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溯先替海希蓝注射了镇定剂,又喂她服下解毒的药丸后,她便沉沉睡去。看著她如此平静的睡容,傅御压根儿不敢相信方才那个硬抓著他,又自动在他面前尽褪罗衫的女人就是她!
妈的,搞得他此刻下月复一团火焰狂燃,痛苦极了!都是他那该死的人格!可他从不把“人格”这两个字放在眼里,对于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也向来不拒绝,偏偏他就对她做不出这种事。
他相信她还是处子,就算要得到她,他也要等她完全清醒时再行动。像刚才她迷迷糊糊的,做什么事自己都不清楚,他又怎能趁虚而入!
“傅御,你是哪根筋不对了?你明知道吃了村药最好的解决之道就是与她同赴巫山,你的‘风流’本性今天罢工吗?怎会不懂得‘有花堪折直需折’?”方溯收起医疗箱后忍不住取笑他。
“什么‘有花堪折直需折’!我要真上了她,那才叫‘天生我御一小人’呢!”傅御斜睨了他一眼。
什么嘛!不过请他帮个顺手忙,这个方溯却个二五八万,对他说起古诗来了!
“哪时候你会在乎自己是不是小人了?”方溯扬声大笑,随之看向床上那位俏佳人,“她就是你说的那位不男不女的女人?”
“嗯。”傅御没好气地点点头。
“虽是不男不女,长得倒是秀色可餐、赏心悦目。”方溯一双贼眼直盯著人家评头论足。
“拜托,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傅御心口一跳;这情况不对,方溯很少用这种眼光打量一个女人。妈的!他傅御虽有点儿小聪明,但和那个贼头贼脑、杀人不眨眼的变色龙相比拟,还是差了一大截。
“不行吗?反正你对她又没有好感,连人家投怀送抱都可以往外推,干脆我接收吧!”方溯煞有介事道。
“变色龙!你——”
“行了,风流。不过是逗逗你,你以往的恣意和潇洒跑哪儿去了?”
“你这只恶心龙,变脸老跟变天一样,你以后少用这招成吗?迟早会被你吓死。”傅御送了他一记白眼。
“吓死?乖乖,可见你已为她神魂颠倒了。”方溯笑说。
“我为她神魂颠倒?!你别会错意,我只是怕她把准备对付我的恶劣手段转移到你身上而已。”傅御净耍著嘴皮子。
但他这句玩笑话却让方溯凝了神,半晌无回应。
“我说变色龙,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方溯的模样有点诡异哟!看得他胆战心惊的。
“你不把她押回帮里问话吗?”方溯直言,毕竟这是最有效的方法。赫连已查了整整一天,仍查不到蛛丝马迹。能逃得过如此追查的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不是她厉害,就是她背后的靠山够硬。
“不用。到目前为止她又没害我。”傅御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容忍她在帮内被人逼供的窘状。
“她若害了你,你还可能在这儿和我说话吗?”方溯一脸诡魅地盯著他,
“要不就是她爱上了你,更喜欢你无往不利的调情技巧,否则怎可能在饮料下药蓄意将你迷倒?到时候她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
“喂,你什么也学会夏侯的心术不正了?”傅御摇摇头,一脸嗤笑地看向伙伴,“如果她对付我的方法就是与我来一场欢爱,有何不可?”
“怕就怕她要的不只是这些。”方溯不得不提醒他。一直以来,傅御都把人生视为可潇洒放纵的游戏,过得轻松写意,其余的一切全都不放心上,甚至生死他也全交给阎王爷了。
他常说阎王教人三更死,绝不留命到五更。既是这样,干嘛要过得那么辛苦,还常劝他们要学他笑口常开、把握人生。偏偏他就是看不惯傅御一副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著的态度。
说穿了,他这种心态根本就是“孬”!
“无所谓,反正我平日除了唱唱大戏、出出任务,并没有什么大事缠身,就跟她耗吧!”傅御无所谓地道。
“随你了。到时查到了她的底细,我会请副帮主通知你。别看他平日老爱和你斗嘴,他可是很关心你啊!”
“省省吧!夏侯是怕突然少了我这个辩论的对象,人生无趣罢了。”傅御挥挥手,一抹笑意在他眼底荡漾。
方溯摇头浅笑,对他的话不予置评,起身离开。“她大概今晚就会醒了,你看著办吧!我也该走了。”
“谢了!变色龙。”傅御喊住他。
他回首对他眨眨眼,率性地迈出傅宅。
☆☆☆
海希蓝好不容易转醒后,仍是头晕脑胀,一时间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自己好像打了场仗,好累、好久、好辛苦……
她痛苦地翻了个身,鼻尖竟撞到了一个硬物。天,她床上怎会有这玩意儿,难道是床边的墙移了位?
她使尽全力睁开眼,凝聚焦距后,赫然瞠大杏目,大眼眨了又眨——原来那硬物不是墙,而是一个男人赤果的胸膛!
“啊——你是谁?!”她吓得想翻坐起身,无奈药性才退的她仍是力不从心。
傅御抬起头,对她展露一抹帅性十足的魅惑笑容,“稀巴烂,你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海希蓝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还好,衣著完整。
“我睡了多久?”她澄清的水眸对上他黝阁邪魅的幽光,提防戒备地问。
“嗯……快半天了。”他瞥了下桌上的古钟。
海希蓝暗吃一惊,“那么久了?!”接著她又大喊出声,“这……这里不是我的房间,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我的房间。昨天你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跑来我房里对我献身,任我怎么赶都赶不走。唉……”他像是深受其扰、万般为难,眼尾余光却偷偷觑著她那深受震惊的模样,胸口闷笑得直发疼。
“你……你胡说八道!”她急急辩称,一手掩在胸坎,唇办倔强地噘起。
“我胡说八道?难道你否认自己吃了不该吃的村药,浑身欲火难耐?要知道这种病不由男人为你纡解的话,可是会痛苦至死的。”傅御唇角徐徐勾勒出一抹邪笑,有意吓唬她。
“我……我……”她抱著脑袋,霍地想起了一切。没错,她拿了阿飞给她的村药,本是要对付他,哪知道自己却误食了。然后……然后他来询问她,她却霸著他的身子不放……
接下来……接下来她怎么都不记得了?
“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他肆笑著,对住她的眼瞳带有几许暧昧。
“我……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这一切已冻住了她所有感官,想不到她居然会对个男人做出这种可怕的事,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你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你可对我做了一些让我不敢相信的事。”他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看她那目瞪口呆的蠢样,他已是愈骗愈上瘾!
“我……我究景怎么了?”
“你硬是跟著我进房里,然后紧抱我的大腿,还对我示爱,要我非爱你不可,否则你会死掉。”他看著她,漾出一脸坏笑。
“什么?我……”哦,她羞愧得快要死掉了!
“你还硬霸在我身上,要月兑我的衣服,甚至还对我上下其手……”
傅御双手紧揪著被角,仿如被了似的,衬上他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容,海希蓝顿觉自己就像个施予魔手的狂贼……天,她该怎么办?
“我……好吧!你说,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我当真不是故意的。”唉,看来她海希蓝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我要你负责。”他耍赖道。
“负责?!”
“是啊!人家都已经被你玷污了,你若不对我负责,将来我会讨不到老婆的。”他垂著头掩敛眼中幽光,笑在眼尾眉梢。若非海希蓝无心端详,否则定会察觉可疑之处。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已经……”海希蓝已是语无轮次,就快厥过去了!
傅御点点头,“你好强哦,要了人家好几次。可是我是男的,就算要第二回合也得养精蓄锐吧!你连这点儿时间都不给我,我只好硬拚了。”
这是什么世界啊……听他说得振振有辞,可是她连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苦恼加遗憾啊!
“对不起……”事到如今,她也只好向他致歉了。
“我不要对不起,只想一报还一报。”他涎著脸要求,似海深邃的眼眸流露出一丝狂野诡祟。
他的笑容轻易地使她心慌意乱,“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懂吗?难道那杯下了药的果汁你不是为我而做的?”傅御瞬间敛去笑脸,变得冷魅。
“我……我……”面对他忽而嘻笑、忽而冷冽的表情,她一下子哑然无言。
他知道她的目的了吗?那接下来他会将她扭送风起云涌罗!传闻他们执法十分严厉,如果他判她个鞭刑、吊刑、火刑……
呜……她不知还有没有命回去见老爹和阿飞?
“我不想死——”她拚命忍住欲冲口而出的呜咽。
“放心,我也舍不得让你死呀!”傅御霍然粗鲁地抓住她的胸脯,语调却相当轻柔,让人下寒而栗。
“呃——你不可以……”她推开他的魔掌,“你太大胆无礼了,简直就是轻薄又变态!”
傅御魔魅地勾起唇线,扯住她的衣领往他身上一拽,浅浅一笑。“你不也一直享受我的‘大胆无礼’和‘轻薄变态’吗?”
“你想干嘛?”她面露惶乱。
“现在你已完全清醒,所以我想要你。”他的动作轻缓,将她的衣扣一颗一颗解开;海希蓝闭上眼,心跳急促得无以复加。
她想反抗、想尖叫,可惜喉头却像被异物梗住似的,喊不出半点儿声音。
“昨晚不是已经……”终于,她找到了一丝说话的力气。
“昨晚是昨晚,难道你不觉得一点印象也没,很困惑吗?所以……现在我就唤回你的热情。”
他温柔的语调夹带著几许邪气,看似无害,却又是如此令人心惊!
“可是我……”虽然有过一次经验,但她却青涩如从前。
他轻挑眉梢,醇厚的嗓音柔入一丝懒洋洋的味道,“你昨晚不是这么害羞的。你可是猛拉我的衣服,极尽挑逗之能事。”
“我忘了。”她双颊瞬染上几朵红云。
“别担心,让我教教你,相信你很快就会想起来。”他幽惑的眼睇著她红晕的粉颊,瞳底闪过一丝诡光。
倏然,他剥开她的睡衣,眼睁睁看著她的双侞在解开束缚后迫不及待地弹蹦在他眼底……
海希蓝窝在他胸前低声喘息,他则抚弄著她的短发,“把头发留长,我喜欢女人有一头乌黑的长发。”
“我从没留过长发,觉得好麻烦。”她羞涩地说。
“为我留,好吗?”看来“变色龙”这个称号,方溯应该让贤才是。瞧傅御前一刻还猛烈如狂兽,此刻又软化下来,像极了牛皮糖又黏又腻。
海希蓝被他前后判若两人的模样弄傻了,她伸出长指画过他刚棱的下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外面传闻你胆小怕事、嗜财如命,而且你又太过漂亮,只会在男女堆中仿个讨好的角色,算是风起云涌里最懦弱的一位。”
“哦?你倒是对我们帮会的特色挺清楚的,还能把我的个性与行事风格倒背如流。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才是?”
他邪魅的眼眯成一直线,其中流窜著炯光。
“我——”天,她怎么说溜嘴了,这下她不是将自己要对付风起云涌的意图不打自招了吗?
傅御不以为意地搓搓鼻翼,嘴角勾起一抹无所谓的笑弧,“我倒想知道你的感觉。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我觉得你不像,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儿。”
在她计画接近他之前,已从老爹口中得知他们六个人的特性,经彻底分析后,他们一致断定就属一天到晚只会唱大戏的傅御最无能,所以老爹才会挑上他,由他身上下手。
但现在她却发现他并不像他们所想像的那般单纯,反而极其危险!
“我直觉你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想了半天,她终于下了这样的结论。
傅御闻言,神色为之一怔,她的话深深击中他的心扉,久久无法释怀……然隐藏心思功夫到家的他,转眼间又回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错了,我就是那种一无是处的男人,否则刚才我也不会——”他邪恶地勾起她的下颚,“要了你的身子。”
“呃?”她错愕的眸凝住他狂狷的两泓深潭。
“好了,今天没事,你就在房里休息吧!”他起身著装。
海希蓝心一急,连忙翻起身想抓住他,无奈一阵扯痛,让她声吟了声。
“怎么了?”他折返她身边,关心之情掩藏不住。
海希蓝伸手探向,发觉手指上染有少许的血迹。虽然她是初尝情事,但常年与阿飞那口没遮拦的小子打混,她曾从他口中听说过“落红”这回事。
这么说,昨晚他俩并没……
“你骗我?”她双眼噙泪,心中被泪滑过的地方全是灼伤。
傅御脸上却不带愧疚,俊美的容颜露出一抹邪肆笑容。
“这算骗你吗?昨天你的确扒光了所有衣物对我投怀送抱,害我忍得内伤。今天我不过是在你完全清醒时向你要回来而已。”
他拿起大礼帽正要戴上,她突然问了句,“你明知我可能会害你,甚至会杀了你,你为什么不抓我,不把我关起来?”
她揪著心口,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不再完整,已彻彻底底遗失在他身上。虽然他看来是这么漂亮,有张比女人还细腻的脸孔……她原以为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喜欢上这种不男不女的男人。
可是如今,她却被他的难懂所迷惑,被他壮硕有力的体格所慑服,心也随之慢慢陷落!
傅御微微一笑,而后认真地说:“你跟著我的确像个不定时炸弹,因为我不知道你何时会攻击我。但我这个人就是认命,要我天天在那儿防东防西,也不合我的人生哲学。况且就算抓了你,怎知道对方会不会又派另一人来呢?那样太累人了。”
海希蓝张口结舌,实在难以认同他的说词。
“别胡思乱想了。你该烦恼的是该怎么回去向你的幕后主使者交代。”傅御一针见血道。他哪会看不出这小女人已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他意有所指的一句话,颠覆了海希蓝所有知觉。她静静地愣在原地,已不知该怎么办。
“你知道了?知道谁是幕后主使者?”她怯怯地问。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很清楚像你这种小傻瓜,绝对不可能是主使者。我还有点儿事,不陪你了。”
他对她眨眨眼,在她颊上印上一吻后,旋身离开。
海希蓝抚著发烫的脸庞,心湖又是一阵荡漾……