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怦怦!洗诺瑶紧张得身体僵硬、手心冒汗,即使第一次参与模特儿走秀时她也没有怯场。但只是和于廷的家人见见面、吃上一顿饭而已,为何她会如此心神不宁?或许是真的因为太在乎、太在意才会紧张不安吧。
她的反常连身旁的于廷也感觉到,他执起她冰冷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柔搓,不忘取笑她。“放心,她们不会吃了你。”
“想吃我的人从来只有你嘛。”洗诺瑶白他一眼。
知他者,莫若她也!于廷登时发出豪迈的笑声。“很好,还懂得开玩笑。”
两人相偕进入宅内,于廷随即朗声叫唤。“女乃女乃,小慈,我们回来了。”
早已在大厅等候的于老夫人,在孙女的搀扶下现身,于廷过去左拥右抱着一老一少,不太正经地介绍。“你们都已经见过诺瑶,我就不做详细介绍了。”
“于女乃女乃,你好。”洗诺瑶堆满讨好的笑容,尽量表现得自然。“小慈……”
于慈很不礼貌地噗哧一笑打断她。“算起来,你好像还小我两岁。”
一时间洗诺瑶接不下去,不待于廷出面解围,于老夫人已抢先打圆场。
“也只是一个称呼,不用太在意。”于老夫人朝洗诺瑶颔首,显得和蔼可亲。
“我们过去吃饭。”
于廷牵着洗诺瑶走往饭厅,故意落后一段距离,偷偷亲吻她的额头以作支持安抚。虽有这支定心针抚慰,不过效用没能维持多久,因为席间于慈不断挑衅,没打算放过她。
“阿廷说洗小姐吃素,所以我特别吩咐佣人弄了点清淡的菜色,希望能合你胃口。”老夫人不计前嫌的态度,就像是第一次和洗诺瑶见面般。
“于女乃女乃,你太客气了。”于女乃女乃的和颜悦色,总算令洗诺瑶稍稍放宽心。
“那岂不是和哥哥刚好相反。”于慈装作惊讶。“哥哥是个无肉不欢的‘食肉兽’,而且是个美食主义者,他最喜欢和三五知己一起品尝美食,提倡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喜好会随时改变,有时肉吃太多,也想吃点清淡的。”于廷体贴地夹菜给身旁的诺瑶,然后又夹给对面的妹妹。“你也要多吃点菜,有益健康。”
“我才不会为了别人而勉强改变自己,做人应该忠于自己,若喜欢吃什么、做什么都要诸多顾虑,那做人不是很没意思吗?”于慈嗤之以鼻的驳回,言外之意明显不过。
“小慈就是比较任性,自小被宠坏了,洗小姐不要见怪。”于老夫人宠爱孙女之情溢于言表。“可能因为他们的双亲很早过世,都怪我这个老人家教导无方。”
“女乃女乃,你不要妄自菲薄。”于廷整晚忙着为女乃女乃夹菜。“来,这是你最喜欢的鸡腿。”
“洗小姐好像也只有妈妈一个亲人。”于老夫人忽然关心起来。
“是,爸爸在我小时候因病过世,所以家里只有我和妈妈两个。”洗诺瑶如实告知。
“一个妇人把女儿独力抚养成人,令堂也辛苦了。”感同身受的于老夫人无限慨叹。“不过能看到女儿长得亭亭玉立,出阁后过着美满幸福的生活,那就最教我们老人家感到安慰。”
“女乃女乃你这么快便想把我嫁人吗?”于慈一向最会口甜如蜜的逗女乃女乃开心。
“我才不嫁人,我要留下来陪你到老。”
“女乃女乃知道你很乖啦。”于老夫人没白疼这个孙女,不过她最想说的还是-
“洗小姐喜欢小孩吗?你和阿廷将来打算生几个孩子?”
洗诺瑶听到这话差点呛着,她连结婚的打算也没有,更遑论生小孩!她慌忙发出求救讯号。
“女乃女乃,我们才刚开始交往,还没有这么长远的打算。”相当明了她心思的于廷好整以暇的代答。
“早晚也得打算,万一不小心有个意外,到时就不用慌张混乱了。”谁教孙子三天两头不回老家,在外面做什么“好事”,大家心中有数。
于女乃女乃的暗示教洗诺瑶脸红耳热,于廷只得无奈苦笑,出言唤止。“女乃女乃!”
不过于老夫人仍迳自说下去。“依我看当然是越多越好,我们于家人丁不旺,最好能生十个八个小孩来热闹一下,让我有生之年可以弄曾孙为乐。”
“女乃女乃你说这些话,是想把人家吓跑吗?”于廷暗暗哀叫求饶。
“女乃女乃你忘记洗小姐是当模特儿的吗?生小孩身材可会走样。”于慈也来插一脚。“再说,很多合约都有载明,受雇期间模特儿不准结婚、生小孩的。”
“传宗接代是为人子孙应尽的义务,阿廷你身为于家的长子,又是唯一男丁,你不会大逆不道当个不孝子孙,让我无颜去见先祖吧?”于老夫人摆出随时翻脸不认人的姿态。
“女乃女乃,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责任,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我一定会兴盛于家的。”其实于廷也很喜欢小孩,婚后也没打算不要小孩。
“那就好。”于老夫人登时眉开眼笑。“饭菜都冷了,我们赶快吃。”
至此,洗诺瑶终于恍然大悟,难怪她一直有不好的预感,感到坐立难安,原来这就是“鸿门宴”的真正目的,一席间,于家已把她相于廷的问题与距离全挑明,明确的将这些问题点出放大后摆在他们眼前!
不知是谁谈及于女乃女乃最近从拍卖会买回来的翡翠玉佩,直让于女乃女乃兴高采烈地谈论,晚饭后更迫不及待想展示,众人便一起欣赏那价值连城的古玉,还顺便参观了女乃女乃的珍藏宝库,当中不乏名贵的宝石钻饰、稀有的古董真迹。
像在炫耀家财万贯的私人宝库,这绝对是有钱人才能够拥有的玩意,洗诺瑶不仅欣赏,也没多大兴趣,于是藉故开溜去透透气,而有心人也跟着她的后脚出去。
“怎么了,你对女乃女乃的珍藏没兴趣,还是目不暇给、看得眼花撩乱?”
洗诺瑶刚从休息室走出来,便碰上迎面而来的于慈,天底下没有这么多不期而遇的巧合,她应该是故意来找碴。
“也难怪你会不习惯,这么多名贵真品就在眼前,可不是粗制滥造的A货能相比……”
唉!如果不是看在于廷的份上,洗诺瑶早巳不客气地驳斥,何须得这样忍气吞声?还是避之则吉吧。
“等等。”于慈气急败坏的上前,挡下什么都不说便离开的女人,她可还没说到重点。“别说我没有先告诉你,想进我们于家门,还得看你有没有本事过得了我女乃女乃那一关。”
怪不得范书礼不喜欢于慈,她这种不懂事的小姐脾性任谁都受不了!洗诺瑶不禁讪笑。“我也奉劝你一句,要手段得来的感情不会长久,那个男人不会真正属于你。”
“你有资格说我吗?真要论手段对付男人,我这种大家闺秀当然不及你们风尘女子厉害。”于慈悻悻然的反驳。“对了,你认为在哥哥心目中,谁是他最重要、最重视的人?”
幼稚!这种小孩子才会耍的花样,无非是要向她示威,洗诺瑶才不甩她。
“是最亲爱的家人还是你这个交往不过半年的女朋友?”于慈迳自说下去。
“你想不想求证一下?”
“没有这个必要。”洗诺瑶不会无聊到去和亲人争宠。
“也对,根本不用求证,答案有目共睹嘛。”于慈甜甜一笑,洋洋得意地昂首阔步离去。
洗诺瑶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介意,她就越是不能舒坦,尤其看到于慈故意向于廷撒娇的模样,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并不想吃这种干醋,不想让于慈的诡计得逞,奈何事实不由人。
不管如何,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即使再难过难挨的时间还是会过去,就在于廷打算送洗诺瑶回家、起来告辞的时候,突然从楼上跑下来的于慈大呼小叫。
“糟糕!女乃女乃的钻石胸针不见了,就是那个爷爷送给你的订情信物。”
事关亡夫赠送的礼物,于老夫人大为紧张。“你找清楚没有,怎会无缘无故不见?”
“我已经找得很仔细,到处都没有。”于慈摇头。
一定是你不小心弄掉,或忘记摆放在哪里。”于廷过去搂住女乃女乃的肩头安抚着。“你赶快再去找找看,不要吓坏女乃女乃。”
“真的没有啦,女乃女乃的宝库只有我们进去过,而且刚才明明还在,现在却不见了。”于慈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洗诺瑶。“也不知是不是有人顺手牵羊拿走了。”
众人怎会不明白她的暗示,于廷第一时间站出来庇护。“小慈,别乱说话。”
“可是家里只有一个外人。”
气不过的洗诺瑶代为言明。“言下之意,是你在怀疑我偷了于女乃女乃的钻石胸针吗?”
“我可没这样说。”于慈连忙撇清。“不过为表清白,你就让我们查看一下你的皮包,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我拒绝。”洗诺瑶飞快的拒绝。“我没有做这件事,为何要让你查?”
“分明是作贼心虚。”于慈小声嘀咕。
气氛顿时僵持不下,于廷不想让事情闹下去,唯有好言相劝。“诺瑶,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既然你是清白的,就让小慈看看你的皮包,让她释怀吧。”
洗诺瑶难以置信地瞪着于廷,她作为人的尊严何在?为何每次都是这样,她可不是小偷!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幕童年往事,与眼下的情况重叠起来,令她感到无比愤怒和屈辱,她的心好寒、好痛。为何于廷要这样对她?连他都来羞辱践踏她,原来他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有钱人没什么分别,同样是非不分、瞧不起人!
“对呀,哥哥都说要给我看了。”趁洗诺瑶失神时,于慈一手抢过她的皮包打开来看。“女乃女乃的胸针真的在里面!”
什么?怎么可能?于廷当场错愕,面无表情的他默不作声的审视洗诺瑶,又端详于慈深思着。
不要!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她!不是她做的,她没有,她不是小偷!面无血色的洗诺瑶说不出话来,只能紧咬下唇拚命在心中呼叫。
最后,于廷过去妹妹跟前,一手拿回皮包、一手把玩胸针。
“小慈,是你做的好事吧。”于廷用指节轻敲妹子的额头,不疾不徐的说出。
“胸针是你放进去的,对不对?”
于慈慌忙抚着额头,可爱地伸一伸舌头。“穿帮了吗?”
“你快向诺瑶道歉。”于廷松一口气之余,忙不迭吩咐。
“人家不要嘛,我只是开个玩笑,想看看大家有趣的反应而已。”于慈不依地挽住哥哥的手臂撒娇。
“这种事情不能拿来开玩笑。”于廷板着脸教训。
“我知道了,下不为例。”于慈讨好地装乖。
拿她没辙的于廷只好抚弄妹妹的头顶训话。“你真是的!以后不许再乱来,知道吗?”
“是,遵命。”
“我先走了。”实在看不下去的洗诺瑶霍地辞行,她连皮包也不取回,就头也不回的走向大门。
于廷二话不说地追了出去,他身后的女乃女乃和妹妹则相视而笑!
一场闹剧!全是于慈精心策划出来的闹剧,她想向自己展示什么、证实什么洗诺瑶相当清楚,她在于廷心目中的份量微不足道,而且远远不及亲人重要,任何情况下,于廷都会站在亲人那边,他所袒护的对象绝对不会是她!
“诺瑶,不要生气。”于廷追上急步离去的洗诺瑶,大掌按着她的双肩柔声呵哄。“小慈只是一时贪玩,你就原谅她,不要和她计较。”
洗诺瑶梭巡他温柔如昔的俊脸,心已凉了半截。“你真的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你妹妹这样做半点问题也没有?”
“我知道小慈不对,但她只是顽皮贪玩,开个玩笑而已,她没想过后果会这么严重。”护妹心切的于廷循循解释。
“开玩笑?”她不自觉提高说话的分贝。“她拿别人的尊严来开玩笑,那与践踏别人有什么分别?”
“你别说得这么严重,小慈无意伤害你。”他相信妹妹不是恶意使坏。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有钱人,以玩弄别人为乐,最喜欢抬高身价,用身分权势来欺凌弱小,尤其看不起我们这些出身低微的穷人,而理所当然地去践踏伤害别人。”她激动地指责,把整晚承受的冤屈与忍气吞声全发泄出来。
她怎会有这些荒谬的想法?“什么高低、有钱人、穷人,为何你要这么区分,从没有人看不起你。”
“你真的没有看不起我吗?还有你的家人,她们就是这样看待我。”于慈绝对是个佼佼者,在她面前毫不修饰的表现出来,无非要教她知难而退,离开于廷。
“诺瑶,你从来都不是一个自卑的女人,不要贬低自己。”于廷心疼地拥她入怀,他不想与她争执,更不希望她胡思乱想。
然而事情已经说开了,问题就横竖在他们之间,洗诺瑶无法视而不见,装作不存在,她不能若无其事和他继续下去。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在彼此还没泥足深陷之前,能够及早发现问题、认清事实,对双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和你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洗诺瑶决定和他摊牌。
于廷身体一僵,放开她,半眯眼打量她。“你想说什么?”
“我们的出身背景、生活习惯,甚至思想理念都没有交集,我们根本就是处在两个极端的世界里面。”她迎上他严阵以待的黑瞳,坦白一切。
其实他们交往的半年里,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约会也不是太频繁,主要靠电话与网路来联系感情。先别说工作各有各忙,生活各自各精彩,出差洽公、分隔两地的情形已是常事,就算偶而一起“同居”,他们的起居习惯也是大不相同。
她是素食主义者,而他则无肉不欢;她早睡早起、生活规律,但他却是个夜猫子、通宵达旦工作或应酬屡见不鲜;她酷爱清静、不喜外出,他喜欢热闹、常和朋友聚会喝酒,两人之间的矛盾多不胜数。
而最严重的冲突,莫过于她不打算早婚、生小孩,在未来的十年里她都无意为人妻母,只想专注在事业上。而于廷虽然没说出口,但她知道他非常渴望家庭的温暖,和所爱的女人组织一个成员众多的幸福家庭是他的蓝图。
“两个人一起就是要互相磨合、彼此迁就,谁都不可能一下子了解对方,走进对方的世界里。”于廷承认他们的世界不尽相同,但起码还在同一个星系上。
“没错,但完全截然不同的个性喜好与生活习惯,不管如何磨合也不可能适应得了。”或许她比较现实理智,不像他是个理想主义者。
“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共同改变,只要有心,没有事情是克服不了的。”于廷从不怕艰难,也不会轻言放弃,终于让他遇上真心喜欢的人,怎能白白错过!
“我们有许多不同,你我心里有数。”他们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有些事情,不管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改变。“我知道你一直在迁就我,但你妹妹说得对,为何要勉强自己去改变,这样委屈自己是不会有幸福的。”
“我并没有勉强自己,喜欢一个人就会心甘情愿付出,不介意迁就改变,我只想宠你、爱你,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难道不行吗?”从前的他一定不可能为别人放弃自我,但现在他甘愿为她而改变。
说她不被感动,那是骗人的,于廷一直都是个完美男友、无可挑剔的好情人,他是如何宠爱呵护她、为她所做的一切,她怎会全无所觉、无动于衷?有时她甚至觉得他做得实在太超过,他的厚爱远超过她所能承受的,直把她一寸一寸的侵蚀,终把她的灵魂完全吃掉、让她的人生里只能有他为止。
这种没理性的感情非常危险,总教洗诺瑶害怕得想逃,所以她要在自己仍保持清醒前,硬下心肠戒掉恶习。
“幸福的定义是什么?是否两个人在一起便能获得幸福?我们真的可以不顾一切,不惜要你当个不孝子孙,或要我放弃理想,这样我们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诺瑶,我从没要求你放弃事业,也没说过不尽子孙的责任,再说两者根本没有抵触,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逐一实现。”
“没错,大前提是要你女乃女乃肯接受我,她还要长命百岁,而且会耐心等待一个肯为于家生孩子的孙媳妇。”她豁出去了,顾忌不得什么丑话不能说。
“诺瑶!”他不悦地蹙眉,不想责骂她的大不敬。
“我知道自己说得有点过分,而且残忍无情,但事实已摆在眼前。”洗诺瑶并不笨,于女乃女乃今晚的言行就是最好的证明。“于女乃女乃希望你能早点成家立室,看到于家儿孙满堂,对你催婚是迟早的事情,到时你要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他知道这是最坏的发展,但同时也是最接近事实的发展!“那你要我怎样?”
痛定思痛,他们是该洒月兑一点,洗诺瑶狠心道:“我们应该认真想清楚,到底是否该继续在一起。”
于廷铁青着脸睥睨她,她就这样轻言放弃他们这段感情,满不在乎地怞身撇下他,说到底他在她心中根本没份量,他真要怀疑她是否爱过他?但既然她可以无情至此,他没道理不狠下心肠。
“好吧,我们就冷静一下,好好想清楚。”
“嗯。”洗诺瑶低头应了一声,他的干脆爽快不但没让她松一口气,反而更觉得怅然若失。“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
目送她孤单的背影离去,于廷极力克制不上前去拥抱她、挽留她的冲动,他不禁苦笑自嘲,就算他真的不顾一切抱紧她又如何,难道要他苦苦乞求她的爱吗?他仅有的男性尊严不容许他如此没骨气,他强迫自己转身,缓缓举步返回屋内。
“阿廷,你不用送洗小姐回去吗?她是不是还在生小慈的气?”于老夫人对没精打采的孙子明知故问。
“哥,不如我去追她,向她道歉。”于慈一骨禄坐在哥哥身边,体贴又懂事。
“不用了。”于廷强打起精神,不想家人担心。“不要紧,她很快就会气消,由她去吧。”
“阿廷,你真要娶她进门的话,我没意见,不过只有一个条件。”于老夫人一副深明大义,语重心长。“就是她一定要放弃模特儿的工作,我也不是思想迂腐到不准她去抛头露面工作,只是身为于家的媳妇,怎能赤身露体任由别人看,那教于家的颜面往哪放嘛。”
女乃女乃不偏不倚说中他的痛处!“女乃女乃,我知道了。”
“孩子,如果她真的爱你,便会甘愿为你放弃一切。”于老夫人此举无疑是在煽风点火。
“我明白。”这是于廷一直不愿去想的事情,现在却要他血淋淋面对。“我很累,先去休息了。”
等哥哥高大的身影完全消失,于慈急忙坐在女乃女乃身旁,小声抱怨。“女乃女乃,你怎么便宜了那个女人?你准许她嫁进来可以不用工作、又能享清福,她一定求之不得。”
“你还太女敕了。”于老夫人胸有成竹。“那个女人心高气傲,是自力更生熬出头来的,你以为她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事业吗?再说,这也是阿廷心里的一根刺,试问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喜欢的女人被别人看光光?”
“女乃女乃,你真厉害。”于慈笑不拢嘴,这下子那个女人如何也进不了他们家门罗。
姜还是老的辣!如果孙子不能悬崖勒马,别怪她这个女乃女乃来帮他一把,于老夫人那双睿智的老眼此时炯亮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