都生气地回去.真的很伤脑筋.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帮我问一下有没有朋友想要打工的吗."
他已经习惯了便利商店的工作.便利店要找人很容易,但这家店如果没人帮真的会经营不下去.不然欧巴桑也不会急到抓了人就问.
这家店虽然又小又旧,不过那种'被需要'的感觉还是很好.况且这里又是藤岛最喜欢的蛋糕店.欧巴桑也说了,下班后可以把剩的带回去.这样一来,透不用花到零用钱就可以拿到藤岛喜欢吃的蛋糕.
要跟一度憎恨的蛋糕恢复邦交,没有花掉透太多时间.
晚上跟藤岛边聊天边吃过晚饭后,透找了机会说出来.
"我今天去辞了便利商店的工作."
藤岛抬起头来,挺直背脊作出要跟透谈话的态度.看到对方严肃的模样,透反而有点紧张起来.
"明天起要到'PORT'那家蛋糕店打工.就是你很喜欢吃的那家啦.回来的时间跟现在差不多."
藤岛皱起眉头,陷入沉思状态.透紧张地等待同居人的下一句话.
"那是你想做的事吗?"
也谈不上想不想做,只是把便利商店换成蛋糕店而已.然而在'被需要'这一点上,蛋糕店是比便利商店来得有意义多了.
"是不到想做的程度啦!不过我觉得蛋糕店比较好"
过了半晌,藤岛低语着'你想做就去做吧.'他没有持反对意见,却也不是非常赞同的样子.
他到底对自己抱着什么样的期待?要做什么才能满足他呢?自从两人大吵一架后,都绝口不再提摄影的事.藤岛也不再逼他去找出自己想做的事.然而透还是隐约感到那种无言的压力.
面对表情凝重的藤岛,透故意轻松地说'还可以带很多剩下的蛋糕回来哦.'来忽视沉重的气氛.
在北风冷冽的黄昏中,透骑着越野车全力疾驶着.都三月了,本以为会转暖的天气却丝毫没有回温的迹象.每天早上都冷的跟零度差不多.
早晨的地面还会冻结.透进入三月之后,曾经摔过一次车.虽然他不想让藤岛知道这么糗的事,但手腕上的擦伤却还是被藤岛眼尖地发现.被问伤是怎么来的透只好老实招来,还半开玩笑地说'要是摔到头,搞不好可以恢复记忆.'完全笑不出来的藤岛,隔天立刻买了一顶脚踏车用的安全帽给他.心想自己又不是国中生,然而又不能无视藤岛的好意,透只好每天上下班都戴着.
右转进商店街后,透看到一个穿著长外套的背影.那熟悉的感觉让他骑到对方身边.
"藤岛."
男人惊讶地停下脚步回头.
"你下班啦!怎么这么早?"
"我今天都在跑外面.上司说可以直接回家."
藤岛看了手表一眼.
"你也下班了吗?"
"是啊.蛋糕都卖完了,所以提早打烊.托附近高中毕业典礼的福,从下午开始就卖的不错.再加上优秀的店员,生意可是好的不得了.看来那些高中女生全都是冲少爷我来的"
"是吗."
藤岛严肃地搭话.他是个不懂得玩笑的人,讲笑话给他听也得不到该有的反应.就像现在,透希望听到他说'你想得太美了.'而笑着带过
觉得自己好象讲了不好笑的笑话,透尴尬地低下头.
"我是开玩笑的啦."
"是吗."
"是啊.我怎么可能招来那么多客人."
真伤脑筋透边想着边把右手的盒子递给藤岛.
"正好,你帮我把这个带回去吧.今天生意太好,我只来得及留住一个我待会要去买晚餐的材料."
"好,谢谢你."
藤岛每次总不忘感谢透.区区一个蛋糕,他却像对待什么高级品似的.想到那是藤岛对自己的心意表现,透就感到高兴.分手之后,心情极好的透一路冲进了欧巴桑的激战区,也就是商店街中.
最近迷上吃火锅的透,三天就会煮上一次.准备火锅不用花太多时间,里面的菜色又可以自己调配.在商店街熟识的欧巴桑大力推荐便宜之下,透在今晚准备了牡蛎锅.
"那个老爹每次看到我就开始抱怨,真不知道他太太是怎么跟他处得来的."
"是吗"
藤岛吹散着牡蛎上的热气.最近常吃火锅之后,透才发现他是怕烫的猫舌.
"不过最近他忽然说要教我做蛋糕.我是有点兴趣啦,但又怕答应了之后会被他操得半死."
藤岛咀嚼着食物边适度附和着.
"我要是当了蛋糕师傅的话怎么办?你就每天都有蛋糕可以吃了."
这时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才稍微绽开.这一点小改变也让透觉得高兴.
"不过要学做蛋糕的话,可能得花上不少时间."
"要早起吗?"
"像现在这种时候.要一早五点爬起来太辛苦了吧.我打算等天气回暖一点再说.不过蛋糕这种食物真是一门艺术,加上装饰看起来就会美味百倍.老爹做的蛋糕材料虽然是精挑细选,味道也棒的没话说,但是整体感觉就是比较质朴.该怎么说呢就是没有那种梦幻的感觉吧.连店的装潢也很朴素.所以我就参考了其它店面的装饰,把店里布置的可爱一点后,果然客人就变多了."
"好象招牌也换新了."
透惊讶地挺起上半身.
"你有看到吗?"
"有一次跑客户的时候经过那家店门口.我记得以前是块生锈的招牌,那次却是新的而比较有流行的感觉的招牌."
"那是我挑选的哦.老爹说想换招牌,我就去参考别家店然后帮他挑选.虽然他一直抱怨很贵"
"是吗."
以前的透总觉得吃饭的时候很难聊天.后来开始在蛋糕店打工,每天因为老爹的臭脸攻击累积了不少压力.某天在餐桌上,藤岛偶然问起'你最近的工作怎么样?',他马上迫不及待地把自己所受待遇全都一古脑倒出来.藤岛虽然有点啼笑皆非,但还是耐心地听完他的抱怨.
后来透才发现,藤岛不是不在吃饭的时候说话,而是自己没主动找他讲话他才沉默以对.
从那一天起,透就不再客气了.平时照顾自己的太太住院后,老爹一整天都穿反了裤子也没有发觉的事;店里女学生常客会找他商量男朋友的事;有鸽子飞到店里来,费了一番功夫才抓住的事;今天的天空特别晴朗,今天早上冷的要命等等,都成了透在餐桌上跟藤岛聊天的最佳话题.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透还是想把一天发生的事全部说给他听.
他一个人说话的时候,藤岛就算吃完饭也不会离席,而是静静把他的话听完.而说了半天才发现的透这时才赶紧低头扒冷饭.透在洗碗的时候,藤岛就在客厅里看报纸或是看电视新闻.就算不吃蛋糕,藤岛的生活模式也只有这两种.
上个礼拜,藤岛买了一张地毯.原因是前几天透在打扫时,不小心因为搬沙发摩擦到了地板.他跟藤岛道完歉的隔天,就在客厅看到地毯.地板这么冷,他老早就想要一块起码能铺在沙发周围的地毯了,只是考虑到钱的问题不好意思跟藤岛开口.
那深绿色的地毯触感非常舒服,就像躺在草地一样.随着家具的增加,原本杀风景的客厅也渐渐有生活感起来.虽然跟一般住家比起来并不算多,但透已经觉得比自己房间舒服多了.
收拾好餐桌,透做到男人对面.两人有时聊天,有时只是静静看书或电视.通常看书的都是藤岛,不喜欢看字的透多数都看电视.他边看新闻边瞟着对面的男人.虽然对方沉迷在书中不理他,但身边只要有人就够让他觉得安心了.
所以他非常讨厌夜深之后,藤岛要进房的那一刻.他不喜欢被留下来的感觉,也不喜欢孤单一人,但是却也不愿意像个孩子般,开口请他陪着自己.
"高久."
藤岛忽然看着他说.
"你的工作还愉快吗?"
很简洁的问题.
"嗯."
男人微笑了
"那就好."
藤岛再度把注意力转回书上.透思考着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每天去打工都很愉快,虽然被老爹臭骂的时候会感到沮丧,但被称赞就会高兴.基本上老爹不是个坏人,而且那里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过了半晌,透忽然听到啪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是藤岛的书掉在脚边,而刚才还在看书的他,此刻已经闭上眼睛躺在沙发上,手腕也无力地垂在旁边,苍白的脸上明显写着疲惫二字.
透关掉电视,让他睡了一会之后,很快就已经过了午夜零点.看他睡的这么熟,透犹豫着该不该叫醒他.迷惘了半天后,他把客厅的温度稍微调高了些,然后走回房里,出一条毛毯和三本写真集出来.
他把毛毯盖在男人身上,自己则是坐在他的脚边打开写真集.他想不到什么东西可以打发时间.陪在他身边是怕他醒来之后,发现只有自己而会觉得寂寞.透不知道藤岛会不会这么想,但他自己无疑是会的.
外面的风吹得窗户喀喀作响.透想起那个卖鱼的欧巴桑边把牡蛎递给他边说'寒流来了明天一定会下雪'
他觉得自己跟藤岛的关系奇妙得不可思议.藤岛说过他跟自己是朋友,但在言行举止上却又疏远的不像朋友一般.就算失忆之前他跟藤岛并不是很熟的朋友,现在他却能够深深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重视.藤岛是个不善言词的人,很少把自己的心情化作言语表达出来.
他也很少告诉透关于以前的事.他既然不说,那就表示自己也没必要知道.有了之前那次寻根之旅,透知道有些过去并非是自己所期待的.能想起来当然最好,但就算忘了也无所谓.
现在的生活真的很愉快.蛋糕店的老爹也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说要收他当弟子.辞掉便利商店的工作后,楠田也常专程来买蛋糕顺便叙旧.回到家里有属于自己的桌椅,餐具,还有属于自己的地方.
要是四个月前的透,绝对无法想象这个杀风景的客厅和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会成为自己生活的重心.他把写真集放在桌上,凝视着藤岛的脸.他睡得非常香甜,长长的睫毛还会不时抖动.
这个面无表情又不善表达,却非常喜欢吃蛋糕的人喜欢自己吗?喜欢到就算没喝醉也会想亲吻的地步吗?
他想知道藤岛的感情,但自己呢?透偶尔会想到那次激情的吻,然后身体就跟着发热.他不只一次借着藤岛的影像自慰.把妄想和他的睡脸重叠在一起,透羞耻得把脸转开.
这就是恋爱吗?就算有性幻想的对象,也不见得就是自己喜欢的人.他会把藤岛当作自慰的对象,是因为上次那个意外的吻,如果没有那次说不定自慰的幻想也不会存在.
是藤岛把鲜红的墨汁滴入一杯透明的水中.既然已经滴下,就无法再还原.那红色的波纹缓缓溶入水里,变成一种模糊而无法消失的淡红色,也染红了透的感情.
撇开恋爱感觉不谈,他希望藤岛能多注意自己一点,想多看看他的笑容,想多让他高兴,想多说一些话给他听.
在沙发上沉睡的人忽然蠕动了一下.他的薄唇轻启,隐约可以看见赤红的舌尖.一股电流直击透的下半身,他拼命压抑着想要月兑光藤岛亲吻的冲动而苦笑了.自己就像只滑稽地等待主人喂食的狗.明明想吻他到不行,却只能颤抖着忍耐.这难道不算是爱吗?
这时藤岛忽然缓缓睁开眼睛,湿润的黑眸迷蒙地凝视着透.
"高久."
想亲吻的冲动让透唐突地清醒过来.此刻自己跟藤岛的脸只有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
"你流口水了"
透瞎掰了一个借口来敷衍自己靠得这么近的举动.男人红透了脸,伸手用力擦拭着唇角
"骗你的啦."
知道受骗的藤岛反而脸变的更红,押住额头申吟着'别戏弄我'
这一晚透作了个梦,而且是相当真实的梦.他梦藤岛来到自己的房间,忽然把衣服月兑掉.嘴上明明说着'我任你摆布',上了床却像处女般害羞.那煽情的感觉让透完全失控,像恶虎般吞噬着藤岛.
半夜醒来,不得不去换掉内裤的现况让透心虚,他觉得自己好象弄脏了一个干净的东西.他把内裤塞到洗衣机里后走到厕所,半途经过藤岛的房间.一想到刚才梦境中侵犯的对象就在里面,他的身体又不知分寸地亢奋起来,只好到厕所去又解放了一次.
自我厌恶的透坐在马桶上,忽然想到藤岛不知作着什么样的梦.
透把蛋糕熟练地装进店里最大的L号盒子中,充满着各式各样蛋糕的盒中,就像打翻糖罐子般地缤纷喧闹.再贴上压了店名的贴纸.
"你做的还真顺手."
站在玻璃外的楠田感动地说.
"我可是专家哩!"
现在已经熟练了许多,但刚开始时可是辛苦的很.
无法熟悉蛋糕那柔软的感觉,每次拿在手上都会掐出凹痕.有时候还会因为太紧张,放进去的时候让盒子里的蛋糕像骨牌一般全部倾倒.这时只有偷偷赔钱,然后拿烂蛋糕充当午餐.最惨的是还被老爹发现.这个法国甜点'PORT'的老板兼师傅的老爹阪井升,一看到盒子就大概猜出事况,还调侃他'我做的蛋糕真有这么好吃吗?'
'你真的太不灵巧了.'
有一次老爹对站在蛋糕前面跟机器人一样紧张的透这么说.
'蛋糕就跟女人一样,从头拿或太粗鲁都会坏掉.一定要温柔一点才行.'
为什么自己要被这个顽固又臭脸,连自己太太都受不了的男人教导怎么对待女人呢?不认输的他渐渐学会了对待蛋糕的方法.老爹做的蛋糕虽然好吃,却跟他本人的风格一样,刚健质朴而缺乏魅力.正是'蛋糕如其人'.
最后透在盒上贴了一个小花束.
"还要贴这个啊?"
楠田看着透的动作问.
"是啊.女孩子很重视包装的."
他把包装好的盒子放在玻璃柜上.今天要跟同学聚会的楠田特别来买蛋糕.他的女同学不少,正是个宣传的好机会.蛋糕也要靠口耳相传,这招尤其对女孩子和欧巴桑最受用.
"你听好,就算有男人要吃,也要给女孩子优先.知道吗?我们的蛋糕是品质保证的.如果有人问是哪里买的,你就把名片给她们."
透递给楠田一堆上面印着店名,电话,地图以及营业时间的淡桃红色名片.印名片也是透的建议.
"现在还是冬天,室内有暖气.所以一定要放冰箱尽早吃掉.那就拜托你宣传啦,广播电台."
"谁是广播电台啊?"
"楠田同学,平常真是麻烦你了."
这时负责销售和作帐的老板娘从里面走了出来.她出院一段时间了,但之前都因为复原状况不是很好,因此没到店里来.
"多亏高久来店里打工,还有楠田帮我们向朋友宣传,店里的生意才会愈来愈好.最近还经常卖完.跟之前的情况完全不能比啊!真是谢谢你们."
"卖完是正常的.我们用的材料好,做出来的蛋糕当然好吃.撇开老爹的个性不谈"
"多工作少说话!"
听到里面传来怒骂声的楠田瞪大眼睛,老板娘随即'对不起啊.那个人就是这样.'地赔礼.
"对了,我推荐草莓幕斯.这次的蛋女乃馅作的很好,你也可以吃吃看."
楠田歪着头.
"你不是不吃甜的吗?难不成全试吃过了?"
"全部是不可能啦!但会挑着试吃.草莓幕斯是藤岛大力推荐的,他赞不绝口."
"我说楠田同学"
老板娘在一旁插话.
"高久的女朋友是个怎么样的人啊?问他也不告诉我.听说很喜欢吃蛋糕"
"他有个男性朋友,很喜欢吃蛋糕啊.两人还住在一起"
多亏了楠田大笑说'这个家伙有女朋友?'老板娘才相信透没有女朋友.但知道他有个近三十岁的男同居人倒是吃了一惊.
午后开始下起雷雨,客人也变少起来.平常卖到此时总是一个也不剩的女乃油蛋糕,居然还有十个左右.老板娘拿了个大盒子,把剩下的蛋糕全都装进去.打扫完店里后递给透.
"拿这么多可以吗?"
老板娘笑着说.
"反正剩下的也不能卖到明天.你就带回去给那位喜欢吃蛋糕的朋友吧.要不然分给朋友的女友也可以."
藤岛有女朋友透连想都没想过.要说有也不奇怪,但他可以确定是没有的.如果有女朋友,他怎么可能捡个失忆的朋友回来同居呢.
透戴上安全帽,拿着提带和蛋糕走到店后的停车场时,忽然看到有个人影站在自己的越野车旁.因为下雨,天色暗得很快,透根本看不清楚那是谁.于是他警戒地走过去,直到看清楚那熟悉的黑色长外套,透才发现刚才还盘据自己脑中的男人就呆站那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只是经过,顺便看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知道他是在等自己,透没来由地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