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什么?”贝勒府邸,永璘的寝房内,恭卉双手紧紧交握,站在他跟前追问原因。
“怎么,不满意我的安排?还是简福晋不喜欢我为她安排的养生环境?”他悠闲的坐在床沿,从容反问。
“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我额娘对你安排的居所很满意,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注意到他房里十分整洁,所有物件排放的工整,就跟他身上的衣物一般,一丝不苟,被浆得笔挺,连皱褶也没有,瞧来他这人真有洁癖。
“怎么做?”他明知故问,脸上仍旧挂着闲逸的笑容。
“你!”这么散漫的嘴脸,配上完美没有瑕疵的环境,真不协调!
“哦——”做戏似的,他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指,我明知你让我夺了清白,还找了个烂理由将你带回贝勒府,八成心怀不轨,就不知图的是什么心眼?”他身子稍倾,斜躺上塌,一首支着颅侧瞅着她瞧。
“你到底想怎样?”她气恼的质问。
“我要人去问过了,秦淮楼那夜过后,你就被简福晋强行带走,我是你唯一的男人。”他说得满意。
她脸庞顿时爆红。“你查这做什么!”提起这事她便羞愧到想死,那夜卖了自个之后,额娘赶到,狠狠痛斥了他一顿,还气得病发,甚至懊恨自责得连床也下不了,足足一个月不同她说话,成天掉泪,直到昨儿个晚上哮喘再度发作,清醒后才开口对她说话,可言语中却依旧充满懊恨。
“要做我的女人,这事我当然得查清楚。”
“你说什么?谁要做你的女人?”她杏眼横瞪。
“你啊。”
“什么?!”
“我说你要做我的女人,我看上你了!”瞧着她张口结舌的模样,他像是极为欣赏般悠然的宣布。
她脸色发青,立即怒容满面。“胡说八道,谁要做你的女人!”
这发怒的德性让她的容貌更显鲜明活力,永璘玩味的一瞧再瞧。好有趣啊……“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你可以拒绝。”自信的面孔,让人瞧了刺目极了。
“我不会作践自己的!”她当然清楚所谓做他的女人,不是指当他的少福晋,而是身份低下的小妾。这人压根瞧不起她,甚至嫌她待过青楼,沾染过乌尘脏气,她才不会连尊严都不顾的沦为他的玩物!
“话别说得这么早,很多事,总是身不由己。”伸手挑勾起她柔女敕尖细的下颔,永璘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你!”
“好了,你可以走了,既然我给了你一个月的考虑期,这段时间你就是这府邸的客人,先安心住下医治你额娘的病吧,她可再禁不起一点刺激,尤其像是被拉着连夜逃离这种事,可是最伤身了,若再加上得知一些不该知道的事,届时可不是喘不过气来这么简单,说不定连血都要吐出来了。”他话中有话,警告她别轻举妄动,更别想打着连夜带母离开贝勒府的主意,否则后果严重。
当真是上了贼船就下不了船吗?这可恶的男人!”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好。我就待足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若还是不答应,你可要依约放我和额娘走。”她怒目横生的说。
阖上星目,他嘴角含笑。“嗯,这事就这么说定。”
见他自信到令人发指的嘴脸,她真想上前勒他的颈项,再击碎那张教人气愤的脸。
“哼!”狠瞪完这听说被万岁爷宠坏的自以为是家伙后,恭卉跺着脚,愤然离去。
待她离开,永璘才睁开眼,笑容不减,只是双眸闪出近乎残忍的光芒。
驯服这女人还真如预期,需要费些功夫,不过,他时间很多,也闲得很。
“呃……姑……格……您……这个……”御医一时不知怎么称呼这位前格格,虽然爵位被撤,但毕竟曾是皇族,他不禁烦恼着该要怎么称呼才得体。
“大人,过去的种种荣耀已不再属于我,如今我只是一介平民,你与我额娘年纪相当,就与我额娘一样,称呼我恭儿吧。”看出他的为难,恭卉苦笑的为他解困。
御医果真松了一口气。”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唤你恭儿了。”
“嗯。”她笑的落寞。过去的身份已如昨日黄花,再追忆都无法鲜活过来,与其沉湎于过去的虚幻富贵,还不如认真面对现实的每一天。
“恭儿,你额娘的病情我诊过了,相当严重,若不静心休养,随时可能复发,而这一发作,很有可能就会夺去她的性命。”身为御前第一御医,他受贝勒爷的托付,前来诊治简福晋的哮喘病,这一诊才知事态严重,连他都可能束手无策。
恭卉一窒,双唇立即失了血色。”我额娘的病……治不好了吗?”她颤声问。
“难。”
就这一个字,便将她打落谷底。“难……”
御医瞧了不忍,劝慰道:“唉,现在咱们所能做的就只有尽人事听天命,尽量让她过的幽悠,定时喂药,唯有这么做才能保住她的命。”
“嗯……我明白了,其实额娘这病根多年,先前在阿妈还没败落之前,家里有的是钱买珍贵的药控制,但阿妈出事一走了之后,额娘的病没了照顾,马上就恶化了,再加上我这不孝女做出……额娘病情会演变至此,是怪我给气坏的……”
恭卉哽咽掉泪。刚被抄家时,她们被赶出王府,身上连一只发簪都没能带出,额娘平时赖以为生饮用的哮喘药也被抄走,迫于无奈,她才想到卖身救母,哪知买药钱是赚到了,却惹得额娘气急攻心,病症加剧,说来说去,她才是害额娘病情恶化的凶手。
“你做了什么吗?怎说你额娘的病是让你给气的?”御医见她伺母甚孝,是蕙质兰心的玉人儿,不禁好奇她能做出什么恶事惹母亲不快?
“我……”她语塞,脸泛红。她卖身永璘的事如何能毫无羞耻的说出口?绞了手指后,才胡编乱造出个理由。“我,我个性倔强,老惹额娘烦心……我指的就是这事。”因为羞愧,她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御医听了,慈笑的模模她的头。这孩子孝顺,难得出身贵族却没一点娇气。
“那个子女不曾与爹娘呕过气的?你别将责任揽在身上,你额娘的病不是一般病症,只要悉心多照顾她就好,剩下的也只能看天了。”说着,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大人!”恭卉急唤住他。”如果我现在就带额娘离开贝勒府,额娘她承受得住吗?”倘若可能,她还是存着希望想走。
他讶异回身。”你想离开贝勒府?为什么?”这里的环境对她额娘养病再好不过,且难得贝勒爷肯对她们伸出援手,她为什么想走?
“因为……因为我不想平白接受贝勒爷的好意,所以……所以想走。”她说的闪烁,不愿屈辱的说出永璘的恶行意图。
瞧着她不安的神情,御医心中再次起了疑惑。当初他听闻贝勒爷将被简王遗弃的母女接进府邸时就很诧异了,贝勒爷不是个善心之人,竟会收留一对落魄母女同住,他原就觉得事有蹊跷,如今见她的反应,事情果然不寻常。
但这位贝勒爷身份可非一般,他的事可不是自个能插手管得了的,当下也只得沉着脸警告。”你额娘的病得好生静养,切忌动怒或奔波。你若要离开这里,再带着你额娘过着贫病交迫的日子,老实说,我怕你娇弱的额娘根本撑不住。”
恭卉听完,踉跄的颓坐椅上,双拳紧压桌面,难以甩开的愤怒与无奈狠狠地打击着她,想哭,却掉不出泪。
不得不在贝勒府待下的恭卉,在过了几天平静日子后,还没来得及放宽心,心便又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这夜气温突然骤降,她的额娘受寒,哮喘在夜里突然复发了。
听着额娘一声声喘不过气来的痛苦急喘,她好气自己只能哭泣,什么忙也帮不上。“额娘,你振作点,千万不要丢下我……”她哭得泣不成声,手足无措。
可简福晋依旧抱着胸口,痛苦的滚着。她即将要窒息了,双眼暴凸的望着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额娘!”恭卉惊恐的大喊,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像是这样就不会失去。
就在简福晋一口气就要断时,三、四个大夫匆匆赶来,扳开恭卉的手,技巧熟练的开始施救。
恭卉被一名婢女强拉到一旁候着,此时房内已搬进数个炭火旺烧的暖炉,大夫迅速开出药单,立即就有人持着药方在房门外抓药、煎药,不到一刻,药便送进简福晋口里,紧急灌下肚,另有五六个婢女,不停送上温热的毛巾,帮她拭净喂药后溢在身上的脏污,以及冷汗。
漫漫长夜,十多人为简福晋忙进忙出的施救,直至天露鱼肚白时,状况才总算稳定下来。
恭卉则像打了场苦战般,颓坐在简福晋床旁,望着深受病痛折磨的母亲,一种难以承受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她不得不承认,困顿的自己根本没有能力照顾额娘,她的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她木然的环视寂静的四周。暖炉烧着炭,空气温暖,婢女们安静的站在一旁,门外,大夫也随时候着,珍贵药香阵阵飘来……
这事那男人故意给的恩典吗?
做足这些,只为了要她的身子,要她承欢伺候?
她恍恍惚惚的任脑袋缓缓运作,好似过了很久很久,一个结论才出现在她脑海之中。
倘若她早已残破的身子,能换取额娘的长寿,那么,她还犹豫什么?无谓的自尊,早在她进秦淮楼那一夜就丢弃了不是吗?
她不得不认命,不得不低头,反正她,早已什么都失去了……
永璘房内。
恭卉的脸红成一片,怔然望着床上的两名衣着清凉女子就躺在他身旁,伸出软弱无骨的手,诱惑似的轻轻磨蹭着他身躯。
她见着这一幕,窘促的咬住唇瓣,快速撇过头去。有女人在房里,又何必让她进房说话,他这是存心的,还是故意要羞辱她?!
“我还是待会再来好了。”她不想再想,急着要离开。
“慢着。”他悠然的唤住了她。“既然进来了,何必这么快走?”永璘微笑,轻轻扯开床上两名女子黏贴着自己胸膛的手,但她们不依,双手又重新缠上,这回他依了她们,享受的任她们挑逗。
“我……来得不是时候,还是先走得好。”听见身后女人们的嬉闹娇笑,她连头也不敢回。
“谁说你来的不是时候?反正你要说的不就跟这事有关。”
“你!”这话让她气得转身想骂人,但一转身就瞧见那两个女人开始拼命较劲的在他身上舌忝吻,她立即面红耳赤,可那男人却是是在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兴味笑意。“你怎么能让两个女人同时……我以为你有洁癖,并非随便之人,没想到你如此婬乱!”
他侧脸趴在其中一名女人饱满的胸上,瞧着恭卉浮肿的眼皮、眼皮底下布满血丝的眼睛,以及那浓重的黑眼圈,表情像在欣赏他这份凄惨。“婬乱?与女人交欢你说是婬乱,那在秦怀楼时,我与你一对一,就不称作婬乱吗?”他讥讽的反问。
她难堪的咬牙,不明白他为何只要与她说话,就字字带刺,非要激得她大动肝火。
突然有种感觉,这男人很喜欢看她生气,而且当她生气时,他看她的眼神总显得谜样,甚至莫测高深。
很好,他爱激她生气,那么,她偏不如他的意!
“既然贝勒爷不缺女人,又何必非要我不可?”她压下怒气,冷静的面对他。
永璘有些失望没再见到他怒容满面的俏模样。“你以为我只要几个女人就够了吗?从十二岁起,就有宫女教导我,女人不嫌多,可尽情享用,况且在皇阿玛的默许下,新进宫的秀女,只要我瞧上眼的,都可以送上床供我玩乐。”
她一愕。“但那日在秦怀楼,你几个兄弟说你——”
“他们说我‘守身如玉’二十年是吧?是啊,他们没说错,我是守身如玉将自个这身子当成一块上等玉、绝不容许轻易碰触,所以尽管天下的女人只要我开口,都能成为我身下玩物,可我偏偏受不了一丝脏、要女人也挑得紧,不是随便人都上得了我的床,承受得住我的身体。”他傲然的说。
他那些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哪知越是挑剔的人,对女人越是需要,只是这份需要,这批兄弟还不着地什么程度罢了。
“你是在告诉我,我将来也只是你众多宠妾中的其中之一?”深吸口气,她屈辱的问出口。
他扬唇轻笑,笑容笃定。“你答应留下了?”拨开身旁女人的身子,他眼神不变,但那女人这回却不敢造次了,乖乖的躺在他腿上,等他待会”发落”。
恭卉心下讶然。这男人阴晴不定,连他身边的女人都被训练得身为懂得察言观色了。
垂下眼睫,她清楚字没有资格说不。“是的。”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他故意要求,羞辱意味浓厚。
她忍着气不发作,绝不再如他所愿的怒给他看。“我、我答应留下……做贝勒爷的女人。”又深吸一口气,才有办法将话平顺的说完。
永璘静静瞧着她的反应,任何细微的表情都没能逃过他犀利的目光。这丫头挺聪明的,终于察觉他的特殊癖好,可惜她还能得很女敕得很,情绪并非说控制就控制得了,此刻见她隐忍着滔天怒气妥协低下,这之间丰富的表情变化得他……心花怒放,几乎要纵声大笑了。
“好啊,那你就留下,不过我得纠正你,留下并非成为我的宠妾,在这座府邸妈呀妾这种身份,有的只是我的泄欲玩物,而你,将成为其中之一。”
恭卉终究年轻,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和羞愤,终于还是气得全身发抖。
“我明白了,贝勒爷。”她重重的落下话。
他眼眸闪出了悦色。“明白就好,今儿个就先下去吧,过些日子,我会召唤你的。”翻身挥手。
身旁两个女人见他重新拥住她们,立即欣喜的重新扭动着身躯,善尽她们的职责,务求让她们的主子满意。
恭卉愣在当场,见着他们尽情纵欲的模样,难堪的低下首,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床上的女人见她还不走,竟挑衅的瞟了她一眼,翻身要占据永璘的胸膛,可一个不小心,竟叫另一个女人给挤落,身子做到了地上。
只见她一惊,脸色大变,眼泪都要落下了,恭卉不忍,想上前扶人,那女人却推开她,想重新上床,可脚才要跨上床,不知哪冒出的太监便立即将她拉下,连衣物业为让她穿上就直接拖出房外。
即使那女人不断哀求的哭喊着,可永璘只是嫌弃的瞧了那狼狈的身子一眼。“脏!”
闻言,那女人表情一僵,不敢再挣扎,任由太监将她拖走。
恭卉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你……那……那女人不过跌落床下,说不定还受了伤,你不该——”
“住口!”他冷冷吐出这两个字,态度是绝对的冰冷。
她一缩,惊愕的望着他。
他冷哼一声,对床上另一名女人也失了兴致,手一挥,立即要人再将那女人送出去,才瞪着她说:“做我的女人就是不容一丝脏污,不洁的身躯还想再爬上我的床,做梦!”他一脸的嫌恶。
恭卉瞬间明白,这个男人不是好洁而已,而是完全不容一丝脏污存在,尤其在对待自己无心的人事物,可以做到近平残酷的程度。
思及自己的未来,她不由得冷汗直流,身子发颤。
几日后——
“听说你拒绝沐浴后到我房里来?”永璘身穿靛蓝袍子,睨望着面前不驯的人儿。
“是的,我拒绝!”她冷硬的甩袖。
“为什么?”他双眸跳动着几可察觉的怒火。
“因为你太羞辱人!”她看都不看他,径自转过身。
瞪着这个胆敢在他面前拿乔放肆的背影,永璘缩了缩黑瞳。这个只消他一声令下就可以命人捏死的女人,究竟是打哪儿来的勇气违逆他?!
“我如何侮辱人了?”他不怒反笑。
“你竟要太监们让我沐浴完后、身无寸缕的让他们只用布巾将我包裹,送上你的床,这么侮辱人的事,我不干!”骨子里隐藏住的倔强被他一辱,全部卯起来造反。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撩泡坐下,态度转为闲淡。“若要做我的女人,这就是我的规矩,没有女人可以在不干不净的情形之下上我的床。”
“你若嫌我不干净,就别碰我!”
他疏冷的瞥着她。“我的女人一概要定期检查身子,随时泡在香浴中,等着我临幸、无尘的上我的床。若你做不到这一点,我也不勉强,只不过,我府里不养闲人,你若失了存在的价值,留你何用?”
她心一惊,回过身望着他。“你……想赶我和额娘走了?”
“你说呢?”他冷冷瞄着她。
恭卉立时白了脸。
“怎么,这不是你最想做的事,离开这里、离开我?”他哼笑。
“我……”为了额娘,她能走吗?走得了吗?
“不走?”他满意的看着她。
她呆呆的望着他,口里再也逞强不出一个字。
“那还不要为难下面的奴才做事吗?”
望着那张带着恶意笑容的脸,恭卉极清楚那笑背后的含意。他知道她在做困兽之斗,而他也乐意做驯兽人,拿着鞭子随意逗弄鞭打他取乐。
双目忍不住染上悲哀,泪雾蒙上她的眸。
面对她挫败的模样,永璘的胸口没来由的有些窒闷。“如何?”他请轻移目光,不看她,拒绝心软,因为他一向不懂心软为何物。
“我……做不到。”僵直身子,恭卉恨恨的回答。说好不要如他的意在他面前动怒或落泪的,但在面对他时真的难以做到,因为这男人实在欺人太甚了!
还不愿妥协?永璘的脸色变得难看。“哼,做不到,那就走,我也不留人!”他起身要走,行至门口却又突然顿住的折回,脸上又是那抹她熟悉的邪笑。
“我这人不做赔本生意,就算要走,你与你额娘这几日在我这儿的花费也得付清!”
“付清?”我没有钱……就连我用卖身钱买的药也全部都在旧屋里,你、你没让我搬来……”他的笑容让她惊悚得连退好几步。
“我没说要你的钱。”他持续欺近。
“不……不要钱?”不知他想做什么,但他逼近的身影就已够让她恐惧,她宛如受惊吓的白兔绕过他左侧,一心窜逃。
但才跑没两步,一只铁臂已箝制住她的腰,轻易止住她偷跑的意图。
“去哪?该付清的还是得付清!”挑起她的下颚,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永璘倏地伸手将她的头揽近,快速将唇印上她的。
这个吻不仅让恭卉惊呆,也让刚要踏进房内的老总管瞧直了眼,快速回头看了身后的德兴,可德兴只是挑了眉,不吃惊。
永璘的吻带着惩罚,除了蛮横外,吝于给予任何温柔,恭卉被吻得吃痛,却怎么也摆月兑不了那钢铁一般的箝制,只能气愤的张齿想咬他的唇,可正要咬下之际,他便退开。
“想故技重施的咬我?哼,有了秦淮楼那夜的经验,你以为我会让你伤我第二次?!”他舌忝了舌忝沾有她气息的唇瓣,双眸深沉、声音沙哑。
“你可恶!”面对他的悍然掠夺,恭卉暴怒的拿起桌上茶杯,不顾一切的砸向他,可惜扔偏了,杯子落在他脚边,碎了一地。
他双眉深拧,第一次有女人敢对他如此撒泼,一扫闲适的假象,他瞬间扼住她的手腕,拉向自己,眼鼻极度贴近她,还能感受到她气极贴近他,还能感受到她气极齐乱的呼吸,以及胸前的柔软在他胸前剧烈起伏,这份狂野的美又教他莫名的惊艳了一下。
“这是你欠我的,我理所当然要索回!”
恭卉气疯了,用力想推开他,他却刻意在这时候放了手,教她反而重心不稳的向后倒,狼狈的跌坐地上。
她一时痛得起不了身,永璘见状,只是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随侧的德兴立即跟上。
他一走,她立刻哭得泪眼模糊。这男人是恶魔、是妖怪、是邪神!她一面哭一面痛骂着。
“格……姑娘,别哭了,你额娘刚睡醒,一醒来就说要见你。”老总管走向她,低说。这正是他会来此的原因,不料竟让他撞见极为让人讶异的事。
“娘睡醒了?!我这就去见她!”她立刻收起泪,由地上匆忙爬起,但方才摔得不轻,让她才爬起身又疼得要跌下。
老总管见状,赶紧上前搀扶,让她免於二次吻地。
“谢谢你了。”让他扶着站起,恭卉感激的言谢。
“不用客气,不过我瞧你一时动不了,不如歇息一下再去见你额娘,你额娘那我会派人通知一声,说你有事正忙,会晚些过去探望。”
闻言,她感动的红了鼻头。“老总管,你真是好人!”她不住的说。
这位总管年纪至少七十好几了,是宫里退下来的老太监,当年曾经服侍过万岁爷,待永璘成年出宫后,又受万岁爷特别指派,要他照顾永璘的起居,所以这位老总管在这座府邸身份可非一般老奴,相当受人敬爱,就连刁钻的永璘见了他,也多少会收敛骄气,不致太过刁难。
“我刚才听见了,你想离开贝勒府是吗?”老总管头发花白,笑起来满脸皱纹,像个慈祥的老爷爷。
“我……”她低首,无奈的点头。
“真要走?”
“你也瞧见他是如何横蛮的对待我,我能不走吗?”她幽然的说,可想起额娘的病,肩上又仿佛有着千斤重,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老总管摇着头。“我瞧见的是好洁的贝勒爷在没有确认女子的洁净前,就情不自禁的吻了人,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他正色说。
“情不自禁?!”
“不是吗?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随便就吻一个女人?”
她一呆。“可是……其实……我与他在秦淮楼时,他就曾在没有净身的情况下,就……就……”因为太羞耻,她说不下去,只留下满脸酡红。
老总管也知晓这件事。“这是德兴告诉我时,我也吓了一大跳,原是不信的,可今儿贝勒爷又吻了你,眼见为凭,我不得不信了,只能说贝勒爷能接受你,你……应当很特别。”他斟酌着字眼。
“特别?老总管恐怕少说了几个字,我是特别,特别倒楣!你家主子特别喜欢见我发怒,好像我一火大,他就高兴,拼命惹我,说尽狠话激怒我,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如何!”她气呼呼的告状。
他听了皱眉。“是吗?”贝勒爷调皮,铁定是把人家当成整闹的对象了,只是他很诧异,贝勒爷怎会突然对一名姑娘用上心整治?
而且还出乎意料的不顾厌恶,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要了人家,这着实反常,这会就连他这个老东西也猜不透小主子在想什么了。
不过由贝勒爷看轻易吻人这点来看,怕是在不知不觉中性子又有了转变,而这转变……他乐见其成!
“别在意贝勒爷的所作所为了,你现在该担忧的是你额娘的病体,此时不是你逞强的时候,万一你额娘敢着你离开,发生了什么不幸,你定会后悔莫及。”他私心想为主子留下她,故意说重话。
闻言,恭卉果然垂下头,双手不断绞着袖口,悲凉的叹了口气。“你说得对,现在不是顾及自个的时候,该想的是如何帮助额娘活下去………请你去告诉那男人,我……我认错,我愿意……听从他的规矩办事。”她再次妥协,可悲切无奈的模样落入老人眼底,还是心生不忍。
“丫头,我瞧你与我有缘,若想长久又有尊严的待在这座宅子,老总管我告诉你一个法子,别让自个只是贝勒爷身下玩物,你得想办法让他需要你,若在其他地方帮得了他,自然你也能蜕变,就算受制於他,也不至于让自个太难受。”
“想办法让他在床上以外的地方需要我?”她怔然咀嚼着老总管的话。
“嗯,相信我,你若帮得了贝勒爷,我也会试着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