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蓉儿替你送午餐来了。”蓉儿带着一个小竹篮从院子另一头穿过,走到赵绮面前。
“喔,谢谢。”睡了一整个早上,起来便看到厢房外小园子里的那匹马,赵绮笑得眼都弯了,整个人飞到马儿面前模啊模的,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好极了,只差没有挑了那个马贼窝,是个小小的遗憾。
见她一副爱不释手,边模边笑的样子,蓉儿不由得开口问道:“赵公子,这是你的马?”
“是啊,很棒的北国快马呢,蓉儿,你瞧瞧,它是不是很神气啊?没想到大哥的手下办事效率这么好,这么快就帮我找回马了。”说着,赵绮又笑眯眯地模了马儿两下,神清气爽。
“真是赵公子的马,难怪……”
“难怪什么?”赵绮接过蓉儿手边的竹篮,把盖子打开,顿时香味四溢,充满整个小园子,“好香啊!”
“赵公子,这马根本不是庄主的手下找回来的,而是庄主昨天深夜亲自上五里坡替你找回来的。那五里坡可是个马贼窝,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那里一步,更别提闯进去拿东西,就算走得进去也不一定出得来,庄主武功高强,早上回到庄里时手臂还受了点伤,刘总管还因此气白了脸,嘀嘀咕咕地说早知道自己也跟着去等等的话……”
“什么?大哥受伤了?”赵绮蓦地抬起头来,急忙拉着蓉儿的衣袖,“大哥现在在哪儿?快带我去找他!”
“庄主在西边别苑,跟婉婉小姐用膳……”蓉儿话还没说完,就见赵绮已经跑到前头转个弯不见人影,遂忙提起裙摆跟上去,“等等我啊,赵公子,庄主交代任何人都不得前去打扰的!”
月月月
“无痕,你找人家过来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刘婉婉从他对面的位子挪到他身旁,一双纤纤小手探上梁无痕的手背,柔柔娇娇地将身子也靠上去。
“在下本就拙于言词,刘小姐请见谅。”梁无痕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拿起酒杯就口饮下。
他的酒量不好,可以说很差,因为他本来就不喜欢这种会扰乱心性的东西,但是与其面对刘婉婉的嗲声嗲气,他宁可选择用酒荼毒自己,免得一个不耐将这缠人精挥开,下一回可不见得一顿饭就能了事。
还是忍忍吧。
“你爱喝酒,婉婉陪你喝。”刘婉婉温柔体贴地替他倒酒。
半逼半迫他把闲杂人等都遣开,只好自己做起丫环的工作,不过她一点都不以为然。因为也只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她才真的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免得他老是拿于礼不合来搪塞她,搞得她连他的身子都碰不着,那就像有人把上等佳肴摆在她面前还不准她动筷子一样的扫兴。
连续几杯下肚,梁无痕的脑子已有些昏昏沉沉,刘婉婉身上浓郁的香气拂面,软玉温香靠满怀,竟轻易地挑起他潜藏的男性本能,他的眸子逐渐变深变沉。
刘婉婉朱唇轻启,拉过他的手往自己松开的衣领内一放,那丝滑柔女敕的触感与丰盈挑逗着他的指尖,眼前突然晃过赵绮的脸……
就当刘婉婉以为梁无痕会低下头吻她时,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却突然冒出来,莫名其妙地闯进她与梁无痕之间——
“大哥,听说你受伤了?伤在哪儿?伤得重不重啊?快让我瞧瞧!”赵绮急切的眸光巡视梁无痕的两只手臂,还不放心地在他身上东模西模,压根儿没注意到刘婉婉那张倏地转为铁青的脸。
“小伤而已,谁这么多舌。”梁无痕抓住她在他身上忙得不可开交的小手,唇抿着,眼眸却带笑。
昨夜,要不是闯出一个捣乱者,在他闯进五里坡前释放烟火通知那些马贼,他根本不会受伤……
那个人,是他小看了,没想到真是冲着他而来。
刘婉婉不甘被冷落一旁,粗鲁地一把将赵绮从梁无痕身边拉开,忙不迭凑上前关心道:“无痕,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我呢?我府里有最好的大夫,我去叫人请大夫过来替你治伤。”
“小伤,不必劳动刘小姐。”梁无痕话是对刘婉婉说的,眸子却瞧一眼被拉到一边的赵绮,只见她用左手抚着右臂,眼泪都快掉下来,怕是方才刘婉婉那一扯又弄痛伤口。
“可是……”刘婉婉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梁无痕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一双眸子死盯着那个狗奴才,一把火猛地又在胸口上暗暗烧起来。
“赵奇,到房里歇着。”他在这里坐着是不得已,赵奇没必要跟他一块在这里活受罪,何况他还受了伤。
“是我不好……”赵绮头低低地泪猛掉,也不知道是心疼梁无痕为找回她的马儿受了伤,还是因为伤口的痛。
“说过不干你的事。”
“怎么会不干我的事呢?要不是为了替我找回那匹马,你又何必亲自上马贼窝,这样也就不会负伤而回,都是我不好。”
“什么?无痕,你一个人跑到马贼窝?就为了这个狗奴才的一匹马?有没有搞错?你都是这样宠奴才的吗?要马,我府里多得是,为了奴才的一匹马受伤真的是太不值得了!说不定这狗奴才是存心害你……”
“那是我答应他的事,不劳刘小姐费心,何况,他是我义弟,不是什么奴才,就算是为他死,我也是心甘情愿。”
赵绮蓦地抬起头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见的。
“大哥……我才不要你为我死。”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了一下,望进梁无痕此刻深不见底的眸子,她的心被震动了。
这叫赵奇的狗奴才是梁无痕的义弟?刘婉婉虽讶异不已,却也缓了脸色,不想在此时此刻节外生枝。
“无痕,我以为你是摆宴向我赔罪的……”转到正题,刘婉婉提醒道。
“赔罪?赔什么罪?”她打了人还要梁无痕向她赔罪?赵绮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赵奇,你先回房去。”梁无痕揉揉太阳穴,觉得头疼。
“是为了我的事吗?大哥?”
“你知道是最好,你大哥都叫你下去了,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
“既然是为了我的事,我当然也要留下来向婉婉小姐赔罪。”说着,赵绮不请自坐地坐在梁无痕身边,主动端起他桌前的酒杯,“婉婉小姐,那天是在下失礼,在下在这里跟你回个不是,请婉婉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计小人过。”说着,就口将杯中的酒饮尽。
“嗯。”刘婉婉有了面子,遂也有了笑容,替梁无痕斟了一杯酒,“无痕,喝下这杯酒,我就原谅你。”
梁无痕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赵绮手一伸又把酒抢过来喝下,喝得太快太猛,呛到口鼻,遂咳嗽不止。
“你在做什么?”梁无痕看他呛得发白的脸,伸手缓缓地轻拍他的背,挑起了眉,“不会喝酒就不要抢着喝。”
“是啊,搞成这样很痛苦的。”刘婉婉的脸色十分难看。
“是我的错啊,今天我可要大大地向婉婉小姐赔不是,婉婉小姐,我敬你啊。”说着,又替两人的杯子倒满了酒,看也不看刘婉婉一眼,又把酒一口喝下肚。
“喂!你!”刘婉婉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燃烧着火光的眸子死命地瞪着眼前这个碍事的绊脚石。
“哎呀,婉婉小姐是不是嫌小弟诚意不够啊?没关系,小弟今天就陪大小姐你喝个痛快。”说着,赵绮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又要灌下肚,杯子却让一只大手抢过。
“不要再喝了,你会醉的,傻瓜!”梁无痕皱起眉。
“我醉了总比大哥醉好……”赵绮嘀咕着,方才闯进他与刘婉婉之间可是有意的,她就是不想看梁无痕把手搁在那个母夜叉的胸前……若让他再喝下去,难保梁无痕不会拖着这女人上床风流快活。
她不要,她就是不想见他跟刘婉婉在一起的样子。
梁无痕的眼因他的话而深沉,“你醉了,赵奇。”
想把杯子抢回来的赵绮,身子却一个不稳,虚软地跌进梁无痕怀里,“……我头好晕……大哥……”
“我扶你回房。”梁无痕扶着赵绮起身。
刘婉婉脚一旋便挡在他身前,“无痕!你不可以丢下我!”
“抱歉,我义弟喝醉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可是我们都还没吃到东西……”
梁无痕根本没搭理她的可是,抱起赵绮身形一挪便将她远远地丢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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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一看见刘总管进门,赵绮终于勉强开了尊口,老实说,这已经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头好疼啊!
“是特别为公子准备的醒酒药。”刘总管淡道。
“哦。”赵绮应了声,端起蓉儿送进来的药慢慢喝下,边喝边皱眉,“好难喝的东西!”
“赵公子若不是抢庄主的酒喝,也不必喝下这么苦的药。”刘总管的脸色不太好看,说话也冷冷淡淡的。
“刘总管,你看来似乎不太高兴?”话方落,赵绮突然伏在桌子上猛咳,药汁还没进到胃里反而冲上鼻子,呛咳得她难受至极,一双眼盈满了泪,原本就娇小的身子半趴在桌边像极了小可怜。
“赵公子,你没事吧?”刘总管见赵绮猛咳,一颗心突然慌乱,忙想上前拍她的背替她顺顺气。
就算他讨厌他,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他毕竟是庄主的贵客,怠慢不得,何况,庄主还要他亲自代为照料这个小兄弟。唉!真是!
“我没事,别紧张。”赵绮朝他挥挥手,将身子挪上炕,“只是呛了鼻,一会就好了。”
“那小的就不打扰公子休息。”刘总管听懂她的示意,转身要走。
赵绮却唤住他,“呃,刘总管……”
“赵公子还有事需要小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想问问……大哥呢?”已经近午,他都还没来看过她,让她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庄主他在忙着巡视水云山庄的产业,十日后他要出门去参加射雕大赛,庄里近来又事务繁多,一时半刻是没得闲的。”
“射雕大赛?”赵绮的眸子顿时闪亮亮地,“嘿,我怎么没想到!”
“想到什么?”刘总管挑了挑眉,有点紧张地瞧着她。
这小子不会又想到该怎么生事了吧?得罪婉婉小姐一事还不够?。
“我也要去参加射雕大赛啊!正好可以跟大哥一道!”真是太美好了!她还在想她一个姑娘家该怎么上山呢!
“嗄?你要参加射雕大赛?”刘总管朝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只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子身上没几两肉,恐怕连弓都拿不起来,还射雕?有没有搞错啊?
“不行吗?”啧!瞧他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行,只是庄主不一定会答应带着你。”庄主一向习惯独来独往,这他是知道的,总不会又为这个臭小子破例吧?
“他会的,只要你告诉我他在哪儿!”
“小的不知。”
“不知?”赵绮挑了挑眉,不太相信她所听到的,“那你平日庄里有急事是怎么跟大哥联络的?”
“水云山庄的传输网遍及中原,要联络庄主是很容易的事,先不说自己人了,如果赵公子要传达任何讯息给任何人,整个中原也只有水云山庄办得到,连皇城内的军机要务近年来也越发倚重我们做传输工作,而这只是水云山庄的业务之一。”却足以颠覆朝廷。
刘总管一副骄傲又得意的样子,让赵绮不得不在他的脸上得知梁无痕似乎是个十分重要的角色,不仅仅只是个洛阳城内的普通商贾而已。
“这么说,大哥的身价很高喽?”
“当然,咱们庄主可是当今皇上及刘太后都极力拉拢的对象,要知道有了水云山庄的协助,当今朝廷的力量可谓如虎添翼。”这一点,更是他身为刘总管最最骄傲的地方。
他的主子,年方二十六,却将水云山庄的势力在短短几年之内推到高峰,不仅富甲一方,还权重,只差了个名位而已,要是庄主多了那么一些些名利心,水云山庄可决不只是现下这个规模而已。
“皇上和刘太后极力拉拢的对象?”那她要是替皇帝堂哥拉拢一下梁无痕,那……嘿嘿,她在她老爹面前的地位可大大提高不少,禁足令应该也可解除了吧?
看她那贼兮兮的样子,刘总管突然醒觉自己的多嘴。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面对这个人就不知不觉地把水云山庄及庄主的事全说出口,要是因此而替庄主招惹麻烦可就不好。想着,他不禁又担心地看了赵绮一眼。
“你做什么用那种捉贼的眼光看着我?”赵绮的眉眼突然对上刘总管的脸,实在不喜欢他用那种防贼的眼神瞅她,难不成她会作奸犯科不成?还是会图他庄主什么?
“小的没有,赵公子多心了。”刘总管被她的直言不讳弄-僵了脸。
“是吗?那我想请刘总管帮我一个小忙。”赵绮接着笑眯眯地道。“赵公子请说。”“我有一封信要传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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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梁无痕挑高了眉,一双锐利的眸子扫向刘总管,“你确定上头写的名字是赵桢?”
“庄主,这件事玩笑不得,属下自然是非常确定才会来报告庄主。”刘总管恭敬躬身答道。
皱着眉,梁无痕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庄主,对方是何等来头我们并不清楚,请庄主一切小心为上,这次的射雕大赛,我想庄主还是不要带赵公子同行……”
“这事我自有定夺,你不必担心。”
“可是庄主……”
“大哥!你回来啦!”说人人到,赵绮纤细的身影已出现在大厅里。
赵绮的出现让刘总管接下来的话硬生生吞进肚子里,不安地瞅了庄主一眼,还是不得不在他的示意下先行退下。
“有事?”梁无痕没什么表情地瞅了她一眼。
那淡漠,像根针刺了她的心一下,但她很快地将这种不愉快的感觉摒退,脸上依然挂上欢欢喜喜的笑容。
“没事啊,只是想来看看大哥。”赵绮走近他,好几日不见,她的心一直悬在那里,但一见到他,心里就莫名的踏实。
“我很好,只是累了。”
“是吗?那大哥快去休息吧。”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给他看。
却掩不住眉眼之中那股浓浓的失落情绪,让梁无痕尽看在眼底。
“伤口还疼不疼?”他放软声调,伸手拉住想转身离去的她,却在握住她相对于男人来说过于纤细的手而微微皱眉。
那一天他抱他回房的奇异感觉又来了……
为了不让他喝醉,他替他喝了好几杯酒,宁可自己醉得头疼,也不愿意他陪着刘婉婉……
他醉醺醺地还说了好些话,说他不想他因为他而对刘婉婉低声下气……
他动容了,感动了,赵奇用他小小的身子护卫他虽然可笑,但却在一瞬间柔软他的心。
感觉太奇特,让他不得不像避瘟疫似的避他远远地,一离庄就好些天……是故意的,这是他第一次面对事情选择逃避。
“不疼了。”见他皱眉,赵绮忙不迭将手抽回,就怕自己还没参加射雕大赛就先泄了底,以他的脾气定不会拖个姑娘家在身边当累赘,到时他一定会把她给丢在一边,这样不就没戏唱了?
“真不疼?”
“是不疼,两天后跟大哥出门绝无问题。”
“我看你是爱玩吧!我可言明在先,你要跟着我可以,但是若在半途中你的伤势变得更严重,我可不会理你,所以你自己得考虑清楚,别逞强,否则你是自讨苦吃。”梁无痕义正辞严道。
她朝他吐了吐舌头,“知道啦,说不疼就不疼嘛,是不是要跟我到外头打一架你才会信啊?”
那丁香小舌……唉,梁无痕略微狼狈地别开眼,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气在莫名其妙乱窜着,令他顿时烦躁不堪。
“那就准备准备吧,两天后一早我们就出发,这两天你乖乖在房里休息不要乱跑,知道吗?”说完,梁无痕像是身后有猛兽追般地速速离开大厅,压根儿没理会她的回答。
“哦。”答应时,她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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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到洛阳城门外,就听一女子嘤嘤哭泣声哀哀切切,众人围在那名女子身旁窃窃私语,赵绮好奇地探头想穿过人群看着究竟。
“这姑娘怎么了?”挤不进前头,赵绮只好拉着身边的人问。
“卖身葬父啊,可怜年纪轻轻就要卖身,要是卖不到好人家可就辛苦了。”
“卖身?”赵绮皱皱眉头,想着便要往前挤去,梁无痕伸手拉住她。
“出门在外,别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这是你梁庄主会说的话?听刘总管说水云山庄是全洛阳城内百姓的活菩萨,难不成是徒具虚名?只不过是几个银两就可以打发的事,你不理会就罢了,竟然还说我多管闲事?”赵绮义愤填膺道,不明白堂堂洛阳城内活菩萨竟会不管一女子的死活。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我们顶多可以替人伸冤,却不能帮人受命,何况江湖险恶,有些事不如我们表相所见,你该学着明白。”
“可是那姑娘很可怜,看起来也不会是坏人。”
“你说过都听我的,赵奇。”
“我是说过没错,可是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银子拿给那位姑娘后就走。”
“嗄?”赵绮愣了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
“还不快去?否则跟不上我的脚程,我是不等人的。”梁无痕说着已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哦。”赵绮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忙不迭往前挤,“借过、借过。”
喊了半天竟然没人理她?该死的!
看梁无痕的身影越走越远,赵绮益发急了,“让开!我买下她了!听到了没有!快快让开!”
终于,众人因她的话而让出一条路,赵绮快步地走上前递给那姑娘一块金子,“拿去吧!把你父亲好好安葬。”
那姑娘接过,忙不迭朝赵绮跪下,“谢谢公子,蓝馨定全心全意伺候公子一生一世……”
“别别别,我只是帮个小忙,你没必要这样。”赵绮将她扶起,一边忙着瞧那没良心的梁无痕究竟跑去哪了,一边又得分神瞧这姑娘的眼泪,唉唉唉,“我要走了,姑娘请节哀。”
再不走,她非得让梁无痕给甩了不可。
“公子!你既已买下蓝馨,就应该让蓝馨服侍你一辈子,等蓝馨将家父下葬之后自然要跟公子走,否则无功不受禄,蓝馨不能收下公子的金子。”蓝馨泪眼汪汪地拉住赵绮的下摆衣角不放,纤弱的身子依然跪在地上。
“姑娘,你真的不必如此,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你没必要伺候我,我家的丫环多如过江之鲫,不差你一个,真的,乖,快回去吧!我真的要走了!”
“公子,蓝馨是卖身葬父,你刚刚也说买下我了,难不成公子是嫌蓝馨的出身?如果是,蓝馨绝不收下这金子。”
赵绮很欣赏蓝馨的志节,但现在她实在没这个心情,因为梁无痕已经不见踪影,任她怎幺瞧都瞧不见,心里急慌慌地,偏偏又被蓝馨死命拉着不放,总不能一脚把人家给踢开吧?
“姑娘……”赵绮露出一个苦瓜脸,“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好吗?我有急事要办,你这样会误我的事。”
“那……就请公子把金子收回去,蓝馨很抱歉耽误公子的时间,多谢公子的好意,葬父一事,蓝馨自然会有办法,公子不必担心。”蓝馨头低低地把金子双手奉上。
话又说回来,原则归原则,有时如果不知道变通而造成人家的麻烦,赵绮也不欣赏,不过她一向就同情弱者,要她就这样把蓝馨甩开,她根本办不到,难不成真要眼睁睁看她把金子还给她然后随便把自己给卖了?
啧!这是什么社会!她赵绮才不干这种没同情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