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十三年秋,十月二十八日,是顺天帝赵天彻的二十四岁生辰。
奉天殿内,百官聚齐,为帝王庆祝寿辰,大殿内,歌舞升平,漂亮的舞姬身著粉红罗裙,妖娆的身姿轻盈扭动,伴随著美妙乐曲,将偌大奉天殿,渲染得热闹非凡。
赵天彻与百官同乐,后宫妃子也聚集一堂。
楚玥风因深得帝宠,座位离皇上自然不远,但因今天是君主生辰,楚玥风事先已经和他说好,千万不可以像上次那般,当著皇亲国戚的面,再把自己叫到跟前亲热。
这样的场合,众多双眼睛看著,而且自己的爹爹楚国安也在场,总要给爹留些颜面才是。
赵天彻听了她的抱怨,心中不满,但也没有再为难她。
如今两人私下里浓情蜜意,往日她对自己的敬惧已经逐渐转为爱慕,看著那小东西每次被自己逗得羞红双颊,尽显娇憨,心里也不由得一荡。
多日来,他每夜与她陪伴,倒真像一对甜蜜的小夫妻,分开一刻都觉得痛苦万分。
其他妃子都还好说,毕竟赵天彻在情感上寡然淡漠,众妃子心底了然,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岂求帝王宠爱。
但皇后那边就不好打发了,她爹是当朝丞相,明里暗里的向自己暗示了几次,赵天彻是何等聪明之人,自然有办法应对。
“老丞相,朕还真是小看你了,朝堂之事要管,朕的私生活如今你也要插上一脚,若是再过些时日,你是不是想直接把朕废了。自己来当这皇帝?”
简单几句话,斥得那安老丞相面红耳赤,从那以后,再不敢在这年轻皇帝面前为女儿多言半句。皇后失了后台,有苦说不出,只能哀怨度日,时间久了,那楚玥风自然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以后快。
九王爷赵天义依旧乐天顽皮,在这宫里专横跋扈,仗著自己兄长是皇帝,便为所欲为。
但唯独对楚玥风敬仰三分,爱慕三分,每次见了,都打心眼里喜欢。
趁著解手的时候,赵天义无意中听两个值班太监在那小声议论著什么……
“看到没有,那楚大人今日又成了上座之宾,皇上对他可真是恩宠有加,连那后宫娘娘都比他不得。”
“听说楚大人夜夜留宿尊阳宫,把皇上侍候得周周道道,已经许久不曾再踏进后宫半步了。”
“谁让楚大人长得漂亮,比起男子多了些风雅,比起女子又多了些俊俏,女人爱著,男人也爱著,只是苦了那楚尚书,唯一的儿子却成了男宠……”
再也听不进去的赵天义几步走上前来,扬起手,一人狠狠打了一记耳光,即使是十四岁少年,眉宇间已经尽显王者之气。
“你们两个狗奴才,好好的差不当,居然敢在这里私自议论天子朝臣,皇家的事,岂由你们来说?”两个太监看清是义王,顿时吓得双腿直哆嗦。“义王饶命,奴才该死,奴才再也不敢了……”
“哼!”赵天义眼眸一冷,“来人,把这两个奴才拖下去重打八十板子,逐出宫去。”
很快,便有人过来将那吓得半死的两个太监捉了出去,赵天义心头盛怒,虽然他对楚玥风和自己皇兄亲近一事也早有耳闻,可就是容不得别人侮辱半句。
回到晚宴现场,他的位置与楚玥风比邻相坐,对方举手投足间,皆散发贵公子之气,明眸皓齿,神态怡然,就算真是皇兄的男宠,也比得那些貌美妃子们褪了几分颜色。
也许从第一次看到楚玥风的那刻起,他便已心生爱慕,所以由不得任何人欺负他的玥风哥哥。
“义王,你脸色怎么有些难看?”楚玥风口吻中难掩关心,“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啦!”小小少年立刻掩去自己的心事,俊俏的脸蛋不禁偷偷红了起来。他的玥风哥哥生得真是好看,百看不厌,只可惜被皇兄霸占了去。
“玥风哥哥,皇兄前阵子给我找的新太傅,功夫实在不怎么样,若你有时间,再来我的文清宫教我几招可好?”楚玥风怡然一笑,带著几分宠溺,“难得义王痴心武学,臣自当尽心尽力。”
两人谈话之际,那边的赵天彻可不乐意了,他慧眼敏感,早看出自己的幼弟对楚玥风有意思。
幸好那赵天义到现在仍不知道楚玥风就是女儿身,傻呼呼的将她当哥哥看,若是被那小子知道玥风的真实身份,恐怕弟弟就会变成情敌了。
此时,舞姬散去,接下来的节目是一个妙龄少女,手执软剑,在鼓声与乐曲之中,展现著自己柔韧的身体、以及精湛的剑法。
那柄如丝缎般的软剑被挥得美仑美奂,连楚玥风都不禁看得痴了,这少女年纪不大,身手却异于常人,真是没想到皇宫内院,竟也能教出这样的人才。
记得不久前她和赵天彻在御花园品酒论剑时,他曾说天下会剑之人不计其数,朕却唯独爱上了你。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头,看向那高殿之上的帝王,与此同时,对方的目光也向她这边投来。四目相对,竟擦出无数朵火花,他有些调皮的嘲自己挤挤眼睛,唇边,荡著那抹熟悉的狐狸笑容。
楚玥风脸颊一热,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小女儿娇态尽显,又觉得这样的场合,自己和皇上之间眉来眼去,实在不合时宜。
急忙端起桌上酒杯,轻啜一口,以掩饰内心慌乱,那边赵天彻却露出得意的笑容,每次看到她被自己整得羞红脸颊,都让他倍觉开心。
不禁拿起案前酒杯,象征性的朝楚玥风举去,状似碰杯,群臣不觉,楚玥风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任谁见了,都会心生诧异。
就在楚玥风双颊胀热之时,眼眸不由得睨了那舞剑少女一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那少女目露凶光,眼神陰寒,她心底一惊,脑内劈过一道响雷。
“皇上小心……”只是瞬间功夫,就见那少女挥著剑,直奔高殿之上,赵天彻似乎也警觉到什么,但还没等他回神,那少女又快又准的一剑刺了过来。
楚玥风脚步一翻,也不知哪来的蛮力,飞快的挡在赵天彻的身前,剑风太快,不及收手之际,直直刺向她的胸口,只觉得胸前某处一阵钝痛,喉间鲜血一口喷了出来。
现场立刻乱成一团,旁边侍卫立刻围了过来,将那舞剑少女按倒在地.
赵天彻被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惊呆了,双手本能的抱住向后晕倒的楚玥风。
当那软软的身子落进怀中之时,他才看到她胸前那抹殷红的血渍正飞速散开。
“玥风……玥风……”
片刻功夫,赵天彻抱著早已昏迷不醒的楚玥风回到尊阳宫,几个资深太医被召到宫里诊断。
两旁宫女和太监紧把宫门,福禄忙前忙后,眼神锐利,又暗自警告那些太医切莫将楚玥风是女儿身之事宣扬出去。
几位太医在得知楚玥风是女儿之身时,不免一阵惊讶,但为皇家做事,他们心底当然自有分寸。
也难怪这皇上对楚大人如此宠爱了,虽然她受伤极重,脸色惨白,但却不减那一脸绝美容貌。只是这一剑刺得极深,鲜血四流,伤及内脏,素雅白衣被染得鲜红,赵天彻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瞳仁内布满血丝,恨不能自己代她去受这一剑。
他捏紧双拳,眼神陰鸷可怕,“活著!不管用什么办法,朕要她安安稳稳的给朕活著!”
低沉绝决的命令,听在别人耳中,是何等可怕,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那些太医更是额头直冒冷汗,使出看家的本领来挽救楚玥风的性命。
“皇上,楚大人一脸福相,定不是短命之人,您是一国之君,当务之急是保重好自己的龙体才是。”福禄看著赵天彻成长,他从小冷静自恃,办事极有分寸,像今天这么冲动,还是第一次看到。
赵天彻脸色陰暗,目光冰冷,“一国之君又怎么样,还不是眼睁睁的看著她受伤。”
声音中带著几分颤抖,右手死死抓著桌面,恨不能将那桌子抓成碎片,“朕可以掌管江山社稷,可以号令百万大军,却唯独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福禄被对方眼中隐含的苦闷吓呆了,直至到此,他才深切的体会到那楚玥风对帝王的重要。
“皇上……”门外传来内侍的轻唤,“已查出那刺客的身份……”
赵天彻起身,命太医好生医治,自己则踏出寝宫,带著一身冷悍凌厉之气,坐于殿外,听那内侍向自己汇报刺客之事。
越往下听,他的脸色便越陰狠,目光中也全是肃杀之气,“没想到赤云国竟如此大胆,敢在朕的寿宴上行刺,看来关外那边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吧。”
近日来驻守在关外的沈将军派人频频发来加急密函,云国与赤云国两兵交战,不断胜出,那小小赤云国兵将损失十来万,赤云国国王也急得焦头烂额。
“皇上,那刺客是赤云国皇帝暗藏多年的杀手,性子倔强,用刑拷问,她却服毒自杀,但却在她身上发现赤云国暗卫组织的专属标记,才猜到她的身份。”
赵天彻冷哼一声:“即是这样,就命人将那刺客五马分尸,再将她尸首送回赤云国,给那皇帝看看他自己做过的好事,他胆敢派人来云国行刺,就该承担自己未来的下场……”
“臣遵旨。”对方是赵天彻身边的内侍,自然了解皇上的心情,领旨后起身,速去办理。
而赵天彻却从未像此时这样,周身都布满陰狠的杀气,衬得这尊阳宫上下,一片陰森寒冷。
已过了多时,太医将楚玥风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又内服了一堆丹药救回了性命,好不容易,血才算止住,但却因为伤及内脏,始终昏迷不醒。
太医们也不敢保证楚玥风性命无忧,但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和这楚大人的性命有关。自然不敢怠慢。
众人胆颤心惊的就在外殿候著,已经接连几日不曾好好休息过。
宫里出了刺客,众大臣自然担忧,楚玥风的爹进宫几次,想探知自己女儿的伤势,却被阻拦在外。
楚国安没想到当今天子竟然将楚玥风护得这么密不透风,但想到那日晚宴,皇帝眼中的担忧和惊惧,想必皇上也是真心疼著自己的女儿。
期间,九王赵天义也来了多次,只不过下场和楚国安一样,被无情的拒之门外,气得赵天义在尊阳宫门外大吼大叫,直发帝王牢蚤。
叫了几次,见没人理会自己,也就悻然离去,跑回自己的宫里生闷气去了。
赵天彻每日守著昏迷不醒的楚玥风,除了早朝,便留在尊阳宫内哪也不去,几日下来,原本一个俊美挺拔的年轻帝王,竟变成了面无血色,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福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天命御厨做补品给皇上进补,但赵天彻却对此兴趣缺缺,只象征性的吃上几口,便发呆似的守在楚玥风床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入夜时分,赵天彻又像前几日一夜,陪在床边,拿著湿热手巾帮她擦著脸,已经整整三天了,太医虽说虽然性命暂时无忧,但并不代表她能活下来。
赵天彻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恨不得那天那该死的寿宴从未举行过,那样,他的楚玥风也许就不必躺在这里与死神决斗了吧。
擦了好一阵,他将手中已经冷掉的手巾放到热水盆中,在旁侍候的宫女微一屈膝,悄然离去,偌大寝宫内,只剩下帝王与那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
他轻轻握著她的手,如今只有那指尖微弱的温度,还证明她是活著的吧。
“玥风……你可知,朕的心好痛好痛……”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的脆弱,从小到大,任何东西都可以唾手可得,唯独她……生命危在旦夕之际,自己去束手无策。
他将面孔轻轻埋在她的胸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将心安静下来。
“唔……痛……”耳边仿彿出现在声微弱的低喃,赵天彻却似乎未闻,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皇……皇上……您压到……我伤口了……”
那微弱的声音终于提了几个高度,埋在她胸口的赵天彻猛然一惊,几乎是瞬间弹跳起来,就见那床上昏迷的人儿,此时正睁著眼,面孔依旧惨白,嘴唇干裂,却是一脸痛楚之态。
“玥……玥风……你……你可醒来了?”对于这个意外的收获,赵天彻几乎不敢相信,他慌得不知所措,想要碰她,又怕被自己不小心给碰碎了,那种患得患失的表情,著实像个受惊中的孩子。
“太医……太医……来人,快传太医……”接下来,那些候在外厅已守候多时的太医急三火四的跑了进来,也顾不得向皇上行礼,一个个跑到楚玥风床前把脉诊断。
折腾了一番之后,众人齐声跪倒在地,“恭喜皇上,楚大人如今已经月兑离危险,保住性命,但伤口还有些严重,只要每日服药调养,相信很快便可下床走动……”
在几个太医轮番的保证之下,赵天彻总算相信楚玥风已然无事。
他又激动又生气,激动的是他的楚玥风终于月兑离危险,生气的是楚玥风竟然不顾自己性命,做些冲动之事。
两种复杂情绪来回撕扯著他。就这么眼睁睁看著楚玥风醒来了又睡去了,自己则小心翼翼的守在她身边。
几日后,在太医开的药方的调养下,楚玥风身上的伤口开始慢慢复元。
赵天彻一连多日陪在身边悉心照顾,连上药这种事情都由自己亲手来做,显然将楚玥风当成一件易碎的女圭女圭来小心保护著。
“皇上,您瘦了……”这日,当赵天彻精心为她换完药后,她猛然意识到,自从自己醒来,每天都是他亲自照顾,连一些不重要的国事也扔在一旁不管。
甚至为了陪她,还将奏折带进寝宫来批,多日下来,那俊俏的面孔,明显瘦了一大圈。
“你以为朕这又是为谁了?”他虽然动作轻柔,内心细密,但脸色却变得有些陰晴不定。
从最初的害怕失去,到现在的想要惩罚教训,内心之中早变幻了千百回。
楚玥风拉好衣裳,不懂对方突然间为什么变了张面孔,“玥风知道这些日子苦了皇上……”
“你若真的心疼朕,当初就不该为朕挡那一剑……”
他终于破口道出内心之中的不满,原本柔和的脸色,也瞬间化为严厉。
“还记得上次在猎场时,朕是如何交待你的,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朕都要你好好活著,可你是怎么回报朕的?”只要想到那惊险的一幕,赵天彻便怎么也放不下内心的芥蒂,若是其他侍卫大臣,挺身救驾,他或许会赞赏对方的忠诚。
可是楚玥风不同,不知从何时起,她在自己心底的地位,已经从臣子,变成了今生今世,最重要的那个人。
他不容许她的生命有任何闪失,就算是为了救他也不可以。
面对他的质问,楚玥风却不觉有愧,“那……那只是出于本能,更何况皇上的命,本来就比玥风的重要,这天下可以没有楚玥风,却不能没有皇上。”
“楚玥风!”一声怒吼从头顶传来,下巴也被重重揪起,她不得不抬起脸,面对帝王眼中的怒气。
“要朕说几次,你是不同的,朕不稀罕你用自己的命来换朕的命,为什么到现在,你仍是不懂这其中道理?难道你以为,你真为朕死了,朕就会感激你吗?朕告诉你,那只能增加朕对你的恨!”
一番话,吼得又狠又厉,楚玥风从没想到,自己当初挡那一剑,竟会换来这样的结果。
当即,她也冷下小脸,“皇上何必如此动怒,自古以来,臣子保护皇上性命都是天经地义,臣只是做了普天之下任何一人个都会做的事,玥风不觉得有错。”从前一味顺从的楚玥风,第一次忤逆了帝王,若许在内心之中,她觉得自己不该受到这样的指责,更是不能理解,赵天彻为什么会大发雷霆,难道她救了他,还救错了吗?
赵天彻也没想到她不但不知悔改,反而还有胆子同自己呛声,一时之间,也不知哪来的一股怒火燃烧,用力甩开她的下巴,脸色瞬间变冷,脾气也窜了上来。
“总之,你不认错,朕便不会再原谅你。”狠话一撂,转身,抚袖走人。
楚玥风觉得自己超级委屈,不懂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接下来几日,她被安排住进了尊阳宫不远的星秀宫,宫女太医每天侍候她侍候得周周道道。
膳食药品更是讲究到极点,可是,从那日起,赵天彻便再没来看过她一眼。
虽然明知道和皇上动气是以下犯上,但赵天彻的怒气实在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先不说她现在的伤已经无了大碍,就说自己本能为他挡那一剑,如今却换来天子之怒,这……这无论在哪个朝代来说,都说不过去。
若是往常惹怒了皇上,大不了找个借口去见他,再卑躬屈膝的认个错,赔个不是,两人之间也就和解了。
但这次她却忍著,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有错。福禄先后来了几次,每次来时,手里都会带著补身养气的珍贵补品,说是皇上赏赐的,还要亲眼看著她喝完再走。
几次下来,楚玥风的心也有些急了,想问皇上的近况,偏偏又拉不下面子,喝完手里这碗天山雪莲熬的热粥,她忍不住咳了咳。
“福公公……”
“老奴在。”
“那个……这天山雪莲很名贵吧?”
“那是当然,这天山雪莲是前些日子苍蓝国使节进贡的珍品,刚送到宫里,皇上便命御膳房给楚大人炖了。”
“皇上……他……他近日来似乎很忙的样子。”福禄见她吞吞吐吐,不禁微微一笑,“楚大人,若真想著皇上,伺不主动过去认个错?”
“认错?我为什么要认错?难道我当初救了皇上一命,还救错了吗?”
楚玥风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枉,自古以来,有听说过救人者还要向被救者认错的道理吗?
福禄也不急著劝她,只深施一礼,“楚大人舍身救驾,自然功不可没,但楚大人有没有想过皇上的感受?”他顿了顿,也下多说,“老奴虽然只是个奴才,但眼睛却雪亮著,楚大人,有些事情,老奴看得清清楚楚,楚大人却蒙在鼓里,其实仔细想想,他毕竟是皇上,这样冷战下去,对楚大人又有什么好处呢?”室内一片寂然,楚玥风不语,福禄自然也不再搭声,“楚大人在这里好好休养,老奴先告退了。”直到福禄离开,楚玥风才一脸的若有所思。
福禄那番话说得没错,赵天彻毕竟是当今皇上,与皇上冷战,显然并不是聪明之举。
可是……可是一个人陷入感情中后,什么道义轮理,统统变得都不重要了。
她是个女孩子,也会心情不好,也会觉得委屈,也会想要有人来关怀自己,更重要的是,她也会害怕,怕有朝一日,自己会失去,失去赵天彻对她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