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周苡悠的祷告灵验了,老天爷终于决定该大发慈悲多帮点忙,好让这对明明对彼此还有心的男女可以破镜重圆。
在耿蔚之淋得像落汤鸡的隔天,他发高烧到三十九度,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也许有点幸灾乐祸,但周苡悠不得不感谢老天的安排。
在她跟坚持不进耿蔚之房间的宫姊报告了他的病情之后,只见宫姊一张美丽的脸庞顿时堆满了愁苦。
‘要不让他吞颗阿斯匹灵躺着休息一下好了。’周苡悠边说边观察着宫箬欢的表情。
‘空月复怎么能吃药呢?而且没吃东西怎么会有体力?’看耿蔚之因高烧陷入昏迷中,宫箬欢可担忧了。
‘喔!可是店又不能没人看。’得有个人留在这照顾耿哥,那个人选绝对不可能是她。
看宫姊人坐在床沿,又是帮忙拉被、又是模他的额头试探熟度,那模样看来是不能离开片刻了。
周苡悠悄悄地离开,合上门,就把这留给他们这对过去的爱人儿,愿丘比特已经翩然来临……
宫箬欢花了点时间熬了大骨稀饭,医生已经来看过了,说险些得肺炎,得多补充营养,还要注意晚上是否继续发高烧。
耿蔚之有醒来过几次,但每次很快又昏昏沉沉睡去,看他憔悴的模样,宫箬欢心疼万分。
她忙里忙外,心里却是自责不已。
昨天她要是开口挽留他就好了,或是答应将车子借给他,偏偏她就是耍性子要刻意刁难他。
她的本意是真的想让他达不成目标知难而退吗?
探究自己的真心,恐怕不是如此吧,
她是在嫉妒他受女人欢迎的程度。
自从他来到‘爱情专卖店’,口头上说是要利用三个月的时间来挽回她的心,但几天来也不见他实际的行动,只有一票又一票如花痴般的女人拚命地找上门来,往他身上贴去。
没错,她就是在嫉妒。
嫉妒他受女人的欢迎,嫉妒他的目光都被那些女人吸引,嫉妒他跟那些女人有说有笑……
所以她迁怒,找借口大发了一顿脾气。
她不是故意害他到如此的,看他这样,她的心好痛喔!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她才发现,自己对他的爱从来没有停止过,即使她离开了他,即使她以为两个人从此不再相干。
哪知命运弄人埃
再次让他出现在自己身旁,是幸或是不幸?
要自己受过伤的心再次敞开来接受他,她怕啊,她真的允许自己再次爱他吗?不怕再受到伤害吗?
宫箬欢无声地流着泪。
‘不要哭……’耿蔚之忽然醒了过来,见宫箬欢坐在床边默默地哭泣着,心头一阵不忍。
他强忍着身体的小适与疲累,伸出手想安慰她。
‘蔚之?’宫箬欢手忙脚乱地拭着眼泪。‘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呢?肚子很饿吧,我熬了稀饭,来,我喂你……’
‘我很好。’耿蔚之勉强浮起一抹笑意,想抚慰宫箬欢眉间的担忧之色。‘只要你愿意跟我讲话……不赶我回美国……我就什么都好了。’
说完,他为了证明自己已然安好无事,他竞想起身下床。
‘不行!’宫箬欢急急地将他压回床上。‘你身子还没好,不可以起来。’
生病的耿蔚之气力虚弱,压根比不过宫箬欢,他又躺回床上,才那么一下子的动作而已,他仿佛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疲累地闭了闭眼,却又害怕宫箬欢会消失,赶紧睁开眼不愿让疲倦征服自己。
但他显然是多心了。
宫箬欢不但没离开,还端起搁在床头的碗,细心地吹凉了稀饭要喂耿蔚之吃。耿蔚之受宠若惊,这样子的幸福……
‘来,吃点东西,你需要补充体力。’宫箬欢没注意到耿蔚之受宠若惊的模样,她将稀饭送到他嘴边。
耿蔚之傻傻地张开嘴,一口稀饭入口,喔,这样的幸福是真实的。
他心爱的女人就坐在他身边,喂他吃稀饭,还一脸温柔跟心疼……
多久了,他向往这样的景象有多久了?独自一人在美国时,每每午夜梦回,这样的场景连在他梦中都是奢侈的。
‘可以吗?我怕你吃不惯稀饭,可是医生说你目前还不能吃其他的东西,只能吃这……’
‘没关系,只要你亲手煮的东西我都喜欢。’这是实话,他是吃不惯中式食物,但现在这稀饭吃在他嘴里可是满满甜甜的幸福,他才不介意呢。
甚至他怀疑吃了稀饭后,他会马上精神百倍,像卜派的菠菜一样,病毒细菌统统被赶离他的身体,因为他的身体可是被宫箬欢的爱给充满了,再也没有空间可容纳其他的东西。
‘别说甜言蜜语,你喔,这一回我可没那么容易就上你的当。’宫箬欢娇瞪他一眼,心花却因为他的话而朵朵开。
喔,这话有语病喔!
别看他是个病人,虽然脑袋因发烧而有些浑沌,但可无损他的聪明。
耿蔚之的双眼为之一亮。
她说:这一回我可没那么容易就上你的当。那换个角度来想,是不是代表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只是这一回他得加倍努力,将她再度赢回自己身边?看她娇嗔的模样,耿蔚之心头大喜。
他现在好想好想紧紧地抱着她,然后深深地吻她……
但他不敢,怕这得来不易的好运会因他一时的冲动而毁了。
慢慢来……慢慢来……
既然箬欢愿意再给他一机会,他可得好好表现。耿蔚之深吸一口气,忍住心中的悸动。
尽管他是这样告诉自己,内心的澎湃却是自己无法遏抑的。
他还是激动地握住她的纤纤素手。‘箬欢,我……’爱意还没能表达出口,就被宫箬欢一巴掌轻轻地拍开。
‘别得寸进尺。’她娇瞪他一眼。
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是她终于肯正视自己的心,知道自己仍然爱他,也被他千里迢迢‘追妻’的举止给感动。
但这可不代表他可以马上对她为所欲为。
也许想考验他的爱意,也或许对两人再恢复过去的关系没多大的信心,宫箬欢小心翼翼的……
‘看来你的体力恢复得差小多,剩下的稀饭你就自己解决吧。’宫箬欢放下手上的碗,收起一脸的怜悯跟心疼。
‘欢……’耿蔚之叮怜兮兮地乞求着,还装出虚弱的神情。
宫箬欢故意不理他,撇开头打算起身离去。
‘欢,我是病人耶……’
他乞求同情的伎俩没成功,宫箬欢看都没看他一眼,漠然地起身。
‘欢,我双手无力,没办法自己吃稀饭啦……’
他再下猛药,偏偏宫箬欢已免疫,她旋身,嘴角却噙着一抹浅笑。
‘欢,啊,我头昏眼花,恐怕又发烧了,我……’
‘砰’地一声,宫箬欢合上卧房房门离去,连多费神回身关怀都没有。
‘欢……’
隔着门板,宫箬欢听到他的哀号,嘴角的笑扩大开来。
她险些大笑出声。
喔,不行,在这笑恐怕会伤了房内那人的自尊心。宫箬欢捣住小嘴急急地跑至楼下办公室,然后才放声大笑。
耿蔚之当然没听见宫箬欢的大笑,他一脸泫然欲泣,在卧房内对着稀饭落寞地叹息。
倒是搞不清楚状况的周苡悠一头雾水,见老板笑得如此开心,不免替耿蔚之打抱不平。
◎◎◎
三天后,耿蔚之精神抖擞地回到工作岗位,说他精神抖擞真的不为过,他卧病这三天来有心爱的人随伺在侧,那可好比活在天堂。
他真想就这么病下去……哈,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他可不想惹火箬欢,让她好不容易跨出的一步又缩了回去。
现在他可得小心翼翼地经营两人之间的感情。
还有,箬欢三申五令不准让苡悠知道他们之间的发展,他问她为什么,她只是红着脸说:‘一开始我对你那么严厉,还口口声声说不可能,要赶你离开,那现在我们变成这样,不会很奇怪吗?’
‘怎么会奇怪,你跟我本来就是夫妻,现在恩恩爱爱的很正常埃’耿蔚之反驳。
‘谁跟你恩恩爱爱?反正我就是不要让苡悠知道,我说了算,你到底要不要听人家的话嘛?’
宫箬欢半是撒娇半是威胁地要求,耿蔚之哪敢不从,他疼她都来不及了,哪还敢违背她的意思。
所以呢,就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两个人在办公室隔着电灯泡周苡悠眉目传情,一个上午下来,耿蔚之已被思念折磨得心不在焉。
他好无奈,爱的女人就在眼前,却偏偏不能碰也不能说,甚至还要装出一副漠然的样子。
更好笑的是,周苡悠以为他们两人还处在僵局中,频频使些小伎俩要打破两人的沉默。
耿蔚之对周苡悠很感激也觉得很抱歉,他频送暗示的眼神给宫箬欢,这下子要是让周苡悠发现他们早和好,而她拉拢的举止根本是多余的话,恐怕还得花一番心力请求她的原谅。
都怪箬欢薄脸皮,真不晓得她是在担忧些什么。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上午,午后,周苡悠因为公事出门下,两人终于解禁,耿蔚之头一件事便是抱怨。
他先将宫箬欢温柔地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轻啄一下她的甜唇,以补一整个上午的相思。
‘看苡悠拚命的撮合我们,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话说回来,周苡悠的离开还真是给了两人一个温存的大好机会。
‘那小妮子是职业病太严重了,干嘛把注意力直放在我们两个身上。’宫箬欢娇声抱怨。
‘她是为我们好,希望老板跟老板娘赶紧复合,别每天大眼瞪小眼的。’耿蔚之吻吻她的俏鼻。
喔,能够再度拥着她是他最大的梦想,如今美梦终于实现,他还得不时提醒自己这不是梦。
‘说话小心点,谁是老板跟老板娘?这家“爱情专卖店”可是我自己创立的,老板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关于这点,宫箬欢可坚持说清楚。
当初,结束恋情只身回到台湾,将身上仅存的积蓄投入创业中,‘爱情专卖店’可是她辛苦两年好不容易有的一点成绩,不是她吝啬跟耿蔚之分享,而是这间店代表她的成就,在爱情失败之后唯一的成就。
耿蔚之苦恼地笑笑,将烦恼隐藏得很好。
唉,这间‘爱情专卖店’搞不好将会是他将箬欢拐回自己身边的最大阻碍。
照现在这情形,他收复箬欢的心指日可待。只是他是个自私的男人,他希望心爱的女人可以待在他的身边。
也就是说,有一天他还是得回美国管理家族企业,而他要箬欢陪他回去,两人再筑幸福甜蜜的爱巢。
可是看箬欢对‘爱情专卖店’的执着,这下子想要说服她离开台湾恐怕是件难事。
这该如何是好呢?尽管他是管理遍布全球的大集团公司,对这点可是无计可施啊!
他的烦恼宫箬欢可没察觉到,她兴致勃勃地在他怀中阐述自己未来对‘爱情专卖店’的经营理念跟梦想。
她的高昂兴致看在耿蔚之的眼里,可是苦涩多多。
于是,他索性低下头,霸道地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嗯……’还说在兴头上的宫箬欢小嘴忽地被吻住了,贝齿被对方温柔的舌给撬开。
宫箬欢双手紧环住耿蔚之的颈项,两人汲取对方所给予的温柔与甜蜜的爱意。
久别重逢的两人一独处,当然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耿蔚之可不甘心一个吻就打发,好不容易两人可以独处,又没电灯泡在抄…
天晓得他忍多久了,晚上碍于周苡悠就睡在宫箬欢的隔壁房,他根本动弹不得。
自宫箬欢离开之后,他便守身到现在,不曾碰过其他的女人。
而如今她就在他身边、在他怀中,他哪能再控制得了自己,属于男人的冲动早蠢蠢欲动。
他的大手很自动自发地搜寻她衣服的下摆……
‘蔚之,不要……’尚有一丝理智的宫箬欢出声制止他,毕竟两人现在可是在神圣的办公室里。
还有,办公室的大门叮没上锁,随时会有人进来。
但宫箬欢的拒绝一点都不坚持也不明确,她已醉在耿蔚之掮情的撩拨之中,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她的上衣被完全撩起,耿蔚之的大手沿着她粉色的内衣边缘温柔地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